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得救之后
别院里,玄武随即找来最好的金疮药,朱雀也被招了回来照顾昏厥的沐颜,屋子外,白衣男子快速的走了进去,推开门,将刚熬制好的药汁捧了过来。
“公子,已经换好衣服了,伤口也都涂了药。"见到公子过来,朱雀随即站起身来,冷凝的面容在接触到沐颜那苍白如纸的面容,也不由的露出一身愤怒,好狠的人,竟然将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折磨成这样,而且仅仅是一天一夜的时间。
“朱雀,将马敬德那里的人悉数灭口。”看着躺在床上的呼吸微弱的人,白衣男子冷声的开口,深邃如水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决绝的阴冷。
“是,朱雀立刻去做。”应下话,再次看了一眼昏厥的沐颜,朱雀随即转身快速的向外走了去。
看的出,公子对沐姑娘不一般,这么多年来,公子还不曾动怒过,可抱回穆姑娘的时候,公子的脸色却是阴郁的化不开,似乎压抑着无比的愤怒。
难道他们不久之后会多出一个夫人,可穆姑娘毕竟是冷王妃,这日后要是随公子走了,怕是要惹出不少的麻烦。
将药搁在一旁,一手托起昏厥的沐颜,将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白衣男子轻声的开口,“醒醒,喝了药再睡。”
喘息着,沐颜在一声声轻柔的呼喊下,缓缓的睁开眼,对上一张美如冠玉般的面容,微微的失神后,缓缓一笑:“是你救了我。”
“别动,身上的伤口都上了药,来喝药。”低声说着,凝望着沐颜的眼神里有着沉静的关切,白衣男子将药汁一点一点的喂进了沐颜的口中。
看着她虚弱的样子,他竟忽然想起多年之前,当颜儿生病而无人照料时,也是他这样喂着她喝药,可一转眼十三年了,却是天人永隔。
依靠在他的身边,感觉着那淡淡的温暖的,沐颜婉约的笑了起来,抬手看了一眼衣袖下的伤口,懊恼的开口,“原来那个疯子让我给他死去的儿子陪葬,所以脸上才没有疤痕,否则我做鬼也不放了他!”
听到她有气无力的威胁,白衣男子轻柔的笑着,将药喂进沐颜的口中,“不用担心伤疤,过不了半个月就会全部褪下的。喝了药,再睡一觉,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
“恩。”温顺的点了点头,沐颜不再开口,将碗里的药悉数喝了,再次躺在床上,回望着一旁宛如神谛般的白衣男子,忽然开口道:“你能留下来陪我一会吗?”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在他的身边,她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定,那样触动心扉的温暖感觉让她无比的眷恋,似乎是疲倦的鸟儿终于找到了巢穴,不用再担心外面的风霜雪雨。
“睡吧,我不走。”听着她那乞求的声音,白衣男子薄细的嘴角微微的扬起,露出一抹完美的弧度。
再次的躺下了身子,虽然极其的虚弱,可沐颜却还是强撑起精神,看向一旁的白衣男子,疑惑的开口:“你怎么会找到我的?”
她才来湖州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而已,她被抓走,她怎么会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她,难道他一路都跟踪着她?
“找到你是意外。”白衣男子敏锐的感觉到了沐颜的怀疑,于是将白天的一幕说了出来,“所以救你也只是偶然,倒是你,不是会武功吗?怎么会被抓走?”
想起在巷子里偷袭自己的黑衣人,沐颜再一次的诅咒着穆忠天,他竟然派黑衣人偷袭她,看来穆忠天无时不刻不想着折磨她,看着她受苦。
看着沐颜那忿忿不平的脸色,白衣男子轻笑着摇头,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里有着可以感知的关切,“别想了,还是先睡一会吧,身子虚的很。”
“恩,那你不要离开。”阵阵的疲倦席卷而来,沐颜点了点头,一手不放心的抓住白衣男子的手,这才安心的闭上了眼。
替沐颜盖好被子,轻拍着她的手,看着床上缓缓闭上眼的面容,白衣男子有着一瞬间的恍惚,凝望的视线里迷惘愈甚,再次将她同颜儿的样子重叠起来,当初她也是这样乞求着他,拉着他的手不愿意松开。
思绪混乱着,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十三年前,知道沐颜睡熟了之后,白衣男子这才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睡下的人,这才站在窗边静静的凝望着屋子外。
又小睡了片刻,沐颜再次的醒来时已经天色黑了下来,看着站在窗口边的修长身影,失神许久后,喃喃的开口,“我该回去了,已经出来许久了。”
“把药带上,我送你出门。”听到沐颜的话,白衣男子转过身来,动作轻柔的扶着她站起身来,将外衣替沐颜穿好,“如果问起来,不要和别人说起我,可以吗?
沐颜疑惑的抬起目光,看了看眼前的白衣男子,片刻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门外,月色明亮,沐颜裹紧了衣裳,三两步后,回眸对着白衣男子轻柔的一笑,这才托着虚幻的脚步向着客栈走去。
“湖州知府被人灭口。”轩辕冷疑惑的接过司徒绝手中的信笺,忽然注意到信笺上的名字,姓马?难道说昨天那被他们打走的马公子是马敬德的儿子?
“如果不错的话,应该是他派人抓走的穆言,可是谁这么动作迅速的连一个湖州知府都给灭口了。”司徒绝沉声的开口,回望了一眼轩辕冷,“难道是穆忠天在身后派了人保护她?”
“不可能,要派也是派人监视罢了。”轩辕冷将信笺凑进火柱下,寒声开口道:“虽然现场没有发现她,我们还是去查看一下。”
刚说着,忽然客栈的大门被推了开来,沐颜神色苍白的向着后院走去,和刚出门的轩辕冷和司徒绝不期而遇。
“你回来了?”看着神色苍白的沐颜,司徒绝先走了过去,笑容里有了份轻松,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朗声开口道:“小丫鬟,幸好你自己回来了,害的我们找了一天一夜。”
他的手好巧不巧的拍在她的肩膀上的伤口处,沐颜痛的脸色一阵纠结,看着司徒绝的笑容融融,火气蹭蹭的涌了上来,沙哑着嗓音开口,“祸害,放开我了。”
被瞪的很无辜,司徒绝挫败一愣,看着擦肩而过的沐颜,眼明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腕,“我怎么就成了祸害了?”
“放手!”手腕上也是伤痕累累,又是痛的瑟缩,沐颜突然发觉她和司徒绝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犯冲,简直就是水火不融。
察觉到她异常苍白的脸色和疲惫的神情,轩辕冷快速的走了过来,扫过她换过的衣裳,低声道:“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湖州知府马敬德将你抓回去的?”
“就是他,为他儿子报仇罢了。”点了点头,沐颜虚弱的开口,挣脱了司徒绝的手,“我回房睡一下。”虽然他给的药极其的好,课终究被狠狠地鞭打了一个早上,沐颜虚弱的连开口说话都感觉到累。
“你睡吧,等会我派人给你送晚饭。”司徒绝笑着收回被挣脱的手,忽然视线落在掌心里殷红的血迹上,鲜艳的,似乎是刚刚才沾上的。
她受伤了?想起刚刚抓到她手腕时的情景,司徒绝和轩辕冷对望一眼,随即转身向着沐颜走了去。
“又拦着我做什么?”连开口都没有力气,沐颜无力的瞪着一旁的司徒绝,忽然手腕被身旁的轩辕冷握了起来,动作轻柔却不曾碰到伤口。
“受伤了?”低声的询问,轩辕冷掀开沐颜的衣袖,赫然看见那白皙手臂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打伤疤。
“马敬德打的?”神色一冷,语气在瞬间森冷下来,轩辕冷抬眸紧紧的锁住沐颜苍白如纸的面容,“还有哪里伤了?”
“我没事。”不在意的开口,放下衣袖,沐颜径自的推开门,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旁司徒绝神色一怔,面容里滑过愧疚的惨白,目光愧疚的看着紧闭的房门。他一时的逗弄竟然害的她被打成这样。
而不远处听闻沐颜回来的消息,轩辕水凝快速的走了过来,“小叔,穆言回来了?”
“在屋子里。”同司徒绝一般,轩辕冷脸色也是阴霾的骇人,失踪的一天一夜,她竟然被马敬德鞭打了。
“我去看看她。”不曾察觉到一旁两个人的异常脸色,轩辕水凝一把推开了房门,而正换下被血水湿透衣裳的沐颜不由得一怔,还没有来得及穿衣服,却听见轩辕水凝捂住嘴巴惊恐的尖叫起来。
“怎么了?”听到她的叫喊声,司徒绝和轩辕冷动作迅速的推开门,而因为身上有伤,沐颜根本来不及将衣服穿好,身上的伤口就这样血淋淋的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呜咽着,泪水从眼眶里滚滚而落,轩辕水凝快速的跑了过去,一把抱住沐颜的身子,“谁打的?谁打的?”竟然将她打成这样,雪白的肌肤上竟然看不到一块完整的肌肤。
“好了,水凝,我没事了。”忍着痛快速的拉好衣裳,沐颜无奈的开口,看着轩辕水凝那悲痛的样子,就像这伤口打在了她身上一样。
“阿绝,带水凝出去,我给她上药。”目光复杂而幽深,冷寂里闪过一丝的担忧,轩辕冷看了一眼笑着虚弱的沐颜快速的走了过去,“躺下,伤口又裂开了,要重新上药。”
“王爷,我自己来就行了。”刚刚走了一路,所以伤口的有些的裂开,沐颜推辞的开口,虽然他和她是夫妻没错了,确切的说他们是仇人来的更贴切一些,所以让他上药,沐颜还真担心,他忽然给她上点盐水,到时候痛的还不是她!
眉头一皱而起,轩辕冷拿过桌边的药,寒声道:“这么不信任我?我纵然再恨你,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报复你!躺好。”
“我……”努了努嘴,沐颜认命的躺好,谁让他是王爷,而她只不过是个跟出来的小丫鬟。
解开她匆忙套好的衣裳,轩辕冷视线再一次的落在那狰狞的伤口上,疤痕交错着,血肉都翻了出来,看的出打她的人下手有多么的狠。
冷峻如霜的脸庞在此刻愈加的森冷,紧紧绷起的五官似乎显示着他此刻隐忍的愤怒,可下手上药的动作去是异常的轻柔。
轩辕冷用指尖沾着药膏,一点一点的涂抹在鞭打的伤口上,可再轻柔的动作,躺在床上的沐颜依旧痛的凝起了眉头。
在那里,是她昏厥的时候上的药,所以也没有感觉,可此刻当药膏涂抹上了伤口,那微微刺痛的感觉顺着伤口处的皮肉渗透到了身子里,带来一阵又一阵的瑟缩。
“痛,痛。”终于忍不住,沐颜龇牙咧嘴的号叫着,皱成一团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可怜兮兮的瞅着上药的轩辕冷,“王爷,可不可以不要上药了,反正过几天结了疤也就没事了。”
听到她的话,轩辕冷微抬起目光,一记冷眼飘了过去,丢下两个字:“忍着。”
“啊,痛那,我不要上药了。”玄武就近抓的药,再好终究也抵不上她配制的上好药材,而且因为伤口里曾被盐水浸泡过,所以药水涂上后总有刺痛的感觉。
“忍着。”听着她一波高于一波的叫喊声,轩辕冷可以猜测出如果不是刚刚水凝发现了,她根本不打算告诉他们,然后就这样让伤口自然收疤,根本不会去上药。
“王爷,你好狠。”痛的连连瑟缩着身子,沐颜哀号的惨叫着,昏厥的时候没感觉,被鞭打的时候因为知道求饶也没有用,所以也就挺了下来,可现在她终于知道鞭打真的好痛!
门外,轩辕水凝泪水再次的盈满了眼眶,不安的绞着手,听着屋子里一拨高于一拨的惨叫声,更是站立不安。
“阿绝,小叔会不会趁机报复沐颜?”否则刚刚回来不听她喊痛,这会却是那撕心裂肺的叫声,每一次,叫的她心都纠结在一起。
“不会。”司徒绝肯定的应下话,听着屋子里的惨叫声,俊朗如斯的面容也深深地纠结在一起,如果不是他让她出去卖药,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马敬德果真能下的了手,竟然将她打成那样,可她到底是怎么出来的?而又是谁将马敬德一家灭了口?
惨叫声终于停了下来,沐颜也痛的清醒了,喘息着抹着头上的汗水,看了一眼轩辕冷,“王爷,下次我自己上药就好了,不敢劳驾王爷了。”要是知道上了药这么痛,她才不要在受一次苦呢。
“我们进来了。”门外,响起轩辕水凝但有的声音,在得到许可后,和司徒绝推开门走了进来。
“穆言?”看着哭的鼻子红红,眼睛红红的沐颜,轩辕水凝快速的走了过去,轻柔的拉过沐颜的手,“别哭了,都过去了。”
“不要再让我看到那个疯子,否则我一定狠狠地回他几十鞭子。”擦着脸上的泪水,沐颜恶狠狠的开口。
“马敬德一家都被人灭口了。”疑惑的看了沐颜一眼,轩辕冷沉声开口,她竟然不知道马敬德被杀,那她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马敬德是谁?”沐颜不解的扫了一眼轩辕冷,目光流转着,忽然一捂嘴巴,“你谁打我的那个疯子被人杀了?”
“不只是他,连同昨夜被我们赶走了的马公子,还有别院的打手都被人给杀了。”司徒绝接过话,目光疑惑的看着一脸震惊的沐颜,“你难道不知道?”
茫然的摇着头,沐颜思绪飞转着,只他将自己从那里救出来的,这么说也是他派人去灭的口,可他到底是谁
“小丫鬟,是谁救了你?”瞥见沐颜此刻的神色,司徒绝朗声问道。
“不知道,是一个蒙面人,当时我已经昏厥了,只是模糊不清的看了一眼,然后再次醒来已被换好了衣裳,也上了药,所就回来了。”沐颜深思的接过话,将一切推到了之前在巷子里暗算她的黑衣人身上。
“穆姑娘,我给你送饭来了。”司徒绝刚要再问,门口却传来清脆的敲门声,凌舞蝶温柔的走了过来,手中端着刚热好的饭菜,“穆姑娘,你回来就好,公子他们找了一天一夜了。”
闻到饭香,沐颜食欲大动,璀璨一笑,似乎不见刚刚哀号的惨样,“凌姑娘,谢谢你了,我可是一天一夜都没有吃东西了。”
舀着热汤就喝了起来,却不曾想被烫到了舌头,笑容瞬间跨了下来,噗的一下将口中的汤喷了出来,沐颜吃痛的张着嘴,不停的扇着手,冷却口中的滚烫温度。“烫,烫,烫。”
“现在才知道烫?”轩辕冷无奈的看了一眼,将一旁的手巾递了过来,“擦擦。”
“我饿死了,哪知道会这么烫。”结果手巾,沐颜尴尬的笑了笑,这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而轩辕冷和司徒绝也随后退了出去。
明月朗照,庭院里两抹修长的身影讨论着今天发生的一切,“看来你猜测的不错,应该就是穆忠天暗中派人去做的。”司徒绝沉声的开口,回望了一眼屋子的灯火明亮,叹息一声,“倒是我害了她。”
“这也只是意外。”轩辕冷低声说着,回想起沐颜那一身的伤痕,暗夜下的面容不由的染上一丝冷绝,继续道:“也只有穆忠天那样的人在明知道她被鞭打,直到最后一刻才出来救人。”
“我们去府衙的别院看看。”司徒绝点了点头,虎毒不食子,如果不是轩辕告诉他,他根本不敢相信穆忠天竟然有着如此冷酷血腥的一幕。
像轩辕说的一般,只有他明知道女儿被抓回受苦,却依旧让她饱受了一夜的鞭打,才将人救了出来,这样的父亲,即使穆言真的心肠毒辣,也是被他给逼出来的。
白天还是华丽的别院,此刻却在一场大火下烧成了一堆的灰烬,余烟缭绕。
轩辕冷和司徒绝快速的向着停放尸体的大厅走去,整整三十三具尸体,除了马家三口人外,还有这别院里的护卫多人。
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咽喉处都是一剑封喉的犀利,轩辕冷摇了摇头,穆忠天果真是心狠心辣,又借他们的手虐打她,尔后又将所有人杀掉灭口。
忽然目光一怔,落在一旁的马公子早已经僵硬的尸体上,轩辕冷仔细的望了片刻,抬手抹去他脸上那薄薄的一层粉,“阿绝,你来看看,他的脖子上没有伤口。”
“是啊,果真没有。”检查完其他的尸体,司徒绝疑惑的盯着冰冷的尸体,就着白布擦掉马公子脸上的遮掩的白粉,露出一张惨白异常的脸,“他似乎死的时间比这些人要久一些。”
轩辕冷点了点头,仔细的观察下尸体,掰开他嘴巴,盯着齿缝间隐约的血迹,“他是中毒死的。”
“中毒?”司徒绝顺着轩辕冷的指示看了过去,快速的在马公子的尸体上寻找着,忽然视线落在一旁颈项处的红点上,“应该是中了毒针。”
“毒针?”轩辕冷眉头一挑而起,不由的想起那夜客栈的对着司徒绝射出的也是一枚毒针,而且看伤口的大小,应该同那枚毒针差不多,可是到底是不是,还不能肯定。
“看来还是要找她看鉴定一下。”司徒绝忽然一笑的开口,再次想起那沐颜怒火冲冲的面容,估计经过这一次后,他们的仇恨又要加深几分了。
刚睡下没多久,忽然感觉身影一闪,沐颜迅速的睁开眼,看清楚站在床边的人后,懊恼的一瞪眼,随后将枕头给砸了过去,“司徒绝,你大晚上的不用睡觉啊。”
“力气那么大,看来恢复的不错。”接过扔过来的枕头,司徒绝朗声笑着,将一旁的衣服丢到了床上,“快穿上衣服,带你出去。”
“不要,我一身的伤出去做什么?”撇了撇嘴巴,沐颜将被子拉过头盖好,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快滚,顺便关门。”
“起来了。”看着缩进被子里的人,司徒绝奸诈的笑着,忽然一把掀开了被子,“起来”话音忽然顿了下来,呆滞的看着掀起的被子里那赤裸的肌肤。
“司徒绝!”胸前忽然一凉,沐颜呆滞片刻后,厉声的一声吼叫,迅速的将被子盖好,怒火腾腾的瞪着一旁尴尬不已的司徒绝,“你疯了啊!”
“抱歉,我不知道你没穿好衣服。”难得的尴尬,司徒绝转过身,干咳着,“谁让你不穿衣服睡觉的。”
“你还说。”穿好衣服,滑下床,沐颜一拳头敲在司徒绝的头上,“这一身的伤,我怎么穿衣服睡觉?”
他不说还好,越说沐颜越气,刚刚放下的拳头再次的敲了过去,直打着司徒绝连连求饶,沐颜这才娇俏一笑,脆声道:“到底找我做什么?”
“看尸体。”语不惊人死不休,司徒绝摸着被打痛的头,喃喃的说着,看不出她纤瘦的样子,打起人来力气倒是十足。
“看尸体?司徒绝,你有病啊!”错愕的一愣,沐颜没好气的啐道。
“快走了,轩辕还在那里等着。”不容分说,司徒绝拉起沐颜的手,快速的拖着她向着外面走了去。
片刻后,一手揽住她的腰,纵身一跃,跳进了大火后的院子,沐颜疑惑的扫了一眼四周:“这里就是关我的地方?”
“是啊,轩辕在那边的大厅,我们过去。”司徒绝低声的开口,牵着沐颜的手不曾松开,“小心一点,四周很杂乱。”
“爷,大晚上的你们让我来认什么尸体啊?”看了一眼四周那森冷的白布,和布下那一只只暴露在视线里的死人脚,沐颜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身子下意识的往司徒绝身边缩了过去。
“你看看他中的毒和那夜在客栈里射出的毒针是不是一样。”轩辕冷沉声的说着,目光在接触到他们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时,不由的一沉,随即掀开盖住马公子尸体的白布。
“毒针?”沐颜疑惑的怔了怔,快速的走了过去,素白的手顺着轩辕冷指的方向探了过去,“应该是昨天夜里死的。”
昨天夜里,司徒绝和轩辕冷对望一眼,昨天夜里,不就是他们将马公子痛打了一顿,然后救了领舞蝶的时间,可那马公子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难道或就是在当天夜里被人给毒杀了。
拔下发丝里的银针,顺着尸体上的伤口刺了下去,沐颜仔细的看了银针被毒然后的尖端,小心翼翼的闻了闻,“如果没推测错,应该是和那一次一样的毒针。”
暗夜里,三人不解的对望一眼,到底是谁下的毒手,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连沐颜也疑惑了,她不认为会是那白衣男子下的毒,虽然他的可能性最大,可她却凭着感觉知道不会是他。
如果是他毒杀了马公子,他就会在最快的时间里知道自己被人绑架去,也会知道她受的鞭打,可救她时,他的表情很真切,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所以她相信他只是偶然间在今天白天救了自己。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有人暗中在盯着他们,在客栈那一夜,射了毒针暗害司徒绝,没有成功后,又尾随他们到了湖州。
知道了客栈救下凌舞蝶的一幕,再次射了毒针暗杀了马公子,引起马敬德的仇恨,然后捉走了落单的自己,而这个人,沐颜思虑一转,想到巷子里打了自己一掌的黑衣人,看来一切的一切都是穆忠天所为了。
穆忠天到底想做什么?他让自己跟随来江南,也不曾正面给过他指示,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
“想什么?”看着陷入沉思的沐颜,轩辕冷低声的开口,“不管如何,我们先回去再说。”
“好。”她也不想待在这到处是尸体的地方啊,沐颜点了点头,率先迈开了步子,却不曾想被一旁断木重重的绊了一下,“哎呀。”
“小心一点。”眼明手快,轩辕冷快速的扶住她踉跄的身子,一手握住她的手,不再言语,带着她向着外面走去。
身后,司徒绝看着相携而走的两个人,夜色下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忽然抬手将一块盖住尸体的白布拿了过来。
正走着,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沐颜疑惑的转过头,赫然看见了自己身后那森冷白布裹着的尸体啊。
“啊,鬼啊。”一声尖锐的喊叫声响彻云霄,吓得惨白的脸上血色迅速的褪去,身子一软,昏厥在轩辕冷的怀抱里。
“啊,这么不经吓?”司徒绝错愕的丢开罩着身子的白布,看了一眼昏厥的人,他以为她的胆子比一般女子要大很多。
接住倒在怀抱里的人,再看着一旁恶意逗弄的好友,轩辕冷无奈的摇着头,横抱起沐颜的身子,“你搞什么呢?”
折腾了一天两夜,第二天正午时分,幽幽的从梦里惊醒过来,沐颜回望了一眼房间,知道自己回到了客栈,而眼前忽然想起昏厥钱的惊恐一幕,刹那间,慵懒的脸上露出咬牙切齿的凶狠,司徒绝!
房间里,司徒绝睡的正甜,忽然门被轻微的推了开来,熟悉的气息下,让躺在床上的人不曾睁开眼,她来他房里干什么?色诱?
看着在床上闭眼沉睡的人,沐颜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抬起手毫不客气的掐上司徒绝的脖子,这个祸害,昨夜差点没不吓死她!
果真不是色诱,而是谋杀,脖子上多了一双小手,司徒绝倏地睁开眼,对上沐颜气呼呼的小脸,调侃的笑着,声音不清楚地开口,“最毒妇人心,一点都不错。”
“这叫做鬼也不放过你!”一脸的凶狠,沐颜咬牙切齿的开口,手上微微的用力:“我掐死你这个祸害!”
“别掐了,再掐真的要断气了。”拍着她的手,司徒绝含笑的开口,她还真是有仇必报,估计她这样衣裳不整的出现在他床上,如果传了出去,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的流言蜚语,看来传言果真不可信。
“断气了最好,害的我做了一夜的噩梦。”手下一点不留情,沐颜瞪眼说着,越看他这张桃花脸越气愤,根本就是个祸害!
“那可别怪我了。”估计她真的气得不轻,司徒绝忽然双手环住沐颜的肩膀,身子一动,刹那间两人换了位置。
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压在床上的沐颜,看着她晶莹的染着怒火的眸子,那气的翘起的樱唇,在瞬间,司徒绝心思有着恍神,他竟然觉得身下的人是那样的灵动可人,似乎忍不住的要吻上她的唇。
“啊!”噼里啪啦的清脆声响了起来,床上沐颜和司徒绝同时看向门口,半开的门边,凌舞蝶一脸惊恐的捂着嘴巴,脚边是碎了一地的碗碟,热气腾腾的饭菜洒了一地。
“你们,你们...”含混不清的开口,凌舞蝶错愕的看着眼前的暧昧的两人,柔弱的脸上渐渐的露出尴尬的潮红,慌乱的开口,“司徒公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给你送饭过来。”
司徒绝一低头,忽然感觉到他们姿势的暧昧,衣裳不整,她将她压在身下,而且刚刚她掐着他脖子的手在外人看来似乎是她亲密的搂着他。
“怎么了?”听到声音,轩辕冷和轩辕水凝也快速的赶了过来,看着床上的一幕,轩辕冷脸上迅速的蒙上一层寒霜。
而一旁轩辕水凝则露出和凌舞蝶一样震惊的神色,指着两人,话语已经不连贯,“穆言,阿绝,你们,你们.....”
“下来,重死了。”没有察觉到他们眼中的怪异,沐颜皱着眉头,一脚踹开压在她身上的司徒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天那,你这个疯女人。”不曾防备,直接被她一脚给踢到了男子最薄弱的地方,司徒绝瞬间惨白着脸哀号着,痛的弯弓起了身子,目光凶恶的瞪着一脸无辜的沐颜,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你绝对是故意的。”
轩辕冷刚刚寒霜冻结的脸色在此刻忽然露出一缕调侃的笑意,拉过一旁还不曾回过神来的沐颜,“回房去,衣裳不整像什么样子。”
“他没事吧。”看着蜷缩在床上直叫唤的司徒绝,沐颜不放心的回头,忽然目光落在他双手捂着的小腹下,刹那明白过来,噗嗤一声爆笑出来,瞬间收敛了刚刚莫名其妙的担忧,脆声道:“活该,让你扮鬼吓我。”
“恶毒的小丫鬟。”痛的全身直冒冷汗,司徒绝脸色铁青的嚷着,天那,他要是从此不能人道,他一定要杀了眼前这一对幸灾乐祸的夫妻!
“走了,走了。”赶着人,沐颜心情大好,将依旧懵懂不解的轩辕水凝和凌舞蝶推了出去,回头对着躺在床上哀号惨叫的司徒绝扮了个鬼脸,随即在他发怒前动作迅速的关上门,让他风流成性!
第四十二章 情趣调侃
修养了几日,直到沐颜身上的伤无碍后,一行才离开了客栈,继续南下赶路。
第二日的天色有些的阴沉,似乎有着下雨前夕的阴霾,所以一行人都坐上了马车,颠簸之下,向着杭州出发。
正对的两个人却是大眼瞪小眼的对峙,司徒绝一脸凶狠的瞪着嘴角挂着笑意的沐颜,忽然将一旁的凌舞蝶拉了过来,“凌姑娘,我们换个位置。”
不容分说,将凌舞蝶按坐在轩辕冷的身边,司徒绝毫不客气的坐到沐颜身旁,挑衅的开口,“小丫鬟,再瞪眼珠就掉出来了。”
“离我远点。”挪了挪位置,可惜却已经坐到了最里边,沐颜随即将脸转了过去,看向马车外的景色,可惜秋日的野外,却是荒芜的一片,少了岸然的景致,多了份萧索的颓败。
“穆言,你不可以吹冷风,身上还有伤呢。”轩辕水凝轻柔的开口,放下布帘,关切的道:“身上的伤还疼吗?”
“都过了这么多天了,没事的。”不在意的开口,沐颜摇了摇头,再次和司徒绝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片刻后,抬起的目光忽然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轩辕冷和凌舞蝶。
马车颠簸下是容易睡觉,可关键是昏昏欲睡的凌舞蝶居然枕到了轩辕冷的肩膀上,而为了防止她摔倒,轩辕冷居然腾出一只手护着她的身子。
“怎么舌头被猫咬掉了?”察觉到沐颜一脸震惊的脸色,司徒绝低声笑着调侃,看她那震惊的样子,嘴巴错愕的张开,一双眼就差没瞪出来,活像见了什么旷世奇景。
“我没做梦吧?”依旧不敢相信,沐颜忽然伸过手狠狠的掐在司徒绝的胳膊上,惹的他一阵吃痛的惨叫。
“小丫鬟,你搞什么?”她的力气还真不小,痛的龇牙咧嘴,浑然没有了俊朗公子哥的风流倜傥,司徒绝挫败的瞪着一旁的沐颜,她还真敢下手,似乎这些日子来,她倒是越来越会欺负他了?
“会痛就不是做梦了。”明白的开口,沐颜再一次的打量着睡着的凌舞蝶,有着江南女子的婉约温柔,纤细的五官,白皙如雪的肌肤,人也温柔,和一旁闭目养神的轩辕冷却是一刚一柔的两种性格,看来纵然是百炼钢,此刻也化为了绕指柔。
看着沐颜若有所思的样子,司徒绝忽然凑过头,在她耳畔低声道:“你不会是嫉妒了吧?”
“我嫉妒什么?又不关我什么事。”毫不犹豫的开口,沐颜受不了的翻着白眼,她倒希望轩辕冷可以重新爱上人了,而且她好歹是凌舞蝶的救命恩人,到时候说不定讨个人情,轩辕冷可还她自由了。
听到她的话,司徒绝嘴角的笑容愈加的粲然,她还真的实在,自己的相公半拥着别的女人,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看来轩辕的魅力也有失效的时候。
而一旁闭目养神的轩辕冷,在听到她毫不犹豫的话时,冷硬的五官却不自觉的紧绷而起,她还真是大方。
马车急驰着,忽然赶车的铁忠猛的拉起疆绳,骏马嘶鸣着,马蹄高高的扬起,扑哧着停了下来,而马车里刚刚休息的众人猛的被惊醒。
“啊。”凌舞蝶一声惊呼,身子一个踉跄却在瞬间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刹那间,红霞落满了面容,刚刚无措的小手紧紧的攀附着轩辕冷的身子。
司徒绝眼明手快的扶住坐在一旁的轩辕水凝,而坐在马车最外边的沐颜则因为突然的颠簸猛的磕在了木头上。
“我的头。”捂着额头,沐颜挫败的低喃着,掀开帘子,赫然看着拦在马车前的一干人,虎皮缝制的衣裳,肩膀上扛着霍霍生辉的大刀。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洪亮的声音传进了耳中,却是这一带的山贼。
“脑袋缩回来,没看见暗处有人搭着弓箭。”看着将整个身子头探出去的沐颜,司徒绝无奈的开口,一旁的小嫂子和凌姑娘都吓的缩成了一团,她倒好,就差没跑到马车外看热闹。
“真的是山贼。”兴奋的开口,沐颜难得回给司徒绝一个笑容,她竟然还能看见山贼。
“高兴成这样。”她突然而来的笑颜,让司徒绝一怔,随后调侃的笑着,“你这个样子让我以为你是山贼的内奸。”
“到马车里坐好。”轩辕冷弯腰下了马车,投给沐颜一个冷厉的眼神,随即转过身看向拦在前面的众多山贼。
“哦。”瑟缩了一下身子,收到轩辕冷的眼神,沐颜无奈的缩回头,谁让他是她得罪不起的人呢。
“乖乖的,小丫鬟,刀剑无眼。”看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沐颜,司徒绝失声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随即也跳出了马车外。
看着马车前身姿俊朗的两人,为首的山贼头粗犷的开口:“大爷我们求财不伤人,把随身的钱留下,你们就可以平安的走了。”
“把钱财留下。”一旁的小喽罗附和着,对着山贼头谄媚的笑着,“老大,一看他们就是有钱人,这次我们要发财了。”
“铁忠驾着马车先走。”轩辕冷沉声的开口,抽出腰间佩带的软剑和司徒绝对望一眼,随即动作犀利的攻入山贼之中,瞬间打开一条空旷的道路。
鞭子高高的扬起,铁忠随即驾着马车迅速的向着远处急弛而去,马车里沐颜放下撂起的布帘,如此凌厉的身手对付这些空有一身蛮力的山贼还真是糟蹋了,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轩辕冷和司徒绝就会赶回来。
而另一边,看着被二十多个山贼围困在中央的轩辕冷,凌舞蝶担忧的凝望着,低喃的喊着,“轩辕公子。”
虽然是极其微小的声音,可耳力比普通人要好的很多,轩辕冷抬眸微微的颔首,示意她无妨,而一旁司徒绝则笑了起来,“看来对你倒是关心有加啊。”
“速战速决。”马车远了,转眼已看不见,轩辕冷挑眉啐了声,动作凌厉的舞动着手上的软剑,瞬间,围攻他们的二十多个山贼,只感觉眼前剑影缭乱,再回过神时,手中的大刀已经被对方卸了下来。
“逃?”司徒绝懒散的笑着,手腕迅速的流动着,瞬间将一干人都点住了穴道,闲散的拍了拍手,“一个时辰后穴道就可以解开了,不过估计那个时候衙门的人也该来了。”
搭着轩辕冷的肩膀,司徒绝回望了一眼钉在原地的众山贼,朗笑的开口,“好久都没有动手了,可惜了,你速度大快,我还没来的及出手,你都解决了。”
马车停在了一旁,沐颜无聊的靠在树下晒着太阳,铁忠则沉默的站在马车边,而大路的中央,凌舞蝶和轩辕水凝则神色担忧的看着来时的路。
片刻后,终于见到走过来的身影,凌舞蝶激动的笑了起来,“轩辕公子。”提起裙摆,纤瘦的身子已经朝着轩辕冷扑了过去,激动的脸上有着轻松的表情,“轩辕公子你没事太好了。”
“没事。”难得的温柔,轩辕冷接过扑过的身子,低声的开口,而目光却不由的瞄向一旁的司徒绝。
晃到树下,看着懒散的如同猫儿一般靠在树杆上的人,司徒绝无力的摇头,“我说小丫鬟,你是不是太冷血无情了,居然坐在这里晒大阳,好歹也关心一下我们的安危吧。”
眯起的眼睁了开来,瞄了一眼挡住阳光的司徒绝,沐颜懒懒的开口,“祸害遗千年,你没那么容易死了,再说不是有爷在吗?你想死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就地休息吧。”看着又斗上的司徒绝和沐颜,轩辕水凝低声的笑着,示意铁忠将一旁的干粮拿了过来。
“小丫鬟去打水,让本公子好好歇歇。”司徒绝毫不客气的将沐颜拉了起来,自己动作迅速的靠在她休息的大树下,悠闲的晒着太阳。
“你?”懊恼的一瞪眼,沐颜刚一转身,忽然瞥见从林子里蹿过的野兔,兴奋的笑了起来,“有兔子!”
“好啊,好可爱。”凌舞蝶和轩辕水凝同时开口,目光里流露出兴奋的色彩。
“啊?”听到她们异口同时的开口,沐颜笑容一僵,“我是说我们可以吃烤兔子。”
余光瞄到沐颜那尴尬的脸色,轩辕冷紧抿的嘴角染上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却见一旁的司徒绝白色的身影骤然间掠起,瞬间如同离弦的利箭向着林子深处掠去,再次回来时手中已然拎着只野兔。
“阿绝,放了吧。”看着司徒绝手中跳动的兔子,轩辕水凝不忍的开口,目光转向一旁眼光晶亮的沐颜,”穆言,我们有干粮吃。”
同样的凌舞蝶也是一脸的不忍,乞求的看着轩辕冷,“轩辕公子,我们吃干粮吧。”
受不了轩辕水凝和凌舞蝶那指控的眼神,司徒绝懒散一笑,拉过一旁的沐颜,“小丫鬟,我们去水边弄去。”
“好。”脆声的回答,沐颜眯眼笑着,第一次和司徒绝统一意见,向着水边走了去。
片刻后,水边飘洒来浓郁的香味,勾动人的食欲,轩辕冷静静的吃着手中的干粮,而不远处却是连连的叫声。
“司徒绝,你放手了,那是我的兔子腿。”懊恼的瞪着眼,沐颜气急败坏的追着眼前的小人,竟然趁她烤鱼的时候偷吃。
“你一个姑娘家,该向水凝和凌姑娘学学嘛。”重重的咬了一口,司徒绝得意的笑着,他忽然发现每一次将她气的脸色铁青却是十分有趣的事情。
“卑鄙无耻的小人。”将烤好的鱼握在手中,沐颜气恼的瞪着眼,幸好之前她也吃了一点,否则还不亏死,“把这些烤鱼带过去了。”
打闹着,沐颜和司徒绝将从河里抓来的,烤的浓香的烤鱼递了过来,“水凝,快吃吧,反正都烤熟了。”
被香味诱惑着,轩辕水凝点了点头,“谢谢。”
“爷。”娇俏一笑,沐颜将余下的递给了轩辕冷和他身边坐着的凌舞蝶。
“小丫鬟,看不出你的手艺还挺不错的嘛。”一边吃着,一边将多的鱼递给了铁忠,司徒绝赞赏的开口,她一个丞相千金,居然会这些。
“那当然了,我和……”师哥两个字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沐颜神色一变,迅速的转过身,逃避似的丢下话,“我去河边洗手。”
当初在紫莨山,她和师哥露宿在山间的时候,就常常抓着野味烤来吃,凄楚的笑着,纤瘦的背影里似乎有着不能承受的寂寞和悲痛,沐颜快速的向着河边走去。
再一次的在她笑容褪去的脸上看到那深沉到骨子里的哀莫,轩辕冷不自觉的站起身来,向着河边走了过去。
河水潺潺下,沐颜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水中已经渐渐熟悉的面容失神着,等她回到京城的时候,师哥怕是已经和王青柔成亲了吧,为什么十多年来的相依,到最后却是越行越远。
眼中有着酸涩的泪水,沐颜凄楚的笑着,看着泪水滴在河水里,荡漾开水中的倒影,她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沐颜了,她和师哥真的走到尽头了。
她在哭?轩辕冷收回目光,放重了脚步走了过来,听到身后的声音,沐颜迅速的擦去泪水,快速的转过身,看向走过来的轩辕冷,喊了一声,“爷,你也来洗手。”
“怎么了?”修长的手指伸了过去,轩辕冷擦掉挂在她脸颊旁的眼泪,她真的在哭?
错愕一愣,诧异于轩辕冷的动作,沐颜收敛下心绪,扬起笑容,摇了摇头,“没什么,沙子吹进眼睛里了。”
“这里有风吗?”司徒绝调笑的声音传了过来,抬起手揉了揉沐颜的头发,一脸惋惜的开口,“果真连说个谎都不会。”
看着司徒绝那油腻腻的手落在自己的头上,纠结着面容,沐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果真沾着烤野兔的油腻,刹那间,怒火蹭蹭地涌了上来,“司徒绝,你一手的油居然擦在我头发上。”
“啊,忘记了,忘记了。”身影迅速的跳了开来,躲避开她的暴力拳头,司徒绝放声大笑着,还是盛怒的她可爱,多了份灵动和活力。
“忘记了,你笑着这么贼,根本就是故意的。”毫不客气的拔腿追了过去,沐颜舞起小拳头,狠狠的砸在司徒绝的肩膀上。
看着又恢复了生机的沐颜,轩辕冷这才蹲下身子清洗着手,一旁凌舞蝶将丝绢递了过来,“轩辕公子,你擦擦手。”
看着身边一脸温柔的凌舞蝶,轩辕冷接过绢帕,“谢谢。”
“应该的。”听到他突然的道谢,脸上一红,凌舞蝶羞赧的低下头,转移话题的开口,“司徒公子和穆姑娘似乎很合的来。”
“他们?”冷峻的脸色一怔,余光再一次的瞄向不远处一个追,一个躲的身影,轩辕冷忽然隐约的感觉到了不对劲,什么时候起,阿绝同她那样的亲近。
从第一次见面,他们就是针锋相对,可是在自己对阿绝说了关于穆忠天的一切,他对她似乎就少了那份发自骨子里的抵触和仇视。
入夜,宿在客栈里,还不曾来得及上药休息,忽然门被敲了起来,沐颜放下手中的药瓶,打开门,却见轩辕冷站在一旁,“爷,这么晚了有事?”
径自的走了进去,看着一脸疑惑不解的沐颜,轩辕冷发觉她似乎真当自己是他的丫鬟了,目光落在一旁的瓶子上,“上药了没有?”
关上门,沐颜开口应下话:“还没有。”
“过来,躺好。”拿过药瓶,轩辕冷沉声的开口,片刻后,看着依旧愣在原地的沐颜,冷眉一挑,“过来!”
“我自己可以上药的。”结巴的开口,脚步不由的后退几步,沐颜神色复杂的瞅着一脸冷酷的轩辕冷,他不会大晚上的不睡觉就是为了给她上药吧?
她竟然反驳!轩辕冷长臂一伸直接将人给拉到了床边,一手挑开她的衣服,“别动,躺好了。”随后将药倒在掌心里,用手指蘸着涂抹上她身前已经收了疤的伤口上。
“这药?”那冰冷的药膏下散发着浓郁的清香,沐颜错愕的看着轩辕冷,那是上次轩辕琅月让冥幽师傅送给她的药膏。
依旧冷峻的面容不曾说话,直到将药膏擦好了,轩辕冷这才站起身来,“药膏收好了,半个月就可以消除疤痕。”
目送着他的离开,看着掌心里多出的药膏,沐颜疑惑不解的甩了甩头,轩辕冷实在是太奇怪了,竟然亲自给她上药,可他有这药膏,为什么前几天的时候不给她用?
一旁的屋子里,司徒绝悠闲的品着茶,看向推门走进来的轩辕冷,“就等你来了。”
“查的如何,那毒可曾查出是什么门派惯用的?”轩辕冷向着一旁的冥幽问道,如果真的是穆忠天做的,希望可以借此找出他在江湖上的势力,否则这一次的武林大会如果被穆忠天取得了先机,却是后患无穷。
“只查出是苗疆那边稀有的毒草炼制而成的,而对湖州知府灭门的杀手也不曾找到蛛丝马迹,看来是高手所为。”冥幽沉声的开口,随后看向一旁的司徒绝,“看来他们要对付的人首先是阿绝。”
“估计是削弱琅月的势力。”轩辕冷沉声的开口,司徒家的财力对琅月是一个决定性的支持,而他的手中的兵权更是不可动摇的力量,所以穆忠天如果有任何的举动,首先要对付的应该就是司徒家。
司徒绝冷眉思索着,这才是他唯一担心的地方,他不怕穆忠天有任何的诡计,而是担心如果大哥同穆忠天合作的话,到时候他们虽是亲兄弟,却不得不兵戎相见,而这一切,却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当初圣旨下了,他立刻就阻止的话,事情不会成今天这个样子。
明白司徒绝的担心,轩辕冷拍了拍他的肩膀,“先静观其变,日后再打算。”
“也只能如此了。”司徒绝懒散一笑,瞄了一眼轩辕冷落在肩膀上的手指,淡淡的弥漫着药味。
又和冥幽商量着武林大会的诸多事宜,直到深夜时分,三人则各自回了房间休息,而冥幽却在回房前去了沐颜的屋子。
听到开门声,看着走进来的人,沐颜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冥幽师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伤的如何?”冥幽冷声的问道,目光落在趴在桌子边的纤瘦身影。
“有了冥幽师傅的良药,再过几天连鞭痕都看不见了。”眯眼笑着,沐颜站起身来,“冥幽师傅,我可没有落下你教的内动心法。”
“恩,暂时不用练剑招了,免得扯动伤口。”冥幽抬手搭上沐颜的手腕,仔细的探听着她的脉息,“还好,药按时用,知道是什么人灭了湖州知府一家吗?”
茫然的摇了摇头,沐颜道:“不知道,醒来的时候伤口已经大致处理了,没有见到其他的人。”
“是吗,日后小心一点。”面具下的面容里染上一丝深思,轩辕怀疑是穆忠天的人救了她,尔后再对马家的人痛下了杀手,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神色复杂的流转着,再一次的看了一眼身旁脸色平静的沐颜,冥幽收回手站起身来,“好好休息。”
终于送走最后一个人,沐颜点了点头,吹灭了蜡烛,随后倒在大床上,陷入了熟睡下。
第二日,已然不见了冥幽的身影,桌子旁,司徒绝疑惑的将头凑近了沐颜身边,淡淡的药味散发出来,却是和昨夜轩辕手上的药味一模一样,难道说是轩辕帮她涂抹的药膏?俊逸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疑惑,却又在瞬间恢复了一贯的笑容和煦。
“司徒绝,你离我远一点。”感觉到他太靠近的身子,沐颜迅速的住一旁挪了挪,没事靠那么近做什么?
“小丫鬟,让你同桌吃饭就该感恩了,哪有那么多问题啊。”不在意她嫌恶的眼神,司徒绝一脸自恋的开口,“想我风流倜傥的司徒公子,陪你一桌吃饭,你早该感恩戴德了。”
“要不要我庙里再给你烧几炷香?”转过头,沐颜径自的吃着饭,“看到你,简直影响食欲。”
“什么?”司徒绝一怔,一把夺过沐颜手里的碗,错愕的指着自己挺立的鼻子,重复着她刚刚打击的话,“看到我,影响食欲?”
“懒的和你说。”抢过自己的碗,沐颜快速的站起身来,对着凌舞蝶开口道:“凌姑娘,我们换个位置。”
“哦,是。”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轩辕冷,凌舞蝶温柔的答应,起身坐到了沐颜刚刚的位置上,隔开了沐颜和司徒绝,同样也隔开了自己和邻坐的轩辕冷。
“清净多了。”对着司徒绝一瞪眼,沐颜再次吃起饭来,比起司徒绝,她居然感觉轩辕冷要好上很多,当然了,只要他不再虐打她。
转眼却已经在路上行了十多天,到了阳洲城,再行几日便到了杭州,司徒家最大的店铺都在杭州,除了京城外,杭州要算是最大的铺子了。
阳洲城,司徒家的别庄。
“公子,一路辛苦了。”李管家在门口等了许大之后,终于见到了骏马急驰而来,烟尘下的俊朗身姿正是司徒绝的身影。
“李管家等候许久了把,路上耽搁了些日子。”朗笑着,司徒绝利落的翻身下了马,将一旁的骏马交给了一旁的小厮,随即道:“这位是轩辕公子,里面是几位姑娘家,打扫出几间房子来,还有,有个小丫鬟倒不必麻烦了,直接找个柴屋什么的就可以了。”
“司徒绝我和你有仇啊!”马车里沐颜气恼的直瞪眼,他要是一天不损自己,估计他就难受。
似乎已经见惯了司徒绝和沐颜的斗嘴,轩辕水凝轻声笑着,掀开帘子,搭着司徒绝的手随即下了马车。
而另一边,凌舞蝶望了一眼轩辕冷伸过来的大手,白皙的肌肤上染上一层红潮,羞赧的将手放进了他的掌心里,半羞半怯的下了马车。
“看你可怜,本公子就勉为其难的扶你下马车吧。”斜睨着最后出来的沐颜,司徒绝调侃的笑着,修长的手指伸了过来。
“不要你假好心。”啪的一声打在司徒绝的手掌上,沐颜提起裙摆,利落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果真不愧是小丫鬟,竟然就这样跳下来。”似乎一点不诧异沐颜大咧咧的动作,司徒绝笑着摇头,“走吧,进别庄好好的休息几日,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
虽然已经是初冬十分,可别庄里却是一片冬趣岸然的景致,雕刻奇特的假山矗立在院子的四周,让这个别庄在一瞬间显得独特而雅致。
宽敞的庭院正中央是挖砌而成的人工湖,碧水幽幽,在西风里荡漾起层层的波浪,一旁种植着四季常青的乔木,在夕阳西下的映衬下,却是一番冬日的粗犷景致。
“为什么我要住在和你临近的屋子。”沐颜看着一墙之隔的屋子,不满的开口,她可以想象和司徒绝同住在一起,绝对睡不到一个安稳的好觉。
“最好的屋子给小嫂子住了,那边是佣人住的地方,那边两间屋子,一个是轩辕住的,还有一间给了凌姑娘,所以你就只能住我这边了。”
司徒绝笑着开口,指着四周的布局,忽然奸诈一笑,拉过沐颜的身子,低声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对上他一脸的奸诈之色,沐颜身子退后了几步防备的开口。
“没有发现轩辕对凌姑娘格外的关心。”压低声音的开口,司徒绝一脸的诡秘笑容,继续道:“还有凌姑娘似乎也对轩辕倾心,难道你因为嫉妒而偏要住过去。”
虽然是刻意压低的声音,可轩辕冷却是听的十分的清晰,一记警告的眼神随即向着司徒绝飘了过来。
却见一旁沐颜却忽然沉默下来,似乎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的可能性,看到此,轩辕冷蹙起的眉宇此刻更加的深皱,她竟然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住就住吧,司徒绝我警告你,我可不是你的丫鬟,不要半夜三更的让我爬起来给你斟茶递水。”
似乎轩辕冷对凌舞蝶确实关心有加,甚至亲自扶她下了马车,沐颜点了点头,对着司徒绝恶狠狠的开口,这才向着自己的屋子走了过去。
而一旁轩辕冷也走了过来,冷眼看着笑的贼兮兮的司徒绝,“适可而止。”丢下一句话,也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什么也没有听到的凌舞蝶则一脸欣喜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好好的梳洗了一番,沐颜看着窗外明朗的月色,叹息一声,收敛下所有的思绪,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刚出了院子,却见前面,夜色下,凌舞蝶一身粉色的衣裙,衬着一脸艳若桃花般的璀璨,似乎和轩辕冷正说着什么,眉宇间含笑,因为所有的心思都落在一旁陪伴的轩辕冷身上,结果一不小心被台阶重重的绊了一下。
“小心。”眼明手快,轩辕冷快速的扶住凌舞蝶的身子,低声的开口,“天黑,担心脚下。”
“谢谢轩辕公子。”羞怯的开口,脸上再一次的泛起了潮红,凌舞蝶不再说话,却是任由轩辕冷搀扶着,向着不远处的花厅走去。
身后,沐颜凝望了许久,曾经她的身边也有这样的一个人,不过她却是常常故意的摔倒,看着师哥冷寂的脸上出现的担忧神情,然后偷偷的在一旁笑着。
也曾无数次被师哥警告过,不许再胡闹,可每一次她是明知故犯,而师哥一次一次的说不理她,可听到她的惊呼,却还是克制不住的回头。
可如今,一切都远了远了,笑容凄楚,沐颜悲痛的摇了摇头,却不曾察觉前面两人拐弯后,轩辕冷那投射而来的疑惑目光。
“怎么了小丫鬟?刻意站在这里等我。”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沐颜,司徒绝目光悠远的看了一眼已经离开的轩辕冷和凌舞蝶,随即向着沐颜快速的走了去,大力的拍在她的肩膀上,拉回她的思绪。
“吓死人不偿命啊。”突然的惊吓下,沐颜身子一怔,回头重重的瞪了一眼司徒绝,“阴魂不散。”
似乎真的习惯了她的恶言恶语,司徒绝朗声笑着,轻佻的搭上沐颜的肩膀,“话说,当初你为什么要说非我不嫁啊?”
本只是开玩笑的话,可问出口之后,司徒绝忽然感觉到了一丝的紧张,俊逸的五官在夜色下微微的绷紧,心跳也在瞬间加快了,他真的很想知道,当初她为什么会放出话说,非他不嫁。
“当初我眼睛瞎了。”一把拍开肩膀上的大手,沐颜迈脚向着前面的花厅走去,身边是喋喋不休的司徒绝在唠叨着。
看着和轩辕冷邻近相坐的凌舞蝶,沐颜选择在另一旁坐了下来,而司徒绝则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沐颜的身边,如同看不见她警告的脸色,朗声的喊道,“李管家可以上菜了。”
吃饭,不理身边的小人,沐颜直接无视司徒绝的笑容,夹了一口菜,却被司徒绝半途给抢了去。
不和小人争斗,再夹了一口菜,却同样被司徒绝给抢走了,忍无可忍,沐颜懊恼的一拍桌子,吼出声来,“司徒绝,你够了没有?”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脚已经重重的踩了下去,却听见耳边得意的笑声传了过来,司徒绝抬起脚,得意的笑着,“每次都用这一招,失效了。”
“是吗?”沐颜眉头一跳,忽然笑了起来,快速的又踩下了一脚,咯咯的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对着司徒绝开口道:“别忘了你还有一只脚。”
“我两只脚都抬起来了。”不察有异,司徒绝得意的开口,他像是那么笨的人吗?
“什么?”到口的菜猛的卡在了喉咙里,沐颜被呛的直咳嗽,她刚刚明明踩到了一只脚呀。
脸上一阵错愕,沐颜一边咳一边快速的低下头,却见轩辕冷的鞋面上赫然多了一个小巧的脚印,踩错了。
咳的愈加的利害,沐颜拍着胸口,尴尬的看向正对面坐的轩辕冷,白皙的脸此刻咳的通红,一半是被呛到,一半是因为尴尬,难怪自己那么重的一脚,司徒绝依旧笑的得意,原来她根本就踩错了人!
“多大的人了,吃个饭居然能呛成这样。”看着快咳出肺来的沐颜,司徒绝嘲笑的开口,一手却体贴的拍着她的后背。
“喝点水。”轩辕冷将手边的杯子递了过去,她那一脚踩的还真重,怪不得阿绝警觉的把双脚都抬起来了。
“我……”对上轩辕冷的目光,沐颜含混不清的开口,接过茶杯大口大口的灌着水,直到咽下喉咙里卡的食物,这才无力的趴在桌上,咳死她了。
瞄了一眼沐颜手里的杯子,再看了一眼神情自若吃着饭的轩辕冷,司徒绝笑容里多了份深思,随后摇了摇头,一定是他多虑了。
第四十三章 心计深沉
书房,沐颜看着正忙碌在书桌前看账册的司徒绝和轩辕冷,再一次皱眉,为什么水凝和凌姑娘都可以回屋子休息,而她偏偏要站在一旁伺候着他们看账册。
“小丫鬟磨墨。”快速的拨打的算盘,司徒绝却不忘记使唤抱怨的站在一旁的沐颜,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愣着做什么,快过来。”
“我。”余下的话吞了回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沐颜认命的走了过去,站在一旁快速的研磨着,凶狠的眼神死死地瞪着一旁又专注看账册的司徒绝,不使唤她,他心里估计就不舒坦。
片刻后,还不曾休息一下,司徒绝催命的嗓音再一次的传了过来,“小丫鬟,倒两杯茶过来。”
努了努嘴,看了一眼坐了半天不曾移动的轩辕冷,沐颜走向一旁的桌子,一杯送到了轩辕冷的身边:“爷,喝茶。”
“恩。”放下手中的账册,轩辕冷接过杯子,微微的润着喉咙,而一旁司徒绝喧嚣的叫了起来,“小丫鬟我的茶呢。”
“你没长手长脚吗?”白眼瞪了过去,沐颜站在轩辕冷的身后,悠闲的笑着,忽然一挑眉头,脆声道:“爷,我给你捏捏肩膀。”
示威的瞪着司徒绝,沐颜动作熟稔的按摩着轩辕冷的肩膀,因为之前精通医术,所以手劲拿捏的极其恰当,不重,却让轩辕冷僵硬的肩膀得到了放松。
“谄媚的小丫鬟。”抗议的嚷着,司徒绝气愤的瞪着示威的沐颜,看着轩辕那渐渐放松的脸色,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怪异的情绪流淌在心头,似乎是嫉妒?
嫉妒?甩了甩头,司徒绝嘲笑的摇头,他一定被这小丫鬟给气晕了,站起身来,叹息一声,“既然没有丫鬟服侍,我自己动手还不行吗?”
感觉着肩膀上的小手,轩辕冷眼中滑过一丝浅笑,沉声道:“去睡吧,很晚了。”
“是,爷。”得到了命令,沐颜脆声笑着,对着司徒绝扮了个鬼脸,一蹦一跳的向着门口走去,刚拉开门,和正要敲门的凌舞蝶撞了了个正着。
一阵清脆的破裂声响了起来。
“啊,我的汤。”惊呼着,看着刚刚熬制好却全都洒掉的汤,凌舞蝶难受的垂下目光,她熬了一夜的,知道轩辕公子他们连夜在看账,所以才想送过来给他们做夜宵的,却不曾想被沐颜给撞翻了。
“还管什么汤,你的手都烫到了。”沐颜惊恐的开口,视线落在凌舞蝶那被热汤烫到的手背上,红成了一片,甚至起了水泡。
“别用手绢擦。”轩辕冷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快速的握住凌舞蝶的手,用刚刚杯子的温茶水冲洗着,冷峻的面容在看到手背上烫伤后深深的皱在一起,“阿绝,有烫伤药吗?”
“我去李管家那里问问。”司徒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凌舞蝶,拉过一旁失神的沐颜,催促道:“走吧,还不和我一起找药去。”
“哦,好。”回过神来,沐颜回望了一眼站在屋子里的轩辕冷和凌舞蝶,刚刚开门的瞬间,她身子还没有出去,即使惊吓了凌舞蝶,也不至于撞上她手里端的托盘。
“看来轩辕对凌姑娘还是很关心的。”笑着开口,司徒绝拉过沐颜回望的身子,“走路看着前面,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还准备再跌一回吗?”
“你拿药不就行了,干嘛把我也拉出来。”回过神,沐颜斜睨着司徒绝开口,却依旧同他一起拿了药,再次向着书房走了去,神色复杂的看着门槛前的碎片:“我来打扫。”
蹲下身子,沐颜小心翼翼的捡着地上的碎片,如果汤是被自己给撞翻的,那四周都洒了汤和碎片。
如果是凌舞蝶自己故意将汤回倒在自己手上,那汤应该向凌舞蝶那边洒的多一些,也就是门槛外洒的多一些。
沐颜一片一片捡着破碎的碎片,回想着刚刚的一幕,她才拉开门,凌舞蝶站在门口,而放眼看去,大都分的汤都洒在了门槛外,看的出是凌舞蝶自己倒的,用热汤烫伤了自己的双手,可为什么要这样做?
沐颜深思的抬起目光,一旁的椅子上,轩辕冷正轻柔的帮着她上着药,难道是为了故意引起轩辕冷的注意。
“发什么呆呢?”看着盯着轩辕冷不眨眼的沐颜,司徒绝突然的开口道。
“没什么!”猛的回过神,沐颜惊吓的一怔,手指迅速的滑过锋利的碎片,刹那鲜血从指尖溢了出来。
“别动,手流血了。”看着还要收拾碎片的沐颜,司徒绝快速的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别收拾了,流血了你不知道吗?”
“没事,我拿扫帚去。”音调低低的,沐颜挣脱了司徒绝的手,再次望了一眼凌舞蝶,却和轩辕冷投过来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别过目光,沐颜迅速的走了出去,片刻后拿着扫帚走了过来,可惜还没有开始扫,却被司徒绝一把夺了过去。
“我来吧,免得等会又割伤了。”语调闷闷的开口,看着神色有些恍惚的沐颜,司徒绝知道从刚刚一开始到现在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看向轩辕。
看着扫地的司徒绝,沐颜目光一怔,恍惚间似乎回到了紫莨山的那一夜,她第一次学缝衣裳,却被师哥阻止了,到最后不知道是谁先吻上了谁,那个时候沐颜只知道自己是世界间最幸福的人。
那一次,却是送饭的青柔姐打翻了碗碟,师哥也是夺过她手中的扫帚,收拾着眼前的狼藉。
多么相似的一幕,沐颜眼眶微微的湿润着,想起司徒家那一夜的喜烛红帐,想起紫莨山巅将自己推下山崖的亲人。
一时间百感交集,沐颜迅速的转过身,快速的向这屋子外跑去,再待在那里,她怕自己会压抑不住的咆哮出声。
青柔姐,她当初在狼口下救下的人,却将她毫不心软的推下了山崖,甚至如今小鸟依人的依靠在师哥身边。
凌舞蝶,也是她在马公子的强暴下救下的姑娘,看着今夜的一幕,沐颜忽然想,是否有一天,她也会同青柔姐一样,狠狠的在背后刺上她一刀,冷酷无情。
瞄到忽然跑出去的身影,轩辕冷上药的手忽然一顿,随后继续着轻柔的动作,低声关切的开口,“这两天手不要碰到水,否则伤口不容易收疤。”
“谢谢轩辕公子。”低低的应下话,凌舞蝶倾慕的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面容,随即又羞赧的垂下目光,任由他在手背上涂抹着药膏。
第二日,却是雾气蒙蒙的清晨,司徒绝一大早就忙碌了,听轩辕水凝说,似乎阳洲之北的所有商铺的东家都要来见司徒绝,同他一起商讨最近打击司徒家生意的事情。
因为多了对凌舞蝶的防备,所以沐颜无聊的从别庄的后门闲晃了出去,沿着巷子慢慢的走着。
片刻后,忽然背后有着身影跟了过来,沐颜怔了征,继续向前走着,到了偏僻的角落,只见眼前身影一闪,一抹黑色身影从身后掠了过来。
“小姐。”黑衣人沉声的开口,依旧是黑色的布巾蒙住了面容,只余下一双森冷无情的眼眸,如死人一般看着眼前的沐颜。
果真是穆忠天派来的人,沐颜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拦在一旁的黑衣人,“说吧,爹又派你来找我做什么?”
“主子说了,让小姐打听司徒家生意的消息。”黑衣人冷声的开口,冷漠的目光似乎看透了沐颜而望向未知的某个地方,冷酷而冰冷:“小姐不需要将账簿偷出来,只需要将赢利的商铺账簿名单抄下来就可以了。”
司徒家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穆忠天想拿到司徒家商铺的名单,势必是想找出那些盈利的商铺,各个击破,好打击司徒家的势力。
沐颜沉思着,这几日司徒绝和轩辕冷都在核算着账册,看来最近打击司徒家生意的人肯定是穆忠天派来的,打击司徒家,同时打击了轩辕冷和轩辕琅月,看来穆忠天计谋不小。
“小姐,主子说了要小姐势必完成主子交代的事情,否则二夫人如同这束断发。”黑衣人冷声的说着,将掌心里一缕发丝交到了沐颜手中,随后一个纵身,消失在四周。
姨娘的发丝!沐颜看着手中的一缕黑发,沉默的向着来时的路慢慢的走去,不动声色的拿到名单倒不难,毕竟她轻动了得,而且还带了丑颜的人皮面具。
可拿到之后,到底要如何做?真的交给穆忠天任由他打击司徒家的势力,那毕竟是师哥的家人。
思虑着,转眼已经回到了别庄,大厅里前来议事的人还不曾回去,沐颜遥遥的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走回自己住的院子。
叹息一声,沐颜足尖点地,飞身跃上了寂寥一旁的假山,斜靠着,眯眼看着渐渐东升而起的日头,温暖的感觉吹散了冬日的清冷。
大厅里,轩辕冷因为不方便出面,所以就坐在一旁的里间里,而端坐在大厅里的众东家都屏息的等待着司徒绝的决策。
虽然是半年才一次的重要集合,司徒绝依旧是一脸的懒散模样,可那目光里的犀利和精明却是不容小觑。
“查了最近一月的账册,基本上我们盈利的铺子都受到了或大或小的打击。”司徒绝笑着开口,端起热茶轻轻的抿了一口,扫了一眼所有人,朗声道:“虽然司徒家的铺子都有特殊的标记,可我们真正盈利的铺子却是在暗处的,我就奇怪为什么对方就那么精确的找到了我们所有赢利最多的铺子,然后从各种手段打击。”
“公子,依我所看,却是有人透露了我们的内都消息,否则对方又怎么可能知道哪些铺子赢利,哪些铺子亏本。”
“确实如此,我们的铺子都是最机密的事情,这一次,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这些铺子都遭受了打击,看的出对方是故意针对我们的,而且财大力大,否则那批丝绸就不可能被对方以三倍的高价给买走。”
“不错,而且钱庄那批银子,请的可是江湖上声誉最好的镖局负责押送的,时间和行走的路线也只有我们和镖局知道,却在半途被神秘的截走了,除了财力,他们手下必定还有一批武动了得的高手。”
听着四下的议论,司徒绝点了点头,深思的开口,“目前所有的情况都在查,所以暂时所有的铺子都不要接大桩的生意,等候最后的指示。”
“是,公子。”所有人整齐的应下声,依照目前的情况,最稳当的办法就是先静下一切的生意,等理出了头绪,再做打算。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司徒绝这才露出一丝凝重的神色,目前而言,打击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轩辕,看来是针对司徒家的。”
“势力如此之大,看来来者不善,我们先慢慢的查必定会有办法的。”轩辕冷沉声的开口,可以和司徒家的财力抗衡,绝对不是善男信女,而且不惜截下司徒家通过镖局押送的银子,看来除了正面的打击外,他们也不吝啬卑鄙的手段,“阿绝,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暂时不排除穆忠天的可能性,不过或许还有其他的人。”再一次的想起南亦风,司徒绝刚刚凝重的脸色多了份纠结的深沉,希望不是大哥,而且他似乎没有这么大的势力,只要不是大哥,不管是谁和司徒家过不去,他都可以放手一搏。
“放心,冥幽已经在留意江湖上的势力,这么大手笔势必会留下蛛丝马迹的。”轩辕冷深邃的目光里也闪烁起犀利,针对司徒家绝对不是简单的商业争斗,或许背后牵扯到的就是皇家的斗争,所以他也要小心翼翼的处理这一切。
“阳洲有着皇翎第一名山,今日大雾,明日天气势必很好,我们正好可以去爬山。”司徒绝点了点头,片刻间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懒散。
“小叔,你看见穆言了吗?”正谈论着,忽然轩辕水凝快速的走了过来,柔声的开口询问,“一个早上了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屋子里也没有人。”
因为那一次沐颜出去给凌舞蝶买药而被马敬德掳走,所以轩辕水凝显得格外的担忧。
“她不在?”轩辕冷走了过来,“四周可都找了?”
“都找过了,可惜还是看不见,问了李管家也不见她出门。”轩辕水凝担忧的开口,千万不要又是一身伤的回来。
“我让庄子里的下人一起找找。”司徒绝开口道,随即向着李管家吩咐下去,自己也同轩辕冷问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别庄开始找寻沐颜的下落。
一跨进院子,轩辕冷就看见了那窝在假山顶上的人白色身影,怪不得水凝找不到,身影骤然间掠起,落在一旁的假山上,却见刚刚躺在一旁的人猛的转过身来,原来没有睡,却是睁着眼看着天空发呆。
“爷?”迅速的坐起身来,沐颜疑惑不解的看着站在一旁的轩辕冷。
“水凝到处在找你。”沉声的开口,看了一眼假山的高度,轩辕冷疑惑的开口,“你怎么爬上来的?”
假山前却是一个小小的水塘,虽然不深,但要跳过来很困难,毕竟假山下的地方很狭小,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一怔,才想起刚刚自己是用轻动越过来的,沐颜抿唇一笑,随即道:“就这样爬过来的。”
惟恐轩辕冷怀疑,沐颜迅速的滑下假山,瞄了一眼假山旁的长度,估计跳过去应该不成问题。
可惜还没有来得及抬脚,却感觉腰上多了一只手臂,轩辕冷一手揽过沐颜,足尖点地,瞬间揽着她跳向了一旁的小径,“下次不许过来了,担心掉水里。”
吐了吐舌头,躲过一劫,沐颜温顺的点了点头,下一次,她一定找一个简单的假山窝一下。
随后走过来的司徒绝看着被轩辕冷从假山上抱下来的沐颜挫败的直摇头,“你怎么喜欢窝在假山上?”
他忽然发现她身上到处都是迷,没有大家闺秀的贤淑也就算了,倒像个山野间的丫头,上山打猎,下水摸鱼,估计没她不会的,否则就烤不出那一手浓郁的兔子肉来。
“要你管。”顽皮的一瞪眼,沐颜脆声的开口,目光虽然是看着司徒绝,却似乎看穿了他的身子,投射到未知的某一处,幽远里有着浓郁的哀伤。
从小她就喜欢窝在紫莨山的岩石上,站的高,她就可以第一时间看到师哥回来了,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
“吃饭了。”凌舞蝶走了过来,对着众人温柔的开口,视线在落到轩辕冷依旧环在沐颜身上不曾收回的手上,瞬间温柔如水的脸上染上一丝的哀怨。
沐颜一怔,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再一次的想起推落自己下悬崖的青柔姐,到如今,她才明白,当初青柔姐的视线里有着凌舞蝶此刻那样的哀怨。
白皙的脸庞漾出笑容,沐颜快速的拉下轩辕冷的手,身子也在瞬间向着一旁移了几步,拉开和轩辕冷的距离。
沐颜这才感觉到凌舞蝶眼中的火辣视线在瞬间消失,不愿意再一次被人暗害,也不愿意和无所谓的女人争宠,沐颜决定从这一刻起还是同轩辕冷保持距离的好,毕竟他对自己还有着恨意,搞不好,自己的命就丢在了他和凌舞蝶手中。
感觉到她疏远的动作,轩辕冷眸光一暗,却也不曾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远离的沐颜,随后向着花厅走了去。
第二日,却是冬日暖阳的好天气,清晨的阳光温暖的从云层里洒落下来,带来冬日久违的温暖。
“水凝,少穿一点了。”看着穿的暖和的轩辕水凝,沐颜笑着摇头,将她最外面的衣裳脱了下来,换上一件单薄一点的外衫,“等会爬到山上就不会冷了。”
“可现在好冷。”厚厚的棉纱被脱了下来,轩辕水凝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一身单薄的沐颜为什么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习惯就好。”轻声的说着,沐颜一怔,习惯,她如今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习惯了依靠着思念来过日子,习惯了没有师哥陪伴的每一天。
“穆言?”看着恍神的沐颜,轩辕水凝拍了拍她的手,“快走吧,小叔他们都在外面等着了。”
“好。”收敛下心绪,在阳光下露出大大的笑容,沐颜同轩辕水凝快速的向着大门外走了去。
大门外却已经拴好了几匹毛光蹭亮的骏马,“小叔,我们骑马去吗?”轩辕水凝温柔的笑着,一贯总是温和的脸上有着神采飞扬,她已经好久没有骑过马了。
“小丫鬟,要我载你吗?”朗声笑着,看着不曾开口的沐颜,司徒绝调侃的开口,示意她看向一旁的凌舞蝶,“凌姑娘就让轩辕载吧,本公子就勉为其难的载你一程。”
对上他那一副施恩的得意表情,沐颜拍了拍一旁的骏马,摇头一笑,“多谢厚爱了,不过我会骑马。”
听到沐颜自信满满的话,没有失望,反而露出浓浓的兴趣,司徒绝薄唇染笑,朗声道:“看你的样子似乎骑术不错,我们要不要赛一程?”
“你要输了如何?”深思的开口,沐颜不相信的看着一身雪白衣裳的司徒绝,说武功,她怕是没他厉害,可比起骑术,她好歹也是师哥亲自教的,会输给他吗?
“我要输了就答应你一个条件,如何?”看着她晶亮而璀璨的双眸,司徒绝大方的开口,她如此的自信,他倒是真的想见识一下她的骑术。
“好,君子一言。”听到司徒绝的话,沐颜兴奋的笑了起来,开始思虑着让司徒绝答应她什么条件。
“快马一鞭。”看着眼前的沐颜,司徒绝好笑的摇头着,亲昵的拍了拍她的头,“不要高兴太早了小丫鬟,等你赢了再想条件。”
“爷,你可要给我做证。”脆声的开口,沐颜回给轩辕冷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后利落的翻身上了马背,飘逸而娴熟的动作让轩辕冷一怔,看她上马便可知道她骑术势必不差。
“那么开始了,小丫鬟。”司徒绝放声笑着,马鞭高高的扬起,一夹马腹,瞬间白色的身影如同疾风一般从沐颜眼前掠过。
“司徒绝,你偷跑!”沐颜抗议的喊着,随即扬起了马鞭,一瞬间,黑发在风中飞扬而起,纤瘦的身影如同离弦的利箭,快速的追赶着司徒绝的身影。
清晨的阳光下,看着远离的背影,轩辕冷嘴角勾勒起淡淡的浅笑,对着一旁的凌舞蝶道:“凌姑娘,我们也走吧。”
几匹骏马冲破阳光,向着远处快马急驰着,迎风而立在马背上,感觉着清晨的冷风,沐颜心绪流转着,再次的扬起了马鞭,她的一切都是和师哥相联在一起,可如今,她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了。
每次想起,心头依旧是苦涩的疼痛,沐颜嘴角的笑容愈加的璀璨,可心头的苦涩却愈加的沉重,快马扬鞭,眨眼间便已经追赶上先行一步的司徒绝。
“看不出,小丫鬟,你竟然还能追的上。”马背上看着并驾而驱的沐颜,司徒绝含笑的眼眸里有着赞赏的色泽在闪耀,她的骑术和自己竟然平分秋色。
回眸看了一眼远远被丢在身后的轩辕冷和轩辕水凝,沐颜轻笑着,再一次的夹紧了马腹,素手高高的扬起,催促的骏马再一次的狂奔,烈马嘶鸣着,似乎遇到了最好的主人,马蹄扬起,再一次的载着沐颜狂奔而去。
“小丫鬟,你慢一点,前面就要进入山路了。”看着片刻间已经越过自己一马身之远的沐颜,司徒绝担忧的喊了一声,催促着跨下的骏马快速的追赶了过去。
进入了山道,道路在瞬间狭窄起来,也颠簸不少,沐颜却不曾放下速度,依旧急驰狂奔着,似乎越快越能抛离开过去的一切一切。
许久之后,终于抵达了山脚下平坦的草地,沐颜猛的勒停了骏马,飞身从马背上跃下,静静的欣赏着四周的湖光山色。
慢了一盏茶的时间,司徒绝终于赶了过来,看着站在湖边的纤瘦身影快速的跑了过去,“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
这陌生的山路,连他都不敢那样不要命的狂奔,而她却一路这样急驰而来,任何一个意外,她都可能被烈马甩下马背,摔断了脖子。
回身,微微的偏着头看着一脸冷冽的司徒绝,沐颜眯起眼笑着,诡秘的看着担忧她的司徒绝,缓缓的开口:“你输了,我记得京城有一家凤求凰的艺馆,里面专门提供面色清秀的男子给那些有着断袖之癖的男子享用,不知道他们那里要不要你这样的货色?”
脸色从刚刚的紧绷渐渐的化为错愕、震惊,再转为青白相间的复杂,最终化为怒火中烧的火红,司徒绝死死的盯着笑的极其无辜的沐颜,咆哮的吼了出来,“我掐死你这个小丫鬟!”
“司徒绝,杀人是要偿命的。”终于暴笑出声,浓烈的阳光下,沐颜得意的大笑着,嘲笑的目光看着怒火攻心的司徒绝,“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你,你。”接连吐出三个你字,司徒绝喘息着平复着懊恼,实在很想一把掐死眼前这个得意而张狂的女人,她竟然让他去凤求凰,给那些病态男人充当玩物。
“别气,别气,这个季节最容易上火了。”沐颜咯咯的笑着,小手安抚的拍着司徒绝的胸口,能将他气成这样,看来也是要一定水平的。
对上她如花的笑颜,再大的火气也渐渐的消退了,司徒绝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真不知道你怎么有这样的性子,这个条件不准,重新说一个。”
“那么你就先欠着我,等日后我想到了再告诉你。”沐颜大方的摆摆手,目光悠远的看向来时的路,“他们怎么这么慢?”
“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样,不要命的狂奔,小嫂子骑术中等,轩辕载着凌姑娘,想快也快不起来。”司徒绝看着脸色微微红润的沐颜开口,倒是看不出她的骑术竟然如此的精湛,随即问道:“你的骑术谁教的?”
笑容一暗,沐颜侧过头,淡淡的开口,“一个故人罢了,我去那边坐一下,等爷他们来了,再上山。”
她在逃避什么?司徒绝目光犀利的看着转身离开的沐颜,为什么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她的眼中会流露出那种死寂般的哀伤,让他忽然感觉到这离开的身影好遥远,似乎再也碰触不到,她的身上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她和穆忠天除了父女血缘外,还有着什么样的纠葛?
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看到了轩辕冷和轩辕水凝的身影,沐颜站起身来,遥望着一脸幸福的依靠在轩辕身前的凌舞蝶,不由的神色闪了闪,她希望她只是单纯的爱慕着轩辕冷,而不是像青柔姐那样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杀人。
似乎察觉到沐颜投射而来的视线,轩辕冷看向依靠在身前的凌舞蝶,冷漠的嘴角微微的动了动,隐匿下一丝的笑意。原来她也有吃醋嫉妒的时候。
一行浩荡的向着山间爬起,清晨,又是快马赶了过来,所以山路上倒没有其他的游人,只听见司徒绝和沐颜不时的打闹声。
轩辕水凝依旧温柔的站在一旁,铁忠则负责的跟在她身后,防止八公主出了任何的意外,另一边凌舞蝶则慢慢的跟在轩辕冷身边,不时用丝绢擦着汗,似乎不习惯这样耗费体力的登山。
半山腰的凉亭遥遥可见,可攀爬了半天后,亭子却依旧在远处,凌舞蝶喘息看,擦着脸上的汗水,对着轩辕冷柔声道:“公子,舞蝶真的爬不动了。”
一旁轩辕水凝同样气喘吁吁的开口,白皙的脸上有着疲惫之色,扶着一旁的树杆,“我也爬不动了。”
眺目远望着四周的景致,同紫莨山而言,这里却是处处是景,而紫莨山,当初师傅为了清净,所以选的就是一处严峻的山岭定居下。
除了山势险峻外,紫莨山中更是瘴气弥漫,猛兽同样居多,而他们居住的山颠四周更是有师傅特意而结成五行八卦阵,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山上的路。
山脚下来往的也就是深山下的猎户,却也只在半山腰狩猎,从不会到危险重重的山巅上。
“你倒是一点不累?”司徒绝看向站在悬崖边远眺的沐颜,再看向一旁两个累的无力的轩辕水凝和凌舞蝶,再一次疑惑她的体力。
“你不也不累。”被打断了观景,沐颜斜睨了一眼司徒绝,再次迈开脚步向着山腰爬去,轩辕冷看着擦身而去的沐颜沉声的开口,“铁忠扶着水凝,凌姑娘,我拉你上去,再过一会就到少腰了。”
脚步停了下来,听着轩辕冷异常温柔的话,沐颜神色一顿,随后又继续迈着大步爬了上去,看不出轩辕冷竟然也有着如此温柔的一面。
听到他的话,凌舞蝶羞赧的点了点头,将白皙的小手递到了轩辕冷手中,任由他牵着,再一次的跟在了轩辕冷的身后。
轩辕水凝静静的看着眼前交握在一起的手,再回头看向一旁见怪不怪的司徒绝,压低声音开口道:“阿绝,小叔对凌姑娘?”
小叔的冷漠她是知道的,他对穆言就更是冷酷无情,可为什么惟独对凌姑娘似乎不一样,格外的温柔。
“如你看到的,轩辕对她确实不一样。”司徒绝深思的开口,看了一眼远去的身影,懒散的笑着,韵味深长的目光里有着精明和犀利,“小嫂子,走吧。”
“可穆言才是小叔的王妃啊。”虽然凌姑娘很温柔体贴,做起事情来也是有条有理,可轩辕水凝喜欢的人却是穆言,喜欢她的笑容,喜欢她那爽朗的性子。
“轩辕有当她是王妃吗?”司徒绝淡笑着,忽然对这样的认知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欣喜,或许吧,这样他倒可以和她没有顿虑的闹一闹,那个嚣张跋扈的丞相千金,可爱活泼的小丫鬟。
终于抵达了吊桥,过了木制的吊桥,一旁就是期待已久的凉亭,沐颜率先走了过去,依靠在一旁的凉亭里等待着后面的人。
凉亭里。
“这里有一张琴。”凌舞蝶疑惑的看着石桌上的古琴,悠然的坐了下来,素手轻挑而起,刹那间婉转的琴音律倾泄而出。
轩辕冷静静的坐在一旁,目光落在抚琴的凌舞蝶身上,恍然间,似乎见到了那竹林里,雅悠那沉静的笑容,那波动而起的琴音。
优雅的笑着,凌舞蝶目光痴迷的回应着轩辕冷的视线,黑色的瞳孔慢慢的收缩,竟然在黑色深处泛出了诡异的暗红色,血腥的似乎可以吞噬一切的力量。
直到一曲终了,轩辕冷才猛的回过神,视线却依旧迷恋的看着一旁的凌舞蝶,也在瞬间明白她终究不是雅悠。
第四十四章 喋血深夜
半山腰有着百年的古刹,钟声悠远的传过来时,凉亭里休息的人不由的向着山中看去,却见半山腰上,一个灰裳和尚却快速的走了过来,对着众人行礼道:“司徒公子,我家师傅已经恭候多时了。”
“走吧。”司徒绝收敛了一贯的懒散笑意,领着一众人向着古刹走了进去。
庄严凝重的庙宇前,看着缓缓而来的多人,一散主持随即迎了过来,“几位辛苦了,老衲恭候多时了。”
“一散师傅多礼了。”司徒绝庄重的回礼,“这几位都是司徒的朋友,叨扰一夜,明日下山。”
“诸位这边走。”慈祥的面容里有着远离尘世的沉静和看透红尘的空明,一散主持轻笑着点头,向着身后的庙宇走了过去。
轩辕冷和司徒绝转身却已然不见身后的几人,四处看去,却赫然发现她们已经去了一旁的大雄宝殿,慈眉善目的菩萨前,三个女子却同时跪了下来。
轩辕水凝虔诚的乞求着,乞求着天下安定,父皇的身子可以痊愈,乞求着有一日她的夫君可以和她同修百年之好,不再排斥她的存在。
一旁,沐颜同样虔诚的跪了下来,双掌合拢,闭着眼,默默的祈祷着,只愿师哥日后可以平平安安,他好,一切都好。
摇着签桶,沐颜是从没有有所的乞求,清脆的一声响起后,捡起地上的签,却是一只上上签,刹那间,笑容飞扬上精致的面容,散去了刚刚的冷肃之色。
“求的什么这么高兴?”见到笑容飞扬的沐颜,司徒绝身影迅速的一闪,夺过她手中的签,“上上签,小丫鬟你求的是什么?该不是让轩辕给你多加点月银吧?”
“还给我了。”看着空空的手,再看着得意不已的司徒绝,沐颜快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扑腾着,抓过司徒绝的胳膊,“把签还给我了。”
“女施主,那让老衲给你解签。”炯亮的目光里有着洞悉一切的智慧,一散主持接过司徒绝手中的签,交给了一旁的小和尚,接过他递过来的签文,微笑的开口,“却是难得上上签,不知道施主求的是什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沐颜身上,刚刚的求签却只有她一人拿到了上上签,而轩辕冷目光沉了沉,掠过沐颜异常平静的脸庞,他却也想知道她到底求了什么?
叹息一声,沐颜薄唇轻启,缓缓开口道:“平安,求一个人的平安。”
听着她异常凝重的语调,一散主持和煦的面容里闪过一丝沉重,看过签文,朗声道:“施主虔诚,所求必应。”只是中间却有一个大劫,过了,便是永远的平安,不过怕是在劫难逃。
“谢谢主持大师。”这一句话恍如天籁之音,沐颜从内心深处露出一抹纯净的笑容,只要师哥平安,一切都好。
沐颜那灿烂的笑容在瞬间刺痛了司徒绝的双目,笑容微微的僵硬,调侃道:“笑不露齿。”
“要你管。”沐颜脆声的回了句,接过一散主持递过来的签文小心翼翼的收进了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没有什么比这个能更让她高兴的了。
用过素膳,司徒绝缠着一天都笑容飞扬的沐颜,“小丫鬟,说说看,你为谁求的签?”能让她露出那样的笑容,那个人绝对是她的至亲至爱的人。
“你烦不烦那。”听着又是同样的话,沐颜挫败的瞪着眼,指着笑的无赖的司徒绝,“我记得一开始你很讨厌我的,我不介意你再次讨厌我。”
他一开始是很讨厌她,不过那也是因为传言,尤其当她第一眼没有认出凌舞蝶的诡异后,司徒绝就开始发现她和传言里的那个嚣张毒辣的丞相千金相差太多。
“谁说我讨厌你来着,谁说的我找算账去。”一本正经的开口,司徒绝随即向四周望了望,大有找人算账的可能性。
受不了的笑出声来,沐颜开口道:“好了,你也别胡闹了,算我求求你别再问了好不好?”
“小丫鬟,你知道人的好奇心有多大,你越是不说我越是不安稳,吃不好,睡不好。”
司徒绝再接再厉的开口,其实这却是实话,他真的很好奇她挂念在心头的那个人是谁?
或许吧,在好奇之外还有着微微的吃味,想他可是风流倜傥的男子,玉树临风,却惟独入不了她的眼,甚至被她打击,所以他一定要弄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司徒绝,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粘人那。”沐颜挫败的开口,直接起身走人,她才不要再和他罗嗦这样的话。
“小丫鬟,你不说,我会纠缠着你一辈子的。”司徒绝痛苦的哀号着,忽然感觉纠缠着她一辈子也不那么讨厌吗?至少可以天天的逗嘴。
“谁理你。”沐颜头也不回的丢下话,向着轩辕水凝的屋子走了去,刚刚她似乎抽了支下下签,看的出她心情很不好。
“沐颜,你来了。”听到敲门声,轩辕水凝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沐颜轻柔一笑,“进来坐。”
“水凝。”看着桌子上的签文,沐颜朗声笑着,“不要太认真了,这些也都是巧合问题,再说了凌姑娘还不是同样的下下签。”
“不,是我奢望了。”轩辕水凝轻声的开口,目光悠远的看着窗户外,淡淡的道:“我明知道夫君对我没有感情,甚至还厌恶我的身份吧,毕竟是我拆散了他和他心仪的姑娘,这样强求的愿望,怕是连佛祖都不会实现。”
听到她的话,沐颜一怔,水凝求的竟然是和师哥和好如初,笑容僵硬在脸上,沐颜拍了拍轩辕水凝的手,“不要想太多了,顺其自然吧。”
“是啊,反正凌姑娘也是下下签呢。”忽然婉约一笑,轩辕水凝俏皮的开口,对着沐颜眨着眼。
微微一愣,不曾想她这个端庄贤淑的公主竟然有这样的一面,沐颜失笑着摇头,“水凝,你很坏。”
“比起你让阿绝去凤求凰我已经善良多了。”轩辕水凝笑着开口,想起司徒绝说那话时气的发青的脸色,继续道:“你没有看到当时连小叔都忍不住笑了,惹的阿绝哇哇的叫唤,说要将你这个小丫鬟带回司徒家去管教。”
说到轩辕冷,轩辕水凝忽然收敛了刚刚的笑容,双手按住沐颜的肩膀,正色的开口道:“穆言,你难道没发现小叔和凌姑娘走的很近嘛?”目光慢慢的抬起,打量着一脸担忧的轩辕水凝,沐颜点头道:“是人有两只眼睛都看的出爷对凌姑娘很好。”至少比对她好多了,想想也挺郁结的,差别也太大了点。
“穆言。”看着无所谓的沐颜,轩辕水凝叹息一声,美丽的脸上染上无奈的表情,关切的开口:“虽然小叔之前不喜欢你,可如今已经好多了,而且你是正妃,要和小叔过一辈子的,怎么能一点不担心呢。”
看着比她还有挂心的轩辕水凝,沐颜笑着摇头,“别想这些了,我们去后山玩,一散主持说后山的夕阳很漂亮,我们去看。”
看着神采飞扬的沐颜,轩辕水凝无奈的任她拉了出去。
后山,晚风很大,冷冽的刮在脸上,似乎可以吹进了骨子里。
没看到夕阳西下的景致,却被冻的直瑟缩,轩辕水凝拉着沐颜的手,“不行了,我们回去吧,太冷了。”
天色尚早,看着还没有西沉的日头,沐颜开口笑道:“你先回去,我一会就回来。”
“那我先走了。”实在是山顶的风太大,轩辕水凝不再坚持,快速的向着庙宇走去,而一旁山巅的悬崖上,沐颜迎风站立在一旁陡峭的岩石上,大风呼啸的吹拂着她的衣裳,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四周,恍然间似乎可以从夕阳的光芒里消失一般。
夕阳渐渐的落下了山头,金色光亮渲染了西边的云霞,一片云蒸霞蔚之下,沐颜神色悠远的凝望着。
曾经无数次,她这样站在山巅,遥望着从山下归来的师哥,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站立在危险的石岩上,师哥总是会无奈的看着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防止她一个不留意失足坠落了山崖。
可如今,她纵然是从这里跳了下去,师哥怕也不会知道,不会为她这一缕魂魄伤心落泪,苦涩的笑着,前尘往事似乎在眼前一一的浮现而过,快乐,幸福的最终都消融在那大红的花轿之下。
轩辕冷刚上了山坡一个转弯便看见了迎风站立在悬崖边的白色身影,被风舞起的衣袖飘动着,似乎有着乘风而去的虚幻和飘渺。
“担心掉下去了。”沉声的开口,语气里有着微微的不悦,轩辕冷快速的走了过去,握住沐颜的手,冰冷的嗓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下来。”
被风吹的冰冷的手上忽然多了一份温暖,沐颜一怔,目光落在握着她手的大手上,慢慢的上移,对上钢硬的下颌,紧抿的唇线,挺立的鼻翼上一双幽深不见底的眸光,有着犀利,有着迫人的威严,却没有她一贯见到的温暖,他终究不是师哥,这个尘世间也没有人一个人可以像师哥那样的宠着她了。
视线虚幻的凝望着,许久之后,沐颜终于收回心思,麻木的扬起嘴角,“爷,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了,你会感觉到伤心吗?”
冷凝的目光一怔,轩辕冷蹙眉寒声道:“胡说什么,快下来。”握着她的手微微的用力,将沐颜从岩石上拉了下来。
轻笑着,宛如微尘的笑容里有着一丝隐忍不了的哀莫,沐颜叹息一声,“是啊,爷这么恨我,估计我死了,才能让爷消了心头之恨吧。”
看着她的笑容,轩辕冷眉头愈加的凝皱,峻朗的五官紧绷而起,嗓音也冷了三分,似乎在掩饰心头那莫名的感觉,“口无遮拦,回去吃饭。”
“好。”点了点头,沐颜酸涩一笑,抽了抽自己的手,可轩辕冷却握的很紧,丝毫不曾有放开的迹象,再次抽了抽,依旧被握的很紧,无奈的开口提醒道:“爷,放手了。”
“回去,哪来那么多话。”冷声的啐道,睨了一眼多话的沐颜,轩辕冷率先迈开了步子,一手依旧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柔软无骨,握在他略显粗糙的掌心里竟然如同没有一般。
刚刚的夕阳在瞬间隐匿到了山下,片刻之后,山路便阴暗下来,阵阵呼啸的山风带来冬日山间的清冷,而刚刚的冷风吹拂,更让沐颜此刻感觉到了寒意。
似乎察觉到跟在身后人的瑟缩,犹豫着,轩辕冷解下披风递了过去,高大的身子挺立的笔直而修长,头也不回的开口,“穿上。”
“不用了。”毫不犹豫的拒绝,沐颜摇了摇头,“爷,我不冷,一会就到了。”
听到她冻的不连贯的话,轩辕冷直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冰冷冷的目光瞪着一旁的沐颜,放开她的手,直接将披风披在了她肩膀上,“抬头。”
冷声的命令着,在沐颜抬头的瞬间,修长的手指快速的将带子系好,这才舒缓了刚刚冷硬的脸色,“走吧。”
再一次的牵住沐颜的手,不管她那惊诧的神色,轩辕冷牵着她迅速的向着山腰中的庙宇走了去。
等候沐颜归来的轩辕水凝,终于在暗黑的天幕下看见了缓缓而来的两个身影,当视线落到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上时,轩辕水凝无声的笑了起来,她一直都觉的沐颜才是和小叔最般配的,她的灵动开朗,和小叔的冷漠内敛却是最契合的。
依靠在一旁,看着走下山的两个人,司徒绝笑容一怔,调侃的开口,“小丫鬟,你又乱跑了,所有人都等着你吃饭呢?”
“穆姑娘回来就好。”凌舞蝶轻笑的开口,担忧的脸上终于露出轻松。
惟恐再多出一个王青柔来,沐颜快速的将手抽了回来,“一散师傅说的果真不错,后山的夕阳却是最美丽的景致。”
“看景,如果小叔不去找你,你就在后山迷路回不来了。”打趣的笑着,轩辕水凝挽过沐颜的手,对着她调皮的眨着眼,她身上竟然穿着小叔的披风,看来他们的关系比自己想的要改善了许多。
“再眨眼睛就坏了。”明白轩辕水凝脸上那暧昧的表情,沐颜压低声音的开口,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后来轩辕冷对她似乎不再那么仇视了?难道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山间的气温在夜间愈加的显得清冷阴寒,似乎冷冽的可以吹进骨子里去,沐颜静静的站在窗户边,看着手中的签文,上上签,一份安定落进了心头,师哥可以平安的过一辈子,她也不用再担心师哥会因为她而殉情自尽了,他会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站在屋子里,看着正对面映在窗户上的身影,司徒绝可以肯定她拿在手里的长条肯定是中午时在大殿里求的上上签。
到底是什么人让她那样的挂念?眉头微微的皱起,司徒绝凝望着,一缕笑容染上嘴角,他今天非要逼出她心中的那个人,否则这一夜,怕是再也睡不安稳。
迈开步子,走到了窗户边,司徒绝忽然伸出手,从窗户外一把夺过沐颜手中的签文,“说吧,到底给谁求的,都看了一天了,你不累么?”
“还给我。”手上一空,看着被司徒绝拿在手里的签文,沐颜快速的从门口跑了出来,怒火冲冲的看着依靠在一旁的司徒绝,视线锁住他手中白色的签文上,“司徒绝.快还给我。”
依仗着身高的优势,司徒绝将手中的签文高高的举起,吃味的开口:“告诉我给谁求的,我就还给你如何?”
“无聊,快还给我了!”语气里多了份不悦,沐颜疾言厉色的开口,纤瘦的身子向着司徒绝扑了过去,可惜在瞬间,他身影骤然间一跃,随即落在离沐颜一丈多远的地方,摇晃着手中签文,和沐颜遥相对望着。
“你!”气恼的直瞪眼,不能用轻动,沐颜看着得意不已的司徒绝,银牙一咬,再一次的扑了过去。
就这样,一个在追,一个闪,片刻后,两人的身影已然离屋子很远,沐颜喘息着,怒眼瞪着站在悬崖边得意不已的司徒绝,挫败的眼中怒火噌噌的燃烧起来。
“你还给我……”
“小心!”笑容璀璨下,司徒绝忽然厉声一喝,身影骤然间飞跃而过,一把揽过沐颜的身子,几枚毒针也在同时射了过来。
“我的签文。”揽过她身子的瞬间,司徒绝手中的签文随风飞了去,沐颜一怔,急切的喊着,快速的要推开司徒绝的身子,可惜却在同一时间被他紧紧的搂住,顷刻间,飞跃出了几丈之外。
而在同时,树林里瞬间飞跃而出多个黑色面巾的黑衣杀手,手中刀光剑影交错闪耀着,不容司徒绝有着一分的喘息,瞬间向着他攻击而来。
白的签文被风卷着,呼啸着,在沐颜根本来不及反应时,已然落入了黑洞洞的山崖下,回过头,这才发现眼前却是人影交错的激烈打斗。
“小丫鬟,别乱跑!”虽然身处凶险的打斗之中,可司徒绝却分了心思看向一旁的沐颜,却见她失神的向着一旁的悬崖边走去,已然顾及不得身边的危险,双掌迅速的攻了过去,凌厉的招式下,逼退了杀手几分,身影随即飞跃而去,一把拉过沐颜的身子,语调里多了份担忧:“待在这里别动,危险!”
话音落下,司徒绝已然再次的出招,迎击向杀手们刺过来的长剑,一手却紧紧的扣住沐颜的手,防止她落单被眼前的凶残的杀手攻击到。
冰冷的剑锋冷然的从眼前逼近,司徒绝眸光一寒,一扫刚刚的懒散,冷峻的神色有着肃杀的阴沉,化掌为拳,快速的隔开杀手的攻击,却不曾想,同一时间另一把长剑再一次的逼了过来,不是刺向他的要害,而是攻击向他身后护着的人。
“小心!”双拳难敌四手,司徒绝冷声喝道,顾不得自己的危险,快速的揽过沐颜的身子,将她困进了自己的怀抱,一手果断的握住眼前刺向她的森冷长剑。
啪的一声清脆声响起,银亮的长剑被硬生生的折断,而司徒绝握剑的手也在瞬间滴落出殷红的血液。
一大片血红在眼前蔓延开来,沐颜一愣,猛然的回过神,一把拉住司徒绝被鲜血染红的手,“你的手?”
“没事!”看到她眼中那份担忧,司徒绝朗然一笑,神情倨傲的扫过眼前呈扇形包围的黑衣杀手,一手依旧紧紧的揽过沐颜的身子,将她置身在最安全的地方,薄唇染笑,朗声道:“小丫鬟,怕吗?亲我一下,我就带你杀出重围去。”
“司徒绝,这个时候你还闹!”掰开他的手,检查着那鲜血淋漓的伤口,看的出,剑划的很深。沐颜抬起目光,扫过眼前的一群黑衣人,却都是整齐的黑色劲装,蒙着脸的面容上只露出一双冰冷血腥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和司徒绝,冷酷漠然的神情里有着肃杀的血腥。
而赤手空拳,司徒绝又护着她,要想取胜却是难上加难,而她又不能暴露自己的功夫,看清楚眼前的局势,沐颜不由的皱起眉头,离寺庙很远,想呼救怕是也没有人能听到。
似乎察觉到她眼中的担忧,司徒绝忽然低下头,目光温柔的凝望着沐颜担忧的神情,依旧是清朗的嗓音,可话语里却多了份郑重的许诺,“小丫鬟,放心,他们要的是我的命。就算拼了这一条命,我也会护你周全的。”
“少来,你死了,他们估计会拉我一起给你陪葬。”沐颜一记白眼瞪了过来,故意忽视司徒绝眼中的深情款款,没好气的啐道:“你看过杀手杀过人后,还会留下活口嘛?”
“小丫鬟,你就不能稍微感动一下吗?”被她瞪的很挫败,司徒绝抗议的嚷了起来,一时之间,又恢复了一贯的懒散,放荡的笑着,摇头叹息道:“果真是个心肠毒辣的女人,铁石心肠再贴切不过了。”
“低头。”沐颜实在很难想象这样危机的时刻,他竟然有心思和她斗嘴,受不了的摇了摇头,沐颜一把拉过司徒绝的胳膊,低头在他耳边道:“从这里小路下去,就可以到半山腰的吊桥。”
余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司徒绝看着月色下荡漾在半山腰的木制吊桥,赞赏一笑,忽然一抬头,一个吻快速的落在沐颜的脸颊上,朗声大笑道:“好,就看本公子如何英雄救美。”
懊恼的擦过脸上的口水,看着动作迅速而犀利的司徒绝,沐颜挫败的直瞪眼,如果不是她内力不够,而且又不能暴露身份,她就早杀了过去。
手上招式愈加的凌厉,司徒绝冷眼扫过围攻的人,手腕一个翻动,一把夺过一旁黑衣杀手的长剑,刹那间,白色的身影快速疾风般攻击过去,从一开始的防守化为必杀的凌厉攻击。
“小丫鬟,手给我!”强悍的招式下,司徒绝一人一剑迅速的逼退了眼前的杀手,一手握住沐颜的手,身影骤然间飞跃而去,从山道上迅速的向下快速的急跃着,而身后,有着黑衣人紧随其后的纠缠。
他内力却是如此的雄厚,沐颜征了怔,不曾想放荡不羁的司徒绝竟然有着如此深厚的内力,抱着她,竟然快如闪电般的踩过高耸的枝头,向着吊桥掠过,身影轻松,步履沉稳,丝毫看不出他刚刚已经打斗了许久。
“小丫鬟,用不着这样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借着山势,转眼已经到了吊桥边,司徒绝看着盯着自己发呆的沐颜,慵懒的笑了起来,忽然手一紧,将她柔软的身躯更加的贴近自己的身体,调侃道:“要不要以身相许?”
不说话或许还是个俊美的公子,可一说话,沐颜慢悠悠的掀起眼皮,一脚猛的踩了下来,精致的小脸纠结成一团,“你再继续说,他们就将我们砍成几截了。”
回望着追赶而来的杀手,司徒绝闲散的摇头,松开环抱沐颜的手,“打扰本公子风花雪月,实在罪无可恕,小丫鬟,你先过桥,把匕首拿着,过了桥,立刻砍断吊桥的绳索。”
“那你呢?”应付这些身手一流的杀手,他有机会从他们的包围里脱身,赶在吊桥断下前过来吗?
“小丫鬟,我就知道你会担心我,放心,祸害遗千年,阎王爷还不会收留我。”司徒绝朗声笑出声来,一把将沐颜的身子推向眼前的吊桥,修长的身影随即拦在了路前,长剑横在手中,冷笑的等待着攻击而来的黑衣杀手。
不想给他造成负担,沐颜快速的向着吊桥跑了过去,片刻间,已然站在了桥的另一端,抬手拔出匕首,看着被围攻在打斗里的司徒绝,雪白的身影在一片黑色的身影里显得格外的突出,可看着黑衣杀手们一波高于一波的攻击,那必杀的招式让沐颜忍不住去推测,到底是什么人,一路上要这样的暗杀司徒绝?
“小丫鬟,砍掉绳索。”司徒绝回过身来,看着已经安全的沐颜,俊美含笑的面容里闪过一丝安心,随即回身大喊着,白色的身影骤然间掠向吊桥上,趁着她砍断绳索的时间,他就可以飞跃而过,而同时也能将眼前的杀手阻隔在桥的另一边。
“现在就砍?”沐颜错愕的一怔,看着身在离自己很远的司徒绝,举起匕首的手停在半空中,距离这么远,他确定吊桥断下的瞬间,他能来得及飞跃到她这边来?
“小丫鬟,快砍那!”催促着,司徒绝再一次的喊话,手中剑影闪耀,舞出的剑花滴水不漏的将黑衣杀手阻隔下。
再次听到司徒绝的喊声,沐颜不再犹豫,匕首迅速的落了下来,绑在木头上的粗壮绳索,平常女子怕是十几二十下都砍不断,可沐颜凌厉的一刀下来,绳索随即断了,连同一旁的木头上都落下深深的划痕。
吊桥陡然间的晃动,让打斗的司徒绝猛的一惊,错愕的回过神看向另一边沐颜,震惊的开口,“小丫鬟?”
再次听到司徒绝的声音,沐颜点了点头,应声道:“我知道了。”素手高高的扬起,匕首在夜色里滑过一道森冷的光芒,刹那间,粗壮的绳索被沐颜一刀砍断。
“小丫鬟!”错愕的声音此刻化为挫败的吼叫,司徒绝将手中的长剑猛的掷向眼前的黑衣杀手,白色的身影陡然间向着沐颜的方向飞跃而去。
他这一次要是葬身在谷底,做鬼也放不了那个小丫鬟,他原以为那粗壮的绳索,一般女子要想砍断,至少也要半炷香的时间,而他则可以利用这半炷香的时间,退到吊桥的另一边,然后在绳索断裂后,飞身跃回吊桥边,可谁曾想到,他还在吊桥的半中央,她竟然一刀就砍断了绳索,他纵然轻功一绝,也绝对飞越不了那么远的距离。
飞跃的同时,身影在陡然间下降着,沐颜一惊,错愕的瞪直了双眼,她就知道他的轻功跃不了这么远的距离,可他却一个劲的催促着她砍断绳索。
“司徒绝!”担忧的喊着,沐颜看着他白色的身影如同断线的纸鸢般飞快的向着深不见底的山谷下落下,不再犹豫,身影骤然间飞落下山谷,虽然她内力仅仅恢复了到五成,可只要她助他一臂之力,司徒绝应该可以跃上来。
“小丫鬟!”司徒绝错愕的惊诧着,看着飘落而下的身影,刹那间,一股暖流从心底留过,她竟然为了他跃下悬崖!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司徒绝真气猛的提起,向着沐颜的身影飞跃而过,视线瞄到一旁横凸在山崖上的树枝上,陡然一喜,一个千斤坠下,在踩上树枝的同时,足间猛的踏下,借着反弹的力度快速的腾越而上,一把揽过沐颜的身子,一口真气下猛的跃上了悬崖上。
他竟然可以再次腾跃上来?沐颜呆滞的看着深不见底的山谷,她小看了司徒绝的功夫了,早知道她就不用跳下山谷了。
“谁让你跳下山谷的!”双脚落在了地上,司徒绝猛的推开怀抱里的沐颜,刚刚瞬间的感动过去了,却被一股怒火冲了上来,一把钳制住沐颜的肩膀,司徒绝恼火的吼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么危险,你会和我一起没命的!”
她竟然就这样跳了下来,司徒绝回望了一眼暗夜下那深不可见底的山谷,血液冻结着,看着沐颜的眼中怒火再一次的高涨,“我拼了命的救你,你居然自己跳了下去,你发什么傻啊?”
“我……”
“我什么我!”沐颜刚吐出一个字,却又被司徒绝的吼声打断,看着她完好的站在身前,司徒绝喘息着,紧绷的心弦慢慢的放了下来,那一瞬间,他以为他必死无疑了,可那一刻,仰望着她安全的站在吊桥边,他竟然没有死亡的恐惧,而是感觉到了一股欣喜。
可谁知道她竟然会白痴的从一旁跳了下来,那一刻,司徒绝只知道自己不能死,不能让她就这样在他眼前死了,散去的真气再一次的凝聚,借着那横生的岩石,他终于将她完好的救上来了。
“我……”
“小丫鬟,你怎么那么傻呢。”沐颜再次的开口,可惜也只吐出了一个字,身子却在瞬间被司徒绝紧紧的抱进了怀抱里,温润的气息带着无奈,带着满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你知道刚刚我快被你吓死了,那么高,你怎么就这样跳下来,如果没有那横生的岩石,你就陪着我葬身谷底了,或许连尸体都找不到。”
担忧的怒火后,却是满心的感动,司徒绝猛的将眼前的人揽进了怀抱里,紧紧的抱住,感觉着她的温暖,他才确定自己真的将她救上来了,没有让她陪着他一起葬身在谷底。
被吼的很无辜,被抱的很无奈,沐颜翻眼看着黝黑的天空,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暴露她的功夫。
“你这个笨蛋小丫鬟,那一跳,你就没命了,你知道吗?”叹息着,复杂的情绪荡漾在心头,司徒绝轻柔的抚摩着沐颜的长发,俊美的面容上缓缓绽放出一抹笑容,真心的,从内心深处绽放而出的笑容。
她笨?沐颜面容渐渐的纠结着,一股火气爆发出来,缓缓推开司徒绝的身子,指着身后深不见底的山谷,咬牙切齿的吼了出来,“谁让你让我那么早砍断绳索的!”
她就知道那么远,他根本不可能飞跃到吊桥的这一边来,可他竟然一而在的催促她砍断绳索,可她砍断了之后,他竟然像只断雁般从中间掉了下去!竟然还敢说她笨!
被吼的一愣,司徒绝看着一旁木头上的痕迹,尴尬的笑了起来,“小丫鬟,不要气了,我判断失误,谁知道你力气那么大,竟然一刀就全部砍断了,我以为你至少要砍上半炷香的时间,到时候我就能跃过来了。”
“司徒绝,不要说我认识你。”彻底的被他给打败了,沐颜面容纠结的转过身,对着暗黑的夜色彻底无语,他说的没错,如果是水凝怕是半炷香都砍不断,可她是谁啊,她甚至可以在瞬间同时砍断两边的绳索,不能怪他,只能说他们默契不够!
摸着一把匕首划过的深深痕迹,司徒绝心有余悸的笑道:“小丫鬟,你力气还真不容小觑。”这样一个失误,差点就要了他和她的两条命。
“我懒的和你说。”沐颜没好气的开口,忽然瞥见衣服上的血迹,这才想起司徒绝那受伤的手,无奈的转过身来,向着他走了过去,“手拿过来。”
“做什么?”不明所以的伸出一双手,司徒绝看着夜色下缓缓而来的纤瘦身影,一直以来都是斗嘴打闹,可她为了他跳下深谷的那一刻起,司徒绝忽然从心头萌发出一股激荡的情愫,这一生,他一定会保护好她,不会再让她受任何的伤害,只为她纵身一跃的温柔。
“剁下你的手!”挫败的吼着,沐颜拍开司徒绝完好的左手,握起他被长剑划伤的右手,拿起一旁的匕首毫不客气的割下他的衣裳,扯下一段布料,动作轻柔的包扎着受伤的手掌,挑眉问道:“到底什么人要杀你?”
“不知道,估计是他们嫉妒我长的玉树临风,所以按捺不住嫉妒,终于痛下杀手。”看着她包扎时的专注面容,司徒绝懒散的笑着,调侃的语气里有着隐匿而下的感情。
“你干脆说你勾引了人家的娘子,给她相公戴了绿帽子,所以对方恨不能杀之而后快。”沐颜嘲讽的开口,包扎的手忽然一个用力,惹的司徒绝哀号的惨叫起来。
“小丫鬟,轻点轻点,会痛啊!我纵然风流,但可从不沾染良家女子的,所以你可不能污蔑我的声誉。”痛的龇牙咧嘴,司徒绝连忙求饶,忽然话峰一转,轻佻的笑了起来,“看在你为我连命都不要的情分下,从此之后,我就对你情有独钟,如何?是不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司徒绝,我嫁人了,把你的情分留给别人吧。”皮笑肉不笑的瞪了一眼自恋不已的司徒绝,第一次,沐颜厌幸她已经嫁给轩辕冷了,不用每天看到眼前这张自恋的面容。
调侃的笑容里闪过一丝黯淡,但随即想到轩辕冷娶沐颜的本意,司徒绝再一次的笑了起来,“那我就等着你被休离的那一天,然后好心的收留你吧,不要太感动,亲我一下就可以了。”
看着凑过来的面容,沐颜很想一拳头挥过去,打掉他脸上那白痴的笑容,望了一眼四周,沐颜抬脚向着一旁走去,夜色正深,不找一个地方窝下来,估计明天一早,他们就会被冻僵硬了,也不用杀手来动手了。
“小丫鬟,天寒地冻的你去哪?”看着离开的沐颜,司徒绝快速的追了过来,回望了一眼掉进谷底的吊桥,今晚他们是回不去了。
“找个山洞睡觉。”沐颜头也不回的开口,如果再不离开,她很难怀疑自己会不会一掌将司徒绝给直接推到山谷底下,好让耳根清净清净。
“要找山洞你对我说嘛,这里我可是熟悉的很。”司徒绝三两步追上沐颜的脚步,拉过她的胳膊,笑着开口,“往这边了,向前走不了多久就有一个山洞,干净的很,以前我曾经窝过一次。”
黑暗的山洞虽然同样的清冷,可是隔绝了外面呼啸的西风,显得要温暖很多,沐颜跟在了司徒绝的身后,向着山洞深处走了去。
“小丫鬟,怕黑吗?把手给我,我牵着你。”一片黑暗下,司徒绝诡秘的笑着,虽然怀里有着火石,可此刻他却宁愿他可以在黑暗下牵着她的手。
可惜沐颜却只是冷斥的哼了一声,继续向前走着,连黑衣杀手她都不怕,还会怕山洞的黑,半晌后,没有听到身后的回应,司徒绝挫败的开口,“小丫鬟,你一点都不可爱,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很怕嘛,这样才像个姑娘家啊?”
“司徒绝,你话还真多。”冷斥着,沐颜终于在他停下步伐后,也停了下来,摸索着在一旁的石岩上坐了下来,忽然眼前一暗,却是司徒绝打亮了火石,点燃了一旁的枯叶。
火光下,沐颜一怔,看着司徒绝那得意不已的面容,怒火再一次的被勾了起来,银牙紧咬的吼出声来,“你有火石,刚才为什么不用?”
对上沐颜怒火璀璨的眸子,司徒绝讪笑着摇头,“我刚发现刚发现的,你坐这里,我出去捡些木头回来。”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沐颜挫败的看着落荒而逃的司徒绝,随意的捡起枯叶扔在火堆上,渐渐明亮下,忽然视线往一旁不经意的扫移,一个声音赫然出现在视线里。
“啊!”一声尖锐的惨叫声瞬间从山洞里尖锐的传了出来。
第四十五章 超级路痴
刚捡了几根粗壮的枯树枝,忽然听见山洞里那尖锐的喊叫声,司徒绝一惊,快速的向着山洞跑了过去。
“小丫鬟?”担忧的喊着,微弱的火光下,司徒绝向着一旁抱着身子颤抖的沐颜快速的跑了过去。
听到熟悉的喊声,沐颜回过头,脸色惨白的看着跑过来的司徒绝,泪水在瞬间落了下来,纤瘦的身子猛的扑进了他的怀抱里,颤抖着,泪水无声的从眼中不断的落下来。
“出去,带我出去!”断续的开口,沐颜脸上血色尽褪,紧紧的掐住司徒绝的手,浑然不曾察觉到她的手已经将他受伤的掌心掐出血丝来。
“我带你出去。”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第一次,司徒绝见到她用如此惊恐的样子,那颤抖的苍白面容,脆弱的让他连心都揪成了一团。
山洞外,紧搂着趴在怀抱里的沐颜,司徒绝不安的拍着沐颜的后背,不停的安抚着她的惧怕,柔声道:“好一点没有,到底出什么事了?”
颤抖着身子,抓着司徒绝的双手依旧不停的抖动着,沐颜平稳着呼吸,可惜却依旧消融不了心头的惊慌和恐惧,只能不停的抖动着,紧紧攀附着司徒绝的身子,任由清冷的山风呼啸着吹干脸上的泪痕。
许久之后,终于恢复了一丝的神智,沐颜慢慢的松开司徒绝的手,摇头道:“我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到底怎么了?”不敢再带着她进山洞,司徒绝只好半搂着惊恐的沐颜,带她窝在一处背风的岩石后,然后点燃了火,枯木炽烈的燃烧起来,也驱赶走了山林深夜的寒意。
“山洞里有蛇。”烤着火,渐渐的温暖下,沐颜缓缓的开口,那不经意的一瞥,却赫然看见了山洞最里面,那狭小的空间里,一条冬眠的巨蟒蜷缩在黑暗之下,那一刻,儿时的恐惧瞬间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让她终于忍不住的叫出声来。
“蛇?”司徒绝添柴的手一怔,笑着摇头道:“说你比一般姑娘家勇敢,可一条冬眠的蛇竟然把你吓成这样,这个时候的蛇即使你把它杀了,它也不会动弹一下的。”
“我怕。”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再一次的想到那盘旋的巨蟒,沐颜身子依旧忍不住的一个瑟缩,止住的泪水在瞬间从眼眶里落了下来,只有师哥知道她有多么的怕蛇,甚至见过一次后,连续好几个夜里,她都会睡不安稳,在被蛇攻击的噩梦里惊醒过来。
这才警觉她的异常,司徒绝将手中的枯树丢到了火堆里,看着火光掩映下沐颜那挂着泪水的惨白面容,不安的走了过来,“还在怕吗?我们已经出来了。”
摇了摇头,沐颜牵强的笑了起来,脆声道:“不怕了,一时被吓到了而已。”
“看来下一次制不了你,我就该捉条蛇过来。”看着她的笑容,司徒绝松了一口气,想也是,她连黑衣杀手的追杀都没有感觉到怕,一条冬眠的蛇,怕也是突然被吓到了。
笑容里滑过一丝苍白,沐颜捡起一个石头砸了过去,轻啐道:“你敢试试看!我睡了,火烧的正旺,睡一觉明天再找路回寺庙里去。”
“睡吧,折腾了一夜,我给你守着,保证不会有一条蛇过来侵袭你。”调侃着笑着,司徒绝看向侧靠在岩石上睡下的沐颜,也悠然的闭上眼。
侧过脸,隐忍的泪水无声的从眼中落了下来,四周是呼啸的山风,手脚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刚刚的惊吓,再一次的颤抖起来。
沐颜紧咬着双唇,哽咽着,无声的任泪水从脸上落下来,师哥,你再哪里?想起紫莨山的一幕幕,想起师哥每一年开春后,都派人在山巅四周她经过的路上撒上了驱蛇粉,想起每一次被惊吓到,师哥那担忧的眼眸,那紧紧拥抱住她的温暖怀抱,沐颜感觉到落进眼中的泪水愈加的苦涩。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会担心她被蛇吓到,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会安慰她的惧怕,紧紧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那从胸口迸发而出的悲痛和绝望,却怎么也压抑不住,让她侧卧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一张惨白的脸被泪水湿透了。
浅眠里,司徒本是思索着那刺杀自己的黑衣杀手,可因为一夜的折腾,司徒绝渐渐的闭着眼睡了下去,可却在呼啸的山风和木头燃烧的声音下清晰的听见了那压抑的抽噎声。
“小丫鬟?”猛的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司徒绝快速的坐起身来,借着一旁的火光,却见侧过身的沐颜根本没有睡下,却是泪痕满面的哭泣着,颤抖着身子在风里显得萧索而单薄。
“小丫鬟!”该死的,他该知道她说没事了根本就是敷衍他的,伸过手臂拉起沐颜的身子,看着她那咬破的唇上鲜艳的血滴,看着她被泪水湿透的衣襟,司徒绝懊恼的想一拳打晕自己,他怎么那么大意。
抽噎着,话语显得不连贯,依旧闭着眼,沐颜摇头开口道:“不要管我,你睡吧。”
“笨蛋小丫鬟,你怕成这样为什么不说?”懊恼的低吼,司徒绝从没有如此的悔恨过,轻揽过沐颜的身子,擦着她脸上的泪水,温柔的话语里轻柔的可以荡漾出水花来,“别怕,没事了,我还在这里,不是吗?”
“我真的没事。”沐颜牵强的扬起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她只是想起了师哥所以才会克制不住感情。
原以为自己可以遗忘,却不知道只是将一切的一切都压在了心底,在最脆弱的那一瞬间,悲痛的情绪爆发出来,猛烈的让她根本无法克制,只能无声的哭泣着,任由泪水带去她的思念和痛苦。
“你这样还叫没事。”司徒绝低喃着,不停的擦着她脸上的泪水,一手将火堆烧的更旺了一些,“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山洞里的。”
“和你无关,是我自己有些怕罢了。”摇着头,沐颜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燃烧的火堆,慢慢的推开了司徒绝的身子,哭了许久之后,心绪终于轻松了许多,虽然怀念依旧,可此刻她却已经能克制住那心头刻骨铭心的思念之情。
她的不着痕迹的疏远,让司徒绝明白,她对他依旧有着保留,苦涩的笑了笑,司徒绝朗声的开口:“先被黑衣杀手折腾了,如今又被你折腾了,可惜这里没看见野兔,否则猎一只回来,我们倒可以一饱口福了。”
司徒绝身影骤然间掠起,白色的身子如同划破夜色惊鸿,一起一落间,已经再一次的回到了地面,手中多了一只飞翔的鸟儿。
拍着翅膀,鸟儿扑腾的嘶鸣着,沐颜接了过来,忽然掌心平摊开,刹那获得自由的鸟儿拍起翅膀,飞翔着,同盘旋在上空的一只雄鸟,一起向着林子深处飞了过去。
“怎么放了?”司徒绝一怔,不解的看着一旁神色迷惘的沐颜,如果是小嫂子,或者凌姑娘放了,他倒感觉有可能。
“你捉的那只鸟叫彩斑,如果雌彩斑死了,那雄彩斑势必会活不久,何不放了。”沐颜沙哑着声音开口,即使不死,失去了伴侣,活着的那一只也没有了生存的意义。
“看不出你还有点良心吗?”听着她多愁善感的话,司徒绝打趣的笑了起来,忽然他有种感觉,她白日里求的那一支签,求平安的那个人势必和她有着莫名的关系,手动了动,最终还是将一旁袖带里的签文递了过去,“还给你。”
“这个?”错愕的一怔,看着他手中的签文,沐颜欣喜的笑了起来,一把接了过来,将失而复得的签文紧紧的攥在了手里,不解的开口,“不是被风吹落了山崖了吗?”
“下山的时候在半道上捡到的。”看着她眼中那璀璨的喜悦,司徒绝吃味的开口,“那东西真有那么重要?”
他们从谷地腾越上来,死里逃生的时候,他都没有看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如今只不过是一纸签文,她竟然宝贝的像是绝世的珍宝。
“下次你再敢和我抢,看我不把你推下山谷去。”恶狠狠的威胁着,沐颜笑容轻松的将签文收进了随身携带的荷包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怀抱里,惹的一旁司徒绝纠结着面容,醋酸味弥漫到了十里之外。
清晨,轩辕冷扫过异常平静的院子,习惯了每一日起来她和阿绝的打闹,倒是今日的平静让他有些的疑惑走进了些,赫然发现沐颜厢房的门却是开的,而屋子里的床铺上却是整齐的被子,冰冷冷的,昨夜不曾有人睡过?
阿绝?轩辕冷一怔,快速的向着司徒绝的屋子走了去,推开门却是同样,没有被人睡过的床铺,一夜未归,山里天气寒冷他们会去哪里?
冷峻的面容里此刻多份莫名的担忧,而在担忧之外,却是连他也弄不清楚的情绪徘徊在心里,有着微微的嫉妒,微微的酸意,不容多想了,轩辕冷快速的向着寺庙外走了去。
“铁忠,四处查看一下,看看有什么发现。”轩辕冷寒声的开口,和铁忠一南一北,迅速的查找起来。
片刻后,看着山边的打斗痕迹,和落在地上早已经干涸的血迹,轩辕冷神色一怔,果真出事了,对方竟然连他们到山上来的时机都不放过,看来是要是铁了心的要和他们为敌。
铁忠远远的眺望着被斩断的吊桥,快速的拉过轩辕冷的身子,指向半山腰的吊桥。
“我去看看,铁忠回去保护水凝的安全。”冷声的开口,轩辕冷随即一个纵跃,向着山腰间的吊桥飞跃而去,看来阿绝他们应该是过了吊桥隔断了追杀的人,否则他如果应付不过来,绝对会对自己发暗号的。
“司徒绝.你到底认不认识回寺庙的小路啊?”绕了几个圈之后.沐颜一脸怀疑的看着走在前面的司徒绝,在探询到他脸上心虚的神情后,愈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你根本就不认识路对不对?”
“胡说什么,这庙宇我可来过好几回。”俊美的脸上有着不易察觉的红晕,司徒绝扬眉否定道:“如果不认识路,昨夜我会带你准确的找到山洞?”
“是,你是找到了山洞,找到了一个里面冬眠着一条巨蟒的山洞。”不说还好,一说,沐颜火气噌的一下涌了上来,哭了一夜的眼眶在清晨的冷风吹拂下,四周的肌肤干裂的痛了起来。
放眼看向四周,沐颜可以肯定这一条路,他们已经是第三次走了,挫败的叹息一声,沐颜一手叉在腰上,看向司徒绝挫败的道:“你还走,这路走三遍了,你难道没有感觉?”
“走三遍了?”司徒绝猛的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沐颜,喃喃的开口:“我说呢,怎么感觉有些的熟悉,原来我们已经走了三遍了。”
“司徒绝,你?”看着司徒绝那白痴般的笑容,沐颜挫败的一头撞在一旁的岩石上,她再看不出出了什么状况的话,她也算是白痴了,司徒绝他根本就是一个路痴!
“司徒绝,我问你,你是怎么确定要走这边的?”隐忍着胸口那要暴发的狂燥,沐颜向着一开始坚定不已的司徒绝开口问道。
“因为寺庙在北边嘛。”司徒绝朗声的开口,弹了弹衣服上的草屑,如同沐颜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我知道寺庙在北边,可你怎么知道这条路就是通往北边的?”听他回答的那么干脆,沐颜忽然打消了心头那浮现而出的疑惑。
“很简单那。”听到她的话,司徒绝朗然一笑,随即在食指上舔了一下,然后将伸出的食指放在了眼睛前,对着一旁的沐颜道:“看清楚了没有,手指放在这边感觉很冷,那冷的就是北方,放在这边感觉很热,热的就是南方,所以前面就是北边,后面就是南边。”
同一个地方,同一根手指,他竟然能感觉到前面是冷,后面是热?“司徒绝,你这个路痴!”
冷的是北方,热的就是南方,沐颜彻底崩溃的吼出声来,他把手指对着风起的方向放着,肯定是冷,而迎着太阳这边放着,自然就热了,他居然就这样辨别方向,而她居然跟在他后面转了三圈!
“啊,小丫鬟,你做什么?”突然头上被重重的砸上了拳头,司徒绝痛的哀号出声,不明所以的看向一旁的沐颜,委屈的开口,“我难道说错了吗?自古北方冷,南放热,所以冷的就是北,热的就是南。”
“司徒绝,我不杀了你,我就把沐颜两个字倒过来写。”终于爆发出来,沐颜提起拳头向着一旁的司徒绝追了过去,片刻后,惨叫声连连的响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还有一种方法知道怎么辨别方向了。”司徒绝抱头求饶着,委屈十足的看向一旁行凶的沐颜。
“说。”听到他的话,沐颜终于停下了暴力动作,喘息着看着一旁的司徒绝,他再敢给出这么白痴的方法,她一定杀了他。
“看我的。”司徒绝整理着被沐颜拉的凌乱的衣裳,自负一笑,随即捡起了一块石头向着远处的林子掷了过去,刹那,一群鸟儿被惊起的向一旁飞了过去。
沐颜不明所以的看着司徒觉的怪异举动,却听他慢条斯理的开口,一手指着鸟儿飞去的方向,“看到没,都向那边飞过去的,那边就是南边,相对应的后面就是北方。”
“为什么?”
“笨那,冬天了,候鸟不都是往温暖的南方飞嘛,所以我们一惊动鸟群,它们飞向的方向就是南边了。”司徒绝受不了的翻着白眼,不懂居然还有这样笨的小丫鬟。连这个常识都不懂!
“司徒绝,我今天不杀了你,我就不姓沐!”果真是个白痴,大白痴,沐颜挫败的脸色纠结,一声狂吼后,再一次的对着司徒绝暴打出手,“那些鸟根本就不飞到南方过冬,你这个白痴!”
“好了,好了,还有最后一个方法了。”揉着肿痛的额头,司徒绝看着暴力十足的沐颜,随即扯下一根头发,放在掌心里,风吹过,发丝便悠扬的飞了出去。“看到没,那边就是北边。”
“为什么发丝飞去的方向就是北边?”沐颜再一次的接过话,不明白为什么那发丝飞出去的方向就是北边。
“冬天冷自然是刮北风,夏天热自然是刮南风,所以发丝飞起的方向就是很冷的北边。”司徒觉一脸认真的开口,看向一旁的沐颜骄傲一笑,“这个办法还是我研究出来的。”
“有人告诉你说冬天就会刮北风,不会刮南风了吗?”连吼他的力气都失去了,沐颜耷拉下脑袋,第一次,她发现和一个路痴讨论方向,简直就是白痴行为。
“不用和阿绝讨论方向,他就是路痴。”远远的听到这边的山谷下的吵闹声,轩辕冷快速的飞跃过来,就听到了司徒绝一百零一回卖弄他的识路方法。
“爷?”沐颜一怔,看着翩然而来的轩辕冷,瞬间露出笑容,乐呵呵的奔了过去,她终于可以摆脱司徒绝这个路痴了,否则她真担心再走下去,她一定会忍不住的手刃了他!
看着如彩蝶般飞去的沐颜,司徒绝酸味十足的开口,“轩辕,你告诉她,从小到大经商做生意,我有没有迷过路!”
“走吧。”懒的和司徒绝讨论他的方向问题,因为司徒绝虽然是十足的路痴,可是他每一次路痴的方法都会让他阴差阳错的找准方向。甚至有一次是一南一北的两个方向,他竟然也能那样岔着走,最终还是从南边岔回了他一开始要去的北边,所以司徒绝这样莫名其妙的认路方法,也只有他自己敢走,其他人皆是敬谢不敏。
“爷,他这样也不会迷路?”沐颜见鬼般的看向一脸抱怨的司徒绝,不敢相信的看向轩辕冷。
点了点头,轩辕冷只能说司徒绝的运气太好,不管一开始怎么迷失了方向,都后来凭借着他怪异的指路方法,他最终就是去了要去的地方。
“听到没,我可是一次错路都没有走过。”得意的笑着,司徒绝慢悠悠的跟在轩辕冷和沐颜的身后,继续道:“就连昨晚那个山洞,我不是也准确的找到了。”而且找寻的中间,他就用了自创的指路方法,所以才能那么准确的找到山洞。
不说还好,一说沐颜就气不打一处来,停下脚步,回头瞪向一脸骄傲自负的司徒绝,没好气的吼出声来,“是,你是找到了山洞,找到了一条巨蟒居住的山洞给我窝一晚上!”
想起昨夜沐颜被惊吓倒的样子,司徒绝心虚一笑,“我哪知道那山洞最里边会住着一条巨蟒。”
余光瞄了一眼身旁的沐颜,双眼通红,看的出她哭了一夜,甚至连嘴唇上还有牙齿咬下的伤痕,轩辕冷神色一怔,沉声道:“你怕蛇。”
不是疑问,却是肯定,沐颜错愕的一愣,抬起目光看向轩辕冷那刚毅冷酷的面容,点了点头回道:“小时候被吓过一次。”
“小心一点,刚刚来的时候看见路上有被采药人扔出来的死蛇。”话音落下,感觉到沐颜身子颤抖的一怔,轩辕冷忽然抬手握住她因为恐惧而攥成拳头的手,依旧大步向前走着。
她该知道的山间蛇多,纵然是冬天,因为采药,也会有人将不小心挖出来的蛇扔在路上,感觉着手上忽然多出来的手,沐颜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了,任由轩辕冷牵着她的手一路走了去。
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司徒绝笑容黯淡之后,立即不满的嚷了起来,“小丫鬟,你牵着他走?”
“我绝对不会再相信你了。”一想到他那认路的方法都是那样莫名其妙的办法找出来的,沐颜就感觉自己蠢的不可救药,居然相信他会带她回到寺庙,估计绕回那些杀手聚集的窝点可能性偏大。
“昨晚是什么人?”轩辕冷一面走,一面沉声的开口,看见司徒绝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注意到了他手上包扎好的伤口,能伤到阿绝,看来是来者不善!
“一批黑衣杀手,每一招都是必杀的凶狠,看来我有没有命回京城还是个未知数了。”她只不过因为怕蛇才让轩辕牵着手的,自我安慰一番后,司徒绝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容,懒散的扬起嘴角,斜睨着脸色平静的沐颜。
他发现他连她荷包里的一纸签文都比不上,丢了签文的那一瞬间,她竟然是一脸的悲怆之色,可自己被杀手给盯上了,她倒是连眉头都不眨一下,活像他是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先回城里再做打算。”轩辕冷点了点头,深邃的眸光里犀利的精光闪过,一而再的要刺杀阿绝,看来对方是明着要断掉琅月的太子之路,只是对方未免太小看他们了。
一路走着,忽然瞥见那扔在地上的草绳,司徒绝忽然奸诈一笑,脚尖踢了起来,半截的草绳向着沐颜的方向飞了过去,“小丫鬟,有蛇!”
“啊!”忽然感觉到了脚上那缠绕的东西,沐颜惊恐的一声尖叫,一把扑向了牵着她的轩辕冷,再也顾不得他是爷,而她是个可怜的弃妃。
“阿绝!”低沉的语调微微的上扬,瞄了一眼她脚边的草绳,轩辕冷无奈的睨了一眼神色怪异的司徒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怀抱,沉声的开口:“没有蛇。”
“有,就在我脚边。”趴在轩辕冷的身上,沐颜沙哑着声音开口,颤抖的语调里有着慌乱和惊恐。
“一截草绳,逗你的了,不要趴在轩辕身上了,成何体统?”司徒绝后悔的想砸死自己,他干嘛用草绳吓她,下一次要吓她,也该是自己站在她身边的时候再吓。看着她扑在别的男人怀里,还真不是滋味,虽然对方是他的挚友,也是她相公,可是他还很吃味,自作孽不可活,唉!
“真的是绳子。”看着沐颜依旧缩在轩辕冷的怀抱里,司徒绝快速的将半截的草绳捡了起来,在沐颜身边晃了晃,“你睁开眼看看,绝对不是蛇。”
嘴角诡异的扬了起来,沐颜慢慢的退出轩辕冷的怀抱,瞥了一眼司徒绝手中晃荡的草绳,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了绳子,毫不客气的缠上了司徒绝的脖子,素手迅速的收紧,咆哮的吼出声来:“司徒绝,你惨了!”
“咳咳!”突然脖子被勒紧,司徒绝连连的咳嗽着,指着眼前神采飞扬的沐颜,不敢相信的开口:“你骗我?”
“我更想杀了你!”居然真的敢用蛇来吓她!她难道是白痴嘛,那草绳踢过来的时候,她就看的清楚明白了。
“放……放手……咳咳。”她还真的很用力,窒息下,司徒绝连话语都开始不连贯,好狠毒的小丫鬟,果真是有仇必报!
看着俊脸憋的通红的司徒绝,轩辕冷同情的投过一瞥,拍了拍沐颜的手,“算了。”
“哼!”重重的冷哼一声,沐颜这才松开手,同轩辕冷一起向前面走着,而背后,是叉着腰不停咳嗽的司徒绝。
该死的小丫鬟!下手真狠!脖子有着火辣辣的痛,司徒绝一面低咳着,一面挫败的看着走远的两个身影,不过看到他们各自垂在身侧的手,憋红的脸上露出奸诈的笑容,看来他受点苦也是值得的!
第四十六章 一石二鸟
第二天中午时分,一行平安的回到了司徒家的别院,沐颜重重的倒在床上,思虑着该如何去窃取到司徒绝账册上的商铺名单。
而且她到底要交给穆忠天,还是根本用一些假的名单糊弄他,虽然有些的怨恨司徒绝,可如今看来,他倒也不是那样卑鄙的小人。
如果为了姨娘,而将名单交给了穆忠天,对司徒家造成了打击,是她不愿意看到的,而且那毕竟是师哥的家人,她更加不能这样的做。
烦躁着,沐颜头痛的抚着太阳穴,窃取账单她还行,可如何交给穆忠天却是她最烦扰的地方。
暗夜里,经过昨天一天的爬山,和今天一大早的下山,到了夜里,所有人都睡的比往日早一些。
拿了一件别院里丫鬟的衣裳,沐颜除下随身的饰物,戴上紧密收藏的人皮面具,一张陌生的面容就出现在了铜镜里。
果真是一张很丑的五官,蜡黄的肌肤,斑点横生脸颊,再加上她刻意凌乱的一头黑发,怕是连自己都不易发觉这是一张易了容颜的自己。
打开窗户,沐颜灵巧的一个翻越,纵身出了院子,隔壁的屋子里很安静,看来司徒绝睡的很沉,凭借着轻盈的身姿,沐颜快速的躲避开院子里那为数不多的护卫,线路熟悉的向着书房越了过去。
警觉的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沐颜推开一旁在两天前就动了手脚的窗户,快速的跳了进去。
借着窗户外不甚明亮的月光,沐颜快速的查找着前几日轩辕冷和司徒绝核对的账簿,幸好他们防守的似乎不是很严密,片刻后,在一大堆的账册里,沐颜快速的翻阅着,记录下赢利最大的几家商铺。
一炷香的时间后,终于记下了所有的名字,沐颜合上账簿,再次的从原来的窗户翻身跳了出去,四周依旧是一片的安静,蒙着面纱下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沐颜迅速的向着自己的院子闪身而去。
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屋子里,收拾妥当后,沐颜将记录下的名号写在了纸上,折叠好,收进了随身的袖袋里。
为了姨娘,她只能将这份名单交到穆忠天手中了,只是这样一来,她只能愧对司徒绝了,这样也就罢了,以她对司徒绝的了解,他倒不会在乎司徒家的产业遭受打击,相反的或许会认为这样的打击比较有意思。
可让沐颜担心的却是另一方面,这一次她成功的从司徒绝这里偷到了司徒家商铺的资料,下一次穆忠天势必会给她更难完成的任务,或者直接借着她的手让她杀人,所以她一定要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永远杜绝穆忠天的奢望。
“走路看着前面。”看着笔直的要撞上木门的沐颜,轩辕冷不得不开口提醒,可惜还是迟了,只听见砰的一声响起,沐颜一抬头的瞬间笔直的撞上厚实的木门,刹那,白皙的额头上立刻红了一块。
“爷,你要笑就笑吧。”捂着额头,沐颜挫败的扫了一眼一旁的轩辕冷,要笑就笑吧,反正她是知道自己的,一旦入神的想某件事情,肯定会状况不断。
“我看看。”听那一声响,想必也知道撞的不轻,轩辕冷拿过沐颜的手,目光落在她额头上那撞起的小红块上,红红的,竟如同长了一个小巧的犄角一般。
想到此,原本不苟言笑的冷硬线条此刻却不由的软化下来。若要细看,那紧抿的唇角外分明是勾勒起一抹浅笑的弧度。
“爷,痛那,不要揉了。”身子一个瑟缩,沐颜拨开轩辕冷落在额头上的手,刚抬起目光,却捕捉到他嘴角那抹还没有来得及褪下去的笑容,刹那间,已经忘记了自己有些痛的额头,沐颜错愕的盯着轩辕冷,喃喃的开口道:“爷,你在笑?”
“我不能笑吗?”看着她那震惊到瞪大的眼睛,轩辕冷眉头一挑而起,冷然的反问了回去。
“不是。”快速的否认了,沐颜依旧没有从刚刚的震惊里回过神,不解的嘟囔着,“可是爷你从没有对我笑过。”
“你在抱怨我?”轩辕冷语调微微的上扬,斜睨着身旁揉着额头的沐颜,神色闪了闪,他似乎对她一直不太好,甚至算的上是残酷无情。
“我哪敢。”怯弱的嘀咕一声,沐颜垂下目光,她如今可是被他吃的死死的,他一个不高兴,她可就要遭殃了,而且还要连累姨娘一起受苦,所以沐颜敢得罪谁,也不敢得罪眼前的轩辕冷。
敢怒不敢言?轩辕冷忽然再一次的笑了起来,从薄唇里溢出来的笑声,让沐颜再一次的僵直了身子,错愕的盯着他薄唇染笑的峻冷面容,他居然笑的这么大声?
“走路以后要小心一点。”看着沐颜那震惊的样子,轩辕冷摇着头向着院子外走去,一时半会,她怕是回不了神了。
角落里,一道阴暗的视线远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冰冷的眸光里阴险闪烁,明暗之下,隐匿下血腥的毒辣和阴险,她绝对不容许任何一个人破坏她的计划,绝对不容许!
轩辕冷最近真的很奇怪,沐颜揉着额头,向着大厅走去,不知道司徒绝找她又是为了什么?希望不要惹她,自从昨夜拿到了名单后,她就一直的不安稳,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摆脱穆忠天对她的禁锢,否则日后他真要她拿刀杀人,难道她真的要为了姨娘,而不惜对别人下杀手!
大厅里,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司徒绝,沐颜明了的收敛了心绪,快速的走了过去,斜睨着他的俊脸,怀疑的开口道,“笑的这么阴险,是不是在算计我什么?”
“我笑的很阴险吗?”听到沐颜的话,司徒绝忽然眸光里荡漾起一抹欣喜的色彩,商场上的人都叫他笑面狐狸,可她却在一眼看出他笑容里的异样。
“你说呢?”白眼瞪了过去,沐颜没好气的指着司徒绝的俊脸,毫不客气的评头论足道:“笑容不达双眼,说明你这笑却是冷笑嘲讽居多,嘴角虽然上扬,可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片的清冷,而且隐约的可以感觉到犀利,说明你正在谋划什么,所以归结到一起,自然就是阴险了。”
“小丫鬟,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司徒绝兴奋的大笑起来,却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爽朗笑声,忽然大手一揽,快速的将沐颜抱坐在他的双腿上,迅速的圈住她的身子,自恋不已的开口道:“说吧,小丫鬟,没人看见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偷偷的观察本公子,否则怎么会对我的性子了解的这么透彻?”
“司徒绝,你给我放手!”沐颜手肘迅速的往后撞了过去,在听见一声吃痛的闷哼声后,成功的从司徒绝的圈抱里脱离了身影,回眸火大的吼了回去,“不要再对我动手动脚的!”
她的力气真不小,吃痛的揉着被她撞痛的肚子,司徒绝无奈的摇着头,笑容里除了调侃外多了份魅惑人心的邪气,“小丫鬟,书房昨天有人闯入了,所以这几天不要出门,如果真的要出门记得要让本公子陪着你,否则出了什么意外,概不负责。”
“丢东西了?”沐颜一惊,她不知道司徒绝竟然会这样的警觉,她明明很小心的,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他是怎么发现书房被人入侵的?
“东西倒没丢,不过对方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找到了没有,所以小丫鬟,这几天你安生一点。”
看着忽然神色认真的沐颜,司徒绝忽然懒散的笑了起来,一手轻佻的搭上沐颜的肩膀,暧昧的眨巴着眼,“当然了,如果你害怕了,本公子倒是可以一天十二个时辰陪着你,如何?有我这个武功高强,风流倜傥的司徒公子保护你,是不是受宠若惊啊?”
“你脸皮厚的可以当城墙了。”嫌恶的甩开肩膀上的手,沐颜看过四周,思虑着,片刻间,已经想到了最好的办法,既可以摆脱穆忠天的要挟,也可以成功的测试一下凌舞蝶。
在她撞到门上的同时,她就敏锐的感觉到了一股视线在暗处盯着她,虽然她内力只恢复了五成,可她的听力却是异于常人,尤其是在冥幽师傅教了她很多杀手的武功后,她对外界的敏锐更是提高了不少。
其实那时,她根本没有发现对方的呼吸,却是凭借着感觉,知道有人在暗处窥探着她和轩辕冷,而那双视线,如果推测不错的话,应该就是凌舞蝶了,只是她希望她只是单纯的爱慕着轩辕冷,而不是一个心计深沉的女人!
第四十七章 恶毒嘴脸
入夜,冬日的风呼啸着拍打着窗户,刚睡下不久,忽然感觉到院子里人影一闪而过,沐颜诡秘一笑,依旧闭着眼不曾说话,直到一道黑影罩了下来,沐颜这才一惊,猛的从睡梦里清醒过来,睡眼惺忪的看向站在床边的黑衣人。
“你来做什么?”蹭的一下坐起身来,沐颜厌烦的目光看向床边的黑衣人。
“主子要的商铺名单呢?”根本不在乎沐颜的脸色,黑衣人寒声的开口,阴冷的视线落在沐颜的脸上,继续道:“主子说了,不准你再拖了,否则就等着给二夫人收尸!”
“你!”气恼的一瞪眼,对于他们一直用姨娘来要挟自己,沐颜满腔的怒火,最终还是被压抑下来,斜睨了一眼黑衣人,吼出声来:“滚,我现在就给你偷去!”
“那就快去吧,明晚我再来。”根本不在乎沐颜的死活,黑衣人寒声的丢下话,纵声一跃从门外消失而去。
“偷就偷,我怕你啊!”懊恼的喊着,音调又尖锐了三分,沐颜抓起一旁的衣裳,一件一件的套好,随即动作迅速的下了床,向着屋子外走了去,浑然不曾察觉背后一道黑影也跟随而来。
夜色的掩映下,沐颜精灵的躲闪过四周的侍卫,向着书房快速的走了去,余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身后,犀利的光芒在眼眸深处激荡,她却不曾想到她竟然会武功,而且会守在她的窗户外。
不久后,沐颜再一次的从书房里溜了出来,毫不意外的察觉到了铁忠的身影,看来这副身子果真有着练武的天资,即使内力不够,可视力和听力却异于常人。
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沐颜早已经猜测到,在商铺连连出现危机的情况下,司徒绝不可能放松警惕的。
看着离开书房的身影,铁忠的身影立刻追随着沐颜而去,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一道纤瘦的身影快速的向着书房门口走了过来,捡起掉在地上的一个荷包,抽出里面的一张字条,阴恻恻的笑了起来,随即将荷包收进了怀抱里。
一夜的平静后,天色已经大亮,沐颜打了个哈欠,不自觉的勾勒起一抹笑容,从今夜后,即使她要遭受到轩辕冷的虐待,不过终于可以摆脱穆忠天对她的要挟了,也不用再为穆忠天做任何事情了。
院子里,沐颜闷着头四处查找着,直到头顶上一道戏谑的声音传了过来,“小丫鬟,大清早的你找什么东西?掉钱了?”
“好狗不挡道,让开!”看着眼前白色的靴子,沐颜低着头啐道,视线依旧在地上不停的查找着。
“真掉东西了。”看着沐颜此刻的动作,司徒绝话语里多了份认真,拉起沐颜的身子,“掉什么了,告诉我,我让别院里的下人帮着你找。”
昨晚成功的被铁忠盯上了,应该在昨晚他和轩辕冷就知道自己潜入书房了,也知道她背叛了他们,为什么他却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依旧对她笑容依旧。
看着沐颜不眨眼的盯着自己,司徒绝朗然一笑,调侃的笑容里多了份自恋,修长的手指轻佻的抬起沐颜的下颌,“小丫鬟,是不是终于发觉你爱上本公子了。”
纤细的眉头不由的皱起,沐颜一把拍开下巴上的手,白眼瞪了过去,“让开,我要找东西。”
“虽然你说话粗鲁了一点,长的丑了一点,不过本公子勉为其难的接受你吧,日后有了本公子的庇护,你就安心做你的小丫鬟吧。”司徒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开口,如果可能,他愿意将她从穆忠天的阴影下解救出来,保护她一生一世。
“我怎么也是个冷王妃,还用不着你的保护。”嫌恶的推开司徒绝的身子,沐颜继续的低着头查找着,忽然视线瞥见不远处走过来的两个身影,狡黠一笑,继续道:“司徒绝,你难道不认为爷比你好太多了吗?虽然爷的话少了一点,性子也冷漠了一点,不过那样的人才能靠的住,像你这样油腔滑调,整日里就知道流连青楼,嫁给你,简直是自己找罪受。”
“小丫鬟,你就这样看我的?”笑容一沉,司徒绝掰过沐颜的身子,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份凝重。
“那当然了,每一次我们上街,你就对街上的女子抛媚眼,一看就知道你有多么的轻浮,可爷就不同,内敛、含蓄、沉稳,若是许下诺言了,就是一辈子的承诺。”
沐颜轻快的开口,其实很多时候,她发现轩辕冷和师哥很相近,只是师哥展露给她的是他温柔的一面,而轩辕冷只不过把她当成一个陌生人,或者是仇人对待。
好吧,他承认他性子是轻佻了一点,司徒绝抗议的开口道:“可你难道不觉得的轩辕的性子很闷吗,像你这样多话的又好动的小丫鬟,根本不适合和轩辕在一起,不是你嫌弃他的沉闷,就是他嫌弃你的吵闹,你们根本不适合了。”
“不会啊,我觉的爷的性子很好啊。”沐颜轻快的回答,扬唇一笑,“司徒绝,你不是说要帮我找东西吗?别走啊。”
“懒的理你!”酸味十足。
“喂,司徒绝,你生气了。”欢快的笑着,沐颜向着司徒绝的方向追了过去。
“司徒公子和穆姑娘斗嘴的还真有意思。”凌舞蝶温柔的笑着,悠远的视线看着跑开的两个身影,看来她是在找她昨晚掉的荷包,只是她不知道她竟然很欣赏轩辕冷,这倒是个麻烦。
虽然身边的人掩饰的很好,可当他听到她口里倾慕他的话语时,轩辕冷那冷硬的线条却不由的柔软下来,连眼中也多了份温柔。
“走吧。”沉声的开口,轩辕冷转身向着一旁走了去,想起刚刚沐颜的话,和阿绝那气的皱成一团的面容,轩辕冷紧抿的嘴角再一次的荡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在瞬间又收敛了下来。
凌舞蝶看着一旁的轩辕水凝,随即笑着迎了过来,“轩辕姑娘,你看见穆姑娘了吗?”
“穆言掉东西了,正在四处找呢。”轩辕水凝直起身子,帮沐颜找了一上午,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她好像在花厅那里,有事吗?”
“我找到了穆姑娘掉的东西,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所以给她送去看看。”凌舞蝶柔的说着,向着花厅快速的走了去。
“我和你一块去。”轩辕水凝轻快的说着,可惜因为步子太快,却和迎面的小丫鬟撞在了一起,等帮丫鬟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后,却已经看不到凌舞蝶的身影了。
回廊上,看着迎面走过来的凌舞蝶,沐颜轻柔一笑,“凌姑娘。”
“穆姑娘,我听说你在找东西,是不是掉了这个?”凌舞蝶轻声的开口,将手中的荷包递了过来,“是我在书房门外捡到的,里面有上一次穆姑娘求的签文,我才知道是穆姑娘的荷包。”
再一次的肯定了跟在她身后的人就是凌舞蝶,沐颜接过荷包,“原来是掉那里了,大概是白天去书房打扫的时候掉了,谢谢你凌姑娘。”
“没什么,我先走了。”眼中滑过一抹阴狠,凌舞蝶转身准备下楼,忽然脚步一个踉跄,身子不稳的向楼梯下跌去。
“凌姑娘!”沐颜一怔,惊呼的出声,快速的伸过手拉过凌舞蝶的手,却不曾想接触到她手的瞬间,却被她猛的推了开来,而凌舞蝶自己的身子也咚咚的从楼梯上滚落下来。
“穆言你?”听到惊呼声,轩辕水凝快速的跑了过来,错愕的看着将凌舞蝶从楼上推下来的沐颜,担忧的看了一眼,快速的向着滚落楼下的凌舞蝶跑了过去。
看着自己僵直在半空里的手,沐颜嘲讽的一笑,原来这就叫栽赃陷害,原本是她自己故意跌下去的,自己好心的拉她,却不曾想将自己变成了推她下楼的凶手。
这也就罢了,而且问起来,凌舞蝶只要说,她将在书房门口捡到的荷包交给了自己,然后就被推下了楼,沐颜发现自己恐怕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因为有了铁忠昨夜的证明,轩辕冷他们势必会认为自己把荷包掉在了书房,为了担心被他们知道是自己潜入书房的,所以才会对凌舞蝶痛下毒手,杀人灭口。
暗夜,当黑衣人再一次到来后,却被暗中的司徒绝和轩辕冷盯上了。
夜色下,沐颜静静的等候着,如果不是白天凌舞蝶那样一跌,她怕是还没有机会和他见面,感觉到身后的黑影一闪,人已然站到了沐颜的身前。
“小姐,主子要的东西呢?”冷声的开口,黑衣人目光警觉的扫了一眼四周,这才神色漠然的看向沐颜。
“给你。”冷冷的说着,沐颜余光瞄了一眼暗处的身影,这却是唯一的办法,既能应付的了穆忠天,又能让司徒绝不会因为自己泄露的消息而蒙受不必要的损失。
如同察觉到不危险一般,沐颜将手中的信笺递了过去,压低声音道:“不要让我姨娘受到任何伤害,否则我会不惜一切力量和他作对到底的。”
“小姐放心,主子自然会有分寸。”接过信笺,还不曾来得及查看,却见眼前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迅速的一闪而过。
轩辕冷沉寂着面容,掌风凌厉的推了过去,和一旁的司徒绝配合着,一掌拍向一旁黑衣人,一手迅速的夺过他拿在手中的信笺。
该死!黑衣人低咒一声,为了保命一手快速的拉过沐颜的身子挡在了身前,在轩辕冷收掌的瞬间,身子迅速的向着后面掠了过去,快速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算了,不要追了。”制止住司徒绝的动作,轩辕冷目光冷漠的看着一旁的沐颜,慢慢的展开手中的信笺,看了一眼却是一些商铺的名号。
“这是?”司徒绝一怔,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却是司徒家最赚钱的多家铺子,穆忠天要这个做什么?
轩辕冷同时露出复杂的神色,司徒绝最后缓缓将视线看向一旁沉默的沐颜,低声道:“你先回房去。”
他们竟然没有发问?沐颜心绪流转着,向着自己的屋子走了去,而一旁司徒绝和轩辕冷再一次的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笺,疑惑同时涌了上来。
刚刚那黑衣人是穆忠天派来的人的不会错,可如果穆忠天连司徒家的铺子都没有掌握清楚,那之前对司徒家生意进行打击的就绝对不可能是穆忠天了。
书房里,点燃了蜡烛,司徒绝将手里的信笺慢慢的烧毁,看向一旁的轩辕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穆言的存在,想窃取账册根本就很难,穆忠天老谋深算,断然不可能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而且虽然有二夫人要挟,可穆言对穆忠天恨意偏多,所以穆忠天让她窃取资料,一面是为了试试看,而在背后他势必有了完全的打算。”
轩辕冷沉声的开口,穆忠天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来,断然不会将希望放在一个不可能成功的女儿身上。
“所以他这样做一来是为了多条路子,二来或许就是为了欲盖弥彰,将他和司徒家生意被打击的事情划清楚关系。”司徒绝思虑之后,缓缓的开口。
“可惜不排除一种可能,那就是穆忠天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而有另外的人在暗中对付司徒家。”深谋远虑,轩辕冷沉思的说着,“如果我们只将一切都落在穆忠天身上,反而会让暗中的人可以趁虚而入。”
“那她怎么办?”司徒绝点了点头,说出当前最棘手的问题,如今穆言身份已经暴露了,他们到底要如何安置她。
“做场戏给穆忠天看。”轩辕冷沉声开口道。
第四十八章 情愫浮现
“你们要把穆言带哪里去?”轩辕水凝错愕的看着忽然押起沐颜的侍卫,急切的开口道:“快放下她了。”
“小姐,这是公子的命令。”一人拦下轩辕水凝的身子,沉声的解释着,手一挥,其余两人押着沐颜关进了偏僻黑暗的柴屋里。
蜷缩在角落里,枕着一旁的干草,沐颜悠闲的晃着腿,这样就好了,她失手,身份被暴露,一劳永逸,穆忠天应该再也不会让自己打探消息了。估计也不会用姨娘来威胁她了,只不过她的日子恐怕难熬了,至少到现在就没有人给她送过饭来。
大厅里,司徒绝和轩辕冷正商量着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却见轩辕水凝快速的跑了过来,满是担忧的开口,“小叔,为什么要把穆言关起来?”
“水凝,那和你无关。”轩辕冷合上眼前的账簿,冷声的说道:“下去吧,我和阿绝还有事情要谈。”
“不要,小叔,穆言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她不小心把凌姑娘从楼梯上撞倒了,你就这样惩罚她?”轩辕冷水凝沉声的开口,沉静的面容里露出坚定之色,就算是这样,可穆言已经道歉了,而且她也不是故意的。
“水凝,不用说了,我这样做势必有我的道理。”冷声的截断轩辕水凝的话,轩辕冷沉声道:“铁忠送水凝回房间去。”
“小叔。”轩辕水凝急切的开口,可惜身子却被铁忠半推半拉的带出了大厅。
在肚子第三遍饿的咕咕叫时,沐颜终于无力的躺在一旁,揉着肚子对着黑暗的柴屋发呆着,忽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在门推开的瞬间,沐颜眯眼看着,却见司徒绝捧着一碗饭走了过来。
“看什么看,不认识了。”瞄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沐颜,司徒绝挑眉笑着,将碗递了过去,“你倒悠闲的很嘛。”
“你干嘛给我送饭?”沐颜不解的看着一脸平静的司徒绝,就算他不在乎她窃取了账簿的事情,也不至于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还给她送饭。
“吃饭,当心我下毒啊。”看着依旧一脸怀疑的沐颜,司徒绝懒散的坐了下来,也不在乎干草堆的脏乱,和沐颜并肩坐着,一拍她的脑袋,“快吃啊,你看我就能饱了。”
果真不对,摇了摇头,在肚子再一次抗议的叫起来的时候,沐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看来他对她还真的挺好的。
“嘴上还有饭。”看着吃的欢畅的沐颜,司徒绝笑着摇头,抬手擦过她嘴角的饭粒,无奈的笑着,“你真的是大家闺秀嘛,怎么看都像是从山里跑出来的野丫头。”
“看在你给我送饭的份上,不计较你的嘲讽。”终于吃饱了,沐颜满足的一叹,随即靠在了一边的墙壁上,侧目看向学着她也靠在一旁的司徒绝:“你是不是有什么要问我?”
“没有什么好问的。”朗声的接过话,司徒绝看着神色平静的沐颜,阴暗的光线下,她的双眼显得愈加的璀璨,在一片暗黑似乎是熠熠生辉的星辰,璀璨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再说我问了你会说吗?”
“不会。”答的干脆,沐颜脆声笑了起来,清脆的嗓音清润的回荡在寂静的柴屋里,显得格外的清晰而明朗。
“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莞尔笑着,司徒绝斜睨着笑的得意的沐颜,怎么看她都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小丫鬟,我问你,当初你为什么非我不嫁?”
笑容一僵,沐颜翻着白眼,“不要问这个问题,好不好?”
等她这一次回了京城,相信鬼蜮的调查也有了结果,到时候她就可以知道当初穆言为什么扬言一定要嫁给司徒绝。
“你不会一直倾慕于我,所以才放出这样的话吧?”以前听到朋友用这事调侃他,司徒绝总是有着从骨子里发出的厌恶,可如今,他忽然对这样的话题来了兴趣,到底为什么,当初她曾经扬言一定要嫁给他?
讪笑着,沐颜悠闲的闭着眼,懒散的开口道:“再倾慕也没有用了啊,如今我可是嫁为人妇了。”
司徒绝刚刚的好心情在听到她的话后,瞬间跌落到了谷底,他甚至都忘记了她已经嫁人了,而且嫁的还是他的挚友,“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白色的身影在瞬间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司徒绝大步的向着外面走了去,他到底怎么了?
看着再次关上的木门,沐颜不解的摇了摇头,刚刚还说的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依旧依靠在墙壁上,司徒绝不怪她,可轩辕冷怕是没有这么好应付吧。
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对待自己,一顿鞭打,还是一纸休书将她给休出王府去,毕竟一个背叛她的人,而且又曾经害死了他最心仪的女人,沐颜不以为轩辕冷会像司徒绝这样轻易的放过她,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静了下来,才发觉一丝的冷意从干草的地上蔓延上来,清冷的让沐颜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身子,估计今晚是不能睡了,否则定然会受风寒的。
渐渐的天愈加的阴暗,柴屋里也慢慢的冷起来了,寒风从四周的隙缝里灌了进来,阴冷的让沐颜忍不住的瑟缩起身子。
搓着手,忽然脚步声再一次的响了起来,难道司徒绝知道给你送被子来了?沐颜疑惑的看向门口,门嘎吱一声被推了开来,却是轩辕冷。
沐颜倏的一下瞪直了眼睛,错愕的看着轩辕冷手中的薄被,他竟然给自己送被子来了?冻的有些发青的脸上有着疑惑在闪烁。
“裹上。”在沐颜震惊的视线下,轩辕冷将被子递了过去,裹住她瑟瑟发抖的身子,却也席地坐了下来,寒声道:“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没有了和司徒绝在一起的轻松,面对轩辕冷沐颜多了份谨慎,或许从骨子里就感觉出他是个厉害的角色,所以不知不觉里也保留了几分。
“没有就算了。”似乎料准了她会如此的回答,轩辕冷沉声说着,刚毅的脸庞在夜色下显得很平静,似乎也不在乎她窃取取帐簿的事情。
司徒绝如此也就算了,连轩辕冷也如此,疑惑着,沐颜怎么也坐不住了,裹着暖和的被子,一脸不解的看着他平静的侧面,“爷,你不追究?”
“日后,有什么事情要帮忙,记得和我说,怎么说你也是我名誉上的王妃。”意味深长的开口,轩辕冷站起身来,这样一来,她暴露了也好,至少穆忠天不会再找他麻烦了。
看着站在一旁的高大身影,月光从未合上的门口倾泄而下,照在他的身上,幽暗里,一张脸虽然冷肃却显得格外的稳重。
沐颜忽然松开被子,站起身来,犹豫片刻后,在轩辕冷出门瞬间终于开口喊道:“等等。”
背对着沐颜的冷峻面容在月色下露出一抹笑容,轩辕冷停下步子,转身看向走过来的沐颜,低沉的嗓音异样的温柔,“有什么要说的?”
抬起目光对上轩辕冷格外沉静稳重的眸光,沐颜咬了咬嘴唇,定下决心,开口道:“王爷,如果可能,你能帮我把姨娘从丞相府带出来吗?”
轩辕冷沉默着,忽然伸过手从沐颜的脸颊边擦过,在她错愕的视线下沉声道:“有草屑。”
白眼翻了起来,沐颜纠结着精致的面容,他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玩味着她一脸紧张的表情,轩辕冷再次开口,薄唇轻启:“回京城后,我会处理的。”
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沐颜樱红的嘴角慢慢的荡漾出笑容,“王爷,谢谢你。”
“什么时候你倒学会礼数了。”面容上染着若有若无的轻笑,轩辕冷看了一眼暗黑的柴屋,“这几天就先住这里吧。”
“好。”笑的纯真而璀璨,沐颜动作迅速的缩回了一旁的干草边,裹起被子,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面容,“王爷,住一年都可以。”
看着她宛如孩子般的稚气笑容,轩辕冷摇了摇头,再次的迈开步子,可那一缕若有若无的笑容却一直挂在了嘴角。
清晨,凌舞蝶的厢房。
床榻上,轩辕水凝目光柔和的看向跌到了腿的凌舞蝶,柔声道:“凌姑娘,你和小叔说说,让他把穆言放出来吧。”
“放心吧,等会轩辕公子来的时候我会和他说的。”安抚的笑着,凌舞蝶轻拍着轩辕水凝的手,“我知道穆姑娘不是有心把我撞倒的。”
“这就好了,天寒地冻的,让穆言一个人住在柴房里,很容易受风寒的。”轩辕水凝担忧的开口,可惜铁忠守在了前面,她连进去看看她都不行。
正说着,忽然门被推了开来,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汁,轩辕冷走了过来,看向一旁的凌舞蝶,沉声道:“药刚煎好了,趁热喝了。”
“小叔我来吧。”轩辕水凝示意的看了一眼凌舞蝶,随即站起身来,接过轩辕冷手中的药,目光再次的落在凌舞蝶身上。
坐直了身子,凌舞蝶看向一旁的轩辕冷,抿了抿唇,柔声开口,“轩辕公子,听说你将穆姑娘关押起来了,其实那天穆姑娘真的是无意撞到的,还请轩辕公子不要怪罪,就请放了穆姑娘吧。”
“是啊,小叔,沐颜一个姑娘家,关在柴屋里又黑又冷,很容易惊吓到,而且天寒地冻的,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轩辕水凝接过话茬,乞求的看向神色冷漠的轩辕冷。
“水凝,我自有分寸。”轩辕冷沉声道,冷漠的目光在看向凌舞蝶时,随即化为一丝温柔,“趁热快把药喝了。”
接过轩辕水凝手里的药碗,凌舞蝶推了推她的手,示意她出去,让她单独和轩辕冷说,收到凌舞蝶的目光,轩辕水凝温柔的笑了笑,“小叔,我先出去了,你和凌姑娘聊。”
“脚还疼吗?”轩辕冷坐到了刚刚轩辕水凝坐的床边,掀起被子,动作轻柔的检查着她依旧有些红肿的脚,粗糙的手指轻柔的滑过红肿的地方,力度适中的揉捏着。
“痛。”脚上突然被他的手指按摩着,凌舞蝶半是娇羞半是疼痛的开口,小手无措的抓紧了被单,脸上阵阵潮红涌现而来。
“再过几天应该能好,忍着点,不按摩一下血脉不容易畅通。”轩辕冷低声的开口,侧过目光看着眼胶红润的垂下的脸架,那流转的潋滟目光,娇羞的神情,轻轻咬起的樱唇,让他的视线渐渐的有些迷离,连手上的动作都忘记了,就这样痴迷的锁住她含羞带怯的脸。
凌舞蝶垂下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眸光,暗黑的眼瞳里渐渐的呈现出血红的色泽,目光一点一点的抬起,和轩辕冷迷惘的视线缠绵的纠缠在一起,笑容一点一点的扩散,朱唇轻启,吐气如兰的开口,“轩辕公子。”
“雅悠。”低喃着,意识有着茫然,轩辕冷慢慢的伸过头,轻抚着她细致的脸庞,一点一点的摩擦着,熟悉着那曾经刻进了心头的面容。
随着他说上的动作,凌舞蝶愈加的羞怯,痴痴的目光紧紧的锁住轩辕冷的视线,在他低头的瞬间,随即闭上了双眼。
雅悠,心头荡漾着柔情,轩辕冷抬起眼前柔媚的面容,慢慢的低下头,吻住她的柔软的唇瓣,双唇碰触的瞬间,她嘴角的药味倏的蹿进了口中,刹那,迷惘的意识倏的清醒。
猛的站起身来,轩辕冷阴霾的眼色瞬间代替了刚刚那浮现而出的柔情,他竟然再一次的将她当成了雅悠。
“轩辕公子。”依旧低垂着头,白皙的手指不安的绞动,凌舞蝶柔声的开口,泛着红晕的脸上一片的羞怯,似乎不曾想到他竟然会做出如此亲昵的事情。
“你好好休息。”粗嘎着声音开口,轩辕冷迈步向屋子外走去,心绪微微的波动着,相处的时间愈长,他竟然越来越将她看成雅悠了。
第一次见她,除了面容相似外,她的嗓音表情皆和雅悠不一样,可如今,他竟然常常感觉到了混乱。
紧绷起刚硬的五官,轩辕冷寒着面容茫然的走着,却不知不觉里已经走到了别院偏僻的角落里。
看到来人,铁忠随即恭敬的走了过去,虽然口不能言,却依旧尊重的对着轩辕冷行礼。
看清楚身旁的人,轩辕冷一惊,挥了挥手,随后向着一旁的柴屋走了去,他竟然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这里。
虽然在干草堆里,可裹着暖和的被子,而且一大早也没有人来,所以沐颜睡的格外的香甜,睡梦下,樱红的唇角微微的扬起一抹完美的弧度,露出唇下那白皙的银牙,滴着口水,像个孩子般的熟睡。
莫名烦躁的心绪在这一刻, 在见到她如此稚气的模样时,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平复下来,轩辕冷看着被子外只露了一张脸的沐颜,紧绷而起的面容微微的软化。
睡的甜美,翻了个身,忽然感觉到无形里有股灼热的视线,沐颜睁开眯起的眼睛,疑惑的看了看,再次闭上眼准备继续睡觉,忽然眼前的影象清楚了几分,轩辕冷?
蹭的一下从干草堆里坐起身来,小手大力的擦着粘合在一起的眼睛,沐颜困惑的看着站在一旁的轩辕冷,结巴的开口,“爷,你来做什么?”
看着睡眼惺忪的人,头上还粘着枯黄的草屑,轩辕冷忽然很难相信她竟然会是丞相府邸的千金,可有着穆忠天那样的仇视对待,她这个千金小姐也只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暗中还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
看着轩辕冷不眨眼的看着自己,沐颜疑惑的低下头,扫了一眼全身上下,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现再抬头忽然视线落在他紧抿嘴角处的一点嫣红上,那是?
“怎么了?”见她忽然露出一副见鬼般的惊诧神情,轩辕冷不解的开口,走进了几步。
“爷,你?”站起身来,沐颜犹豫了一下,可终究抵不过好奇心,慢慢的向着轩辕冷伸过手去。
高大的身影忽然一怔,僵直的身子,看着她离自己脸庞越来越近的手,轩辕冷知道自己该冷然的拨开她的手,可身子却像定住了一般,直到她温暖细滑的指尖碰触到了嘴角,那轻柔的动作竟让他身子一个瑟缩,一抹复杂的情绪在胸口荡漾起来,目光怔怔的看着她此刻那专注的神情。
收回手,搓开指尖上的一点嫣红,果真是胭脂,还有淡淡的芳香,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下去,雪白青指间的一点嫣红格外的显目,轩辕冷一愣,随即抬起手擦过嘴角,竟然是刚刚在她的唇上沾染到的胭脂。
大清早的,嘴上沾染着女子的胭脂,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沐颜笑眯着眼看向神色莫测的轩辕冷,暧昧的笑了起来,“爷,下次要擦干净了再出门。”
看着她的笑颜,听着她那调侃的语气,轩辕冷刚刚平静的心绪慢慢的冷凝冻结起来,面色一寒,低声道“胡闹!”
丢下话,衣袖一甩,高大的身影瞬间向着柴屋外大步的走去,砰的一声巨响,粗糙的木门被重重的关上。
发怒了?打趣的笑容僵直在脸上,沐颜不解的看着手指间的胭脂,怔了半晌后,明白的叹息一声,她怎么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虽然轩辕冷对她好一点了,可终究他是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而她却是害死他心爱女人的凶手,她竟然放肆到调侃轩辕冷,活该被他骂。
一耸肩膀,沐颜再次的缩回自己的被子里,看来凌舞蝶比她想象的还要受轩辕冷宠爱,否则不会大清早的嘴上就沾着胭脂。
闭着眼想着,不消片刻的时间,沐颜再一次的沉浸在温暖的被子里,甜甜的睡了下来,直到许久之后,脸颊上微微的瘙痒着。
含混不清的嘟喃着,小手随意的挥了挥,拨开脸上的东西,一个翻身,沐颜继续睡着,看着裹着被背对自己依旧沉睡的人,司徒绝无奈的笑着,她还是随遇而安,这样的柴屋,倒也睡的这样的香甜。
“小丫鬟,起床了。”朗声的开口,司徒绝侧过身子,一手捏住她挺俏的鼻子,他就不相信这样她还能睡的着。
呼吸越来越困难,沐颜喘息着,猛的睁开眼,赫然对上近在面容前一张放大的俊美面容,带着调侃的笑容正静止在她面前一寸不到的地方,他呼吸的气息甚至温热的喷在了脸颊上。
“啊!”错愕后是一声尖叫,沐颜猛的推开眼前的身子,被子里的身体往墙壁缩了缩,一脸戒备的瞪着司徒绝,“你干什么?”
不想到她会突然推他,躲闪不及,直接给推坐在地上,司徒绝看着防备他的沐颜,受不了的笑了起来,“瞧你那样子,我再饥不择食,也不会挑你这个小丫鬟的,不需要把被子裹这么紧吧。”
不屑的努努嘴,沐颜没好气的开口道:“你大清早的不睡觉,到我这里做什么?”
“大清早?”讪笑的直摇头,司徒绝站起身来,拍了拍沾染在雪白棉衣上的尘土,拉开一旁的木门,瞬间,明亮的阳光从屋子外射了进来,照亮了这个幽暗的柴屋,“小丫鬟,太阳都晒屁股了,就你还在睡着。”
眯起眼不适应突然的光亮,沐颜懒散的开口,“我现在被爷关在这里,不需要起来的。”要不是他,她还能再睡一会呢。
“起来了,别赖在被子里。”司徒绝瞪了一眼一脸哀怨的沐颜,直接伸过手将她强行从被子里拉了出来,“凌姑娘给你说情,轩辕答应放你出来了,不过要去凌姑娘身边服侍着,等她脚好了。”
“凌姑娘求的情?”沐颜整理衣服的手顿了顿,为什么她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恐惧从心头渐渐的涌了上来,阴森的让她忽然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
“不需要这副表情吧?”司徒绝笑容有些疑惑,看着沐颜神色复杂的脸,调侃道:“我以为你应该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至少不用待在轩辕身边了。”
呵呵,干笑的扯起嘴角,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沐颜向着门外走了去,不管如何,先这样吧,三两步后,沐颜忽然回头看向一旁的司徒绝,“你还欠我一件事对不对?”
“好好的,怎么忽然说起这个?”司徒绝点了点头,看着沐颜异常严肃的面容,忽然发觉他似乎真的不了解眼前这个小丫鬟,除了丞相千金,冷王府的王妃,她到底还有什么样的角色。
“答应我,不管以后出了什么事,回到京城后,请照顾好我姨娘。”沐颜静静的开口,她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凌舞蝶如果只是单纯的爱慕着轩辕冷,她绝对不会替她求情,就算求情了,也不会让自己去服侍她,虽然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沐颜知道谨慎是必须的,毕竟连青柔姐都能狠着心将她推下悬崖,还有什么事情是人办不到的。
听到她的恳求,司徒绝莞尔一笑,一扫以往的懒散姿态,郑重的开口道:“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会做到的。”
“记得哦,你要是做不到,到时候我再找你算帐。”有了他的保证,沐颜松了一口气,转身继续向前走着,阳光浓烈下,小巧的嘴角慢慢的露出笑容。
想来还真是奇怪,当初轩辕冷和司徒绝同她是水火不容,恨不能杀之而后快,可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如今她竟然让司徒绝答应日后照顾姨娘,而轩辕冷对她也改善不少,甚至亲自承诺会将姨娘从丞相府邸带出来。
看着走在一旁,顽劣着踢着石子的沐颜,司徒绝摇头笑着,果真孩子气十足,八公主端庄懂礼,凌姑娘温柔若水,却只有她,独特新颖,纵然一开始轩辕和自己对她都是冷眉寒语,到今日的改变,只能说人不可貌相。
第四十九章 再次相逢
“爷不怪我把凌姑娘推下了楼。”三两步后,沐颜疑惑的停下脚步,半眯着眼看向一旁的司徒绝,他和轩辕冷都有古怪。
“是你把凌姑娘推下楼的?”司徒绝错愕的一怔,不解的看向一旁的沐颜,一来不相信她会这样做,二来她没有推凌舞蝶下楼的必要。
“凌姑娘说是她不小心跌下去的。”
“这样。”她竟然说是自己跌下去的,沐颜笑了笑,转过头迎着阳光继续的走着,“那你呢,你和爷就这样放过我?”
“小丫鬟,你脑壳没坏吧。”听着她置疑的语气,司徒绝无奈的笑着,朗声道:“你难道非得让我和轩辕将你痛打一遍,你才安心?”
话音落下的瞬间,司徒绝已然曲指敲上沐颜的头,得意的笑着,“本公子不追究你的背叛,小丫鬟,你是不是该好好的报答我,以身相许如何?”
“司徒绝!”毫不客气的拉下落在额头上的大手,沐颜眼一瞪,气恼的看向永远都不能正经的司徒绝,手上一个用力,将司徒绝的手指向着后面掰了过去,“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说话?”
“放手,放手!”纵然是铮铮铁骨,可此刻看着被掰的扭曲的手指,司徒绝惨叫的讨饶,俊美的脸上半是痛苦半是宠溺。
“下次再说这些浑话,本姑娘就掰断你的手!”气恼的看着他扭曲的面容,沐颜璀璨一笑,得意的松开手,“说吧,你和爷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就这样放了我。”
揉着手指,司徒绝懊恼的瞄了一眼身旁笑的得意的沐颜,忍不住的直摇头,“粗鲁的小丫鬟,下起手来一点都不留情。”
“司徒绝,你到底说不说?”沐颜恶狠狠的开口,炫耀的晃了晃白皙的小拳头,“再不说,当心我痛下杀手!”
“怕你了,轩辕其实一早就知道穆忠天不善待你,也知道他用你姨娘来要挟你为他做事。”司徒绝朗然的开口,其实他真的很庆幸轩辕冷的敏锐,否则按照以往,即使轩辕没有对她怎么样,自己也绝对不会放过窃取司徒家情报的人。
“原来如此。”难怪轩辕冷没有责罚她,甚至还给她送了被子,沐颜明了点了点头,看来不仅是穆忠天,连她自己也小看了轩辕冷的敏锐,他竟然知道穆忠天要挟自己的事情,想着眼中不由露出敬佩的目光,在明知道是自己害死了他心仪的女子,却还能公正的处理她的事情,轩辕冷确实比一般人来的内敛、深沉。
察觉到沐颜眼中的赞赏,司徒绝一惊,哇哇叫的抗议起来,“小丫鬟,你那什么眼神,你不会是爱慕上轩辕了吧?”
“怎么,我不能爱慕爷吗?”俏丽的一扬眉头,沐颜脆生生的开口,笑容飞扬的脸上有着顽劣的轻松,如果轩辕冷可以帮助她,那么她就不用担心姨娘被穆忠天虐待了。
“笨蛋小丫鬟,轩辕有什么好的,要爱慕也该爱慕我啊?”明知道她是开玩笑的话,可司徒绝依旧感觉胸口荡漾起憋屈,不满的瞪着沐颜,一面整理着自己的仪容,对着沐颜邪魅的勾起笑容,魅惑的面容里有着颠倒众生的神采。
“小丫鬟,怎么看我也比轩辕那家伙来的俊美温柔吧,爱慕我吧。”极力的贬低轩辕冷,司徒绝一脸急切的推销自己,浑然不曾察觉到不远处轩辕冷一张冷峻的面容正看向这一边。
“不要,怎么看爷也比你这个油腔滑调的风流公子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这却是她灵魂附身以来最轻松的一具笑容,出行让她暂时忘却了南亦风带来的痛,轩辕冷的插手,让她知道自己不用再被误解,甚至有希望救出姨娘。
冬日的阳光明亮的照耀在她白皙的脸上,樱唇扬起,黑眸含笑,随风轻舞的发丝在风中衬托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精致面容,点点笑声,轻快语调,这一瞬间的笑容让司徒绝瞬间的失神,痴迷的凝望着她的璀璨面容。
而不远处,轩辕冷静静的看向阳光下笑的灿烂的面容,冷凝的目光里有着动容闪过,如果不是他事先知道了她的困境,依他以往的性子,这一次她怕是少不了一阵虐打。
脆声笑着,沐颜一抬头,看见站在角落里的轩辕冷,随即奔了过去,“爷,谢谢你。”有了轩辕冷的帮助,回到京城之后,沐颜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将姨娘救出来了。
“恩。”淡然的应了声,轩辕冷收敛起情绪,扫了一眼跟在后面走过来的司徒绝,深邃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复杂,阿绝对她怕是动了心了。
“凌姑娘的脚如何了?”司徒绝朗声的开口,不满的瞪了一眼一旁的沐颜,怎么没见她巧笑嫣然的对自己道谢。
“休养些日子就可以了。”提到凌舞蝶,轩辕冷神色愈加的凝重,近几日,他似乎常常将她的面容和雅悠的重叠在一起,虽然是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庞,可他知道她不是雅悠,可这几日来,他看见她的脸,却常常的会恍神,分不清哪个是她,哪个是雅悠。
“那我去看看凌姑娘。”沐颜轻快的笑着,向着凌舞蝶的厢房走了去,她没有趁机陷害自己,这倒是很让人疑惑了。
看着沐颜远离的身影,司徒绝忽然敛下笑容,正色的看向一旁的轩辕冷,搭过他的肩膀,开口道:“轩辕,等一切过去之后,如果她愿意,我希望可以照顾她以后的日子。”
刚毅的脸庞一怔,轩辕冷侧目看向认真不已的司徒绝,要拒绝的话忽然卡在了喉咙里,半晌后,寒声道:“随你。”
“真的随我?”司徒绝忽然放声笑了起来,又恢复了一贯的懒散和惬意,“轩辕,你舍得吗?”
“阿绝,你越来越无聊了。”冷凝的嗓音听不出情绪,轩辕冷寒声的开口,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如此而已。
厢房里,看见走过来的沐颜,轩辕水凝终于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药碗放了下来,“穆言,你来了。”
“凌姑娘,你脚还好吗?”回给轩辕水凝一个安心的笑容,沐颜不动声色的看向靠在床上的凌舞蝶,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她就是为了躺在床上,博取轩辕冷的同情?
“我没事了,大夫说这些日子不能走路,调养些时候就好了。”凌舞蝶温柔的笑着,目光柔和的看向一旁的沐颜,“穆姑娘,连累你被公子给误会了。”
“没事,只不过在柴房里关了几天罢了。”沐颜无所谓的笑着,拍了拍轩辕水凝的手,“水凝,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凌姑娘有些话要说。”
“穆言。”端庄的面容上有着一丝隐匿的担忧,轩辕水凝拉过沐颜的胳膊,低声道:“不要再做错事了,小叔他……”
“我知道,放心吧。”明白她的担忧,这几天,听司徒绝的话就知道轩辕冷对凌舞蝶可是关心倍至,否则那一日,他嘴角也不会染上胭脂。
等轩辕水凝合上了门,沐颜这才转过身,看向一旁的凌舞蝶,冷声的笑着,“人都走了,你也不用演戏了。”
凌舞蝶微微的一愣,不曾想她竟然如此直接,回过神来,温柔如水的脸上漾起了抹阴冷,脆声道:“我知道你爱慕公子,不过凭你一个低贱的小丫鬟,凭什么配的上公子的尊贵?”
“所以你就故意跌下楼陷害我?”沐颜挑眉开口,摇了摇头,看着她此刻的面容,竟然如同看见了那一日的青柔姐,同样是温柔如水的女子,却一个个心肠歹毒。
“受苦的人是我,而你只不过在柴房里关了几天罢了。”凌舞蝶冷冷的说着,斜睨了一眼一旁的沐颜,轻蔑的开口道:“如果你守本分,就不要勾引公子,反正司徒公子对你倒是一往情深,你何不顺了他,也好过在公子身边当个低贱的丫鬟。”
如果不是那一夜,她躲在暗处偷听她和黑衣人说话,沐颜会以为她只是单纯的陷害自己,而博取轩辕冷的关心,可此刻,在得知她那微弱的呼吸声,在得知她应该会武功的情况下,沐颜还不至于傻到认为凌舞蝶只是单纯的滚下楼梯来陷害自己。
怕是因为轩辕冷和司徒绝对自己的态度转变,所以她只说自己是从楼梯上跌下来,甚至不提在书房前找到荷包的事情。
“喝药吧。”沐颜收敛下心绪,将一旁轩辕水凝放下的药递了过去,既然她深藏不露,那她就静观其变,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冷了,拿下去热一下,还有我想吃陈记的梅花糕,你顺便买点回来,小丫鬟!”凌舞蝶推开沐颜的手,颐指气使的开口。
“好。”比起和这样口蜜腹剑的女子待在一起,她宁愿去外面跑腿,虽然陈记的铺子在城南,同司徒家的别院是一南一北的距离。
她出门了?看着铁忠比划的手势,轩辕冷放下手中的公文,点了点头,向着外面走了去。
闲晃着步子,看着四周的人群穿梭,沐颜思虑着凌舞蝶的用意,她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盯着轩辕冷怕是心机深沉。
忽然脚步一顿,沐颜看着前面人群里一道熟悉的背影,那修长的身子,宽阔的肩膀,师哥,呆滞着,沐颜忽然拔腿跑了过去,师哥,那是师哥的背影不会错。
“姑娘,你跑什么!”
慌乱着,却不曾想撞到一推车卖菜的老汉,沐颜吃痛的跌坐在地上,身旁是散落一地的菜肴,而前面人群攒动下,却也看不见那道熟悉的背影。
“唉哟,我的菜。”老汉看着摔烂的菜肴,朴实黝黑的脸上有着心疼和叹息,目光不由的看向一旁的沐颜,抱怨道:“我说姑娘,大街上人多,下次你别没头没脑的跑了。”
“我没看见路。”失落的站起身来,沐颜抬眼看了一下蹭破皮的手掌,苦涩的笑了起来,只是师哥的一个身影,或许只是相似的背影罢了,而她竟然忍不住的追了过去。
即使追到了,即使真的是师哥又如何,她能说什么,能说什么?这样一张陌生的面容,她还能说什么?心头的苦涩堆积着,沐颜变下腰帮着老汉捡着菜,“老伯,我这里有点碎银子,当我赔偿你的损失。”
“不用了,不用了,也值不了几个钱,不过姑娘,这是我运送到一品香酒肆的菜,如今菜烂了,还请姑娘陪我一起去做个证明,不是我老汉失了信用。”将地上的菜悉数捡了起来,老汉憨厚的笑着,“姑娘,如果你实在没时间就算了,我自己和一品香的大厨说去。”
“我陪你一道去吧。”再一次的向着喧闹的人群里看去,却怎么也见不到那抹熟悉的背影,沐颜叹息着,随着身边的老汉向着一品香的酒肆走了去。
直到进了巷子,人烟渐渐的稀少,沐颜这才疑惑的停下步子,“老伯,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傻姑娘,我们送菜的都是从后门进,哪能像那些客人从前门走的。”听到沐颜的话,老汉沉声的笑着,推着车子继续向巷子深处走着。
再走了一段路,沐颜终于停下了步子,刚刚心思恍惚,所以此刻才察觉到暗处那跟随的身影,低沉的呼吸,却是内力深厚的人。
“好了,不要装了,我人都被你骗到这里来了。”闲散的开口,沐颜依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神色镇静的看向转过身来的老汉,却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正是穆忠天派来接洽她的黑衣人。
“血鹰,人我给你带来了。”刚刚的老汉沉声的笑着,低沉的笑声里有着可以感知的内力,话一说完,身影却在瞬间飞跃过墙头消失在沐颜的视线里。
原来一直以来这个黑衣人叫血鹰,沐颜神色平静的看向血鹰,低声笑道:“不知道我爹又让我做什么?”
阴冷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沐颜,血鹰忽然冷声的笑了起来,可惜被黑色的布巾掩盖着,只能看见他眼中那冰冷血腥的阴沉。
忽然眼前银光一闪,一把匕首森冷的对准了沐颜纤细的脖子,血鹰寒声的开口道:“主子说了,今天就让属下送小姐归天。”
眼光垂下,无所谓的瞄了一眼脖子上的匕首,沐颜轻笑的扬起嘴角,脆声道:“说的也是,我如今身份暴露了,怕是对爹再没有一点用处,自然是不用留我的命了。”
“小姐不用再掩饰了,主子说了,怕是小姐故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好让轩辕冷察觉。”血鹰阴寒的说着,嗜血的凶光紧紧地盯着沐颜的面容,威胁的开口,“难道小姐不顾及二夫人的安危了吗?”
沐颜心颤抖了一下,目光不似刚刚的平静,缓缓的开口道:“是你自己身手不行被轩辕冷盯上了,何必推脱到我的头上。”
“小姐心知肚明,否则以轩辕冷对小姐的仇恨,怎么会如此轻松的放小姐出来?”血鹰阴冷的开口,手中匕首慢慢的推进,殷红的血迹从脖子上渗了出来,“主子说了,既然小姐如今得到了轩辕冷的认可,日后行事怕是更简单容易。”
“够了,我不会为他做任何事情。”沐颜冷声的打断,目光犀利的看向用匕首抵住自己的血鹰,“你回去告诉他,我不会帮她做任何事情。”
“难道小姐要看着二夫人命丧在小姐手上。”
“你?”她如何能不顾及,沐颜气恼的瞪了一眼血鹰,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的很紧,“他到底想怎么样?”
“主子让小姐赢得轩辕冷的心思。”血鹰忽然收回了匕首,冰冷的目光瞄了一眼匕首上鲜艳的血迹,冷声继续道:“如果小姐不这样做了,等小姐回到京城之日,就等着给二夫人收尸吧。”
“你!”沐颜挫败的开口,看着得意的从眼前飞掠过的身影,愤恨的一拳头砸在一旁的墙壁上,再次收回拳头挥向墙壁时,却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抓住,阻止了她自残的动作。
“爷,你怎么在这里?”沐颜错愕的看向抓住地手腕的轩辕冷,他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而她竟然大意的没有发觉。
“离开一会,你就一身的伤。”如果不是看到刚刚的血鹰没有杀机,只是单纯的威胁,他早就现身出来了。
轩辕冷低下头,拿过她身上的巾帕,看着沐颜血迹斑斑的手,掌心里刚刚在衔上那一摔,蹭破了皮,而手背因为她刚刚砸在墙上的那一拳,关节处也蹭伤了。
“爷,这点伤不用包扎了。”沐颜低声的开口,不习惯轩辕冷那动作轻柔的包扎动作。
“先回别庄去,我立刻派人将你姨娘带出丞相府。”不理会她挣扎的动作,轩辕冷将她的手包扎起来,顺势牵过她的手腕向着巷子外走了去。
错愕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沐颜激动的笑了起来,反握住轩辕冷的手,“爷谢谢你!”这样一来,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回眸看向沐颜的璀璨笑容,轩辕冷淡淡的扬起嘴角,忽然想起之前她在街上那慌乱的神色,疑惑的开口道:“刚刚在街上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人了?
笑容一僵,沐颜努力的想扬起嘴角,露出微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掩饰的垂下目光,淡淡的开口:“一个背影,或许是看错了。”
“很重要的人?”轩辕冷沉声的同,看着身侧不自觉将他手抓的很紧的沐颜,不必她回答,他也能猜到那个人的重要性。
刚刚平静的心绪在这一刻忽然乱了,纠缠在一起,那样沉闷的压抑的感觉让轩辕冷神色一寒,握着她手腕的大手忽然反握住她纤细的指尖。
轩辕冷目光落在一旁神色恍惚的沐颜身上,冷峻的面容压抑着,让那份与身具有的冷酷淡漠在此刻显得更加的明显,她眼中常常一闪而过的脆弱就是因为那个人?
“爷,我们去喝酒好不好?”看到了一品香那随风摆动的酒幌,沐颜忽然抬眸,轻快的开口,挂在面容上的笑意却不曾到眼中,看的出她的顾做坚强。
一品香,二楼上的雅阁。
“百晓宫重出江湖,风宫主,你难道不认为和我们合作对你而言是最好的选择?”斟着酒,坐在桌边的男子邪恶的笑着,浑身散发出的奸邪之气让人推测不住他的真实想法。
“百晓宫重出江湖是我百晓宫的事情,至于武林盟主一位,本宫主势在必得,无须和任何人合作。”
站在窗边的身影高大而修长,冰冷的话语从口中说出来,有着不容抗议和置疑的威严冷漠,他要的是武林,却不需要和任何人合作。
“可风宫主你该知道轩辕冷可是每一届武林大会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绝对不会放任一个忽然重出江湖的百晓宫当选,而轩辕冷为人冷酷而阴寒,他有的是手段让百晓宫无缘武林盟主一位。”
抿着酒,桌边的男子放声笑着,那股子邪恶的气息在此刻显得愈加的浓烈,瞅了一眼站在窗边的身影,继续笑道:“既然我能第一时间找到风宫主,就说明我绝对有力量和轩辕冷抗衡,风宫主何不和我合作。”
“我还不需要靠别人的合作,告辞。”丝毫不为所动,窗边的身影转过身来,冷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邪恶男子,随即向外走了去,他确实小看了眼前这个人,他都查不出身份的人,果真不是泛泛之辈。
“只要风宫主愿意,在下随时等候着。”朗声笑着,绵长的笑声里透露着浑厚的内力,依旧抿着酒,直到门被关上了,桌边的男子这才收回视线,看着手中的酒杯,阴冷邪恶的笑着,眼中寒光闪烁,所有欠他的人,他会向他们一一的讨回来!
“爷,我去去就来。”果真是不胜酒力,沐颜殷红的脸,使劲的甩了甩头,这才向着后院走了去,才喝了一小壶,她竟然已经看不清路了。
“小心一点。”看着她踉跄的身影,轩辕冷刚刚站起的身子再一次的坐了下来,担忧地看着眼前离开的身影,她去后院的茅厕,否则他就陪她一起去了。
步伐有些的虚浮,沐颜刚一转身,砰的一下撞上了一具坚实的身体上,“抱歉,借过。”
放开手,刚从二楼雅阁下来,准备从后院离开,却不曾想被一个喝醉的女子撞上了,“宫主?”
“没事,一个喝醉的人罢了。”推开撞进怀抱里的身躯,男子忽然目光一怔,略显震惊地看着醉意朦胧的沐颜,是她!
“借过。”含混不清的开口,沐颜虚浮的迈开脚步,醉意朦胧下,望了一眼身侧的身影,虽然看不清楚,可她知道是一张陌生的面容,甚至是一张她没有见过的面容,可为什么?
“宫主?”看着眼前女子没有离开的迹象,男子身后的人戒备的开口,神色冷硬地盯着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沐颜。
“你是谁?”使劲的揉着眼,可惜酒意之下,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沐颜愣愣的抬起手一手扶着他的身子挺直了腰,惺忪朦胧的目光看着眼前模糊的印象,为什么一个陌生竟让她再一次的想到了师哥。
“姑娘自重!”寒声说着,冷洌的语气里有着一丝厌烦,却依旧没有挥开落在他脸上抚摩的小手。
“不是他,不是他。”凄楚的笑着,抚摩着眼前刚硬冷酷的面容,沐颜甩着头,猛的退开了身影,踉跄地靠在一旁的墙壁上,低垂着头,可眼中却是泪水闪烁,不是说忘记了吗?可为什么一个背影,一张连看都看不清楚的面容,竟让她再一次的感觉到心痛的无以复加。
“宫主,我们走吧。”见那醉酒的女子退到了一边,一旁跟随的护卫随即开口,是他们疏忽了,竟然让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了宫主的行踪,看来他们日后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走吧。”看了一眼蜷缩在墙角的沐颜,男子低沉的开口,转身随着身后的护卫向一旁走了去,可三两步后,却又不放心的回过头。
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轩辕冷站起身来,向着后院走了去,一眼便看见了蹲在墙角里纤瘦身影,那单薄的背影,那蜷缩的环抱在一起的身子,让他的脚步猛的一怔,一股怜惜从胸口蔓延上来。
“没事吧?”大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子,轩辕冷抚摩着沐颜埋进膝盖里的头,在街上,他就猜测到了她的失常,而刚刚那样的醉酒,他就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在挂念着一个人,求他平安,这是她上一次在庙里所说所求的,那个人对她而言怕是比她的命还要重要。
“爷。”抬起头,沐颜模糊不清地看着眼前的轩辕冷,悲从心中来,呜咽一声,忽然扑进了他的怀抱里,放声痛哭起来。
“好了,没事了。”这是第二次有女子这样嚎啕大哭的扑在他身上,而前一次,却也是她在街上这样痛哭的扑在自已身上。
轩辕冷低沉的叹息一声,冷硬无情的面容里有着无奈,轻拍着沐颜哭的颤抖的身子,阿绝说她像个孩子,看她此刻痛哭的样子,真像个哭泣的孩子。
痛哭着,沐颜紧紧的抓着轩辕冷的身子,将所有压抑不住的情绪哭了出来,酒意渐渐的笼罩上来,许久之后,大哭声渐渐的小了。
“穆言?”轩辕冷疑感的喊了一声,才发现她早已经醉了过去,只是那哭的红红的眼眶显示着她刚刚的悲痛。
醉下了,却还在抽噎着,轩辕冷摇了摇头,横抱起沐颜纤瘦的身子,向着酒肆外走了去,而后院的门口。
“宫主,我们该走了。”护卫低声的开口,瞄了一眼后院,不明白宫主为什么这样失神地看着里面。
“走吧。”这是第二次,他看着轩辕冷将她抱走了,为什么每一次,看到她,他的心都开始波动起来,看见她哭泣,他竟然感觉心头丝丝的抽痛着,那样压抑的窒息感,让他恨不能去安慰她的脆弱,可最终却还是被他强大的忍耐力压抑下来,他不该对任何女子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他的心,他的情早已经毁灭了,如今的他,只是为了恨而存在着。
司徒家的别院。
“这是怎么了?”远远地看着被抱回来的沐颜,司徒绝错愕的一愣,快速地迎了过去,目光探询的看向一旁的轩辕冷。
“喝醉了。”扫了一眼窝在自己怀抱里依旧抽噎的沐颜,轩辕冷低沉的开口,忽然他很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可以这样牵动她的情绪。
“我抱她回房,凌姑娘一直在找你呢。”示意的瞄了一眼身后,司徒绝幸灾乐祸的笑着,伸过手接过轩辕冷怀抱里的沐颜。
“不要!”含混不清的开口,沐颜意识模糊的拍开伸过来的手,小巧的身子向着轩辕冷的怀抱里蜷缩了一下,再一次的陷入昏睡里。
“天那,醉了下手还这么重!”司徒绝呆滞地看着被她拍痛的手背,懊恼的瞪了一眼醉酒的沐颜,再次不死心的伸过手要接过她的身子。
白天里情绪波动着,醉意之下,沐颜忽然感觉到了南亦风那温暖的怀抱,可就在她贪恋的时候,王青柔阴冷的笑着,要拉开她的身子。
“不要,不要。”尖锐的喊着,沐颜挥舞的是双手,努力的打走眼前的王青柔,再一次的埋首在轩辕冷的怀抱里,纤细的手臂还紧紧的抱住他的身子,不愿意离开一丝一毫。
“算了,我送她回屋子,你去送舞蝶回房。”不知道为什么,心境忽然大好,瞄了一眼司徒绝气恼的样子,轩辕冷抱着沐颜的手不由的收紧,揽着她向着她的屋子走了去。
第五十章 春药之苦
暗夜,沐颜在睡梦里猛的惊醒,茫然的睁开眼看向四周,黑暗里有着昏黄的烛火在闪烁,醉酒前的一幕快赖的蹿进了脑海里,师哥?
干涩的喉咙沙哑的唤着,沐颜淒楚的笑了起来,一个背影,竟然让她压抑不住的去酒肆醉酒,甚至在醉意朦胧之下,再一次的感觉到了师哥的怀抱。
“醒了。”窗外忽然而来的低沉声音让沐颜猛的一惊,迅速的侧目看了过去,窗外却是冥幽熟悉的身影。
“冥幽师傅等我一下。”甩了甩头,沐颜快速的穿好衣裳向着屋子外走了去,“冥幽师傅,你等很久了。”
“听轩辕说今天遇到了杀手。”
依旧是淡漠无情的话语,只是沐颜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冷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在意的开口道:“一点小伤。”
“那就开始吧。”没有多余的话,冥幽抽出随身的佩剑,对着一旁的沐颜解释着,随后迅速的舞起新教授的剑招。
暗夜里,专注与冥幽教授的凌厉剑式,沐颜倒也忘记了白天的一幕幕,专注的跟着冥幽习武对决。
“你恨穆忠天吗?”
听到冥幽突然而来的话,沐颜一怔,手上的动作在迟缓之下,让冥幽的招式瞬间找到了空隙,冰冷的剑锋在瞬间对准了沐颜的咽喉。
两人对决果真不能分心,沐颜璀璨一笑,拨开冥幽的长剑,“冥幽师傅,你使诈让我分心了。”
“依旧心平气和,不错,今天就到这里。”面具下的眼光扫了一眼沐颜平静的面容,冥幽缓声的开口,“自己再练习剑招,我要离开几天。”
又练了一个时辰的剑,天色愈加的黑暗,沐颜抬手抹去脸上的汗水,抓上干净的衣服,向着别院最后面的小院走了去,那里有一个修建的山洞,洞里是一年四季都常温的温泉。
温暖的泉水上有着氤氲的蒸气,点燃石壁上的蜡烛,褪下衣裳,沐颜将整个疲惫的身子都浸泡在了温水下,她从不会恨任何人,包括穆忠天在内,恨也是一种情感,而穆忠天根本不配拥有她一丝一毫的感情,即使是恨。
她只是很思念,思念一个已经不属于她的人,舒适的水温让沐颜心境渐渐的平和下来,所有的事情又一次的从脑海里回放了一遍。
她和师哥第一次回司徒家,师哥为她建造的恋颜居,到后来,师哥答应迎娶八公主,大红的嫁衣,紫茛山巅被推落悬崖,再醒来后,却是如今的身体。
甩了甩头,一夜的疲惫渐渐的席卷而来,沐颜叹息一声,静静的缩在泉水里,闭上眼,将一切的一切屏除在脑海之外。
夜色沉寂,却是宵小犯案的最佳时机,围墙外,一抹黑色的身影迅速的掠进了院子里,他可是江南一代有名的采花贼,识女无数,可他倒是第一次见到那样国色天香的美人。
虽然不知道是谁将那画卷放进了他的屋子里,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所以纵然是陷阱,他花海棠也毫不犹豫的跳进来。
黑色的身影匍匐在屋顶上,居高临下的扫过宽敞的别院,迅速的向着后院的方向飞快的掠去。
一想到画卷上那倾国倾城的灵动面容,花海棠只感觉一股热流直冲上了下腹,欲望难耐下,再也顾不得这院子里穿梭的护院,凭借着精妙的轻功,向着后院女眷的厢房行去。
就是这间屋子了,从后院闪身而进,花海棠吞了吞口水,脑海里再次的浮现出那曼妙的面容,如果脱下衣裳,必定是让人血脉喷张的妖娆,光是就让他心血澎湃起来,手也下流而淫秽的搓了搓衣袍下昂然而起的欲望。
拔开窗户,将特制的迷香吹了进去,花海棠淫秽的笑了起来,心思难耐的等待了片刻后,确认屋子里的人势必被迷晕了,这才推开窗户,随即纵身进了屋子。
“美人。”饥渴的喊了一声,花海棠径直的扑向了床铺,冰冷的被子下却空无一人,疑惑一怔,修长的手指随即伸进了被子,冰冷冷的,根本就没有人睡过。
该死的,他被人给耍了,或许真是一个陷阱,警觉的一怔,花海棠迅速的推开一旁的窗户,向外跃了出去,却忘记了这一边的窗不是他刚刚进来时的后窗。
虽然是轻微的声音,可还惊醒了睡梦里的司徒绝,“什么人?”朗声一喝,司徒绝披上衣裳,动作迅速的掠出门外,几个纵身就拦截下要逃离的花海棠。
一黑一百的两个身影在院子里纠缠的斗在了一起,凭借着灵巧的轻功身手,司徒绝好几次就要击中他,却在关键时候被他闪身躲避开来。
“穆言?”随后赶过来的轩辕冷扫了一眼大开的窗户,快速的向着屋子里跑了去,黑暗下,床上空无一人,一刹那,神色阴冷下来,迫人的嗓音随即响了起来:“你把穆言抓去哪了?”
“什么小丫鬟不见了?”司徒绝一惊,却不曾想这样的一个疏忽,让花海棠立刻瞅转了时机,迅速掏出怀里的烟雾弹丢了过来,依靠着高人一等的轻劲,身影迅速的向外飞越而去。
“一前一后。”掌风挥散开白色的烟雾,轩辕冷沉声开口,随即向着后院追了过去,而一旁的司徒绝也立刻飞跃而起,向着前院的方向追赶而去。
果真是陷阱,可对方既然知道了他隐蔽的主处,如果要杀他,直接埋伏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将他引进这别院里。
可惜顾不得多想,察觉到身后那黑色的身影,花海棠真气再一的提起,向着远处奔跑而去,幸好天色黑暗,给他制造了躲避的机会。
山洞?不容多想,花海棠迅速的掠了进来,抬手熄来了石壁上的蜡烛,放眼看了过复查,月色照射进来,隐约之下,呆滞的视线浇在水池里那精致到绝色的面容上。
白色的水汽弥漫在脖子之下,樱红的唇角是最完美的弧线,白皙而透明的脸庞在黑暗里显得格外的迷离,双眸闭合上,在铺散而来的青丝映衬下,如同出水的芙蓉,落入凡尘的仙子,美的让人窒息而震撼。
她就是画卷里的女子!心砰砰的跳动着,屏息着呼吸,扫了一样一旁的衣裳,花海棠淫浪一笑,随即将一旁的衣裳踢出了山洞外。
而这一轻微的声响让睡梦里的沐颜猛然的惊醒,黑眸睁开,眯眼看向站在一旁的身影,“你是谁?”再一扫,却发现自己之前放在一旁的衣裳已然不见了。
“明眸皓齿,粉面桃腮,果真是绝色佳人。”花海棠依靠在石壁上放荡的笑着,扯下脸上的布巾,露出一张俊美而邪恶的面容,放浪的视线依旧落在沐颜身上。
身子不由的往水下缩了缩,采花贼?这项认知让她刚刚浸泡温泉的闲情都散去了,抬眸娇俏一笑,脆声道:“你想怎么样?”幸好她是在池子的最里面,他想有什么动作,怕是也很困难。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附庸风雅般的笑着,花海棠勾起桃花眼看向水波荡漾下的曼妙身姿,“今夜果真是不枉此行。”
“不枉此行,我怕你是站着进来,横着出去。”摸到一旁的小石头握进了掌心里,沐颜笑着摇头,挑衅的扫了一眼一旁的花海棠,“我一喊,外面的的人就会进来,你以为你还能跑的了。”
“小美人,你难道没感觉心痒难耐吗?”似乎不在乎沐颜的威胁,也似乎忘记了外面的危险,花海棠得意的笑着,瞄向沐颜的视线里有着倾慕的爱恋,第一次他遇见如此可人的女子,不喊不叫,这份特别,让他忽然想就这样将她虏了去,一辈子囚禁起来做他的禁脔。
“春药!”被他一提醒,沐颜才警觉四周淡淡的香味,该死的,她大意了!
“聪明的姑娘,我喜欢。”不曾想她竟然一语猜中,花海棠邪恶的勾勒起嘴角,赞赏的拍着手,好整以暇的看向沐颜惊变的脸,“这可是我特制的春药,自然也只有我的身子可以给你解药,否则你就要欲满不求而死,如何,跟了我?”
放荡的拨了拨水,花海棠向着沐颜伸出手来,直勾勾的眼神看向他水下的身姿,“过来,小美人,药性也该发作了。”
身子有着燥热传来,颤抖的感觉让沐颜倏的握紧了拳头,没有衣裳,她竟然只能被困在水下,如果这时候呼喊,这偏僻的后院,怕是也没有人能听到。
搜索着,看到一旁散落的衣裳,轩辕冷脚步一怔,阴霾的神色冰冷的骇人,随即向着一旁的山洞飞身而去。
“穆言?”低沉的声音紧绷着,有着压抑着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担忧,轩辕冷低沉的喊了一声,一掌拍向蹲在一旁的花海棠。
突然被袭击,花海棠根本来不及躲闪,黑色的身影猛的被撞击在一旁的石壁上,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好深厚的内力。
“爷?”终于见到熟悉的身影,沐颜激动的喊了一声,第一次,她发觉轩辕冷寒着脸却是那样的亲切。
“没事了。”脱下外袍,轩辕冷纵身一跃,快速的拉起水下的沐颜,黑色的外泡也在同时包裹住她的身子,只露出一张洋溢着笑容的脸庞。
“你不能带她走。”捂着胸口,花海棠低吼的出声,看向一旁的沐颜急切的开口,“她中了我的春药,一个时辰里,如果没有我和她艳好,她会死的。”
“我杀了你!”咆哮声震动着山洞,轩辕冷眼光在瞬间冻结、冷厉之下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骇人凶冷,一掌再一次的挥出,击中花海棠刚刚爬起的身子,怒吼道:“解药拿来!”
“除了我的身子,没有解药!”嘴角溢着鲜血,花海棠得意的冷笑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美人,得到了你,即使没命,我也认了。”
“我没事。”刚一开口,沐颜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好强的药性,她刚刚已经封住了自己的穴道,不曾想药性竟然还是侵入到了五脏六腑之下。
抱着穆言的手微微的颤抖,轩辕冷骇人的视线里有着杀人的凶狂,可却被硬生生的压抑下来,只余下狂暴的愤怒,和愤怒之下的担忧,“把解药拿出来!”
“我的身子就是解药。”啐了一口鲜血,花海棠扶着墙壁站起身来,痴迷的目光看向偎依在轩辕冷身边的沐颜,“她的药性已经发挥了,除非你让她欲满不求而死,否则把她给我,我会好好的疼爱她的。”
“你!”手在一瞬间收紧,轩辕冷紧紧的将沐颜揽起了怀抱里,喘息着,第一次他竟然感觉到了害怕,侧目看了一眼脸色潮红的沐颜,犹豫着开口道:“放心,我不会将你交给他的。”
“除非你想害死她。”似乎看透了轩辕冷的想法,花海棠冷睨着阴霾着脸庞的轩辕冷,直勾勾的目光带着放荡和淫亵,“你以为任何男人都可以解我的春药吗?不要忘记了,我刚刚告诉过你,那是特制的春药,除了我的身子,任何男人占有她都没有用。”
“爷。”打断轩辕冷要说的话,沐颜握住他的手,轻笑着摇头,“爷,我自己可以解,带我回屋子。”
第一次,她竟然在他冷酷无情的面容里察觉到了担忧,沐颜轻声的开口,虽然压抑的很痛苦,可天下还没有她解不了的毒。
“我送你回去。”想起沐颜的医术,轩辕冷点了点头,一手快速的封住花海裳的穴道,冷眸锁住他的面容,一字一字,阴冷的从薄唇里吐了出来,“动了我的人,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不再多言,怀抱起沐颜,轩辕冷快速的向着她的屋子行去,昏黄的烛火下,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轩辕冷快速的替她穿好衣裳,将一旁的纸笔递了过来。
“抓好药,大火煎熬,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就成了。”颤抖着手,沐颜将药方递了过去,身子里的药性一波强与一波,让她忍不住的呻吟出声,用穴道压抑的结果就是身子在痛和欲望的煎熬下颤抖着。
“铁忠,抓药。”轩辕冷快速的将药方交到铁忠手里,长臂迅速的圈住沐颜抖动的身子,紧绷而起的面容里有着担忧。
“爷,我没事。”喘息着开口,沐颜牵强的笑着,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该死的采花贼,她会送一贴她特制的春药回报给他!
“再忍一会。”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轩辕冷恨不能亲手杀了花海棠,可此刻,却只能紧紧的抱紧她的身子。
“小丫鬟!”急切的担忧声在门外响了起来,司徒绝慌乱的跑进屋子,仓皇的脚步让他直接的撞翻了花厅里的桌子冲进了屋子里。
“出去!丢脸死了!”沐颜尴尬的别过目光低声的开口,她已经够出丑的了,轩辕冷看到就罢了,反正以他冷漠的性子,倒不会嘲笑她,若是被司徒绝看见,日后耳根怕清净不了。
“阿绝,出去!”抱紧她颤抖的身子,轩辕冷低沉的开口,冷硬的面容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肃穆。
“该死的采花贼,我杀了他!”气愤的咆哮着,看着沐颜痛苦而娇媚的样子,司徒绝气急败坏的吼叫着,刚刚冲进来的身子再一次火急火缭的冲了出去,转身离开的瞬间,瞄了一眼被轩辕冷紧紧的抱住的沐颜,眸光里闪过一丝黯淡。
呻吟着,在药没有煎回来,沐颜只能痛苦的忍受着,身子里一波接着一波而来的冲击力,让她终于忍不住的一口咬在轩辕冷的肩膀上,抵抗着那撩人的欲望。
似乎感觉不到痛,轩辕冷依旧阴沉着脸,紧紧的抱住她的身子,冷寒的目光里有着担忧和他自己也不曾察觉到的疼惜。
不知道忍了多久,只感觉身子里似乎有一把火在烧着,炽烈的要灼热她的每一寸肌肤,沐颜痛苦的呻吟着,扭动的身子里压抑着狂燥的不安,如果不是轩辕冷紧紧的抱住,她怕是用自残来让自己慢慢的清醒。
“穆言,药来了。”摇晃着怀抱里的身躯,轩辕冷担忧的开口,刚刚的冲击之下,她竟然痛的昏厥过去。
“药来了。”再一次的推着昏倒在怀抱里的沐颜,轩辕冷神色紧绷的看着手中的药,顾不得许多,随即喝了一口,含在口中,对冷沐颜的双唇喂了下去。
一口接着一口,直到将满满的一碗药悉数喂进了她的口中,看着她被欲望纠缠的脸上渐渐的褪去红晕,紧绷的心纺这才放了下来,她果真医术无双,药刚喂下,春药的药性就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