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6-20

吕颜: 弃妃绝爱 31-40

第三十一章 悲痛欲绝

  “从山上掉下来的?”重复着他的话,南亦风脸色瞬间苍白,抬后看向高耸的山巅,这里是她最爱晒太阳的石岩,他曾无数次在上面找到她。
  视线下移,南亦风目光再一次的落在眼前的新坟上,血液在一点一点的冻结起来,不可能是沐颜,怎么可能是她,她轻功卓绝,曾从山巅上跳下来,也不曾出事,不可能失足掉下来的。
  一遍一遍的麻痹着自己,可看着这新起的坟墓,看着一旁石岩上干涸的血迹,南亦风痛拧了心,不会是她的!
  “这位兄台,你没事吧?”看着南亦风突然苍白如纸的脸色,玄武担忧的开口,“莫非兄台家走失了女眷?”
  “我要开坟!”冷声的开口,南亦风神色剧痛,猛烈的一掌劈开眼前的坟墓,黄土飞扬下,蹲下身子颤抖着扒开余下的黄土,渐渐的土坑下露出衣服的碎片,被黄土沾染的衣片上有着干涸的血迹。
  那是他为了沐颜在恋颜居定制的衣服,一瞬间,恍如晴天霹雳,南亦风怔怔的看着手下的衣角,血液冻结的在身子之中,带来无比的寒意,不会是沐颜的,不会是她的。
  疯一般的扒着黄土,南亦风不敢相信着刚刚看到一幕,黄褐的泥土终于全部被扒了开来,露出土坑里许多染血的衣裳碎片,血迹斑斑下却是他亲自为她订制的裙子。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狂吼着,南亦风紧紧的抓着从土里刨出来的带血的衣裳,呆滞的目光忽然落在一旁的匕首上,染着血,却是她的袖剑,在司徒家的时候,她曾用过一次。
  “沐颜,沐颜!”悲痛的唤着,目光盯着手上那支离破碎的衣裳,南亦风崩溃的跌坐在地上,赤红的眼中染着血丝,不会是她,不会是她,可这衣服,这匕首。
  目光慢慢的落在一旁残肢,那被野兽啃咬的痕迹下,只一只残余的手臂,而指尖上血迹斑斑,可若仔细看去,却可以发现那被针扎的痕迹,一个一个的血孔刺痛了南亦风的双目,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要跳涯?
  往事如风一般在眼前飘散开来,她巧笑嫣然的模样,她拉着他撒娇时的娇态,她听到他要成亲时,那破碎般的面容,如今却只化为眼前的血衣,和那仅存的断臂。
  沐颜,是师哥对不起你,是师哥对不起你,空洞的笑着,泪水从眼中落下,滴在手中的匕首和衣服上。
  一瞬间,南亦风癫狂的大笑起来,忽然手中一动,匕首迅速的刺向了胸口,师哥来陪着你,一生一世永不分开。
  “兄台。”玄武手上真气一动,快速的震了过去,可掌风还是慢了一步,匕首却依旧插进胸口,汩汩流淌的鲜血顺着伤口落了下来,滴在衣裳上。
  玄武看了远处,得到白衣男子的示意后,随即一掌打晕了失去了心智的南亦风,快速的点住了他胸口的穴道。
  “公子,幸好我出手了,否则这一刀扎在心口上,怕是没救了。”玄武低声的开口,为了颜小姐可以连命都舍的下,为何当初答应娶下八公主?
  看着昏厥的人,目光落在他胸口处的匕首上,白衣男子静静的看着一地的血衣碎片,爱的如此之深,难怪颜儿为了他寻死。
  “把墓合好,人带回红叶山庄去。”白衣男子低声的开口,目光复杂的凝望着天际,生与死,这一刻,他也犹豫了。

  红叶山庄。
  明亮的阳光下,白衣男子静静的站在院子里,悠远的目光遥望着湛蓝的天际,那一剑扎的深,所以也打消了他狙杀南亦风的念头。
  如果不是一纸圣旨,颜儿不会那么伤心欲绝的跳涯自尽,看着那染血的雪缎,和她手指上的扎痕,他就知道颜儿爱的有多深。
  近一个月的汇报,他知道南亦风极其的宠着颜儿,可却因为一纸圣旨,负了她的情,原本他是要南亦风一点一点的饱受痛苦,可看到他那决绝的神情,看到他毫不犹豫的举起匕首徇情,终于还是不忍杀了他,毕竟他是颜儿深爱的男人。
  “公子,伤口包扎好了,三五天应该就没有大碍。”玄武走了过来,对着负手而立的公子恭敬的开口,虽然他反应很快,可那一刀却扎的太深,幸好抢救的及时,否则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下去把雪缎拿过来。”低声的开口,白衣男子向着屋子走了过去,看向床上,视线里是一张憔悴而苍白的冷峻面容,浓郁中有着化不开的愁,为情而伤,当初又何必为了一个董家,为了一道圣旨而放弃颜儿。
  许久之后。
  幽冷的从昏迷里转醒,南亦风睁开眼看着一旁的玄武,是他救了他?悲恸的神色里了然闪过,暗哑的嗓音淡漠的开口:“这是哪里?”
  “醒了就好,想必那位姑娘是兄台的亲人吧,人死不能复生,兄台看开一些。”玄武低声的开口,将药递了过来,“这是红叶山庄,那是我家公子。”
  顺着玄武的目光,南亦风看向窗口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月光下颀长的身影显得迷离而高贵,似乎无形之中有着不容亵渎的威严。
  “玄武,下去。”沉声的开口,白衣男子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向坐在床上的南亦风,将手中的雪缎递了过去。
  “我们从祈日王朝而来,经过紫莨山时发现遇害的姑娘的,这是唯一保存的衣服,挂在了树枝上不曾毁坏。”
  颤抖着手,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南亦风静静的看着手中的雪缎,已经缝制成了衣裳,神情剧同着,赤红的眼中不由浮现出那一夜的景象。
  烛光下,她专注的视线,因吃痛而皱起的脸庞,看到他时的慌乱,那殷红的渗着血丝的手,那抓着衣服笑的甜美的娇羞面容。
  一切都消失了,随着她的死而消失了,喉头哽咽着,南亦风悲痛的勾勒起笑容,身子里真气一点一点的积聚,生不同襟死亦同穴。
  瞬间,一口鲜血从口中溢了出来,滴落在雪白的雪缎上,在那干涸的陈旧血迹上,渲染出大抹的艳红,今生是他负了她,到了碧落黄泉,他亦会乞求她的原谅。
  感觉到诡异,白衣男子神色一怔,手指迅速的扬起,封住了南亦风的穴道,淡漠的声音响了起来,“何必寻死?”

第三十二章 发现异常

  她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南亦风空洞的目光凝望着手中的雪缎,第一次见她时,她还是个顽劣的孩子,精致的脸庞上有着耀眼的笑容。
  这么多年了,她陪着他,依恋着他,为了他放弃了学武,转而去学她医术,明知道自己耐心不够,却日日夜夜却背那枯燥的药方,明知道自己不会女红,却固执的将雪缎缝制成衣服,即使扎的十指都是血孔,却依旧不曾放弃。
  一直以来,师傅都说他在守护着她,连沐颜自己挂在嘴巴的话都是要一辈子赖着他,可谁知道,其实她才守护他的那个人,用她的笑容,用她的感情,让他不再感觉到寂寥,让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需要他去照顾,没有了她,他活在这尘世间便没有必要了。
  一滴泪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滴在衣裳上,渲染开那艳丽的血迹,南亦风再一次的冲破了穴道,噗的一声,只感觉咽喉里血腥涌了上来,大口的鲜血喷在了地上。
  沐颜,碧落黄泉,师哥亦会陪着你的,抓着雪缎的手慢慢的收紧,南亦风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
  生不同襟,死亦同穴,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当初他就该守着她一同死去,不会让她伤心欲绝下,含恨而死。
  一股真气凝聚而起,由掌心的血脉直上胸口,南亦风平静的闭上眼,黑暗下,再一次的想起沐颜巧笑嫣然的面容,她亲昵的唤着他师哥,撒娇的挽着他的胳膊,如同有了他,再大的风雪也不怕,黄泉路上,沐颜,师哥亦会陪伴着你。
  就在真气冲上胸口血脉的瞬间,黑暗渐渐的席卷而来,忽然一股诡异滑过脑海,南亦风脸色一变,苍白如纸的脸庞深深的纠结在一起,空洞的目光里有着深邃的犀利,眼前这个白衣男人在骗他!
  缓缓的睁开眼,视线落在手上,为什么他会有沐颜的雪缎?还有那沐颜不可能认识他的,甚至那断肢的手指上还有着针孔扎下的痕迹,难道沐颜被他囚禁了,或者是其他?
  思绪快速的飞转着,南亦风敛下体内的真气,目光冷然的收回,站起身来,“是十天前发现她的尸身的吗?”
  “是,十天前,我们正好经过紫莨山脚下。”白衣男子静静的开口,目光再一次的看向窗外,夜色下,皎洁的光芒落在脸庞上,带来隔离一切的苍白,如果他早些赶到,颜儿就不会死。
  他果真在骗他,南亦风冷酷的面容里有着思虑,寒声道:“多谢相救,告辞了。”
  修长的身影一个纵跃消失在夜色下,白衣男子静静的望着消失的身影,目光落在地上那艳红的血迹上,受了如此重的内伤,身影依旧那样迅速,他的内力果真不容小觑,“朱雀,跟上去。”
  “是,公子。”门外清冷低沉的女音应下话,朱雀随即闪身消融在夜色里,跟上了南亦风的身影。
  夜色,察觉到背后的身影,虽然那呼吸及其微弱,脚步也轻的如同风吹过,可在沐颜那神出鬼没的轻功锻炼下,南亦风行了片刻后,还是察觉出背后跟踪的人,果真有诡异!
  平缓着体内的气息,半个时辰后,内力再次积聚而起,几个纵身,身影如鬼魅般急驰在夜色下,不消片刻,甩开了身后跟踪的身影。

  鬼域。
  “域主,你受伤了?”鬼大错愕的看着嘴角有着血迹的南亦风,普天之下,能打伤域主的人不会有几个。
  “无防。”冷声的开口,南亦风寒声道:“立刻派鬼域的高手,却调查红叶山庄,记得,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查清楚庄里有没有密道,有没有可疑的人出入。”
  “是。”红叶山庄,不过是一个没落的庄子,鬼大带着疑惑迅速的退了下去,屋子里只余下南亦风静静的坐在一旁,手中握着染血的雪缎。
  知道沐颜手指上的痕迹,必定见过她本人,能拿到她的雪缎,那沐颜势必被他们捉去了,可为什么会抓走她?
  沐颜认识的人及其的简单,不可能和别人有牵扯,而自己鬼域的事情,也为了她的安全,而从没有告诉过她,这一次,太过于诡异了,他一定会找出沐颜的下落。
  调戏休养片刻后,南亦风向着恋颜居快速的行去,目光温柔的看着手中的雪缎,许久的沉默后,将衣服放进了柜子里。
  除了那白衣男子在骗他之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沐颜此生不愿意再见他,所以才会和红叶山庄的人用假死来掩饰一切,难道她真的准备戴着那张人皮面具过一生。
  目光流转着,有着悲痛在胸口涌动,当时真气逆转的那一刻,南亦风忽然想到三天之前药铺曾报,沐颜曾经订制了人皮面具。
  如果十天前就发现了沐颜的尸体,又会是谁去药铺订制的人皮面具,看了一眼窗户外的夜色,南亦风暗自叹息着,明天该是她来取面具的时候了。
  屋子里寂静的可以听见血液流淌的声音,离别多日,竟如同分开多年一般,每一夜,他辗转沉思着,心头是怎么也压抑不了的痛苦,恨自己为什么要固执的带她回司徒家,如果没有他的固执,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夜色将修长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南亦风静静的站在窗口,多少个夜晚,他曾幻想着她和他日后的生活,幻想着结束鬼蜮的一切,带着她畅游天下,一辈子宠着她,爱着她,即使找不到她的亲人,有他在,必定会给她最好的生活。
  可如今,抓着窗棱的手忽然的收紧,南亦风沉痛的目光里染上悲痛,可如今却是他伤她最深,甚至失去了她的消息,如果沐颜真的有三长两短,他纵然一死,也消除不了心头的愧疚和悔恨。
  明夜,她会来药铺取人皮面具吗?再次相见,南亦风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受的了她眼中的陌生和仇恨。
  伤她,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可他却将她伤的体无完肤,在她最幸福的时候,他竟然背弃了誓言,娶了别的女人。
  他知道沐颜的性子,她不会让他为难,所以当他用董家那数百条人命做借口的时候,她黯然而去,那一刻,南亦风连死的心头有了,可却只能丢下她独自一人。
  而他甚至连看望她的勇气都没有,他怕自己再也压抑不住的拥她入怀,怕自己再见到她,便不顾一切的要了她,带着她离开。
  悲怆着,悲痛的眼中一片的死寂,南亦风静静的等待着天明,不管如何,明夜,他会去见她。

第三十三章 皇宫斗嘴

  皇宫。
  悠然的转醒,沐颜睁开眼,扫了一眼四周华丽丽的装饰,甩了甩头,落水前的一幕再一次的出现在眼前。
  一行泪从眼角滑落,终于见到师哥了,为什么要那样的憔悴,不是娶了公主嘛,她也没有再去纠缠他,为什么要憔悴成那样。
  哽咽着,胸口丝丝的疼痛着,沐颜抬起手擦去眼角的泪水,不是不爱了,而是爱到了及至,再也承受不了他的冷言冷语,所以宁愿用这样陌生的面容去面对他,否则她怕自己连见师哥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小皇婶,你醒了,好点没有,我已经派人熬姜汁了,这衣服是我的,你先换上吧。”听到宫女的回报,轩辕水凝快速的走了过来,目光温柔的看着坐起身来的沐颜,将手中干净的衣裳递了过去。
  “不用。”冷冷的拨开眼前的衣服,沐颜别开目光,不是她要对她冷言相待,可一想到她是师哥的妻子,沐颜就没有面对轩辕水凝的勇气,是她怯弱也好,逃避也罢,她真的没有面对她的勇气。
  “小皇婶,我知道你怨恨小皇叔待你不好,可我何尝不是如此。”轩辕水凝静静的开口,神色染上一丝的忧伤,她的相公,昨夜,她才第一次见到。
  那是一为冷言少语的男子,那气魄,纵然只是普通的百姓,却已让轩辕水凝倾心,可她知道他的心里有另一个女子,阿绝说那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姑娘,身手很手,和他大哥十分的相配,如果不是一纸圣旨,他要娶的将是他心仪的女子,所以他冷言对她,她无怨无悔,或许,能嫁给他,她也已经知足了。
  轩辕水凝眼中有着酸涩的泪水,微微一笑,转过头,可眼泪却还是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小皇婶,你先穿我的衣服吧。”
  “不用,把我自己衣服拿来就好了。”沐颜转过目光,可轩辕水凝那眼泪却还是流进了她心里,她知道师哥不爱她,可为什么不爱她,却还是娶了她?
  “皇嫂,有人不知好歹,你也不用好心了,直接将昨天的湿衣服拿过来。”一旁司徒绝冷声的开口,厌恶的目光瞪着屏风后的沐颜,果真是穆丞相宠出来的女儿,不知好歹!
  司徒绝!果真是阴魂不散那!沐颜抓过轩辕水凝手中的衣服,蹭蹭的套好,大步走了出来,挑眉瞪着同样面色不善的司徒绝。
  “我说司徒绝,你好歹喊八公主一声皇嫂,而我可是八公主的婶娘,按理说,你最差也该叫我一声婶娘,乖,叫一声来听听。”
  “你?”脸上一阵青白,司徒绝怒目瞪着眼前嚣张的女人,忽然笑了起来,邪恶的开口,“话说我们冷王爷有将你当成妃子吗?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这样的心肠毒辣的卑贱女人,配轩辕还真糟蹋了他。”
  损她?沐颜张狂的笑了起来,一手轻佻的搭上司徒绝的肩膀,安抚的拍了拍他,一脸惋惜道:“是啊,我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身份配冷王爷糟蹋了,所以我也扬言只要嫁给你嘛,心狠手辣,配上司徒公子的放浪形骸,还真是绝配哦。”
  “你?”气的咬牙,司徒绝挫败的一翻白眼,这阴险的女人,果真够厉害,嘴巴居然这么毒!
  “我什么?”得意的笑着,沐颜推开司徒绝气的僵硬的身子,向着屋子外走去,却对上轩辕冷深思的眼眸,瞬间笑容敛了下来,为了姨娘,她不委屈都不行了。
  “既然好了,就回府。”冷声的开口,轩辕冷扫了一眼依旧脸色苍白的沐颜,她刚刚明明是神采飞扬,那股从骨子里散发而出的傲气和灵动,让他忽然怀疑她曾经扬言非司徒不嫁到底是何居心?
  他就这样放过了她?沐颜疑惑的瞪着眼,昨天她可是将他的侄子三皇子给拉进了湖里,然后又将当朝的驸马弄下水,最后还是轩辕冷下水救的她,难道就这样放过她了?
  “小皇叔,我和你们一起回去。”轩辕水凝温柔的开口,安抚的对着司徒绝一笑,一扫刚刚的郁闷,其实小皇婶似乎很可爱,有着她不具有的那股子灵动,有些的张狂,有些的狂野,是她这个养尊处优的公主羡慕不来的性情。
  “小姐,你有没有事?”见到出来的沐颜,九儿压根就忘记了行礼,快速的向着沐颜跑来,担忧的将她全身都打量了一番,确定只有脸色微微的苍白外,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姐,你没事就好了。”
  “祸害一千年,没有那么容易死的。”眯眼一笑,沐颜抬手抚平九儿皱起的眉头,忽然笑容一沉,“九儿,你不会一夜没有睡吧?”
  “九儿担心小姐嘛。”心虚的低下头,九儿不安的绞着手,小姐以前也很聪明,可从来都不管她的死活,可现在小姐似乎变了,大概从小姐说和她要相依为命之后,小姐就把她当成了妹妹。
  “在马车上再睡吧。”无奈的摇着头,沐颜看着垂下头的九儿,恍然间如同见到了当初的自己,总是让师哥这样的宠着,原来有一天,离开了师哥,她竟然要照顾别人。
  和九儿相继上了马车,沐颜不曾察觉到背后几道犀利的目光,她竟然如此体谅一个丫鬟,真的是传言里那个对待下人毒辣而阴狠的丞相小姐吗?
  马车颠簸下,九儿不一会就睡下了,看着那不停撞着马车窗的小脑袋,沐颜哑然一笑,坐过了一些,让九儿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一旁,轩辕水凝柔和的目光里多了份亲近,她和传言真的不一样,竟然让一个丫鬟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打盹。
  其实从第一眼看到她,她对自己一直都是冷漠,可轩辕水凝却还是忍不住的想亲近她,似乎她身上有一鼓吸引她的力量。
  京城最大的酒楼却也是司徒家的产业。
  “我们就在这里用了膳再回去吧。“率先下了马,司徒绝对着轩辕冷开口,随即掀开一旁的马车帘子,“皇嫂,我们中午就在……”
  话音顿了下来,司徒绝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个冒失的小丫鬟竟然睡在沐颜的肩膀上,嘴角流着口水,而一旁他生恶痛绝的女人,竟然会拿着巾帕帮她擦口水。
  “看什么看?”察觉到司徒绝见鬼般的眼色,沐颜头一扬,白眼瞪了过去,看到司徒绝的脸,她就想扁他一顿!

第三十四章 酒楼遇刺

  马车停了下来,突然的动作惊醒了刚刚熟睡的九儿,茫然的睁开眼看着一旁的沐颜,含混的开口:“小姐,我们到家了?”
  “九儿,估计我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沐颜打趣一笑,摇着头,指着马车外,“到地方了,下去吧。”
  “小姐,你要把九儿卖到哪里去?”听到沐颜的话,瞬间睡意惊醒,九儿震惊一愣,猛的站起身来,头砰的一声撞到了马车顶,“小姐,好痛,。”
  痛的哀号着,想着沐颜刚刚的话,九儿也顾不得头上的痛,乞求的看着沐颜色,“小姐,是不是九儿做错了什么,小姐,不要把九儿卖掉了,要是九儿做错了,你就打九儿出气吧。”
  “坐下。”听着那带着哭腔的嗓音,沐颜无奈的开口,拉过九儿的身子。
  “小姐,你打轻一点,九儿怕痛。”痛苦的纠结着脸,九儿应声坐下身子,不知道小姐又要打她哪里。
  “九儿,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一定是被你给气死的。”挫败的叹气,沐颜拉下九儿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检查了她的撞上的头,还好,没有起包。
  扑哧一声,轩辕水凝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如花的面容上有着神采飞扬,她看的没错,小皇婶根本不如外界谣言那样的凶残,或许是在宫里待的时间久了,知道凡事不可看表面。
  马车外,司徒绝同样一怔,再一次的怀疑自己的目光,这个丞相千金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她曾扬言非他不嫁,可他都没有见过她,实在不懂,当初她为什么放出那样的话?
  真等到了见面后,司徒绝感觉她不是非他不嫁,而是和他有深仇大恨比较贴切,处处和他斗气,可如今看来,她对丫鬟似乎很好,为什么当初那样狠心的害了雅悠?
  一旁,轩辕冷的目光里也多了深思,从那一夜,见到威胁她的黑衣人之后,他就感觉出她的诡异,可她却承认了她就是暗害雅悠的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皇嫂,我扶你下来。”司徒绝扶过轩辕水凝下了马车,而一旁,沐颜却蹭的一下径自的跳了下来,动作利落。
  “小姐?”九儿叫了一声,也跟着跳下了马车。
  “小心!”眼疾手快,沐颜快速的伸过手扶住跌倒的九儿,而一旁司徒绝同时身出了手,双手碰触的瞬间,沐颜眼光一暗,瞬间收回手,却不曾想司徒绝也同时收回了手。
  “小姐,痛!”踉跄着,九儿狼狈的跌在地上,哀怨的揉着屁股,刚刚小姐和司徒公子明明都扶住她了,为什么又同时收了手,她跌的好痛。
  “自己爬起来。”嫌恶的将手从衣服上擦过,沐颜一瞪眼,挑衅的看着同样擦手的司徒绝。
  “你!”再一次气的郁结,司徒绝率先走进了酒楼,他果真和这个女人八字不合!
  骄傲一笑,沐颜转过目光,不期然的落进轩辕冷深邃的目光里,飞扬的笑容立刻收敛下,拉起地上的九儿,也进了酒楼,看来她要收敛一些,否则惹的轩辕冷不高兴,姨娘又该遭殃了。
  酒楼里人声鼎沸,看的出生意极好,四周装饰的也很古朴雅致,看来司徒家的生意果真做的很红火。
  “公子,楼上的雅厢准备好了。”见到自己的东家,掌柜的随即殷勤的迎了过来。
  “恩,烧几个景致的菜肴上来,一壶碧螺春。”司徒绝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四周,向着楼上走去。
  上着楼,忽然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隐隐的牵扯着心扉,沐颜神色一怔,目光落在不远处临处的桌子上,一袭白色的衣裳落进了视线里。
  是他?沐颜脚步一顿,目光悠远的看着窗口那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为什么每一次看到他,她的心就微微的扯痛着,似乎有什么要从脑海里迸发出来一样。
  “小姐,你看什么?”九儿在一旁愣愣的开口,顺着沐颜的视线看了过去。
  “没有,上去吧。”摇了摇头,沐颜向着楼上走去,而窗前,白衣男子也收回了目光,轩辕冷的王妃,穆丞相的千金,而她会嫁给轩辕冷,估计也是因为被她害死的郑雅悠,可当视线接触的那一瞬间,白衣男子却不由的心怔了一下,难道只因为同样的名字?
  “眼光还不差,不过不要忘记了你可是有相公的人。”顺着沐颜的视线瞄了一眼楼下,司徒绝嘲讽的开口,终于找到一个打击这女人的借口了。
  “怎么看都比你好,流连花丛,一辈子都还不清的风流债。”讥诮的顶了回去,沐颜径自的开口。
  “够了。”一声低沉的冷喝,轩辕冷脸色阴郁的开口,冰冷的目光盯着沐颜张扬的脸,寒声道:“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扁了扁嘴,最终还是沉默下来,沐颜低着头,在心里将轩辕冷骂了上百遍,这才坐到了一旁,不就是一个郑雅悠吗?当初他要是把郑雅悠娶回了王府,她也不用受这些窝囊罪!
  对于沐颜的沉默,轩辕冷不旦没有感觉到舒坦,反而眉头皱的愈加的深,她不敢反叛,是因为受制与穆忠天的警告?
  “小皇叔,喝茶。“轩辕水凝轻笑的开口,打破一室的压抑气息,余光疑惑的瞄了一眼沉默下的沐颜,她似乎很怕小皇叔。
  “公子,菜好了。”片刻后,小儿端着盘子进了雅阁,将托盘里的菜放在了桌上,“碧玉珍珠鱼,五彩羹。”
  报着菜名,小二随即恭敬的退下,托盘上的手一动,一把锋利的匕首握在了掌心里,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后退去,目光犀利的注视着桌边的几个人。
  “看起来很好吃。”轩辕水凝笑着,夹起菜肴,沐颜疑惑的看了一眼,手快速的抬起,一把打下轩辕水凝的手。
  “你这个疯女人,你又闹什么?”司徒绝看着错愕的轩辕水凝,怒火中烧的瞪向沐颜。
  冷哼一声,沐颜转过头,却对上轩辕冷深思的眸光,该死的,她干嘛那么多事,反正也毒不死人。
  “没事,我再换一双筷子。双儿,下去重新拿双筷子上来。”温柔一笑,轩辕水凝示意的看了一眼司徒绝,请求他不要追究。
  “菜里有毒。”寒声的开口,轩辕冷视线落在一旁的小二身上,在他扬起匕首的瞬间,手中的筷子快速的飞了过去,射向了他握着匕首的手上。
  “上!”迅速的身影一闪,躲过了轩辕冷的攻击,小二冷声一喝,瞬间从窗外跃进六七个黑色的身影,手中大刀扬起,迅速的攻击向司徒绝和轩辕冷。

第三十五章 死后重逢

刺客却都是身手不弱的高手,目光流转过所有人的身后,沐颜拉过呆傻的九儿快速的退到了一旁。
眼前刀光剑影闪过,激烈的打斗下,让她明白轩辕冷的功夫不低于师哥,而司徒绝,取巧的地方居多,招式灵活而诡异,看似轻浮,却是同样是真正难缠的厉害角色。
正观望着,忽然雅阁边的门被推了开来,走出来的几个食客手一动,瞬间拔出隐藏的长剑,快速的杀向沐颜和轩辕水凝。
“小心!”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冷声的一喝,轩辕冷和司徒绝同时闪身,一人一边,快速的护在了轩辕水凝身后,而在一旁长剑扬起又落下的瞬间,九儿惊恐的一声尖叫,颤抖着身子快速的挡在了沐颜身前。
心头有着动容的感动,看着眼前那颤抖害怕的纤瘦身影,相依为命四个字再一次的浮现在沐颜的心头。
可惜长剑迟迟的不曾落下,暗中戒备的沐颜疑惑的收回手,只见眼前的刺客,扑通一声倒了下来,身后插着一只筷子,横穿胸口,而一旁的楼下,白衣男子微微的颔首,一旁的玄武随即加入了战局,但却只是单纯的保护着沐颜的安全,丝毫没有去帮轩辕冷和司徒绝的意图。
半晌之后。
“小姐,我没死。”低喃的开口,九儿回过身,对这沐颜惨白一笑,得瑟的像落叶般的身子支撑不住的瘫软在地上。
激烈的打斗下,观察了许久之后,依旧判断不出对方的武功路数,轩辕冷和司徒绝对望一眼,知道再打斗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却见轩辕冷手一挥,一支暗箭从袖口射了出去,瞬间,隐匿在暗处的侍卫快速的闪身进酒楼,刚刚十多人的刺客阵势,在瞬间被赶来的侍卫擒获。
被包围的众刺客,对望一眼,知道不可能逃得出大内侍卫的包围,随后牙齿一咬,露出黑色布巾外的双眼里一片的死寂,刚刚站得笔直的身子慢慢的倒了下来,嘴角旁溢出乌黑的血迹,却是吞了毒药自杀。
“小皇婶,你没事吧?”顾不得其他,轩辕水凝快速的走了过来,担忧的看着抚着九儿的沐颜,原来刚刚小皇婶是阻止她吃下有毒的菜肴。
“多谢兄台。”冷冷的看着悉数服毒自尽的杀手,轩辕冷致谢的看向玄武,目光掠过,望向楼下径自饮着酒的白衣男子,一个家仆功夫如此厉害,那主子的武功、势必不容小觑。
“客气了。”淡声的应下话,玄武微微一笑,随即向楼下走去,低声道:“公子,都服毒自尽了,看不出武功路数。”
“恩。”应下一声,放下酒杯,白衣男子静静的看向窗外,刚刚那一瞬间,当刀子要落下的时候,他竟然有着担忧的感觉,担心她会因此受伤。
其实那时,他即使不出手,一旁的轩辕冷也绝对会出手,可他竟然却还是忍不住的射出了手中的筷子,唯恐她有了一丝的伤害。
“你怎么知道有毒的?”手下的人在收拾着残局,司徒绝蹲下身子,检查着地上散碎的菜肴,仔细的闻了闻,有着淡淡的味道,可如果不是细闻,他怕是根本察觉不到菜里被下了毒,怕是等吃到嘴里就迟了。
“先回去再说。”轩辕冷戒备的看着沐颜,她居然能知道有毒,她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穆忠天明知道她害死了雅悠,明知道自己娶她为妃的真正用意,却还是让她嫁了进来,穆忠天又有什么样的打算?
“公主,麻烦你扶一下九儿。”沐颜视线落在楼下的白衣男子身上,他为什么要救她?在轩辕冷和司徒绝同时去保护轩辕水凝的时候,沐颜在那一瞬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脆弱,也彻底的明白,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师哥会不顾一切的护着她了,可那一瞬间,他却出手了,是因为江湖道义,又或者是其他?
向着白衣男子慢慢的走了过去,沐颜复杂的目光凝望着他俊美而高贵的面容,一身雪白的衣裳干净的不沾染一丝的尘土,这样一个荣耀得让人不敢直视的男子,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救我?”收敛下心绪,沐颜开门见山的问道。
淡雅一笑,白衣男子站起身来,窗口的阳光明亮的照射在他颀长的身影上,宛如神谛般的面容让人窥探不出任何的情绪,目光如水般平静的落在沐颜身上,“不想姑娘受伤罢了。”
“你怎么看都不是那种会拔刀救人的良善之人。”喃喃的开口,侧目打量着他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的面容,他高贵、典雅,浑身上下散发着王者的气息,可他却绝对不是那种会救人的心善之人,这样的人,从某一方面说有着和轩辕冷同样的冷厉无情。
观望着,沐颜忽然挑眉一笑,脆声道:“不管如何,是你救了我,这份情我会记得的。”
说完,沐颜向着轩辕冷的方向走了过去,不管他是什么人,可沐颜只知道,有了危险,他会救她。
暗处的角落里,一个人快速的向着最阴暗的巷子跑去,片刻后闪身进了一旁的屋子,对着站在阴暗光线下的人恭敬的开口,“死士都服毒自尽了,不过看得出,轩辕冷对他的王妃没有一丝的关系,为难的时候和司徒绝同时保护的是八公主。”
如此看来,她确实是一个不受宠的王妃,而这样的人却是他需要的,暗处负手而立的人点了点头,手一挥,身后汇报的人随即退了出去。

冷王府。
“说,你为什么知道菜里有毒?”屏退了所有人,轩辕冷寒声的开口,目光犀利的看向沐颜,那样的毒,极其的轻微,如果不是他年少时在军营里养成的谨慎细致的习惯,他也不会察觉到异样。
果真不能多事,沐颜撇撇嘴,偷瞄了一眼轩辕冷,却正对上他犀利冷然的目光,阴暗里有着让人惧怕的寒冷,身子忍不住的后退,可惜被他大力的抓住手腕。
“说!”突然的一声冷喝,沐颜惊吓的一个颤抖,小脸倏地抬了起来,气恼的一瞪眼,“我之前学过医,所以就知道了!”
“你懂医术?”有着不确信,调查的情况上并没有提到这一点,不过她身上的迷太多,她和穆忠天的关系就是最大的一个谜。
“废话,我要是不懂医术,我这只手早就被废了。”挫败的开口,沐颜指着被轩辕冷抓的手腕,要是不懂医术,别说这只手了,估计她的命也快没了。
“你在抱怨我。”冰冷的视线从她纤细的手腕转移到那挑眉瞪眼的脸上,轩辕冷一字一字的开口,大有她敢点头就杀无赦的凶残。
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沐颜机警的瞥了一眼,低声道:“不敢,我哪敢抱怨王爷。”上一次,只不过见到他没有行礼,就被打了二十鞭,如今又多了姨娘在,她再忤逆他,估计受苦的还是姨娘。
她不敢?话是这么说,可那细致的眉眼里皆是抱怨之色,轩辕冷忽然感到一股笑意,却又在瞬间收敛下心思,松开手,寒声道:“下去吧。”
就这样就让她下去了?沐颜怀疑的掏了掏耳朵,她没听错,他这样就让她走了?
对上她错愕而怀疑的脸色,轩辕冷神色一暗,薄唇轻启,“你还不走。”
“不,我立刻就走。”如同得到了特赦令,沐颜随即一个转身向着书房外跑了去,三两步一回头,不相信的看向忽然间改变态度的轩辕冷,却和他冷厉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小脸一缩,咻的一下,身影如同离弦的箭快速的冲出了院子外。
那些到底是什么人?轩辕冷思虑的坐了下来,从一开始,他们并没有真的要痛下杀手,否则会以更加犀利的攻击围剿他们。
可如果只是一个试探,为什么被擒住后,悉数服毒自尽了,十多个死士,要培养,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花这样大的代价,试探他们做什么?未免得不偿失。
正思虑着,院子外脚步声响起,司徒绝已然从围墙外跃了过来,跟随其后的还有当今太子轩辕琅月。
“小皇叔,没事吧?”轩辕琅月清朗的开口,继续道:“我已经派了人去查那批刺客的身份。”
“如果没有猜错,那些人应该是冲着我来的。”懒散的开口,司徒绝径自的为自己斟了杯茶,洒脱的面容上染上深思的笑容,闲散的一耸肩膀,“这段时间,司徒家的生意受到了打击,那些人不出意外,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怎么说?”没有司徒绝的懒散,轩辕冷目光深邃的看了过去,生意上结仇是常有的事情,可派出这样身手一流的死士,却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江南有一批丝绸,原本是要运回京城的,可蹊跷的是就在司徒家要谈合约的前一晚,忽然这批上好的丝绸却被别的人买走了,价钱是司徒家的三倍,前些日子,钱庄的十万两银子在镖局押送途中,却莫名其妙的被神秘人劫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可以说对方行动是神不知、鬼不觉,这样大的财力物力人力,必定是和司徒家杠上了。”
而这一桩桩诡异的事情,让司徒绝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大哥:南亦风,他曾经说过,要毁掉司徒家。
“司徒大哥,有没有头绪?”轩辕琅月一怔,思绪快速的流转着,和司徒家正面为敌,看来势头必定不简单。
皇翎王朝的国库里,有十分之一是司徒家的产业上缴的税银,和司徒家为敌,也就意味着同整个皇家为敌,对方如此大的手笔,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关系,却依旧如此做,甚至不惜派杀手前来试探,看来是来者不善。
“头绪倒没有,不过似乎有了确定的人选。”不在意的笑,司徒绝摆摆手,“不用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倒是你们也小心一点,三皇子这一次下嫁八公主的计谋不成,势必会再有其他的动作。”

暗夜,乌云压低了夜空,一片死寂之下,沐颜换上了装束,这才向着药铺走去,有了一张人皮面具,日后她要行动便方便多了。
“姑娘,你来了。”等候多时的罗掌柜悄然的迎了过去,开了暗门,让沐颜进了屋子,将灯燃了起来,“姑娘,请稍后,我去拿。”
“无颜。”接过掌柜手中递过来的薄薄的人皮面具,沐颜面纱下的脸庞嘲讽的笑了起来,无颜,从今之后,尘世间再无沐颜这一个人。
“谢谢了。”心绪波动着,竟也没有察觉到帘子后那轻微的呼吸声。
看着离开的身影,南亦风疑惑的皱起眉头,那不是沐颜,相处十多年,她的身影他即使闭着眼也不会忘记。
可眼前的身影虽然头戴着斗笠面纱,见不到面容,可南亦风还是一眼看出了诡异,眼前的身影要消瘦一些,也要高一些,声音也不是沐颜那甜美的嗓子,她到底是谁?
思虑着,身影纵然一闪,快速的向着离开的沐颜跟了过去,夜色下,风声徐徐,可这样幽静的夜里,一点轻微的声音确实最容易发觉的。
感觉到背后异样的气息,沐颜随即调转了方向,随意的向着复杂的巷子里行去,希望可以躲避开身后的跟踪。
可惜半个时辰后,当她感觉着身心俱疲时,背后的人却依旧不急不缓的跟在一旁,脚步不曾有着凌乱的气息,可以想象得出,他的内力修为极好。
几次努力后依旧甩不开身后的人,沐颜懊恼的翻着白眼,随即一个转身,身子纵然向后掠过几丈的距离,落在跟踪人的落脚处。
“你跟着我做什么?”话音慢慢的减弱,沐颜身子一怔,错愕的看着站在夜色下的修长身影,为什么会是师哥?
“你是谁?”冷声的开口,南亦风目光一寒,瞬间身影向着沐颜攻击而来,仅一招就揭开了她的面纱,露出斗笠下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容,和那惶恐不安的双眸。
“是你?”意外的开口,南亦风缓缓的松开手,内敛的心绪下有着错愕和震惊,为什么会是她?他怎么会知道鬼域的暗号?会知道药铺里会制作人皮面具。
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沐颜低下头嘲讽的勾勒起嘴角,纵使相逢应不识,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如此了,隐忍着眼中那酸涩的泪水,沐颜嘲讽的笑了起来,“为什么不能是我?”
“沐颜在哪里?”南亦风眉宇皱的愈加的紧,快速的抓住沐颜的手腕,寒声逼问,这个女人的歹毒,他是知道的,沐颜如果在她的手里,必定遭受了折磨。
“你要找的人我怎么知道?”冷冷的别开目光,沐颜忽然庆幸有着一张陌生的面容遮挡着,她才可以说出如此决绝冷漠的话语,才能隐忍下心头那被撕裂的痛苦。
“是吗?”森冷的开口,南亦风手下力道加重了几分,“冷王妃,你莫不是忘记了自己的名字,问起同样的性命,你未免表现得太过于平静了。”
该死的,她忘记了自己也叫穆言,哪有人问起自己的名字,还像她这样无所谓,敛了敛心神,穆言苍白的脸上痛苦愈加的浓烈,他陌生而冷酷的嗓音一点一点的啃噬着破碎的心扉。
喘息着,沐颜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任指甲扣进掌心里,让那微微的刺痛拉回心绪,“我的事,和你无关,驸马爷,没有事,我该回王府了。”
“不要逼我动手。”手上的力道不曾松开,南亦风目光犀利的看向侧过头的沐颜,“说,沐颜到底在哪里?你怎么会知道药铺会加工人皮面具,甚至连暗语都知道。”
思绪快速的流转着,再次将黑色的面纱拨了下来,沐颜这才抬起目光,透过黑纱,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眼前面容里的担忧,纵然他掩饰的再好,纵然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可那微微挑起的眉宇,那瘦削的脸上紧绷的线条都让她清楚的知道,他在压抑着心底最深处的担忧。
残忍,心慢慢的滴出血,沐颜缓缓的露出笑容,苍白而虚无的笑容,苦涩的让她有了痛哭的欲望,师哥,这是我的残忍,当你迎娶八公主的时候,便注定了今日的残忍。
“是,我认识她,一个和我一样同名的的姑娘,可她已经死了,紫莨山下,坠崖而死。”一字一字的开口,沐颜痛苦的闭上眼,不忍去看他眼中那支离破碎的绝望,怕自己撑不住的哭出声来,怕她的怯懦,让自己再一次的万劫不复。
“紫莨山巅,坠崖身亡。”再一次的听到这样的话,南亦风心一怔,回忆起那扒开黄土里一幕,染血的衣裳,被野狼啃咬的只剩下手臂的断肢。
不会的,沐颜轻功卓绝,断然不会坠崖而亡,安抚着想着,可心头却慢慢的被刚刚的消息击碎,高大的身影踉跄的,扶住一旁的粗糙的墙壁。
如果三天前,是眼前这个女人去药铺订制的人皮面具,那十日之前,从山崖坠下的人,那手指染有着针扎痕迹的人真的是沐颜!
不会是这样的,不会的,当最后的依靠在瞬间崩塌,南亦风只感觉胸口一阵血腥涌了上来,瞬间一口血殷红的从口中喷了出来。
连日得内伤,在这一瞬间再一次的爆发出,“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大口的血从口中溢了出来,染红了衣裳,南亦风双目里赤红的痛。
当希望在瞬间被打碎后,他已经孱弱得失去了最后的力气,依靠在墙壁上,哀痛的目光锁住眼前的人,颤抖着破碎般的嗓音开口:“三日前,是你去药铺订制人皮面具的,那她是哪一天坠崖的。”
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隐忍着扶他的欲望,沐颜颤抖着声音,一字一字的开口,泪水已无声的从眼眶里慢慢的落下,“十日之前,你大婚之夜,坠崖而亡。”
果真是一样的契合,神情剧痛,南亦风支撑不住的嘶吼一声,“沐颜!”
鲜血再一的从口中溢了出来,大婚之夜,四个字如同锋利的匕首扎碎了唯一的一点生机,她真的死了,真的死了!
看着他夜色下悲怆的面容,沐颜再也克制不住感情,快步的走过去,扶住南亦风瘫软下的身子,压低的嗓音里有着隐忍的哭腔,“你没事吧?”
昂起头,眼中有着热泪,南亦风紧紧的攥住拳头,却怎么也抵挡不了胸口那一波高一波低的痛。
在红叶山庄,他还信誓旦旦的以为,他们只不过在欺瞒他,沐颜必定活得好好的,可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她早已经香消玉殒,甚至连身子最后都不曾留下,那么他之前的固执和残忍,还有任何意义吗?
悲怆的大笑着,嘴角的血迹被脸颊上的泪水冲刷,落在了沐颜颤抖的手背上,南亦风恸心的嘶吼着,发出野兽般最绝望最哀伤的呜鸣。
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狠心的伤了她,是他让她没有了求生的欲望,是他逼她走上了悬崖,那样决绝的跳了下来,生无可恋,沐颜,师哥对不起你!
“不要!”一声尖锐的喊叫声响起,沐颜一把拉过南亦风的手,阻止了他自尽的动作,悲怆的乞求着,泪水在面纱的遮挡下湿透了惨白的面容,“不要这样。”
“放手。”如今她和沐颜是怎样认识,她又怎么知道鬼域的暗号都已经不重要了,冷冷的拨开沐颜的手,南亦风惨白的笑着,鲜血顺着嘴角滴落下来,渲染着那满面的悲伤和绝望,“我死后,将我和沐颜合葬,这是我唯一的愿望了。”
“你可知道沐颜不是跳崖而死。”叹息一声,终究还是说出口了,原本她不说,不是因为原谅了青柔姐,而是再追究已经没有任何的必要了,可如今,看着白皙手背上那殷红的血迹,沐颜缓缓的站起身来,“明日,还是这个湖边,我会告诉你一切真相的。”
“不是跳崖?”南亦风一惊,可惜眼前黑色的身影飞快的掠过,想要追却已经来不及了,沐颜如果不是自己跳崖,那会是谁?
红叶山庄的那诡异的白衣男子,司徒家的人,又或者是皇宫的人?看着空无一人的夜色,南亦风喘息着,缓缓的站起身子,冷峻的面容里是前所未有的阴霾和冷厉,不管是谁,害死沐颜的人,他必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身影踉跄着,换回了衣裳,沐颜翻身进了自己的屋子,幸好是最偏僻的宅子,仅一墙就是外面进出方便,而且四周几乎没有人,不用担心被发现行踪。
将人皮面具贴身收好,沐颜静静的看着镜子里憔悴的面容,眼眶通红,泪水却是止也止不住,她知道师哥是爱她的,否则他不会那样决绝的要随她而去。
可为什么当初为了董家就这样放弃了她?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悲痛的视线落在手背上的血迹上,是啊,她怎么能这样的苛求师哥。
董家,毕竟是师哥的外婆家,那里住的是师哥娘亲的家人,骨血相连,她怎么能让师哥放弃的下那么多鲜活的生命。
于理,她知道她不该怨恨的,可于情,她却是千疮百孔的悲痛,放不下他的情,怨他,恨他,沐颜不知道如果不是发生了诡异的魂魄附身,她是否真的能坚强的活下去。
可如今,她以一个新的身份活下来了,纵然遭受了轩辕冷的虐打,可她真的无所谓,当心已经痛得失去了感觉的时候,身体上的痛根本就没有了任何的意思。
可今夜,当她看到师哥那样悲痛欲绝的神情,看着他决绝的扬起手为她殉情的时候,沐颜才知道她真的放不下,放不下这个她依恋了十多年的男子。
十多年了,他宠着她,依着她,即使不明说,她也知道师哥的感情,可在师哥突然决定要娶八公主的时候,她真的恨,甚至连活下去的勇气都失去了。
可如今,看着师哥那苍白到绝望的脸色,沐颜才知道自己太自私了,她怎么能那样的苛求着师哥,董家必定是他的亲人,她怎么能让他背负那么多的鲜活的生命来守护着她一个人。
泪水滚滚的落下,湿透了衣裳,凉进了心扉里,师哥,如果沐颜的存在,真的威胁到了董家那么多人的性命,那么这一次就换沐颜在暗处守护着你。
一旁的床上是九儿轻微的呼吸声,看着那稚气到纯净无暇的面容,沐颜轻柔的笑了起来,九儿,如今就只有你和我相依为命了。
忽然窗外有着轻微的脚步声,沐颜转过头看了一眼,却是熟悉的一张面容一闪而过,穆忠天他又想如何?
替九儿将被子盖好,沐颜快速的向着屋子外走了去,一片暗黑下,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正站立在一旁,等候着沐颜的到来。
“说吧,这一次又是什么警告?”寒声的开口,沐颜斜睨着前来传信的男子,依旧不曾察觉到不远处的屋檐上,轩辕冷那深思的眼神。
“主子让小姐查清楚这一次刺杀冷王爷和司徒绝的人到底什么来路?”黑衣男子一字一字的开口,呆板冷寒的面容如同死人般的冷漠僵硬。
“爹还真是看好我这个女儿,这样的事情我能查得到吗?”讥诮的勾勒起嘴角,沐颜冷冷的开口,“回去告诉我爹,这是强人所难。”
“小姐,主子说了,正因为小姐无从查起,所以冷王爷才不会对小姐有任何的防备,小姐不要忘记了,二夫人的生死可在小姐的手中握着。”径自的开口,交代完要说的话,黑衣人随即一个纵身向着夜色里快速的行去。
又拿姨娘来威胁她!看着离开的身影,沐颜褪去刚刚强撑起的气势,无力的坐在一旁的假山上,那些刺客,看来也只能等轩辕冷查处了头绪,她再去探听了。
幸好轻功和内力正在逐渐的恢复,否则被轩辕冷抓到她探听消息,无疑是死路一条,这或许也就是穆忠天的计划吧,借轩辕冷的手杀了自己,以泄他当年之恨。
在黑衣人飞身离开的瞬间,轩辕冷也随即跟了上去,几个纵身,似乎察觉到了身后人的跟踪,黑衣人快速的向着树林里急驰而去,片刻后,一个反身腾跃,长剑随即拔出,动作阴冷犀利的攻击向随后跟过来的轩辕冷。
“自不量力。”冷斥一声,一手负在身后,轩辕冷只手接下黑衣人的攻击,黑衣人的轻功不错,可内里却差了一大截。
剑影萦绕,可惜每一次的近身攻击,都被轩辕冷轻松的化解掉,瞅准了时机,轩辕冷身子快速的向右一个躲闪,一掌随即打了出来,内力雄厚的拍上黑衣人的胸口,“束手就擒吧。”
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刚刚攻击的身子在巨大的掌力之下,瞬间被震到了一旁,重重的撞击在树干上,跌在了地上。
抹着嘴角的血迹,黑衣人冷眼怒视着逼近了轩辕冷,他是何时发现他的踪迹的,如果不是离开时感觉到了诡异,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轩辕冷发现了。
“以为我冷王府那么好进来么?”气势迫人,轩辕冷居高临下的开口,冰冷的目光带着骇人的犀利的看向被打败的黑衣人。
黑衣人望了一眼轩辕冷,知道自己再也没有逃走的机会,寻思一定,粗犷的脸庞里划过决然,随即一手扬起剑准备自尽。
可电光火石之间,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的掠过,一掌看似无力,却是功力深厚的攻击向站在树前的轩辕冷。
“好深厚的内力。”耳听八方,眼观四路,轩辕冷纵身一闪,随即一掌迎了过去,打斗之下,两个身影不分高低的纠缠在一起。
树下的黑衣人见机会难得,随即握紧手中的长剑,一个翻越向着林子深处行去,天无绝人之路。
“终于来了。”刚跑了不到几里的路程,只听见一声鬼魅般的冰冷声音,黑衣人只感觉眼前银光一闪,脖子上一痛,高大魁梧的身子随即倒在了地上。
收回剑,看着倒下去的尸体,一旁的黑衣人慢慢的转过身来,手中亮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刀片,蹲下身子,动作灵巧的对准尸体的面部划了下去,半个时辰后,一张完好的人皮削了下来。
手上鲜血淋漓,割着人皮的男子冷冷的笑着,将手伸进了尸体的怀抱里,掏出一枚令牌后,随即将一瓶药倒在了面目全非的尸体上。
一阵刺鼻的腐烂气息随即传了出来,阵阵的白色烟雾下,刚刚还魁梧的一具尸体,在片刻后慢慢的化为一滩血水,尸骨无存。
夜色愈加的阴暗,冷风吹起了荒原,也吹散了四周的血腥味,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后,男子随后一个纵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下。
而另一旁的树林里,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确实不分轩轾的高手,对决许久后,二人同时的分开,随后黑衣人一个闪身,丢下烟雾弹,身影在瞬间消失在幽暗森冷的树林里。
三百招之内,他和他根本分不出高下,轩辕冷看着渐渐消散的烟雾,眉宇深深的皱起,想不到穆忠天手下竟然有着如此厉害的高手。
可这几年,他倒也安分,似乎很满足丞相大人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那么他驯养这样厉害的武林高手,甚至威胁自己的女儿,似乎一切又不那么简单了。

第二日,依旧是大好的晴天,沐颜才发觉自己在树下坐了一整夜,幸好,终于想出了一个可以告诉师哥的合理理由。
飞身进了院子,刚落在地上,司徒绝便对上面色惨白的沐颜,脚步一顿,连连惊呼,“大清早的见鬼了。”
掀起眼皮,斜睨了一眼司徒绝,连和他开口的力气都没有,沐颜扶着树慢慢的站起身子,她这副样子估计是像鬼,双眼哭了一夜,冻了一夜,没吓死他,算他幸运。
她今天很奇怪?司徒绝疑惑的挑起目光,每一次见到她,她都会和自己吵上几句,不甘示弱,争锋相对,可今天竟然一点表情都没有,那样子,沮丧的若同死了亲爹。
“你还好吧?脸白的象鬼一样,你不会在这里坐了一夜吧?”调侃的开口,司徒绝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到他的话语里多了分担心。
“放心,我死不了。”有气无力的应下话,沐颜刚迈出一步,忽然腿上一麻,坐了一夜的身子僵硬的向着一旁猛地跌了去。
“小心!”话音落下的瞬间,司徒绝已然闪出身子扶住了沐颜跌倒的身影,近距离瞅了她一眼,脸色不但憔悴而显得苍白,“你真的没事?”修长而干净的手在瞬间覆盖上沐颜的额头。
“啊,小姐!”九儿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看着搂在一起的两个人,神色惊恐的大叫一声,瞬间脸色苍白成一片,颤抖着手指向一旁的门口,“小姐,小姐,王,王爷来了。”
顺着九儿指着的方向,沐颜看向一旁的轩辕冷,抬手拨开司徒绝的手,无力的开口,“我没事。”
纤瘦的身影从他的身边走过,向着屋子慢慢的走去,好累,一想到师哥,她真的好累,身心俱疲。
目光悠远的看着离开的身影,司徒绝甩了甩头,甩开心头那忽然涌现而出的一丝诡异,他竟然觉得她很憔悴,这什么怪念头。
“一大早,有事?”轩辕冷看着离开的沐颜,那衣裳上还沾的一夜未化的白霜,看来昨夜她离开后,她就在这树下坐了一夜,穆忠天这一次和她说了什么,让她竟然在一夕之间,显得那样的憔悴,少了那份生机。
“没事,只是告诉你一声,我再过几天,估计要南下一趟,顺便去江南查一查那些失踪的银两。”
“去江南?”轩辕冷一怔,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吧,我随你一同去。”
“去看她。”点了点头,司徒绝拍了拍轩辕冷的肩膀,“也该看看她了,一别都快半个月了,等我们到了江南,至少也要两个月的时间。”
“顺道去泰山参加武林大会。”轩辕冷沉声的开口,如今对穆忠天的身份有着怀疑,他更要小心谨慎,而武林大会是江湖中的盛事,如果是武林中的正派当选,一切都好办,否则将又是一场浩劫。
“你什么时候对这种武林盛事也有兴趣了?”司徒绝疑惑的怔了怔,忽然看了一眼四周,俊朗的面容带着疑惑看向轩辕冷,太诡异了。
察觉到他目光里的探询,轩辕冷淡然的开口:“皇翎王朝平静许久了,怕是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凶险。”
“我不是说这个。”司徒绝懒散的笑着,一手轻佻的搭在轩辕冷的肩膀上,调侃的笑着,眼中暧昧流淌,“我想说我们的冷王爷为什么一大早会出现在这里?不要告诉我对你那个恶毒的女人有了感情,大清早的来看看她睡的好不好?”
冷峻如霜的面容一怔,轩辕冷蹙眉看了一眼笑的暧昧的司徒绝,毫不容情的拍开肩膀上的手,寒声道:“你倒是越来越无聊了。”
“不过你那个歹毒的王妃和传言里倒有点不一样。”向着园子外走去,司徒绝若有所思的开口,“传言她可是非我不嫁,不过几次下来,我倒感觉她对我绝对是深仇大恨,还真怪了,居然有人无视我这张貌比潘安的脸,难道是欲擒故纵?”
对于司徒绝的自恋,轩辕冷冷嗤的看了一眼,大步向外走了去,穆言非他不嫁?他倒是没看出来,传言十之八九都是以讹传讹,不过她确实让人捉摸不透!

第三十六章 惨遭威胁

夜色岸然,水色湖光,湖中心的画舫也灭了火烛,悠然的停靠在岸边,随风轻轻的摇荡着那水波荡漾。
借着惨白的月光,沐颜无声的凝望着湖边的熟悉身影,如果时间倒流回去,她必定会轻快的奔跑过去,紧紧的拉着师哥的手,可如今,她却只能戴着脸上的人皮面具,才有勇气去面对他。
听到背后的声音,南亦风缓缓的转过身,对上沐颜那张丑陋的面具,一惊,随后又归于死寂的平淡,麻木的开口:“你来了。”
“是。”低声的开口,沐颜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蜡黄的色泽,凹陷的眼眶,扁平的鼻子,干涩苍白的唇色,脸上多了很多的麻斑,是过天花时留下的痕迹,很丑,却很逼真,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戴的人皮面具。
“你和沐颜怎么认识的?”沉声的开口,南亦风再一次的面湖而站着,风吹过,掠起衣裳,那还沾染着昨日血迹的暗黑色长衫舞动着,显得是那样的寂寞而孤单。
“几天前,在客栈认识的。”用一夜的时间,想到了最完美的借口,沐颜低声的开口,“同是天涯沦落人,那天她喝了许多的酒,我和她一见如故,而这人皮面具,也是她告诉我的,好让我可以在嫁进王府之前逃走。”
“为什么说沐颜是被人害死的?”许久的沉默后,南亦风再一次问道,背影在一瞬间僵直,背对着月光的脸上勾勒出阴影下的哀伤,和隐匿在眸子深处的一股骇人的恨意。
“她和我约好,一起离开京城的,她说要一个人去扬州,看秦淮风光。”余光瞄了一眼身旁肃穆冷峻的面容,沐颜压抑下哀伤,这话,她曾经和师哥说过,所以师哥就不会再怀疑她此番的说辞了。
“可等了一夜,却没有等到她的消息,而我也因此耽搁了出逃的时间被迫嫁入了冷王府,而后几天,终于等到了时机,我偷溜了出去,回到紫莨山下,在那里见到了她的新坟,是被路过的人收尸的,听说尸骨无存,被野狼给拖去了。”
每说一个字,穆炎知道就在她和师哥之间划上了不可逾越的鸿沟,他和她再也回不去了,在师哥的心中,她已经是一抹幽魂,葬在紫莨山下。
十多年了,他们相依相恋,十多年了,她的每一个记忆里都是他的身影,可走到今夜,却是相逢不相识的陌路人,尔后的日子里,她要用多久才能将他的身影一点一点的从生命中抹去。
死一般的沉默蔓延开来,抬眸,看着南亦风那夜色阴暗下平静的骇人的面容,沐颜心头一惊,继续道:“她已和我约好,自然不会去跳崖自尽,所以我知道她必定是被什么人给害了,可如今,人已死,再说什么都是惘然。”
“我知道了,既然你是沐颜生前最后的朋友,日后,你有任何的需要可以来找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再次的沉默后,南亦风忽然沉沉的应下话,淡淡的对着沐颜说起,破碎般的黑色眼瞳里有着承受不起的悲痛。
“我没有什么需要,你好好照顾自己,虽然相识很短,可我知道沐颜她从来没有怪过你,她知道你也是无可奈何。”
转过身,擦肩而过的瞬间,沐颜神色剧痛,压抑着胸口那窒息的感觉,颤抖着音调开口道:“所以为了她,你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否则九泉之下,沐颜死不瞑目。”
“你没有内力,空有轻功连防身都困难,日后,我会抽空教你内功心法的。”南亦风静静的开口,神色黯然里有着冷凝闪过,他会查出害死沐颜的凶手,她既然决定了和穆言一同去扬州,断然不会跳崖自尽,到底是什么人暗害了她?他一定会查个清楚明白。
“我不用。”穆炎转身,回绝的开口,可南亦风的身影已经渐渐地远离了,夜色笼罩下,那修长的身影在地上拖出瘦长而寂寥的影子,一步一步的消融在黑暗的夜色里。
面具上有着泪痕滑过,抽噎着,看着远离的身影,沐颜一手紧紧的捂住嘴巴,再也克制不住的落下泪来,师哥,对不起了,是沐颜的错,是沐颜没有勇气再和你相对,才会用假死让你彻底断了思念。
她怕自己的出现,让师哥义无反顾的带着她离开,怕一纸圣旨下,董家上百条的人命成了刀下的亡魂。
她怕师哥一辈子活在愧疚和悔恨中,怕他看她的眼中有着后悔和无奈,所以这样的局面便是最好的结果,师哥会慢慢的忘记她,八公主是个好姑娘,她会好好的照顾着师哥,白头到老,举案齐眉。

再一次的回到冷王府,沐颜瞪着睡得昏天暗地的九儿,无奈的摇着头,估计把她卖了都不知道,以前她也像九儿一般,可如今,却是满腹的愁绪。
这副身子的事情要解决,师哥那边,她不可能就这样放手,一切都像谜团一样笼罩下来,黑暗中让她根本看不清楚方向。
忽然窗外人影一闪而过,沐颜彻底的耸拉下脑袋,很想一头撞在墙上,穆忠天有完没完,昨天才派人来的,今夜居然又派人过来,而且还是在同一时间。
缓缓的站起身,沐颜向着门口走了去,挫败的瞪着阴暗角落里的黑色身影,忽然目光一怔,随即挺直了身子,不是那日的魁梧大汉,“你是谁?”
冥幽缓缓的转过身,银色的面具遮挡住了大部分的脸,只余下一双眼冷然里是淡漠的孤傲,他怎么会来这里?
“琅月说你身子骨奇佳,让我教你一点功夫,日后好自保。”冷淡的话没有一丝的感情,冥幽身影一闪,一手握住沐颜的手腕,快速的顺着胳膊一路探询上去,果真是练武的奇佳身子,可惜迟了多年,否则绝对会是江湖中的佼佼者。
今天晚上还真奇怪,所有人都要教她功夫,之前,她可是记得所有人似乎都要杀她而后快,一耸肩膀,沐颜摇了摇头,“不用,我不想学什么武功。”
她已经在逐步的修炼内功心法了,最多半年,功力应该可以恢复到以前的五成,辅以她的药物,或许会恢复的更快一些。
“是吗?”冷声的开口,冥幽身影一动,瞬间擒住沐颜的咽喉,“这样你也敢说不用学武功?”
咳咳,拍开颈子上的手,沐颜疑惑的扫了一眼眼前的人,可惜面具遮挡了脸,只余下一双眼,根本看不透他心里的想法,干嘛非要逼着她学武?
“这是最基本的内功心法,每天夜里丑时,我会来教你。”冥幽将手中的秘笈递到了沐颜手中,冷冷的丢下话,身影纵身一跃,消失在茫然的夜色下。
大致的翻了一下,却是最普通的心法入门,沐颜不解的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他这次很奇怪,居然逼着她学功夫。

折腾了一夜,沐颜发觉她刚睡下不久,就被九儿鬼吼般的声音给喊了起来,“小姐,小姐。”
提着裙摆,九儿兴奋的大叫,快速的向着屋子里跑了过来,笑容飞扬的脸上有着说不出来的喜悦和激动,太好了,这一次小姐可以安生的过日子了。
“小姐,小姐快醒醒。”兴奋的推着窝在被子里的沐颜,九儿轻快的喊着,“小姐,快醒醒了。”
“九儿,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呢。”含混不清的嘟喃着,沐颜将头深深的缩进被子里,她好困,睡了还不到两个时辰。
“小姐,起来了,天大的好消息。”浑然忘记了以往小姐的凶残,九儿张扬着笑容的脸上满是激动,直接掀开被子拖起沐颜。
“九儿,到底什么事?”突然而来的凉意,沐颜不得不睁开眼,坐起身来,一脸挫败的瞪着如同捡了元宝般兴奋不已的九儿。
“小姐,我刚刚听翠儿。”九儿口沫横飞的嚷着,却被沐颜眼明手快的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低声警告道:“小声一点。”
“是。”呜咽的直点头,九儿茫然不解的看着沐颜,慌乱的指着自己不能呼吸的嘴巴,“小姐,你要捂死我了。”
“不许再提翠儿的名字。”一脸正色的开口,在九儿连忙点头保证下,沐颜这才松开了手,好笑的瞄了一眼大口喘息的九儿,脆声笑道:“到底什么好消息,把你兴奋成这样?”
这会学乖了,九儿警觉的瞄了一眼四周,可以一抹颀长的身影正缓缓的走过来,九儿却茫然的以为四周无人。
九儿诡秘一笑,随后压低声音,一脸神秘的开口:“小姐,听说王爷这几天要和司徒公子一起去江南,好像是去陪司徒公子查江南的生意,小姐,这会就没有人再打你了,翠儿姐说,等王爷走后,二夫人就来看小姐。”
“真的,你说轩辕冷要去江南!”这会轮到沐颜激动了,一蹦而起,沐颜兴奋的拉着九儿的手,格格地笑了起来,“不会有错,轩辕冷真的要去江南?”
“是啊,小姐,九儿已经偷偷的打听了,过几天就走,管家大叔已经在准备行李了。”肯定的直点头,九儿拉着同样兴奋的沐颜,王爷一走,小姐终于可以过几天好日子了。
“天哪!太好了,我终于可以不用满对轩辕冷那张脸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沐颜幸福的一把靠在床上,喃喃的开口道:“九儿,你是不知道,天天对着一张冰霜冻结的死人脸,敢怒不敢言,你家小姐我多憋屈,简直就像下了十八层地狱,天天面对着冷面阎罗。”
门口,一张冷峻的脸随着屋子里的笑声而慢慢的纠结在一起,果真是敢怒不敢言,冰霜冻结的死人脸?冷面阎罗?冷厉的目光阴寒的看向那神采飞扬的面容,神色复杂的看不出任何喜怒。
“九儿,等轩辕冷一走,我就去见姨娘。”太过于兴奋,连沐颜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窗口外的身影,笑容璀璨的脸上在想到了美凰,随即黯淡下来,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她一定要套出姨娘的话,理清楚所有的线索,然后找出爹的下落,将姨娘从穆忠天手里救出来。
察觉到沐颜突然而来的失落,九儿随即也收敛了笑容,走过去,轻轻的拉起沐颜的手,安慰的开口,“小姐,你不要伤心了,老爷再不好也不会伤害二夫人的,而且血浓于水,老爷虽然以前对小姐不好,可后来还不是把小姐嫁给了冷王爷,那时候九儿可替小姐高兴了,可谁知道?”
余下的话九儿没有再说,想起新婚之夜的一幕,小脸上不由染上了担忧,小姐的命真苦,王爷不但不怜惜小姐,还和老爷一样的虐待小姐。
看着九儿那比她还痛苦的脸庞,沐颜再次的笑了起来,手掌大力的拍上九儿的肩膀,“傻丫头,说你笨还真是笨,你以为爹把我嫁到冷王府是为了我好?”
“啊?”楞楞的抬起头,九儿不解的看着沐颜,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老爷要不是为了小姐好,就不会将小姐嫁来做王妃了,而是随便找个人嫁掉小姐,像是尚书府的三小姐,嫁给了江南的老头子做九夫人。
“他不过是想借着轩辕冷的手折磨我罢了。”看着九儿那天真的眼神,沐颜无奈的摇头笑着,像九儿这样也真好,即使以前这副身子的主人对她再恶毒,她现在依旧真心诚意的对待自己,丝毫不曾有芥蒂,那些的仇似乎早就忘记了。
这样也就罢了,居然还用姨娘来要挟她,让她连反抗都不能,穆忠天果真够阴险狡诈,借别人的手折磨自己不说,还让自己敢怒不敢言,估计她受的这些苦早就告诉给被囚禁起来的爹那里,让他身心皆受折磨。
“算了,九儿,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打水伺候我梳洗,今天绝对是个好日子。”一扫所有的阴霾,沐颜扬唇朗笑着,将一切的事情都隐匿下来。
“是,小姐。”感染着沐颜的欢笑,九儿立刻抛开那短暂的烦恼,动作熟稔的伺候着沐颜穿衣。
窗外的身影也在片刻后飘然离开,安静的让人不曾察觉到,曾经有个身影在这里站了许久,听了许久,心境在慢慢的有些的改变。

梳洗过后,一身白色素衣裙子,青丝挽了个简单的发式,坠上一支碧绿的簪子,显得简单而不失优雅。
正午时分。
“九儿,我们溜出府去。”沐颜回头看向身后脸色苍白的九儿,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也说了,王府里在准备王爷的出行,我们从后门溜出去了。”
“小姐,你出府做什么?”一双脚钉在原地,九儿不敢的摇了摇头,“我们等王爷走了以后,再出去好不好?”
“那我溜出去,你待在家里。”沐颜想了想开口,江湖之中,师哥曾说过鬼域的消息最为快捷准确,既然她一个人无从查起所有的事情,那么她就可以托鬼域的人去查一查当年她的娘美凤,美凰还有她那个爹的过往,看看能不能找出蛛丝马迹来。
“小姐,九儿跟你一起出去好了。”看着迅速溜出去的身影,九儿咬了咬唇,随后猫着腰快速的追了过去。
“从这边绕过湖,再通过花园就是后门了,跟着点。”沐颜低声的开口,和九儿快速的向一旁走去,幸好王府的丫鬟小厮都不多,大多数都在前院忙碌,所以这后院倒也没有人。
亦步亦趋的跟在沐颜屁股后面,九儿不解的开口,“小姐,你怎么这么熟悉?”熟悉的像是她常走一般。
“笨。”低声一笑,沐颜继续走着,总不能告诉九儿,她早已经将王府的地形摸熟了,以便日后方便出去。
朱漆的大门遥遥在望,沐颜兴奋一笑,拉着九儿快速的跑了过去,喜悦的一把拉开大门,赫然对上正要进门的轩辕冷,彻底的呆愣住,怎么会这么巧?
吞了吞口水,乌黑的眼珠快速的流转着,沐颜牵强的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王爷,你怎么走后门?”
“你要出去?”轩辕冷冷声的开口,犀利的目光锁住沐颜心虚的脸庞,神色冷漠的看不出表情。
“是,我要出门买点东西。”认命的开口,沐颜高昂起头,被逮了正着,要杀要剐,她也倒霉的认了,只希望不要连累到姨娘就好。
“下次走正门。”冷寒的说道,轩辕冷迈步跨过了门槛,他会查清楚穆忠天和雅悠的事情有没有关联,他绝对不会放过暗害雅悠的人,也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啊?”沐颜错愕一愣,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他就这样放过自己了?不对,绝对有阴谋,轩辕冷对她可是生厌痛绝,怎么可能这样就放过她?
“王、王爷。”结巴的开口,九儿苍白的脸在见到轩辕冷后彻底的褪去了血色,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拼命的磕着头。
“王、王爷,不关小姐的事,是九儿,是九儿怂恿小姐出府的。”
愚忠!
沐颜和轩辕冷脑海里同时浮现出这两个字,而面容上也同时流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对于九儿这样乱磕头的动作,除了无力,还是无力。
一个站在门边,一个堵在门口,轩辕冷无力的看着不停磕头的小丫鬟,刚要开口,却听见一旁清脆的声音带着无奈响了起来。
“九儿,不要磕了,我们又不是庙里的菩萨。”翻着白眼,沐颜弯下腰要拉起一旁的九儿,轩辕冷还没有发火,再说他虽然冷酷,但至少不会迁怒于人,就算真的要发怒,倒霉的也是自己,她再可头也不会解决问题。
“让开。”迈不开脚步,轩辕冷寒声的开口,可惜一贯冰冷的语调却让跪下的九儿惊恐不已,一把拉过沐颜弯下的身子,“小姐,快跪下。”
位置不对,沐颜被九儿大力的一拉,猛的跪在了门槛上,痛的连连叫了起来,“九儿!”哀号着,沐颜痛的揉着撞上的膝盖。
“小姐,小姐,九儿不是故意的。”这才发觉自己又犯了错,九儿惊恐的抬起头,小手不停的揉着沐颜磕在门槛上的膝盖,“小姐,你打九儿吧。”
看着眼前一幕,轩辕冷摇了摇头,闪身进了院子,传言木架小姐跋扈嚣张,虐待吓人,手段更是阴冷毒辣,可此刻看来,传言终究是传言,那个迷糊的丫鬟不虐待自己的主子就谢天谢地了。
等沐颜缓过神来,四周早已经没有乐轩辕冷的身影,随即高兴的拉着泫然欲泣的九儿,快乐的向大街奔走,今天果真是个好天气。

茶楼。
“琅月哥哥,我没事。”轩辕水凝轻笑的摇了摇头,却怎么也消除不了那眉宇之间堆积而起的淡淡轻愁。
“是我不好,如果不是事情耽搁了,不会让你嫁到司徒家的。”轩辕琅月淡淡的开口,温和的语气里有着自责。
那时,他正被魅蛊侵蚀,自顾不暇,等到蛊虫意外的被沐姑娘引出后,父皇已经发出了圣旨,昭告天下,他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嫁给谁还不是一样的结果。”轻扬起嘴角,樱红的唇瓣上有着安慰,预期嫁给那些觊觎她公主身份的王公贵族,她宁愿嫁的人是相公,她愿意等到他忘记心爱女子的那一天。
“九儿,我们就在这里吃饭。”沐颜率先进了酒肆,朝着楼上走去,如果她没有记错,这里该是鬼域的一个堂口。
“那是小皇婶。”轩辕水凝顺着楼梯看了过去,温柔如水的面容里荡漾出暖暖的笑容,“小婶娘。”
轩辕琅月和轩辕水凝,沐颜淡淡的颔首,看在轩辕琅月曾给她伤药的份上,勉强的打了个招呼。
“姑娘,二楼已经客满了,你要不要去楼下大堂。”随后的小儿看了一眼四周,态度良善的开口。
“不用,坐我们这边。”轩辕琅月站起身来,目光温和的看向沐颜,“就坐这边吧?”
“谢谢了。”拉着九儿坐了下来,沐颜看了一眼轩辕琅月,附和的笑了笑,“九儿坐下吧。”
“小姐,九儿站着就好。”笑容纠结,九儿低着头,怯怯的开口,眼前的可是堂堂混皇翎王朝的公主和太子,天生的卑微,让九儿愈加的惶恐不安。
“坐下,你站着怎么吃饭?”眉头一挑,沐颜直接拉下九儿的身子,将她按坐在椅子上,“吃饭。”
“昨天在酒楼,谢谢你救了我,否则我就吃下了那掺了毒药的菜。”轩辕水凝温软的嗓音响了起来,诚挚的向着沐颜致谢。
“不用。”语气淡淡,沐颜径自的低头吃着饭,一旁的九儿更是惶恐不安,小手不停的颤抖着,几番夹菜都掉了下来,脸色此刻是更加的慌乱,小姐竟然让她和公主太子同桌用餐。
“九儿,你?”看着那抖的厉害的小手,沐颜彻底的翻着白眼,抬手夹起菜放进了九儿的碗里,知道米饭上有着堆积如山的菜肴,这才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为自己的丫鬟布菜,轩辕琅月轻抿了一口茶水,目光深思的看着他身侧的沐颜,素颜朝天,发上只是一简单的簪子,朴素的不像一个王妃,一个丞相千金。
察觉到一旁的视线,沐颜眉头一挑,斜睥了过来,瞪着轩辕琅月扁嘴道:“你不吃,看我做什么?”
一时间,轩辕水凝疑惑的投向目光看向太子哥哥,而刚刚还惶恐不安的九儿同样将疑惑的视线看向轩辕琅月。
同时接收到三个人六道视线,轩辕琅月俊逸面容忍不住一潮,干咳两声,“没什么,吃饭。”
皇家的人都怪异,沐颜疑惑的收回目光,轩辕冷是一见到她,恨不能剥她的皮,喝她的血。
可轩辕琅月一见到她却是关心的过了头,连眼前的轩辕水凝也是如此,活像和她相交了多年的姐妹一般,目光一看见她,便是笑容璀璨。
刚吃完饭,屋子外却是乌云翻滚,大风呼啸的卷起枯树上的黄叶,北风萧索,转眼便是深秋的季节了。
出了酒肆,沐颜径自的向着一旁不远处的土地庙走去,刚刚从掌柜的哪里已经拿了鬼域的信物,如今只要经准备好的东西投到土地庙下那挖空的石像后就可以了。
“小姐,下大雨了。”噼里啪啦的雨珠从屋檐落了下来,路上行人匆忙的跑着,有躲避在屋檐下避雨的,也有冒雨急奔的。
“侍卫去找马车了。”察觉到沐颜担忧的神色,轩辕琅月温和的开口,和煦的语气里有着安抚人心的亲切。
雨确实越下越大,倾盆之势让沐颜的脸色愈加的难看,心下担忧更甚,袖袋里有着还未投出去的鬼单,轩辕琅月功夫不弱,有他在一旁,她想将鬼单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出去,却是难上加难。
片刻后,在狂风暴雨下,道路上已经聚集起了雨水,大风吹着,屋檐下飞溅的雨滴不时的落在身上,顷刻之下就湿透了衣裳。
湿湿的衣裳在秋风里带来寒意,沐颜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身子,而一旁的轩辕琅月见状,则快速的将外衣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肩膀上,“穿上吧,雨水凉容易风寒。”
楞楞的抬起目光,沐颜看着一旁同样瑟缩的轩辕水凝,抬手指了过去,“你不该把衣服给她吗?”那可是他的亲妹妹,而她不过是一个心肠毒辣的女子罢了。
轩辕琅月一惊,这才想起一旁站着的水凝,看到她的衣服被打湿,他想也不想的脱下衣裳,却忘记了一旁的水凝同样被雨水湿透了衣裳。
“公子,就找到了一辆马车。”冒雨而来的侍卫赶着马车行了过来,“雨太大太急,一时间也找不到了。”
“你送她回去吧。”终于松了一口气,司徒家和冷王府,是一南一北的两边,送走了轩辕琅月和轩辕水凝,她就可以轻易的瞒过九儿将鬼单掷回土地庙。
看了一眼马车,太小,坐不下四个人,“水凝,你先回去。”轩辕琅月快速的掀开帘子送轩辕水凝上了马车,“回复后,再让马车回来,我送小婶娘回王府。”
“不用了,我和九儿等雨小了自己会回去。”他还留下,沐颜毫不客气的赶着人,“你和她先走吧,我们自己可以回去的。”
“不行,这雨不会停,送公主回去。”轩辕琅月快速的开口,一拍马背,骏马随即拖着马车快速的向南边司徒大宅跑了去。
“你?”沐颜挫败的一瞪眼,对上轩辕琅月笑容和煦的脸庞,懊恼的收回目光,他是一番好意,虽然她一点都不想领情。
看着眼前人能那气恼的娇俏模样,轩辕琅月无声的笑了起来,眼中温柔潋滟,她似乎很排斥轩辕家的人。
忽然目光一怔,看着快马加鞭急驰而来的马车,沐颜一惊,认出了马车上插的标记,穆丞相府的马车。
“小姐,是老爷的马车。”九儿同时一惊,不安的拉了拉沐颜的手,似乎感觉寒意更甚了。
穆忠天是路过,还是刻意来找她的?沐颜神色变了变,随即看向停下的马车,帘子掀了起来,穆忠天一脸慈爱的下了马车,对着轩辕琅月恭敬的颔首,“公子也在这里。”没有什么震惊,看来他早已经知道轩辕琅月在一旁。
“穆丞相。”微微的一笑,轩辕琅月依旧是一派的温和优雅,丝毫不见太子该有的气势和跋扈。
“爹。”
“老爷。”
沐颜和九儿同时的开口,唯一不同的是九儿神色有些的苍白,绞着手,压抑着不安,而一旁,沐颜则冷傲的掠过穆忠天虚伪的面容,不知他此番而来的用意。
“这么大的雨,公子用老臣的马车回宫吧。”对着爱女慈祥的笑着,母种体内看了一眼乌云压抑的天穹,沉声的开口。
“不用劳烦丞相了,马车一会就该回来了,丞相还是送小婶娘回王府吧。”轩辕琅月轻笑的开口,余光习惯的瞄了过去,却捕捉到沐颜没好气的登了他一眼。
“爹,我和你一同回去,八公主有点东西捎给我,就让九儿在这里等着吧,雨小了,让她自己回去。”沐颜轻笑着开口,拉了拉九儿的手,阻止她要说的话。
“雨这样大,那老臣就先行一步了。”穆忠天点了点头,对着轩辕琅月恭敬的颔首,随后向马车走了去。
“送九儿回王府。”沐颜擦肩而过的瞬间,快速的握了握轩辕琅月的手,低声的丢下话,随即追上了穆忠天的身影。
“小姐。”看着缓缓离开的马车,九儿担忧的咬紧惨白的双唇,小姐居然一个人上了老爷的马车。
明显的感觉到她擦肩而过的凝重脸色,轩辕琅月不解的看向身边的小丫鬟,那担忧之色清晰的收进了眼中。
“怎么了?”轩辕琅月话语里多了一份连他都不曾察觉到的担忧,穆丞相送她回去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为什么她的脸色不对,甚至说什么让水凝捎了东西这样的谎话。
不安的看了一眼轩辕琅月,九儿摇了摇头,即使脸苍白的像纸一般,却依旧低垂着头,什么也不愿意说。
“你家小姐似乎不愿意见到穆丞相?”轩辕琅月低声的问,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诡异。
“公子,你不要问了,九儿什么都不知道。”一颗心都在担忧着离开的小姐,九儿慌乱的摇着头,眼中泪水闪烁,小姐不会又被老爷责罚吧。

马车里,失去了送回鬼单的时机,沐颜抬起头,直视着变了脸色冷酷而狰狞的穆忠天,冷冷饿开口,“找我做什么?”
“看来为父是小看你的手段了,竟然能勾搭上当今的太子。”阴冷的开口,脸庞上是皮笑肉不笑的嘲讽,穆忠天一首抬起沐颜的下颌,讥讽的冷笑道:“果真和你下贱的娘一样,倒是天生的会勾引男人。”
“不许你说我娘。”拍的一下拨开下巴上的手,沐颜嫌恶的擦着下颌,愤恨的瞪着一脸张狂的穆忠天,虽然不是她的娘,可自小被遗弃,沐颜在心中维护着这副身子的娘亲。
哈哈的冷声大笑着,穆忠天得意洋洋的开口,“看来冷王爷还没有磨平你身上的刺,这样也好,日子才有意思。”
“不说我下马车了。”沐颜冷声的打断穆忠天得意的笑声,终有一天,她会将姨娘给救出去。
“谁准你下车的!”忽然暴戾的开口,穆忠天一把揪住沐颜的长发,将她大力的按在马车上,冷声的开口,“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不要忘记了我手上的筹码,和我斗,你还不配。”
“放开我。”头发被揪的很痛,刺痛的似乎要和头皮脱离,沐颜咬牙切齿的开口,袖子里拳头握的嘎吱生响,硬是压抑住出拳的冲动,她不能一时的冲动害了姨娘,而且她现在功夫勉强可以自保,根本对付不了他手下的高手。
“下一次不要太张扬,否则我一时不痛快,你姨娘和你爹就惨了。”放声大笑着,手上的力气倒是一点没有松,穆忠天看着被压在马车凳子上的女儿,恍然间,如同见到了多年前,被压在泥土里的自己,一瞬间,悲愤再一次席卷而来,狂乱的神色有着嗜血的癫狂。
“你放开我!”沐颜低吼着,头上愈加的痛,似乎被扎到了马车木板上的铁钉。
喘息着,吏治逐渐的回到了脑海里,木中庭轻蔑的扫了一眼被压的女儿,懒散的松开手,吹掉掌心里被扯下的头发,阴恻恻的开口,又恢复了冷静而狰狞的面容。
“冷王爷要去江南,绕道去泰山参加武林大会,你最好用尽办法跟过去,否则就等着给你姨娘收尸吧。”
“你?”沐颜收回手,瞄了一眼手背上的血迹,怒目瞪向穆忠天,喘息着压抑下那暴躁的怒火,一字一字的开口,“轩辕冷不可能带我去江南的。”
“就是知道不可能才开口的。”冷斥一笑,穆忠天斜睥着犹如困兽的沐颜,得意的摇了摇头,“你是色诱也好,威逼也罢,记得,江南一行,你必须要跟随左右,否则冷王爷出走的那一天,就是你姨娘魂断的那一刻。”
“你让我跟着去江南有什么目的?”气到了极致,最终反而平静下来,沐颜知道穆忠天一直在刁难着,折磨着她,可他的目的绝对不会如此的单纯,去江南,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不要管那么多,到时候我会派人和你联络的,记得,一定要去江南,其实你也可以求轩辕冷啊,跪着求他,或许他就带你去了。”放声大笑着,瘦削的脸上满是狰狞的疯癫。

疯子!再一次的诅咒着,沐颜下了车,不能回去了,否则会碰上轩辕琅月和九儿,雨水愈加的大,沐颜衣裳湿透的站在一旁的屋檐下,风雨飘摇,忽然眼中一酸,想起了多年前。
那一次在北方迷了路,大雪纷飞,人群渐渐地稀少,暗黑的天际下,只余下她一个人在屋檐下躲避着风雪,又冷又寒,可那时,她却坚定着,师哥必定会找到她。
当最后一缕阳光落下的时候,风雪中一抹修长的身影向她走了过来,暮色里带来无比的坚定。
师哥,那时候,她轻快的喊着,纤瘦的身子瞬间扑进了他宽阔的怀抱里,紧紧的搂住他的身子,她就知道师哥一定会找到她的。
忽然一阵大风呼啸地吹了过来,冰冷的雨水夹杂着风里打在脸上,冰冷的将她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师哥。默默的念着,泪水瞬间从眼眶里落下,滑过惨白的面容,凄楚了一张绝美的面容,是破碎的绝望,是哀伤的永别。
马车停在了一旁,撑着伞,轩辕冷伫立宰了风雨中,目光冷幽的看向屋檐下的纤瘦身影,风吹起她白色的衣裳,衣袂飘摇下是随风而去的虚无,这一刻,她竟然给了他那样脆弱的感觉。
传言里,她是嚣张而跋扈的,心肠更是毒辣,见到她之后,他才知道她是叛逆而倔强,可此时,在风雨中的屋檐下,一身被雨水打湿的衣裳,那擦着眼泪的动作,竟出动了轩辕冷冷汗心扉中那柔软的地方。

第三十七章 心绪浮动

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完,悲从心头涌来,点点吞噬着破碎绝望的心扉,沐颜深呼吸着,露出一抹坚强的笑容,随即迈开脚步冲进了雨中。
胡闹!眉头一皱,轩辕冷快速的走了过去,从后面一把拉住沐颜的胳膊,一首在她的上面撑起了雨伞,遮挡住风雨。
茫然的抬起头,看着上方撑起的伞,沐颜缓慢的转过身,对上身后轩辕冷肃杀的面容,恍然间,似乎又回到了多年之前,师哥找到她的那一瞬间。
刚刚止住的眼泪却再一次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湿润的滑进了衣领里,灼热着肌肤,泪水朦胧下,沐颜痴痴的看着眼前的身影。
纠缠的情绪一波接着一波的滚滚而来,是心痛,是情动,又或者是刻进骨髓的思念,原来有些的伤,不是忘记了,而是刻到了骨血之中,随着血液的流淌,将嗜骨的痛苦侵染到了每一寸的肌肤。
“没事吧?”看见她如此脆弱的模样,轩辕冷垂下的手竟然忍不住的想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她一贯都是叛逆而倔强,即使新婚之夜,他那样对待了她,她依旧是桀骜不驯的样子,可这一刻,竟然泪落了满面,似乎轻轻一碰,便会随风去了。
抬起手慢慢的伸向了她的染着泪水的脸颊,忽然风大了起来,夹杂着斗大的雨点从侧面吹了进来,一瞬间的冰冷湿意让轩辕冷顷刻间恢复了理智,抬起的手迅速的收了起来。
而当冰冷的雨水落在脸上时,沐颜也迅速的抬手抹去,拭去了眼中的泪水,也看清楚了眼前男人眼眸里的清冽之光,他不是师哥。
刚刚的脆弱在轩辕冷的视线里迅速的褪去,转而换上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沐颜顺着轩辕冷的身子看了看他的背后,停着的马车应该是冷王府的。
“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沐颜不解的开口,刚刚的情绪在瞬间收进了心头,快的让人以为只是风雨之中的错觉。
“路过。”冰冷的语调,轩辕冷侧过身,站在了沐颜身旁,“回府。”
“是。”终于不用淋雨了,脆生生的开口,沐颜侧过头对着轩辕冷感激一笑。
她的头?站到了她的侧面,轩辕冷这才发觉她的耳朵上有着殷红的血迹,而墨黑的发间,鲜血已经粘湿了头发,暗红的依旧渗着血丝。
跨了一大步,雨水倐的淋了一身,沐颜冷的一阵瑟缩,快速的回过头,却见轩辕冷依旧撑着雨伞站在原地。
“王爷?”雨太大了,沐颜喊了一声,纤瘦的身子再一次的缩回了他的雨伞下,视线不解的迎上轩辕冷冰寒的目光,他在看什么?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头怎么了?”轩辕冷低声的开口,视线依旧落在她的发间,派去监视穆丞相府的人回来,穆忠天匆忙的上了马车。
他正好在半路上,所以也就绕了过来,却看见大雨里绝然而去的马车,而她却一个人站在风雨飘摇下的屋檐旁避雨,那样茫然无措的样子,让轩辕冷明白穆忠天传言里爱女有佳,根本就是一个谎言。
“头?”他不说,她倒是忘记了,沐颜抬起手往着痛处摸了一下,白皙的掌心上留下了点点的血迹,眉头一皱,想了起来,一定是刚刚被穆忠天扯着头发压在凳子上时,蹭到了木板上的铁钉,难怪那时她感觉很痛。
“流血了。”懊恼的嘟喃着,沐颜将手伸进了雨中冲掉了沾上的血迹,“没事,不小心蹭破了皮。”心里却已经将穆忠天骂了个遍。
“吁……”忽然路上一辆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赶车的侍卫快速的跳下马车,对着轩辕冷恭敬的开口,“王爷。”
“小皇叔。”帘子掀了起来,轩辕琅月快速的探出头,扫了一眼风雨下的两人,“小皇叔,你来接小皇婶的?”
“路过。”简单的带过,轩辕冷望了一眼嘴角染笑的轩辕琅月,知道他眼中的揶揄,淡淡的开口,“你回宫吧。”
“小皇叔,我也一身湿透了,回宫还有段距离,去小皇叔那里换身干净的衣服。”轩辕琅月清朗的开口,笑容和煦里有着调侃的余味。
“九儿,下车,我们和你家小姐一起回王府。”对着马车里失神的小丫鬟开口,轩辕琅月结果侍卫撑起的雨伞,率先的走了下去。
王府宽敞的马车里,几人相继坐好,马车颠簸的在雨中急驰,九儿目光从下了马车一直盯着沐颜,确定她没有任何的伤害后,惨白如纸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可惜因为坐在了沐颜的另一边,九儿纵然看得再仔细,也察觉不到沐颜的另一边的头上,被铁钉蹭破了皮,还在渗着血。
“小皇婶,你怎么会遇见小皇叔的?不是穆丞相送你回王府的吗?”轩辕琅月温和的开口,目光落在沐颜身上,可与光却瞄向冷漠无语的轩辕冷身上。
其实小皇叔是父皇最小的弟弟,比他也只大了六岁而已,可皇家的辈分不能乱,所以从小到大他就一声声小皇叔喊了过来,其实在轩辕琅月的印象中,他更像一个大哥,而不是长一辈的人。
再一次的提到穆忠天,沐颜神色一惊,一旁的九儿更是一阵瑟缩,连轩辕冷淡漠的眸子都波动了一下。
“没什么,半途遇到王爷了,所以就顺路回来了。”沐颜轻声的开口,穆忠天的话再一次的响在了耳边,他竟然让她跟着轩辕冷去江南,就算她想去,他会带她一起去才怪!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小皇叔半路拦下的。”低低的笑着,轩辕琅月意味深长的开口,瞄到一旁轩辕冷那冷肃紧绷的面容后,嘴角的笑意愈加的浓烈。
附和的干笑一声,沐颜也很想知道轩辕冷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可目前最棘手的却是她如何和他一起去江南。
懊恼的摇了摇头,沐颜耸拉下脑袋,却不曾想这一动作,却让她头上的伤口落在对面轩辕琅月的目光里。
“头怎么了?”定睛一看,却发现那异常的暗红色却是殷红的血液染在发上,错愕一怔,轩辕琅月快速的侧过身子,抬手抚过她的发,指尖上果真是点点的血迹,“别动。”
“喂,你放开了。”身子瞬间被轩辕琅月包裹住,头被他的大手轻柔的压在了他的怀抱里,沐颜尴尬的开口嚷着。
可不曾察觉到姿势暧昧,轩辕琅月一手固定住沐颜的头,一手快速的拿过九儿刚刚给她擦拭雨水的帕子,动作轻柔的擦着发上的血迹,拨开粘住的发丝,露出个圆形的伤口,却是被尖锐的东西扎破了皮。
“伤口怎么来的?”嗓音不自觉间低沉下来,轩辕琅月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满满的敷在了伤口上,一脸不悦的开口询问。她难道就不知道要照顾好自己吗?看来冥幽的提议是对的,她是应该学点武功。
轩辕冷目光不由的一沉,看着亲昵的替她上药的轩辕琅月,那股异样的感觉从胸口溢了出来,琅月怎么了?竟然对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如此关心。
“下马车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蹭到了马车上的铁钉上。”他终于松了手,沐颜快速的坐直了身子,眼珠一转,清脆的回答。
一旁九儿神色苍白的咬着唇,一定不是这样的,一定是老爷弄的,愧疚不安的垂下头,九儿绞着手指,她应该跟着小姐一起走的,即使不能保护小姐,也可以陪在她身边啊。
“滑倒的?”轩辕琅月目光犀利的掠过九儿慌乱的样子,从她坐上穆丞相的马车时,这个小丫鬟就一直不对劲,刚刚看到自家小姐受伤,她不是震惊,而是担忧和愧疚的神情,这说明她根本就知道她家小姐会受伤一样。
“是滑倒的。”
沐颜张嘴刚要开口,一个冰冷而低沉的声音在同时响了起来,轩辕冷寒声的应了一句,也因为他的话暂时打消了轩辕朗月的疑虑。
“这么大的人了,下个车也能摔倒。”扫了一眼她湿透的裙摆,也因为轩辕冷的话,轩辕琅月无奈的开口,目光温和里有着微微的无力感。
顺利过关,下了马车,沐颜快速的行礼,拉着九儿向着自己的院子跑了回去,虽然不知道轩辕冷为什么会那样说,不过至少瞒过了轩辕琅月,否则以他那同情心泛滥的趋势,恐怕不调查出个结果是不会罢手的。
“小姐?”进了屋子,关上门,隔开了外面的风雨,九儿扑通一下跪了下来,隐忍着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小姐,九儿没用,让小姐又受苦了。”
怎么又下跪了,沐颜两眼一翻,无奈的坐在床上,“九儿,你起来了,又不是你的错,还有你今天表现很好,终于记住了我的话,以后也要这样,千万不能大惊小怪,否则轩辕冷和轩辕琅月都会起疑心的。”
她还真担心九儿看到她受伤,一哭,然后被轩辕冷那肃杀的样子一吼,什么都说出来了,这样一来,让轩辕冷对穆忠天起了戒心,到时候她的日子更艰难不说,还会第一个连累姨娘遭殃。
“九儿伺候小姐换上衣服。”抹着泪水,九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快速的服侍着沐颜换上干净的衣服。

入夜,大雨终于停了下来,沐颜看了一眼睡下的九儿,不放心的点了她的昏睡穴,这才向着屋子外走了去,冥幽今天来教她功夫,看来她不能出去将鬼单送走,只好等明天再想办法了。
站在夜色下,等待片刻后,一抹黑色的身影瞬间从围墙外跃了过来,依旧是黑色的劲装,银色的面具,冥幽淡漠的扫过站在树下的沐颜,走了过来,“开始吧。”
学就学吧,虽然她早就会这些基本的功夫,而着身子骨有事练武的奇佳骨骼,不学还真是浪费了。
折下树枝,冥幽身影站定,缓慢的舞了一套剑法,虽然动作是刻意的缓慢,可那剑招下的犀利,那咄咄逼人的强硬招式还是让沐颜一惊。
以往师傅和师哥教给她的剑招都是以轻盈灵巧居多,招式里也是防守比攻击多,可今日一见他的剑法,沐颜才明白了剑术的博大精深,竟然可以有着如此凌厉而强势的攻击,如果加上雄厚的内力,着看似简单的剑招,确实最厉害的杀人手段。
屏除了一开始随意学学的态度,熟练的记下了他刚刚舞动的身法,沐颜接过冥幽手里的树枝快速的舞动起来。
可因为身子骨缺少锻炼,所以动作有些欠缺,再加上沐颜刻意的收敛,所以一套剑发下来,却也像个初学者般的稚嫩生疏。
夜色下,她白色的身影重复着他的招式,冥幽面具下的脸庞震惊的愣了愣,果真是个习武的奇才,以她的资质,三年之后,剑术在江湖中绝对是佼佼者,可惜内力欠缺,不过即使这样,十年,或许八年,冥幽怕自己已经不是她的敌手。
那利落的步伐,枯死的树枝在她手中仿佛多了灵魂一般,舞动着,一招一式都是精髓的贯穿,让他一时间居然震惊她的修为,可以领悟的如此的透彻不说,竟然看了一遍,就可以临摹到八分的功力。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没有内力,知道她虽然骨骼奇佳,可身子因为没有练过,肌肉有些的松弛,柔韧度也不够,他会以为她绝对是一个身手一流的高手。
半个时辰后,抹去头上的汗水,笑容璀璨,沐颜转过身看向一旁沉思的冥幽,“如果被冷王爷看见了可怎么办?”
一番动作下,虽然身子有些的酸痛,可这样的痛也让她突然想到了最现实的问题,这里可是冷王府,如果被轩辕冷知道她在习武,估计会残暴的挑了她的手筋脚筋,让她一辈子安分地待在床上。
“放心,我已经派人在各个路口看守着,如果有人接近院子,他们会通知的。”看来除了身子骨奇佳,她心思也够缜密,冥幽沉声的开口。
走过来,指点着她刚刚欠缺的地方,有事一个时辰过去了,冥幽消失的那一瞬间,沐颜敏锐的捕捉到四个身影在同一时间随他而去了,看来他真的拍让你在四周秘密看守着,可到底为什么呢?
对她这样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女人,甚至是传言里歹毒无比的女人,他竟然亲自教她武功不说,甚至还大费周章的派人看守在四周,防止被轩辕冷察觉,真的很奇怪,轩辕琅月对她会不会太好了一点?
茫然的摇着头,沐颜向着屋子走去,不管了,先睡一觉倒是最实际的,以后恐怕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她去面对。

王府里忙碌着王爷即将出行的一切,虽然轩辕冷出行很简单,可因为朝中诸多的事情需要交代,所以这几日,王府确是人影不断。
窝在角落里晒着太阳,看着那行色匆匆的众人,看来传言还真不能相信,都说冷王爷手中无权利,可如今看来他一个王爷的头衔下,却是整个朝廷里最有权利的那一个,否则不会要去江南一趟,有这么多的人和事都需要他去交代。
趁着轩辕冷无暇顾及到,沐颜决定将手中的鬼单送出来,猫着腰,从拐角里一步一步的向外退了去,一双眼迅速的瞄了四周,沐颜随即快速的从侧门溜了出去,动作迅速而利落。
不远处楼上的窗畔,看这一瞬间躲过丫鬟小厮而溜走的身影,轩辕冷无奈的收回目光,她动作倒是迅速。
“铁忠,阿绝要是来了,让他在这里等我。”轩辕冷沉声的开口,身影迅速的掠过,向着溜出门的沐颜追了过去。
昨日大雨,穆忠天竟然会特意绕去了她那里,看来穆忠天派人盯着她的行踪,冒雨而去,必定是交代了她什么。
而如今,他要下江南,看来穆忠天交代的必定和他去江南的事情有关,只是不知道她今天又出去做什么?
从第一次溜出王府大门的时候起,沐颜就敏锐的察觉到身后跟踪的人,所以一旦有事,她也不再从围墙翻出去,防止她在一旁购置的小屋被人察觉,而是选择光明正大的从后门溜了出来。
街上很热闹,凭借着步伐的轻盈,几个纵身,穿插在人群里后,沐颜悄然一笑,躲避开跟踪的人,将手中的鬼单连同一片折断的金叶子和银票掷进了酒肆掌柜告诉的土地庙里。
现在就等着消息了,悠闲一笑,沐颜晃着步子,寻思着去江南的办法,轩辕冷那里是不指望了。
而轩辕冷是和司徒绝一同去江南,难道她要去找司徒绝那个罪魁祸首,求他带她上江南?沐颜甩了甩头,司徒绝那个祸害绝对不会答应的。
八公主!眉宇间染上一丝笑意,想到了唯一的人选,沐颜狡黠一笑,向着司徒家快速的走了去。
司徒家来过两次,一次是满心欢喜陪着师哥来见他的家人,第二次,却是伤心欲绝而来,悲痛绝望而去,洞房花烛,清幽的四个字,斩断了她和师哥十多年的感情,一切都晚了,晚了,沐颜轻扬起苦涩的笑容,再回首,已是情断人离。
刚出门,却撇见一个身影站在围墙外,司徒绝大步的走了过去,却见他生厌痛绝的女人正一脸哀伤的看着司徒家的大宅,那凄楚而悲伤的面容,那淡漠到绝望的一缕微笑震撼着他一贯用三漂浮的心绪。
“你在这里做什么?”心绪移动,司徒绝瞬间一愣,恢复了惯有的懒散,斜睥着墙边的沐颜。
“你管我!”眉头一挑沐颜一记白眼直接瞪了回去,侧过身,看着走过来的司徒绝,“八公主在吗?”
“你做什么?”司徒绝警觉的开口,一首钳制住沐颜的手腕,语气一冷,目光里多了份阴寒的凌厉,“你又想对八公主做什么?”
她的手腕这辈子是不指望好了!腕上一痛,沐颜挫败的将目光从手腕上看向寒气逼人的司徒绝,腿高高的抬起,暗自一个用力,拍的一声重重的踩了下去。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脚趾一痛,司徒绝阴寒的脸在瞬间转为痛苦的哀嚎,怒火冲冲的瞪着眼前恶毒到极致的女人!这是第二次他被人踩了!第一次是那个莫名其妙的江湖女人,这一次是这个可恶的女人!
“痛?你也知道痛啊?”揉着手腕,沐颜啐声开口,“你捏我的手,我难道不会痛吗?”
“你!”目光掠过她乌青的手腕,司徒绝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手青成这样?
“你什么?”示威的扬起拳头,沐颜径自的向大门口走去,她可是来找八公主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站住!”擦肩而过的瞬间,司徒绝再一次的伸过手,不过却是动作轻柔的抓住沐颜的手,而避免了抓到她受伤未愈的手腕,“你找八公主做什么,说清楚!”
回过身,看着纠缠不休的司徒绝,沐颜很想一拳头挥过去,如果她的功夫比他厉害的话,“我找八公主是我和她的事,干嘛要和你说?”
路边不时有行人走过,而好奇的目光也偷偷的瞄向一旁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司徒公子就是风流,大清早的就有姑娘找上门来。”
“那女人肯定是觊觎司徒家的产业,才会对司徒公子纠缠不休。”提着篮子的小妇人嫌恶的开口,目光里满是嫉妒之色。
“就是。”一旁的女人随声附和着,指着沐颜嫉妒的轻啐道:“看她穿的像个大家闺秀,还不是大清早的来纠缠司徒公子,不知廉耻,简直丢我们女人的脸。”
“看,那又是爱慕司徒公子的女人。”指指点点的声音越来越大,而女人都是讥讽而嫉妒的目光,至于另一边路过的男人们,则是羡慕的看着美人在侧的司徒绝。
“唉,人长得好看,家里又富有,难得那么貌美如天仙的女人也能拐到手。”一男人摇头叹息着,想起家里的黄脸婆,目光里更是羡慕不已。
“有辱斯文!”一秀才经过,轻蔑的一瞪眼,可那目光却是舍不得从沐颜娇艳的脸上移开。
“好人家的女子都被这些人给带坏了。”背着锄头,一老农叹息的只甩头,想到家里至今未娶到娘子的光棍儿子,看向司徒绝的眼中更是厌恶三分。
“本公子调情关你们什么事了?”被瞪的极其无辜,司徒绝优雅一笑,忽然揽住沐颜的肩膀,挑衅的扫过眼前一群气愤填膺的男人。
随着司徒绝的亲密一搂,一旁的嫉妒的女人们瞬间严重迸发出凶光,活像要将沐颜扯下来,而让自己靠在司徒绝的身边。
“看什么看,嫉妒啊,回家找你们相公去。”接受者眼前一干愤怒的眼神,沐颜扬唇一笑,第一次和司徒绝统一了意见。
“不知廉耻!”
“下贱!”女人们尖锐的开口。
“本姑娘喜欢,你们管得着吗?下辈子你们投胎重新长一副好面容,再来说这话。”不怒而笑,沐颜脆生的开口,回挽住司徒绝,轻蔑一笑,“我们进去,不要理他们!”
“是啊,风花雪月的时间浪费在这里做什么。”极其的配合,司徒绝亲昵的揽着沐颜的肩膀,薄唇含笑,优雅的拥着沐颜进了司徒家大宅。
“公子,你不是出门吗?”见到进来的司徒绝,一旁的小厮疑惑的开口,目光错愕的看着自家公子怀抱里揽住的小姐,好美的小姐,和八公主有的比。
顺着小厮的目光,司徒绝和沐颜同时回过神,看了一眼彼此间的亲密姿势,随即眉头一皱,倐的一下,二人同时跳开,一脸嫌恶的拍着身子。
司徒绝没好气的看着比他动作还夸张的沐颜,想起刚刚外面女人尖酸刻薄的话,再想起刚刚在围墙外,她一脸暗淡绝望的神情,心沉了一下,她那受伤的表情真的是因为他吗?
毕竟曾经传言,她非他不嫁,虽然他也查了,可实在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非他不嫁,可今日,看到她那暗淡无波的眼眸,那死寂哀伤的面容,司徒绝忽然感觉肯定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被他盯的毛骨悚然,沐颜防备的开口,“我不是找你的,我去找八公主。”
逃离似的背影,纤瘦而单薄,她真的是那个歹毒而恶毒的穆家千金?司徒绝目光悠远的看着跑去的沐颜,心绪慢慢的波动起来。

修葺一新的院落,华贵而不失雅致,可因为少了住在这里的主人,幽静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哀伤。
琴声悠扬而缠绵,似乎诉说着无尽的仇怨,沐颜脚步一顿,遥望着亭台下黯然拨弄的轩辕水凝,忽然之前的怨恨慢慢的消融,她何尝不是无辜之人?
师哥在听闻她的死讯时,竟然要自断经脉,随她而去,这一生,八公主怕是永远无法得到师哥的关心了,可那一纸圣旨,那董家数百条的人命,却硬生生的将她和师哥分开了。
天意弄人,还是有缘无份沐颜清幽的叹息一声,向着亭子走了过去,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轩辕水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回头,意外的看着走过来的沐颜,“小皇婶。”
“叫我沐颜就好了。”低声的开口,沐颜懒散一笑,“反正我和你也一般大。”
“沐颜。”回给沐颜温柔的笑容,轩辕水凝站起身来,越过沐颜的肩膀,看向一旁戒备的司徒绝,明了他眼中的防备之意。
可她却在见到她的第一面时,就感觉她和传言里的不一样,那敏锐的感觉是在皇宫这个深不见底的高墙大院里培养出来的。
虽然一开始她对自己很冷淡,可轩辕水凝却忍不住的想和她亲近,似乎她身上有着她不具备的活力和开朗。
“你跟过来做什么?”没好气的开口,沐颜转过身,瞪着一脸戒备的司徒绝,“你刚刚不是要出门吗?”
“现在不出去了。”司徒绝眉头一挑,懒懒的笑着,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斜睥着沐颜,凉凉的开口,“你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家?”看她那气势,活像要赶他出门似的。
“八公主,我们去你屋子里说话。”沐颜回给司徒绝一个恶狠狠的笑容那个拉过轩辕水凝的胳膊,脆声的丢下话,“男女有别,叔嫂避嫌,八公主的闺房可不是你能进的。”
不愧是皇家的公主,雅致的闺房布置的格外的,放眼看过去,一件件寻常的东西,却是价值连城的真品。
目光一怔,落在屏风旁的床上,蚕丝棉被下,两个枕头整齐的放在床头,眼中一痛,心头随之瑟缩着,师哥终究是别人的相公了,即使他不曾睡过这张床。
“喝茶。”挥退了跟随的丫鬟,轩辕水凝将热茶递了过来,目光柔和的看向沐颜,“不知道小皇婶找我有什么事?”一时还叫不惯她的名字。
“是有事想请你帮忙。”沐颜犹豫着开口,可惜一想到姨娘,也只能找她帮忙了,“我听说轩辕冷,哦,我是说王爷要去江南,你也知道他对我就像对仇人一般,所以我想请公主帮忙,让我可以随王爷一同去江南。”
“她喜欢上你了?”隔壁房,司徒绝调侃的笑着,暧昧的瞅着面色冷漠的轩辕冷,果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前些时候还扬言,非他不嫁,一大早也神色凄楚的看着司徒家的大宅,这会却想尽办法要跟着轩辕去江南。
“闭嘴。”冷言的开口,轩辕冷神色复杂的看着窗外,原来这就是穆忠天的目的,让她跟着他一起去江南,那到底是为了司徒家生意上的敌手,还是为了即将举行的泰山武林大会。
“你要去江南?”轩辕水凝疑惑的一怔,以她的感觉,她对小皇叔可都是能避就避,能闪就闪,居然会主动提出一起去江南。
困难的吞了吞口水,想起轩辕冷那张冷酷无情的面容,沐颜就想躲避三分,可惜啊,笑容有些许的纠结,隐忍着要呕吐的欲望,沐颜深情的开口,“既然结为夫妻了,总不能一辈子水火不容吧。”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让父皇下旨,让你们一起去江南的。”笑容里多了份明了,轩辕水凝诚挚的开口,温柔的拍了拍沐颜的手。
“比起我,你要好多了。”至少她还能天天见到小皇叔,而她却是夜夜独守空闺,上次夜宴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是吗?”沐颜扫了一眼手腕上的伤痕,比起她,她可是水生火热中,师哥就算冷漠,却从不动手打女人,可那轩辕冷没有那么好的风度。
隔壁屋子里,司徒绝笑的愈加的璀璨而奸诈,同情的拍了拍轩辕冷的肩膀,“幸好你事先知道了,直接去皇上那里拒绝掉,否则这一路,你就不能安生了。”
“我会带她一起去江南的。”深思的开口,轩辕冷冷峻的面容里有着算计的精明,这么多年了,他虽然也防备着穆忠天,可到如今,却没有抓到他的任何的把柄,他在朝为相这么多年,圆滑奸诈,手握重权,却也不偏不倚,他到底有什么阴谋?
“带她去江南?”错愕的开口,司徒绝笑容僵直在脸上,目光犀利的锁住轩辕冷死寂无波的眼眸,正色的开口:“轩辕,你在计划什么?带上她,你难道忘记了你要去清尘山,你不怕她再一次对她下毒手吗?”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提到心爱的女人,轩辕冷神色一沉,凝重了多了份阴暗,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她一丝一毫!
轩辕很奇怪?司徒绝收敛了刚刚的严肃,又恢复了一贯的闲散笑容,朗声道:“看来这一路要鸡飞狗跳了。”
可为什么这一刻,他忽然有些的庆幸可以和那歹毒的女人斗嘴,看来他真的有些的不正常。

皇宫
“小皇婶,我们在御花园等一会,父皇正在忙。”轩辕水凝同沐颜一同走向了精致独特的林苑,挥退了伺候的宫女,轩辕水凝自行泡着茶,动作优雅而娴熟,“其实小皇婶,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感觉你和传言的不一样。”
“什么?”沐颜一惊,被茶水呛的直咳嗽,一手快速的拍打着胸口,这样一个如水般的公主,居然能一眼看出她的不同!
“小皇婶,你没事吧?”但有的看了一眼咳得满脸通红的沐颜,轩辕水凝快速的递上了巾帕。
“没事,死不了。”终于顺了气,擦着嘴角的茶水,沐颜轻声的开口,转移话题的道:“公主,你说皇上会答应吗?”
“放心,有我在,父皇一定会答应的,他最疼我了。”轻柔的笑着,轩辕水凝想起自己慈祥地父皇,所有的子嗣里,父皇最疼爱的是她,最器重的是太子哥哥,最宽容的是三哥。
“不知羞。”清朗的笑声传了过来,轩辕琅月微笑的看着自己关爱多年的妹妹,对上沐颜依旧泛红的面容,错愕道:“小皇婶发烧了吗?脸怎么这么红。”
“我没事。”额头上多了温暖的掌心,沐颜一怔,随即拨开轩辕琅月的手,“喝茶呛到了。”
格格的笑出声来,看着担忧的太子哥哥,轩辕水凝摇了摇头,“太子哥哥,小皇婶真的只是呛到了。”
“呛到的?”轩辕琅月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喝个茶居然能呛的满脸通红,真有她的。
听着耳边毫不客气的笑声,沐颜掀起眼皮,没好气的嘟喃,“有这么好笑吗?”居然拿她当笑话。
“我就说小皇婶和传言的不一样。”看着沐颜氏族孩子气的样子,轩辕水凝格格的笑着,“小皇婶看起来就像——”
“没长大的孩子。”轩辕琅月和轩辕水凝同时开口,默契的对看一眼,随即都笑了起来,她的动作、表情,不管怎么看都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太子,公主,皇上有旨意,准许冷王妃随行去江南。”一旁的太监快速的走了过来,对着身份尊贵的三人恭敬的开口。
“你要去江南?”轩辕琅月不解的看向沐颜,沉思的开口,“还是不去为好。”以小皇叔对她的仇视,这一路,怕是少不了折腾。
“不对,应该去的,太子哥哥,要不你也一同去江南吧,一路上你可要保护好小皇婶,不要被小皇叔欺负了。”
轩辕水凝期望的看向轩辕琅月,如果太子哥哥一同去,她就放心不少了,整个皇宫里,就属太子哥哥最温和宽容,而且他对小皇婶有着同自己一样的感觉,这样一来,就真的不用担忧了。
“父皇身子一日差于一日,我这边有太多的事情,分不开身。”轩辕琅月温和的脸上染上了担忧,目光再次看向沐颜,“小皇婶,你还是不要去了。”
沐颜还未来得及开口,远处的小太监却再次的跑了过来,“回禀公主,皇上宣公主去上书房。”
送走了轩辕水凝,向冷王府的方向走着,一路上,轩辕琅月依旧不放心的游说着沐颜,“小皇婶,你真要一起去江南?”
“是啊,你不用再劝了。”沐颜有气无力的开口,为什么他和轩辕冷的性格差了那么多,一个冷酷到无情冷血,一个却是连她这个传言恶毒凶狠的女人都关心有加。
“可你对雅悠的事情,小皇叔是不会忘记的。”这才是他真正担心的地方,这一行,回途他们会去清尘山,这样一来,她如果再刺激到雅悠,小皇叔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知道。”沐颜懒散的应了一声,她比较担心的是穆忠天让她跟着轩辕冷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皇叔。”刚要继续说,却见门口站的颀长的身影,轩辕琅月随即停下话,而一旁的沐颜正思虑着,不曾察觉到身前的人,脚步依旧,直接的向着站在一旁的轩辕冷撞了过去。
“啊?”摸着鼻子,一抬头,对上轩辕冷淡漠的面容,沐颜退了退身子,既然要跟着他去江南,不卑躬屈膝都不行了,“王爷。”
“恩。”冷冷的应了声,轩辕冷将视线落在一旁的轩辕琅月身上,“你怎么来了?”
“父皇有旨意,让小皇婶陪着小皇叔一起去江南,所以我就顺便过来了。”温和的开口,轩辕琅月余光掠过小皇叔的面容,却是一片冰霜冻结的冷面,看不出情绪。
沐颜急切的抬起头,探询的轩辕冷的意思,可对上他死一般沉寂的面容,懊恼的一愣,他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琅月,你回宫去,你和我进来。”轩辕冷沉声的开口,转过身,修长的身影向大门口走去,一瞬间,那压抑的强势气息也随着他的离开而消失。
甩着头,沐颜认命的跟着轩辕冷的背影,大概又少不了一顿责打,不过皇上都已经下了旨意,轩辕冷估计再不愿意也没有办法。

书房。
轩辕冷径自的坐了下来,而一旁沐颜则收敛了以往的嚣张,耷拉着脑袋,安静的站在一旁,余光不时的瞄着面无表情的轩辕冷,暗自诅咒着,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到底要这样闷到什么时候。
“你要和我一同去江南。”轩辕冷突然的开口,犀利的目光锁住眼前地垂下的脑袋。
“是。”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句,沐颜憋屈的开口,“还请王爷答应。”
“为什么先去找八公主,请下圣旨?”语调微微的低沉,似乎压抑着不悦。
“怕王爷不答应。”他当她是犯人审问吗?沐颜扁扁嘴,心里将轩辕冷暗自诅咒了上百遍,要不是为了姨娘,她看都不看他一眼,谁会陪着他去江南,简直是找罪受。
“如果本王不答应呢?”
“皇上下了圣旨你敢不答应?”尖锐的反驳着,沐颜气呼呼的质问,“你难道敢抗旨不成?”
冷笑一声,轩辕冷站起身来,斜睥着昂起头,气愤不已的沐颜,忽然抬手钳制住她的下颌,一字一字的开口,“本王就是抗旨了!”
“你?”对上他冷硬的面容,沐颜气结的说不出话来,他偏偏抗旨意,她能拿他怎么办?他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是太子的亲叔叔,是普天之下身份尊贵的冷王爷,她能拿他怎么办?
忽然悲从心中来,想起一纸圣旨下,师哥离他而去时,她的绝望悲哀,想起暗夜里,师哥知道她死讯时那死灰般的眼眸,那决绝殉情的悲痛面容,是啊,一纸圣旨,他可以违抗,可师哥却不行。
委屈着,泪水在眼中打转,沐颜倐的侧过头,不愿让任何人看见她的脆弱,可砖头的瞬间,滚热的泪水还是滴在了轩辕冷的手背上。
她哭了?轩辕冷冰寒的面色一怔,扫了一眼手背上的泪水,神色复杂的闪了闪,沉声道:“你为什么去江南?”
又是这个问题,沐颜迅速的抬起头,抹去脸上的泪水,不安的蠕动着嘴巴,低如蚊蝇般的声音响了起来,“自然是夫唱妇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什么?”轩辕冷语调一僵,她把他比喻成畜生?冷硬的脸孔僵直着,轩辕冷扭曲的开口,“随行带女眷不方便,你就充当丫鬟吧。”
“丫鬟?”沐颜还挂着泪水的脸困难的纠结着,企图从轩辕冷的脸上找出任何一点玩笑的意思,可惜那刚硬冷漠的五官上除了冷冽还是冷冽,扁扁嘴,低声的应下,“丫鬟就丫鬟吧,可是王爷,我可先说好了,我可什么都不会做。”
虽然她不是真正的穆家千金,可淡出她也是师哥宝贝的小丫头,虽然在山上,可她依旧什么都不要去亲自动手的,师哥都会安排的很妥当,师哥,再一次的想到那刻进骨血之中的面容,沐颜悲伤的别开目光,“王爷,我下去了。”
深秋的院子在日光下依旧显得很萧索,枯黄的树叶在风吹下,缓缓的飘离了枝头,昂起头,逼回眼中那险些落下的泪水,沐颜对着空旷的天际扬起大大的笑容,曾经的沐颜已经死了,已经葬在了紫莨山下,而今的她只是穆家的千金,冷王府的王妃罢了。
静静的凝望着天空,直到风吹干了眼角的湿润,沐颜这才轻笑的扬起嘴角,迈步向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颀长的背影站在窗户边,凝望着渐渐走远的纤瘦身影,秋风吹起那白色的衣裳,飘逸之下,竟然带给他一股莫名的哀伤。
他的眼眸里总是不经意间露出一股死寂的沉痛,那样的眼神他很熟悉,在雅悠遭受了那样的痛苦后,他在雅悠的眼中就看见了那股生无可恋的孤寂。
可为什么在她的眼中,他竟然也感觉到了那沉重的化不开的愁,压抑着,似乎连他的心绪也开始波动了。
阴影下的冷硬五官在疑惑的纠结后,慢慢的转为冷漠的平静,不管如何,他会先查出雅悠的事情到底是她所为,还是穆忠天所为,而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害过雅悠的凶手,绝对不会放过。

第三十八章 痛彻心扉

“小姐,你疯了,你怎么能答应和王爷一起去江南,而且还是以丫鬟的身份去呢?”九儿在错愕后终于回过神来,懊恼的看着悠闲的喝着茶的小姐,小巧的脸紧紧的纠结成一团,有着担忧。
掏了掏耳朵,沐颜终于受到了九儿啰嗦的念叨,开口道:“九儿,我去了,你在王府里,有机会要溜回丞相府邸去看看姨娘。我的事,我不用担心了。”
“可小姐,王爷会趁机虐待你的。”这才是九儿最担心的地方,不安的目光凝望着沐颜额头上已经掉了疤的伤口,九儿低喃的开口,“小姐,你忘记了新婚那一夜,王爷怎么对你的,如今出了京城,要是王爷将你,将你给……”
“将我给杀了,然后毁尸灭迹?”沐颜接过九儿吞吐了半天没有说出来的话,调侃的笑了起来,“放心了,轩辕冷还不至于要杀我,否则他早就杀了。”
他要的是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沐颜倒不担心自己的小命,相对而言,她担心的还是姨娘,和被穆忠天关起来的爹。
他们都是无辜的,如果曾经的穆言,所珍视的人是他们,那么如今,她霸占了她的身子,她也会替穆言将她一生里最重要的两个人救出来,本来已经是生无可恋,可如今沐颜知道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份责任,有两个关心她的亲人需要她去解救。
入夜后,再次的点了九儿的昏睡穴,沐颜看了一眼天空,还没有到时冥幽来教她武功的时候,看来她该去自己的墓碑前看看,这一走,怕是三个月都回不来了。
而在骨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想去见见那个白衣男子,虽然以前不曾认识,可却在无形之中感觉到了一股力量,牵引着她去了紫莨山下。

红叶山庄。
“公子,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我们明日就可以去江南。”玄武走了过来,朗声的开口,看了一眼穿戴整齐的公子,疑惑的开口,“公子,这么晚了,你要出去。”
“你和白虎不用跟了,我一个人去去就回。”挥了挥手,遣退了身边的护卫,白衣男子径自的向屋子外走去,接过朱雀递过来的缰绳,白色的身影飘逸的跃上,片刻间,如同一道浮云般掠过,消失在夜色里。
紫莨山上,那简陋的墓碑,沐颜静静的看着碑前的无名氏三个字,写的真恰当,她本就是被师傅在蛇窟里捡回来的,如今魂魄离了身体,被葬在这山脚下,确是个名副其实的无名氏。
缨红的嘴角在皎洁的月色下扬起笑容,沐颜静静的转身,忽然对上一抹白色的身影,在一片寂静里,他的身影是那么的孤傲而修长,纵然天地广阔,可他的存在却没有显得渺小,而似乎和天地融为了一体。
“是你?”沐颜走了过去,有些吃惊看着站在骏马身边的白衣男子,她只是有种感觉,在自己的墓碑前或许会再遇上他,可没想到竟然真的遇见了。
诧异后的面容上染上一丝笑容,沐颜看着走过来的白衣男子,感激的开口:“谢谢你上次的药,我的手腕已经好多了。”
“你和她认识?”放开缰绳让骏马自由的走动,白衣男子静静的走了过来,目光不是注视着一旁的墓碑,却是看向上崖上那沾着血迹的岩石,他的颜儿就是在这山崖上坠下来的,就是在这是香消玉陨。
“一面之缘,如今人已经死了,说什么没有意义了。”回想起应付师哥的话,沐颜轻轻一叹,目光里闪过疑惑,“你告诉我你只是偶然间经过这里,埋葬了她,为什么会再过来?”而且是选择这样的深夜,他难道认识自己吗?
似乎察觉到沐颜语气里的怀疑,白衣男子转过身,如玉般的俊美面容看想戴着斗笠面纱的沐颜,忽然身影一动,一手快速的掠了过来,目标是她脸上的面纱。
纵然内力没有恢复,可身法不弱,在他动手的瞬间,沐颜一手迅速的抬起,化掌为拳攻击向白衣男子的身子,在他步伐躲避的瞬间,纤瘦的身影瞬间一动,动作凌厉的退到不远处。
“轻功很好,你师承何处?”虽然在攻击,可语气依旧是那如水般的淡和,白衣男子飘逸的身影越来越快,舞动之下,只感觉眼前白影缭乱,竟然看不清楚他的移动。
片刻后,因为没有内力,沐颜动作一愣,双手被他钳制住,纤瘦的身子也在瞬间被制止了,不能移动分毫,“放开我了!”
优雅一笑,听着耳边明明的愤怒,却感觉撒娇的酥软语气,白衣男子一手掠过,挑起沐颜脸上的面纱,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当初让朱雀去追踪她,可惜却跟丢了,那时他就知道她的轻功绝对一绝。
当视线落在那丑陋不堪的面容上时,白衣男子微微一怔,不曾想面纱下竟然是这样有一张丑陋的脸庞。
“让你别掀,你偏不听。”格格的笑着,沐颜眼中闪烁起顽劣的精光,幸好她出门之后,就去了小屋换了衣服,也戴上了无颜的人皮面具。
她一笑,白衣男子瞬间感觉到了诡异,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抚摩上沐颜丑陋的脸庞,一点一点,细致的从指腹慢慢的摩擦而过。
噌的一下,面具下的脸红了起来,沐颜挣扎的嚷了起来,“你做什么,快放开我了。”
不曾回答,也不曾停下手中的动作,白衣男子手指继续的抚摩着,忽然感觉到指尖下那异样的突起,薄细的唇微微的扬起,手指迅速的挑了开来,面具下的脸庞完美的暴露在洁白的月光下。
如此看来,她的面容却是美丽无比,白皙的肌肤,燃烧的懊恼火光的美眸,因为生气而翘起的红唇,是个美丽的小丫头,如同他一开始的感觉一样,她这副样子,像极了颜铆的小时候,难怪在无形里,他对驰似乎有着一份莫名的感觉。
“看够了没有,还不放开我。”在他专注的目光下,沐颜微微懊恼的扭动着身子,心却在瞬间波动起来,一下一下,似乎荡漾起某中说不清楚的感觉,同她看见他的第一次一样,那样的感觉很温馨,似乎无形之中有着安定。
“叫什么名字?”不在乎她的挣扎,白衣男子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青紫的痕迹退了不少,而且看她每一次来都是斗笠面纱,看的出,她的日子过的并不自由。
“干嘛要告诉你?”眉头一挑,沐颜迅速的将脸颊转向一旁,樱红的唇高高的翘起,似乎根本忘记自己还被人家给禁锢住了。
她此刻的娇俏的样子,让白衣男子再一次的轻笑出声,优雅的面容上如同绽放出璀璨的光芒,耀眼的让沐颜一时间看得呆傻,忽然心绪一个流转,坏坏的开口,“好吧,我叫沐颜。”
“你说什么?”笑容在迅速的敛去,震惊之下,白衣男子怔怔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忽然喃喃的开口,“原来你就是穆丞相的千金,冷王爷新娶的王妃。”
乍天到她口中吐出的沐颜两个字,白衣男子有着一瞬间的恍神,似乎回到了十三年前,那个百花盛开的花园里,一个景致的小女孩从妖娆的花丛里伸出脑袋,甜甜一笑,稚气的开口:“我叫沐颜,哥哥,你是谁?”
可片刻的失神后,他在所记下的人群里快速的搜索出穆言两个字,从小他就有着过目不忘的天赋,所以任何人任何的事,他都会记得很牢固,而眼前这个同名的沐颜,因为穆忠天和轩辕冷的关系,所以他也派朱雀曾经汇报过,心肠毒辣,蛮横骄纵,可见到她之后,白衣男子忽然感觉她和传言里相差的太多。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听到他口中准确无误的信息,沐颜心头的疑惑更加的深,他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是认识自己,还是认识穆言?
修长的手指忽然松开沐颜的手,白衣男子挑开她额前的发丝,隐约的可以看见额头上的伤口,心忽然隐约的痛了一下,湿润的手指轻轻的擦过,“照顾好自己,不要和轩辕冷对着来。”难怪她的手青紫成那样,原来他是轩辕冷的王妃。
愣愣的点了点头,沐颜目光悠远的看着离开的身影,抬手抚摩上他刚刚擦过的伤口,他到底是谁?
“如果日后不想待在冷王府了,到红叶山庄来找我。”跃上了马背,看着夜色下那疑惑的精致面容,白衣男子轻声的开口,随后一扬马鞭,快速的急驰在夜色下。
因为那一瞬间酷似颜儿的表情,因为那同颜儿一样的名字,他竟然对好她有着莫名的感觉,似乎想宠着她,如同十三年前,他对颜儿的许诺一般。
他到底是谁?摇着头,沐颜再次的戴好面具,向着来时的路骑马狂奔而去,溜回了自己的院子,沐颜刚一转身,便看进了准时而来的冥幽,好险好险。
“冥幽师傅。”脆声喊着,沐颜快速的迎了过去,“冥幽师傅,今天我们还学剑法吗?”
“恩。”挑起一旁的树枝,递到了沐颜手中,冥幽自己执起一根,“跟着我的剑招走。”依旧是一贯的冷言少语,冥幽缓慢的演示着招式,而沐颜也跟在一旁专注的学了起来。
站在树下,看着越舞越利落的沐颜,冥幽目光深沉的闪了闪,她真的是天生习武的奇才。
杀手的剑招是所有武学里最难学的一种,而她却没有初学者的生疏,这样常人学习三个月才能掌握的招式,她三天就可以学会,而且运用的炉火纯青,似乎已经练习了多年一样。
她这样的人对着武学有着一种融会贯通的潜能,而且剑在手中,她的眸光也随之改变了,多了份执着的认真。
“冥幽师傅。”收回招式,沐颜抹去额头的汗水,这样快而凌厉的招式,比起师傅曾经教给她的剑术,她更偏爱这个,因为是直接的攻击,讲究一出手的狠、冷、准,而少了繁琐的防守,学起来干净利落。
扬起手中的树枝,冥幽凝望着笑容如花的沐颜,沉声开口,“接招。”
“啊?”错愕一愣的瞬间,冥幽手中的树枝已经快速的攻击而来,顾不得休息,沐颜随即扬起自己手中的树枝,快速的应付着冥幽突然而来的凌厉攻击。
虽然只是树枝,而且没有任何的内力,比划的也是纯粹的攻击和防守,可在冥幽精湛的剑术,在沐毫不逊色的迎击下,这纠缠在夜色下的两具身影却是舞的激烈而精彩。
“冥幽师傅?”忽然树枝直刺向沐颜的脸颊,急切的喊了一声,沐颜手中动作一顿,躲闪不急,脚步一个踉跄,噗的一下摔坐在地上。
而夜色下,冥幽居高临下的冷睨着她,手中的树枝停在沐颜脸颊一寸的地方,再近一点,就刺上了她的眼。
瞪大着眼,看着那放大的树枝末端,沐颜喘息着,那一瞬间,在冥幽师傅攻击愈加激烈的时候,她竟然在冥幽师傅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够的冷厉,是她眼花了,还是人要杀她?
慢慢的收回手中的树枝,冥幽目光冷静如水,沉声开口道:“宁愿瞎了一只眼,也绝对不能乱了自己的身影步伐,否则对手的剑将不是你的眼,而是你的脖子。”
原来冥幽师傅是在教她这个,倏的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软了下来,沐颜挫败的开口,“冥幽师傅,我还以为你要杀我呢,吓死人了。”
“胡说什么。”面具下的脸孔失败的一阵纠结,冥幽伸出手,“起来。”
“哦。”话语里多了份轻松,将手放进了他的掌心里,顺着他的力量从地上爬了起来,沐颜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冥幽师傅,过几天我要和王爷去江南了,恐怕不能再和你学剑术了。”
“一路我会随行的,到时候教你内功心法。”点了点头,冥幽沉声的开口,“回去吧。”话音落下,依旧如同往常一样,身影一跃,已经从沐颜的视线了消失了。
冥幽师傅同行,这么说,如果真的被轩辕冷杀人灭口,暗中至少多了一个可以救她的人,看来她的性命是有保障了。
可师哥?沐颜依靠在粗壮的树杆上,这一走却要几个月再也不能见到师哥了,总是要忘记,可真的到了离别的时候,沐颜才知道她真的做不到,她甚至有着告诉师哥一切的冲动,可她不能,不能让师哥背负董家那么多鲜活的生命,不能啊,或许明日她该去一趟八公主那里,一面道谢,一面打探一下师哥的消息。

司徒家。
南亦风再一次的跨进了这个大门,在沐颜死后的这些日子里,他从生无可恋的绝望里慢慢的冰冷一颗枯死的心,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而是为了已经离开的沐颜而活着,所有亏欠她的人,他会一一的讨回来,而亏欠她最多的自己,将会在一切都结束后,横剑而去,陪她去九泉之下。
“你这个逆子还知道回来!”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摔了过去,司徒正毫狂暴的吼了起来,染火的目光愤怒的瞪着站在门边的南亦风,“娶了八公主竟然夜夜留宿在外面,你想要司徒家再次因为你这个混账的逆子,而遭受灾难!”
冷冷的看着碎在脚边的茶杯,南亦风如同覆盖了冰霜的脸上染出一丝淡淡的嘲讽之笑,衬托的他眼中冰冷更甚。
“爹,大哥回来不就行了,如果大哥再走了,司徒家不是更危险,回来就好。”丝毫不惊,司徒绝朗声的笑着,白色的身影站了起来,同南亦风一身肃杀的黑色形成了浓烈的对比。
“就是啊,老爷,不要气了,回来就好。”韩雪梅微笑的开口,关切的目光落在这个只回家两次的司徒家长子身上。
“我回来只是要告诉你我要纳妾了。”南亦风冷声的开口,阴郁的目光里有着淡漠,有着嘲讽。
南亦风冰冷无情的话,再次掀起巨大的波浪,新婚不到半个月,当朝驸马就要纳妾,这让公主情何以堪,让皇家的脸色何存?
“伯父、伯母。”王青柔温柔的微笑着,服下身子礼数周全的开口,白皙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她终于等到了风公子迎娶她过门的这一刻。
“我不准!”火爆的狂吼着,司徒正豪身影在瞬间压了过来,一把揪住南亦风衣领,盛怒下的双目里火光熊熊的燃烧着,涨的通红的方正脸上满是狂燥的火气,“谁准你纳妾的!”
“大哥,你不要太过分!”司徒绝笑容依旧,可云淡风轻的话语里却满是阴冷的犀利,目光直视着南亦风,寒声道:“你娶八公主未满半个月,再纳妾,让公主日后如何在众人面前?”
冷眼扫过面前两人,南亦风冷斥一笑,拂开司徒正豪揪住衣服的手,一字一字从冷酷无情的薄唇里吐出:“当初你们逼的我和沐颜分开,今日就该想到这样的结局。”
“伯父,伯母,青柔是真的爱恋风公子的,日后也会和公主好好相处,还请伯父、伯母成全。”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青柔轻声的开口,面容柔弱不已,含泪的眼中满是乞求,让人竟舍不得责骂。
“起来。”对于跪下的王青柔,南亦风依旧是一脸的淡漠无情,毫不怜惜的拉起她的身子,寒声道:“我会娶你过门的。”不能要沐颜,娶任何人对他而言都没有意义,他要的只是羞辱司徒家。
“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不用想纳妾!”司徒正豪暴躁的吼着,气喘吁吁的瞪着南亦风,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颤抖着,猛的挥了过去,直击南亦风的脸颊。
“不要啊!”哭喊的凄厉声里满是担忧,王青柔快速的扑了过来,柔弱的身子挡在了中间,而那铁大的拳头大力的打在了她的肩膀上。
“爹。”
“老爷。”
司徒绝和韩雪梅同时喊了一声,目光落在柔弱的趴在南亦风身上的王青柔身上,那么柔弱的一个姑娘怎么受的了刚刚这么重的一拳。
“风公子,我没事。”柔弱的脸上虽然有泪水,却染着安慰的笑意,她一点不后悔替风公子挡下一拳。
轻柔的靠在南亦风的怀抱里,王青柔嘴角隐匿下一抹得意的笑容,梨花带雨的面容看向司徒正豪,“伯父,还请你成全。”
“不可能,除非我死了,否则这个逆子休想娶你过门。”愤怒的收回拳头,司徒正豪怒放出话来,对上南亦风那桀骜不逊的面容,心头的火气越烧越旺。
门外,轩辕水凝脚步一顿,错愕的目光带着悲痛看向屋子里的众人,听到丫鬟回禀说相公回来了,她满心欢喜的赶了过来,却不曾想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他要纳妾,而那个姑娘正小鸟依人的偎依在相公的怀抱里。
而在后面,却有一人脸色比轩辕水凝更加的惨白,纤瘦的身子忍不住的一个颤抖,只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他竟然要娶王青柔!
“小嫂子。”司徒绝神色一怔,看见门口脸色难堪的轩辕水凝,快步的走了过来,“小嫂子,你还好吧?”
南亦风慢慢的转过身,视线越过轩辕水凝落在一旁的沐颜身上,她怎么会在这里,那样惨白如纸的脸色。
迎视着南亦风投过来的冰冷视线,沐颜压抑着那从骨子里迸发出的痛苦,握紧了双拳,慢慢的转过身向着外面走去,如果说娶八公主是圣旨逼迫,无可奈何,那么为什么又要去王青柔,他可知道正是她将自己推落悬崖的。
脚步有些的虚浮,沐颜隐忍着痛苦,努力的让自己微笑起来,不是说忘了吗?可为什么看和他和王青柔那亲昵的一幕,心却依旧感觉到了阵阵的痛。
看着无声离开的背影,南亦风眉头深深的皱起,内心波动着,莫名的情绪在心头翻滚,纠结着他冷硬的心,在她出门的瞬间,南亦风忽然推开一旁的王青柔,在所有人错愕之下,快步走了出去。

街上人来人往,喧闹之下,却有一个身影如同离了魂魄一般,漫无目的的游离在人群里,好几次,被快步急走的路人冲撞到。
空洞着眸光,沐颜微微的抬起头,逼回眼角的泪水,可一滴一滴的眼泪却还是无声的从酸痛的眼中落了下来,咸涩的滑进了口中,带里那压抑不住的痛苦。
不远处,马车急驰的狂奔而来,路上行人一见是宫里的马车,纷纷避让开,大路上却只有沐颜的身子依旧走在了路中央,如同见不到那急驰而来的马车。
几步之隔,南亦风面色阴沉的看着那依旧走在道路中间的身影,足尖点地,身影骤然间掠过,快速的揽过沐颜的身子,迅速的退到了路边的角落里。
“你疯了,马车来了也知道躲开。”南亦风阴郁的脸色,目光复杂的落在臂弯下的人身上,为什么每一次,看见她,他便在也平静不了,看着她即将有着危险,他竟然感觉到了害怕。
听到那低吼的愤怒声,沐颜幽幽的抬起头,泪水湿润的脸上有着绝望的悲哀,就这样呆呆的凝望着南亦风,被银牙紧咬的嘴唇慢慢的张启,扬开一抹悲伤的笑容,淡淡的,有着说不尽的绝望和哀愁。
“你?”被她满脸泪痕惊吓到,南亦风不解的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分不清楚那荡漾而起的感觉是什么?
“放开我。”倔强的开口,沐颜大力的擦去眼角的泪水,猛的推开南亦风的身子,凄厉的吼见起来,“你放开我!”
莫名其妙的被推开身影,南亦风目光一沉,面色更加的阴沉,随后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了去,她被撞死,与他有什么关系!
看着大步离开的身影,沐颜空洞的笑着,单薄的身影慢慢的滑落,依靠在墙角旁,蜷缩起身子无声的哭了起来,他终究是不认的她,不认得她了!
背后的哭声嘤嘤的传了过来,南亦风冷峻的五官紧紧的纠结在一起,脚步却再也迈不开,刚要转身,忽然一辆马车停了过来,帘子掀了开来,一抹高大的身影慢慢的向着角落里的人走了去。
轩辕冷疑惑的看着那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下朝回来,在这喧闹的街市,他不知道为什么目光就会透过那喧闹的人群,落在这不起眼的角落里来。
感觉到眼前的身影,沐颜慢慢的抬起头,视线一点一点的上移,泪水朦胧的看向轩辕冷那刚硬的脸庞。
心头的痛和苦滚滚而来,她还在乞求什么,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沐颜的,师哥他也有了妻子,甚至要纳妾了,她还在奢求什么?
“你怎么了?”沉声的开口,轩辕冷不解的看着泪水溢满面容的沐颜,那绝望而脆弱的样子,让他竟然有着丝丝的担心。
“我没事。”低声的开口,抬手擦着泪,沐颜脆声的开口,可那泪水却像擦不完一般,一点一点的从眼眶里蔓延开来,瞬间又湿透了一张苍白的不能再苍白的脸。
这样叫没事?听着四周越来越多的议论声,轩辕冷神色一冷,随即伸过手,“起来,蹲着这里成何体统?”
看着眼前略显粗糙的大手,沐颜犹豫了一下,将小手放进了他的掌心里,被他五指握住的瞬间,忽然那强压下的哀伤再一次的蔓延开来。
哇的一声,纤瘦的身子猛的扑进轩辕冷的怀抱里,紧紧的搂住他的身子,沐颜哀伤的大哭着,肆意流淌着心头那苦涩的泪水,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被沐颜过大的力道冲压下,轩辕冷身子退后了几步,这才扶住她的身子,低头扫了一眼在怀抱里哭的颤抖着身影,半空里僵硬的手犹豫着,最终缓缓的落了下来,轻抚着她的背,粗声的开口,“别哭了。”
半拥着哭的不能停止的沐颜,轩辕冷抚养她上了马车,马蹄声再次的响起,人群散了开来,刚刚转身回来的南亦风看着远去的马车,神色复杂的纠结在一起,他到底怎么了?
那不过是轩辕冷的王妃,穆丞相府的千金,可看见她扑进轩辕冷怀抱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有着嫉妒和愤恨,甚至要取而代之。
悠远的目光看了许久之后,猛的回过神,南亦风快步转身向着恋颜居方向走了去,他所要关心的人已经去了,他的心也死了,不会再为任何人跳动。

马车里,痛哭声渐渐的止了下来,沐颜依旧抽噎着,红通通的眼眶里有着流尽的泪水后的绝望。
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轩辕冷蹙眉看着闭着眼却依旧抽噎的沐颜,不明白她到底我怎么了?
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王青柔温顺的依靠在南亦风身上的一幕,沐颜嘲讽的勾勒起嘴角,如今的她还有什么权利去痛,去恨吗?沐颜早已经死了,她不过是一缕没有去处的魂魄罢了。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冷王府的大门前,“王爷,到了。”
一低头,却发现靠在肩膀上的人不知道何时已经哭的睡下了,可浅睡里却依旧抽噎着,似乎还不曾从悲痛里回过神。
她到底出什么事了?轩辕冷凝望着挂着泪水的小脸,犹豫片刻后,横抱起她纤瘦的身子,径自的下了马车,向着偏僻的后院走去。
发着呆,忽然见自家的小姐被王爷抱了回来,九儿一惊,快速的跑了过去,目光惶恐的落在闭着眼睡下的沐颜身上,颤抖着音调。“王爷,我家小姐她?”
“睡着了。”扫了一眼扁着嘴的小丫鬟,轩辕冷寒声的开口,径自的走向了屋子,将怀抱里的人放到了床上,盖过被子,看了一眼,这才走向了门外。
“过来,本王有话问你。”轩辕冷寒声的开口,犀利的目光落在站在身前唯唯诺诺的小丫鬟身上,“穆丞相对你家小姐如何?”
“老爷对小姐很好。”九儿一怔,低声的开口,身子却瑟瑟的发抖着,结巴的开口:“老爷很宠爱小姐。”
“是吗?”轩辕冷嗓音骤然间冷了几分,扫过抖的像落叶般的九儿,再次开口道:“说,到底如何?欺瞒本王,可是杀手的重罪!”
“王爷。”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九入重重的嗑着头,颤抖着音调开口,“老爷对小姐真的很好。”不能说,说了她那个傻大哥就没命了。
看着那一下又一下重重嗑在石板上的小丫鬟,轩辕冷神色犀利的转了转,知道问不出什么,“起来吧。”丢下话,颀长的身影随即向着园子外走去。

暗夜沉淀,忽然一抹身影从恋颜居飞跃而出,向着冷王爷快速的急行而来,她住的是最偏僻的院子,所以一南墙之隔外,南亦风径直的跟了起来。
屋子里燃着昏黄的为火烛,桌边趴着睡下的小丫鬟,南亦风四周迅速的抬手点住了她的昏睡穴,这才向着里边 的床铺走了去。
纵然已经睡下了,可她却依旧在抽噎着,眼眶四周的肌肤因为擦拭泪水而被磨的通红,看着沉睡下的人,南亦风慢慢的坐下身子,目光复杂的盯着她的睡颜。
为什么在听到他要纳妾后,她竟然是那样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是因为她曾经是沐颜最后相交的好友,所以才愤恨他的行为吗?
睡梦里,沐颜睡得极不安稳,依旧抽噎着,看着穿着大红嫁衣的王青柔一脸骄傲的笑着,她最依恋的师哥,却不要她了,牵着王青柔的手向着远处走去。
“不要,不要。”痛苦的摇着头,沐颜努力的伸着手,却怎么也抓不到师哥的手。
看着挥舞的小手,南亦风犹豫着,最终缓缓的伸过手,宽大的掌心包裹住她的一双小手,刹那间,一股充实的感觉让他心绪复杂的飘远着,就这样静静的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渐渐的安静下来,直到最后唇角绽放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江南一行在多了一个八公主轩辕水凝之后,终于到来了,浩荡的一群人,除了原本的轩辕冷,司徒绝,也多了沐颜和躲避南亦风的轩辕水凝,而暗处,惟有轩辕冷知道还有冥幽在,这一次的武林大会,才是他一行的主要目的。
马车里,却是两个眼眶红肿的女子对望着,轩辕水凝在为南亦风的薄情而哀伤,沐颜为了同样一个人,却连说出口的理由都没有,她才是真正的悲哀吧。

第三十九章 皇宫诡异

暗夜里,皇宫是灯火辉煌的明亮,可就在着戒备森严的宫殿里,却有一条人影越过高高的围墙,向着深宫大院里快速的行去,身姿轻盈的竟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一身大红的裙装,虽然是在这深秋时节,可随风扬起的衣袂里却露出那雪白的肌肤,青丝挽起,唇红齿白,却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绝世佳人,只是那双眼,在暗夜里却似乎散发着诡异,幽深,迷离的似乎可以勾去你的魂魄。
“三皇子。”软语轻言,红衣女子对着大殿里的人微微的喊了一声,身影骤然间从大树上飘落下来,微抬的绝美的面容,对着端坐在一旁的轩辕邵妩媚一笑,粉黛生姿,让刚喝着茶的轩辕邵瞬间失去了心志,痴迷的盯着那洋溢着笑容的脸庞。
“果真是美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终于回过神来,轩辕邵放下杯子,慢慢的走到了大厅中央,淫亵的目光痴迷的锁住眼前的风情万种的佳人。
三皇子轩辕邵一手轻挑的伸了过去,挑起红衣人那含笑的脸颊,一手快速的揽过她的纤腰,将服下身子行礼的娇躯带回了自己的怀抱,白皙的手指轻抚那细致的面容,喃喃的叹道:“果真是像啊。”
“三皇子,你好坏,占人家便宜。”妩媚的笑着,酸软的身子无力的依附在轩辕邵的胸膛上,纤白的手指挑逗的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三皇子,奴家美么?”
勾魂的眼妩媚的盯着轩辕邵色眯眯的脸庞,红衣女子娇声笑着,踮起脚跟,樱红的唇慢慢的凑了过去,落在轩辕邵的额头上,一点一点的下移着,从他的额头到眼睛、鼻子,最后落在他的双唇上。
芬芳的香味从樱红的口中慢慢的吐露出来,随着她蜻蜓点水般的浅吻,环抱住的她的轩辕邵眼光愈加的迷离涣散,似乎所有的意识都只落在她那饱满而柔软的双唇上。
大手也开始不安分的搓动着她柔软的身子,惹的红衣女子格格的笑着,“三皇子,你好坏,手不要乱摸了。”
“美人。”话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单纯的重复音调,轩辕邵本能的拥紧怀抱里的身躯,欲望弥漫的眼中露出本能的情欲,大手越来越不安份,直接挑开了前襟的伸进了衣服里探索着,握住了她胸前那浑圆的饱满,气息也开始慢慢的喘急不稳。
“胡闹!”一声威严的呵责声打断了大厅里激情拥抱在一起的人,黑衣男人跨了进来,眉头深深的皱起,寒声道:“还不快衣服穿好。”
“是,主子。”娇声笑着,红衣女子修长的手指拉上被轩辕邵褪去的衣裳,对着盛怒的主子恭敬的一颔首,随即再次将目光锁住轩辕邵。
片刻后,一个甩头,轩辕邵刚刚欲望密布的脸上慢慢的恢复了正色,疑惑的看着站在一旁的两个人,“刚刚怎么了?”
“三皇子,你好坏,把人家脖子都给咬红了,还说怎么了。”扭头腰肢,红衣女人暧昧的抛着眼神,抬手指向自己的脖子吃,那红红的痕迹,正是轩辕邵刚刚情不自禁时吻出来的。
“我?”轩辕邵揉了揉太阳穴,刚刚那激情的一幕似乎又在眼前绽放开,疑惑的脸上随即堆起了淫浪的笑容,色眯眯的一笑,一手再一次的揽过红衣女人,轻佻的开口,“既然没有做完,何不和本皇子更赴巫山云雨啊?”
“邵儿,不要胡闹了。”看着轩辕邵此刻不正经的浪荡模样,黑衣男子沉声的开口,示意的看向一旁的红衣女子,“你准备的如何了?”
“主子请放心,一切都好了。”依旧是放浪的笑容,红衣女子脆声的开口,抬手推开轩辕邵的身子,如水般的眸光一潋滟的挑逗的激情,“三皇子,属下告辞了,任务完成之后,定当好好陪陪三皇子。”
话音落下后,身影迅速的掠过,瞬间已经从大厅里消失,只余下淡淡的香味弥漫在四周,轩辕邵惋惜一叹,“可惜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尤物,竟然拱手送给别人。”
“邵儿,成大事者怎么可以拘泥一个女人,日后你登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天下的女人皆是你的,千万不可在此时因色而耽误了大事。”
“唉,知道了,沿途的杀手我已经安排好了,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有他们在,司徒绝这一次难逃一死,到时候司徒绝的家产可都是我们的了。”
厌烦的摆了摆手,轩辕邵阴冷的笑了起来,江南一行,就是司徒绝的葬身之地。
“切莫太过与行动,轩辕冷可也同去了江南,有他在,要对付司徒绝可不容易,最好能查出和司徒家作对的人到底是谁,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将计就计,借刀杀人了。”
黑衣男人深沉的开口,低沉的嗓音里有着森冷无比的寒意,当初是计划将八公主嫁给司徒绝,然后再江南之行的路上安排暗杀。
可如今八公主嫁的可是司徒家那突然冒出来的长子,如此一来,如果司徒绝真的出了什么事,怕是那家产也会到了南亦风手里,更何况他还是公主的驸马爷,到时候皇上恐怕也会站在八公主那一边。
“放心,放心,他们先去江南,然后才会转道去泰山,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打探出确切的消息,绝对不会放过司徒绝的。”轩辕邵勾勒起嘴角,眼中杀机必露,司徒绝,这一行,怕是再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马车在深秋的冷风下,片刻间已经行了半天,到了枯黄的树林里,赶车的铁忠稳当的勒停了骏马。
“轩辕,就地休息片刻吧。”司徒绝朗声的开口,即使外出,一身白的衣裳依旧一尘不染,动作利落的下了马,掀起一旁的帘子,“小嫂子,下车休息一会。”
“沐颜下来吧。”点了点头,轩辕水凝沙哑着声音喊着一旁失神的沐颜,一路上,半天的时间,她一直在沉默着,似乎有着莫名的哀愁笼罩在她四周,让轩辕水凝忍不住的担心起来。
“好。”从思虑里回过神,沐颜回给轩辕水凝一个安心的笑容,随即在司徒绝厌恶的视线里下了马车。
秋意岸然,四周却是一片的萧索,风吹过林子,卷起一片一片的落叶,大树旁,铁忠已经利落的从后面装行礼的马车里拿下东西,用木棍搭起架子,燃起了火,烧着刚刚从溪流边打来的冷水。
“水凝,那边有溪流,我们过去洗洗脸。”深呼吸着,收敛下所有的心绪,沐颜脆声的开口,拉过轩辕水凝的手向着溪边快速的跑了过去。
“她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和恰了?”司徒绝不解的看着远离的两个身影,将疑惑的视线转向一旁的轩辕冷,懒散的开口,“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带她一起出来。”
“我问你,南亦风纳妾到底怎么回事?”轩辕冷拨弄着手中的柴火,冷声的开口询问,“那个王青柔是什么样的女人?”
“一个孤女,倒也是柔弱的一个姑娘家,至于和我大哥怎么认识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看样子,似乎和我大哥相认识很久了。”
依靠在树下,司徒绝叼着从树下飘落的黄叶懒散的开口,“早知道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初我就该阻止这赐婚。”
后悔已晚,司徒绝暗自叹息着,是他考虑有误,害了八公主不说,还害的大哥和以前的小嫂子劳燕分飞,如今闹成这样,却是他的责任,他甚至可以推测出大哥要纳妾,根本就是回了报复司徒家,报复皇室。

洗了个脸,整个人都清醒过来,沐颜失神的凝望着水中那陌生的五官,嘲讽的笑了起来,即使她依旧是原来的自己,以、那又能如何?
如果师哥知道她没有死,那今日师哥要纳的妾只是自己罢了,可这不是她要的感情,她不要和别人共侍一夫,而师哥也同样不会这样做吧?
“沐颜,你怎么了?从一出京城,就心事重重的样子。”轩辕水凝担忧的看着一旁的沐颜,抬手推了推她的身子,“你是不是担心小皇叔真的难为你?”
“不就是当丫鬟使唤嘛,没什么的。”脆声的笑着,掩饰着心头看疼痛,沐颜忽然抬起头怔怔的看着轩辕水凝,“他真的要纳妾了?”
“也许吧。”叹息一声,轩辕水凝凝望着湛蓝的天空,淡淡的笑着,“阿绝说他一开始有了心仪的姑娘,是一道圣旨,是董家那数百条的人命逼着他不得不娶我这个他根本不想娶的公主,他要纳妾也无可厚非。”
“那个也许就是他心仪的女子吧,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曾经以为相公喜欢的必定是个江湖奇女子,原来却是一个江南般温柔的姑娘。”
心仪的女子?沐颜摇了摇头,忽然一怔,师哥知道她已死,为什么会突然要娶王青柔进门?她绝对不是师哥心仪的女人,那师哥为什么会突然要娶她过门?难道是为了报复司徒家?
一瞬间,脸色惨白的黯淡,沐颜刚刚的嘲讽已经消失殆尽,只余下沉淀的悲痛和无奈,她太了解师哥了,即使那次在客栈,师哥真的酒后乱性,也绝对不会在得知她已经死的消息而纳妾,他这样做,唯一的目的只是羞辱司徒家,羞辱皇室。
忽然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轩辕水凝,看着她那秀气而温柔的面容,沐颜忽然感觉到了深深的愧疚,所有的事情里,她怕也是那个受伤的最深的人吧。
“可是沐颜,我不会放弃的。”轩辕水凝忽然笑了起来,温柔的脸庞里闪烁着坚定的神采,“我会努力的做一个好娘子,即使要和王姑娘共待一夫。”
“你喜欢上他了?”沐颜一怔,蹲下的身子一个踉跄,跌坐在草地上,不敢相信的看着轩辕水凝那坚定的笑容,她爱上师哥了吗?
羞怯染上了白皙的脸庞,轩辕水凝垂下目光,点了点头,“我知道相公对我如同陌生人一般,可这一生我已经嫁给相公了,我会等着他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是啊,她嫁给师哥,一辈子都是师哥的娘子了,除非皇家不再用董家的人做要挟,可那可能吗?皇室怎么可能任由师哥抛弃公主,另外婚娶。
似乎一切都是绝望,沐颜站起身来,“水凝,我们回去吧,好饿。”
“好,走吧。”轩辕水凝也站也起来,挽着沐颜的胳膊向着林子走去,从小到大,她的母后因为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所以宫里的公主都排斥她。
而第一眼见到沐颜,虽然她对自己冷言冷语,可比起那些虚伪的面容,轩辕水凝更喜欢沐颜的直性子,而如今,她终于不在对她有戒备,而是像一个朋友一般的相处。

虽然是干粮,可因为多了热水,吃起来倒也不错,沐颜瞄了一眼似乎难以下咽的轩辕水凝,格格的笑了起来,果真是公主出身,对这样的冷硬的干粮吃不习惯。
听到沐颜的嘲笑声,轩辕水凝脸一红,无力的瞪着她,“小叔,你也不管管沐颜,就会这样的笑我。”
“我又不是小孩子管什么?”顽劣着笑着,沐颜扬起手中的干粮,“我就吃的贯,不像某人。”
“沐颜。”嗔怒着,轩辕水凝无奈的开口,小巧的拳头随即扬了起来,锤向沐颜的肩膀,“不许笑了。”
“天那,水凝,你竟然也会打人。”不曾想到一贯温柔如水的公主,居然也有孩子气的一面,沐颜一怔,席地而坐的身子随即灵巧的躲闪。
却不曾想身边坐着轩辕冷,过大的动作下,身子一个不稳直直的跌进了轩辕冷的怀抱里,惹的一旁的轩辕水凝脆声笑了起来,“羞羞。”
手忙脚乱的从轩辕冷的怀抱里坐直了身子,沐颜挫败的努了努嘴,“不理你了。”
“生气了?”轩辕水凝一怔,不安的扫了一眼沐颜。

休息过后,刚上路不久,天色却愈加的阴沉,一记响雷在天空里炸响,磅礴的雨势铺天盖地的倾泄而来,大雨下,马车快速的向着官倒旁的客栈赶了去。
“今晚就住这里了,天快黑了,赶去下个城镇路上不安全。”大雨下,一行人快速的走进了一旁的客栈。
昏暗的灯光下,打着瞌睡的掌柜正有气无力的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听见门外的声音,快步的走了过来,挂起笑容道:“几位,快进屋子里来,外面雨大。”
“收拾几间房子,烧一壶热茶过来。”司徒绝熟练的开口,帮着铁忠将马车里的行李搬进了屋子,“你们两去一边坐着。”
看不出司徒绝倒什么事都自己做,完全没有那样懒散的样子,沐颜疑惑的怔了怔,拉过轩辕水凝走进了一旁的桌子。
山野小店,所以吃的也很普通,暗夜里,大雨不但没有停,反而是越下越大,昏暗的烛火,踩在嘎吱生响的楼梯,轩辕水凝害怕的拉紧了沐颜的手,不安的看向黑呼呼的四周。
“放心了,晚上我睡外面,你睡里面。”不在意的笑着,沐颜拍了拍轩辕水凝的手,除了怕蛇之外,她倒没有怕过什么。
“这怎么行呢?”听着她的话,轩辕水凝随即否定的开口,“我怎么能让你替我挡危险。”
“那你睡外面,我睡里面。”回答的干脆,沐颜顽劣一笑,打趣的看向缩在她身边的轩辕水凝。
“啊,我不要。”害怕的一瑟缩,轩辕水凝随即摇头,惹的一旁的轩辕冷和司徒绝同时笑了起来。
“所以我说我睡外面嘛。”状似无奈的叹息一声,沐颜一本正经的开口,“传言这些的黑店,可都是把住宿的客人趁他们睡下的时候,喀嚓一声给杀了,搜刮掉钱财,然后将他们的肉洗干净剁成我们吃的包子馅里面,这样毁尸灭迹,以后就算有官府来查,也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你说我们刚刚吃的肉是人肉。”捂着嘴,内心一阵翻滚,轩辕水凝苍白的脸愈加的难堪。
“胡闹!”轩辕冷拉过了沐颜的身子,睨了一她一眼,“不要胡说了。”
“我难道说的不是真的?”挑眉笑着,沐颜回眸看向身后的轩辕冷,暗夜下,深邃的眸子闪烁的灵动的光彩,狡黠而顽劣。
“小嫂子,你不要听她胡说,晚上我和轩辕就睡睡在隔壁,没事的。”司徒绝狠狠的瞪了一眼沐颜,推着轩辕水凝的身子进了客户,检查一遍后,确定她们锁好了门,这才和轩辕冷各自回屋休息着。

夜深了,窗外大雨磅礴而下,沐颜看了一眼睡熟的轩辕水凝,披起衣裳向门外走了去,静静的依靠在回廊上,看着天井里漫天的雨势。
曾经她也和师哥一起这样露宿在山野的客栈里,她也如是轩辕水凝一样的害怕,只是她的怕是装出来的罢了,总会在师哥送她回房后,抱起枕头再次溜进师哥的房里,窝在床上,怎么也不肯下来。
可转眼间,她便是孤单的一个人了,再也找不到撒娇的对像,再也看不到师哥那无奈却宠溺的眼神。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楼梯另一边轻微的响声传了过来,沐颜疑惑的侧过头,却闻见了最普通的迷香味,还真是黑店。
“看起来都是有钱的人,先把迷倒了,然后喀嚓解决掉。”刚刚楼下的掌柜此刻却阴冷着嗓音,毒辣的开口,手中的大刀在暗夜里闪烁着森冷的银光。
扫过阴险的几人,沐颜低眸看了一眼自己一身的白衣,狡黠一笑,随即散开一头的青丝,盖住了脸庞,真气微微的提起,随即向着下了迷药的几人飘移过去,清冷的女音也随之响了起来。
“还我命来,你们还我命来”
只感觉背后一阵阴风掠过,行凶的几人慢慢的转过身,目光呆滞的落在从眼前飘过的白色身影下,和着外面的雨声,那幽冷的嗓音如同索命的冤魂,“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啊!鬼啊!”
尖叫声,刀子落地声,同身子跌倒的声音在瞬间传了过来,惹的一旁沐颜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似乎冲淡了心头那哀伤的仇怨。
“掌柜的,是那个住店的女人。”终于在惊恐后回过神,店小二暴怒的大喊着,啐声骂道:“掌柜的,反正屋子里的人已经被迷药迷倒了先活捉了这小美人,让兄弟们痛快痛快,每次那些女人都被迷晕,像个死人一样,做起来一点乐趣都没有。”
另个一个凶徒色眯眯的盯着沐颜散发下的绝美面容,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这么多年来,倒没有见过这样绝美的货色。
确定真的是人不是鬼,一群凶徒骨子里的色性被击了起来,一个个流着口水,色欲熏心的盯着沐颜夜色下的纤细身影。
“小美人,你要是从了我们,说不定我们可以留下你命,做这个客栈的老板娘。”淫亵的开口,掌柜的将手中的刀子丢给了一旁的伙计,邪恶的笑着,向着沐颜扑了过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响起,刚刚扑向沐颜的身子瞬间被击飞,撞击在一旁的墙壁上,咚咚声响下,发出痛苦的一声哀号,随即陷入了昏厥。
“上!”四周的人一见轩辕冷没有被迷晕,错愕后,随即提起大刀向着他砍了过来。
“真麻烦,睡个安稳觉都不行。”拉开门,司徒绝失败的开口,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动作凌厉的拦截下挥舞着大刀的贼人们。
片刻后,痛苦的惨叫声一声叫着一声响了起来,刀被踢到了一旁,所有人都被整齐的垛在了一起。
拍了拍手,抚平着衣服的褶皱,司徒绝朗声笑着,斜睨着沐颜,“你这张嘴还真绝!连这是家黑店都能被你猜到。”
“铁忠,找些绳子来,把他们捆起来,明天通知官府。”轩辕冷望了一眼依旧紧闭的木门,水凝那丫头倒睡的沉,这样的声响居然也没有醒。
“碰到我们算你们这群小贼倒霉了。”司徒绝闲散的笑着,转身向一旁的屋子走去,打着哈欠,准备回屋子继续睡觉。
夜色下,被像稻草一样垛在一起的贼人中,忽然之一人手腕快速的抬起,三枚淬了毒的毒针迅速的对准着司徒绝的背影射去。
大雨之下,空气异常的清新,那飘散的毒药气息所以也就显得格外的明显,沐颜目光一凛,“小心暗器!”
白色的身影在她的提醒下,骤然间掠起躲避着射过来的毒针,司徒绝目光一暗,冷睨的转过身,却见刚刚躺在地上呻吟的身影里,一个身影迅速的向走廊外掠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他竟然也追赶不及。
“那人不是普通的贼人。”轩辕冷走了过去,接过铁忠手中的蜡烛,目光犀利的看向射入墙壁里的毒针,可以将针射进了墙壁里,看的出内力深厚,那他刚刚却是故意被阿绝打倒,攻其不备的射出毒针。
“别碰,那不是一般的毒,沾的肌肤上就可以渗透到血液里,三个时辰里,就会毒发身亡。”
沐颜走近了些,挡下轩辕冷的手,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应该是苗疆那边特有的毒草配置而成的。
“幸好我刚刚没有用手接。”司徒绝惊恐的拍了拍手,因为光线太暗,而且对方射的很快,所以他只是本能的闪开,而没想过接下毒针,否则就狂死了。

折腾了大半夜,将余下的人都捆好了,天却夜渐渐的凉了,原来四周一片暗黑,客栈的贼人也不曾想到同伙里竟然混进了一个真正的杀手。
“你们怎么醒的这么早?”轩辕水凝熟习整齐的看着楼下的众人,他们什么时候起来的?
“一大早醒来,床上没有人,打开门,却见铁忠一动不动的守在门口,轩辕水凝随即下降楼,却见轩辕冷和司徒绝早已经悠闲的坐在楼下。
“我们不是醒的早,是一夜没睡。”司徒绝无奈的笑了起来,比起八公主的后知后觉,厨房里那个充当丫鬟的丞相千金倒是精明许多,那样的场景,她居然有闲情逸志去装女鬼,还真不是一般的凶悍。
“沐颜呢?”喝着茶,轩辕水凝疑惑的四周望了望,忽然瞥见角落了捆绑起来的一干人,温柔如水的脸上露出震惊的错愕,“怎么把掌柜的都绑起来了?”
“这是一家黑店。”司徒绝好心的解释着,不由想起之前沐颜绑人的那表情,兴奋的活象就是等着有黑店才好玩。
“黑店?”脸色一阵苍白,轩辕水凝将目光看向一旁的轩辕冷,“小叔,你们都没事吧?”
“啊!”一声尖叫从厨房里尖锐的响了起来,司徒绝疑惑一笑,随即站起身来,按下轩辕冷欲站起的身子,朗声笑道:“我去看看,她在搞什么鬼。”
痛的直跳脚,沐颜委屈十足的吹着刚刚被烫到的手,沾着灰尘的小脸上有委屈的神情,凭什么他们可以坐在大堂里悠哉的喝茶,而她却要一个人来厨房熬粥。
“果真是丞相千金,什么都不会做?”依靠在门边,司徒绝调侃的笑着,眼中不见以前的厌恶和反感,在昨夜她提醒他有暗器的时候,对她的看法也随之改变了。
从她嫁给轩辕这么久,除了雅悠的那件事情外,她倒是给他一个新奇的一面,可一直以来因为雅悠的事情,他在心里不自觉的抵触着她,可昨夜,他终究算是欠了她一个人情。
目光一转,沐颜回过头看向笑的嘲讽的司徒绝,皱皱鼻子没好气的开口,“司徒公子,你倒是自在,让我一个在厨房里忙活,然后吃现成的,自然有力气说风凉话。”
她会熬粥,因为之前在紫莨山经常的熬药,所以这也难不倒她,可炒菜,却是不行了,菜一下锅,那热油就飞溅到了手背上,烫出一个个红红的伤痕,火辣辣的痛。
“粥熬的还不错嘛?”揭开盖子看着热气腾腾的白米粥,司徒绝错愕一怔,不曾想她真的会熬粥,尤其是她这个嚣张跋扈的千金小姐。
“那当然,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十指不阳春水。”眉头一扬,沐颜一脸高傲的笑了起来。
“我十指不沾阳春水?”似乎被侮辱了一般,司徒绝一把接过沐颜手里的铲子,在热锅里又倒了些油,添了一把柴,随后动作熟练的将洗好的菜倒进了锅里,快速的翻炒着,加上调料,片刻后,锅里散发着浓郁的菜香。
端着炒好的素材,司徒绝回头看向目瞪口呆的沐颜,臭屁的笑了起来,“怎么样?比起你这个小丫鬟厉害很多吧?”
抬手拈起一根菜丢进了嘴里,却是异常的美味,沐颜双眼绽放出光亮,笑颜如花的开口,“好好吃。”
“那当然,我这可是从宫里御膳房里常来的。”司徒绝朗声笑着,看着一脸崇拜的沐颜,忽然间发现她竟然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至少她懂得欣赏他的厨艺。
“再炒一个菜了,我洗了很多。”果真是美味,沐颜乞求的开口,将篮子里洗好的菜递了过来,谄媚的笑着:“一道菜不够吃。”
“好,就算还你昨晚的救命之情。”司徒绝接过篮子,再次炒了起来,不消片刻,又是一盘色香味具全的菜肴。
“好了,这会可以吃了,我要饿死了。”捧着盘子,沐颜有手肘撞了撞司徒绝,“把粥端出来了。”
“喂,你是丫鬟耶。”听到被使唤,司徒绝不满的抗议,却依言捧起热气腾腾的一锅粥向着大堂走了去。
看着有说有笑走出来的两个人,轩辕水凝疑惑一怔,阿绝和沐颜不是一贯不和的嘛,怎么这会竟然想相处的这样融洽。
“水凝,我熬的粥,他炒的菜,绝对是天下第一美味。”自恋的笑着,沐颜向着目瞪口呆的轩辕水凝开口说着。
“是啊,小嫂子,看不出吧,这个小丫鬟还真有点用处,至少会熬粥。”闲散的笑着,司徒绝调侃的看着沐颜,她笑起来的样子还真的倾国倾城,不是那种大家闺秀的抿唇温柔一笑,而是从内心里发出的那种明快的笑容,甚至露出一口银亮的小白牙。
“我会熬粥有什么奇怪的,你会炒菜才奇怪呢。”沐颜笑着摇头,真的看不出他一个富家阔公子,风流倜傥,流连花丛,居然会炒菜。
看着眼前两个笑的璀璨的两人,轩辕水凝抿唇一笑,“沐颜,你和阿绝和好了。”
笑容迅速的从二人脸上褪了下去,沐颜想起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罪魁祸首给弄了出来的,随即收敛了笑容,不满的嘀咕,“谁和他和好。”
“就是,我才不和那跋扈野蛮的丞相千金和好。”司徒绝同样一记白眼飘了过来,随后专注的吃着粥。
轩辕冷目光深沉的扫过眼前几人,依旧保持着沉默,只是那冷峻的脸庞上有着轻微的波动,异样的感觉浮现在心头,却也在瞬间被他压抑下来。

一路急驰,转眼间就到了湖洲城,江南的小榭楼台,婉约风光在这里一显无疑,进了城,四周是愈加的喧闹,虽然比不了京城的贵气,却多了份朴素的热闹,人来人往,笑声连连,一片的详和宁静。
“冰糖葫芦。”沐颜目光一怔,兴奋的嚷了起来,拉过轩辕水凝的手,兴奋的开口,“水凝,你一定没有吃过吧?”
“那是小孩子吃的吧?”看着围绕在卖冰糖葫芦的大叔身边的稚子儿童,轩辕水凝婉约的笑了起来。
“谁说的,我最爱吃那个了。”沐颜脆声笑了起来,忽然目光一怔,一股死寂瞬间代替了眼中的光彩。
曾经她也挽着师哥的手,催促着他去给她买冰糖葫芦,可如今,物是人非,再也没有她可以撒娇的那个人了。
轩辕冷扫了一眼身前忽然沉默下的人,再一次的在她的眼中看见了那掩饰不了的脆弱和哀伤,她到底有什么事情压抑在心里,总会在不自觉时流露出那隔绝一切的哀愁和绝望。
“拿去。”思虑着,轩辕冷忽然开口。
“什么?” 猛的回过神,沐颜抬起目光落在伸在面前的大手上,掌心里有着一锭碎银子,呆滞片刻后,沐颜脆声一笑,接过他掌心里的银子,拉着轩辕水凝快速的跑了过去。
看着跑远的两个人,司徒绝淡笑着摇头,“估计这一行下来,小嫂子要开朗很多。”
咬着酸糖的冰糖葫芦,沐颜璀璨的扬起笑容,压抑住心头那酸涩的疼痛,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那段两小无猜的时光。
而一旁转转水凝犹豫片刻后,终于学着沐颜的样子,轻轻的咬了一口,那酸中带甜的感觉,让她也露出纯真的笑容,“沐颜,真的很好吃。”
“那当然了。”格格的笑着,目光悠远的看着渐渐远离的人群,沐颜轻咬着口中的冰糖葫芦,那酸涩到甜的滋味化为一阵阵的哀伤凝聚在心头。

湖洲城有着司徒家最大的客栈,几人在车马劳顿之后,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晚上,更不用担心会遇到黑店了。
客栈,庭院里很安静,月朗星稀的夜晚有着深秋特有的寂静和萧索,独自依靠在回廊里,看着暗黑的天幕,思念却越来越浓烈,一点一点的,随着别离而缠绕在心头,当她再回到京城的时候,师哥大概已经娶了王青柔过门了。
忽然一阵喧闹声从一旁尖锐的响了起来,夹杂着女人哭泣的喊声,凄惨的让沐颜一怔,顺着视线看向亭台正对面的厢房。
屋子里,烛火摇曳着。
“不要,不要过来。”从昏迷里转醒,凌舞蝶惊恐的拉进了被子,裹住自己赤裸的身子,泪水湿润的脸上有着凄楚的惊恐,“不要,不要过来了。”
“小美人,不用遮了,爷刚刚可都全看过了,摸过来,不愧是春香楼的雏妓,身上还有着处子的香味。”拉扯着自己的衣裳,站在床边的男子淫亵的笑着,色眯眯的视线落在床上那玲珑的身躯上。
“大爷,奴家求你了,求你放过奴家吧。”紧紧的拉过被单,凌舞蝶凄楚的恳求着,泪水湿润的脸上有着慌乱的无助,白皙的脸也因为恐惧而惨白成一片,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却引的一旁的男子放纵的大笑着。
“来吧,小美人。”一把扯下她手里的被子,淫荡的目光痴迷的从她的脸上游移下来,落在那白皙而盈润的双胸上,一点一点的下移到了那女子最私密的地方。
床边猥琐的男人再也克制不住欲望,光着身子一把扑了过去,重重的压着身下的人,双手猥琐的在那雪白的肌肤上游移揉捏着。
“不要,不要啊。”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凌舞蝶凄厉的哭喊着,双腿不停的踢打,却怎么也推不开压在纤瘦身影上那厚重的躯体。“不要,不要啊。”
呜咽声伴着男子得意的大笑声混杂的响了起来,凌舞蝶泪水湿润的脸上满是绝望的悲伤,她不要被这样的男子玷污,不要。
沐颜眉头皱了皱,随即向着哭喊声香成一片的屋子走了去,可惜刚到门口,却已然被两个打手给拦了下来。
“姑娘,这里没你的事,快些走开。”粗犷的大汉冷声的开口,满脸浑肉的脸上是麻木无情的呆板。
“本姑娘今天就管定了。”嗤笑着开口,沐颜忽然身子一弯,从大汉抬起的手臂下钻了过去,一脚踹在了门上,砰的一声巨响下,木门被她一脚给跺了开来。
“谁敢坏了大爷的兴致?”听到门口的吵闹声,男子快速的冲了出来,怒吼的骂了起来,可在看见沐颜那景精致绝美的面容后,瞬间怒火化为淫亵的诡笑。
“呦,原来又来了一个小美人,来吧,大爷我不介意一龙戏两凤的。”猥琐的目光扫过沐颜那纤细的身姿,男子吞了吞口水,一手下流的向着沐颜的脸伸了过来。
“大冷的天不穿衣服可会着凉的。”在沐颜刚要动手的时候,司徒绝的朗笑声传了过来,身影一闪一把抓住伸到沐颜脸前的狼手,一个用力,只听见杀猪般的哀号声响了起来。
“放手,放手。”只感觉骨头快要被捏碎了,马公子再也顾不得伪装风流了,痛的叫了起来,一张惨白的脸皱成一团,对着手下的人痛苦的骂了起来,“你们还不动手!”
“是,公子。”猛的回过神,看着不知道何时闪身过来的白衣男子,两个打手随即挥舞着拳头打向司徒绝。
“不自量力。”调侃的笑着,司徒绝手腕迅速的一动,将被钳制住的男子身子猛的拉了过来,挡下迎面挥来的两个拳头。
“啊,你们这群废物,打的是谁?”痛的连连惨叫,一手捂着出血的鼻子,马公子愤怒的号叫起来。
正喊着,忽然屋子里一个身影快速的冲了出来,一把抱住沐颜的双腿,不停的嗑着头,“小姐救命,救命啊。”
凌舞蝶慌乱的穿好衣裳,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不停的嗑着头,呜咽的恳求着,只希望沐颜可以救下她的一命。
“你们少管闲事,这女人可是大爷我从春香楼花一百两银子买回来的。”似乎感觉到胜算不大,看着被打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两个手下,马公子愤怒的吼着,指着地上的凌舞蝶,怒吼的大喊:“白纸黑字的契约在,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姑娘,你先起来吧,不要再嗑头了。”被九儿嗑头嗑怕了,沐颜拉起地上的女子,梨花带雨的脸上泪痕点点,有着慌乱的害怕。
摇了摇头,沐颜拿出巾帕,替她将脸上的泪痕擦掉,“别哭了。”
一旁司徒绝在见到凌舞蝶的面容后,身子忍不住一顿,回眸看向不远处同样震惊的轩辕冷,疑惑的挑眉询问着,普天之下,竟然有着如此想象的人。
在司徒绝震惊的瞬间,马公子随即挣脱了他的禁锢,蹭蹭的跑进了屋子里,片刻后,高傲的扬起手中的契约,一脸嘲讽的开口。
“看到没有,白纸黑字,这女人就是本公子的人,本公子要怎么就怎么蹂躏她,你们一概管不到。”
“是吗?”没有察觉到司徒绝和轩辕冷那诡异的脸色,沐颜将一旁柔弱的凌舞蝶拉到了自己身后,接过马公子手里的契约,快速的扫了一眼,脆声笑道:“这就是她卖身给你的和约。”
“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那小女人就是本公子的禁裔,当然了,如果小美人你愿意,本公子不惜娶你过门的。”吞了吞口水,色眯眯的盯着沐颜那神采飞扬的面容,马公子放浪的淫笑着。
“原来这就是契约。”格格的笑着,沐颜手一动,快速的将掌心里的契约撕成了碎片,调皮的一瞪眼,一口气吹了过去,撕碎的纸片就这样纷飞的飘落下来。
“现在契约没有了,人我就带走了,下次学乖一点,不要把契约随便交给别人。”顽劣的瞪着目瞪口呆的马公子,沐颜拉过凌舞蝶的手,“现在你自由了,不要再怕他了。”
“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敢耍本公子。”终于回过神来,马公子气的脸色发青,一拳狠狠的向着沐颜挥了过来。
司徒绝眼疾手快,迅速的出手挡了下来,一掌将眼前气的怒火中烧的马公子打进了屋子里,朗声笑道:“没了契约,你最好安分一点,否则别怪我拳头不长眼。”
“沐颜,你好奸诈。”轩辕水凝笑着摇头,佩服万分的看着搀扶着那受难姑娘的沐颜,她竟然连这样的办法也能想到。
“那样的无赖,就该狠狠的揍几拳。”一耸肩膀,沐颜回望了一眼被打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马公子,娇俏的扬起嘴角。
“水凝,你带这位姑娘去屋子里梳洗一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轩辕冷低沉着开口,视线落在一旁的沐颜身上,在震惊之后,他敏锐的发觉了另外一个惊人的地方。
“姑娘,别哭了,我扶你进屋子去。”轩辕水凝温和的开口,轻柔的扶过凌舞蝶,同沐颜一起将她带进了一旁的屋子。
回廊外,只剩下神色各异的轩辕冷和同样一脸疑惑的司徒绝,“竟然有这样想象的人。”感叹的开口,司徒绝还不曾从刚刚的震惊里回过神,普天之下,竟然有着如此想象的两个人,无论是容貌,还是那说话的嗓音气息,都是如出一辙,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司徒绝都会以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你没发觉吗,沐颜根本不认识她。”这才是轩辕冷最惊诧的地方,在见到那女子抬头的瞬间,连他都一脸的震惊,而一旁的扶着她的沐颜,竟然神色平静,如同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第四十章 惨遭鞭打

听着轩辕冷的话,司徒绝一惊,神色里滑过错愕,喃喃开口道:“你不说我还不曾想到这一点,她竟然真的不认识她,可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看来事情真的很诡异。”轩辕冷沉声的开口,深邃的目光里闪烁着犀利,难道那一切真的只是穆忠天所为,而她根本就是被沐忠天要挟而被迫接受一切,否则她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轩辕,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司徒绝看着轩辕冷深思的目光,缓缓的开口,其实他也察觉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对沐颜的改变,虽然依旧冷漠,却少了份厌恶。
“她和传言中有些的不一样。”轩辕冷点了点头,缓声的开口,“那一夜,也是偶然,有人闯进了王府,却是沐忠天派来的人,你不想到他派人来找她说了什么?”
“暗夜派人潜入王府,不会是因为沐忠天担心他宝贝女儿受你虐待吧?”司徒绝思虑着开口,毕竟沐忠天对这唯一的女儿可是宝贝的很,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整个皇翎王朝都知道沐丞相对女儿宠爱有佳。
摇了摇头,想起那一夜蒙面人的话,轩辕冷继续道:“他派人来会话,如果沐颜有任何忤逆,那么她在王府受了什么样的惩罚,她的姨娘,也就是沐忠天的二夫人将会受到双倍的责罚。”
“什么?”震惊的人石椅上站了起来,司徒绝摇了摇头,凝眉疑惑的开口,“你说沐忠天用他的妻子要挟自己的女儿,对你言听计从?”
“确实是这样,那一次沐颜受了鞭打,我派铁忠秘探了丞相府,果真二夫人遭受了双倍的惩罚,而当晚就那警告的人也再次潜入了王府。”轩辕冷低声的开口,神色里一片的复杂,他倒要看看沐忠天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你以为沐颜这一次为什么要跟来江南,同样是被沐忠天下了命令。”轩辕冷继续的开口,想起那日大雨下她脆弱无助的模样,愈加的疑惑沐忠天和她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纠葛。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司徒绝缓缓的开口,消化这震惊的消息,“所以当沐颜根本不认识刚刚那姑娘时,你怀疑雅悠的一切不是她做的,而是沐忠天在背后指使着。”
“目前看来,至少可以确定的是沐忠天根本不是宝贝这个女儿,甚至有着虐待她的倾向,我询问过那跟在她身边的小丫鬟,估计是受了威胁,一提起沐忠天,那小丫鬟就怕的厉害,可却一个劲的说沐忠天疼爱她家小姐。”
轩辕冷淡淡的开口,可以让一个少跟筋的小丫头有那样的表情,可以判断的出这些年来,丞相府邸并不如外界传言的父慈母爱,而她对沐忠天的那份抵触更是一扫而之,甚至有着愤恨。
“轩辕,你准备怎么做?”司徒绝回望了一眼屋子,这才低声的开口,原来他还奇怪轩辕为什么会带她一起来江南,原来还多了这样的一幕内情。
“如果是沐忠天害了雅悠,以他的势力,肯定知道我只是你和雅悠的幌子,那么他这样做,不就是故意将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里来。”
因为轩辕冷身份尊贵,而且当他和雅悠相恋时,轩辕正被杀手组织盯上了,所以为了雅悠的安全,每一次都由他充当幌子,替他们牵桥搭线,却不曾想因为这样而传出他和雅悠互相爱慕的一幕。
为了好友,司徒绝也只好背起这个名分,给雅悠一个安全的环境,却不曾想出了沐颜那档子事,最终害了雅悠。
可如今看来,一切都没有这么简单了,如果真的是沐忠天插手进来,那么他的矛头就是直接指向轩辕,而不是因为雅悠和自己相恋的传言,那沐颜恼羞成怒,痛下毒手的传言就不攻自破。
“不管如何,暂不要暴露一切,我们也将她当成陌生人来看。”轩辕冷深思的开口,挥了挥手招来铁忠,“去查一下那姑娘的身份,是否有着可疑?”
一个人和另一个人长的一模一样,除了是巧合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刻意而为之,毕竟外界里雅悠已死,在这个时候忽然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面容,确实让人不得不谨慎防范。
“我们先静观其变,按照既定的线路走下去,至于以后再从长计议。”轩辕冷平静的开口,丝毫不曾对她的出现而迷乱了心绪。
如果雅悠真的死了,他或许会对一张忽然出现的同样面容有着震惊和迷恋,可雅悠依旧活着,对于这突然遇到的同样一张面容,他却多了份戒备。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司徒绝低喃的说着,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沐颜屋子的方向,他不知道内幕竟然会是如此的震惊,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

湖州府衙。
暗夜里,一抹黑色的身影快速的躲避开四周的护院,向着最奢华的一幢小楼急驰而去,烛火掩映下,屋子里的人影清晰可见。
“唉哟,轻点轻点。”痛苦的号叫着,马公子趴在床上愤恨的握紧拳头,那帮歹人,不但撕毁了契约不说,还一掌打在他身上,害的他撞到头,这个仇,他一定要报,一定要把那两个小美人一起夺回来,让她们生不如死。
“公子,只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大夫将药膏涂抹好,这才恭敬的退了出去,合上门,摇了摇头,虽然有人终于教训了这个湖洲一霸,可到了明日,只怕那人会更惨吧,知府老爷的公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打的,所以整个湖洲,对这个小霸王,也只能忍气吞声,少惹他为妙。
直到四周的人都散了,屋子里的烛火熄灭了,一片黑暗下,片刻后传来沉睡的呼吸声,刚刚还依靠在树上的黑影瞬间跃了下来。
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拨开了房间,黑影向着屋子里走了去,看清楚了床上的人后,森冷一笑,手中毒针随即射了出去。
片刻的时间,只听见刚刚还睡的像死猪般的人在床上痛的扭动着身子,呻吟几下随即七窍流血死亡。

一大早,客栈里便热闹起来,沐颜懒洋洋的从温暖的被子里爬了起来,眯眼看着射进窗棱的眼光,一片温暖明亮下让睡醒的人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这才开始了梳洗。
“凌姑娘,坐这里吧。”轩辕水凝扶着柔弱的凌舞蝶坐了下来,温润的嗓音介绍着眼前的两个人,“这是我小叔,这是司徒公子,你叫我水凝就很了。”
感激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几人,凌舞蝶站起身来,温柔的服礼,“舞蝶多谢几位相救,无以为报,只希望可以跟在公子小姐身边,做牛做马服侍几位。”
“凌姑娘不必多礼了,坐下吧。”轩辕冷目光落在那柔弱不堪的面容上,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温柔的色泽。
“是啊,坐下吧,你怎么会把卖身契约签给了那样的人?”喝着茶,司徒绝疑惑的开口,目光清朗的扫过眼前柔弱的凌舞蝶,虽然面容是一模一样,可性子却不像,雅悠虽然同样的温柔,却是柔中有刚,比起她看起来坚强多了。
不提还好,一提泪水便刷刷的从眼中落了下来,凌舞蝶凄楚的抹着眼角的泪水,几番开口,可因为心头的悲伤而抽噎着,话语怎么也不成调。
“一大早,怎么就哭了?”沐颜疑惑的看着坐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的凌舞蝶,不解的目光扫过坐在桌前的众人。
“一大早,你看看四周,别人都用了早膳离开了,你还真能睡。”听着这明快的嗓音,司徒绝又忍不住的和沐颜唱起了反腔,“我们可都是在等你,否则早就吃完了。”
“起来那么早做什么。”嘀咕一声,看着那快要升在上方的太阳,沐颜不满的嘀咕一声,她向来是爱赖床,尤其是在天冷的时候,一睡就不知道醒。
“不要听阿绝说,他也刚起来不久。”一面安抚着眼前的凌舞蝶,轩辕水凝一面对着沐颜解释,“快坐下吧,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看了一眼座位,沐颜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了司徒绝的身旁,惹的他又是一阵号叫,“坐轩辕那边去,挤我做什么?”
“我高兴坐这里。”睡了个好觉,沐颜难得的好心情,斜睨了嚷嚷的司徒绝一眼,他以为她想和他坐一起啊,实在是没地方坐嘛。
临窗的桌子,一面抵到了墙边,所以只剩下三面可以坐人,轩辕水凝和凌舞蝶坐在了一起,而余下的两边,沐颜不用说也会选择在司徒绝身边坐下来。
“早膳来了。”一旁的掌柜的恭敬的开口,指挥着身后的小厮将食物都端了过来,“几位慢用。”
一边吃,凌舞蝶一边诉说着她的身世,原来她曾经也是个千金小姐,无奈父亲在生意途中遇害了,家产都由家族里的叔叔们霸占而去,她娘也因为噩耗而郁郁寡欢,最终剩下她一人孤苦伶仃。
叔叔和婶子怕她长大后夺家产,所以将她赶了出去,走投无路,她至少投靠了舅舅,可恨表哥觊觎她的容貌,几番侮辱,最终逃了出来,却被歹人卖进了青楼,尔后被马公子给买了回来。
听着凌舞蝶的诉说,一旁轩辕水凝悲痛的抹着泪,总感觉自己在宫里的日子身不由己,可如今听了她的身世,才知道自己已经幸运许多。
余光扫了一眼专注吃饭的沐颜,司徒绝手肘撞了过来,调侃的开口,“你还真冷血,这样也能吃的下。”
咳咳,拍着被呛到的胸口,沐颜懊恼的一瞪眼,桌子下,小脚高高的抬起,扫了一眼司徒绝,一脚重重的跺了下来,“她已经够幸运的了。”
“天那,你这疯女人。”脚上一痛,司徒绝俊朗的面容瞬间染上痛苦之色,哀号的揉着脚,深思的面容里滑过一丝犀利,对着轩辕冷抱怨的嚷起来,“轩辕,你也不管管你家的小丫鬟,竟然这样无礼。”
“阿绝活该。”轩辕水凝也温柔的笑了起来,拍了拍凌舞蝶的手,安抚道:“不要哭了,快吃吧,我们不会丢下你的。”
“我的脚估计被你踩肿了,果真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见没有人同情自己,司徒绝直摇头,一脸感伤的叹息:“世风日下,人心不蛊。”
不理会身边的杂音,沐颜低头头径自的吃着,不曾察觉到一旁的轩辕冷投射而来的目光里,有着一丝深思的韵味。

“为什么要我去买药?”放下手里的碗,沐颜没好气的瞪着一旁的司徒绝,他绝对是成心找她的麻烦!
“谁让你是小丫鬟呢,自然要你跑腿了,乖,银子给你。”得意的笑着,欣赏着她的怒火冲冲的明亮眼眸,司徒绝抓起沐颜的手,将银子放进了她的掌心里,笑的得意而张狂,“乖,快去快回。”
“司徒绝!”咬牙切齿的低咒着,沐颜懊恼的抽回手,看了一眼冷漠无语的轩辕冷,无奈的站起身来,谁让她是丫鬟的命呢!
“小丫鬟,早去早回,凌姑娘的咳嗽要早点喝药。”看着站败而去的沐颜,司徒绝只感到心情大好。
听了轩辕的一番话,撇开之前的抵触,他忽然觉得她确实很有趣,性子却是嚣张很,天下女子,谁不是对他爱慕有佳,唯独她,一见面和他就是针锋相对,斗嘴倒也是满有趣的。
“轩辕公子,喝茶。”因为被收留,凌舞蝶温顺的开口,替轩辕冷满上热茶后,随即安静的退到了一旁站好。
“凌姑娘,你风寒未好,回屋子休息吧。”接过杯子,轩辕冷沉声的开口,一贯总是冷峻无情的面容在面对她的软言软语时,却在不自觉中有着软化。
“是,舞蝶告退。”依旧是轻声轻语,凌舞蝶点了点头,随后退出了屋子,而一旁,司徒绝匝舌的摇头,调侃的笑道:“艳福不浅,话说那天动手的人还是我,怎么倒成了你服侍你的丫鬟了。”
“你没事做了吗?”轩辕冷放下手中的公文,扫了一眼笑的贼兮兮的司徒绝,“不用去查一查司徒绝被拦截的生意了?”
“已经传言下去,今晚会将详细的汇报送过来。”提起司徒家的生意,司徒绝明快的笑容里滑过一丝犹豫,不愿意查,他怕自己一查出来,同司徒家动手的却是大哥,那样的话,连他纵横商场多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

闲晃在大街上,出了客栈门口不久后,沐颜便察觉出身后有人在跟踪,精致的脸上随即露出疑惑的表情,她这个身份竟然会被人跟踪,实在是太奇怪了。
连续走了好几个巷子,沐颜以为甩掉了身后跟踪的人,可再走几步,却又感觉到了那被人盯上的诡异气息。
不管了,一瞪眼,沐颜直接进了一旁的药铺,抓好了药,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忽然一群人从暗处闪身而来,将一步一步逼回了巷子里。
“你们确定要抓的人是我,不会出错吧?”站在墙边,沐颜挑眉笑道,懒散的样子实在看不出她有多么害怕。
“带回去!”为首的黑衣人忽然冷声的下令,瞬间十多个黑衣人向着沐颜扑了过来,顾不得掩藏功夫了,沐颜丢在手中的药,化掌为拳,瞬间同攻击来的黑衣人打斗开来。
冥幽教的功夫果真大有用处,虽然只是学了简单的招式,可要沐颜灵巧的身影下,围攻她的黑衣人不但近不了身,还被她凌厉而迅速的攻击打的节节退败。
正当沐颜要脱身之时,忽然一掌由背后凌厉的偷袭而来,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沐颜随即一个转身迎了过去,双掌对决之下,内力的薄弱让她腾跃而起的身子猛的被黑衣人震飞,重重的撞击在墙壁上,一口鲜血也从胸口喧嚣的喷了出来,是沐忠天派来的黑衣人!
眼前一暗,体内的气流在刚刚的对掌之下乱蹿着,沐颜紧紧的盯着闪身而去的黑影,她不会看错,那个潜入进冷王府,替沐忠天传递口诀的黑衣人,为不及多想,随后便已经陷入了昏厥中。

下午时分,看着门口,轩辕水凝不安的向着轩辕冷的房间走了过去。“小叔,小叔。”
“怎么了?”司徒绝拉开门,看着门口焦虑的轩辕水凝,不解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沐颜都出去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回来?”这客栈应在街中心,出去买药,再慢也该回来了。
“现在没有回来?”司徒绝抬头看了一眼日头,喃喃的开口,“不会跑哪里玩去吧?”毕竟一进城着后,她就是兴奋的到处看,所以趁机会溜出去瞎逛的可能性偏大。
直到了夜色落下,依旧没有见到沐颜归来,司徒绝的笑容也收敛了下来,看了一眼一旁的轩辕冷,“她不会趁机跑了吧?”毕竟轩辕可没有善待她,偷跑也是有可能的。
她去了哪里?轩辕冷冷眉思虑着,忽然想起在山野黑店被偷袭的一幕,难道遇见了危险,“阿绝,湖州有你的人,全部派出去找找看。铁忠,你留在这里保护水凝。”
“轩辕公子,都是舞蝶不好,否则姑娘也不会走失了。”不安的咬着唇,凌舞蝶愧疚的开口,纤瘦的面容里满是自责。
“不关你的事。”冷声的开口,轩辕冷随即同司徒绝一起向门外走去,跨出门的瞬间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玄然欲泣的凌舞蝶,安抚道:“不用担心,我们去去就回。”
“公子小心。”点了点头,目光柔和里满是温柔,凌舞蝶温顺的开口,娇弱婉约的姿态如同等待夫君归来的新嫁娘。

四周灯火明亮,偌大的湖州城,说在不大,就小却也不小,要找一个,却是难上加难,“司徒,我去北边,和西边,你去东边和南边,有消息发出信号。”
“这该死的小丫鬟,不过是让她买点药,不会赌气不回来吧。”懊恼的摇着头,司徒绝向着东边大街快速的走去,隐约的有着担心。
穿梭着人群里,目光快速的搜索着擦肩而过的行人,轩辕冷第一次对她感觉到了担忧,是他失策了,既然有人莫名的刺杀,他就该多加防范的,不该让她一个人出门。
一个时辰后,街上人烟渐渐的稀少,依旧不曾见到沐颜的身影,轩辕冷知道极有可能是出事了,有沐忠天的威胁在,她不可能独自离开的,势必会被什么人给抓去了。
“轩辕。”远远的喊着,司徒绝快速的向着轩辕跑了过来,夜色下,俊美的面容里有着担忧,“刚刚手下汇报,小丫鬟中午的时候去了药店白药。可随后就离开了,派出去的人都回报说,不曾找到她的踪迹,城门口那边也派人询问了,没有见到她一般的姑娘出城,怕是出事了。”
“会是什么人做的?”轩辕冷点了点头,既然药扑里她曾去抓过药,就不可能独自离开,而势必是被别人强行的掳走,“如此看来,只有联络冥幽,让他派手下四处找寻。”
“也只能如此了,赤焰门的人应该比地方府衙更快。”司徒绝点了点头,望了一眼月色,担忧之下有着愧疚,如果不是他故意的逗她,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从昏厥里转醒过来,沐颜睁开眼迷惘的看着四周,手腕一动,却是被铁链牢牢的锁在了钉在墙壁上的木头上,而她整个人也呈大字状被捆绑在十字木架上。
“喂,有人吗?”沐颜沙哑着声音高喊着,扭动着身子下铁链哗哗的生响,在阴暗的四周带来阴森恐怖的感觉。
“吵什么吵,活腻了你!”听到牢房里的咆哮,门外传来烦躁的低吼声,“快睡快睡,再过几天你就没得睡了。”
“这是哪里啊?”被禁锢住身子,沐颜迅速的看向四周,阴暗里散发和腐烂的臭味,似乎像是关押人的有牢,好歹她也是丞相府邸千金,冷王府的王妃,不至于落到这样的下场吧?
可惜再叫唤已经没有人回答,沐颜失败的耷拉下脑袋,看着墙壁上那一方小小的窗户,看来只有等天亮了再做打算。
司徒绝!再一次的诅咒这个害她被关押的莫名其妙地方的司徒绝,沐颜懊恼的闭上眼,她上辈子一定和他有仇,所以这辈子才会被他如此的陷害!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从那一方小窗户上照进来之后,牢门终于在嘎吱声响下缓缓被推了开来,沐颜瞪大眼睛看着走起来的人。
面容具缟,一身丧服,让她惊诧的目光里除了疑惑外,多了一份诡异,吞了吞口水,沙哑着一天没有喝水的嗓音道:“你们是什么人,抓来我来做什么?”
“给我狠狠的打!”穿着丧服的中年男人忽然冷厉的开口,看向沐颜的视线里琮了份血腥的仇恨,话音刚落下,一旁的手下已经拿起了鞭子。
“喂,你们会不会抓错人了?”看着一脸凶恶走过来的壮汉,沐颜尖叫的喊着,可惜一鞭接着一鞭狠狠的打了下来。
“天杀的!司徒绝我和你不共戴天。”一鞭子下来,却是皮开肉绽的痛苦,沐颜吃痛的惨叫着,眼前却是鞭子影缭乱,那蘸着水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了除了脸之外的任何一个地方。
痛的龇牙咧嘴,沐颜耷拉着脑袋。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在每一鞭子落下后,身子本能的瑟缩着。
雪白的衣裳此刻已经是血迹斑斑,被鞭子抽打的身体上到处是翻开血肉的伤口,鲜血淋漓着,让沐颜惨白的脸上痛的纠结成一团,连诅咒司徒绝的力气都失去了。
“怎么,知道痛了,老夫的痛比这个痛上十倍百倍。”一身丧服的男人阴森着脸走了过来,一把掐住沐颜耷拉下的下颌,狠狠的用力着,暴凸而起的眼里满是暴虑的凶残。
“你这个疯子!”啐了一声,沐颜猛的别过头,懊恼的喘息着,她这辈子一定是犯了太岁,所以才会遇见一个又一个的疯子!
“嘴硬!”冷冷的开口,冰冷的语气从牙缝里蹦出来,男人阴冷的盯着沐颜的面容,“记得,给我狠狠的打,除了这张脸不要毁了,给我往死里打!”
“不要让我有机会出去!”沐颜眉头一挑,恶狠狠的开口,司徒绝,这一次,做了鬼,她也不会放过他!
“出去?”刚走了几步的男人忽然转过身来,森白的丧服下,一张脸阴沉的骇人,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寒声道:“你是没有机会出去了,就等着给我儿陪葬吧?”
“陪葬?陪葬?”沐颜一怔,一鞭又这接着抽在了身上,痛的她嗷嗷的叫了起来,“喂,你把话说清楚。”
“给我狠狠的打,七日之后,拉她去陪葬!”门再一次的关了起来,留下一段冰冷的声音回荡在阴暗的牢房里,鞭子又更加的狠厉的抽打起来,片刻的时间,却已经是体无完肤。
沐颜痛的抽着气,意识也慢慢的飘远,忽然鞭子抽打声停了下来,刚喘息着,一桶冷水泼了过来,刚刚被鞭子抽打的伤口在盐水的腐蚀下,带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痛。
“啊!你们这群疯子!”痛的扭曲了脸,沐颜紧紧的咬住双唇,抵制那啃噬肌肤的痛楚,被锁住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尖锐的指甲在痛苦之下狠狠的掐进了掌心里,却怎么也抵抗不了那盐水浸泡着伤口带来的痛。
一波的痛楚还不曾褪下,鞭子又接着抽打而来,每一次,因为多了盐水的缘故,都痛进了骨头里,似乎有着千万把匕首在划开肌肤,剔出血淋淋的骨头,让盐水浸泡到骨子里。

阳光下的一幢别居。
“公子,去查了一夜,却没有找到沐小姐的下落。”朱雀快速的走了过来,向着站在九曲回廊边的白衣男子沉声的开口。
“轩辕冷那里如何?”喂着鱼的手慢慢的收了回来,接过一旁玄武递过来的布巾,白衣男子低声询问,平和的面容里有着一丝隐约的担忧,那莫名的情绪困绕下,让他此刻竟然心绪波动着。
“已经派出所有的人,在到处寻沐姑娘的下落,可惜一天一夜了,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复。”朱雀朗然回到,冰冷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
“继续盯着。”点了点头,白衣男子目光沉静的落在池水中游动的鱼群上,一天一夜,她会去了哪里?
“是,朱雀立刻就去。”点头应下话,朱雀黑色的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轻功只微妙让人不由的感赞叹。
心头有差烦扰,白衣男子向着园子外慢慢的走去,白色的长衫随风摇曳着,丝毫不曾沾染到时四周的尘土,“玄武,不用跟过来。”修长的手指挥了挥,白色的身影已然出了门。
随意的走着,阳光下,俊美而优雅的面容上第一次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此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她失踪的消息,竟然感觉到了深深的不安。
似乎有什么牵扯着内心,而这股莫名的感觉,他太熟悉了,这么多年来,虽然颜儿音信全无,可他一直有着感觉,她没有死,一定在什么地方等着他。
所以他不惜人力物力,十三年来,不曾放弃过找寻颜儿的下落,而如今,颜儿已去,可他心头却再一次的有了牵挂的感觉。
“朱师傅,劳烦你了。”后门的管家低声的开口,将一锭银子塞进了一老者的掌心里。压低声音道:“这事还请保密。”
“马管家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提着手中的木盒,老人肯定的直点头,揣着口袋里的银子笑呵呵的向一旁走去。
察觉到四周有跟踪的人,白衣男子一怔,疑惑的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老者,不出意外,那刚刚离开收了银子离开的老者必定要血溅三尺了,对有些人而言,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的。
脚步依旧不急不缓的走着,白衣男子打了个手势,暗处保护他的白虎随即向着老者的方向赶了过去。
片刻后,湖畔。
“公子,迟了,一箭穿心已经没救了。”赶回来的白虎低声的开口,其实即使这一次公子救了他,等明日会有更多的杀手过去要他的命。
“是什么人?”似乎已经料到这样的结果,白衣男子低声的开口,目光悠远的看着碧波荡漾的湖水,烦扰的心绪依旧困绕着。
“是个殡仪者,看木盒里的工具,似乎刚给死人整理过遗容。”
“那户别院装置的很奢华,是什么人的家?”走过的时候,白衣男子随意的看了一眼院落,却是装饰的美仑美焕的院子。
“是湖州知府马敬德的别庄。”白虎将打听到的消息回禀,跟在公子身后这么多年来,他们早已经养成这样的习惯,只要公子吩咐下的事情,都是尽善尽美的完成。
如同此刻而言,他根本不需要打听的如此详细,却还是问了清楚明白,如此的谨慎细致也是他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来,不曾被别人顶换下的原因。
“湖洲知府马敬德?”白衣男子低喃着,忽然神色一凛然,“随我去探探那别庄。”朱雀的消息回报,那夜唯一和他们发生冲突的人似乎也姓马?不会是这样的巧合!
一进了院子,立刻就感觉到了诡异,四周部署了多名的高手,戒备森严下,白衣男子目光犀利的扫过四周的地形,“你去前院,我去后院。”
“是,公子。”看着是一个彪形大汉,可白虎的身手却是异常的敏捷,几个纵跃已然上了前院的屋顶,谨慎的观察着四周。
后院,身影凌厉的躲避开四周的护院,白衣男子栖身在一旁的树枝上,看着从密道里走出来的几人后,嘴角露出隐约的笑容,随即纵身跃了过去。
“什么人?”还没来及开口,护院只感觉眼前白色的身影一晃,人已经昏厥过去,如入无人之境,白衣男子快速向着一旁的地牢走了去,阴暗的地下,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隐约的鞭打声传了过来,白衣男子一怔,身影快速的走了过去,透过大门的缝隙看了过去,牢房里的一幕让他瞬间血液冻结。
一掌劈开了木门,森冷的面容在片刻间褪去了那优雅,转而是冷厉的高傲,“该死!”
看着昏厥在木架上奄奄一息的人,白衣男子眼中冷光乍现,修长的手指迅速的扬起,一旁被点住穴道的人立刻被掐断了脖子。
内力震断捆绑着她的铁链,看着沐颜满身的鲜血,冷霜冻结的脸上除了骇人的愤怒外,便是满心的疼惜。
用真气护住沐颜的心脉,抱起她快速的向外走了走,昏厥里似乎有着温暖的感觉,沐颜缓缓的睁开眼,迷惘的看着怀抱着的白衣男子,虚弱一笑,“是你?”
“别说话,我带你出去。”冷峻如阎罗般的面容在对上她转醒的笑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