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心甘情愿】 [001] 贱爱,只不过是一场空。
“据本台报道,日前刚刚再婚的洛氏企业总裁洛正堂先生今日上午乘坐的由美国飞往本市的F544次飞机因遇上乱流失事不幸遇难。据业内人士分析,洛氏企业将由洛氏独子洛昱接手。刚从剑桥大学毕业回国的洛氏公子,有足够的能力与魄力接任撑起整个庞大的洛氏企业,再续洛氏传奇。”
漆黑的液晶电视里,女主播干净利落的声音陡然响起,正准备走进厨房的女子倏地停住了脚步,愣愣地盯着电视屏幕,脑海里嗡嗡乱成一团。
失事?遇难?
渐渐反应过来的眸子清亮起来,因为惊愕,瞪大了眼眸,小巧的嘴错愕地张着,迟迟没有闭上。
莫其其手中正握着的碗里,还旋转着因为搅拌而呈现的金黄液体,陡然以完美的抛物线,坠落,摔个粉碎。
手指紧紧捂住嘴,豆大的泪珠一颗颗自细致的眼角滚落,滴在洁白的围裙上,滑过细长的手指,转而掉落在红褐色的地板上,渗进缝里,消失不见。
*
一身黑色,毫无杂质,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土。
在胸前,别着一朵小雏菊模样的钻石胸花,这是洛先生亲手挑选给她的唯一的礼物,作为新婚礼物的。
她一直因为别扭,因为胆怯,没有戴上过。
今天是洛氏企业的总裁洛正堂先生的葬礼。
阴暗的灰色天空,阴霾得像是一张血盆大口,令人心颤。
绵绵细雨飘飘扬扬,洒落一地,汇聚成小流,蜿蜒辗转,向低洼处流淌而去。
在郊外的墓地上,一朵朵黑色的伞绽放开来,丛生成一片寂静的海洋。
在立着一块名为“慈父洛正堂之墓”的墓碑前,一个高大的俊美身影已经站着足足一个小时,漆黑的眸子深如一潭寒池。
一把黑色的蕾丝小伞为他牢牢地挡住雨水,在冰寒的春雨中,随风摇摆轻晃。男子的身上没有一丝湿透,连一滴晶莹也不曾逗留。
而紧紧握住伞柄的手指,却已经冻得通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是一双纤细柔弱的玉手,白皙的肤色如同婴儿般嫩滑。
这个娇小瘦弱的女人全身早已湿透,她用力地踮起脚尖,伸长手臂,才勉强将雨伞够到男子的高度。而她的身子,全部暴露在绵绵春雨之中,细细的雨水打在她的娇嫩皮肤上,白净的俏脸似是被蒙上一层薄薄的轻纱,如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新,诱人。
春雨,是最细腻,亦是最阴寒的,比起冬日的刺骨寒彻,它就像是一味慢性毒药,毒液一点点深入五脏六腑,直至根深蒂固。
女孩一双清澈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看着眼前这个倔强沉默的男人,她的心里为他颤抖,为他疼痛,为他怜惜。
而男子却毫无察觉,只冷冷地站立,全然不顾身旁淋湿的她,仿若她是透明般。
过了一晌,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瞬地抬起邪魅的眼,一抹冷酷的眸光直直射向身旁的女人,眸光渐渐转浓,转暗,仿若一潭深渊,巨大的穿透力将女孩的心一点点揪紧,揪紧。
女孩清澈的大眼睛被那抹冷光惊吓到,还来不及错愕,手中的雨伞已被男子修长白皙的手指一把挥开,在冷风中停留一瞬,继而直直地摔在冰冷的地面,溅起一地污浊的水花。
努力地扯开冻到僵硬的嘴角,女孩露出一个灿烂到令花儿亦娇羞无比的笑容,明眸闪闪,长而卷翘的睫毛如蝶翼般带着晶莹的亮珠,翩翩起舞。
他终于不再忽视自己了!
他终于不把她当做透明的空气了!
而一旁到场为洛氏总裁的葬礼默哀的人们,无不惊讶这张素净得仿若天仙的脸竟如此魅惑人心,勾人魂魄。
女孩身旁的男子却勾起一抹冷笑,冰冷如同腊月的寒冰彻骨心扉。他厌恶她,厌恶她的纯净,厌恶她的天真,厌恶她的静寂,厌恶她的精致,这些美好在他看来全都是虚伪,让他恶心。
男子迷人的桃花眼微眯,好看的剑眉不满地轻皱,眼里一抹厌恶到憎恨的复杂陡然闪过,后又恢复一片漆黑,澄澈到深不可测。
*
早春的天气,是最变化难测的。明明白日里,还是一片阴霾,此刻,却早已澄净起来。
莫其其还是穿着湿透的黑色连衣裙,乖巧地站在房间里的阳台上,双手紧紧抓住栏杆,清眸牢牢地锁住在楼下送客的高大挺拔的身影,心不由地怦怦直跳。
当男子转身的那一刻,无意识地目光抬起,视线掠过二楼阳台上的娇小身影,一抹阴鹜滑过,继而又收回放远的视线,大步优雅地走进大厅。
莫其其的心却早已因为他邪魅的眼神乱了旋律,脸上一抹红晕浮现,娇羞的女儿姿态,全然一副正陷入爱情之中的小女生。
突然,视线飘过,落在这幢别墅的院门前的白色礼花上,她才真正意识到,一个很重要很重要、却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是他的后妈,他刚刚过世的父亲的新婚妻子。
她突然觉得害怕,清亮的眼眸里浓浓的恐惧开始弥散。
她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她不属于这个家,这个富丽堂皇的家。
她才刚刚来到这里,娇嫩的唇瓣颤抖着动了动,发出几声干涩的嗓音,妈妈,为什么我不要承受这些挫折?
同样是人,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
漆黑的夜幕静静来临,将灰暗掩埋,撕裂开白色的幕布,张开血盆大口,将其啃食干净。
在这幢豪宅里,二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悄无声响,只静静地回荡着一丝微弱的呼吸声。房间内,粉红色的蕾丝窗帘随着阳台上飘进的微风飘飘扬扬,点缀其上的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仿若被赐予宝贵的生命般,开始翩翩起舞。
在装修精巧的别致房间的中间,摆放着一张大床,粉红色的蚕丝被轻轻地盖着一个娇小的身影,一身粉色吊带丝质睡裙恰到好处地露出女孩性感的锁骨,白皙的香肩隐隐若现,添染着一丝妩媚与娇羞。
女孩素净的小脸,双颊透着些许迷蒙的粉色,徒添一抹诱惑,但细细看去,会发现那是因为体热而引发的不自然的潮红。
娇俏的唇瓣干涩得有些发白,微微撅起,又缓缓舒展开,难耐的反复,似乎在渴望着湿润的滋养。
细长的墨发因女孩身体不安地来回蠕动而闲散开来,几缕坠在女孩白皙的胸前,调皮地躲进质感柔软的布料之中,几滴汗珠自女孩的额间冒出,顺着女孩精致细腻的五官滑入墨黑的发瀑之中。
晚饭时间早已过去,却没有一个人记起在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她,还没有用餐。
她是卑贱的,假如没有洛玉堂,那么她便什么都不是了。
淋了一整个下午的雨,她一直都浑浑噩噩的。
直到她换了衣服,冲了澡,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从小就营养不良,家里的困难使得懂事的她从不乱花钱,被雨淋了一下午,终于撑不住,发起高烧,抗议起来。
她缩回温暖的被子里,将娇小的身子紧紧地蜷缩在一起,疲惫的眼皮耷拉着,轻轻合上,微弱的呼吸声有频率地响起,她想着,也许睡一觉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
突然,门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一把推开。
洛昱一身黑色范思哲西服,将高大挺拔的身躯衬托得优雅迷人,从骨子里透着一股魅人的风采。
星眸扫射四周,冠玉般的俊俏脸庞依旧美得妖孽,视线触及大床上的纤细身影时,眉宇间多了一丝厌恶与恨意,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一抹嘲笑意味的笑意自唇边流露。
他一步步走向大床,随意地坐在床边,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仔细端倪着这个静静躺着的小小身影。细长的手指抬起,自女孩弯弯的柳叶眉一路轻轻抚摸,一直到女孩干涩得有些泛白的唇瓣,手指细细地来回勾勒着完美的唇形。娇艳的红色如同樱桃般充满着诱惑,忽张忽闭的唇仿佛在等待采撷。
他一声冷哼,俯下身,覆盖住那张迷情的小嘴,用自己湿润的舌尖来回舔着女孩干涩的唇,女孩的身子不住地酥麻颤抖起来。
她还在睡梦中,感触到唇上有温暖的柔软湿润在反复揉搓,本能地伸出兰花舌,渴望更多的滋润。
洛昱顺势缠绕住她的舌,唇齿开始纠缠,仿若被胶漆般,紧紧缠绕,来回挑拨。
女孩满足地吟咛一声,娇羞的脸颊更是红透几分,使得分外迷人。
洛昱加重了唇上吸吮的力道,他很诧异她的美好,那样香甜,忍不住想要得更多。
突然,一阵夜晚的冷风透过窗帘的缝隙,飘进。
洛昱瞬间清醒过来,唇迅速离开那片早已被吮吸得通红的娇唇,冷蔑的视线狠狠地刺进女孩的脸,这个女人,真是不知羞耻!果然是个惹火的贱货!
他原本柔软的眸光逐渐深邃起来,在黑夜里如同凶狠的豹子般狠绝,伸手从裤袋里摸出一个白色的药瓶,打开盖子,取出一粒,塞进女孩微启的嘴里。
哼!该死的女人,你会付出你应有的代价的!
洛昱唇边的笑意更盛,如一株曼沙珠华,邪魅鲜艳得令人胆颤,瑟抖。而依旧沉浸在睡梦中的女孩,天真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似棉花糖般惹人怜爱。
只是,她不知道,她已经被魔鬼憎恨!
等待她的将是一片烈狱囚火,熊熊的火焰已开始燃烧,蔓延。
卷首:【心甘情愿】 [002] 堕落,其实是一瞬间的挣扎。
夜,朦胧,人,妖娆。
昏黄的光线淡淡地笼罩着冷清的房间,静谧,淡然。
迷离的双眸慢慢张开,昏黄的光线直直刺入她的眼眸,她本能地眨了眨眼睛,又倏地睁开,眼眸里一片澄澈,清澈见底。
伸出纤手撸了撸散落在额间的碎发,明眸水汪汪地转动着,莫其其打量着四周的一切。视线落到窗外的一片漆黑,这才双手用力往身后一撑,坐起身来。
浅浅盖在身上的蚕丝被顺势滑落,莫其其姣好的曲线陡然裸露,性感的丝绸睡衣勾勒出完美的妖娆曲线,惹火的乳沟,水嫩得透着亮泽的粉嫩。
懒懒地靠在床头,睡了一晚上,莫其其感觉浑身酸软无力,总觉得骨头里有一阵麻麻酥酥的难耐,也许喝杯水会好一点吧?
这样想着,她掀起被子,搁置一旁,仅至大腿根部的睡裙早已被磨搓至腰际,露出性感细滑的双腿,和卡哇伊的小裤裤。
想要起身,却怎么也使不上力。莫其其眉头微微皱起,一脸倔强,努力地再次试图站起。
可是,她始终觉得,双腿好像没有骨头一样,软绵绵的,丝毫站立不起来。她咬着唇,一手撑住床头柜,一手紧紧抓住床褥,一个使力,身子陡然站起,却在下一刻,软软地瘫在地上,像一条诱惑娇媚的蛇。
突然,眼前一阵阴霾遮蔽,莫其其抬起头,直直对上了一双勾魂的桃花眼,眼眸里尽是清澈的幽深,在昏暗的光线之中,魅惑十足,其其愣愣地傻了眼。她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洛昱竟然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他不是一直都很讨厌她的吗?
他从来不屑踏进她的房间一步,就连她的示好,他也从来都不理会。
她知道,他恨她,恨她勾引了他的父亲。她没有,她一直和他这样讲,可是,他从不相信,只是薄薄的唇角勾勒出一个讥笑,漆黑的眸里嘲笑的意味更盛。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腰被一双坚实有力的手紧紧抱起来,身体一腾空,她本能地伸出手勾住他修长的脖子,脸娇羞地埋进他的性感胸膛,静静地呼吸着他因抽烟而拥有的淡淡烟草味和男性气息。
她爱他,在看见他那俊美得妖孽的脸庞时,在他薄唇里吐出那低沉磁性的嗓音时,在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细端倪她时,她无可救药地听见了懵懂的心里爱情种子破土而出的清脆声响。
“你很喜欢我?”头顶突然传来性感的磁性嗓音,带着浓浓的肯定,与一丝暧昧的勾引。
她惊讶地抬起头,眼里一片清澈,看着他俊美邪魅的脸庞,她感受到心脏跳动的强烈频率,白皙粉嫩的双颊不由又红了几分。
无措地低下头,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尽数收进洛昱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无声的默认。
他俯下身子,将她的身子放在床褥之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他的最爱,冰冷的眼眸里流转着温柔的碧波,将她深深地吸引住。
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将双手撑在她的两侧,顺势压上她性感妩媚的身子,温温的气息故意吐露在她的玉颈上,引得其其一阵娇颤。
然后,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眼前视线逐渐迷离的妖娆身影,看着她难耐地扭动身躯,像蛇一样娇艳缠绕,纤细的双腿不甘地摩擦着柔软的床褥,娇俏的小脸上,水润的红唇微微轻启,仿佛在等待采撷,娇羞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洛昱眸色一沉,深邃的黑眸中,流露出鄙夷的厌恶,性感的薄唇邪魅响起,“是不是很想要?”
温柔的磁性嗓音迷离了她的意识,莫其其因媚药而左右了意志,只隐隐地觉得身体里仿若有一团烈火,正一点点燃烧,她难耐地动了动樱唇,跟随着他的声音,顺从地叫喊着,“我要……要。”
明明不知要什么,只是觉得浑身有一阵酥麻窜遍全身,深入骨髓,她要,她要摆脱,摆脱这种奇怪的感觉。
“噔!”一个清脆的响指,一个猥琐的身影窜进这个昏暗的房间,毕恭毕敬地走到洛昱的身前,“总裁。”
卷首:【心甘情愿】 [003] 浴室里的朦胧
“噔!”一个清脆的响指,一个猥琐的身影窜进这个昏暗的房间,毕恭毕敬地走到洛昱的身前,“总裁。”
洛昱冷眼瞥了一眼床上的女人,转过头,冷冽的眸光瞥过面前长相狰狞的男人,勾起唇角说道,“接下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是,是,总裁请放心,虎子我保准出色完成任务。”猥琐的男人摸了摸杂乱的络腮胡,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迷人妖精,眼里闪着污浊的色欲,嘴里吐出猥琐的字眼。
洛昱微微点头,冷酷地略过男人,向房间门口走去,在即将跨出的那一刻停下脚步,冷声喝道,“不要搞太久,你知道我的耐性,不多。”
话音未落,人已大步走开,优雅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
猥琐的男人一把将大门踢上,转身,一步一步,走近床上惹火的妖精,布满粗茧的手互相磋磨着,脚上的劣质皮鞋沾满的土块将地上纯白的羊毛地毯留下一个个肮脏的脚印。
“小妖精,不要着急,让哥哥来好好疼爱你!”一把扑上女孩柔弱的身子,男人颤抖着手,将黝黑的手抚摸上女孩白嫩光滑的香肩,滑嫩的触感让他眼中大放精光,这只手不停来回摸着。而另只手已野蛮地扯断了女孩性感睡衣的吊带,女孩白皙的胸前顿时暴露在冷涩的空气之中。
男人开始吮吸女孩的玉颈,享受着女孩的美好,手不停地在女孩的身上来回抚摸,嘴里还不忘几句意兴阑珊,“你还真他妈是个小妖精!就让哥哥好好来爱你吧!”
莫其其模糊的意识渐渐清晰,睁开了水汪汪的大眼睛,迷离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而男人的猥琐模样也陡然进入她的眼眸,她惊叫着,“你是谁?快放开我!走开!走开!”
双手努力地推搡着这个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大声叫喊着,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一眨眼,她就被这个男人压在身下,她不要!
洛昱,洛昱,你快来就我啊!
她大声地呼喊着,叫嚣着,将全身的力气全部使出,喊得声音迅速开始沙哑,在寂静的夜里,划破静寂,她绝望地颤抖着,满脸都是晶莹的泪水。
为什么醒过来之后,自己竟然被这个陌生的男人压在身下!
而身上的猥琐男人沉重地压着她,她的力气,她的反抗,她的挣扎,反而激怒了身上的男人。
猥琐男嘴里骂着“婊子”,抬起厚实的手掌,准确地、大力地、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个耳光,一抹血色从她浮肿的嘴角流出,在触碰到冰冷的空气时,辗转凝固。
莫其其渐渐沉寂下来,她的眼里开始一片空洞,因为她听见了男人接下来的话,彻底地绝望了。
“你个婊子,怪不得洛总裁要我把你给毁了,还说往死里弄,你还真是副贱骨头!我虎子可不是什么软骨头,你要是惹毛了我,有你好看的!本来还以为这桩买卖是赚了,没想到碰上你这么个贱货!给我安分点儿,待会洛总还要来检查!”粗俗的话语就像是毒药,一点点将其其的心啃食干净。
她淡漠地笑了,笑得灿烂无比,笑得连花儿也躲起来,却带着深深的绝望。
她不再反抗,任凭身上的男人一点点侵占她,空洞的眼直直地盯着纯白色的天花板,这一刻,她竟然感觉这清澈的白色是多么刺痛她的眼。
就在男人一把扯开她身上唯一的遮羞布时,房间的门被狠狠地踢开,清冷的话音响起,带着浓浓的胁迫,“给我马上滚!”
那个猥琐的男人吓得滚下了床,跪着低声迎合,“是,是。”迅速地爬出这个气氛诡异的场合。
洛昱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死尸一般的沉寂,若不是她微弱的气息响着,他真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同情心泛滥了,还是想要留着这个女人,继续折磨她。
回到房间,他莫名其妙烦躁起来,心里总是有股莫名的担忧。
他大步走出房间,走到这个门前,听见她一声声的哭喊,心里没有以为的刺激,竟有一种聒噪!
那个女人的声音突然静下来,让他的心猛地揪紧,他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
他这样想着,长腿就一把踢开门。
女人身上一片青青紫紫,一条条蜿蜒的吻痕长长短短,密布在女孩原本白皙的肤质上。女孩轻轻颤抖着的身子,已无一丝遮蔽物,完美的曲线尽现。
洛昱大步走到床前,刚想羞辱她一番,冰冷的视线落在她满是泪痕的小脸上,心没来由得疼了一下。他优雅地俯下身,一把横抱起女孩未着衣物的身子,大步向他的房间走去。
*
宽大的洗浴室里,朦胧的水汽袅袅升起,弥漫在整个空间里。
在乳白色的浴缸里,被注入了满缸的温水,清澈见底,在其中的,还有两个坦诚相见的身影,没有交缠,却更加暧昧。
其其瘦弱的身子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着,白皙的后背和身后的性感胸膛紧紧相贴,没有一丝缝隙。
其其紧张地僵直着身体,她静静地坐着,不敢有丝毫动弹,她对身后的男人完全不了解,她看不透他。
她的视线落在一旁的椅背上,那里堆着洛昱刚刚脱下来的衣物,现在的他也是丝缕未着。
她害怕,她不敢想下去,这样沉默的洛昱是她熟悉的,亦是她陌生的。
突然,她的耳边有一丝温温的气息吐露,引得她的娇躯一阵轻颤,继而她小巧的耳珠在下一刻被洛昱含进了嘴里,用舌尖来回地勾勒着耳线。
“不要,不要,洛昱,我是你的后妈。”莫其其反抗着,不安地扭动着白皙的娇躯,在水里激起一波水花。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哑的沙哑威胁,“不要动!”
卷首:【心甘情愿】 [004] 相生相克!
突然,她的耳边有一丝温温的气息吐露,引得她的娇躯一阵轻颤,继而她小巧的耳珠在下一刻被洛昱含进了嘴里,用舌尖来回地勾勒着耳线。
“不要,不要,洛、洛……我是你的后妈。”莫其其反抗着,不安地扭动着白皙的娇躯,在水里激起一波水花。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哑的沙哑威胁,“不要动!”
不要动?
为什么不要动?
其其突然感觉平坦的小腹滑过一丝酥麻的感觉,就像是被狗尾巴草的细细绒毛挠得痒痒的,她不安地扭动着,试图摆脱身体里攒动的奇怪的感觉。
但是,她忘记了自己正身在何处,满池的水花被她的蠕动泛起一波波浪潮。
身后的洛昱紧绷着下身,结实的小腹因贴着的肌肤的蠕动,而窜出一丝涨热,他冷声警告着这个傻女人,不要再动。
而明显这个女人将他的话当做空气,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低吼一声,他一把掰过女孩背对的身子,唇急切地贴上女人的娇唇,开始火热地缠吻。而修长的手指开始在女人惹火的曲线上下轻抚,引得女人敏感的颤栗。
一室旖旎,春光无限,他在渐入高潮的那一刻,狠狠地进入女孩的身体,冲破那一道紧窒,深深地嵌入,一抹血红如红梅在水中静静开放,犹如女孩眼角无声划过的泪水,滴入水池,消失不见。
*
一个月。很多事都改变了。
在一个月前,莫其其还是一名T市最大的连锁超市里的普通营业员。
她过着平凡的生活,但很充实。
在超市里,工作虽然辛苦,但是,比起过去她在夜店里端酒瓶,在饭店里洗碗,这样的工作她已经很满足了。
十八岁就辍学的她,只有高中文化,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根本毫无立足的空间。东奔西走,处处碰壁,她什么脏活都干过,什么累活都做过。
但是,她过得很快乐,因为她还有一个慈祥的父亲,每天回家,父亲会坐在餐桌前,和她聊聊一天的趣事。
这是她从小到大最最幸福的事情。她一生下来,就被邻居们认为是扫把星,因为她克死了她的母亲。
但是,父亲总是轻轻摸着她的头,满脸笑意地说,母亲在离去的那一刻,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嘴里还说着,今生能够顺利生下她,是她这辈子最正确最值得骄傲的事。
看着母亲生前唯一的一张黑白照片,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中微笑着的清秀面容,其其会看着镜子,镜子中一张清秀的小脸,唇边带着浅浅的笑容,如同三月的槐花香,沁人心脾。
妈妈,我有和你一样的眼睛,爸爸说的,一模一样的大眼睛哦!妈妈,我想你,我爱你,你知道吗?妈妈,我会撑起这个家,会让爸爸过幸福的日子。
但是,时间总是能够轻易地改变一切,改变我们的命运,连同幸福一起,狠狠地夺走。
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就在于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理想的方向,但却永远左右不了现实的轨迹。
一个坚强的男人,在岁月的蹉跎下,在百般的压力下,也会渐渐褪去原有的棱角,佝偻起坚挺的背。
一个月前的那个下午,莫其其的人生被彻底扭转了。
“爸,你别再喝了。酒伤身体。”
“要你管那么多!你现在是翅膀长硬了是吧!敢跟我干腔!”莫书文大掌一挥,五指的掌印赫然留在莫其其清秀白皙的脸颊上,还喝声道,“还不给我出去买酒!”
莫其其站起身来,抹掉嘴角流出的血丝,拍了拍裤子上沾染的灰尘,回头看了正趴在桌前颓废的苍老身影,咬咬唇,收回视线,走出这个寒酸的家。
走出狭长的巷子,莫其其站在路边,看着十字路口亮起了红灯,便停下了脚步,浑浑噩噩地瞪了一阵,抬头发现早已转了绿灯,慌忙沿着斑马线跑过街道。
走到转角的小卖部前,一脸的难过迅速被收藏起来,换上一脸的青春洋溢,嘴角挂起两颗小小的浅浅梨涡
“其其,又给你爸买酒啊?”小卖部的朱大妈眉开眼笑,热情地招呼着其其。
其其是个很听话很懂事的女孩子,在很多邻里看来,其其是个命苦的孩子,从小妈妈难产而死,留下她和她爸相依为命。
她爸因为忍受不了巨大的压力,开始嗜赌如命,整天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整个家,哪还有半点温馨的样子!
朱大妈拿起货柜上的一瓶二锅头,递给其其,挡回其其伸手递过来的钱,佯装生气厉声说道,“其其,这瓶酒,你朱大妈我还请得起,再给我钱,我可生气了!”
其其的眼眶顿时有些湿润,给漆黑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雾气,使劲眨了眨,她努力咽回了眼泪,水润的唇角努力扯开一个甜甜的笑容,她接过酒瓶,朝大妈笑道,“谢谢大妈。那,大妈,我先走了哦,爸爸还在家里等我。拜拜。”扬起手,朝大妈告别,大妈总是免了她的钱,她很过意不去。
她走出杂货店的门,泪水竟一股脑儿地流淌下来,像是断线的珍珠,她伸出手,想要抓住,泪水却从指缝里悄悄流尽。
挥手一抹满是泪痕的脸,她看见正迎面走来的小娃娃,是朱大妈家的孙子小竹,今年才四岁。
小竹老远就看见了街对面的熟悉身影,认出了是可爱的其其姐姐,他拿着糖葫芦的小手用力地摇晃着,和其其打招呼,嘴里喊着“其其姐姐”,屁颠屁颠地超对面跑去。
而这时,一辆车子正从远处驶来,其其瞪大了眼睛,看着车子正要往小竹那儿撞过去,她丢下了手里的酒瓶,立刻飞奔过去,冲进马路,一把抱住小竹小小的身子,紧紧护在胸前。
而疾驶而来的车子来不及刹车,直直地撞上了女孩柔弱的身躯,女孩瘦弱的身子被车头反弹,撞向空中,又以抛物线垂落。
像一片落叶般,在微风中,洋洋洒洒,飘落在地,孤寂蔓延一地。
跑车里的人惊诧地望着前方,那一刹,他彷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看见了那个他内心憧憬很久的纤弱身影。
轮回。
一切都是轮回。
*
“总裁,这是这个女孩的详细资料。请过目。”身着深色西装的男子毕恭毕敬地伸手将一份资料递给正站立在窗前眺望远方的伟岸男子面前。
男子转过身,伸手接过,开始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莫其其,21岁,T市本地人,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本来是一家工厂的职工,后因工厂倒闭而失业,开始酗酒,嗜赌,她18岁高中毕业后被迫辍学,开始漫长的零工生活,在夜店端过盘子,在饭店里洗过碗,在商场里卖过衣服,目前,在洛氏企业名下的大型连锁超市做营业员。
看着薄薄的一张纸,洛玉堂心里不禁感叹这个女孩的人生真是单薄得无趣透顶,一抹保护欲陡然升起,浓密的剑眉下,一双魅惑十足的桃花眼带着成熟的魄力,定定地注视着病床上熟睡的小小身影。那张小脸娇俏迷人,弯弯柳叶眉,长而卷翘的睫毛,小巧的鼻梁,娇嫩的红唇,和她的母亲竟然如出一辙,清纯可人。
薄唇微启,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如同他在商场上的强硬魄力一般,不容拒绝。
*
“什么?要我嫁给他?”一头散乱的头发的莫其其瞪大了眼睛,清澈的眸子透着浓浓着惊愕,急切地想要从床边这个一脸严肃的男人身上找到一丝恶作剧的玩味儿。
但是,显然,她失落地低下头,看着手里拿着的商谈周刊,看着一个醒目的大写标题,“洛氏企业总裁洛玉堂先生已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解除与相伴二十五年的发妻左氏企业千金左琴的政治联姻。并且,亲自宣布,将在本月底与一名名为莫其其的年轻女子举办婚礼。”
懊恼地甩开报纸,她昂起头,一本正经地对上依旧一脸严肃站着的男人,质疑地问道,“我根本没有见过你的总裁,而且我也没有傻到为了钱嫁给一个可以做自己爸爸的男人!”
男人根本不理会她的反抗,在他眼里看来,和总裁叫劲,只是无理取闹而已。
洛氏总裁洛玉堂是出了名的老豹子,在商场上,行事手段从来都是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从不与人讨价还价。强硬的手段总是逼迫得人不得不低下头来。洛总想要做的事,也从来没有人能够阻止,也不敢阻止。
“喂!“其其看这个男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也不理会她的话,她都已经很气愤了!
她疼得坐起身来,脑袋突然疼了起来,因为她的剧烈动作,额上的伤口又裂开来,包着额头的纱布上渗出了丝丝血液。
正走进这间高级病房的男人,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有几分不悦的样子,一向阴鹜的眼神里,竟出现浓浓的疼惜,这样的神色是从未在他坚硬的棱角中出现过的。
“怎么回事?”沉稳的嗓音陡然在静寂的房间里响起,其其的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这个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像一把无形的刀子直直刺进心脏。
卷首:【心甘情愿】 [005] 坟墓
莫其其害怕地停住了起床的动作,愣在那里,身子开始瑟瑟发抖,抑制不住,因为这个男人冷峻的脸上毫无表情,却让人颤抖。
一旁直直站立的高大身子晃了晃,陡然跪下,“总裁,属下无能,没有照看好莫小姐。请总裁责罚。”
而刚进门的男子直接略过跪着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坐在床上,伸手温柔地抚摸着愣住的女孩的头,低沉的嗓音无形之中多了一丝柔情,“怎么了?其其?”
其其摇了摇头,张张嘴,微微动了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就像是有人捏着她的喉咙,不让她讲话。
男子冷酷的眸光逐渐温柔起来,化成一潭清澈的碧海,折射出晶亮的光泽,细细地看着女孩精致熟悉的五官,俯下身,贴近她小巧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已经等不及想要娶你了,我亲爱的小公主。”
其其恍然惊醒,一把用小手推开紧紧贴住自己的高大男性身躯,大声喊叫着,“你说什么呢?我从来都不认识你,你凭什么、凭什么要我嫁给你!我就算是傻子,也不可能答应你!”
她找回自己的勇气,找回自己的声音,大声反抗着。
她才不要嫁给这个邪恶霸道的男人,就算有钱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不是所有女人都见钱眼开的!
“是吗?那么,我们拭目以待,我肯定,这个月底,你会乖乖来求我娶你。”男人逼迫嚣张的话语,在空旷的房间里不断回响着。
鄙视地看了邪魅的中年男人一眼,其其不满地嘟噜着嘴,不施粉黛的面颊,显得十分清秀,眸子灿若星辰,清澈得一潭碧水,看得男人不由得痴迷起来。
看着这个一脸自信满满、霸道十足的中年男人,其其真的搞不懂他的心理,明明上一刻还死沉着一张脸,下一刻竟然露出这种痞痞的嬉皮笑脸的模样,这样的他,真的像极了过去的爸爸。
“怎么?害怕了。”男人看她一脸沉静,嘴里溢出冷哼声。
“我,莫其其,绝对不会向你这种恶势力低头!”其其恶狠狠地瞪回他霸道的眼光,死死地等着他,要装酷,谁不会啊!
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想让。
莫其其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商场上人人惧怕的恶魔。十几年的商场,血腥风雨,早已将他的耐性磨得薄如一张纸,吹弹可破。
她一个小女子,又如何斗得过他的阴险,又如何斗得过他的城府?
*
如今流行的一句话,极其哲理,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而对于纯真的莫其其而言,这场被迫的婚姻却是她懵懂的起跑线。
布置豪华的教堂里,满满地坐着人,每个人脸上都是喜逐颜开的笑颜。
大家都一齐看向教堂最前方的那对契合的身影。
“莫其其小姐,我以上帝的名义向你提问,请你依照真实的心回答我。无论贫贱、富贵、”
看着对面的伟岸男人阴鹜的眼睛折射出的冷酷眸光,莫其其无力地垂下了眸子,将眼里堆积起的的浓浓的悲哀全部遮盖,待再次睁开时,已恢复一片澄澈,没有一丝杂质掺杂。
十天,短短的十天,她被这个一脸笑意的男人彻底逼到走投无路。
嗜赌的父亲竟然中了别人的迷魂阵,输了家当,竟借了高利贷。那帮禽兽不如的畜生,利滚利,十万的欠债竟被扯到了天文数字。
家里每天都被砸得稀巴烂,父亲借酒消愁,几次出门回来,身上被打得青紫大块,直到家门口被泼上了红油漆,大大斜斜地写着“欠债还钱”的丑陋字眼,那一天,莫其其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当她正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家里的铁门被一声巨响撞得隆隆响。她还来不及擦干手里的水渍,慌忙跑出来,眼前的景象让她彻底被击败了。
浑身是血,脸上刀疤纵横,她的父亲靠着两条腿,一点点爬进门内。她昨天才收回来的干净的裤子此刻早已被鲜血染得深红,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妥协了。
彻底地妥协了。
看了一眼这个嘴角一抹讥笑的男人,她清澈的眸光渐浓,是无比的愤恨和痛心,煎熬地咬着唇,她就是发不出那三个字。
“莫其其小姐?”牧师又问了一遍。
其其恨意咬破了唇,流出了滴滴血丝,娇俏的脸颊一片苍白,清明的眸子死死地瞪着眼前的男人,红唇里不甘地吐出,“我……愿意。”
男人勾起嘴角,满意地一笑,视线却紧紧地定在女孩倔强的眼眸上,彷佛在炫耀着一个事实,她,输了。
牧师的声音再次响起,示意新婚夫妻互相交换戒指。
看着男人用昂贵的钻石戒指,一点点套进她纤细白皙的无名指,从指尖一直到指的根部,牢牢地与她的手指相契合。
她抬起头,视线的余角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一双魅惑的桃花眼,如刀如刻的脸庞隐约闪烁着迷离柔情,似笑非笑,一直注视着她,惹得她心里一阵颤栗。
那个站在角落里的男人,美得像个妖孽,俊美的脸庞如雕塑般,在她看见他的那个瞬间,她彷佛听见了坚固的心被爱神之箭击碎的清脆声响。
她,在那一眼之后,便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冷酷邪魅的男人——她丈夫的独子。
人们总说,有因必有果,事出必有因。
唯有爱情这一玩物,是最最没有缘由可循的。在看上的那一眼,便是爱了,爱上他的魅惑,爱上他浑身透着的那股魅力,爱上他浅薄的唇边勾起的淡淡笑意。
爱到无可自拔,爱到不可救药。
可是,这不是对的时间,也不是对的地点,更不是对的人。莫其其听见爱情花开的那一刹,就清楚地明白,她注定是输家。
看着那个妖孽般的男子冲她咧开了薄唇,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正挽住他的依恋娇羞的女人,俯下头,在女子的唇上印上一个淡如茉莉花香般的吻,然后立起身,回过头,视线再次对上,这一回,不是柔情,而是冰冷的恨意。
莫其其愣住了,那不是个简单的眼神,就如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她的心脏,想要将她抽筋拔骨般。
她不安地转过头,不再看向那个黑暗的角落,却对上了正深情看着她的洛玉堂,和那个角落里的男人一样有一双邪魅的桃花眼,漆黑的眼眸一样地冰冷。
“莫其其小姐,请你为洛先生戴上戒指,让在座的所有亲友共同见证你们的爱情,天长地久。”
牧师在一旁催促着,而洛玉堂只是微微勾起嘴角,温柔地看着其其。
天长地久。
她拿起一旁精致的盒子里的戒指,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伸出的修长手指,没有看这只手的主人,不管他此刻得逞地笑着,或是冷酷,她将精美的戒指一点点套进,直到指跟。
然后,抬起头,微微一笑,灿烂的星眸里没有一丝瑕茈,澄澈得像是出生的婴儿。
只是,没有人看见,皮肉之下的心,早已烂透,早已千疮百孔。
她才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女孩,她也憧憬美丽的童话,她也期待能够遇到温柔的白马王子,能够等到拾起她的玻璃鞋的另一半。
但是,这一切幻想都结束了,也毫无意义。
从这一刻开始,她将开始一段全新的人生,是福是祸,都毫无预知。
其其的右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左手,反复磨搓着那颗闪亮的钻石戒指,眼里浮现出如浮萍般飘忽不定的茫然无措,夹杂着一丝深埋的痛意。
而画着精致的妆容的俏脸上,嘴角依旧弯弯勾起,露出一个清澈的笑容,却多了一抹苦涩。
这样的别扭全数收进那双年轻的桃花眼,一双似笑非笑的黑眸闪亮如钻石般灿烂夺目。
卷首:【心甘情愿】 [006] 情动
当天婚礼结束后,洛氏企业内部即召开了一次高层会议。
洛氏在与美国的皮尔斯公司正在洽谈的企划出现分歧,而这项计划,洛氏已经投下了近十亿的成本,成败在此一举。
因此,当日会议结束之后,洛玉堂则下决定亲自飞抵美国,和皮尔斯公司的负责人亲自商讨洽谈。
因而婚礼的晚宴并没有如期举行。
*
天色渐渐昏暗,像极了四十年代的泛黄照片,有一层淡淡的旧渍。
莫其其已经换下了华丽的婚纱,穿上了自己带来的简单的衣物,虽然是超级市场买来的廉价货,仍旧被她穿得很得体。
她很少为自己买衣服,以前打工赚来的钱,她都是为爸爸买,而自己能省则省。
这个精致的房间,布置的是她最喜欢的粉红色,梦幻地仿若童话里公主的城堡。
突然发现这个房间有一个漂亮的阳台,还有藤椅,在暖暖的阳光下,假如捧着一本书,细细地看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舒展开,懒懒地绽放,这是多么幸福的享受!
脑海里想起了上午的那个画面,那个邪魅的男人,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美得摄人魂魄,心里突然淌过一丝甜蜜,白皙嫩滑的小脸多了一抹娇羞。
视线突然略过床上的洁白婚纱,象征着纯洁的爱情,她甩了甩头,告诉自己,做了别人的妻子,就要恪守本分,何况她还欠了洛玉堂很多很多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太太,请下楼用餐。晚饭置备好了。”门外响起敲门声,继而是沉稳恭敬的声音。
其其听出来是王叔的声音,就回了声,“好的,王叔。”
王叔是这个家的管家,做了四十几年,是个很和蔼的老人。
今天上午婚礼结束之后,洛玉堂就带着她到了这个豪华的别墅里。
接着,她就被安置在这个房间,说是等他出差回来,就搬到他的房间一起。
她还记得自己站在阳台上,看着洛玉堂的豪华车子驶出院子大门,迅速消失在转角。
那种茫然感,就像是漂浮在天空中的云团,洋洋洒洒,这样的虚无让她很不安。
记得曾经她在家门前的梯子里,坐着等爸爸回家,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的害怕。
但是。
扯回思绪,其其站起身,走进洗手间,舀起一手清水,轻轻泼在脸上,一刹那间,冰冷刺激,毛细血孔瞬间仿佛被激活般,干净的俏脸上还残留着几滴晶莹的水珠,更添了几分精灵的灵气。
其其微笑着,一字一字,对镜子里的自己说,其其,你是最棒的,你不会被打败的,对不对!
拿起一旁的白色毛巾,她擦掉脸上的水珠,然后,整了整衣服,这才拉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她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最里头,要下楼,她就要通过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两侧全部都是一扇扇门,每一扇门都是一样的白色,只有一间是黑色的。
由于走廊的两侧都是封闭的,在黄昏的余晖下,显得有一丝……阴暗。
其其加快了脚步,昏黄的灯光投下一道斜斜的影子,模糊不清。
她最怕黑,一旦在黑暗中,处在封闭的环境中,就会很恐惧,恐惧的甚至叫喊不出来。
埋头疾走的她在经过一道道紧闭的门,即将到达楼梯口时,突然,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手,将她一把拽进房间里,门开,门合,只在一瞬间结束,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谁?”其其急得想要大叫,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如小兽般惊慌地挣扎着。
身后的人顺势将她抵在了门板上,长手一伸,将她娇小的身子牢牢地锁在他和门形成的狭隘空间。
房间里一片漆黑,连窗帘似乎也密密地合上。
其其害怕地颤抖起来,小时候她曾被醉酒的父亲关进了黑黑的储藏室,那一个漆黑的夜晚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早就留下一层不可磨灭的阴影。
恐惧溢满了整颗心脏,跳动的频率也开始杂乱无章。她就像是离开水的鱼儿,快要艰难地窒息。
她扑腾着双手,挣扎着,想要摆脱那只一直紧紧抓住她的手,一阵淡淡的青草香和魅惑的男性气息随着动作的幅度增大不断逸散,其其惊讶地发现,这抹气息竟让她有了一丝迷恋的沉醉。
“你,你是谁?”她试探着问,故意壮大胆子理直气壮的言语,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身后没有回应,只传来淡淡的呼吸声。
他并没有作出其他的动作,其其试探着,再次鼓起勇气,问道,“你,是不是来偷东西的?是不是走不出去了?不要怕,假如是在这样的话,我可以带,带你出……”
“去”字还脱口,她的脖颈突然有一股湿湿热热的气息,害得她身子一阵轻颤,简单的T桖是一个大大的V领,露出她纤细白嫩的脖。
她一把伸出小手抵住正紧紧靠近的宽厚胸膛,轻声地求饶,在男人用力捂住的嘴里支支吾吾地吵闹着,“不要。我是这家的女主人,你不可以这样的。”
她惊慌地警告着,突然,门口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彷佛看见了一丝光明,其其用力伸腿想要使劲踢门,却被男子的长腿紧紧困住,动弹不得。
她伸出的手,本想用力敲门,却被男子一把用手抓住,嘴突然解除了禁锢,而此时外面的人似乎听见了这个房间的怪异,正轻声询问着。只要她叫一句,她就可以得到解救了!
她张大了嘴,正要发出一个音,突然,唇被一片冰冷堵上,将她的话音全数吞进了嘴里。
其其瞪大了眼睛,呆愣地没了反应,忘记反抗,忘记了她早上时刚举行了婚礼,甜美的俏脸上,毫不做作,显得更加地娇羞可人。
男子并没有沉溺于她的甜美,待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离,他厌恶般地放开了她,就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似的,避之不及。
男子伸手打开一旁的开关,璀璨的光泽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也映衬出了男子的脸。
其其惊诧地回过神,当她的视线触及那个高大的男子时,她不敢相信宝蓝色的绚烂灯光下,那张绝美如雕塑般的迷人俊脸,竟然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你……”她满脸的惊异转为浓浓的惊喜和娇羞,露出甜美的仿若天使般的纯洁笑容。她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这里再一次遇见他。
有种爱情,不需要时间的累积,也不需要甜言蜜语的点缀,更不需要宝石钻戒来衡量,在那一瞬间,你就有一种直觉,就确定,那就是你的另一半。
而,这也是你苦难的开始。
因为爱情没有公平与否,谁先爱上,谁就注定是输家。
男子一脸冷漠地看着满脸羞红的女人,她脸上的娇羞,让他觉得恶心,薄薄的嘴角勾起,一抹讥笑闪现,一闪而过。
其其没有注意到他的讥讽,她既欣喜,又很娇羞,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为了白马王子而疯狂,而着迷。
恐惧早已离去,她满脑子都是疑问,关于他的疑问,可是又不敢问,因为他的眼眸里有慑人的冰冷。
卷首:【心甘情愿】 [007] 无赖
洛昱一脸冷漠地端倪着这个沉默不语、完全花痴样的女人,白净的瓜子脸,微微的婴儿肥,眼睛大大的,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脸,但精致的五官却十分耐看,却让人有一种想要占有的欲望。
欲望?
呵。洛昱心里冷哼一声,就是这张清秀的脸,勾引了堂堂洛氏总裁,商坛有名的冷面阎罗。
耻笑间,他一步一步走进面前依旧怔住的呆呆身影。
冷魅的桃花眼,三分笑意,七分冷意,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一身破烂的廉价品,他的剑眉不自觉厌恶地皱起,视线在她的身子上下打量着。
长相勉强算得上清秀,身材也没有那些勾人的模特火爆,全身上下,无一物是特别的。
他眼中的鄙夷逐渐加深,仿佛眼前的人是有多么让人作呕。
其其没有觉察到他的厌恶,好奇地试着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个家里出现。剩下的话语被咽进喉咙里,她的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清脆的声音,变得有点沙哑。
双手不停地绞着,泛白的指节暴露了她有多么紧张。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变得很没用,连一句话也讲不完整。在他面前,好像说一句话事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洛昱并没有回答她,她一副羞涩在他看来,十分扎眼,鄙视地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他一步一步,走向她。
啊?他要干什么?
其其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身子不自觉一步一步向后退去,直到贴到冰冷的墙壁。
明明是夏天,却让她的心颤了一颤。
退无可退,她没有忽视掉那个妖孽般的男人眼里浓浓的阴鹜,冷酷霸道,极其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宝蓝色的光芒为迎面走来的挺拔身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就像是从神话里走出的天使,儒雅,帅气,浑身散发着高高在上的贵气。
其其愣在了那里,清澈的眼眸里只有这个高大的男子的影子。
英挺的鼻梁,薄唇泛着桃花般的鲜艳,白皙的俊脸如雕塑般精致完美,细长的凤眼斜斜扬起,微微眯起,透着一丝神秘与邪魅。
真的好帅,帅得就像是童话里的王子,一样的英俊潇洒,其其甩了甩头,赶走脑袋里蹦出来的搞怪小精灵。花痴,她怎么会变得像个花痴似的!
搞得跟个花痴似的,真没用。
她懊恼地低下头,暗自后悔着,却没有注意到身前渐渐靠近的人影。
突然,身子被一双强有力的手一把从腰部搂住,巨大的冲力使她撞向了一个宽厚的胸膛,小手抵住那个滚烫的胸膛,淡淡的体温自手心慢慢渗进。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是谁吧?也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低沉的嗓音仿若一杯冰威士忌,带着浓厚的烈度和,酷寒的冰冷。
其其听了,好奇地对上他的眼眸,漆黑的幽深,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好奇。
她眯起眼,想要看清这个男子的眼眸里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为什么明明他的脸上挂着笑容,却让她感受到一丝冰冷。
突然,男人一把收紧搂在她腰上的手,用力的,好像要把她的骨头碾碎。
她痛得轻呼,委屈地呜咽着,“你弄疼我了!”
“是吗?这样你就疼了?我亲爱的后妈。”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其其,冰冷的薄唇微扬,勾起一抹狂戾肆虐的邪笑,有种看好戏般的作弄。
啊?
其其整个惊呆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出现在婚礼上!怪不得她会觉得他熟悉!
他有一双和他父亲一模一样的勾人的桃花眼,魅惑人心。
她嫁给了他父亲?
那,天,她不就是他的后妈了?
脑子乱得像乱麻般纠缠,这是什么状况?惊慌的视线落在紧紧搂住她的手,紧紧地贴着她的小腹,天啊!这个动作未免太!!!!太……亲密了!!!
她想也不想,伸手用力扯掉身上的手,转身向旁边退了几步,大声地对他说道,“我是你的后妈!你不可以这样子对我的!”
她气得脸红耳赤,愤怒地看着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她捂住嘴巴,天,他刚刚还抢走了她的初吻!
傻了!她怎么那么傻?看着那个人一副得逞的样子,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是在嘲笑她掉进他的温柔陷阱里了吧?
他应该是知道她是他的后妈的!竟然还这样戏弄她!
为什么,他和他爸一样霸道,一样坏!她越想越气,绕过他,走到门口,伸手握上把手,刚要扭开,突然一双大手附上她的手,十指缠绕,她想要睁开,却拗不过他的大力,她扭头,恶狠狠地瞪大了眼睛,“我是你的后妈,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吗?你……”
你,你,你不知道我是你父亲的老婆,你不可以对我这样的!这句气愤的话,其其没有说出口,也说不出口,俏脸染上了一层红晕,一圈一圈,晕开来。
洛昱没有理会,将身子贴近她的柔软,优雅地俯下身,低头在她洁白的脖颈上印了一个温柔的吻,唇瓣软软地吮吸着这嫩滑的玉脖,引得娇小的身影又是一阵轻颤。
“轰隆隆!”突然一阵打雷般的声音响起,打破了静寂的空间氛围。
其其恼羞地按住自己的肚子,竟然在这种需要争气的时刻,打起响雷来。
她的头低得更下了,一个女孩子在别人面前竟然饿到咕噜咕噜叫个不停,她真是丢脸丢到大西洋去了。
而洛昱竟不自觉笑了出来,这是第一次有女孩在他吻她的巨大诱惑时肚子咕噜响。
呵呵。
一声低沉磁性的笑声突然响起,洛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常,在一瞬,冷酷又重新覆盖,眼角痞痞地笑着,与刚才的不同,这样的笑带着一丝嘲意。
其其没有注意到他的细小差别,她趁他不注意,偷偷开了门,一眨眼,从门缝里溜了出去,然后迅速跑下楼。
而门后的洛昱则冷眼看着这一切,眼角的笑意渐渐转盛,眼眸里露出一道精光。
后妈,呵,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的。我会好好地对待你!
谁叫你,非得惹上这个家?
贪慕虚荣的女人,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看着门缝里透出的一丝黑暗,洛昱冷峻面容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高深莫测,阴鹜,冷酷,邪佞,如烈狱般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
卷首:【心甘情愿】 [008] 冷漠
日子恍恍惚惚地过了大半个月。
莫其其每一天都呆在这个豪华的别墅里,浑浑噩噩的,说不出是幸福还是,寂寞?
洛玉堂--她的丈夫每晚都会给她一通电话,冷酷的声音总是尽量温柔些,却依旧带着不容拒绝的胁迫。
他吩咐王叔,一定要派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候命服侍她,要满足她的一切需求,只是不能离开洛宅。
相比珠宝钻石,其其向往的是,自由。
她不需要谁来服侍她,也不需要买贵重的香水珠宝,她想念过去平凡却又幸福的生活,自在快乐。
*
这一天,阴郁的乌云终于散去。
一道金色的暖光自云朵的缝隙中穿透,光芒万丈。
这样的温暖阳光,照在身上,总让人有种很惬意的舒适感。
在洛宅的餐厅里。
“王叔,我今天可以回家吗?我想看看爸爸,好久没有回家,我想看看爸爸过得好不好。可以吗?”其其一脸希冀地看着王叔,满脸的乞求。
她从未离开过家,也没有连着半个月没有爸爸的消息。
她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
王叔随即打了个电话,请示洛玉堂。
其其揣测不安的心在王叔的“是”“是”中,渐渐安定下来。
“太太,老爷已经答应了。需要为您安排司机吗?”王叔毕恭毕敬地回答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子还是满脸的稚嫩,却被老爷逼着嫁进这个复杂的家。他不由为她的今后担忧,她这样的单纯在尔虞我诈的豪门生活里不是件好事,希望她的笑容能够多一些。
“那个,王叔。”那声“太太”,其其是怎么听都觉得很别扭,她看着一脸慈祥的王叔,说道,“可不可以以后叫我其其呢?”
“这……”
看王叔一脸为难,其其解释道,“因为,您就像是我的爷爷,叫我'太太',我感觉听着很别扭。”
王叔惊讶地看着这个小女孩,清秀的脸庞能够清楚地看见认真的痕迹。有多少年,他没有看见过这样清澈干净的表情了。
无论是原先的太太,还是老爷、少爷带回来的那些打扮妖艳的女人们,哪一个不是隐藏着心机,哪一个不是戴着面具?
慈祥地笑了笑,王叔恭敬地点点头,“是,小姐。”
其其开心地笑了,这是她来到这个豪华的别墅里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感觉。
看着王叔一丝不苟的脸竟然多了一丝柔和,她想,也许,在这里不是件痛苦的事。
“王叔,那我走了哦!”喝完杯子里的牛奶,站起身来,朝王叔摆了摆手,高兴地一蹦一跳地冲出餐厅,往楼梯上跑着。
突然,她停住了脚步,因为她看见了那个“讨厌”的人正优雅地一步一步往下走。
她看着那人精致的五官,美得无可挑剔,仿若精雕细琢过,紧抿的薄唇自然地流露出他专属的高贵,以及与生俱来的傲气和霸气。
而洛昱并没有察觉到楼梯一角的清新身影。
他伸出左手,修长的中指和食指轻轻捏了捏眉心,略显疲惫,却无形地更加魅惑。
今早,还在熟睡的他被十几通电话吵醒,该死的,只有那个没心没肺的人敢吵他!
谁不知道,他最讨厌被人吵醒!
也许是一种怪癖,他喜欢睡到自然醒,无论是上学时期,还是上班,他不允许任何人吵醒他。
否则,那个人的下场会很可怕!
揉着眉心,困乏的眼依旧透着黑宝石般的璀璨光泽,幽深一片,魅惑十足。
一步,一步。
一袭范思哲新款深灰色西服将他挺拔高大的身子修饰得更加有型,浑身透着一股慑人的魄力。
而其其则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看着他,一点点靠近,却不知所措。
那双斜扬的桃花眼突然略过楼梯角一个身影,在那一刹竟闪过一道森冷阴寒的光,吓得其其忍不住浑身颤抖。
那个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蕴含着太多、可怕的阴鹜,仿若很恨她。
恨?其其苦涩地勾了勾嘴角,一抹苦笑涩然,她根本才是第二次见到他,有什么好令他愤怒的。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急骤的频率仿佛即将冲破胸膛的阻挡,蹦跳出来。因为他正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最后一步。她清澈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照着那张魅惑人心的脸,摄人心魄,迷人心智,她能够感觉嗓子在冒烟的焦灼。
她几乎紧张到不能够控制的颤栗。
而。
洛昱并没有停下脚步,径自绕过她,继续往楼下走去,幽深的眼眸没有看一眼她,甚至连一个冷蔑的瞥眼也吝啬。
其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脆弱的耳膜里海清晰地响着身后正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的心不由抽搐了一下。
有种苦涩的感觉,像极了失落。
伸手拍了拍头,其其大力地反省着自己,心里暗自骂着,莫其其,清醒,迅速清醒!你是他的后妈,别总是一副花痴的样子!你失落什么啊,有没有搞错!不许了!
迅速清醒,她急急向房间跑去。还要回家看爸爸呢!想起这件事,她的俏脸上不由多了一抹快乐。
爸爸,你过得好吗?
*
走在熟悉的小巷里,其其伸手沿着破旧的砖瓦墙,一点点滑过,指心传来的粗糙感让她的心有一种莫名的安定与熟悉。
一路数着沟壑,夏日的阳光透过繁密的树荫裁剪下一道道碎金般的剪影,她抬头,伸手遮挡住刺眼的光线,微张开手指,透过指缝,细细地看着天空的那个耀眼的光点。
太阳,希望你可以一直代替我守护我的爸爸。我不在爸爸身边了,就没有人会提醒他记得要回家了。
你要记得落下的时候,告诉他,到了回家的时候了。
细致的眼角一滴晶莹悄悄滑落,掉落在炙热的大地,瞬间挥发。
瘦弱的身影靠着墙角慢慢蹲下,双手将脸深深地遮挡,看不出她的情绪。而微微颤栗的身子,却泄露了她的脆弱,她的难过。
她怀着多大的念想回到家,迎接她的却是冰冷的墙面,和冰冷的家具。
她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究竟还有没有意义。
她有些不知所措了,像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找不到可以依靠的肩膀。
轻轻的呜咽着,像只困住的小兽挣扎着,却根本找不到,纠结的心一点点窒息。
“小姐,你怎么了?”一个清润温柔的声音响起,舒适动听,带来一阵如沐春风般的清新,话语中还带着满满的担忧。
那声音,仿若暖玉般温润清澈,丝丝缕缕的暖意沁入她的四肢,其其的心瞬间仿佛被暖意萦绕着,痛意渐渐被温暖融化。
其其愣愣地抬起头来,清丽绝伦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漆黑的眼眸里满是雾气,让麦绅予不由得愣住了。
这张素净的小脸上,没有一丝杂质,精致的五官仿若天人般,弯弯的柳叶眉,浓密卷翘的睫毛下,一双大眼如梨花带雨般惹人怜惜,娇嫩的唇瓣上还依稀被滑落的泪珠湿润,俨然是个误落凡间的仙子。
麦绅予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清秀的女子,那满脸的泪水让他的心莫名地颤抖了一下,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却又顿在半空中。
女孩的泪眼让他不知所措,他伸手掏出纸巾,递给她。
其其看着面前的这个阳光帅气的男子,浅浅亚麻色的短发服贴地贴着那精致的俊脸,金色的阳光为其添上一圈光晕,抽泣着,一字一字地问道,“你是天使吗?”
什么?
“你是来带我回家的吗?”其其拍拍手上的灰尘,一把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接过男子手中的纸巾。
什么?
麦绅予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这个女人,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搞什么?
虽然他是翩翩公子哥,对女人向来是绅士风度,但是,这女人是不是脑筋不正常啊?
“小姐,我是看你在哭,出于绅士风度,帮个忙而已。”麦绅予无奈地看着这个满脸泪渍的女人,长得漂亮,怎么智商就这么让人震惊啊?
可惜了。双手悠闲地伸进裤袋,转身,吹起口哨,踩着优雅的步子,向巷子外面走去。
留下一脸茫然的其其。
其其撸了撸头发,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用力拍了拍脑袋,小嘴嘟囔着,笨死了,莫其其!
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天使!
拿起手中的纸巾,擦干泪水,其其向巷子外走去。
天黑了。
她也该回到属于她的那个地方了。
卷首:【心甘情愿】 [009] 未成年?
落日拉下橘黄的暗影,将白日的喧嚣一齐遮掩,直至黑夜的降临。
昏黄的路灯,一盏一盏,渐渐由远至近亮起。
繁华的街道徒然添了一丝华丽而复古的意味,仿佛是一杯陈年酒酿般,令人陶醉其中。
巴士站牌旁的铁艺座椅上,一个孤单的身影静谧地没有一丝活力,像是被打烂的泥巴,瘫瘫软软。暗黄的光线,落在她的小小身影上,在地面上拉出一个长而孤寂的落影。
形单影只。
朝右边张望了一下,其其收回了视线,脚下踢着一颗小小的石子,踢出,再勾回来,反反复复,扑闪着大大的眼睛,如蝶翼般的浓密眼睫被路灯镀上一层金黄的亮泽,几滴晶莹闪着琉璃般的璀璨,而漆黑的眼眸里却泛着浓浓的失落,一圈一圈,泛滥不堪。
“沉默着,走了有多遥远,抬起头,蓦然间,才发现,一直倒退,倒退到原点,倔强坚持,渐渐地忘记,赶不上明天,只要用力地抓紧了想念,明天再也没有你的笑脸。渐渐地忘记,忘记了时间,我只要沿着记忆的路线,到最深处,纵然那只是瞬间……”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沉静的氛围。
伸进包包,翻出手机,是直板的最最普通的杂牌手机,只要两百块钱的那种。
另一只手擦掉眼中的湿润,用力地咳了咳,然后按下绿色的按钮,将手机靠近耳边,轻声问道,语气里早已恢复往日的快乐,“喂?”
“其其呀,是我,我是麦子,你现在有空不?”其其瞪大了眼睛,嘴角不自觉上扬,是麦子呀,从初中开始,她们就是最最要好的朋友!
“恩,有空!”好久没见了,晶亮的眼眸转了转,好像有……有三年了。
从自己辍学后,麦子就去上大学了。好久不见,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开心地回道。
“其其,你现在在哪里?我刚从学校毕业咯!我们一起去“天上地下”吧?庆祝我毕业!好不好?我来接你!”麦子依旧是大大咧咧的个性,嗓门越扯越大,其其没办法,只好将手机稍微移开点,笑了笑,“恩,我在景行路的站台。”
“好!我来接你!其其等着我哦!”紧接着,那边传来了忙碌的嘟嘟声。
麦子依旧是急性子,其其撸了撸被风吹乱的长发,样子甜美地仿若是降落人间的瑶池仙子。
*
半个小时后。
一辆火红色的跑车骤然停在了‘天上地下’的门口。
从车上走下的是一个装扮火辣的性感女郎,和一个,穿着朴素简单的娇羞的女孩。
天!
还真是极其富有对比性!
“其其看,这就是‘天上地下’,嘿嘿,还记得吗?在高中的时候,我们一起约定过,将来要一起来这里。”性感女郎利落地甩了甩一头染得火红的大波浪,凹凸有致的曲线让一旁的泊车小弟看傻了眼。
麦依将手中的车钥匙准确地丢给愣住的男孩,一手挽起傻傻站住的其其,拉着她,往里面走去。
其其则目瞪口呆地左右观赏着这个只有上层社会的名门望族才有资格进入的T市最顶级豪华的酒吧,天上地下。
金碧辉煌,真是金碧辉煌啊!
其其张了张嘴,突然视线掠过总台站着的服务小姐一脸的鄙夷,回头看了一眼麦子,这才讪讪地收回视线。
好丢人啊。
其其埋怨着自己,怎么像个刘姥姥似的。
重新换上一个甜美的笑容,跟上一旁镇定自若的麦子。
三年,麦子已经脱胎换骨般摇身成了上等社会的人。
自信的笑容,令人不敢直视的傲人身材,其其瞥了一眼自己,调皮地伸了伸舌头,不管麦子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她最好的麦子!
*
走进大厅,入目的是一派的奢华。
各色的五彩灯光左右变换着。在中间沸腾的舞池上,萦绕着一种极其奢靡的氛围,而舞池中的人,一个个,疯狂而激情,就像是毫无羁绊的妖精一般!
麦子小声对其其说,“其其,看,我们去那边。那里有空位。”
在离舞池不远的地方,有一排沙发正空着。尽管旁边挤得不像话,而唯有那里没有人坐。
麦子是喜欢热闹的女孩,其其点了点头,然后跟着麦子来到了这个红色布艺沙发前,坐下。
马上,就有一个装扮得体的waiter过来,递过一张单子,恭敬地问,“两位小姐,请问需要什么饮品?”
这是洛氏公子的专属座位,这两位坐得如此自在,难道是……他的情人?
Waiter掩盖下心中的疑惑,能来这里的人,还是尽量不要惹为好。
麦子伸手接过,然后,回头问其其,“其其,想不想来点刺激的?”眼里是****的兴奋。
刺激?
其其的心里被勾起了一丝好奇,想了想,轻声地说,“好!”
见其其答应了,麦子点了点“暗夜诱惑”,“这个,来两杯。”
而waiter则是一脸的疑惑,这可是本店的压轴烈酒,这个妖娆的女人还OK,只是她旁边的那个,看起来似乎还没成年,她?可以吗?
“怎么了?”麦子注意到这个服务生还留在这,有些生气,以为他以为她们俩喝不起。
“哦,对不起,对不起。”看这边这个女人一副要发飚的样子,waiter连忙赔罪道。算了,谁叫顾客是上帝呢!她们要什么,他们就服务什么。
然后,他转身,向吧台走去。
这是恶魔的天堂。
不适合天使进入。
卷首:【心甘情愿】 [010] 袒护
过了一会,酒被端了上来。
看着茶几上两杯暗红的液体,其其和麦子都浮现出一脸的兴奋。两人伸手端起酒杯,对望了一眼,眼眸里是遮掩不住的激动。
也难怪,第一次,难免激动!
其其看着晶莹的高酒杯里轻轻摇曳的液体,暗红的色泽像是幽深的秘密,诱惑着人一步步向前靠近。
看麦子十分豪气地灌下一口,还十分回味地再喝了一口,兴奋地回头对她说,“很好喝,其其,像果汁一样!”
哦?
心被说服得跃跃欲试,其其将酒杯移近唇边,张嘴微微抿了一口,入口的是甜甜的滋味,果然很好喝。
然后,她一口一口地全部喝完,伸手抹了抹还残留着的一些酒渍,然后,安静地坐着,看着喧闹的舞池。
舞池里,人们都甩开了白日里的沉重包袱,脱下了重重伪装的面具,享受着在这里的洒脱。
肆意摇摆的身躯,伴随着激烈的摇滚曲风,足足勾起了人们心中那抹叛逆的因子。
“其其,要不要去跳舞?”麦子一脸兴奋地凝视着其其,眼中的热度不断升温。
其其奋力地摇了摇手,脸刷的羞红了。
“你去吧,麦子。我在这等你就好了。”
“恩!”
看着麦子一步步走向舞池,其其将手里的包包握紧,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而意识渐渐朦胧起来。
两个单纯的小女生丝毫没有意识到周围的各色目光正盯着她们,这里不是个简单的地方。
而她们并没有认识到这个问题。
在舞池里,刚刚扭动起腰肢的麦子,突然一重重被人包围起来。只是,她被烈酒迷了意志,懒散了警惕,没有发现周围的异常。
而一旁的沙发里,其其的脸愈加得红润,像极了熟透的番茄,灼烧的热度让她沉沉地睡去。
突然,门外走进两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两个卓尔不凡、贵气逼人的男子,两人说笑着,一步步朝大厅里走进。
一个冷酷,一个阳光。
天使与恶魔的完美组合,将全场的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去。
麦绅予双手懒懒地伸进裤袋,吊儿郎当的,咧嘴笑了笑,视线散散地放出,在触及舞池里那个火红的身影,迅速聚焦,眸子微微一暗沉,大步朝舞池里走去。
而一旁的洛昱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呵呵,麦绅予也只有在遇到他那个宝贝妹妹的时候,一改吊儿郎当的痞相。
他收回视线,眼眸里依旧是如黑珍珠般的闪亮,只是冰冷的没有一丝热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霸气和犀利,精致的鼻梁高挺着耸立,薄唇淡淡地拉出一条弧,却掩不去早已根深蒂固的冷酷和决绝。
而优雅的步子在视线落下的那个地方冷冷停住。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正站在他专属的沙发前,双手揉搓着,满脸的色欲让人觉得恶心。
他鄙夷地扯了扯嘴角,斜斜勾起一个冷酷的弧度。
而嘴角却在下一刻,僵直了。
是她?
那个猥琐到极致的男人竟从红色沙发上抱起一个娇小的身影,一步步朝门外走来。
昏暗的灯光闪烁着,喧嚣的音乐依旧响着,没有人会注意这样的事情。
你情我愿,在上流社会早已是种潜规则。
猥琐的男人光明正大地朝他走来,满是油水的大脸上,春风得意,正为怀中的这个猎物而得意着。
污浊的目光触及眼前的修长挺拔的身影,则上前毕恭毕敬地叫了声,“洛少好。”
紧接着,正要绕道离开。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人人见了洛少,都会毕恭毕敬地问好,而洛少从来都是沉默,冷傲地不可一世。
“留下。”两个冰冷的字陡然落下,将一室的喧闹迅速冻结。
额?猥琐男回头,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浑身透着一股孤傲的男子,疑惑着他是否讲过话。
而洛昱一转身,看向这个男人,犀利的视线瞬间使他一阵颤栗,阴鹜的桃花眼里射出浓浓的胁迫,带着威胁的命令着,“把她留下。”
惜字如金,却字字如珍珠。
猥琐男顿时抑制不住地颤栗起来,身子越抖越厉害。而在他怀中的女子却依旧沉沉地沉浸在梦乡之中,清秀的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白皙的两颊微微透着沁人的粉红。
“是……是,是……”猥琐男害怕地松开手,将女子一点点放下,女人事小,惹到了洛少,他恐怕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而一脸红晕的女子却不满于身体的摇晃,小嘴微微撅起,不满地呢喃着。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即将引发一场可怕的战争。
洛昱眸色一沉,长臂一伸,一把横抱起这个身子瘫软、站立不住的女人,大步朝门外走去。
留下身后一片哗然。
*
宝蓝色的新款法拉利跑车被泊车小子开到门前。
泊车仔毕恭毕敬地递上钥匙,洛昱冷眸又暗了几分,邪魅的桃花眼射出一道冷光。
啊?泊车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连忙走到副驾驶门前,手刚想要握上把手,身后响起一声命令,“后座。”
“是。”走到车后,打开车门,然后畏畏缩缩地站在一边。
洛昱大步跨过去,将怀中的女人一把丢进去,关上车门,抽过泊车仔手中的车钥匙,向驾驶室走去,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车似离弦的箭般嗖地飞速疾驶而去,留下一阵轰鸣声。
以及刚刚从门内跑出的高大身影。
卷首:【心甘情愿】 [011] 刁难
跑车里,一派寂静。
后车座里,突然响起一声轻微的呢喃声,骤然打破这个冰冷的氛围。
洛昱心里一丝鄙夷,光亮闪闪的眸子一瞥后视镜,视线里出现那个愚蠢的女人的身影,蓬乱的头发,糟的像个鸡窝。
他收回视线,双手不自觉握紧了方向盘,皮革与皮肉之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仿佛皮肉将要绽开来。
而莫其其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切。她一直都是个后知后觉的大神经。
大大的眼睛扑闪着,柔软无骨的小手轻轻揉着惺忪的双眼,然后,长大了嘴巴,大大的哈了一口气,附带了一个闲适无比的懒腰,这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酒吧里了。
迷离的双眼陡然睁大,双手扒着车窗,看着窗外疾速后退的法国梧桐树,就像是放电影一般。
咦?她怎么会在车上?什么时候出来的?
她空荡荡的脑袋里渐渐闪过几个画面,然后艰难地重组成一个记忆。
她不是和麦子一起在豪华酒吧里享乐么????
她嗖地坐直了身子,为什么脑袋疼的要命!还晕乎乎的!
双手用力地抱着头,艰难地打起滚来,她觉得好疼,可就是说不出究竟是哪里疼。
声响越来越大,显然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在处境的危险性。
洛昱皱起了好看的眉,眉宇间生出浓浓的厌恶与不耐烦,他迅速打了个方向盘,将车子驶向一旁的林荫道上,倏地停下了。
拉开车门,他利落地走下车,行至后车门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上车门,握住,拉开,然后不顾里面的那个吵闹着的人被他的阵势吓到,一把扯住细细的胳膊,将她强行扯下车子,然后又优雅地坐上驾驶座,咣地一声,车子迅速驶出,消失在拐角处。
一整串动作非常干脆利落,在短短十秒之内迅速开始,发生,结束。
而莫其其也第一次大脑如此迅速地运转成功。
天!
她捂住了嘴,仍旧掩饰不住满脸的讶异,那不是洛昱吗?
她的脑袋里突然闪出无数个“为什么”,兜着圈,一直绕啊绕,而一阵冷风刮过,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将她彻底打醒。
昏黄的路灯,零星地亮着,一旁茂密的树荫投下一道道摇晃的影子,冷风呼呼地吹过,卷起飘零的落叶,在空旷的街道上,走走停停。
莫其其伸开双手,摊开来,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到熟悉的粉红包包的身影。
身后树影又开始晃动起来,而宽大的街道上竟然没有一个行人。
其其的心猛地被揪紧,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被关在冰冷的家里,她害怕地不停往前奔跑着,茫然地像一只回不了家的小猫,孤单的的小猫,孤单的身影被路灯拉得长长的。
黑暗恐惧症。
一直跟随着她,甩也甩不掉。
她害怕黑暗,害怕黑夜的降临,更害怕独自在黑夜里行走,这就像是一种过敏症,根深蒂固。
*
夜渐浓,仿若一杯黑咖啡,浓的醉人,却叫人难以入眠。
在洛宅别墅的二楼的一间房间里,宝蓝色的幽暗灯光依旧闪烁着,在临窗的窗帘一旁,嫣红的烟蒂忽明忽暗,迷蒙的烟雾萦绕开来,而一阵夜间凉薄的冷风吹进,将这迷幻瞬间击碎。
一双邪魅的桃花眼闪着璀璨的眸光,仿若黑宝石般往人深深陷入其中,就像是一潭幽深的池水将人沉溺,不可自拔。
细长的眼微微眯起,而视线却一直落在不远处院子的大门那儿。
一旁茶几上,烟蒂早已堆满了别致的烟盒,杂乱不堪。
修长的中指和食指将一根烟夹在其中,火红的光点即将燃到指间,而冷魅的男人却丝毫没有觉察。
极近凌晨,而男人却丝毫没有睡意。
他的视线一直搜寻着,在空旷的外面搜寻着,却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究竟在寻找什么。
远处,天色渐渐亮起。
一抹小小的影子渐渐走近,一步一步,摇晃着脚步,一点点清晰起来。
她一步步走向门口,脏乱的衣着,蓬乱的发,虚弱的身子,苍白的小脸,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莫其其抬起头,看着眼前漂亮又熟悉的别墅,走了一晚,她一直告诉自己一定可以的。
她终于做到了。
刚要伸手按下那个精致的黑色按钮,突然,清澈的目光一转,抬起头,看见远处逐渐变亮的天际,才想起,天还没有亮。
王叔一定还在睡觉吧?
她抹抹干涩的脸,伸手拍了拍微微有些雾气遮盖的地面,转身,坐在冰冷的台阶上背靠着门,静静地等待着。
而在二楼,那双漆黑的眼眸一直注视着这个瘦弱的身影,她的一举一动,全数收进他冰冷的眼底。
薄唇微微勾起,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精准无比地扔进烟灰缸里,转身,向浴室走去。
看见了坚强的她,洛昱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他没有察觉到,自己因为这个瘦弱的身影竟彻夜未眠。
【心甘情愿】 [012] 饥不择食?
冲了个清爽的凉水澡,一袭银色范思哲合体西装的洛昱一手伸在口袋,一手摸着光滑的栏杆,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下。
冷峻的面容,如雕塑般,令人陶醉,而眸中的寒意却让人不得不退避三舍。
还未走进餐厅,洛昱便听见了餐厅里的欢声笑语。
在那一霎,他仿佛回到了昨日的家,母亲置备精致的早餐,而父亲则是坐在主位上,一手拿着商谈周刊,和他一起讨论着商坛的最新动态。
那般的温馨,却在风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时,瞬间轰塌。
他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站着,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餐厅里。
莫其其正坐在桌前,开心地吃着早餐,确切地说,应该是昨天一整天的餐。
从昨天中午开始,她就没有吃进一粒饭,晚上还空腹喝了杯烈酒,加上整晚在外面被冷风吹,她的脸早已苍白地像薄薄的一张纸,好像伸手一戳,就会破掉。而肚子早已空空如也。
王叔一早开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凄惨的景象,然后迎接他的就是其其肚子的咕噜声。
他马上命厨娘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而接下来便是这样一个不堪入目的场景。
其其左手拿着鸡腿,右手捧着鸡翅,嘴里塞满了肉,笑嘻嘻地对王叔说,“真好吃。”
纯真的像个孩子,她叫王叔坐在旁边,和王叔讲起了小时候的趣事。
连平时一脸严肃的王叔竟然被她逗到忍不住哈哈大笑。
而她则一脸撒娇地冲他一笑,“王叔,我还要。”
而正在这时,一脸沉郁的洛昱走进。
刹那间,欢声笑语戛然而止。其其嘴里还叼着块鸡腿肉,她迅速放下手中的食物,连忙咀嚼,试图吞咽下嘴里的东西。
洛昱眸色一暗,视线触及满桌的凌乱,浓浓的厌恶油然而生。
王叔早已站起身,恭敬地站在他面前,“少爷,您起来了。”
“恩。”冰冷的语气,但是没有一丝厌恶与不耐烦,洛昱对王叔一直都是很敬重的。
俗话说,日久生情。这便是这样的道理吧。
“今天不用准备我的饭了。我要出去一趟。”讲完,洛昱转身走出满是肉香的餐厅。
其其恨得牙痒痒,别扭的撇头,怨愤地瞪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这么没素质的人,凭什么让他住洋房,开跑车?
她一愤怒,就拿起一旁的叉子,一把叉了个鸡腿,往嘴里送。
要不是他,她就不会饿得像个非洲难民似的。委屈地眨了眨眼睛,她不知道眼睛里为什么会酸涩起来,用力眨掉泛起的雾气,她不争气地咀嚼着嘴里的美味,食之无味,她突然体会到了这个词的意思。
脑海里重现出他好看的俊脸,冰冷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没骨气地放下手中的叉子,离开位子,沉默地走出餐厅,一步步向楼梯走去。
当经过大厅时,她刚好看见了门外正扬长而去的宝蓝色跑车,昨日的回忆一起涌来,豆大的泪珠即将闪落,却硬生生被她给逼了回去。
有什么好哭的,莫其其?你不是现在回来了吗?没事的。
而小小的心里,却凸起一道小小的沟壑,怎么填也填不平。
*
垂头丧气地走回房间,其其突然发现自己的门口正摆着一个粉红的包包。
那不是她的包包吗?
她急急地跑过去,拿起包包,左看右看,这就是她的包包。
失而复得,她开心地跳起来转圈圈,这是爸爸送她的生日礼物,虽然廉价,但是却是爸爸送她的唯一的礼物。
她很珍惜。
打开房间门,她将包包里的东西全数倒在桌上。
朴素的手机正闪着提示的蓝色闪光。
其其伸手拿起手机,打开键盘锁,入目的是二十几通电话,和四十几条短信。
发信人:麦依。
按下信息键,一条条短信跳跃而出。
“其其,你在哪里呀?”
“其其,我是麦子,你到家了吗?”
“其其,我昨晚喝醉了,你收到短信记得要回我哦!”
“其其,假如你看见短信,马上打我电话。对不起,其其,我错了。”
“其其,你究竟怎么了?出事了吗?其其?”
“其其,我再也不做坏事了。我已经把自己诅咒了上千遍了,你不要不理我呀。”
“其其……”
“其其……”
“其其……”
卷首:【心甘情愿】 [013] 轻浮
傻麦子!
其其心里正暗暗责骂着,结果手机就响了起来。
按下通话键,其其还没有说一个字,对面便响起了汹涌如海浪般的声音。
“其其!其其!其其……”话筒那边的麦子嗓子都喊哑了。
其其大声地回答,“麦子,我在家呢!不用担心,昨天我自己先回家去了。你呢?回家了吗?”
对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渐渐镇定下来,抑制住兴奋地说,“其其,我也回了,还好,没有出事。”
“怎么会出事?”其其没有漏掉麦子话语里浓浓的担忧。
“昨天我喝醉了,是我哥送我回家的。结果,我醒来之后,发现你不在。才听我哥说,你被他朋友带走了。”
“朋友?我不是认识你哥呀,你哥的朋友是谁啊?”抓了抓脑袋,其其一脸的茫然,她这种小人物,怎么会认识那些公子哥。
麦子家很有钱,这是其其一直都知道的。
“洛氏少爷,我哥的狐朋狗友。听说是个花花大少,所以我才担心你呀。”麦子越说越激动。
而这旁的其其早已愣住了,手里的电话直直地坠落在洁白的床褥上。
洛氏少爷?洛昱?怪不得,怪不得,她的记忆里有一幕是他狠狠地将她拽下车子。
意识有些混乱。他为什么要带她回家?他不是一直都不理会她的吗?
每一次,他都当她是透明人般,直直地走过去,连瞥一眼也不舍得。
“其其。其其!”手机又响起了麦子的大嗓门。
慌忙拿起,贴近耳边,其其继续听下去。
“我哥说,昨天有个老男人想要占你便宜,带你出去。结果,是洛昱救了你,但是,抱起你,他就离开了。你们之后去哪里呢?其其,洛昱没有欺负你吧?”
其其的脸一红,麦子的话出乎她的意料,她没有想到,洛昱竟然会救她。
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一直都是冷冷的,还带着一丝恨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其其连忙回答麦子,“我没事。他只是把我送回家了。”麦子并不知道,她已经把自己卖给了洛家。
麦子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们之间从来没有距离,也没有秘密。
其其张了张嘴,想要将这件事告诉麦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里雾气朦胧一片。
“恩,那我就放心了。其其,不聊了,我要补觉咯!拜拜。”
电话那头戛然静谧下来。
其其一头扎进柔软的床褥,翻了个身子,仰躺着,静静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整个房间里,一片静谧。
*
刺鼻的药水味儿,苍白的墙壁,静谧的走廊,这是医院独特的气息。
在一间重症病房里,正躺着一个静谧的身影。
细致的眼角微微密布着细纹,而端庄的脸上依旧是容貌迷人的风采,只是细长的丹凤眼紧紧闭着,鼻尖插着呼吸器,病床上的女人没有动一下身子。
在隔离窗外,静静地伫立着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坚毅的俊脸如雕塑般精致,漆黑的眼眸如钻石版晶亮夺目,幽深如一潭深渊的眼眸里,隐隐藏着一丝脆弱,不易察觉。
男子一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节里清晰地泛起刺眼的白色,而另一只手则插在口袋里,紧紧地捏住那张病例纸。
“洛先生,您母亲这一次能够脱离危险,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接下来,也许,您母亲的精神会出现一些异常,可能需要住在疗养院里。”
卷首:【心甘情愿】[014] 勾引
“洛先生,您母亲这一次能够脱离危险,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接下来,也许,您母亲的精神会出现一些异常,可能需要住在疗养院里。”
医生的话语已经谨慎再谨慎,隐晦再隐晦,却仍旧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他的胸膛,刺破皮肉,渗出血来。
他的母亲在他父亲提出离婚的那一晚,吞下了整瓶安眠药。
而当母亲正垂悬在生死一线时,他的父亲洛玉堂竟举办了隆重豪华的结婚典礼,娶了那个整整比他父亲小二十几岁的女人。
莫其其?
这个女人,她会为她的无知付出应有的代价。
妈,你要好好活着,看我怎么为你折磨这个害你痛苦的女人!
*
“少爷,您回来了。”王叔一把接过洛昱手里的外套,递过一张纸,“少爷,这是您吩咐的事。请过目。”
“恩。”洛昱接过那张纸,一手拉住领带,一把扯开来,一步一步走向房间。
回到房间,他将那张纸随手丢在桌上,转身走进浴室,不一会儿,浴室里就响起了刷刷的流水声。
*
在楼下,莫其其跻着可爱的小兔兔凉拖,噔噔噔地跑下楼。
左顾右看,咦?她刚刚明明听见洛昱车子回来的声音了。
“王叔,洛、、洛回来了吗?”其其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叫他好,她是他的后妈,这个关系极其复杂。
“小姐,你问的是少爷吗?”看其其点了点头,王叔伸手指了指楼上,“少爷刚刚回房间了。你可以去他房间找他。”
“恩。”其其想来想去,决定去谢谢洛昱。
虽然他昨天狠狠地把她抛下车,但是假如不是他的话,她面对的可能就不是简单的冷风了。
想起如果,她的身子就一阵轻颤,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伸手敲了敲面前的黑色烤漆门。
咚咚咚。
“有人吗?”其其轻声问着,没人搭理她。
她伸手转了转把手,门渐渐开启。
犹豫了一下,其其还是很勇敢地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人,也没有一点声响(洛昱恰好关了开关,所以浴室里没有声音)。
其其好奇地走进这个房间,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地观察这个房间的一切。
这个房间一派黑白色彩,洋溢着浓郁的男性气息,和淡淡的沐浴香气。
沐浴?其其好奇地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嗅觉告诉她,浴室里有人。
她没有多想,走到浴室门口,贴近朦胧的玻璃门,凑上身子,刚要喊一声‘里面有人吗?’,浴室门突然被打开,莫其其前倾的身子已经以不可阻挡的速度,滑向了朦胧中烟雾萦绕的那个健硕赤条的身体。
“啊!”她惊叫一声,连忙抓紧了眼前的救命稻草。
而一双有力的臂膀适时接住了她柔软无力、正要快速下滑的身子,而那人的狭长黑眸中,却闪过一丝厌恶与捉弄。
莫其其身子一顿,扁扁嘴,正要发几句牢骚,视线突然落在正紧紧抓住她的胸的大手,蓦地一抬头,愣住了。
洛昱全身丝缕未着,只拉了一块浴巾意思性的遮住了男性的重要部位。
其其瞪大了如水晶一般剔透的眼珠,错愕的红唇微张,突然感觉口干舌燥,心跳跳得越来越快。
精壮结实的胸膛,在萦绕的雾气中,徒添一丝迷幻与魅惑,碎发依稀滴着水珠,从发丝间滑落,滴在他洁白的颈上,沾湿他厚实的肩膀,顺着性感无比的胸膛,滑过精瘦的劲腰,然后一点点消失在洁白的毛巾中。
美得妖孽。美得魅惑。
洛昱瞥了一眼怀中一副花痴相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戏虐,更多的是恨意。
“你有多久没见过男人了?”他随意而带有戏虐的声音在其其的头顶响起,顿时吓得她火速收回了视线,回过神来。
其其的脸渐渐变得嫣红,鼻尖的呼吸也变得紊乱不堪,神情慌乱,“我……那个……我是……”结结巴巴,她竟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柔软无力的小手一直挡住他滚烫的胸膛,她的视线开始飘忽不定,没有一丝定点。
而在洛昱看来,这只不过是这个女人的勾引的把戏罢了。
半夜三更的,她是他的后妈,来他的房间,这总不是正常的吧?!
想到这里,他的眼眸又暗了几分,霸道冷酷,俊脸的棱角被绷得越来越直,仿若地狱的修罗。
突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幽深笑意,双手抓住莫其其抵在他胸膛的小手,一把将她顶向了另一侧的墙壁,靠在墙上,正好关上了房间里的灯。
霎时间,室内一片黑暗,只有洛昱的眼睛,像暗夜中璀璨的星辰,让莫其其不敢觑视。
他的手指就像恶作剧般,慢慢地滑上她的后背,他手中的热度隔着单薄的布料,使其其的后背也开始熨烫起来。
卷首:【心甘情愿】 [015] 温存
霎时间,室内一片黑暗,只有洛昱的眼睛,像暗夜中璀璨的星辰,让莫其其不敢觑视。
他的手指就像恶作剧般,慢慢地滑上她的后背,他手中的热度隔着单薄的布料,使其其的后背也开始熨烫起来。
其其恐惧地瑟缩着身子,想要挣扎,却挣脱不开。
她的脑海里乱作一团杂序的麻,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心跳却愈演越快。
身体被迫抵住身后的硬墙,她看着洛昱深邃如海洋般的眼眸里,是一种透着霸气的温柔,揽住了她全部的思绪。
黑暗中,她下意识想要逃脱,想要挣脱开他禁锢的双手,却没有办法。
“别动。”洛昱冷声俯下头,在她脆弱的耳边,贴近说道。声音冰冷地可怕,却呼出温温热热的气息引得她身体一阵娇颤。
他薄唇微微勾起,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然后更进一步,伸手缠绕起她的一卷发丝,指尖微微轻触她的脸,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脸颊,像是蒲公英般轻轻刷过,酥酥的,麻麻的,她因为紧张而抑制不住得轻轻颤抖,看着那张精致如雕塑般的脸愈来愈近,近到她能在他的眼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仿佛被蛊惑般,她顺从地闭上了眼,如蝶翼般的睫毛轻轻微颤着,似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娇羞魅人。
而……她并没有等到他的温热。
洛昱却一把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越捏越紧,害得她轻声痛呼而出,“不要!”
好疼。她的眼里泛起了泪花,洁白的下巴,肤色因为被挤得过重而泛起了红红的色泽。
“嘘……”他轻嘘,这种黑夜中近乎魅惑的音调,让其其脸烧得更加红透,也愣住了。
他侧头,薄唇贴在她脆弱的耳垂上,伸出舌头,舌尖轻轻勾勒着她的耳线,既而一把将她敏感的耳珠含进嘴里,轻轻吮吸着。
其其的身子忍不住又是一阵轻颤。
她好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心里却有不安分的因子,在叫嚣着,要更多,更多。
突然,她的耳垂剧烈地疼痛起来,看见他一副撒旦般的笑意,白齿间滴着几滴鲜红的血液,眼眸中一片恨意,冷酷地仿佛要将她打入地狱,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字清晰地吐出,“你,会下地狱的!”
其其一把推开他,横冲直撞的,错手按到了书桌旁的墙面灯。
室内,突然恢复明亮。
而其其一手紧紧撑在桌前,另一只手却毫无预警地摸到一张纸,一张纸竟在她慌忙的动作中飘落在地。
宝蓝色的淡淡光线映照着这张A4大小的纸,将白纸黑字染上了一层淡蓝的晕圈。
她俯下身,视线不自禁落在纸上,水灵的眼无意间看到纸上清晰地印着几个字,那几个字她不知看过多少遍。
“莫其其!”
这张纸上竟然是她的所有资料!
她好奇地回头看着他,而洛昱则眸色一沉,大步优雅地走近,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一抹红印现于其其白皙的皮肤间。
“我会让你知道,你千方百计嫁进这个家是一件错误的决定!”洛昱的俊脸一片冰冷,将她一把推向墙边,而其其没有预防的,后背狠狠地撞上了冰冷的墙面。
安静的室内响起了清晰的骨头咕隆声。
其其没有喊疼,她咬紧了下唇,站起身,忍住了嘴里的疼痛,一步步朝门外走去。
在靠近那扇漆黑的烤漆玻璃门时,她镇定地回过身来,清眸对上那双阴鹜的眼,没有露出一丝怯意。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恨我。我只是来谢谢你昨天帮了我,谢谢你的好心。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靠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而得到利益。是!我家虽然穷,但我和爸爸过得很幸福!”其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平静生活就被这家的人给打乱,却还要被他们一次次伤害?
他竟然调查她!
调查她的身份,调查她的背景,调查她的记录!
她的目光毫无预警地对上洛昱的冷冽的眸光,心仿佛在煞那间被狠狠地割开一道口子。
卷首:【心甘情愿】 [016] 乱伦
眼里开始布满雾气,她迅速转过身,跑出这个房间,一把推开房门,旋身关上门,她的身子沿着冰冷的门板一点点往下滑落,像飘渺的落叶倾尽最后的繁华,落得苍桑。
一双灵动的黑眸愣愣地看着远方,却没有一丝焦距。
为什么她感觉胸口有石块堵住,紧紧的,喘不过起来。右手捂上心脏的位置,静静的,能够感受到心脏细微的跳动,渺小,却掷地有声。
这样的夜,究竟迷了谁的眼?
彼此伤害,彼此伤怀。
*
“其其小姐,老爷来电话了,请你下去接。”门外陡然响起的敲门声,将其其迷离的思绪拉回。
她站起身,双手抹去满脸的泪痕,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抬起头的那一刻,一抹笑容早已浮现在弯弯的嘴角。
打开门,看见的是毕恭毕敬的王叔。
在这个陌生的家里,只有王叔是真心对她好。
平凡的莫其其只有一张清秀的脸庞,初来这里的时候,她的所有嫁妆只能够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装满。
这里的佣人明里不说,暗里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她。
区区一个小姑娘,要气质没气质,要能力没能力,要相貌没相貌,能够嫁入豪门,总是惹人争议的,被人眼红的。
而,只有王叔,永远待她像亲人一样,在她难过的时候,安慰她,像爷爷般守护着她。
她跟着王叔一步步走下楼,视线里依旧出现了两排守候着的西装革履的保镖,她低着头来到客厅的沙发旁,拿起一旁女仆仔细端着的话筒,她不禁苦笑,天天都这么兴师动众地下楼,接电话,这种生活竟是很多人憧憬的。
犹然记起,洛昱斜睨看她的眼眸里,满是鄙夷的唾弃,她的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加勾起,却满是自嘲般的意味。
捏紧手中的话筒,贴近自己的左耳,其其开口道,“你好。”
“……”对方一片沉默。
有些狐疑,其其再次叫了声,以确定话筒依旧是连线的。
“你是不是该换个称呼?”对方的嗓音响起,低沉,口吻带着一丝胁迫与忿怒,“不要忘记,我们已经结婚了。”
其其的清眸瞪大,对方的怒气让她心里咯噔一下,转而视线落在左手的无名指上,那颗闪闪发亮的钻戒,据说是世界顶级设计师Aion亲手设计的,独一无二。
收回思绪,其其轻轻眨了眨眼,耳边还清晰地回响着那人稳重的嗓音,她张了张嘴,勉强发音道,“玉堂。”
天大的笑话,她竟然叫比她整整大了一辈的男人的名字。
这,算不算得上是不伦?
在这个向钱看齐的年代,人为了钱,其实连自尊都可以出卖。
“恩,其其,今天过得好吗?有没有什么事情不开心的?要买什么,找王叔,不用顾虑什么,想买多少都可以。”对方似乎很满意她的这声“玉堂”,语气稍稍缓和些,多了一丝温柔。
“恩,我会的。”其其答应着,想着该不该说声谢谢。
“恩,那你早点睡。”
“好。”
这么简单的对话,其其每一天都要重复一遍。
第一次接到电话,她很紧张,连声音都没办法地抖个不停,毕竟对方是个年长她许多的长辈。
第二次,她开始能够很平缓地回话。
而之后,她开始没有那种紧张感,也没有了厌烦的感觉。
习惯,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挂上电话,其其站起来,转身对王叔微笑着说道,“王叔,早点睡哦。晚安。”
“是,小姐,晚安。”
其其一手揉揉有些酸胀的眼睛,绕过沙发,正要往楼上走去。
一旁的女佣们都露出鄙夷的神色,似乎对她的行为非常不耻。
其其没有理会,清眸避开那些敌意的眼光,看多了,只会让自己难过,她的羞耻心还是有的。
而却发现一袭合体休闲西服的洛昱正从楼上下来。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她,继而对一旁的王叔说,“王叔,晚上不必等我。我有钥匙。”
“是,少爷。”
王叔知道,少爷每晚都习惯出去夜生活,但一定会回来,绝不在外过夜。
其其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那颀长的背影,心里慢慢地多了一丝惆怅,他冰冷的表情伤到了她。
捂上胸口,她的心口好像隐隐地被针刺进肉里,那种酥麻的疼痛隐隐约约,却让人更加难耐。
她,陷入了吗?
卷首:【心甘情愿】 [017] 撞见他
夜色朦胧,月光如银。
睡在床上,其其睡不着,翻来覆去,闭上了眼,大脑却不肯安静下来。
她的脑海里,一直出现那漆黑的眼眸,冰冷,却魅惑,冷冷的眸光直直地扫来。
额……
怎么又想起了他。
她翻了个身子,侧过来,身子朝着窗台,素净的小脸白皙细嫩,清亮的眼眸静静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幕中,繁星点点。
她喜欢开着窗户,让夜晚的凉风吹进,卷起纱帘,泛起一道道波浪,像嬉戏的孩童,吵闹却将一室的寂冷温暖。
一身绯色细吊带绸质睡裙,将她姣好的曲线勾勒得多了一丝魅惑的妩媚。
就这样,躺着,数着星星,数完了,继续数第二遍,第三遍……
嘴里一直呢喃着,干巴巴的。
其其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套上可爱的兔兔拖,打开门,一步步走下楼,来到厨房的冰箱前,拉开橱柜,拿出水壶,再从一旁的桌子里拿了个水杯,就着银色的月光,将水倒上。
左手握起杯子,抬手正要喝,却听见了大门的钥匙转动的声音。
她想也没想,直接躲进厨房里,连手上的杯子也没注意,整整半杯水因为她的慌张全部泼在她的胸前。
而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那门口两道交缠的身影深深吸引。
半开的门被硬生生地挤开,银白色的月光将那两道身形清晰地勾勒出来,火辣的女郎衣衫半褪,细长性感的纤腿不停地磨搓着那冷酷的男人,而胸前的柔软被男人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不停地揉搓挤压,嘴里还发出令人羞红的吟咛声。
浓重的喘息声清晰地响着,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门口的两人愈演愈烈,女人一身火红的遮羞布早已被扯下褪尽,男人的骄傲一直顶着她的密处,诱惑着她快要疯狂。
她焦急地叫着:“昱,昱!我……我……恩……恩……啊……”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已经到了高潮的顶峰。
男人冷眸看着面前早已潮红的女人,猛地俯下身,将女人的柔软狠狠地含住,粗暴地啃咬着,毫不怜惜。
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个下贱的玩物!
你情我愿的事,不过如此!
而躲在厨房门后的其其早已吓得呆住了,双手紧紧抓住水杯,指节因为捏得很紧而泛白发青。
看着交缠火辣的那两道身影,她忍不住颤栗起来。
伸手抓住一旁的门把,她感觉自己好像快要虚脱了。
她慢慢地靠着门板,借力站起身,而脚下的拖鞋却一不留神踩上了那潭水,不防滑的鞋子瞬间像脱缰的野马滑了出去。
“叮!”
杯子清脆的碎裂声,在宽大的大厅里回响着。
完了!
其其紧张地捏紧了衣角,一点点蹲下。
而一步步稳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厨房门口停住,伸手按下开关,“啪”。
亮堂堂的灯光,一扫满室的黑暗。
其其紧张地缩进门和墙之间的小小空隙里,拼命抑制住呼吸,而身子却忍不住瑟瑟发抖,不知是因为夜凉还是害怕。
她的双手撑在地上,以稳固身子,满地的玻璃碎片、细渣猛地扎进她的手心里,刺破嫩肉,没进肉里,殷红的血液自细碎密布的伤口渗出,化在水里,晕开一圈圈淡红。
忍住疼,她静静地,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她怕,怕他用冷冷的语气斥责她,用冷酷的眸光刺向她。
而站在厨房门前的那个高大的身影,目光巡视了四周,视线瞥过门边的一滩水渍,蹙紧了眉头,视线里出现了一只粉红的兔兔拖。
薄唇抿成一条线,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脑海里闪过一幕那清秀姣好的面容,正要走进,身后响起软绵无力的勾引,“昱,你在干嘛呢?人家好难受啊……”
停下正要前进的脚步,他转过身,伸手一把搂过衣衫褪尽的火辣尤物,大手上下磋磨着那细致的背,带领她向大厅走去。
这一回,就放过她。
他微微侧头,视线落在门边的粉红色,又倏地收回,不再回头。
躲在门后的其其听见声音渐渐走远,松了口气,还好没有被发现。
这样庆幸着,想要站起身,却发现双腿早已因为过度紧张而麻痹了,伸手想借墙站起来,却发现双手布满鲜艳的血红。
火辣辣的疼,越来越清晰,却比不上心里的失落带来的疼更加刻骨铭心。
她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伸出手,潺潺的水流湍急而下,把满手的鲜艳顷刻间全部冲刷干净。
拿起一旁的扫帚,她把满地的碎屑扫进畚箕里,倒进垃圾桶。
从小做家务的她很熟练地就把厨房恢复到原来的整洁的样子,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冲刷干净的双手,布满了一条条细小的伤痕,淡淡的,还残留着一些血渍,深深地嵌进肉里。
关上灯,走出厨房,越过黑漆漆的大厅,沿着婉转的楼梯,走到长长的廊道,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仿佛诉说着静谧的凄凉与哀怨。
而在经过一道漆黑的房门前,从并未合上的门缝里,清晰地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的剧烈喘息声和女人暧昧的吟咛声,一声一声,清晰地传进其其的耳膜里。
她的脸颊顿时像醉酒般烧得酡红起来,这样限制级的画面竟然在她的面前上演。
她加快脚步,由走变跑,急切地跑开这里。
而在这房间里的男人,健硕的身子压着身下柔媚的尤物,修长的双手不断挑逗着身下迷离的妖娆曲线,回头瞥了眼门缝外急急跑走的纤细身影,薄唇勾起一抹邪气的讥笑,幽深的眼底隐隐隐匿着修罗般的凶狠,令人胆颤,像极了……恶魔。
卷首:【心甘情愿】 [018] 吃,你
清晨,明媚的阳光射入一室的暖洋,微风轻拂轻纱般的帘子。
精致的粉红席梦思床上,蚕丝被懒懒滑下,一双藕臂裸露在外,细腻白皙的肤质像极了柔滑的丝绸,仿佛被牛奶浸泡过般光泽。
一旁床头柜上,闹钟突兀地响起,打乱一室的寂静。
伸手按下闹钟的闹铃按钮,女孩拉开盖在身上的薄被,坐起身,双手揉搓着细长的墨发,娇嫩的小嘴微微撅起,看似有很大的脾气。
伸出细长的纤腿,套上鞋子,小手边打着哈欠,另一只手揉搓着惺忪的双眼,疲惫不堪的样子。站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昨晚,她失眠了。
从来都是嗜睡的她,竟然第一次躺在床上睡不着,以前担心没有生活费的时候,她是因为担忧才睡不着。
而现在,吃好住好的她,竟然失眠了。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跳出那两具交缠的胴体,耳边总会出现那惹人羞愧的吟咛声。
就像是中了魔怔,甩都甩不开。
突然,莫其其毫无预警地撞上了一堵结实温暖的肉墙,吓得她瞌睡虫瞬间消失。
条件反射般,她迅速退后三步,拉开一段距离,这才抬头看向那堵挡住她的“墙”,而小嘴在那一霎惊愕地张大。
眼前的人,不是那个花花公子洛昱,还有谁?
修长高大的身子,懒懒地靠在洗手间旁边的墙上,双手闲适地伸在裤袋里,嘴角挂着痞痞的笑意。
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微微眯着,正紧紧凝视着她,漆黑的眼眸如宝石般璀璨,似乎在嘲笑她的失神。
洛昱嘴里含笑,斜睨着眼前一副武装样子的女人,不知为什么,突然玩心大起,想要玩玩她。
她一副无辜的样子,着实有趣。
其其小手交握,不自觉拉紧了睡裙的角,丝质的蕾丝裙瞬间被捏得皱巴巴的。
清澈的眼里满是不解,她偷偷又退后一步,害怕和他站得那么近。
“你,找我吗?”其其疑惑地**瞄了一眼可爱的闹钟上,才显示着“7:30”。
这么早,他不是应该在睡觉吗?
来到这个家有一段日子了,洛昱总是睡到近中午才起床,而且,他有起床气,不允许任何人吵醒他。
而且,他,昨天不是和那个美女很迟才回来吗?而且,他们不是嘿咻嘿咻了一整晚吗?怎么会这么早起床?
其其正疑惑着,不想,身子突然被一双手臂拦腰拽过去,投进一个温暖的胸膛,她惊诧地抬头,却一不小心,娇唇微微擦过洛昱的下巴。
洛昱瞬间身子一僵,该死,他竟然被她轻易地挑起了“性”趣!
小手不自觉拦在他的胸前,其其的心害怕得仿佛要蹦跳而出,他怎么总是做着这么亲昵的动作!
挣扎着,她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禁锢得越来越紧,近得能够感受到轻拂在她脸上他的温热气息。
其其瑟缩着,尽力后仰着身子,想要拉开与他的亲密接触,却没有注意到蕾丝睡裙的细带正顺着她光滑的皮肤一点点下滑,露出她胸前的大片洁白。
洛昱眸光一沉,声音微微带着暗哑低沉,薄唇紧紧贴在其其敏感脆弱的耳垂,舌尖微微舔着她的耳线,引得她一阵娇颤,“我想一口把你给,吃了。”
说话间,洛昱轻轻咬上其其娇嫩的耳垂,微微的刺痛惹得其其的敏感又是一阵颤意。
暧昧的话语,就像是一颗小石子,在其其的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迷离的视线触及墙上的结婚照,她的意识逐渐回落,蓦地睁大了眼睛,天,他在诱惑她!
她是他的后妈呀!
使出浑身力气,其其一把推开没有预料到她的反抗的洛昱,迅速跑到床的另一边,隔着宽大的床,气呼呼地看着那个满脸得逞的洛昱。
“洛昱,我是你的后妈,你不要总是故意……故意……”昨天还在和别的女人嘿咻,今天他又跑来欺负她,这是什么意思嘛!
洛昱向前走一步,幽深如潭的黑眸直直逼视着对面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的小女人,闪着一丝狂妄霸道,唇角含着一抹讥笑,“故意什么?”
“故意,故意……”诱惑我。其其说不出口,粉嫩的嘴里呢喃着,却发不出那几个字。他在诱惑他的后妈——她,这种事,怎么讲得出口嘛!
洛昱依旧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不管了!其其大声嚷道:“你总是诱惑我!故意做出一些很暧昧的动作!”她是他的后妈,论理说,她还长他一辈呢,他明明就是做错了嘛!
洛昱的眸色一沉,眼里射出一抹精光,黑压压的,薄唇的讥笑愈演愈盛,“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莫其其!你只是他的新玩物,别太自以为是了。”
其其愣住了,怎么会有人前一刻还是痞痞的样子,下一刻就像是个烈狱的恶魔!
洛昱冰冷的话语,狠狠刺进她的心脏,不断在她的脑海里回响,击碎她所有的美好。
是啊。
她算什么,在这个家里,她只不过是个被人买来的宠物,挂着女主人的名,却连最低等的女佣也看不起她。
嫁给比自己大一辈的男人,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钱,很多很多的钱。
她有什么资格发表任何看法,她已经将自己卖给了这家的主人,他们可以当她是宠物随便使唤。
清眸渐渐蒙上一层薄雾,委屈顷刻间奔涌而出,其其蓦地转过身,不想让洛昱看见她的泪水,她不要让这里的人看扁她!
她是卑贱,但是,她不是摇尾乞怜的宠物,她是有自尊有尊严的人,堂堂正正的人。
这一切,洛昱并没有看见。
他早已转身向门口走去,在手握上把手的时候,俊美的身形一顿,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大步向外走去。
“十五分钟后,到楼下等我。”
其其转过身,刚想问为什么,却发现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他的话语,和他父亲的一样,带着胁迫的命令,让人不能违背。
她是欠了谁,为什么要被他们使来换去!
其其伸手拂脸,才发现,脸上早已濡湿一片。
冰凉冰凉,就像是她的心,温暖的阳光射下剪影,却照不进她寒冷的心。
卷首:【心甘情愿】 [019] 诱惑
不情不愿,却还是穿戴完毕。
十五分钟后,其其准时出现在楼下,张望了四周,并没有发现洛昱的身影。
失落地转身,扶上楼梯的把手,向楼上走去。
她为什么不争气地这么听话!明明被他狠狠地伤害,却还是恨不起来,他的话尽数跑进她的脑海里,她听话地梳洗,听话地抓紧时间,听话地下楼来等他,却被他耍了。
这能怪谁!
素净的小脸上强装起笑容,甜蜜灿烂,而清眸里却并未有笑意传递,一抹浓浓的失落无法阻挡地闯进。
“莫其其!”磁性霸道的嗓音蓦地在身后响起,其其惊讶地回头,心在那一刻灿烂地绽放出鲜花来。
那门口伫立着的修长挺拔的身影,不正是洛昱吗?熟悉的冷酷,熟悉的冷眸,却在这一瞬间温暖了其其的心。
她急急跑向他身边,开心地望着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以为你又在骗我?幸好,没有。你真的有在等我!”
她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女孩,不会记着别人的坏,被人捉弄的她往往在下一刻便原谅了别人。
洛昱因她灿烂到花儿都娇羞的笑容,心里微微一颤,明明是一张素净到莫入人群,便再也找不出的面容,却让人有种想要占为己有的魅力,叫人深深地迷恋其中的淡雅。
微扬的嘴角在下一刻怔住,他在干什么,竟然被她的快乐所感染!
瞬间,他俊美如神氐般的面容换上了一层冰冷,宝石般的黑眸里幽深得仿若一潭深渊,露出毫不掩饰的霸道,冷酷。
“走吧。”冷冷两个字,使得其其顿时愣住,急急跟上他的大步子。
行至那辆炫亮的宝蓝色法拉利跑车,洛昱走至另一边,拉开驾驶座的车门,长腿一伸,帅气利落地坐进去,用力关上车门,凛冽的寒气笼罩四周。
其其走到副驾驶门前,伸手正要拉开车门,结果,车窗被缓缓摇下,入目的是洛昱凛冽的双眸,露出冷酷的精光。
“谁准你坐这里了?后面。”冷冷地吩咐道,丝毫没有带点温度,冰冷地狠狠刺伤她。
其其的手一僵,轻轻放开,走到后面,坐进后车座里,没有说一句话。
车子顺势像离弦的箭飞奔而出。
其其撇过头,看着车窗外飞驰往后消失的景象,长而卷翘的睫毛下,一双清眸没有焦距,视线模糊一片。
一身白色碎花连衣裙的她,淡雅地仿若误落凡间的仙子,清纯淡洁。
车内,静谧地连淡淡的呼吸声也能够清晰地辨清。
阳光温温暖暖地照进车里,投下金黄若碎金般的光影,为其其白色的衣裙染上一层金黄,轻拂她细滑的肌肤。
失眠一夜的她,眼皮渐渐耷拉下来,斜靠着冰冷的车窗,沉沉睡去,进入梦乡。
而驾驶座上的洛昱则是冷冷地看着前方,双手紧紧地攥住方向盘,细薄的唇紧紧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线。
他不允许自己对这个一副天真无辜的女人有丝毫的宽容,她的出现害得他的母亲吞安眠药自杀,分裂了他原本幸福的家。
她就是个善于运用无辜的面容骗钱的妖精,贪慕虚荣,为了钱,竟然不得好死地做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竟然可以嫁给明明可以做他爸的男人。
这种女人,就是死一万次也不为过。
他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至少要偿还清她欠他母亲的债。
这样想清楚,他的心开始镇定下来,刚刚看见她的那副天真,把他的计划全给搅乱了。
他竟在那一瞬间,不想再报复她,她的善良的天使面容,竟让他有一瞬间慌神,以为她并不是那样的奸诈。
握住方向盘的双手渐渐放松,洛昱冰冷的视线渐渐有了一丝温度,紧抿的嘴角也微微上扬。讶异于车内的安静,透过后视镜,他才知道其其早已睡着了,此时进入梦靥的她仿佛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娇嫩的小嘴弯弯地扬起,清澈淡静的笑容像罂粟般叫人深陷。
洛昱的目光一凛,这个女人连做梦也装得一副清纯的样子,嘴角的鄙夷更盛。
他的视线突然触及她一身洁白色连衣裙,简单的样式,就像她伪装的清纯一样。
她要伪装,他偏偏不让,他要让她的真面目现行。
方向盘一转,他改变路线,向另一个方向行驶而去。
*
“喂。”
洛昱冷冷地叫了声后面的人。
在他车里还能睡着的人,她还是第一个。
隐隐约约,其其在睡梦中好像听见有人叫她。
吟咛一声,她翻了个身,头不小心撞到了硬硬的“东西”,被吵醒的她懒懒地伸了个懒腰,伸手拍拍张大打哈欠的嘴,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一瞬间,她感觉前方一直有一道冰冷的视线盯着她,睁开迷离的双眼,却对上了一双幽深如潭的眼眸。
“还看什么?下车。”冷酷地丢下一句话,洛昱自顾自打开车门,下车,用力关上。
其其惊醒,赶紧跟着出去,紧跟在他身后。
走到一家造型店前,洛昱停住了脚步。
其其好奇地抬头,发现这里是LOE造型店,是全市最最有名的顶级造型店,里面都是世界级的知名造型师,只有上层社会的人才能够的。
前方高大修长的身影意识到身后的那个女人没有跟上,回头,发现她傻傻愣在那儿。
低级,乏味。
他回过身,一步步走向她面前,大手拉起她的小手,拽住她往前走去。
一进店里,就有服务周到的人员来服务,恭敬地问道,“洛少,您今天来是?”
洛昱一派悠闲自在,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身后的女人,对这里的领班吩咐道,“这个女人,把她从头到脚全部改变。”
随即,他优雅地走进他的专属包厢,懒懒靠在沙发上,闲适地翻起财经报纸来。
卷首:【心甘情愿】 [020] 委屈
莫其其被那个经理级的人物带到一群人面前,结果,那些穿着得体、时尚大方的造型师们就开始为她做造型,挑衣服,化妆,忙得焦头烂额。
繁繁续续的程序后,时间只过去半个小时。
其实,其其本身的资质就很好,身材虽然较小,却是令人羡慕的黄金比例,前凸后凹,完美的曲线,是难得的好胚子。
因而,当那间豪华包厢的门被其其推开的那一瞬间,洛昱俊美的身形立时顿住,黑眸里闪过惊艳,不过只是一瞬,漆黑的眼眸冷冷地打量着这个改头换面的女人,从头到脚,上下打量。
一身火辣的黑色交襟晚裙,将其其的曲线勾勒得多了一丝妩媚与惹火,露出修长白皙的双腿,细滑得泛着诱惑的光泽,胸前的乳沟欲露还遮,圆润的饱满紧紧地被丝质的布料包裹,仿若下一刻就会弹跳而出。
果真是人要金装,其其的双颊微微泛红,站在洛昱的面前,她紧张地心跳加快。
心里莫名地升起一抹期待,他会觉得她的改变好吗?
虽然,那些造型师都对她表示惊讶,都称赞她变得很漂亮,可是,她突然好想快点跑到他面前,让他看见自己的改变。
只是,她睁大眼睛,想要在他完美若神氐的俊脸上寻找出一丝的惊艳与赞赏。
却在下一刻,失落地低下头,就像是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难过起来。
而这一切都被洛昱看在眼里,他的冷眸射出一道精光,狠狠地盯在她的娇脸上。
看见她的失落,他唇边的讥笑意味更深了一层,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女人都逃不过他的手心,她也不例外。
他优雅地站起身,大步朝门口走去,略过站在门边的美艳身影,冷冷地撇下一句话,“走吧。”
故意忽略掉她的失落,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里有一颗种子正在悄悄萌芽,仿若纯净的水晶折射出灿烂微小的光芒。
抬起小脸,掩去满脸的失落,嘴边挂起甜甜的微笑,其其快步跟上他的步子,在他的斜后方紧紧跟着。
他很讨厌她吗?
有些难过地撇撇嘴角,她越想越难过,凭什么她要那么听他的话!
她只是他的后妈,论辈分还大他一辈呢,他却经常欺负她,戏弄她,阴晴不定,明明前一刻还是温柔得像个王子,却在下一刻像极了地狱的修罗。
不由地,她的脚步放慢,脚上的银色高跟鞋磨得她的脚有些疼,她从来不穿高跟鞋,对于女人们最爱的高跟不予置评。
造型师们硬逼着她穿上,她也只好接受,谁叫人家是专业呢,说是穿她自己的球鞋会污辱他们的设计名誉。
脚越来越疼,却比不上她心里的委屈带来的难过悲伤来得更深厚。
他叫她来,她就来,叫她穿,她就穿,她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却被他冷眼相向。
越想,心里的委屈越积越多,眼里的湿润逐渐渗出,长卷的睫毛上也挂满了晶莹的泪滴,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淡,模糊不堪。
洛昱这才察觉身后没有跟上的身影,回头,却对上一张脏兮兮的小花猫般的小脸,满是委屈。
他的心没来由地一紧,眉头微皱,薄唇抿成一条线,高大挺拔的身形顿住,在下一刻,便大步走到那娇小身影的面前,冰冷的话语劈头盖下:“还不快走,你傻站着干什么!”
其其扬起满是泪水的脸,伸手抹去泪水,大声叫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不是你的谁!”
洛昱阴沉的脸,仿佛下一刻就要掀起一场狂风暴雨。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敢违背他的话!
从来没有人敢反抗他!
其其没有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威胁到了男人的尊严,洛昱是个骄傲的男人,怎么能接受一个女人在大街上对他大吼大叫。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引得路上的行人纷纷围过来,斥责冷酷的男人不顾女朋友的心。
这是中华民族古老的传统美德:保护弱者,同情弱者。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洛昱的眉已经紧紧得纠结在一起,这是他耐性到极致的征兆,而一旁的人们没有丝毫注意到这一点,起哄般,越吵越大声。
“给我让开!”
洛昱怒吼一声,修长的大手一伸,将一旁幸灾乐祸的女人一把扯过,冲出人群,一路大力地拉进车里,甩上车门,走至另一边,利落地坐进,将车子启动,蓦地往大路上开去。
其其挣扎着想要反抗,视线落在洛昱的脸上时,她吓得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因为,洛昱的脸现在臭到了极点!
卷首:【心甘情愿】 [021] 占有
爱情,是味毒药。
罂粟般,叫你痴迷,叫你妥协,叫你伤怀,叫你酸痛。
却让你仍旧憧憬,就算知道会受伤,也勇敢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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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地下。
夜幕渐渐降临,繁华的都市开始上演一幕幕灯红酒绿,好不热闹。
酒吧里,绚烂的霓虹灯光四射,动感的节奏撼动着人的心,舞台中央拥挤的人潮,奋力扭动着身影,男男女女,你情我愿,共度良宵。
“昱,这里!”
一身诱惑裙装的其其无辜地被洛昱自门口一路大力地扯住手腕,白皙的皮肤宛然一道红痕,她咬着唇,默默地忍受着那入骨的疼痛。
才一进门,就听见远处有一组沙发上几个穿着贵气的男女招手召唤洛昱,其其下意识想甩开他紧紧抓住她的手。
洛昱英眉厌烦地皱起,薄唇勾起,侧头俯下身,贴近其其的耳边,故意咬着她细嫩的耳垂,轻柔的嗓音,却满是胁迫,“你再动一下,信不信我现在就吻了你。我是无所谓,只不过,你也许明天就会上报,标题是……”说话间,修长的手指在其其娇嫩的双唇上轻轻摩挲着,轻柔的力道就像是对待至宝般。
其其气愤地躲开他,清明的双眸里满是恨意,却不敢再挣扎一下。
因为,他,洛昱,是绝对做得出那种事的人。
见身旁的女人服帖了,洛昱忽然心情大好,直起身,嘴角扬起慑人的笑意,引得酒吧里的花痴女人们都怔住了,双眼泛起爱心。
洛家少爷,风流倜傥,美得像个妖孽,精致如雕塑般的俊脸连女人也妒忌,挺拔修长的身形,魅惑人心的眼眸,是出了名的美男子。
在上流社会,名媛千金们都以能够嫁进洛家为奋斗目标,这已是个潜隐的墨规。
洛昱拉紧其其细小的手腕,惊叹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地纤细,一抹保护欲油然而生,狭眼微眯,斜睨一旁不言语的女人,带着她走向他的领地。
走到火红的组装沙发前,洛昱松开了紧抓其其的手,笔直的腿一曲,顺势坐下,慵懒地靠向柔软的沙发靠。
而其其则愣愣地站着,双手有些不知所措地抓住黑色的丝质短裙,想要扯下些,遮盖住裸露的双腿,但是小小的布料根本遮不住那诱惑的双腿,反而另一旁的男人们无不惊艳。
“昱,这位是?我怎么没见过哦?该不会又是新欢……”温柔如春风般,其其很惊异这样的声音,略略带着磁性,咦,怎么有些熟悉的感觉。
其其顺着声音看去,却对上了一张满是挑逗的俊脸,她心里想到,这又是一个花花公子。再细看,浅浅亚麻色的短发服贴地贴着那精致的俊脸,左右转动的灯光为其添上一圈光晕,好像……
“是你?”
“是你!”
两声不约而同地响起,一者带着隐隐的兴奋,一者带着不可思议的疑惑。
麦绅予莫名地兴奋,他琥珀色的双眸不可置信地紧紧凝视着眼前的人,几天前,他还曾经在小巷里见过她。
今天的她变得,很不一样。
那一天的她,清秀的秀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水,盈湿的双眸里若梨花带雨般,隐隐露出的脆弱叫人的心被紧紧地拽住。
而此时的她,一袭黑色惹火晚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妩媚的曲线,微卷的秀发闲散地披在裸露的香肩,白皙的肤泽,细致的妆容,妖娆得像个骄傲的公主。
两人静静地凝视着对方,其其惊诧竟然会在这里再次遇见这个“天使”,心里莫名地镇定下来,因为她觉得这个人是个好人。
洛昱疑惑地看向同时怔住的两人,黑眸紧紧地盯住其其清亮的双眸,见她的视线一直落在麦绅予身上,心里没来由突起一股怒气,他伸手一把拽过傻傻站着的其其,一使力,猛地将她使劲拽向自己。
其其莫名一头撞上一堵结实的胸膛,小巧的鼻尖清晰地传来他身上浓郁的古龙水香味儿,带着一股男性的阳刚气息,心跳莫名地开始加速。
“她是我的!”头顶劈头盖下一声带有威胁性的磁性低沉的嗓音,其其怔住,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俊脸,见他的目光紧紧地胶着在那个天使身上。
她的心漏跳了几拍,他怎么这么说?她是他的,这不是代表……
她不敢想下去,小脸轻轻地贴近他宽厚的胸膛,感受着那灼热的温度,双颊也悄悄被染上一层红晕。
幸好,酒吧里的灯光灰暗,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异样。
麦绅予一把搂过身旁的女人,眼角挂起痞痞的笑意,压下心中的诧异,吻向身旁的娇唇,倏地转头对洛昱道,“别误会,我只是见过她。兄弟的东西,我向来不抢,也没兴趣。”
洛昱薄唇微勾,这才意识到自己强烈的异常,看向绅予,满是歉意,“好兄弟,我的东西就是你的!”
低头,黑眸里闪过一丝温柔,看见这个女人乖巧地躺在他的怀里,手上清晰地传来柔软的触感,鼻尖还隐隐传来淡淡的幽香,手不自觉环上了她的纤腰,轻轻磨搓着那平坦的小腹,勾人的曲线。
“洛,不是叫你把你后妈带来么?你后妈呢?”麦绅予避开一旁女人的香吻,松手,不露痕迹地推开她,他不喜欢这些名媛小姐的投怀送抱,浓郁的香水味有些令他反感。
麦绅予的声音瞬间令洛昱清醒过来,他一把推开怀中的女人,他差点掉入这女人的陷阱,狭长的眼微微眯起,一抹精光射向这个一脸无辜诧异的女人。
绅予越来越看不懂这两个人了,这样的昱实在有些反常。
他看了看被昱推开的这个女人,又看了看满脸恨意的昱,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难道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后妈?
“昱,该不会?她就是?”
洛昱点了点头,视线放远到中央的舞台,扫视着那些奋力扭动的身形,妖娆,暧昧。
随手拿起一旁茶几上的一杯红色酒液,移近鼻尖,深深地嗅了一下,又放在唇边,薄唇微微抿了口,然后又仰头尽数灌进嘴里。
闲适帅气的动作,一气呵成,一旁的女人们都尖叫起来。
呵呵。
其其乖巧地坐在沙发的一角,视线好奇地左看右望,大大的眼睛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上一次和麦子一起来的时候,喝了酒之后,整个人早就晕乎乎的,没有什么印象。
她好奇地张望着,这里的装修真的非常豪华,随性的涂鸦,精致的名画,墙体几何形状的规格,处处都洋溢着豪放洒脱的个性。
果然,很美呢。
小嘴呢喃着,被洛昱戏弄的怒气早已遗忘在脑后,甜甜的笑容又浮现在精致的小脸上,浑身透着一股诱人的诱惑,像极了一朵娇艳的蔷薇,绽放地绚烂。
而一旁的麦绅予微微一瞥,无意间没有错过她的美好,他想不通,这样一个清纯活力的女孩,怎么会变成一个贪慕虚荣的嗜金的女人。
他和昱是从小到大的好兄弟,一起出国留学,一起学成归来,早已了解彼此的秉性,之间也从未有过秘密。
他很清楚洛昱对他这个后妈的恨,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和兄弟共同分担苦恼,男人之间,几个手势便是动力所在。
“各位,很高兴又到了众人喜欢的配对环节。我们天上地下酒吧素来秉持着让各位排忧解难的宗旨,也衷心希望能够让各位尽兴。各位先生小姐,在这里,大家可以尽情选择中意的,共同度过一个美好的激情之夜,你情我愿,易散易合,我们为各位准备了豪华包厢,只要大家玩得起。”
随着台上的主持人宣布,台下的人们纷纷沸腾起来。
在这样寂寥的夜里,来酒吧的人无非是来寻求刺激,追求愉悦的。
男男女女纷纷各自寻找起另一半激情。
“洛少,我愿意。”
“洛少,和我一起吧。”
“洛少,我愿意为你奉献一切!”
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人们纷纷涌过来,将洛昱挤得水泄不通。而麦绅予那边,也早已被围得透不过气来,这两位俊男早已是那些女人觊觎许久的。
其其娇小的身子被这些女人挤得容不下沙发,她索性站起来,退到一边,却被一个男人搂进怀里,她惊讶地回头,刚想要推开紧搂住她的纤腰的手臂,嘴里正要尖叫而出,却在下一刻,被温热的唇尽数吞进一团火热里。
而一旁的洛昱顿时怒吼一声,冲出这些疯狂的女人,一把扯过被搂住的傻女人,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
“迟裔,你要上,也别上我的女人!”
卷首:【心甘情愿】 [022] 禁锢
迟裔,迟氏集团的二公子,典型的富二代,仗着家里的权势,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在商场上早已“臭名远扬”。
在夜总会、酒吧里,总是能够看见他的身影,身边总是有火辣女郎跟随,私生活糜烂不堪。
换情妇比换衣服还快,是赫赫有名的“花花浪子”。
洛昱揽住其其纤腰的手猛地收紧,贴近她的耳边,薄唇微启,厉声喝道,“以后,离他远点!”
其其伸手想要掰开他紧紧禁锢自己的手,却被他一把握紧,小手被包裹进他宽大的手掌,一丝异样的温暖电流瞬间流过她的全身。
“小姐,你很美。”一袭白色西服的迟裔丝毫没有被洛昱惹怒,细薄的唇勾起诱惑的弧度,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温柔笑意。
金色边框的眼镜后,那双黑褐色的眼眸闪着迷离的光泽,毫不隐晦地直直凝视着一脸茫然的其其,迟裔微微挑眉,心里玩味着,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精光,一闪而过。
“我们会再见的。”迟裔优雅地转身,儒雅的气质,浑身散发着高贵的气息。
王子呀,其其看着转身的那个高大儒雅的背影,嘴边一抹笑意闪现,他好像个王子哦,温柔得仿若拥有能够化腐朽为神奇般的魔力般。
蓦地,腰间被搂得很紧,其其气得扬起脸,清澈的大眼满是怒气,看向一脸阴霾的洛昱。
他好高,害得她不得不努力踮起脚尖才能够对上他的视线。
“怎么?移情别恋了?”洛昱心里蓦地腾起怒火,熊熊火焰瞬间将空气燃尽,咬着她脆弱敏感的耳珠,轻轻撕扯,“别忘了,你是有夫之妇了。“
清眸里渐渐盈湿,不敢置信地瞠瞪美目,看着洛昱俊美帅气的脸庞,心里疼得好像被刀子割了一刀,她想不通,为什么他总是能够让她在下一刻便狠狠地伤痛了心?
小手使劲一把推开他,其其奔跑着,迫不及待地想要逃脱这个恶魔的范围。
“昱,你这又是何必呢?也许,她不是那种女人。”麦绅予走近一身冷酷的洛昱,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他看见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直觉告诉他,这个外表单纯的女孩并不是会做出勾引的事的人。也许,他们都错了。
“是吗?”洛昱转头对上绅予真挚的眼神,再次看向大门,眉头微皱,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视线无预警地扫视一周,发现那个花花浪子迟裔也早已离开了大厅里,他的心里蓦地闪过一股奇异的感觉,面容上多了一丝担忧,大步走回茶几边,大手抓过茶几上的车钥匙,对麦绅予说了声“有事先走了”,便大步走出大厅。
麦绅予摇摇头,也许这样的夜,真的会让人迷惑了心智。昱,希望你能幸福。
*
冰冷的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冷风吹过,卷起荒凉的落叶,飘飘洒洒,在空中旋转几圈,最终落回大地。
在街道的一旁,一道瘦小的孤独身影无精打采地向前走去,一袭黑色短裙根本不能御寒,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脚上的细跟鞋磨得脚踝生疼,左右看了看,没有长椅,莫其其撑住脚上的剧疼,一瘸一拐地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棵行道树前,一身扶住粗大的树,纤细的身体顺势靠向大树,微微侧蹲,伸手脱下右脚的鞋子,这才发现脚后跟已经被磨出水泡来。
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双深邃迷人的黑宝石般的眼眸,那浅薄的鄙夷让她的心不由地微微瑟缩,疼了起来。
为什么他总是对她带着敌意,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
不是别人,是他,她心里悄悄爱恋的人,深深埋在心底最深处的人。
她不止一遍告诫自己,不要爱上他,不要陷下去,但是,就算脸上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心却会为他喜,为他忧,会因为他的一句伤人的话而心疼。
她欺骗不了自己的心,她真的很没用,从一开始就很没用。
想着,视线落在手中精致的高跟鞋,像极了童话里的水晶鞋,心里一委屈,伸手用力地丢了出去,却在下一刻愣住了。
不远处,一身白色西服的高大身影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细心地捡起被扔掉的高跟鞋,站起身,向树下的其其走来。
淡黄的路灯投下散散的光线,为他染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其其惊讶地张大了嘴,远处走近的身影优雅的动作,温柔的浅笑,像极了童话里走出的王子。
迟裔无疑是个十分吸引人的男人,一头棕色的头发,五官精致,英挺的鼻梁,浅薄的唇性感迷人,又是一个魅惑人心的妖孽。
他淡笑着,那双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俊眸静静地凝着她,半晌,他在其其面前蹲下身,大手抬起她细小的脚,惊异于手中细腻的触感,不由细细磨搓着,动作轻柔得向羽毛般。
其其脸颊涨红得像被火灼烧,心里又羞又气,脚踝被他捏得痒痒的,心里划过一丝酥麻,轻声求道,“你能放开我吗?”
迟裔抬起头,藏在金丝边框眼镜后的眼眸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双颊早已染上两片红云,娇羞得仿若一朵盛开的蔷薇。
他轻柔地拿起鞋子,认真地套上她的脚,放开手,站起身来。
其其害羞地站直了身子,想要躲开这个被禁锢的范围,却在下一刻被男人一把推向身后的树,男人双手一圈,将她禁锢在双手与树的小小空间里。
她清澈的双眼疑惑地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男人,双手抵着男人的胸前,她可以感受到他剧烈起伏的心跳。
她却没有感到害怕,不知为什么,当她看见他的深邃的眼睛时,总觉得这是他的保护色,如同壁虎般的保护色,只是伪装。
他不是坏人。
“你不怕我?”迟裔很惊讶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丝毫没有感到惊慌抑或害怕,他伪装出的暧昧竟然在她面前失效。
其实,他只是假装出的花心,风流,自欺欺人反而能够图得一时清闲静谧。
所有女人都会融化在他的甜言蜜语、温柔浪漫里,而这个女人却成了唯一的例外。
他仔细探究着她清澈的大眼,想要找出一丝的假意,却徒劳无货。
恶作剧般,他贴近她的耳侧,故意将温热的气息尽数吐露在女孩裸露的雪肌上,造就出百般暧昧,轻声复问道,“你不怕我?”
其其不解地看向他,月光下的银色洒满清凉的地面,“为什么要怕?我觉得,你是好人。”
迟裔瞪大了眼眸,惊奇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满是诧异。
而一声急促的刹车声霎时响起,划破寂静的夜幕,在冷清的街道里清晰地回响着。
树下的两人不解地往刹车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炫亮的宝蓝色法拉利停在街道边,从驾驶室里走下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在寂静的夜里显得仿若修罗般阴暗危险,漆黑如钻石版善良的黑眸牢牢地锁在那树下暧昧相拥的两道身影,面无表情地向他们走去。
没有说一句话,洛昱一把将莫其其从迟裔的怀里拉出,大力地扯向车那儿。
“啊,痛。”其其疼得惊叫出来,脚后跟传来的剧痛让她不得不蹲下身子。
洛昱低骂一声,视线落在她红肿的脚后跟,俯身将她一把横抱起来,其其本能地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脸颊上又偷偷地浮现两片红云。
看着车子疾驶而去,迟裔的心突然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一件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伴着清明的月光,他向街对面的车子走去,在打开车门的那刹那,视线不自觉又落回那棵枯黄的树下,脑海里浮现出那张清澈的小脸。
摇摇头,长腿一伸,坐进车里,随即开向街角的那一边,还有一个火辣的女郎等着他。
他本是和那个妖娆的女人一起去取车,却无意间发现那道清冷的身影孤单地从大门里走出,便不自觉跟随在后。
伸手扶了扶金框眼镜,藏在后面的目光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愫,转瞬即逝。
卷首:【心甘情愿】 [023] 缠吻
“少爷,小姐,你们回来了。”夜晚的凉风有些刺骨,而王叔一直毕恭毕敬地守候在门前,等待两位主子回来。
当他看见熟悉的宝蓝色跑车驶进大门,在院落里停下,慈祥的脸上终于松懈下来。
洛昱从车里走出,精致的脸庞上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一股妖孽的怒气,看向王叔,低沉的嗓音响起,“王叔,这么晚了,你先去睡吧。”
“是。”王叔恭敬地鞠躬,少爷是他看着长大的。
一直以来,夫人和老爷一直都很恩爱,这个家一直都是欢声笑语,连绵不绝。而在一个月之前,老爷开始彻夜不归,即使回家来也是匆匆离开,就连他这个局外人都了解这个家逐渐变得越来越冷清,直到老爷的助理拿回一纸协议递给夫人的那一刹,这个家算是彻底破碎了。
夫人是极其清冷贤淑的女子,善良温柔,无论是对朋友还是低人一等的仆人,都一视同仁。而老爷的一纸离婚协议彻底地击垮了夫人,夫人想不开,竟然……
“王叔好。”一声轻灵的声音响起,拉回王叔渐渐飘远的思绪,他看向一身黑色裙装的女孩,露出慈祥的微笑。
“是,其其小姐,今天玩得开心吗?”
“恩,很开心。”其其望了一眼正走进大厅的挺拔身影,努力地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绽放出一个微笑,却不知道在王叔看来,这个微笑有多苦涩。
一阵冷风吹过,其其忍不住瑟瑟发抖,双手环臂,磨搓着裸露的一大片肌肤,双脚忍不住跺了跺,却在下一刻惊叫一声,她忘记了左脚被鞋子磨出了水泡,里面还有脓水。
“其其小姐,快进去吧。天冷了。”王叔和蔼地提醒着。
其其扬起嘴角,露出灿烂的迷人微笑,“王叔,晚安。”说完,便急急地一瘸一拐地向门内走进。
看着大厅的门渐渐合上,王叔不禁摇摇头,这个无辜的女孩淌进了这趟浑水,就注定走不出去了。但愿,她能够坚强。
*
而当身后的大门阖上的刹那,大厅里变得漆黑一片。
只有落地窗的透明玻璃没有被窗帘遮住的一角,如银的月光透过狭长的细缝透进,洒在地面一片白霜。
其其一手扶着栏杆,一手伸手探路,而左脚的高跟鞋却磨得她的脚生疼,她索性停下脚步,坐在台阶上,抹黑脱下不合脚的鞋子,揉了揉脚,缓解疼痛,却不敢呆久,黑暗让她的心莫名地收紧。
站起身,靠着扶梯,踮起脚尖,艰难地往楼上走,不敢回头,想要加快脚步,却无奈脚上的疼痛逼得她不得不放慢速度。
清眸里一片漆黑,光线随着阶级的上高,而逐渐变得更加灰暗,她心里更加地慌乱,害怕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最后一个台阶了。
她开心地踩上去,却突然撞见一堵温暖的肉墙,心猛地收紧,身体本能地往后仰,却没有注意到身后是蜿蜒的楼梯。
在这电光闪石间,突然有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顺势搂住她的纤腰,使力将她一把拉回即将掉落的身形。
其其毫无预警地又撞进了那堵结实的胸膛,额头被磕得红肿起来,心里的惊吓却远远胜于她的疼痛。
手中的鞋子早已掉落,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紧紧地拽住眼前的“救命稻草”,大口大口地喘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下一刻,其其有些惊奇地发现,鼻尖清晰地传来的淡淡青草香是那样的熟悉,这诱惑人心的淡淡香气像极了……洛昱!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她慌忙抬头,惊慌失措的眼睛对上了那双在灿若暗夜星辰的迷人眼眸,如黑宝石般发散出魅惑的光芒。
“洛、洛昱。”其其结结巴地喊出来,心里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安。
洛昱收紧了搂住她腰身的手,修长的手指卷起其其掉落在鬓角的一缕微卷的发丝,挑逗般地细细把玩着,嘴角噙着邪笑,用好听低沉的声音说道,“妳知不知道,就差一点,你就没命了。”他轻柔地阐述着一个事实,磁性的嗓音性感得无可救药,在黑夜里如同一杯醇美的威士忌,浓烈却叫人甘愿沉醉。
其其抬头看向他,惊讶于他温柔得如沐春风般的磁性低沉的嗓音,一反刚刚在酒吧里那冰冷到极点的声音。
其其傻傻地伸手捏了捏脸颊,痛,她不是在做梦。
而正俯下身仔细看着她的洛昱见此,弧度优美的嘴勾起迷人的浅笑,磁性的嗓音柔柔地笑说:“不敢相信吗?”他伸出手抓住她自虐的小手,却在触碰的那刹那,英挺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诧异,一个人的手怎么会这么冷?
温暖的大手将那冰冷的小手包裹住,紧紧地,仿佛要把自己的热量传送给她,放在薄唇边,轻轻地哈着气,想要温暖这只冰冷的小手,如此地软弱无骨,他竟有点舍不得放开她。
洛昱亲昵的动作惹得其其一阵娇羞,娇羞的小脸涨得更红,羞涩地道:“恩,这样的你好温柔,好温柔。我好像快要,快要……”
她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娇俏的小嘴里将内心的悸动一一言出,暧昧的气氛让她的心有些紧张,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
洛昱搂进了她,旋身,将她的身体推到背后的墙壁上,让她背靠着墙壁,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角,勾勾地盯住她的眼,扯唇柔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一头亚麻色的头发,五官立体深邃,浓眉阳刚英挺,炯炯有神的黑宝石眼眸浓郁炙热,挺直的鼻梁下搭配性感的薄唇,那是传说中的薄唇,他会是那样的人吗?一米九的海拔,逼得其其不得不仰头看向他,娇羞的小脸在他灼热的注视下,红晕更加氲透,心中羞涩,她真的很喜欢他,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她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就被彻底轰塌了。
其其脸涨红得仿佛被火灼烧般,心里羞涩,在他浓烈的目光注视下,无力地垂下,不敢再抬头。
这样娇羞的一幕被洛昱收进眼底,幽深的眼眸直直地锁在眼前那欲张欲合的娇唇,被透润的唇彩衬得仿若诱人的水蜜桃般,叫人好像咬一口,细细品尝那甜美的香甜。
心里一动,他俯身在她的耳畔低语,温热的气息吹拂入耳朵,带来奇异的暖流,让莫其其全身都紧绷了起来,被他紧紧地握住的双手无力地软下来。
“我要你。”
其实她现在可以推开他,可不知为什么,明知他可能是逗她的,但在他的笑容下,她竟舍不得推开他。她觉得自己好没骨气。
而洛昱趁她失神,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细滑的下颌,低头,细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小巧的鼻尖,她细滑的双颊,唇微微侧过,划过那娇嫩欲滴的唇瓣,故意不停留,贴上她的耳垂,舌尖微微舔吸着,柔柔诱惑着:“说你要我,说。”
他轻柔的动作,轻易地勾起其其心里那颤抖的激动,心里仿若窜过一股强力的电流,惹得她身子没来由一阵轻颤。娇俏的唇微微撅起,仿若一朵娇羞的花朵,绽放,等待人的采撷。
洛昱低吼一声,再也控制不住,唇堵上那娇嫩的唇瓣,舌尖灵巧如灵蛇般撬开她的牙齿,探入她的檀口,挑逗着她生涩柔软的香舌,与她娇嫩的丁香缠绕,吸吮那甜蜜香甜的汁液。
莫其其的心跳加速,所有的血液都往脑子里冲去。
此时他的吻与以前的强吻不同,湿润狂野又带着细腻的温柔,当他握住她的柔荑,滑入他衣服内,轻轻触在他平滑的白皙胸膛时,莫其其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隔着细细的衣物,平坦的小腹上突然有一抹炙热的硬物紧紧地顶着她,迷离的意识渐渐回落,她发现自己正沉醉在洛昱的炙热的吻中。
她是他的后妈。
想着,便一把推开他的禁锢,没有回头看他错愕的表情,不顾脚上的疼痛,朝走廊的深处仓皇逃去,推开门,用力关上,旋身反锁住。
而在楼梯口的高大身影则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仓皇的身影,唇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深邃的眼眸里射出一道犀利的精光。
乱了,一切都乱了。
卷首:【心甘情愿】 [024] 丈夫
脚下的地在走,身边的水在流,日子不知不觉已过去了十几天。
洛宅传来一个好消息,洛玉堂成功与美方洽谈好业务,赚了十几亿,将于今晚乘坐F325班次航班抵达T市。
其其一大早就被管家王叔叫醒,被司机送去造型店做造型,换衣服,曲曲折折,忙活了一整天,终于被送回了洛宅。
从车门里走下,其其踩着蹩脚的高跟鞋,一手捂住深V领的交襟火红蕾丝裙难以遮挡住的深深乳沟,一手提着一只时下最新款的KIHG包包,价值百万。
一旁的佣人们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丝毫没有把这个满脸稚嫩的女孩当做是尊贵的主人。
莫其其深深呼了口气,不去看那些鄙夷的目光,只要不要去看她们的有色眼光,就不会难过了。
自我催眠道,昂起头,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大厅,回到房间,放下手里的包包,整个人瘫软在床上。
好累。做个贵妇人,真的不是件有意思的事,并不是她们所以为的那样荣耀,那样骄傲。
视线飘过墙上用精致的画框装裱起来的结婚照,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熟悉却又陌生,正直直地看着她,霸道得不容觑视。
他要回来了!
迅速坐起身,她不敢把这一头做了一上午的发型搞乱了,细长的墨发被挽起,露出清秀的小脸,一缕自然卷曲的发丝调皮地垂下,落在鬓间,显得十分儒雅又略带俏皮。
莫其其无助地垂下头,叹着气,伸手把玩着衣裙,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五点钟。
是他回来的时间。
大厅里长长的落地钟敲打起来,响了十七下,瞬时洛宅的上上下下都开始紧张戒备起来,空气也开始停止不安的悸动。
屋外,从大门延伸而出至路面的长长路面,两排站着穿着整齐的保镖、仆人、管家,人人面色紧张,不敢有丝毫松懈。
不一会儿,远处驶来一辆崭新的黑色加长林肯车,不偏不倚地停在洛宅门口。
从驾驶室里匆匆跑下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司机模样的男子,迅速跑到后车座前,伸手打开车门,恭敬地朝里面的人举了个躬:“总裁,到家了。”
紧接着,从车里跨出修长的腿,脚上的名贵皮鞋预示着主人的尊贵与傲气身份,一袭深灰色合体西服的洛玉堂挺直脊梁,从车里走出,深邃的眼眸扫视四周,没有触及挂念的纤细身影,厉声喝道:“夫人呢?”不威而怒,醇厚低沉的嗓音带着摄人的怒气,一旁的人不自觉被震慑地有些腿软。
“回老爷,夫人正在客厅里等您。”王叔上前一步,俯身接过洛玉堂手中的公文包,提醒道:“少爷今晚在麦绅予少爷家里,说是不会来了。少爷说,明天直接去公司见您。”
洛玉堂眸色逐渐清晰,唇边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一扫方才的阴郁,对王叔微微示意,便大步朝熟悉的大厅走去。
才一迈进大厅,他便察觉了一旁沙发上正襟危坐的纤细身影,那熟悉的秀颜是那样的牵动他的心,心里一热,便急急朝她走去,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想要见到她。
莫其其一直绞着双手,紧张得直冒虚汗,时间已经一点点逼近了,他马上就要回来了。
她该怎么做?今后,她就要和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一起生活,做他的妻子,她还没有准备好,不知道他的习惯,他的癖好,他的习性,她甚至根本没有和他讲过超过十句话。
她和他的距离不仅仅是年龄的巨大差别,地位的悬殊,背景的不同,还有很多很多……
她突然很惧怕见到他,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即使再有魅力,也如同一只猎豹叫人害怕。
低垂的视线突然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她下意识抬头,对上那双迷人熟悉却又极其陌生的眼眸,傻傻地愣住,忘记了叫他,也忘记了该起身。
而洛玉堂似乎根本没有为她的无理而恼怒,看着她呆愣的模样,脑海里迅速闪现那张清秀的面容,和眼前的人相重叠,化为一人。
她真的长得很像他心里的那个人,深埋的人。
情不自禁,洛玉堂将手伸向呆坐着的女孩,今天一袭红色裙装的她多了一丝妩媚与妖娆,叫他的心不由地有些迷惑。
莫其其心里咯噔一下,他竟然没有生气,嘴角还弯起笑容,全数向后梳去的头发一丝不苟,只是眼里流露出的倦怠有些软化了他的刚硬。
“走,陪我去吃晚饭。”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刻意的温柔。
莫其其伸手附上他的大掌,站起身,在他的牵引下,走向餐厅,依言坐在他身边,乖巧地像只小猫咪。
接着,她陪着他,顺从地吃饭,顺从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节目,顺从地回着他的种种疑问,直到顺从地跟着他一块上楼。
但她的心似乎并不安定,心跳随着逐渐走近那间主卧室的脚步加快,喉咙里一阵干涩,她伸手捂住胸口,缓解急促的呼吸。
而紧抓住她另一只手的洛玉堂也察觉到了她指尖传递过来的紧张与害怕,心里一想,也许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毕竟是个年少的女孩,就给她一点时间去适应。
黑眸瞥见莫其其额上因为紧张而积蓄起的豆大的汗珠以及细细密布的细汗,大手不情愿地放开了那触感极好的柔荑,温柔地望着她:“晚上好好休息,做个好梦。”
洛玉堂转身,走进那间豪华的卧室,关上房门,将纤细的身形锁在门外。
其其愣愣地盯着那道房门,心中的大石头陡然落下,悬在心上的担忧总算散去。她以为她今晚躲不过了,她以为今晚她必须走进那道门,和她并不熟悉的男人睡在一起。
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害怕,既然决定,便是泼出去的水,担心也毫无用处。尽管这样想着,安慰自己,却无法做到真正的不害怕。她只是个年华走至花样的女孩,憧憬美好,并不谙世事。
像是得到解脱般,她的脚步变得轻松起来,急急跑进自己那间熟悉的粉红色房间,将门反锁上,生怕他下一刻会反悔。
*
第二天,莫其其起床后,才知道洛玉堂早已去公司办公了。
自王叔说,洛总裁至少要到晚饭时间才会回来,而且时常都是为了应酬,到午夜才会回来。
其其知道自己终究躲不过那一场劫难,但是却仍旧为这小小的侥幸而幸福。
吃早餐的时候,麦子来了个电话,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约她见面。
洛玉堂还没回来的时候,她的人生自由实际上是受到限制的,而王叔告诉她,老爷在早上离开的时候,就吩咐过让夫人多多出去逛逛,约约朋友,打打麻将。
想不到他也是个细心的好人,其其心里想道。
近中午时分,其其换了一身衣服,简单的白色T桖,搭配深蓝色的牛仔裤,脚上一双轻便的白色球鞋,看着镜子中的人,她仿佛找到了过去的自己。
拒绝司机的接送,其其搭捷运来到和麦子约定好的大厦前,左右看了看,发现麦子还没有到,便坐在一旁的长椅上,静静地等待着。
大约过了十分钟,麦子终于姗姗来迟。
不由其其说话,便一把挽住其其的胳膊,带着她朝大厦里的电梯走去。
从麦子极其混乱的词句中,其其终于明白了,原来今晚麦子将要做她哥哥的女伴出席一场商业派对。所以,麦子要选套晚礼服,好参加这样的宴会。
这幢大厦总共五十五层,是T市最全面、最风靡的地方,涵盖了服饰、家具、食品、休闲娱乐等一系列方面,在T市可谓享誉盛名。
麦子拉着其其走到二十层的精品屋,那一层的衣服最低价也是十万元。
她们走进一家LERU专卖店,才刚走进,就看见里面精致的玻璃门里走出一道亮丽火辣的身影朝一旁的沙发处走去,柔若无骨的嗓音娇滴滴:“昱,你看这件好吗?”
昱?
其其不自觉回头,发现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挺拔健硕,浑身散发着独特的贵族气质,令人不敢直视。
卷首:【心甘情愿】 [025] 嫉妒
远处,一身银色范思哲西服的男人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灼热的目光不羁地锁在眼前火辣窈窕的女人上,薄情的嘴斜斜勾起,十足的魅惑,尽现其中。
这般贵族气息的王子早就将周遭一概女人的视线全部勾引而去,而只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偷偷地避开那对如同金童玉女般的俊男靓女,急急地想要逃出。
“其其!”麦子一眼就认出了远处的那个魅惑十足的男人,不是她哥的狐朋狗友还能是谁!正放眼鄙视那个花花公子肆无忌惮地抚摸着身旁的辣妹,心里一个不屑,回过神来,却发现其其正往门外走,不,不是走,就像个小偷一样,偷偷摸摸的。
素来心直口快的麦子,顺口就大喊一声,这倒好,不仅仅那个娇小的身影顿住了,周遭的视线全部围观过来。
莫其其双手不安地抓紧手中的包包,紧张地转过身,僵直的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却比苦瓜还要难看。
她一直默默祈祷着,那个人千万不要发现她,千万不要看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见到他,怕他的戏弄,更怕自己内心的泄露。
走到麦子身边,其其扬起尴尬的小脸,小手扯了扯麦子的衣服,小声埋怨道:“麦子,你叫这么大声看嘛呀?你看边上……”
经其其这么一提醒,麦子才发现周围的异常,用凌厉的眼神扫视一周,她大吼一声:“看什么看!”
静谧的空气逐渐沸腾,周遭的人纷纷收回目光,暗自嘀咕几声,便各自散开。
其其伸手拍拍脸,手心传来滚烫的触感,她无奈地朝麦子撇撇嘴,发现麦子有些自责,伸手挽起麦子的手,抬起小脸,扬起笑容:“小美女,赶紧去挑衣服吧,不然就赶不上咯。”
“好久不见,小卖部。”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带着醇厚熟悉的性感,似如潺潺的流水,静谧却诱惑。
其其握住麦子手臂的手猛地一顿,视线低垂,落在一双锃亮的牛皮鞋上,她的手不自觉地一点点握紧,浓密的细汗不断溢出。
他,怎么会过来?
“喂,洛少,你再敢这么叫试试!”小时候,麦子总是粘着她哥麦绅予,而麦绅予和洛昱则是形影不离的好兄弟,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洛昱自顾自给她个绰号“小卖部”,气得她直吐血!结果,一而再,再而三,无论她威逼还是色诱,洛昱就是爱嘲笑她的名字!
洛昱没有介意麦依的气急,唇边淡起一丝似笑非笑的抹意,幽深的视线若有似无地瞥过站在麦依身旁的熟悉的瘦小的身影。一股莫名的兴奋油然而生,脸上洋溢起醉人的微笑,连洛昱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只是一天没见,他就很想见到她。
“昱,你怎么不介绍下呢?”身旁娇滴滴的声音拉回洛昱的思绪,他朝身旁的女人温柔地一笑,女人娇羞地撒娇,一旁的女人们都羡慕地看着,这个男人真的是美得妖孽!
“这是麦依,麦氏集团的千金。”洛昱介绍完麦依,故意略过麦依身旁傻傻站着的莫其其,侧头咬着女人的耳垂,暧昧丛生。
“哎哎哎,我说,洛少,你要泡妞也开个房间好吧?大庭广众的,你不羞,我也替你羞了!”麦依打断对面两人亲密的动作,大咧咧地朝其其一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其其淡淡地对上麦子的讪笑,又撇过头,不看对面的身影。他们的亲密,就像是一把刀子,深深地往她心口上刮下一块鲜血纵横的肉。
“你好,麦小姐,我是秦语,这位小姐是?”洛昱的女伴立起身子,款款大方地伸手自我介绍,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易静易妖,足见城府之深。
麦子也不是小气的人,伸手握过,拉紧身旁的其其,“这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莫其其。”
秦语见面前清秀的小女人静谧,友好地淡淡一笑,“你好,莫小姐。”
“你好。”其其赶紧伸出手,紧张地像一只惊弓之鸟。
还没握上,洛昱不着痕迹地一把收紧搂住秦语的腰身的手,将她扯向自己的怀里,而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对面那张惊慌的小脸,闪着阴鹜的光芒。
其其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目光迷离,默默地收回自己落在空气中的手,咧开嘴,牵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意,转头看向一旁的麦子:“麦子,我们走吧。”
麦子不经意对上其其眼里的哀求,心里咯噔一下,掩埋下对其其异常表现的疑惑,对她说:“恩!”转头对上洛昱,“再见了,洛少。”
说完,两人向门外走去,这里的晚礼服又不是只有这一家有。
其其漠视身后那一抹炙热的目光,挺直脊梁,陪伴着其其,走进另一家商店。心里却莫名地疼起来,每走一步,就多疼几分。眼里的盈湿被偷偷地逼回去,她不能控制自己的心,爱,却不能爱,想恨,却恨不了。
挣扎的心被压下,再抬起头时,又是一张笑脸,纯净而清新,比花儿还要娇艳夺目。
坚强,即使是伪装的,也要继续装下去。
因为,她,已经没有自由,没有权利,没有被爱的权利,更没有去爱的权利。
*
晚上,回到家后,其其懒洋洋地躺在冰冷的床上,轻灵的目光落在洁白的天花板上,那泛着浅浅光芒的灯,乳白色的灯罩上,点缀着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或翩翩起舞,或栖于花丛中,自由自在,怅然自若。
一晃间,她多想能够化作这自在的彩蝶,过着乐逍遥的生活,而这是梦,她早已被羁绊,被金钱羁绊,被权势羁绊,被爱情羁绊。
再也走不出去了。
一滴晶莹的泪珠悄悄凝结,自她细致的眼角滑落,其其将小脸埋进柔软的枕头中,低低啜泣着。她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的痛苦和煎熬,白天的那一幕,已深深地灼伤她的眼,她的心!
而当忙了一整天的洛玉堂推了晚上所有的应酬回到家时,并没有看见那熟悉的身影迎接他。
棱角分明的脸蓦地冷却,浑身阴鹜,漆黑的眼眸即将刮起一阵暴风雨。
他一把将公文包甩向一旁的沙发,撞落了茶几上的杯子,碎落在地,乒乒乓乓,仿佛暴风雨前的协奏曲。
没有人敢上前伺候,洛总的脾气是有名的暴躁,处事手段雷厉风行,在商场上犹如一只猎豹,丝毫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斩草除根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洛玉堂快步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一把撞开门,忿怒的视线直狠狠地瞪着床上纤细的身影。
她倒好,悠闲地睡觉,自顾自享受,还有没有把他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洛玉堂的心情就像是一触即发的火山,随时随刻都有可能迸发。
他快步走到这女人面前,视线在触及其其红通通的脸颊,那清秀的容颜,熟悉的五官,让他不由自主想起了二十年前的“她”——他的初恋情人,也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
手情不自禁摸上那娇俏的脸,却惊奇地发现其其的脸烫得灼手。
伸手探向她光洁的额头,洛玉堂的眉头扭曲地挤在一起,该死的!她竟然发烧了!
他心急地大吼,“王管家!给我马上叫陈医生过来!限他在十分钟内必须到!”
他担忧地坐在其其的床沿,将其其掉落在额间的一缕细发捋好,将轻柔的蚕丝被拉上,掖好,然后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娇小的身影。
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孩?为什么会有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容颜,连这淡雅的性格也如此地如出一辙。
心里突然想起,马上站起身,匆匆走到洗手间,扯下一旁的洁白的毛巾,打开开关,待冷水冲刷尽,便拧开,大步跨出洗浴间,来到床前,将毛巾叠成长方形,轻柔地盖在其其滚烫的额上。
那俊脸上紧张的神情,那轻柔的动作,这一切一切都是反常地可怕,不知这是其其的幸福还是。悲哀。
这样反反复复,洛玉堂没有丝毫的倦怠,细致地照顾着其其。
再一次,他俯下身,正要轻柔地将折叠好的方巾盖上,却在一句话后蓦地僵住了身子。
“昱,昱,我,我喜欢你。”高烧中的其其呢喃着,张着娇俏的小嘴,不安地扭动着身躯。
洛玉堂一把站起身,一拳打向坚硬的墙壁,漆黑的眼眸里泛起一阵幽深的怒气,愈来愈浓,转身走出大门,而正匆匆赶来的陈医生则是紧赶慢赶地急出汗来,碰上满脸抑郁的洛总,正要回话,却被劈头盖下:“给我治好她!”
愣愣地看着走廊深处渐渐消失的挺拔身影,陈医生不安地扶了扶老花眼镜,这洛家的私人医生还真是不好当!
颤抖着,转身,在管家的指引下,走进那间温馨的粉红色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