百鬼异闻
1
王永年,岳阳人士,为人善良憨实,是远近闻名的好人,邻里莫不称赞。只可惜年近三十却依然膝下空虚。连娶了三房的妻妾,依然无所出。正是所谓,不孝有三,无后最大。对此,王永年伤透了脑筋,接连好几年四处求医,烧香拜佛,却依然毫无收获,直到净云寺的高僧隐讳的揭开这个谜障。
前世因果,路犯小鬼,命中无子。
自此,永年死了求嗣的心。回去后遣散了三房妻妾,清点家产,在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处买了块田地,自给自足,闲时花间煮酒,过起了一个人的日子。当地人没多久便喜欢上这位憨实的新来者,好心的提醒他此处常有狐狸出没,要多多注意。永年笑着应允,没多久便抛诸脑后。自得自乐得过起田园生活,酿起自家独特的花酒来。
但是凡是总有例外,永年酿的美酒不久就引来了另一位嗜酒之人。此人自称胡生,江西人士。随父兄在外做些小买卖。其举止优雅,见识颇广,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所不知。而永年因家中藏书甚多,再加上早年的经历,言谈间颇为深刻。两人一聊之下,分外投机。永年很是欢喜,引为知己,每到黄昏,两人相约竹间,饮酒评诗,畅谈时事,好不酣畅。
一次酒后,胡生酒醉吐露真言
“王兄,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非人类也……”
永年以为酒醉嬉笑之言,一笑置之。没想到,胡生拉紧他的下摆,一股酒气冲上头脸,面色艳如桃花。他俯在永年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我是狐狸精。”
说罢,像证实所言非虚,那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一下子全露了出来。
永年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愕然的瞪大眼睛,嘴巴张的老大,手里的酒从酒杯里倾泻而出,倒了整地。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事实,丢下炸弹的胡生却身子一歪,倒在一边醉死过去。
永年顿时不知所措,男子罢工的当间,身体条件反射的从屋里拿来一张被子,轻轻的盖在胡生的身上。做完这些,他一个人坐在一旁思绪了很久。
漫天闪烁的星辰,胡生发出的规律的呼噜声陪伴了他整夜。
第二日,日上三竿,胡生从梦中醒来看到的就是永年两只黑色的大眼眶。
永年看着他,沉默了半晌,斟酌好语句,方才开口:
“胡兄,我想过了。无论你是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知己!”
胡生闻言大为感动,自此两人来往更加密切。胡生再也不忌惮在永年面前显露本相,还常常说些山野精怪的趣闻作为茶余饭后的消遣。
岁月如梭,眨眼间两个年头过去,又是新符换旧符的时节,两人围在桌边温一壶酒,吃着年夜饭,好好的享受新年的喜庆。
突然,胡生神秘兮兮的开口了
“贤弟,你可知道你为何命中无子吗?”
永年苦笑:“经一位高僧提点,略知一二。”
“不,那些和尚只会故弄玄虚!”胡生摇着脑袋,撇了撇嘴角:“为兄知道此乃贤弟一生憾事,故去打探了一番,结果你猜怎么着。”
胡生拔高的声调完全引起永年的好奇心,他开始焦急起来
“胡兄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那位高僧说的我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贤弟。”胡生叹了口气,替永年满上了一杯:“这个因果循环,你前生在地府为一个犯妇开罪,结果得罪了掌管子女宫的小鬼,在那本上写了你一笔。结果……”胡生摊平了双手,一幅惋惜的样子。
永年闻言登时心灰意懒,不发一语只顾一杯接着一杯喝酒。
“贤弟……”
胡生实在看不过去,连忙拦下
“好酒不能白白浪费了。”
永年长叹:“胡兄,你是世外之人,不能理解凡人的苦闷,正是所谓不孝有三,无后最大。我一人是无所谓,只是我王家的香火在我之后必将灭绝,待我百年之际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胡生沉默了半晌,方才下定决心般开口
“贤弟,我们知交一场本应相助。只要你信得过为兄,这件事就让我来解决。”
“当真!”这下永年可是惊喜交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胡生坚定地说,末了还补充一句:“不过,贤弟这个过程你的完全听我的,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不然,我们都得完蛋!”
“小弟谨听胡兄吩咐!”永年拱手,心中翻腾不休,为他的未来,也为那难得的机会。
第二天,正是开春的第一天,待到日落西幕,永年从家中走出,按胡生的吩咐,将自家酿的酒分别放在村前交叉路口和屋前的极凶之地,然后回到家中端坐在床,焦急地等待三更时分得到老。他不停的摸着腰间鼓起的一块,里面正是装着胡生给他的仙丹,昨夜胡生的话历历在目。
“贤弟,你前生得罪了小鬼,今生本是无子,但若想获得子嗣只能借助凶神的神力,接其力破鬼咒。”胡生顿了一顿,面有犹豫之色:“但这凶神可不是好惹的。一个不小心必将招来灾祸。贤弟,这枚仙丹一定要收好了。明日黄昏时,你必将好酒分别放在村口的极阴之地和屋前的极凶之地。待到三更后,你便含着仙丹上床,届时凶神必被我引来,与弟共眠借此沾染其身上的煞气以破鬼咒。贤弟切记勿将仙丹吞入腹中,切勿言语动弹,切勿开眼。否则凶神必察,而你我兄弟将死无葬身之敌了。”
永年默默地回想胡生的话,手心里尽是汗水,心脏紧张的收缩,是非成败就在这一夜。终于,寂静无声的黑夜中,敲起了三更。永年从腰中掏出仙丹,含入口中。闭上眼,和衣躺在床上,开始紧张而漫长的等待。
2
“大神可喜欢?”
黑影这才发现旁边垂手而立的胡生。
轻蔑的鼻音冷冷得响起,黑影傲慢的言道"原来是只狐狸精……"
胡生不觉打了个冷战,目光一转,卑微的垂下脑袋,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地
"这酒是你酿的?"
“此酒乃小妖偶尔得之,今闻大神从此处经过,特意献上,以博大神欢心。望大神今年多多关照。”胡生弯下的腰僵硬的挺着,时不时头头的观察大神的脸色。
黑影点了点头"你倒是诚实。"
胡生闻言擦一把额头弥补的汗水,心放下一半。
黑影不再和他说话,自顾自的继续打开酒坛,大口大口的喝酒。胡生默默地坐在一边,不时地从身后的坑中抬出一坛坛的酒来。
地上的酒坛越积越高,终于,黑影的身体打起了摆子,摇摇晃晃的像是站立不稳,黝黑的脸透出艳丽的虹彩。胡生赶忙上前,扶住黑影发软的身躯。事情向着预定的目标前进着,胡生心中暗喜,眼睛一转,小心翼翼的发出邀请
“大神,小妖的家就在附近,大神不妨入内歇息歇息?”
黑影摆了摆脑袋,喷了胡生一脸酒气,算是应允了。胡生狂喜,扶着醉醺醺的黑影往永年家走去。
这头,永年等的心急如焚。好容易,终于见到胡生扶着醉的七荤八素的一个男人穿墙而入,只见那个男人头戴紫金冠,一身戎装,手里拖着一把方天画戟。眉目间一股煞气,很是威武。
永年见状一时忘了嘴里的仙丹,张口欲言。直把胡生吓出一身冷汗,连连摆手,指指嘴巴。提示他别忘了自己的叮咛。
差点坏了大事,永年也出了一身冷汗,急忙牢牢的含住嘴中的仙丹,像海里的蚌贝闭紧嘴巴。胡生眨眨眼,两人合伙将大神搬到床上,永年躺在床里,紧张的盯着睡在床外的凶神。
兄弟,别怕。只要一晚。
胡生用唇语无声的安慰永年。永年苦笑着点了点头。胡生放下心,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房间,准备后续工作。
昏暗的灯火下,永年紧张的看着平躺在身侧的大神,大神的眼睛优雅的合在一处,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少许锐气,黝黑的皮肤此时透出醉人的红晕,厚厚的唇充满弹性反射着水色的润泽。刀塑般的轮廓是那样的俊美,高耸的剑眉微微上吊着为这张俊美的脸增添了几分煞气。
永年心里一阵赞叹,手不由自主地摸上那张完美的面庞,轻轻的在上面滑过。
差点忘了正事,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永年泛起一阵赧然。看着那张面庞,想到胡生说的借气法门,面颊的红晕更是扩散到耳根。
虽是害羞紧张,但是想要子息的愿望超越了一切。永年涨红了脸,鼓起勇气,颤抖着轻轻把自己的唇覆盖在那个水色的厚唇上。
柔软温润的触感从唇上传来,触电的感觉电得永年全身发软,一股热气迅速从唇传导至灵魂深处。永年呆呆的注视着眼前俊美的脸,尽是有点痴迷。
突然间,长长的睫毛微跳,一双鹰眼像察觉了什么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睁得老大。一时间电闪雷鸣,永年大鄂,含在口腔的仙丹顺势滑入了胃里。
老天爷!
搞砸了!
永年惊恐万分,差点没晕死过去。
胆战心惊的看着,那个大神晃了晃脑袋,皱起好看的剑眉
“你是什么东西?”说罢,鼻翼煽动着,凑上个脑袋在永年身上闻来闻去。
永年吓得脸色发青外加小腿抽筋。想逃离,身体却自然反射的不能抗拒大神的威仪,自动的软了下来。胡生的警告一个接着一个敲进他的脑袋里。已经犯了一个禁忌不能再犯第二个了。永年脑子里胡乱想着。打定主意闭紧嘴巴,不管对方问些什么都绝不开口。
好在对方也没意思追问,那个完美的头颅已经埋在永年的胸前,形成一种暧昧的姿势。
“好香的味道啊……”
大神喃喃地说。永年觉得浑身开始向外散发着热气,胃部更是有股滚烫的热流缓缓得像小腹移去。整个人烤得发慌。
难不成那仙丹有副作用?
永年又惊又怕,但是更加让人害怕的事情还在后头。那个大神居然开始解开永年衣服上的盘扣。
3
永年震惊,两眼睁得宛若铜铃,愣了半天,才想起要反抗。可那身体,本能的顺从大神的行径,不像反抗却像欲拒还迎的挑逗。登时,弥漫在空气中的情欲如烈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永年张开嘴,如那缺水的鱼。任由对方随心所欲。划过肌肤的手,吻过唇际的蛇,绞缠的双腿。一切完全脱离原来的轨道,永年心跳如雷,耳朵像是敲了几十面铜锣嗡嗡作响,浑身热得快要燃烧。当一个比体温还要灼热的柱体抵住下面的令人难以启齿的洞口,猛地挺入时。永年的大脑瞬间空白,登时昏了过去。
“贤弟、贤弟!!”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焦急关切的声音嗡嗡响起。永年才悠悠转醒,一睁眼,就见到胡生惊恐到发青的面容。
“你终于醒了!”胡生急得几乎快要哭出来。
永年点点头略移身子,针刺般的疼痛从后挺传来。低头一看,他这才察觉自己现在的情况。全身上下不着一缕,男性健美的身躯此时布满斑点的红痕,两腿间沾满白色的精液,里面的洞穴似乎也传来粘粘腻腻的感觉,空气中男性特有的麝香久久不散。和身边的人干了什么好事简直是一览无遗。
永年的脸霎时变成了白纸
胡生的眼睛尴尬的撇到了一边去,小心翼翼的架起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的大神,小声地对永年交待
“贤弟,我先把大神送回去,不然等他醒了……”胡生打了个冷战,战战兢兢的观察,发现大神没有醒来的迹象才放下心来。“你自己……嗯……收拾收拾……那个……”
胡生不敢看永年发白的脸,嘟囔了两句命啊,运阿之类的话架起一阵清风迅速离开。
永年发了一会呆,木然的从水缸里打出一桶水,浇在身上冲洗掉一身的淫秽。水冰凉刺骨,酸痛的委屈感缓缓的从心里爬上了眼窝。他哀嚎了两声,泪水潸潸而下。
话说胡生身不知鬼不觉地将大神送回神地附近后,慌忙返回永年家,二话不说施展法术开始改造永年家的房子。大门变成了墙,西墙开了扇门,原有的窗户堵死另外开了个。所有家具甚至房梁都置换一新。屋外的一草一木也都翻了个。这还不够,胡生还掏出四件器物分别埋在了房子的四个角落。
一番布置后,胡生才松了口气。永年已经从这次打击中恢复了几成,只是人变得沉默了许多。
胡生抓抓脑袋,不知如何开口,这事说到底自己便是那罪魁祸首。面对永年这个苦主,愣是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成了那落地的沙蝉。
“胡兄,莫要自责。过不在你。”永年反倒开导胡生:“是我没遵循胡兄的叮嘱。不小心将仙丹吞了进去。”永年的脑袋耷拉下来像是霜打得茄子。
“你、你、吞了!!!!!!!!!!!”
胡生脸色大变,目瞪口呆,指着永年震惊得话也说不全。
难怪阿,难怪……我就说我的锦囊妙计怎么会出这种纰漏。
胡生心中暗道。
永年更加难过,因为自己的缘故害胡生白忙了一场还陪上一颗仙丹。晓是永年一届凡人也明白仙丹的珍贵。结果……。
永年凄然一笑,向胡生一揖到地
“小弟实在无颜……”
“贤弟,不过是一颗仙丹,不必介怀。倒是因为兄计算不周,让贤弟受此折辱……为兄惭愧。”胡生连忙将永年扶起,沉痛道。
永年心头一痛,不由双目范红
“不,胡兄。是小弟狂妄,竟奢望以人力抗天命,此乃报应啊。”
“不,贤弟。话不要说太早。虽然过程出乎意料,但是我们目的说不定会达到……只是……”胡生为难得扫了一眼胡生的腹部。
永年诧异的抬头:“有什么话胡兄但说无妨。”
“现在还不能确定……为避免贤弟受惊容我三月后再言。”胡生支支吾吾
“胡兄,现在已经没什么可以惊吓到小弟了。”
永年这么说着,但是胡生仍旧不肯松口。永年无法只得待到三月过后。
三月,不,不用三月永年已经察觉胡生那件非要三月后才说的事情是什么。只因他的身体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呕吐,嗜酸,小腹下坠,一切他曾希望发生在妻子身上的现象正在他身上出现。他由质疑不接受到坦然。自己身上发生了那么多希奇古怪的事情,还怕多出一件吗?不管怎么样,这腹中的孩儿正正经经的是他盼望了三十多年的子息,无论如何都是放不下的。
不过这怀子过程着实诡异,想来想去只有那颗仙丹了。三月后询问胡生果然如此,命吧……自己不能命中注定让女人生子,所以求子也只能靠自己的肚皮。永年不胜唏嘘。看着自己微隆的肚皮只能自嘲,好在自己早些年遣散了妻妾,不然给他们见到自己现在的模样着实耸人听闻了。
从那天之后,胡生小心翼翼的呆在永年身旁,代替不能见人的永年处理日常事务,俨然成为王家第二个主人。
“都怪为兄太自以为是了……”这句话胡生常常挂在嘴边,虽然永年叫他不要介怀,快些回家。但是依然阻止不了胡生钻牛角尖
“等你生产下来,我才离去。”
胡生如是说,永年无法,也觉得男身生子,有个照应也好,素随他去了。
十月怀胎
正是秋风飒爽的时节,第一波阵痛袭击了永年。腹中疼痛难忍,肠道内好象有一只小手死命的紧拽着抗拒着出来面对这个世界。永年疼得脸色发白,遵照胡生的指示深呼吸,用腹力推挤腹中的孩儿。经过胡生一段时间的教导,永年已经很明白孩儿会从下面那唯一的洞口产出。他咬着牙努力着,汗水湿透了身下的床单。好在孩子体谅永年的艰辛,不清不愿的折腾了一个时辰,终于号哭着滑了出来。
永年听见中气十足的婴儿哭声,欣慰一笑,全身松了下来,疲软不堪。但他还是挣扎着起来看看婴儿的模样。
不见还好,一见永年惊得魂飞魄散。这哪是什么婴儿!分明是个碗口大的肉块。那道中气十足的婴儿哭声正是这个正在蠕动的肉块发出。
永年两眼一翻,险些晕了过去
“这……这……这是什么……东西……”
“这事你期盼已久的孩子啊”
相较永年的惊慌失措,胡生镇定多了。
“不!我的孩子怎么会是个……”永年歇斯底里的抗拒着,脑袋疯狂的摇晃。
“贤弟,别忘了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个结果你还没有心理准备吗?这孩子象父亲。”胡生安抚永年激动的情绪:“如果你不喜欢就让我带走如何?”
闻言永年一愣,沉默下来。
胡生也不打搅,让他好好处理心里的矛盾。轻轻的把肉块托入水中,小心得帮他清洗身上的血污。那肉块竟非常喜欢,每一会便传出婴儿咯咯的甜笑。
永年复杂看着那在水中扑腾的肉块,心软了下来。不管怎么样都是从自己身体掉出的肉。他觉得他终于能理解母亲的心情了。他伸出手,自胡生处接过他的孩子。
岁月如飞,一年两年三年五年过去,永年已经迈入而立,外表却年轻的像二十多的小伙。当初产下的肉块取名敏,希望其聪敏过人。而敏也不再是肉块的样子。前年师从胡生化了型,现在看起来是个调皮的五岁孩童。一双大眼滴溜转着,明眸皓齿,王家的长辈都说像极了永年孩童时的模样。敏儿也不负永年的期望,聪敏好学,善良孝顺。虽然有时喜欢恶作剧,但也让永年相当欣慰。越发感激当初胡生的相助。可惜胡生自王敏化身后,留下敏儿成年前决不可出村的叮嘱。便不知所踪。
对于胡生的这个叮嘱,永年执行了个彻底,不仅天天耳提面命,还特地走访了村中各家,编了一套敏儿命中易犯煞,未成年前出村会小命不保的谎言。说的村里人眼泪连连,全成为永年的间谍,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拦着不放。弄得王敏郁闷不已。
五岁正是儿童好动的时节,像王敏这样的调皮鬼怎么忍受一年到头窝在村里?每当小伙伴们从村外两里的山上摘来那红彤彤的野果,和鲜艳的花朵时他就忍不住心痒痒。但是无论怎么抗争,都是无效。有时脾气上来王敏也免不得大吵大闹,永年也不辩解,只是紧抱着王敏默默流着泪。
王敏最怕爹爹这副模样,常常是自己泄了气,舍不得爹爹伤心。几次三番下来,也不再反抗,乖乖的呆在村里玩耍。永年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王敏是真的放弃了吗?当然不,这几天他尾随隔壁的二黄(狗),很快发现一条通往村外的秘道。不动声色的等待着出去玩的机会。反正他吃定爹爹不会打他,最多凶一顿,待到他从山上采回好吃的野果,和好看的花送给爹爹,说不定爹爹什么气也消了。
王敏天真地想着,趁着永年到私塾教书的机会,一溜烟沿着秘道溜到了村外。
一出村,王敏便觉得精神一爽,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能量仿佛从脚下的土地源源不断的传来,有种无论做什么都轻而易举的痛快。到了山中更是夸张,无论是想要什么眨眼间便到了眼前,所有的动物见到他都卑微的缩成一团不敢动弹,王敏见状尝试着命令猴子帮他采野果,效果很好,没一会随身带的小袋子和双手都全部沾满。王敏得意非凡。甚至骑在老虎身上在小伙伴们都不敢去的密林里逛了一圈。采回满手的幽兰。
不过一个下午,王敏收获颇丰,看看天色,估计着爹爹快要下课。连忙跑回家。他沿着入村的路飞也似得奔跑。路过第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他撞倒了一个人。那人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王敏惧怕爹爹责罚一心想着赶快回家就没理他。待到第二个十字路口,他又遇到了同一个人,他神色略带惊奇。他的脚程好快,王敏好奇的扫了他一眼,只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把方天画戟,就像村里庙中的泥塑神像般。等到第三个十字路口还遇到同样的人,王敏觉得不对劲了。进村的三个十字路口分别是从不同的方向汇集,除非对方在主道上超越他,不然不可能会在每个十字路口遇到。王敏停下来,插着腰仔细的打量眼前的人,眼前的人也同样在打量着他。那人的眼神惊奇道恍然大悟,脸上一片激动,正欲开口。
王敏突然丢了一把粗盐过来,大叫着恶灵散去,然后拔腿就奔。那人用袖子抹开脸上的盐粒,望着前方扬起的灰尘,把过错全部归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死狐狸精……竟把……教成这样……看来把你打下地狱还便宜你了……”
第四个十字路口,王敏吓得面无人色。村外根本没有第四个十字路口。他闭着眼睛,加快脚下的速度,想闯过去。守候以久的男人,宠溺的一笑,大手一伸,化去冲来的力道,将这个孩子抱在了怀里。
“放、放、放开我”王敏好后悔怎么不乖乖听爹爹的话。原来爹爹说的是真的,胡师傅说的也是真的。
自己撞煞了!!!
“男子汉留什么马尿?”男人看见王敏因惊恐留下的泪花,不满的皱起眉头,但还是温柔的摸了摸王敏的头。
王敏偷偷的从眼缝中警戒的看着眼前的人。
“记住了,除了天上的那位没有什么可以使我们畏惧。我们是地上的霸王”
“不,我怕爹爹……”
王敏嘟着嘴小声地说,男人一愣哈哈大笑
“乖孩子,带我去找你娘!”
“我没有娘啊”
“胡闹,你口中的爹爹就是你娘。快带我去”
“不,你这妖怪,我猜不让你害爹爹。”王敏的小脸上是一片视死如归。
男人差点没气歪了鼻子
“妖怪!我怎么会是那种低级东西!竟敢让我受此大辱,狐狸精,我饶不了你!”
“你认识师傅?”王敏认识的狐狸精只有胡生
男人冷哼,遂郑重的告诉王敏:“傻孩子,你和我一样是那统摄众神的年中天子——太岁。我是丙戌太岁姓项名般。”
王敏一阵惊愕,好半天才出声音:“凶神?”记得村里的老人们都是这样讲,无论办什么大事都要看看皇历,害怕太岁头上动土。
男人,不,应该是项般黑着脸点了点头。
“你的本体应该是赤如珊瑚的肉团吧。”
王敏点了点头,张开的嘴巴一只忘记合上,原来自己的身世那么惊人阿。连自己本体这种隐秘事情都知道,这个爹说不定是真的,但是……
“你说爹爹是娘?”
“当然,快带我去。”
王敏点点头乖巧的领着新出炉的爹往村里走着
“爹爹,不,娘不是男生吗?”王敏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他当然是男的,不过上了那只狐狸的当吃了仙界的果,和我……才有了你。”项般黝黑的脸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红。
王敏似懂非懂,这跟师傅又有什么关系呢
“傻孩子,你和你娘都认贼为友。年幼的太岁对妖怪而言是很珍贵的补品,可以增强千年的妖力。那狐狸就是打着这个算盘,才设计你娘生了你。还把你藏在村中等到时候到了才吃了你。”项般冷哼:“要不是我……”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走进永年的小屋。永年正在门口焦急的张望。
“敏儿,你去哪里了!”
见到爱子归来,心中的担忧尽去一半。
“娘……”在项般的推动下,王敏第一次喊了这个词。
“怎么了,我是爹爹啊。”永年的心再度提起。
王敏扁扁嘴,腹诽,明明就是娘。他求救的看着身后的爹。
永年这才发现儿子身后站着一个人。一看之下大惊失色。这眉眼分明就是当年的那个凶神!
“敏、敏儿……”永年结结巴巴的不知道是叫儿子逃跑好还是藏起来。迅速将宝贝儿子扯到怀里,想老母鸡一般张开翅膀护了起来。
“你、你……”
王敏好奇的看着眼前脸色发青的娘,和前面越来越不耐烦的爹。
“王永年!”
项般发出雷霆句吼。
“有!”永年条件反射般利落的回了一声,回了之后永年才觉得害怕。身体抖得像秋风的落叶,把怀中的王敏楼的更紧了。
“明天我会来正式迎娶你,把身上收拾干净了!”
项般的脸上飞起两道红霞,不好意思般瞬间平地消失。
好厉害阿
王敏对自己爹爹的崇拜之情有加深了一层
可是婚礼的当事人早已魂飞魄散哪晓得项般最后在讲什么。
“敏、敏儿,我们快逃吧。”永年只想到这个应付危机的办法,犯太岁的后果好恐怖的阿,不知道太岁会如何料理他们爷俩,他不想敏儿有事,也不想死。
“娘,我们为什么要逃?”王敏不解,爹不是要娶娘吗,这样他们不久一家团聚了,干麻还要逃?
事情紧急,永年也顾不上儿子对他的称谓问题,焦急的收拾细软:“乖,我们的赶快逃,不然等他找到我们……”永年上下牙齿开始打架。
娘好象很不喜欢爹啊,王敏想着,一道闪光打入他的脑海。难不成像戏里说得那样,爹强娶了娘做小妾,结果大房虐待,小妾不堪受辱带着儿子逃出豪门。恩,恩越想越可能。王敏为自己完美的推力达了满分,立刻积极的帮娘整理细软。开玩笑,就算那个爹爹有多么厉害,他可不想被大房的欺负,然后将来为财产的问题被兄弟毒害。
4
永年自是不明白王敏脑中完全扭曲的幻想,趁着夜色,两人包袱款款,逃出了村子。
夜凉如水,处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两个人影沿着山路焦急地奔走。王敏听话的紧跟永年的脚步,连走了两个时辰也不喊累。看着儿子不停打架的上下眼皮,永年心一酸,到底还是心疼儿子。停了下来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歇息。
“敏儿,乖。累了,就睡一会。”
“不是还要赶路吗?”王敏打了个大哈欠。以往这个时候他早在床上好梦正酣,现在的确是经不住周公的诱惑了。
“先睡会,天亮时再叫你。”永年温柔的抚摸儿子的额发,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外套披在儿子身上,一下一下得拍着背,哄着他睡觉。
没一会,王敏便进入梦乡。永年对着满天星斗发着呆。四周静静的,连个虫子的叫声也没有,星星逐渐淡了下去,整个天幕像是被大口袋罩住般,黑的不见一丝光亮。估摸着时辰也快天亮了。黎明前的黑暗最为可怕。永年下意识的揽住怀里的儿子。
突然,王敏揉揉眼从睡梦中苏醒。
“敏儿,不多睡会?”
永年略微吃惊,要知道平时这个小祖宗不到日上三杆是不会醒来的。
“好吵……”王敏撅着嘴嘟囔。
吵?
永年下意识的侧耳倾听,却是万籁俱静。
“有人吹唢呐,有人敲锣,还有人唱歌。吵死了!”王敏抱怨:“娘,是不是附近有新娘子要出嫁了?”
永年摸了摸王敏的额头,没烧阿。怎么竟说些胡话?
“我想看看新娘子!我从来都没见过大红花轿!!!”王敏精神了,晃着晃着小脚要下来。永年无奈只得带着他走到山路中央,等着那个子虚乌有的大红花轿。
锣鼓声,唢呐声,歌声接连响起,越来越近。这回永年也听到了。还真的是有……
看看天色,永年纳闷,谁会在这个时辰迎新妇?
路的那头出现了一抹红,王敏已经心急如焚的踮起脚尖看着了。好家伙,一百多个传着红衣的锣鼓手出现在眼前,几十个绑着红绸缎的唢呐朝着天空激昂的吹着,合着那锣声,震破天际。接着新娘的大红花轿出现在眼前。竟是一顶八人大轿,周围的随行人员至少也有两三百。永年吃了一惊,看来是贵人娶新妇。红色的轿帘像丝一般的柔软,上面的珠花摇晃着,散发珍珠特有的温润。看那轿顶更是贵气逼人。镶珠带银的镶嵌着一只华丽的凤凰。后面一顶黄色的小轿紧跟其后,虽然不像花轿般华贵,但也是威仪自生。
一排排人从永年父子俩身边鱼贯而过,永年向被定住般无法动弹,他知道自己该避开让出主道,但是身体却想留在原地。两顶轿子越来越近,再靠在永年前方不到一米处停了下来。唢呐声锣鼓声也像是安排好了般一齐停了下来。队伍也停止了前进。
一时间山路上鸦雀无声,永年心感怪异却无法移动脚步,大红花轿静静的伫立着,火一般的轿帘在向永年发出谜一般的诱惑。
双方正在僵持,王敏突然欢呼一声冲着后面的小黄轿去了。永年一急,仿佛打破了禁制,身子动了起来。
“敏儿回来!”
话刚说完,身后仿佛有人推了他一把。永年直直的滚入轿中。
“敏儿!”
稳住了身子,永年焦急地想轿外冲,却怎么也揭不开轿帘。
“夫人请放心,小主子正在后面的轿子歇息。”悠悠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你们是什么人!”
接下来却没有人在回答永年的疑问。一块新娘的红盖头凌空出现,迅速盖在永年的脑袋上,永年一懵,不久后失去了意识。
“下轿!”
“一拜天地”
“礼成!”
……
……
“大神,恭喜恭喜”
……
“你小子也有今天,儿子都那么大了……”
一波接着一波的声音,敲击在耳膜。永年略略皱眉,周围的声音顿时小了下去,他顿时松了口气。
紧接着身子被放在一个柔软温暖的地方,永年不由满足地叹气。
不对,敏儿呢?
永年霎那惊醒
陌生的房间,举目四望都是红色。连身下的床铺也是绣着龙凤呈祥的红缎面。怎么那么像……洞房?
永年纳闷的看着桌上一对跳跃着火光的龙凤烛。左侧的屏风后人影一晃,走出个人来。
“醒了?”项般身上只着亵衣,手里拿着刚换下的新郎服堆放在一旁的新娘服上。“也好,我也不想和一个昏睡的人洞房。”
“敏儿呢?”永年顾不得害怕,心急儿子的安全。
“刚才还是他扶你行的礼呢。睡过去了?”项般讪笑,有趣的看着永年的脸变成深红色。
“这是为什么?”
永年低着头避开项般灼热的视线。事情到这个地步,他不可能在自欺欺人的认为项般想谋害他和敏儿。
“没有为什么,和你做过以后觉得非你不可了。”项般开始脱亵衣,露出蜜色的胸膛。
永年觉得一阵口干舌燥,舌头也打了结,怎么也组织不了完整的话。随着项般的逼近,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双腿像是防备似的紧紧圈在一起。
“反正我们孩子都有了,就这么凑合着过吧。”项般挑起一边眉,好笑的看着永年瞠目结舌的样子,忍不住在那有趣的脸上咬上一口。
永年的脸登时成了红苹果,面前的轮廓让他再度想起那晚朦朦胧胧的心动,和触电的感觉。
正当他在天马行空时,对方已经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开始剥他的衣服。
“你、你、我、我……”永年涨红了脸,手软脚软的进行一幅保卫战,嘴巴开开阖合硬是逼不出完整的句子,
“你你我我”项般索性毫不怜惜的撕开对方遮体的布,得寸进尺学着永年的语调,调戏自己的娘子。“我告诉你,千年来我就看你顺眼。别在你你我我了,你是离不开我的。”
说罢,从床边的盒子里挖出一块软膏,用食指往永年的后穴送去。
感觉到手指在体内的勾挖撩拨,永年羞得简直要晕死过去,四肢被项般结结实实的压制着动弹不得。只能用范红的眼责备的看着上方的男人。可惜成了反效果,永年发觉抵在大腿的男物快要燃烧起来,吓得脸色也白了。
“永年……”项般嘶哑着嗓音蛊惑着:“我们继续生一个小太岁好不好?你不是很希望有多多孩子么?”
孩子?
永年目光涣散起来,想到了美好的事情。项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鼓作气直捣黄龙。
不是阿,我虽然想要多几个孩子,但不是这个要法阿!!
永年的惨呼只有天知。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