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1-08

若爱只是擦肩而过 (秋夜雨寒) 第 7 卷

by 秋夜雨寒

第 7 卷

第121章
“不必啦!”林夫人立刻出口阻拦,面上带着有些尴尬的微笑,勉强的说,“我只是有些奇怪,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找皇后娘娘的师父的事情,真是活够了。呵呵,皇后娘娘不必挂在心上,还要劳动人去把人带来。”
叶凡轻轻一笑,温和的说:“林夫人定是误会了,我只是要找个人去师父那儿问询一下是何等模样的人,并没有打算带人过来,难道林夫人想要看看那人模样不成?若是这样,我自然可以派人去。”
“不必啦,不必啦。”林夫人急忙说,“谢谢皇后娘娘好意,臣妻真是不敢劳烦皇后娘娘派人——呃,不是,不是,我是说,我,我,这等事情与我有何关系。”
叶凡看着林夫人尴尬的模样,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林夫人刚要松口气,却听着耳畔有着叶凡清晰而冷漠的声音,“莫绿衣,我再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敢打我师父的主意,我就不会如此轻饶于你,这一次只是将莫紫衣稍加惩罚,若有下一次,我就不会如此心软。就凭她那点伎俩,还想怎样。半个月内,莫紫衣都不能动弹,如果下一次再被我发现,就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啦。”
林夫人一愣,抬头看叶凡,叶凡正安静的吃着饭,表情平和沉静,看不是任何恼恨的痕迹。
如此传音入耳,是需要极强的真力,她竟然可以如此轻松驾驭,实在是令莫绿衣出了一身的冷汗。
杜若欣不知道自己母亲被叶凡惩罚的事,她一直哀怨的看着司马希晨,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希晨哥哥,竟然可以如此放得下她?!是不是叶凡施了什么魔法?否则,这怎么可能呢?
莫绿衣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潮湿之意,一阵阵的寒意涌了上来,说不出的恐惧,她看向杜若欣,轻声的说:“若欣,跟我回去。”
“姨母。”杜若欣不情愿的说,“一定要这样着急吗?”
莫绿衣瞪了一眼自己的外甥女,恨恨的说:“人家已经不把你放在心上,你何必如此让人笑话。跟我回去!”
杜若欣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的姨母为什么生气,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司马希晨,知道,这一去,只怕是再想见司马希晨就困难了,毕竟一个是皇上,一个只是一个普通的民间女子,怎么可能再有机会相遇呢。但是,她是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哪怕只看一眼也是好的。
“快点!”莫绿衣担心着自己妹妹的情形,忍不住脱口说,语气中已经有了些不乐意的意思。
叶凡抬头看了她们二人一眼,眼神中似乎有些不忍心,但看不真切,也许报仇并不是她的目的,她只是不得不为了保护自己而如此,她并不想离开司马希晨,虽然司马希晨可以那般轻易的伤害到她,甚至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恨不得藏起自己,但,只是为了可以看到他,她也愿意接受所有的不堪。司马希晨并不知道莫紫衣是如何计划着让杜若欣取而代之,而她,却又绝对不肯与人分享司马希晨,所以,她不得不如此。
而且,莫紫衣是那般的可恶,再加上这个莫绿衣在一边出谋划策,就算她想安静的生存,似乎也不可能。
看着杜若欣依依不舍的随着莫绿衣离开,司马希晨轻轻皱了一下眉头,轻声说:“你说得不错,我确实要仔细的考虑一下,如何安排若欣的未来,如果再这样下去,只怕到了最后她真的会放不下。”
叶凡微微一愣,淡淡一笑,轻声说:“不是到了最后,现在她就已经放不下了,问你一个小问题,如果有一天,需要你在我和杜姑娘之间做选择的话,你会首先选择哪一位?”
司马希晨温和的一笑,用手轻轻碰了碰叶凡干净的面容,说:“你们之间根本不存在选择这个问题,我心中除了你,哪里放得下别人,你不会傻到要吃若欣的醋吧?”
叶凡微微一笑,轻声说:“也许和感情无关,我和她一样会成为你不得不择一而选的难题。”
司马希晨一愣,下意识的问:“为什么这样说?”
“你是大兴王朝的第一位皇上。”叶凡平静的说,“你需要有后代继承王位,使大兴王朝世代繁荣下去。在百姓心目中,一个皇上怎么可能只有一位皇后,他必定要有许多的嫔妃,傲林山庄有恩于你,也算是大兴王朝的功臣,他们有意将自己的后代许给你,你好像不太好拒绝哟。——再者说,我总觉得我们会有一场不得不面对的风波,在你和我之间。”
司马希晨温和的一笑,温和的说:“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风波,你,就是我唯一的所爱,也是我唯一的女人,不论出现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情,这是不可更改的。”
叶凡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对一边的娇荷说:“好啦,我们吃饱了,你让他们撤了吧。——司马希晨,可有兴趣到院中走走?”
司马希晨点点头,起身携着叶凡的手向外面走去。
叶凡静静的走着,这安静的皇宫,什么时候可以真的让她安静的生活下去呢?为什么,总是觉得心中惶恐。
“在想什么?”司马希晨轻声问。
叶凡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有些话,说了,司马希晨会相信吗?离开的四年当中发生了太多的故事,她知道,莫绿衣绝对不会放弃让杜若欣成为大兴王朝的皇后的打算,而这所有的一切绝对不会因为司马希晨对她的专情就可以避免。
莫绿衣不是个坏女人,她只是想让自己的外甥女有幸福的生活,让杜若欣成为司马希晨的妻子,这是在杜若欣很小的时候,她就许下的诺言,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诺言落空。
更何况,她对于司马希晨和大兴王朝来说,仍然算是个功臣。
“凡儿,你有很多的心事。”司马希晨顿了一下,轻声说,“我知道,我们分开了四年,而在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之间就有欺骗的痕迹,所以,我不能让你不如此,但是,请相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一点委屈,我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的单纯的相爱,可以吗?”
叶凡微微一愣,感觉着风吹在脸上,心里有些茫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突然歪着头看着司马希晨,微微一笑,说:“是否我们也得找个人算算我们的未来?”
司马希晨眉毛一挑,笑了笑,说:“好呀,如果这样你可以安心的话,我们就找个人算算又何妨。”

第122章
清晨的大街上,行人匆匆,司马希晨和叶凡二人便服而行,下了早朝,司马希晨就约了叶凡到街上闲逛,为了兑现昨晚的戏言,他特意陪叶凡到街上找人算命,也算是陪着叶凡出来散散心。
看着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叶凡微微笑着,四年来,在江湖上行走,这等场景是最常见的,空气中有着自由的味道,比起皇宫来说多了一份鲜活的感觉,虽然不是那么的安静。
“我们就去那个小摊吧。”叶凡突然指着前面不远处一个小摊说,“看那算命之人到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说不定可以说得出来听得过去的话,与其让人糊弄几句掏些银两,不如找个顺眼的听两句中听的,得个开心,如何?”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看着叶凡,轻声说:“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
叶凡一笑,调皮的说:“堂堂的大兴王朝的第一位皇上,竟然也要用心的追女生,真是可以在史册上书写一笔。看来,我得好好的拿拿架子,让你好好的追追我才成,如此多有成就感呀!”
司马希晨一笑,轻声说:“如今你是我的人,跑不了的。”
叶凡面上一红,昨晚二人在院中看夜景看到很晚,回到正阳宫,司马希晨就顺理成章的做了她的丈夫,如今想来,仍然羞意上脸,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只有天知道。
昨晚二人没有喝酒,只是在院中一起散了散步,哪里来得好心情?明明早上还生着气呢?不过,也没什么不好,既然默许了自己身为大兴王朝皇后的身份,这夫妻之事究竟是要做的,她要为大兴王朝的后来着想,总要生几个聪明可爱的小太子继承王位才好。
“二位坐!”摊子后面的人平和的说,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穿一件干净的素净衣服,面容平和睿智,眼神凌厉但不令人讨厌,看着面前的司马希晨和叶凡,面容上有些许淡淡的微笑。
叶凡看着面前的人,微笑着坐下,说:“我要为我们二人的未来算上一卦,先生给个说法可好?”
“鄙人姓元,二位可称呼我为元先生。”摊后所坐之人很有礼貌的说,语气中还有些迂腐的味道,是个读书的人。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在叶凡身旁坐下,看着元先生,微笑着说:“先生好姓,元字,本是一切之始,就请先生为我们二人好好的算上一卦,说说我们的未来当如何?”
元先生看着司马希晨和叶凡,沉吟了好半天,轻声说:“话说来有些荒唐,二位信之则放在心上,不信则只全当是戏言。”
司马希晨和叶凡一同点了点头,看着元先生,等他继续说下去。
“二位是夫妻的缘份。”元先生郑重的说,“不论经历什么,必定是分不开的一对恩爱夫妻。”
叶凡微微一笑,她虽然没有易容,但仍然是着的男装,而且以她的手法,这位元先生定是不可能从外貌上看出她是一名女子的事实,但,这位元先生开口这一句话就引起了她的好奇之心,她看着元先生,微笑着说:“先生好眼光,竟然可以看出我是一句女子。”
元先生微微一笑,轻声说:“我是个云游天下的闲人,到了哪里就在哪里算上一二卦,求个卦资得个腹饱,这话说了,就收不回,岂可轻易说的,我见二位,心中自是有数。所以虽然见二位皆装男装,仍是有言在先,这话说来有些荒唐,二位信之则放在心上,不信则只全当是戏言。而且,这后面的话可能会更荒唐,二位安静听着就是,若是有不妥之处,就请二位不要放在心上。”
司马希晨和叶凡再一同点了点头,心中各自说:这元先生似乎有些道理。
“这位公子定是当今的皇上。”元先生平和稳重的慢慢的说,“这位着了男装的姑娘必定是当今的皇后。”
叶凡一愣,若说司马希晨被天下百姓熟悉并不奇怪,毕竟他是征战了四年才得了天下的人,天下百姓有人认识他,绝对不是太意外的事,但是,自己,虽然被司马希晨下旨诏告天下,可见过她的人可以说几乎没有,这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说出二人的身份?他们二人出来,甚至没有带随从,二位虽然着便装,可能衣料华贵些,但也不可能就困此断定他们的身份呀。
司马希晨也愣了愣,微微一笑说:“先生果然厉害,就请继续。”
“你将三生为帝!”元先生温和的说。
“三生为帝?”叶凡诧异的说,“你是说他也有前生今生来生不成?如果他今生做了皇上,来生还会做皇上,那么前生他是哪儿的皇上呀?”
元先生淡淡一笑,说:“姑娘误会了,我说得三生,是指你的夫君要做三次皇上,这只是他的第一次,他还有两次皇上要做。”
叶凡的好奇心全部被调了起来,忍不住盯着司马希晨,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笑着说:“你真是好命,要做三次皇上,也不嫌累呀!这样,我就不必为你只有我这一位皇后而内疚了,说不定,你三生都有美丽的姑娘相伴,一定不寂寞,而我只有今生有你,所以,就别让别的姑娘和我争了,你要是喜欢漂亮的女子,就等以后的两次机会吧。”
司马希晨笑了笑,伸手握住叶凡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没有说什么,那两次做皇上与今生的他有什么关系,他在意的只是今生,可以和叶凡相伴的岁月,这才是最重要的,做皇上不重要,有叶凡才是他快乐的原因和理由。
“其实,姑娘不必埋怨你的夫君,其实,他这三生,就是为了你的三世。”元先生温和的说。
“为了我的三世?!”叶凡大大的睁着眼睛看着元先生,愣愣的,不解的问,“你能不能说得清楚明白些?”
“姑娘非人。”元先生轻声说。
叶凡一下子笑了出来,看着元先生,说:“你这可就是说笑话了,若我不是人,那我是什么?难道我是鬼不成?”
“姑娘亦非鬼也非仙,姑娘本是一介魂魄。”元先生认真的说,“你本是集天地间精华于一身的魂魄,聪明,美丽,惹人爱怜!”
叶凡看着元先生,没有说话,他说得也许没有错,自己原本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不是魂魄是什么?!难道自己还要这样穿来穿去的三次不成?!
“姑娘不必着急,在下会慢慢的解释给二人听。”元先生温和的说,“难得有机会碰到二位,也算是在下的造化。”

第123章
“好吧,说来听听。”叶凡静下心来,跑到这个历史书上不存在的时代已经是让她感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了,这大兴王朝有此异人,想必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说不定,人家也是从她那个时空过来的,书上不都是这样说吗?有时候会两个人同时穿越到一个时空。
元先生点了点头,轻声说:“姑娘本是一介魂魄,但,却集结了天地间的所有精华,可以附身于任何一人身上,所以,不论姑娘生存于何人身上,必定是一场精彩。而令夫君是与你有缘之人,他虽不是你的同类,但,却是与你生生世世有缘的人,无论如何,只要他在,你必定会遥遥长路赶来,而只要有你在,他必定舍下万千佳丽心意所属非你莫属,所以说他的三生是为你的三世,你的三世必定与他的三生同在。”
司马希晨突然轻声问:“先生的意思是说,我可以与凡儿生生世世在一起?”
“是的,你们必将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但是,每一次相遇,你们都不会记得旧事,都必定经过一场用心的爱恋才能走到一起,所以,这三生,你将为不同的人,为不同的帝王,而你的妻子,将为不同的女子,看似相同又有不同,你们必将因为对方的存在而生命美丽。”元先生淡淡的说,“你们来生的时候是不会记得彼此的,但,你们的缘份会将你们二人撮合到一起。也就说是,你们的三生三世其实就是生生世世。”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也就是说来生如何,与我司马希晨全无关系,纵然我再遇到凡儿,也会是另一段新的恋情。那我何必在意,只要好好的把握现在就好。”
“公子通透。”元先生微笑着说,“道理是不错的,来生的故事是现在的你无法理解的,但却是未来的你必定要经历的。”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遇不到他,一切都是虚的,纵然我已经附在某人身上,除非可以遇到他,否则必死无疑?”叶凡有些诧异的反问,难道,那个时空的叶凡就只是一时存在的理由?
“如果遇不到他,你就根本不存在。”元先生温和的一笑,轻声说,“不过,你所寄之人也将以你遇到他时所附生命的某一位的灵魂生活下去,一样活得精彩,不会辜负你曾经的停留。”
叶凡看着元先生,下意识的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所存在的那个也叫叶凡的女子一样可以活得精彩?”
元先生也愣了一下,顿了一下说:“姑娘这一说是何意思?”
“你不是说,如果我遇不到他,存在也是虚无的吗?如果我没有遇到他之前也是存在的,也叫叶凡的话,我现在跑到这儿来,遇到了他,那么那个叶凡可否有幸福的生活?”叶凡有些小心的问,似乎那个叶凡才是自己真实的生命,现在这个自己只是一个躯体里藏着一个新的灵魂而已。
“姑娘的意思是对的,如果你在遇到你夫君之前曾经也以叶凡的身份活过,那她如今也必将是幸福的。”元先生温和的说。“但是,你在那个生命里停留的时间必将是寂寞而短暂的,不论怎样,你都必定因为他的召唤而回来陪他,然后才会是那个生命的精彩开始。”
叶凡愣愣的想,现代的叶凡现在如何了?当时从高高的悬崖上跳下去,一定是活不成的?难道,在现代的时候也会有奇迹,也可能有别的人的灵魂落在自己那个时代的身体里吗?替自己成就一番精彩人生不成?是否,这儿的叶凡的灵魂去了那个时空?
“想什么呢?”司马希晨温和的问。
叶凡看着司马希晨,有些调侃的说:“想一想,我叶凡将生生世世成为你的妻子,有些枯燥哟,能不能换一个呢?”
“呵呵,你没听元先生说嘛,我将成为不同的人,成为不同的帝王,而你也将是不同的女人,应该不会枯燥。”司马希晨也微笑着说,“况且,到时候我们根本记不起今生,所以,理它作甚,好好的珍惜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也有好处,听元先生这样说,我与你是永远的夫妻缘份,也就是说你只我这一位夫君,而我也只有你这一位妻子,那我们就不必闲着没事吃醋玩了。到是好事一桩。”
叶凡一噘嘴,有些不依不饶,但想了想,又点了点头,故意的说:“好啊,从现在开始,只要你为帝,天下就只可以有我一个皇后,否则,我必将舍你而去。”
司马希晨掏了银两放在桌上,和叶凡二人起身,冲元先生轻轻点了点头,离开。
元先生收起桌上的银两,也不看多少,抬头看着走开的二人,轻轻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只是有场风雨必定要来,二位真的要好好的应付才成,纵然有缘,也要珍惜才成呀!”
可惜二人已经走的远了,听不到他的声音。
回到皇宫,慕容泽早早就等在那儿,看见司马希晨,立刻上前施礼,看了一眼后面的叶凡,恭敬的称呼:“慕容泽见过皇后娘娘。”
叶凡淡淡一笑,温和的说:“是慕容将军,四年多没见了,一切可好?”
“多谢皇后娘娘挂念,在下一切都好。”慕容泽低着头说。
叶凡点了点头,说:“你找皇上必定是有要事要说,皇上,我先下去了。你们商量事情吧。”
司马希晨温和的笑着说:“去别处转转吧,我处理完朝中的事情就去找你。”
等到叶凡离开二人的视线,慕容泽才轻声说:“皇上,那叶家父子果然不出皇上您的所料,确实是已经服下了解药,而且他们父子已经相认,叶芯确实被她父亲教授了一身的武艺。”
司马希晨眉头微锁,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如果凡儿去看望她父亲的时候,一切要照旧,朕不想这件事影响到她,吩咐所有人依然以叶王爷的称呼称呼她的父亲。”
“我想叶王爷不会真的就傻到在自己女儿面前暴露自己并没有中毒的事,如今对他来说,他的儿子才是最重要的。”慕容泽沉稳的说,“而且,他目前还不知道皇后娘娘已经回来的事情,他一直认为他的二女儿早已经不在人世。”

第124章
“朕不想让凡儿知道这一切,目的只有一个,在凡儿心中,她的父亲是个好人,虽然朕曾经在她面前透露了一些口风,但想必凡儿是不肯接受的,与其这样,不如就让一切瞒住她,只到不得不面对的那一天。”司马希晨有些疲惫的说,“这叶王爷确实称得老谋深算,刚开始的时候,朕都险险被他骗过去,现在想来,一开始让凡儿嫁给朕,他就存了私心,只是朕当时没有想这么多,念在他曾经是朕母亲侍卫的身份上,且有愧于朕父母亲的旧事上,他不会如何,没想到他仍然会为了他的儿子做出那么多事情出来。”
“嗯,皇上所虑极是,如果皇后娘娘知道这一切,知道她不过是他父亲的一个工具,一定不能接受。”慕容泽想了想,说。“但是,他又确实是罪不可恕,别的不说,就说他竟然通知高凤,让她逃脱,并在逃了之后杀了臣的一家老小,臣这个仇必报!”
司马希晨轻轻点了点头:“朕知道你所思所想,朕也想亲手杀死高凤,但是,从开始的时候,朕何尝不是在利用凡儿,使得她现在轻易不肯相信任何人,包括对朕,都存了躲避之意,如果再知道她父亲对她也不过是利用之情,只怕凡儿再也不肯与人相处。”
“臣知道,臣一定会尽力不伤害到皇后娘娘,毕竟此事与她全无关系,只不过她是叶王爷那奸人的女儿罢啦,也不是她的错。”慕容泽沉声说,“臣一定想办法尽量避开皇后娘娘来查清那奸人的每一步计划,绝不允许他的阴谋得逞!”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淡淡的说:“真是难为凡儿啦,如果她知道了一切,真不知会伤心成何种程度。”
慕容泽点了点头。
一个身影轻轻一闪,像风一样,在空气中一点也不真实,菊花在空气中自由的绽放,整个栊翠苑美得极不真实,一片灿烂的金黄,在晚风中,浓郁的花香塞满了空气中每一个缝隙。青丝素衣,随风而动,剑气温婉,却暗藏凌厉,不见杀气,却见菊花轻颤,仿佛剑气是穿花而过,却不伤菊花分毫。人如在花上舞,轻盈如风。
“好剑法!”司马希晨忍不住脱口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叶凡在他面前练习流云剑法。
叶凡微微一笑,收住剑势,人站在菊花丛中,回头一笑,声音轻轻柔柔的传了过来:“不许偷看我练功,从一开始,清风流云就各不相干的,你也不许破了规矩。”
晚风中,叶凡看起来如同仙子般不真实,素淡的衣裙在风中微微轻摆,干净的面容,夕阳下光洁如玉,虽然不是绝色无二,却让人观之难忘。
“我对武艺不感兴趣,我对你感兴趣。”司马希晨微笑着说,突然好奇的说,“凡儿,如果有来生,你真的的还会嫁我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叶凡微笑着说,“你还真相信那人说得话吗?如果我们真有三生三世的姻缘,却又记不得彼此,有何意义?”
司马希晨好心情的说:“若是有缘再相遇,你会给我怎样的爱?”
“也许是一帆风顺的爱情,毕竟今生爱你太辛苦,也许是不爱,让你拼了命的追,只有那时才知。”叶凡微微一笑,调皮的说,收起剑,忽然转了话题,“对啦,你那日说起我父亲的事,他如今如何了?难道也如李强般,对权势生了野心,放不下,为了自己的儿子不惜与你相对?”
司马希晨微微一愣,眼神中有些不忍心,淡淡的说:“毕竟那是他的儿子,他想他好是正常,而且做了皇上,有了权势,突然间失去了一切,你哥哥他肯定是一时不能接受的,以他们目前的心思,也生不出如何的风波,不必介意。”
叶凡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看着满院的菊花。轻轻的叹了口气,淡淡的说:“此时菊花正胜,赏花人却已经西归,真是歉意,有时候想想,你们当时戏弄于我,也确实是既可气却又无奈。”
司马希晨伸手揽住叶凡的肩,叶凡心中深深叹了口气,轻轻的说:“司马希晨,我真的是很矛盾。”
声音太轻,司马希晨没有听见,却感觉到叶凡的身体有些许轻微的颤抖,仿佛有什么不忍和不舍,愣了一下,轻声问:“凡儿,怎么啦?是不是有些冷?”
叶凡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莫紫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着自己的姐姐,昨晚被莫绿衣带了回来,一直到了现在仍然一脸的惶恐,这几乎是从来不会出现在她脸上的表情,不是害怕,是敬畏。
“姐姐,我们真的是不应该招惹叶凡。”莫紫衣声音有些颤抖,咬着牙说,“虽然我心中有着很多的不甘,但,我却怕她!是真的怕,或者说,是一种敬畏。——你知道吗,姐姐,她只轻轻一招就制服了我,让我整个人僵硬的站着,无力,浑身冰冷,感知到死亡的味道就在鼻前,呼吸的到冷冷的味道!”
这是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后,莫紫衣第一次开口说话。
莫绿衣静静的看着她,温和的说:“你不是第一次遇到对手,为何这一次会怕成这个样子,我们为了若欣也不可以服输,我们还有时间和机会,我们不是要对付她,我们只是要让若欣能够成为希晨的妻子之一,可以让若欣开心,我们并没有别的要求!”
莫紫衣叹了口气,轻声说:“不是对手不对手的,是根本,根本没有能力,就好像绝望。面对她的时候,会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为力,脆弱到恐惧!”
“她伤害你了吗?”莫绿衣犹豫的问。
莫紫衣轻轻摇了摇头,说:“她甚至没有动手,但,我站在她面前却浑身无力,好像溺水的人,想要挣扎,却无能为力!”
莫绿衣有些讶然,轻声说:“我只是听说流云剑法厉害,却没想到厉害到这种程度!——听你如此说,真的有些神化。”
莫紫衣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眼前是那一日安静的叶凡,眼睛清冽,神情淡然,手指轻轻挥过,仿佛微风吹过,在她面前轻轻的无形的吹过,她的感觉就好像是坠入了深渊,无法自救。
“我答应过若欣,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若欣成为希晨的妻子,甚至可以成为大兴王朝的皇后,叶凡毕竟是身单势薄,只要我们有耐心,就可以成功。”莫绿衣冷静的说,“自古英雄救美,但也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之说,所以说,我们可以好好的利用若欣是个美人的条件,可以让她救‘希晨’,也算是美人救英雄——”

第125章
“姐姐什么意思?”莫紫衣诧异的睁大眼睛,看着莫绿衣,“以若欣的武艺,对付几个江湖人士也许不成问题,但,和希晨比起来却实在不算是什么。如何救得了希晨?!姐姐真是会开心。”
莫绿衣不屑的一笑,淡淡的说:“难怪以前叶凡曾经不屑的说你难怪只能做紫衣门的人,却做不得更高些的门的掌门人!真是一点也不假,你真是成不了大器,也就能对付对付像岳晴梅那样单纯到傻兮兮的女子!”
莫紫衣面上一红,眼神中有些恼怒,但努力咽了下去。
“知道你不爱听。”莫绿衣冷冷的说,“但,这却是实话,叶凡说得一点也不错。若欣是我们的命根子,我们一直希望她可以嫁给希晨成为大兴王朝的皇后,过着幸福的生活,这四年时间里,我们不一直都在计划着吗?甚至利用娇荷的身份让若欣接受他,难道真的就因为现在叶凡回来了,就放弃了吗?!”
莫紫衣叹了口气,说:“不也是没用吗。就算是我们用茜素易容成娇荷的模样把若欣悄悄带进兵营,然后灌醉了希晨,却不是也没成功吗?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希晨在那种酒醉的情况下,仍然可以把握得住自己?明明已经醉了,却——难道他真的比我们想像的还要武艺出众吗?”
莫绿衣微皱着眉头,说:“我也说不清楚,不知道为什么,希晨就可以一次一次的躲开我们的计划,总是抢先们一步?为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候,希晨会清醒过来,何明那小子会突然出现,或者刚好有人走过?!不过,这一次,我要好好设计一下,让若欣可以美人救英雄,让希晨内心中觉得对不起若欣,然后娶她为妻。毕竟我们百毒门本身就是以用药为先。”
莫紫衣没有吭声,垂下眼脸,发着呆。
由何明陪着,叶凡去看望被软禁的父母。何明一声不吭,安静的走在叶凡的身后,偷偷打量着叶凡,叶凡比他想像的安静和平和,并没有他以为的激动和喜悦,似乎只是随便出去走走。穿了一件黄色的衣,有一种耀眼的美丽。何明不可否认,叶凡有一种莫名的高贵气质,和飘忽的韵味,似真似幻的表情。
临走的时候,司马希晨再三的嘱咐过他,让他小心照顾,不要让叶凡受到任何的刺激。他不是不明白,跟在皇上身边四年的时间,有许多的事情,就算皇上不说,他也明白,从叶王爷放过高凤开始,他就一直谨慎的提防着,高凤现在在哪里,没有人知道,除了“疯颠失了记忆”的叶王爷!
如果高凤失手伤了叶凡,只怕是皇上也就不要活了。
司马希晨一直怀疑高凤其实就藏在叶王爷身边某个地方,叶王爷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喜欢高凤,其实,当然叶王爷和高凤还有着恩怨,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有目的才有意如此做。虽然叶王爷的妻子蓝氏已经失了记忆,不再记得她与高凤的旧时恩怨,叶王爷却肯定不会冒险把高凤放在自己妻子跟前。
之所以放走高凤,叶王爷唯一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杀死司马希晨,使自己的儿子可以重回皇位。
叶凡看了看何明,淡淡的说:“好啦,你也不必随着我进去了,我只是进去瞧瞧,他们此时也不认得我,没什么相认之说,你跟着,反而让他们不自在。”
何明一愣,脱口说:“娘娘小心些!叶王爷他,他——”
叶凡唇畔有些许淡淡的笑意,看不真切,声音轻轻的,说:“他能如何?已经不记得我,难不成要杀了我?罢啦,不必为我担心,毕竟他是我父亲,就算是心有恨,也不会为难我的。你在此安心等候,我去去就来。”
何明微微一愣,叶凡的话听来让他如坠雾里。
叶凡抬腿走进去,是个开阔的院子,有奴仆在打扫,树叶偶尔飘落,在空气中飞舞,阳光跳跃其间。司马希晨似乎并没有设防叶王爷一家人,打扫的奴仆脚步沉钝,不像是会武艺的人,从言行举止看,似乎都是些太监和宫里普通的奴婢。
没有人认识她,见她进来,有些诧异,但,也知没有皇上的令牌,没有人可以自由出入此地。
一缕寒意扑面而来,叶凡身影一闪,宛如风吹叶舞,静静的停落在一处,金黄的衣裙微微飘动,优雅而沉静。一柄短刀远远的落在她刚刚落脚的地方,带着去不掉的杀气,
“叶芯,就这点本事还如此不知高低的出手,不过惹姐姐我笑话罢啦。”叶凡的声音听来淡淡的,身影轻轻一动,安静的站在叶芯的面前,微笑着说,“小妹,好久不见,一切可好!”
“叶凡!——”叶芯的眼睛睁得老大,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秀眉清目,唇畔浅笑,几分调侃,金黄的衣衫衬托出一股傲视天下的贵气,青丝如瀑散在肩上,却有着几分女儿家的娇羞。“你,你还活着?!你不是,你不是葬身火海了吗?”
叶凡轻笑,淡淡的说:“难道你忘了,你这个二姐一直是运气最好的一个。我可以坠崖不死,难道就不可以火海得生吗?父亲他老人家好吗?”
叶芯一窒,半天才开口说:“父亲他早已经不记得我们,如今我母亲照顾着他,你母亲也已经不记得旧事,但二人感情到还如旧。”
“这到是听皇上说起过。”叶凡淡淡的说,“我想去看看父亲。”
“他在那边房子里住着,不过,他确实是不记得我们啦。”叶芯顿了一下,轻声说,“老了许多,对啦,前朝的皇上竟然也和我们住在一起,常常和父亲一起下棋。”
叶凡点了点头,抬腿向前走。
叶芯在后面有些迟疑的问:“二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如今住在哪里?你是何时学得武艺?跟谁学的?——”
叶凡回头淡淡一笑,淡淡的说:“你的问题还真是多。我回来一些日子了,如今住在皇宫里,从小学的武艺,和我师父学的。——还有吗?我可以逐一回答。”
叶芯脸上一红,有些意外,难道,自己的二姐成了皇后了吗?“你嫁了当今的皇上了吗?听说当今皇上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并且为了你一直不肯立后?”
“我不是早就嫁他了吗?”叶凡仍然淡淡一笑,眼神轻轻瞟过,不远处花丛中有一个身影小心谨慎的躲藏着,看身形,应该是个女子,从花丛晃动的节奏看,一定是个身有武艺的人,她,果然在这里,“他是我的夫君,等我回来是应当的呀。小妹,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想去看看父亲和母亲,可否?”
叶芯傻兮兮的点点头,目送叶凡轻盈而去。

第126章
花丛中的身影抢在叶凡之前施展轻功离开,叶凡的唇畔有淡淡的微笑,这女人真是胆大,不过,既然知道她人在这里就好,父亲真是糊涂了,这个害了他最爱的人,差点让自己的“母亲”失了性命的女人,他竟然也保护着,当真是引狼入室。
轻轻推开门,叶凡的表情有些忧郁,眼睛里藏着心事,走进房,静静的看着坐在房内床上的叶王爷,瘦了,心事重了,眼神混浊了,人也苍老了,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他最疼惜的女儿,以为已经死了却突然活着回来的叶凡,正沉静温婉的看着他。
“女儿见过父亲。”叶凡安静施礼。
叶王爷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转啊转,叶凡回来了,是司马希晨的妻子,是现在大兴王朝的皇后,是自己的女儿,认还是不认,认了儿子要如何办?不认,却是四年的想念!
叶凡安静的声音有些许颤颤的泣音,“父亲若有不得已的原因可以不认女儿,但女儿不可以不认自己的父亲,您可好?”
听说司马希晨一直放不下自己这个女儿,甚至做了皇上也不肯立后,如今她回来,看她高贵优雅的装束,一定是做了皇后,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叶凡的心一点一点的颤抖着,紧张着,如果父亲还念着旧时的父女情谊,多好!!如果——如果,他不认自己,难道真的只能从此断了父女的情谊?!叶凡的眼中泪水急于夺眶而出,低着头,不敢抬头,屏住呼吸,听叶王爷开口说话。
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叶王爷才慢慢的吐了口气,迟顿的笑了笑,声音暗哑的说:“姑娘是哪里人呀?怎么行如此大的礼?是不是认错人啦?”
泪水夺眶而出,叶凡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父亲,脸上带着无奈而悲哀的微笑,和着如雨的泪水,只是盯着自己的父亲的脸,却不说话,眼睛里的泪水仿佛流尽了心头所有的忧伤和无助,这一刻,只有绝望和无奈,以及遥远的飘忽。
叶王爷心中突然一痛,仿佛失却了最珍贵的宝贝,好像做了今生最大的一个错误的决定。但是,只一刻,这种感觉就消失干净,想到自己的儿子,那个郁闷的儿子,那个时时恼怒的儿子,他的心又软了,女儿嫁了终究是人家的人,儿子才是自己的,是流着自己的血脉的最亲的人,是叶家的香火,是叶家的未来。
“原来父亲不记得女儿啦。”叶凡叹了口气,泪水仍然在落,唇畔的笑也仍然楚楚可怜,但眼神看起来却冷漠了许多,隐藏着失望和悲哀,倔强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努力微笑着说,“看来是叶凡愚拙,以为以父亲的聪明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没想到,竟然也脱不开世俗的一切,到让女儿笑话啦。”
叶王爷愣了一下,看着叶凡,神情有些尴尬,但努力掩饰着,笑容中有些混浊的泪水,声音迟缓的说:“姑娘笑话了,老身如今已经老朽一个,只怕是姑娘认错了。”
“我母亲呢?”叶凡叹了口气,难怪司马希晨不屑与父亲对敌,是司马希晨根本就看不起父亲的所作所为,而且,就算父亲再怎么小心谨慎的筹划,又如何瞒得过从一开始就是以计划开始的司马希晨呢?司马希晨从失去双亲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开始了复仇的计划,每一步都是思虑再三,才夺得如今的天下,父亲,又能如何呢?
“姑娘怎么如此说?这里哪有你的父母亲?”叶王爷温和的说,眼神看起来甚是混浊,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内容。
叶凡站起身,淡淡的无奈的一笑,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走到门口,阳光灿烂下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微微一仰头,将泪水强强的咽了回去,秋风凉凉的吹过泪水,脸颊上生起一丝凉意。
看着叶凡走出房门,叶王爷沉吟着,从后面走出来一个阴郁的男子,生得眉清目秀,却看起来极是让人不舒服,冷冷的说:“这丫头如今生得愈加漂亮起来。难怪高凤那奴婢会急急跑来告诉我们一声这丫头回来了,真是够有福气的,没了四年的时间,还能够回来就做了皇后。父亲,你真是福气不浅呀,虽然儿子做不了皇上,却还有一个做了皇后的女儿呀!”
叶王爷轻轻了口气,转头看了看儿子,轻声规劝道:“儿呀,你离那高凤远一些,那女子最是心狠手辣,当年你母亲就差点死在她手里,她如今不知你我的关系,以为你是李强的后代,所以仍然恭敬对你,如果有一天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只怕会对你不利。”
男子不屑的一笑,漠然的说:“她是个忠心的人,但也不过是个奴才,你何必如此介意,况且她当时对你夫人所做的事也是为了顾及我父王的威望,再者说,当时高凤对付的也只是梅妃身边的一个丫头,又不是当时的梅妃,你何必耿耿于怀!”
叶王爷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儿呀,那可是你母亲,我也是你的父亲,为何你信任她胜过信任为父?”
男子冷冷的说:“你自己也说过,不可以让高凤知道我们的关系,就不必口口声声的称呼我为儿,况且我自小是由父王和母后抚养长大的,称呼上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父亲大人还是不要拘泥于这些小节吧,我们目前最主要的,是如何从司马希晨手中夺回皇位!”
叶王爷叹了口气,四年没见叶凡了,没见这个从小自己最在意的女儿啦,见了却不能相认,如果有一天,司马希晨死在自己手中,叶凡要如何安置?“她毕竟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
“哼,一母同胞的妹妹,我可是忘不了她当时是如何把剑架在朕脖子上的,如果不是念在是一母同胞,朕如何肯饶了她!”男子恼怒的说,想起当时被叶凡剑压于脖颈时的尴尬和丢脸,真是气死了。
叶王爷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轻声说:“好吧,父亲一定会替你仔细策划,让你重新夺回属于你的东西。哪怕要用你三个妹妹的生命做代价,父亲也在所不惜!”
蓝氏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面前正在聊天的两位男子,温柔的笑了笑,轻声说:“饭做好了,你们饿了吧。对啦,刚刚我在外面碰到一个可爱的女子,她喊我娘,怕是认错人啦,但看着还真是亲切,长得漂亮又高贵,似乎隐约有些熟悉的模样。”
叶王爷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正一脸不耐烦的站着,立刻轻声说:“是啊,只怕是认错人了,我们都饿了,去吃饭吧。”

第127章
叶凡与叶芯站在阳光下,静静的对视着,叶凡的泪水早已经拭去,面上的表情有些忧郁,但看着还平和沉静。
“父亲是不是连你也不记得了?”叶芯轻声问,“自从被从叶王府接到这儿,就这个样子,除了对你母亲还好些外,对其他人都是一副怪模样,好像天底下的人除了你母亲都欠了他似的。”
“这是我可以原谅他的唯一理由。”叶凡淡淡的说,“他记不记得我不重要,只要他还记得他所深受的女人,我就可以原谅他所有的过失。你的武艺精进了不少,但是,若以你目前的武艺来说,想要刺杀司马希晨却只能是妄想,何必浪费你的时间做这等无聊的事情?”
“我还能做什么?”叶芯冷冷的说,“在叶家,我从来就是一个多余,和我母亲一直活在你和你母亲的影子里。如今,司马希晨做了皇上,我们叶家失了旧时的荣耀,藏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还是念着你是司马希晨心上人的光,哼,我一定要让叶家重新成为天下独尊方解我心头的郁闷。”
叶凡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叶芯,和自己那个所谓的哥哥真是相像,不过就这点个本事,却狂妄的让人怜悯。
“你如何是你自己的自由,随你吧。”叶凡轻轻的说,“不过,做为你的姐姐,我还是有句话要告诉你,要想杀了司马希晨,你最起码要做到可以在我手中过得了百招,才有机会靠近他。目前,你在我手中连一招也过不了,就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叶芯愣愣的看着叶凡,好半天才说:“你怎么知道我想要杀了司马希晨?”
叶凡淡淡一笑,说:“想要杀了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何止多你一个,无所谓多你一个。但是,我姑且算是狂妄的把话放在这儿,要想杀了我的夫君,除非可以先杀得了我,否则,就只能算是白日做梦。不论是你,还是别的任何人。”
叶凡的眼睛轻轻瞟过远处,高凤的身影僵硬的站着,不用看,都知道那张脸上有着怎样的仇恨。
虽然叶凡的声音不高,听起来轻轻的好像只是说给面前的叶芯,但,远处的高凤,却字字句句听入耳中,听得心里一阵阵发紧,身上一阵一阵发冷,她是个有武艺在身的,知道这样远的距离,叶凡如此心平气和的讲话,却声声入耳,根本就是说给自己听的,是在警告自己,也就是说,叶凡知道她在,能够如此清晰的把声音传入自己的耳朵,叶凡一定要有深厚的内功,但看叶凡的年纪,怎么可能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呢?
她看过刚才叶凡躲闪叶芯那一招时的身手,明白,想要叶凡手中过百招,别说是青涩的叶芯,就是自己,能够在叶凡手中过上几招只怕也只是妄想,这丫头,何时有了如此深不可测的武艺?不就是叶王爷家的一个千金吗?怎么会如此?
这样一想,高凤有些走神,呆呆的站着,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脑袋里不知想去了哪里。隐约觉得鼻畔有淡淡清香,一定神,整个人僵硬的立着,恐惧的感觉就好像是溺水的人,竟然无力挣扎。
叶凡安静的站在高凤的面前,看着面前这个曾经有一面之缘的中年女子,瘦削但仍然艳丽,只是看着有些苍老,脸色不好,疲惫而无助,这也是一个痴情的女子,不可救药的爱着已经死去的李强,为了可以替李强收拾回江山,义无反顾的背叛师门,死心踏地的追随着李强的“儿子”,也是可怜。
“你还活着?!”高凤颤声问了一句傻话。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我,何必问。”叶凡轻轻一笑,“例来心狠手辣的高凤,何时变得如此胆怯,连说话都紧张?”
高凤努力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狠狠的说:“既然知道我在这里,是不是司马希晨那贼子让你来找我的?”
叶凡轻轻一笑,看着高凤,不说话。
高凤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一只老鼠,面前是随时可以要了她的命的猫,想要逃开,却觉得手脚酸软,说不出的恐惧,呆呆的盯着,甚至没有注意到站在叶凡身后的叶芯正用看热闹的表情看着她。
叶芯恨透了这个叫高凤的女人,在她的家里,跋扈着,甚至有时候对她的母亲都盛气凌人,她一直想要找个机会收拾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没想到,今天叶凡一出现,就把这女人吓得脸色苍白,看着既解恨又好奇。
叶芯知道高凤是前朝皇上的心腹,和自己的父亲一直关系不算好,却不知为何,父亲会把前朝的皇上接到自己这儿,并且收留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神经质女人。
高凤听见耳畔有叶凡轻柔的声音,“我不会立时杀了你,我要让你尝够了害怕的滋味,再决定你的生死。从背叛师门,欺师灭祖,为了李强不惜伤害与你无关的人,如果就此时杀了你,就实在是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抬头看着叶凡,叶凡正淡淡的微笑着,静静的看着她,并没有丝毫威胁的意思。高凤甚至怀疑,面前如此美丽可人的女子,怎么可能如此“狠毒”。生不如死?她深知她曾经如何的让别人生不如死,这其中就包括自己的师父和司马希晨的父母亲。她曾经微笑着看着他们无助的死去。
她突然觉得害怕,说不出的害怕。面前的叶凡的微笑越温和,她心头的恐惧越深。
“我走了。”叶凡淡淡的一看叶芯,说,“你好自珍重!”
叶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二姐,就那样淡淡的转身而去,想着刚才她好像影子一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带着自己安静的出现在高凤的面前,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叶凡的轻功是她无法想象的。
看到面色苍白的高凤,叶氏父子还真是吓了一大跳,从来没在这个女人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如此沮丧,如此恐惧。
“你怎么这个样子?好像一条丧家狗一般!”前朝的皇上,叶王爷的儿子,高凤心目中李强的儿子,恼火的瞪着高凤,阴鸷的表情,恼怒的语气。
看着自己的主子,高凤竟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喃喃的说:“我刚刚和叶凡打了照面,她认出了我,并且——并且,主子,这个叶凡真的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她能够四年之后死而复生,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奇遇,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武艺,她怎么有那么多的自信和胆量来威胁我,她说她让我生不如死,替我师父和司马希晨的父母亲报仇,主子,奴才,奴才,真的有些怕她,不知道,奴才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有她在,想要杀死司马希晨,奴才觉得,是根本没有可能的事!”

第128章
“你真是自己吓自己,她不过就是一个千金小姐,哪里学过什么武艺。”李子顺不耐烦的说,当年李强替他取名子顺,为的就是天下臣子皆顺从,如今,却无人顺从于他,“不过,她可能会些武艺。”
想到那天被叶凡剑架在脖子上的情景,他仍是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这个臭丫头,如果有一天自己重新做了皇上,一定要好好的收拾她,才解自己的心头之恨!不过,可惜她是自己的亲妹妹,否则到可以收到后宫,好好的收拾收拾,说起来,叶凡还真是一个漂亮的姑娘,真是便宜了司马希晨那小子。
“主子,那叶凡,不仅仅是会点武艺,她,她的武艺应该不在司马希晨之下。”高凤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叶王爷,心里头异常的恼火,这个臭老头,养了这样一个武艺高深的女儿,竟然到现在还表现的一脸茫然,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有一身好武艺呢。“叶王爷,你在哪儿发什么呆,难道你不知道你这个宝贝女儿是哪儿学的武艺吗?!主子,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叶凡先处理掉,否则,她有可能是我们计划中最大的绊脚石!”
“想办法?如果朕想得出办法,还要你干什么!”李子顺恼恨的说,“真是一群废物,难怪父王去世的时候一再嘱咐一定要朕先收拾了你这个权倾一时的叶王爷,没想到,最后我们李家的江山竟然真的是断送在你这个叶王爷手中!”
叶王爷的脸色一阵发白,似乎想要努力掩饰自己的尴尬,半天没有说话,眼睛里却透露出几许无奈,甚至还有些伤心的泪意,却硬生生的咽着了回去,只是呆呆的笑着,笑得比哭还难看。
“主子,——”高凤想要说话,却顿了顿,看了看一旁的叶王爷,狠狠的说,“要不,我们就用药毒死她!”
李子顺一愣,想了想,说:“是个好办法。”
叶王爷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动了动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那需要请叶王爷帮忙,让叶芯那丫头去找叶凡,然后伺机下毒,叶芯那丫头也就这么点个利用价值。”高凤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快快的说,“现在,让叶王爷告诉我叶凡那丫头的生辰八字,我可以设坛,诅咒她,让她不得安生的活着!”
“好,叶王爷,你马上告诉高凤,叶凡的生辰八字,朕要好好的收拾收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李子顺点了点头,得意的一笑,“真是个不知死字如何写的贱人,竟然敢把剑放在朕的脖颈之上,还威胁朕,用你这个老头子威胁朕,却没想她和朕——哼,朕定要好好的让她记得威胁朕的下场。”
何明看着叶凡静静的纵马向前,来的时候,原本是想让叶凡坐轿的,但,叶凡却致意要骑马,看不出叶凡的情绪好或坏,只看着她有着隐约的悲哀,不是那么的真切。何明心里有些担心,却不知要如何开口问,是不是叶王爷的“现状”刺激了皇后娘娘?
突然,叶凡轻喊了一声:“何明,小心。”
何明一愣,下意识的顿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往旁一躲,借着叶凡的力,叶凡喊出这句话的同时用内力将何明的马向旁边一推,然后纵身从自己的马上跃起,静静的站在一棵伸向路上的矮矮的树枝上,静静的看着前面。
一个黑衣人,静静的站在路上,看不到面容,胁佩一柄长剑,带着冷冷的杀气,手中的弓箭刚刚身出两箭,被叶凡侧身躲过,那箭射过的时候带着呼呼的风声,从叶凡和何明身旁飞过,射入一棵路边的树杆上,插在树杆上颤微微的抖动。
黑衣人也不说话,抽剑在手,欺身就进,招招拼命,式式催命。叶凡并不还招,左闪右躲,似乎有意避让。
何明呆呆的看着,他认得那人的剑法,那人的一举一动,他都熟悉,但他说不得,站在那,不知道是该出手帮皇后娘娘,还是站着不动,一颗心扑扑通通的跳,跳得他心慌意乱。
“你喜欢她,是吗?”百忙中,却听见叶凡轻轻的温和的声音,甚至还带着几分淡淡的调侃之意,她用得应该是传音入耳,这些话,黑衣人是听不见的,她是特意说给何明听的。
“皇后娘娘。”何明有些结巴,“奴才,奴才,没,她,我——”
叶凡轻轻的笑声,好像春日的和风,温和的声音依然安静的落入何明的耳中,“如果喜欢就好好的追嘛,我让希晨许你一个官位,坦坦然然的追呀,何必将所有的爱慕放在心中自己煎熬自己。”
黑衣人根本不是叶凡的对手,何明看得清清楚楚,从一开始,叶凡就一直是以避让为住,几十招下来,叶凡竟然一招未还,何明不是傻瓜,他知道,只要叶凡一还手,那黑衣人必定是落败甚至会丢了性命,这也就是叶凡认出了黑衣人,否则,这黑衣人会死得很快。
真是一个傻丫头,难道看不出皇后娘娘已经是再三避让,不愿意与她动手了吗?怎么还是如此的想不开!
“皇后娘娘——”何明真不知要如何说才好。
“送她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回皇宫。”叶凡轻轻一抬手,黑衣人静静的站在原地,凌厉的杀气一下子消于无形。只听见叶凡的笑声清脆悦耳,已经纵身落在马上,纵马远去。“我离开后,她的穴位自然会自动解开,但是一时半会的会浑身无力,我送你一个好好把握的机会,记得要好好的珍惜哟。”
何明呆呆的看着叶凡远去的身影,不由自主的苦笑了一下,自己是陪着皇后娘娘来看望叶王爷的,为何,竟然成了一个看客。轻轻走近黑衣人,不知要如何处理面前的状况,看着黑衣人,轻轻抬手摘去黑衣人的面纱,轻轻叹了口气,疼惜的说:“杜姑娘,您这是何苦呢?”
杜若欣觉得自己的手脚可以活动了,刚要动,只觉得身子一软,扑进了何明的怀中,先是一愣,继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靠在何明的肩上,泪流满面,一脸的不堪,似乎是不能渲泻自己内心中的郁闷,竟然照着何明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下去。
何明身子轻轻一颤,站着没动,担心自己一动,会摔着杜若欣。
觉得口中有些鲜血的血腥之气,杜若欣松开口,才看到,何明的肩膀让自己咬出了血,透过衣服渗了出来。杜若欣怔了怔,看着何明,这个让她欺负惯了奴才,咬着牙说:“死奴才,你不会躲呀!”

第129章
何明摇了摇头,恭敬的说:“如果奴才躲开了,会摔着您的。”
杜若欣一脸的泪,瞪着何明,半天没说话,发了半天的呆,然后盯着何明说:“何明,你是最能接受叶凡的奴才,难道就没有办法替我除掉她吗?”
何明无奈的看着杜若欣,想着皇后娘娘的苦心和避让,真有些不忍,如果皇后娘娘想要处置杜若欣,哪里轮得到杜若欣此时还能站在这儿说话,并且不知天高地厚的算计皇后娘娘?!
“如果你可以替我处理掉她,假以时日,有一天我成为大兴王朝的皇后,一定许你高官厚爵,如何?”杜若欣表情看起来十分的天真,眼睛圆圆的睁着,死死的盯着何明。
何明想着皇后娘娘初进傲林山庄的时候,杜若欣也曾经这样娇嗔的与他说话,让他设计戏弄一下皇后娘娘,那个时候皇后娘娘还只是一枚棋子,他一时心软,也就答应了,却生生的让那个时候还是林少夫人的皇后娘娘反过来戏弄了一场,险险吓掉自己的性命。也就是皇后娘娘是个心慈手软的女子,如果心狠些,只怕是早就没有他何明的存在了。别的不说,就说一直心高气傲,眼中不存任何女子的皇上能够如此死心踏地的爱着皇后娘娘,就不是杜若欣可以做得到的。
“何明,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最好啦,就再帮我一次,好吗?”杜若欣看着何明不吭声,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些松动,立刻接着游说。
何明慢慢的摇了摇头,轻声说:“请恕奴才不能答应您。而且奴才还有句话要告诉杜姑娘,您,不论是武艺和聪明,都在皇后娘娘之下,皇后娘娘的聪慧您应该是有所了解的。就说今日,如果不是皇后娘娘心存善意,一直避让,您早就丧了性命。您蒙着面,没有说明身份,竟然敢在半路上行刺皇后娘娘,原本就是死罪,皇后娘娘已经饶了您,您就不要再,再心存幻想啦。”
“奴才,竟然敢教训我,真是——”杜若欣一把推开一直扶着她的何明,恨恨的说,“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奴才!”
何明低下头,杜若欣的疯狂他不是不心疼,这个小姐是他一直陪伴着长大的,以前她常和主子一起,他常常同时照顾着这两个人,也曾经见过他们有说有笑,但,也许那个时候是以为着主子是爱着杜若欣的,也以为,杜若欣嫁给主子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是,自从皇后娘娘出现,何明才发现,好像自从叶凡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主子才是突然间活了过来。
他还记得,叶凡落水时,主子的着急,竟然亲自下水寻找;他也记得,提到叶凡的名字的时候,主子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也忘不了,叶凡失踪的时候,主子是如何的寄情于纷乱的战事。有些事,如此刻骨铭心的告诉何明,在司马希晨生命中,叶凡就是唯一!
何明沉默的陪着杜若欣向她所住的地方赶去,看着前面一直满脸恼怒的杜若欣,心里头一声一声的叹息着。
街上行人如织,个个脸上洋溢着快乐的表情,快中秋佳节了,如今天下太平,家家户户都想快乐的过日子。杜若欣一脸沮丧的走在路上,引得路人不停侧目,大白天的,一个姑娘家,穿了一身黑衣,脸色凝重,不晓得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呢。
“姑娘,可否停步?”有人温和的开口说。
杜若欣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看着面前的人,一个中年人,微瘦,正温和的看着她,坐在一张小桌子后面,是个算卦的,但,看起来有些仙风道骨之意。
“什么事?”杜若欣很不耐烦的问,一脸的赌气。
“在下是个算卦之人,论人前,讨个卦资混口饭吃。”中年男子温和的说,“在下见姑娘一脸郁闷之气,有大灾,所以想要劝告两句,希望姑娘可以明了逃过此劫。”
“见了我就说我有灾,你真是故意的讨死呀!”杜若欣没有好气的说,“我好好的能有什么灾,我看是你有灾吧!”
中年男子淡淡一笑,说:“难怪姑娘有此一劫,实在是姑娘心中郁闷之气过重,有些想不开呀!来,后面的公子请稍坐一下,既然这位姑娘不肯听从在下的劝说,这位公子可否听在下说上一二句?”
何明先是一愣,他其实一直在走神,整个人跟在杜若欣后面,稀里糊涂的走到了这儿,但听说杜若欣会有一劫却留了心,在桌前坐下,看着中年男子,脱口问:“这位姑娘有何劫数?”
中年男子轻轻叹了口气,淡淡的说:“看来这位公子也是痴情之人,心中所思所念只有面前这位姑娘呀,可惜的却是,公子今生与她无缘,来生只怕也会死在她的剑下,不过一场空牵挂罢啦。”
何明一愣,继续问:“我问的是这位姑娘有何劫数?不是我今生如何来生又如何?——你是说,来生我还会遇到这位姑娘?”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轻声说:“这位姑娘,心高气傲,死死的纠缠着原本不是属于她的缘分,不肯看开,不肯好好的疼惜自己的缘分,所以,会有性命之忧。一句话,害人不成反而害己!”
何明看了一眼身边一脸恼怒之色的杜若欣,难道,杜若欣会用性命做代价去争取皇上的心不成?
“在下奉劝这位姑娘一句,偷鸡不成蚀把米,是你最好的写照,这话听来难听,但却是实情,你终究不过是苦恋着原不属于你的男子,而那位男子心中早已经种下了别人的影子,你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还是收手吧。”中年男子淡淡的说,“姑娘不论心思和外貌,都在那位姑娘之下,若不是那位姑娘心慈手软,只怕是早就没有姑娘的影子啦。若是姑娘只听从了家人的安排,到最后只能是清泪长流,孤苦终生,而且连累了来生来世,也不过一场枉然。”
杜若欣恨恨的说:“是不是叶凡安排你来说服我的,你告诉叶凡,就算是我杜若欣真的拼上了性命,我也认了,希晨哥哥是我一生唯一的爱人,我放不下,她也别想得到!”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看了看何明,轻声说:“这位姑娘已经走火入魔,但是,如果你是个心胸坦荡的人,要记得救赎她一次,不要让她只得了身得不了心,一生郁闷而终。”
何明不解,一脸困惑的看着中年男子。
“公子可以明了当时所发生的事,你是唯一的目击者,说与不说在于你一念,若你不说,就算她得偿心愿,也最终会害了自己,不得善终,若你说了,或许她会恨你终生,但起码保得了性命。”中年男子淡淡的说,“此时说了无用,到时你自然会明白。”

第130章
“我不信命!”杜若欣冷冷的说,“休拿这些话来骗我,回去告诉叶凡,希晨哥哥是我的,不是她的,她不过是个棋子,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她现在是大兴王朝的皇后,并不代表她会永远是大兴王朝的皇后,总有一天,她会让出皇后的位置给我。”
中年男子淡淡一笑,轻轻的说:“这位姑娘,那是个人的命,偏偏不遂你的心愿,你所说的那位姑娘,她就偏偏是大兴王朝的皇后之命,而且是唯一的皇后。而你,如果肯看开些,在来生或许会有好的结果,甚至今生也可以过得轻松幸福些,如果看不开,也只能晚一步,错一生,生生不得相厮守。”
杜若欣倔强而不屑的看着中年男子,不吭声。
“其实你身边这位公子就是个不错的人选,你所喜爱的那个人,心中始终没有你的影子,反而是这位公子,心中始终放着你,你为何不懂得珍惜呢?”中年男子温和的说,“念在你也是个痴情的种子想要帮你一场,若是你肯听从,此生尚可幸福,若是——”
“休拿一个奴才与我说话,他,在我眼中,不过是个奴才。”杜若欣冷冷的说,看也不看一脸尴尬之色的何明。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不再理会面前的二人。
杜若欣转身就走,何明匆忙跟上,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低着头跟着,心里头一阵阵的发疼,他知道,杜若欣一直把他当奴才看待,事实上,他就真的只是个奴才而已。
一连几日,所有人都安生的很。
叶凡似乎也没有再追问司马希晨有关岳晴梅的事要如何处理才妥当,甚至绝口不提此事,与司马希晨恩爱厮守,似乎要过一种不理世事的安稳日子。
这一日,林庄主夫妇二人突然登门拜访,自从司马希晨登基后,傲林山庄一直留意着想要在京城中选一处合适的别苑,这一日林夫人终于选中了一位,特意入宫,请皇上前去坐坐。
林夫人恭敬的冲司马希晨和叶凡施礼,似乎完全忘记了彼此之间的恩怨之事,表现的落落大方,言词间也恭敬温和。“前些日子因为若欣的事一直没有时间好好的料理家事,如今,臣妻特意在京城中选了一处别苑,可以让皇上与臣妻的夫君常常见面,今日臣夫妻二人请皇上和皇后娘娘二人去一家新开的酒家喝上一杯,不知皇上和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司马希晨看了看叶凡,叶凡脸上带着温和沉静的微笑,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说:“好的。”
林夫人突然带着歉意的表情说:“皇后娘娘,若欣她不懂事,前段时间一直烦着皇上和您,您且莫放在心上。若欣她是个痴情的孩子,因为打小就和皇上相识,一直以来,也是我们两家一直有着让他们结为夫妻的愿望,所以她心中也就只放了皇上一个人,现在皇上选了您做了皇后,一时之间不愿意再娶别的女人,她心中想不通,所以生出些小孩子的脾气,您且莫放在心上。”
叶凡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
“今天早上,臣妻来的时候,若欣还嘱咐臣妻一定要向皇后娘娘道声歉意,若是以后姐妹相称,如今就生出怨气,真是自己不懂事,请皇后娘娘宽以待她,她实在是并非有意。”林夫人依然温和的解释说,字字句句听来好像道理不错,“皇后娘娘您是个心胸宽大、待人和善之人,母仪天下,这等小事自然是不放心上的,是不是?”
叶凡依然面带微笑,只是不说话,脸上也看不出恼怒之色。
林庄主在一旁听着觉得有些不太妥当,急忙温和的插口说:“绿衣,休提这些个旧事,皇上希望选谁为妻为皇后,是皇上的自由,虽然有旧话在前,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还是去吃饭吧,听说,为了这顿饭,你和紫衣已经准备了好几天。”
莫绿衣温柔的冲自己的丈夫一笑,淡淡的说:“夫君说得是,况且今天还是夫君的喜日子,不在意紫衣的旧事,遂了她的心愿,为妻当然要好好的为夫君庆祝一番。”
司马希晨一愣,看了看叶凡,叶凡依然温柔平和的微笑着,看着面前的林庄主夫妇二人,只是眼神里有隐约的忧郁,深深的藏着,看不清楚。司马希晨心中一顿,只怕这个时候,叶凡又想起她的师父岳晴梅了,听莫绿衣的意思,好像是林庄主和莫紫衣之间有什么事情发生。难道,林庄主娶了莫紫衣?
饮香楼,在阳光下闪着一种大气。
“饮香楼?”司马希晨微微一笑,说,“真是好名字,题字写得好漂亮,大气而温婉,别有一番韵味,不晓得是哪位的东家,请得哪位人士题得字?”
“我也不知道是哪家人士开的,只是听说这家酒店菜品味道非常地道,所以就选了这家酒家。”林庄主微笑着说,“绿衣来看过,也觉得不错,就特意选了这儿,皇上吃惯了宫里御厨的手艺,到这儿尝尝看,是不是味道别具风味。”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面上带笑看着叶凡,温和的说:“在京城也算是呆了些日子,竟不知有这样一家酒家。”
叶凡淡淡一笑,平和的说:“这家酒家开业尚不足半年,皇上当然是不太晓得,不过,若说味道,真是不错的。”
正说着,里面走出一个年轻人,看见他们,施礼道:“苏青民恭候皇上和皇后娘娘。”
叶凡淡淡一笑,淡淡的说:“我姐姐呢?”
莫绿衣脸色一变,她没想到这个新酒家是苏家的产业!心中突的跳了一下,有些莫名的害怕。
“原来是苏公子的产业,难怪凡儿对这儿并不陌生呢。”司马希晨微微一笑,说,“是不是这招牌上的字就是凡儿帮你写的?”
苏青民微笑着说:“原来皇上是真的不晓得,这儿本是皇后娘娘的一份产业,是皇后娘娘半年前来了此处选了此地,我们苏家只是操办的人,一切,皆是娘娘的功劳。至于招牌上的字,确实是娘娘亲自写的,但却不是帮在下写的,呵呵,因为,这儿的股东是娘娘。”
司马希晨诧异的看着叶凡。
叶凡淡淡一笑,说:“这儿,是想送给大姐的,也算是一份嫁妆,她许了哪位人家,这酒家就是哪家人的。”
莫绿衣的心一直紧张的跳啊跳,跳得她整个人发慌,怎么可能,怎么会一步一步都慢了叶凡半拍,那么,今天的事,是不是也在叶凡的预料之中呢?

第131章
叶茗从里面走了出来,四年不见,她也已经长成一位妩媚的女子,只是眉间有许多的忧郁,也瘦了许多,眼神里有些不安和胆怯。
看到她这样子,司马希晨顿了顿,看来,她在傲林山庄生活的真的是不开心,甚至这么多人都站在这儿,有叶凡陪着,叶茗看见莫绿衣的时候,竟然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难怪凡儿要收拾莫家姐妹。
“姐姐,在苏家住得可好?”叶凡温和的问,看也不看一脸诧异之色的莫绿衣,走上前,握着叶茗的手,觉得她的手冰凉,知道她见了莫绿衣仍然是觉得害怕,安慰的说,“有妹妹在,不怕。”
“莫紫衣在里面。”叶茗小声的说,看着叶凡,轻轻的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怕她。”
叶凡温和的笑了笑,说:“没事,妹妹今天一定替你出这口气。”
一行人走进雅间,坐下。司马希晨和叶凡坐在一起,叶茗安静的坐在叶凡的身旁,不敢抬头看莫家姐妹和杜若欣。
莫紫衣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叶茗,有些意外,看了自己姐姐一眼,莫绿衣面无表情,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叶凡肯定不会轻饶了她们姐妹的,她甚至觉得,有可能,自己的每一步叶凡都晓得,自己正一步一步的作茧自缚!
很难得,莫紫衣穿了件红色的衣,很艳丽的装束,看起来非常的妩媚,而杜若欣也精心打扮过,只是穿了件素色的衣,看起来娇弱可人,楚楚可怜。
看到杜若欣的这身打扮,叶凡淡淡的笑了笑,杜若欣让她想起那个公主般的同学,但是,此时再想起,心中竟然再无感触,只是因为,此时的自己心中,只有司马希晨,再也没有林希晨的痕迹,如果说以前自己以为自己是爱着林希晨的话,现在,她真的只有笑话自己的傻和天真,以为一时的迷惑是爱,而如今,才知爱为何物。
只是,不知如今的叶凡怎样啦?那个生命有没有存在着?如果说那个叶凡也只是自己的灵魂的临时寄居处,希望那个生命也是幸福和快乐的,她希望那个叶凡也能够幸福自信的活着。
林庄主看了一眼莫紫衣,沉吟了一下,对司马希晨说:“皇上,臣有事要和皇上说一声,虽是臣的私事,但,今日既然请皇上来到此处一酌,说说也无妨。——紫衣,这几年一直住在傲林山庄,她对臣一直心有所属,用情专一。只是为了顾全傲林山庄的面子,才一直没有挑破关系,现在,我收了她,皇上也算是来此处喝杯喜酒。”
司马希晨立刻转头看向叶凡,叶凡面上的表情沉静平和,看不出喜怒,但,眼神里却藏着冷漠,看见司马希晨看她,叶凡偏头冲司马希晨微微一笑,却笑得柔弱悲哀。
司马希晨从这一笑中立刻就读出了叶凡的心思,她原本有意放莫家姐妹一马,但如今,是莫家姐妹逼她如此,她不得不如此,怎么可以这样呢,叶凡的眼神中仿佛在说,明明是莫紫衣逼走了岳晴梅,害得岳晴梅在江湖上背了不贞不洁的骂名,如今,岳晴梅的“罪名”尚未解除,当年的罪魁祸首却成了岳晴梅丈夫的妾。叶凡怎肯再罢手。
莫紫衣有些羞涩之意,叶凡看着,既觉得可怜又觉得可恨,她转头看着自己的姐姐,轻声说:“姐姐,皇上有意为你在朝中选个合意的夫君,你觉得如何?”
叶茗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四年的时光,已经磨尽了她所有的希望,遇到苏青民的时候,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还可以离开傲林山庄,也许皇上是好意,看在叶凡的面子上,一直照顾着叶家,但在傲林山庄的时光却是她最不愿意再想起的时光。那种精神上的压力,真的是无从说出。
“是啊,”司马希晨微笑着说,“朝中的慕容泽是个年轻才俊,为人也忠厚老实,朕想把你许给他,你意下如何?”
叶茗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谢谢皇上好心,民女只希望可以遇到一位体贴疼惜民女的夫君就好,至于是否是人中龙凤,民女并不期望,民女要得是可以相濡以沫的平静生活。”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微笑着说:“何明,传朕的圣旨,赐婚于慕容将军,给他七日时间,好好的准备一下,迎娶叶茗入门。”
何明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吩咐随行的太监立刻去宣司马希晨的旨意。叶茗可以嫁给慕容泽也实在是她的一份福分。慕容泽为人何明了解,绝对是个忠厚老实,为人耿直的人物,如今一家老小全被高凤杀害,也是个命苦的家伙,和叶茗正好是般配的一对。
“这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林庄主朗朗一笑,看着叶茗,温和的说,“一直以来叶姑娘都住在傲林山庄,臣因江湖上的事一直少有过问,幸好有绿衣和紫衣照顾,如今,叶姑娘要嫁人了,臣得好好的准备一份厚礼,毕竟傲林山庄也算是她一个娘家。”
叶凡微微一笑,说:“多谢林庄主关心。对啦,姐姐,如今旧时的丫头奴婢们都不知去了哪里,幸好,当年跟随妹妹的丫头小莲还在,让别人照顾你,妹妹还真是不放心,就让小莲照顾你吧。”
“嗯。”叶茗点了点头,温顺的说,“一切听从妹妹安排。”
听到小莲的名字,司马希晨心头一怔,他听叶凡说过,小莲被岳晴梅救走了,如今提到小莲的名字,是不是也就是表示,岳晴梅也在附近?如果岳晴梅出现,局面会变成何种模样?
莫绿衣手中的杯子一晃,酒漾了出来,洒在了手上。莫紫衣也神情有些慌张,她知道,小莲的名字就代表着岳晴梅的存在。
“小莲?”林庄主温和的一笑,说,“听起来有些耳熟,好像是皇上托付傲林山庄照顾的一位奴婢,臣好像记得,绿衣和紫衣为她选了一位夫婿,二人如今已经有了孩子,如何再照顾叶姑娘,臣看,还是另外再选一位年轻些的女子吧。”
“是呀,”莫绿衣立刻说,“傲林山庄里很多灵巧能干的丫头,叶姑娘可以随便选。”
叶茗低下头没有吭声,用手轻轻扯了一下叶凡的衣袖,用低低的耳语般的声音说:“妹妹,姐姐不要傲林山庄的人做丫头。”
叶凡温和的冲叶茗一笑,看着林庄主,柔和的声音听来很温和平静。“谢谢林庄主的好意。我姐姐她例来胆小,我想还是由着熟悉的人照顾更妥当些,况且,慕容将军身边也得有灵巧可亲的丫头,小莲只是随身照顾着。”
“那岂不是要拆散人家夫妻二人。”莫绿衣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说,“况且,傲林山庄也是一番好意。”
叶凡轻轻一笑,淡淡的说:“我说罢啦就罢啦吧。”
莫绿衣还想说什么,林庄主微笑着说:“既然皇后娘娘有此打算,臣也不好再强迫。实在不行,可以让他们夫妻二人一同去慕容将军家伺候慕容将军和叶姑娘。”

第132章
“娇荷。”叶凡淡淡的称呼道,“去门口瞧瞧,小莲过来了吗?你认得她,如果来了,就带她进来,如今我姐姐身边没有可心的人,有她在,我也放心些。总不好老是打扰苏府的人,再有七天就要过门,由小莲照顾着,也周到些。”
娇荷连忙点头离开,她觉得莫绿衣看她的眼神好奇怪,好像要吃了她一样,站在叶凡的后面,却觉得莫绿衣一直用眼睛打量她,打量的她浑身不自在。
莫绿衣觉得手心开始出汗,心里头开始烦乱,叶凡的平静和坦然让她心慌,她觉得,岳晴梅一定会出现,叶凡肯定会计划一出让她和妹妹不得不得面对陈年旧事的无所躲藏。
“小莲姑娘不在傲林山庄吗?”林庄主有些诧异,不解的问。
叶凡淡淡一笑,说:“小莲这丫头可能是记性不算太好,不过运气到是不错,从傲林山庄出来不小心迷了路,幸好碰到我的师父,如今在我师父身边,今日会随我师父来此处。”
“皇后娘娘的师父?”林庄主微微一笑,说,“不知是哪位前辈,可有机会喝杯酒?”
叶凡依然淡淡一笑,说:“我师父她是一个‘罪人’,江湖上都说她不贞不洁,只怕是林庄主不屑与于我师父喝这杯见面酒。”
林庄主微微一笑,说:“江湖上的传闻,可信度不高,不必理会,能够教出皇后娘娘如此聪慧高贵的徒弟的人,必定是人中龙凤。”
正说着,娇荷从外面走了进来,有些尴尬的看着屋内的人,尤其是林庄主,嚅嚅的说:“皇后娘娘,您师父和小莲姑娘来了。”
叶凡轻转身,看向门口,一位沉静温婉的中年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表情温柔,眼神柔和,一举一动之间透着股子让人舒服的暖意,身边跟着位略微有些瘦弱的女子,看打扮是个已经出嫁的姑娘,穿件淡蓝的衣裙,低垂着头,安静的站在中年女子的身后。
“师父。”叶凡冲中年女子略微施了礼,然后看着那位瘦弱的女子,微笑着说,“小莲,在我师父那儿呆得可开心。你突然不见了,真是把林夫人吓坏了,都没敢和我说一声,你既然遇到了我师父,为何不想着快些通知一声林夫人,毕竟你一直在傲林山庄住着,这点礼貌也没有吗?”
小莲轻声说:“是奴婢错了,奴婢以后会记得的。”
“这到不必了。”叶凡温和的一笑说,“过些日子,我姐姐就要出嫁了,皇上亲自为姐姐选了一位合意的夫君,你呀,就留在我姐姐身边照顾我姐姐吧。虽说你一直跟着我,但对大小姐也不陌生,有些事情好过其他人,毕竟熟悉些,如何?”
“奴婢一切听从皇后娘娘的安排。”小莲轻声说。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是酒杯落地的声音。
叶凡安静的看向林庄主,温和的问:“林庄主,你怎么啦?”
“晴梅——真的是你吗?”林庄主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中年女子,那熟悉的眉眼和表情,是藏在心里十多年的,怎么也抹不去的,当年面前这位中年女子就那么傻兮兮的在他面前跳下了悬崖,他并不是想要杀她,他只是一时气恼,一时误信了谣传,他只是想要问问她,为什么要背叛他,他真的没有想要杀死她的打算。可她却真的义无反顾的跳下了悬崖。
岳晴梅轻轻抿了抿嘴唇,看着林庄主,努力温和的一笑,却没出声。叶凡跟她说过,会安排她和她的丈夫见面,让她的丈夫对她道一声对不起,为她这十多年来的悲苦讨个公道。她已经用了全部的力量才可以保证自己不昏倒,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死了,她心疼,但她不怨任何人,自己的儿子自出生就身子孱弱,她知道儿子活不长,所以,她知道儿子死了,只是落泪,不曾埋怨过任何人。
但是,她很伤心,见了林庄主更伤心。这个男人,曾经是她最爱的人,是她许了一生一世的人,却为何,可以如此不信她,让她背负十多年的骂名?!
“你们认识?”叶凡温和的问,神情非常的淡然,不像在问问题,似乎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
司马希晨一愣,传音入耳到叶凡的耳中,轻轻的声音,有些疑惑的问:“你终究是让他们见面了,是不是,你一直在计划此事?”
声音中没有埋怨,却有些黯然,叶凡一直是不肯原谅他和当时所有伤害过她的人的,她安排岳晴梅出现,一定就是为了惩罚莫家姐妹以及杜若欣。
当时是自己的错,他不想这错再烧到别人身上,莫家姐妹有错是不错,可是,她们当时也是为情所困,一时犯错。
叶凡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但声音却冷静,隐藏着悲哀,也静静的说:“你终究是不肯全信于我!”
“不是,凡儿,我是心疼,这些事情都是我当时的错,你可以记恨我一个人,何必一定要重提旧事,她们姐妹二人错了,是既成事实的事——”司马希晨犹豫了一下,咽回去要说的后面的话,他担心真的惹恼了莫家姐妹,只怕是这二人会想尽一切办法对付叶凡,叶凡毕竟身单力薄,一个不小心,难说会不会着了道。
叶凡没有看司马希晨,静静的看着失去常态的林庄主,温和的说:“原来林庄主认得我的师父,听你如此称呼我师父,想来你们曾经是熟悉的人,是吗?”
“她,她是臣曾经以为已经不在人世的妻子。”林庄主目不转睛的看着岳晴梅,叹息着说:“十七、八年的时光了,你如今一切可好?你的模样几乎没变,还和以前一样好看。”
岳晴梅心中一阵涟漪,竟然落下泪来,她,终究是放不下他的,不是吗?她活下来的理由,不就是为了可以再见面前这个男人一面,听他说声抱歉的话吗?
莫绿衣低下了头,呆呆的看着地面。
莫紫衣的眼泪流了出来,她的美梦又破碎了不是吗,林庄主依然是放不下这个女人,纵然十七八年没见面了,再见面一样的眼神温柔,自己用了几乎一生最美丽的时光相争,竟然也争不过这多年后的一面,他们,始终想念着对方,她,只是一个过客而已。泪水落下,湿了红色的衣襟。

第133章
“叶凡!你,你肯定是故意的!”莫紫衣泪流满面,看着叶凡,哽咽着说,“你是故意对付我的,你恨我当时对岳晴梅所做的一切,你就是来报复我的!你,你,你不仅对付我,而且还不肯接纳若欣成为皇上的皇后,一切都是你自己在计划着,让我们大家上当!”
叶凡安静的坐着,没有说话。
司马希晨侧头看着叶凡,想要说什么,却觉得心里发痛,这怎么可以怪叶凡呢,一切,都是自己当时的一念之差,如果当时遇到叶凡的时候,没有那么周详的计划,只是单纯的爱着这个女子,会让当时一个聪慧单纯的女子变成如今模样吗?别的不说,只说这四年的时间,叶凡是如何的在痛苦中度过,她报复,也是正常的,任何人说不得什么的。既知如此,何必当初,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只能认!
“你当时对晴梅做了什么?”林庄主愣了一下,直直的盯着莫紫衣,脱口说道,“难道当时的事情与你有关?!”
莫紫衣一愣,掩住了自己的嘴,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事与凡儿无关。”岳晴梅声音中有些疲惫的感觉,静静的声音听起来温婉柔和,“是我自己放不下,我知道凡儿做了大兴王朝的皇后,便请她看在我是她师父的份上,让我可以以最好的容颜再见我丈夫一面,这也许是我时光中剩余的时间里最好的时光啦。”
轻轻的叹了口气,仿佛悠长的晚风。
“我并无意再与你争夺什么,我知道你也是极爱我丈夫的,所以那时才会做出那些傻事,我只是心中不甘,放不下这份委屈,放不下十多年来的思念和无处诉说的委屈,想要在离开这个世界前,再见我所爱的人一面,所以,有了今日一幕。”岳晴梅轻轻的说,眼睛里有着泪水和无助,“你不必怨恨凡儿,其实如果不是凡儿,你和若欣也不会活到今日,我若真想杀你,何必放你活到今日,你只是在用毒之上有些成就,在其他方面,不过尔尔。”
莫紫衣一顿,没有吭声。
“你有个肯替你周全的姐姐,所以我恨了你姐姐多年,才在无意中获知当时之事与她无关,当时我真的想要杀了你,才解得了我心头之恨,但是,在得知希晨已经弃世后,我突然觉得一切不过一场玩笑,懒得与你计较啦。”岳晴梅依然轻轻的声音,说,“你不必在意,我夫君,他如今肯娶你,自然是心中有了你,而他如今娶了你,又是心甘情愿,我,绝不会再回来,我无法与人共享一个夫君,不论身或者心,我,无法勉强自己。”
“晴梅——”林庄主难过的看着岳晴梅。
“夫君。我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想念你,如今已经想得心力憔悴,无力再爱了,我只是想要再和你如同亲人般说上几句话,然后离开,坦坦然然的离开,再不必背负任何罪名,当得起我自己的清白名声,就好。”岳晴梅看着自己的丈夫,平静的说。
“你,你——”林庄主竟然不知如何接下去。
“我所有的爱和恨,已经在这十多年的时光里一点一点磨成了陌生,你不必介意曾经的歉疚,我回来,只是想要告诉你,如今,我已经不再恨你,也不再爱你。”岳晴梅淡淡的说。
莫紫衣愕然的看着岳晴梅有些柔弱的身躯,呆呆无语。
“其实,你们不必处心积虑的想着如何应付凡儿,如果她真的如你们所想,想要对付你们的话,你们早就不可能坐在这儿啦,如果不是她一再忍让,哪会有你们今日。”岳晴梅淡淡的说,“不要逼她,若是凡儿真的心恨,这天下,真的轮不到第二个女人与她平肩。”
“你真的放得下?”林庄主不相信的问。
“我放不下。”岳晴梅淡淡的说,声音里有着强强掩饰而去的不舍,“但是,十七八年的时间已经磨去了我所有爱意,我想爱,却已经累了,无法再爱了。”
“但这并不表明此事与叶凡无关!”莫紫衣恨恨的说。
“是的,此事确实与我有关。”叶凡冷冷的说,“我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我师父已经说她不再介意旧事,你却连个对不起都不舍得说出来,就算我不报复你,林庄主能够罢休吗?你怎么如此不堪,怎么不肯承认自己当时的行为是如何的荒唐?或许你承认了,道了歉了,我师父和林庄主都会原谅你当年的过失。”
莫紫衣恨恨的瞪着叶凡,却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如果他们二人有缘,就算你如何的计划,他们终究会碰到一起,念在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深爱林庄主,甚至不惜伤害与你无关的无辜的人,我师父一直以来没有找你当面理论,默默的背负着骂名,如今,你不仅伤害了我师父原本可以幸福美好的时光,而且明正言顺的夺走了我师父的夫君,却在面对我师父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你若说我报复,我也认了!”叶凡不屑的说,“若你肯真心实意的说声歉意的话,或许我还可以看得起你,如今,我真是不屑于你!”
正说着,突然,一阵杀意突然袭来,杜若欣猛的站了起来,挡在了司马希晨的前面,来人,似乎是有意针对司马希晨,杜若欣的反应比任何人都快,快到司马希晨自己也没察觉到。
是个黑衣人,大白天,有人一身黑衣站在那,连面也挡上了,让旁边的人看着,心里就生出不舒服的感觉,这人不仅是一身黑衣的让人觉得不舒服,更散发出一种让人不安的阴鸷之气,站在那,纵然是蒙着脸,却仍能感觉得到那黑布之后冷冷的眼神。
“你是什么人?”在所有人没有开口之前,杜若欣先开了口,声音中透着质问,但却有着隐约的某种说不出的激动情绪。
叶凡欺身向前,挡在黑衣人面前,轻轻的声音只送入来人耳朵中,温和但不容置疑的说:“马上离开这儿。”
黑衣人动也不动,一刀送出,却避开叶凡,真奔司马希晨,来人似乎是认定了这唯一一个目标,甚至忽略站在司马希晨面前的杜若欣不理,刀锋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气,却不是真力上的气势。
“找死!”杜若欣口中说,一掌送了出去。
“让开!”叶凡冷冷的说,挡在二人中间,一掌逼开二人,但她既不帮着黑衣人,似乎也并没有帮着黑衣人针对杜若欣。

第134章
黑衣人根本没有别的反应,直接再欺身,完全是拼命的招式,招招狠毒,不留后路。
杜若欣也不退后,招招进逼,似乎也打定了主意要和对方同归于尽才罢手。
司马希晨静静的坐着,看着面前的众人,脸上的表情安静而漠然,似乎并不介意这所有的一切,他安静的目光一直看着叶凡,眼神里却有着莫名的心痛。
何明立刻冲了上去,叶凡手一指,冷冷的说:“不要多事,离她远一些,我自然会处理!”
何明一愣,硬生生的收住招势,呆呆的看着叶凡。
叶凡并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她只是冷冷的看着黑衣人,似乎在考虑什么,眼神中有些困惑。
黑衣人并不看任何人,只是一招一招的逼近司马希晨,杜若欣也是一招不退的挡着,也是拼命的招式,似乎全无惧意。叶凡就挡在二人之间,只是通过招式让二人不能靠近,但她也只是闪躲的招式,完全不用真力,身形轻盈,姿势优美,似乎不是在与人争斗,只是在翩然起舞。但口中声音却冷冷的不容商量,对杜若欣说:“杜姑娘,请你立刻收住招势,纵然你可以胜得了此人,也占不了半点便宜,她,并非是你以为的某个人!”
杜若欣一顿,恼怒的说:“此种情况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以为他是什么人?他能是什么人?只不过是一个想要刺杀希晨哥哥的坏人而已,你定是巴不得此人可以杀了希晨哥哥,可以替你出当时被骗之恨,我却不容此人得逞!”
叶凡似乎是有意在分杜若欣的心,她挡在黑衣人面前,不停的更换招式让黑衣人无法欺近司马希晨和杜若欣。似乎以她的武艺完全可以制服黑衣人,却不下狠手,但也不帮着黑衣人对付杜若欣,却又不让杜若欣靠近黑衣人。她的行为看在大家眼里,都是一脸的不解。
莫绿衣和莫紫衣首先站了起来,想要上前帮忙,叶凡面上一冷,硬生生的说:“都给我老实呆着!”
就在叶凡这一分心说话的时候,黑衣人突然从她身边窜了过去,直直的逼向司马希晨,杜若欣抢前上去挡着,似乎是有意拿自己的身体把盾牌,叶凡看到,面色一变,想要伸手帮忙,她的手刚刚搭上黑衣人的衣服,尚未做什么举动,黑衣人却似乎是借助了外在的力量,身体突然猛得往前一冲,刀锋划过杜若欣的身体,刺向司马希晨。
“叶凡!”司马希晨脱口喊了一声,表情是痛苦而意外的。
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是叶凡帮了黑衣人一把,让黑衣人借助她的力量刺中了杜若欣的身体。
包括司马希晨,都看到了叶凡搭上了黑衣人的身体,然后杜若欣就受了刀伤,鲜血流了出来,而黑衣人的目标明明就是司马希晨,如果没有杜若欣挡着,受伤的也许就是司马希晨,因为,司马希晨根本不可能对叶凡提防。
这一声叶凡喊得如此突然和急促,而且如此的伤心和失望,叶凡身体一硬,呆呆的站在当地,没有反应,杜若欣的身体却软软的向地上倒去,司马希晨一掌逼退黑衣人,伸手及时的接住了杜若欣软软的身体,眼神中藏着悲哀的看着叶凡。
莫绿衣和莫紫衣一起冲了上去,同时出招对付黑衣人,叶凡拨出剑来,轻轻一挥,将二人阻挡在外面,侧头看了一眼司马希晨和他怀中的杜若欣,眼睛里闪过一丝泪意,犹豫着,静静的挡在黑衣人和其他人的中间。
只有何明,只有何明一个人呆呆的站着,那日遇到那位中年男子的事情涌上心头,那中年男子说得话:
“这位姑娘已经走火入魔,但是,如果你是个心胸坦荡的人,要记得救赎她一次,不要让她只得了身得不了心,一生郁闷而终。”
“公子可以明了当时所发生的事,你是唯一的目击者,说与不说在于你一念,若你不说,就算她得偿心愿,也最终会害了自己,不得善终,若你说了,或许她会恨你终生,但起码保得了性命。此时说了无用,到时你自然会明白。”
他突然觉得那个中年男子真的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皇后娘娘也许真的要遇到大劫大难。因为,只有他,正好站在这个位置上,可以看清刚才发生的一切,也只有他才知道,为什么中年男子会说,杜若欣已经走火入魔!
因为,他突然明白,也许这个黑衣人只是一个计划中的棋子,一个安排好的人物,否则,不会,莫家姐妹如此心安理得的让杜若欣出面应付这个来历不明的黑衣人,而且,刚刚,皇后娘娘伸手去抓黑衣人,何明一眼正好看见,就在同时,不差分毫的时候,莫绿衣出了手,出手助了黑衣人一臂之力,也就是说,正好在叶凡伸手的同时,莫绿衣栽赃在皇后娘娘身上。
所有人可以看到的是,是叶凡顺手送了黑衣人一掌,让黑衣人可以刺伤杜若欣。可是,他,要不要说——
看着司马希晨怀中脸色苍白的杜若欣,再看看冷静无语的皇上以及面色看似平静实则隐含悲意的皇后娘娘,还有一脸焦急之色急欲致黑衣人于死地的莫家姐妹,何明犹豫起来。
或许可以嫁给皇上,是杜若欣一生唯一的梦想。
如果皇上娶了杜若欣,也许并不会影响到皇后娘娘的地位。
这也许是可以让杜若欣幸福的唯一途径。
叶凡咬了咬牙,两次挡住莫家姐妹的招式,伸手一带黑衣人,纵身跃了出去,消失在街道上。
“若欣,若欣。”莫家姐妹相互看了一眼,一个留下来照顾杜若欣,一个急忙追了出去,她们必须把黑衣人杀死,若是落在叶凡手里,只怕是难逃死罪,早知道,就应该事先给他服下毒药而不是想着在争斗中杀死他了。
“若欣。”司马希晨扶着杜若欣在椅子上坐下来,伸手点了她的穴位,帮她止住了血,然后哈哈何明,“立刻送若欣回宫,让太医帮她疗伤。——凡儿呢?”
“皇后娘娘,她,她追黑衣人去了。”何明实在不忍说,皇后娘娘带着黑衣人走了,似乎那样说,更是侮辱了皇后娘娘,“林夫人她也去了。”

第135章
正说话间,突然又有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盯着众人大声说:“哪个是司马希晨,快出来受死!”然后一刀砍来。
何明眼睛呆呆的睁着,天,难道这个才是棋子,刚才的那个真的是来刺杀皇上的?难道,难道杜若欣受伤是真的?
莫紫衣脑袋一片空白,第一个感觉就是冲到若欣跟前,察看她的伤口,鲜血已经湿了衣襟,杜若欣的呼吸已经微弱,脸色苍白的吓人,眼睛紧闭。
“若欣,我的女儿,为娘一定不会轻饶了叶凡那贱人!”莫紫衣的心是狂跳不止,她回头看着黑衣人,出手狠毒,一招致命。
黑衣人尚未反应过来,刀尚未落下,口里只来得及喃喃一声,身体就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何明清楚的听到黑衣人的话语,传入他耳朵里。
“掌门,您,您为何出此——”声音是微弱但却清晰的传入了就站在附近的何明耳朵中,但是,心神烦乱的司马希晨却并没有听到,他甚至没有看倒地的黑衣人,只是面色沉重的看着受伤的杜若欣,不再问询叶凡的去处。
叶凡带着黑衣人到了一处树林,闪身躲入一处隐蔽处,一直等到莫绿衣在周围出现,然后又行色匆匆的离开,才松开黑衣人,解开黑衣人的穴位,静静的说:“叶芯,你是真的傻呀!”
叶芯脸色苍白,喘了口气,说:“那莫绿衣真是狠毒,竟然想要一掌送了我的命,却不想竟然让我误打正着的刺伤了杜若欣那丫头,真是畅快。只是,可能连累了姐姐。”
“是谁要你杀希晨的?”叶凡扶住叶芯的肩,送了真力给她。
“是我师父。”叶芯慢慢的说,“我师父说,只有杀了司马希晨才可以救得了父亲,才可以让我们叶王府重回当日风光,我不愿意过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我要像以前那样做个风光的王府千金。”
叶凡看了看叶芯,眼睛里有些怜惜,叹了口气说:“如果真是你师父,我定要亲手杀了那人,你知道你现在是何种情况吗?”
“我知道。”叶芯看着叶凡,努力一笑,说,“我如今整个人就是一剂毒药,你知道高凤吗?你应该是知道的,那天我们还和她一起说过话。如今她就呆在我们的家中,也就是当今皇上,司马希晨为我们安排的住处,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收留她,如果父亲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收留以前认识的人?而且还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女人?!但是,她却是个武艺相当出众的人,也是她想出来这个办法,让我成为一剂毒药,也许我的武艺不怎么样,可,只要和我打斗的人动了真气,就一定会中毒!”
叶凡没有吭声,静静的看着叶芯。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着杜若欣那丫头,其实她只要一用真力,就会中毒,而这种毒,毒性极是可怕,开始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到了后来却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叶芯冷笑着说,“如今可到好,我伤了她,你救了我,只怕是你浑身有嘴说不清啦,你到底图得什么呀!”
叶凡轻轻叹了口气,淡淡的说:“我身上有黑玉,你的毒伤不了我,也伤不了希晨,他服着百毒门的药丸——”
“哼,以前他服下的那种药丸吗?”叶芯冷笑了一下,说,“那种药丸早就不行了,你还以为那药丸可以救得了他一生一世吗?!”
“不是他以前服下的,是我以后给他服下的。”叶凡静静的说,“自从义父发现他收藏的这种毒药丢失后,就一直在用心研究解药并配出了几粒新的,我服下一粒,另外一粒义父服下了,然后还有一粒,我给了希晨,他虽然不知道,但有那枚药丸,你却伤不了他分毫。”
“你义父?”叶芯不解的问,“他是什么人?”
“他是百毒门的总掌门。”叶凡轻轻的说,“希晨受伤在乌蒙镇疗伤的时候,我就悄悄让他服下。如今,任何药伤他不得,而且,在我们起争执的时候,我把黑玉悄悄放在他身上,纵然是你刀尖划伤了他,刀尖上的毒也伤不了他。”
“可是,他不会视杜若欣不顾,他一定会救她,只要他救她,就必须要牺牲他自己才能救得了她。”叶芯得意的说。
“可是还有我呢。”叶凡轻声说,“你忘记了我的存在。我不会让希晨救她的,但我会救她,而且也只有我才能救得了她。”
“你才真是傻瓜!”叶芯困惑的说,“你既然如此了解,就应该知道若是想要救杜若欣,就必须牺牲你自己。”
“我知道。”叶凡淡淡的说,眉宇间涌上几分哀伤,“在那关头,他喊出我的名字,自然是生了我的气,这怨不得他,因为他不知!但是,若是我不救杜若欣,他必定会救,他不知这种药的厉害,当然会受伤,甚至连累他失了性命。所以,我一定要救杜若欣,哪怕这很傻!我知道如何救她,也知道如何救你!”
“你,你是不是不明白呀?!”叶芯大声说,“你若是想帮她解毒,就得逼她一次一次与你动手,你借助自身的内力将她的毒逼出来,然后再自己把引到你自身的毒性一点一点的逼出来,因为你用了真力就会引火烧身,纵然你有黑玉和解药,也必将如大病一场,这个过程不是一时半会,是需要很多次的。而且,最要命的是,我听高凤和那个前朝的皇上说过,就算是我杀不了司马希晨。只要司马希晨身边有一个人受伤,他就必定难逃中毒的命运,所以,你不能再接近司马希晨,如果你一次一次的激怒杜若欣,你要如何解释?”
“何必解释。”叶凡抬头看着树叶,轻轻的说,“如果想要解释,当时我就不会救你,如果希晨知道真相,他必定不会允许我舍了性命去救杜若欣,如果他出手,大兴王朝就会少了一位明君,只怕是百姓们又要水深火热。”
“如果他误会你,杀了你呢?”叶芯冷冷的说,“我听他喊你名字就已经是失望至极,我想,他八成是误会是你助了我一臂之力伤了杜若欣,因为他觉得你有这种可能。”
叶凡点了点头,淡淡的说:“我自知,我解释不清,我也不想解释,我爱希晨,我为他做什么是我心甘情愿,并不是想要求取什么,如果我想求取结果,何必隐瞒我四年行踪。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如今身中巨毒,我尚不知要如何救你。”
“罢了,救我做甚。”叶芯叹了口气说,“我不过是个多余的人,死了也不会有人心痛,除了我娘外,并没有人在意我,父亲如今忘了前尘旧事,我生或死,已不需要向他人交待。如果有来生,我定要做一个风光十足的女子,我一定要成为天下最美丽的女子,嫁给最最有权势的皇上。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成为大兴王朝最美丽的女人!”

第136章
皇宫内,司马希晨静静的坐在桌前,并没有看案上的奏章,一直安静的发呆,想着不为人知的心事。
何明静静的走了进来,连大气也不敢喘,轻声轻语的说:“皇上,杜姑娘已经服了药,太医说,幸好杜姑娘命大,当时刀走了偏锋,只是伤了皮肉,并不妨碍生命,只要好好休息将养就会没事的。”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淡淡的说:“朕知道了。——凡儿回来了吗?”
何明摇了摇头,说:“皇后娘娘还没有回来。”
“何明,你知道那黑衣人是谁吗?”司马希晨轻声问。
何明摇了摇头,说:“奴才不知。”
“那是叶芯,凡儿的妹妹。”司马希晨叹了口气,悲伤的说,“凡儿她如今仍是不肯原谅朕当时的行为,她今日行为虽然过份,但朕却不想怨她,如果不是朕当年戏弄了她,她不会如此记恨朕。如果朕不是到如今还和杜姑娘纠缠不清,她也不会恨到这种地步。何明,是朕当时有错在先,怪不得凡儿恨朕。”
何明一愣,呆了呆,不知道要不要解释当时的真相,一想到来时看到杜若欣疗伤后躺在床上幸福睡着的模样,他硬生生的咽回了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喃喃的说:“皇上,奴才觉得,皇后娘娘她是个好人,您不要生皇后娘娘的气,也许当时一切都只是凑巧,您认出了叶芯,说不定皇后娘娘也认出了对方是她的妹妹,所以不忍心伤了她,就发生了当时的一幕,奴才想,皇后娘娘一定不是故意的。”
“但是朕生气的是,她如今还生若欣的气,她可以跟朕说,朕已经打算赐婚给若欣,让若欣离开皇宫,到别处生活,她何必要安排这样一场无趣的闹剧,甚至不惜送掉叶芯的性命。那日真不该让她去见她的父母亲。”司马希晨淡淡的说。
何明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低垂着头,静静的听着。
“皇上,皇后娘娘回来了。”娇荷悄悄走了进来,不敢看司马希晨,在酒家发生的事情,让她觉得心里头害怕,她觉得皇后娘娘虽然很不喜欢杜若欣,但,却不应该是会向杜若欣下杀手的人,而且,好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有两个黑衣人出现,而且是同样的目的,武艺上却有着天壤之别。第二个黑衣人是哪里冒出来的,看样子武艺不济,却为何莫紫衣要痛下杀手立刻杀了那人。而且,奇怪的是,她总觉得第二个黑衣人的武艺有些面熟,但说不上来是哪里见过的。
司马希晨愣了愣,说:“回来了?噢,好的,让她进来吧。”
“皇后娘娘,她,她回正阳宫了,说是有些累,想要休息一下。”娇荷小声说,“让奴婢过来说一声,免得皇上担心。”
“她没什么事吧?”司马希晨尽量轻描淡写的问。
“皇后娘娘只说是有些累,就不劳烦皇上去看望她了,只怕是现在皇上还担心着杜姑娘,就不必再分心管她的事情了。”娇荷依然低低的声音,说,“皇后娘娘还说,如今有杜姑娘照顾着,到不必再由她日日烦着皇上,皇上可安心照顾杜姑娘。”
司马希晨眉头一皱,难道叶凡到现在还在吃醋不成?!
正阳宫内,叶凡安静的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人美得就如画一般,看起来一点也不真实。
岳晴梅轻轻走了进来,她从饮香楼里看到发生的事情,非常担心叶凡,所以当众人忙着照顾杜若欣的时候她就悄悄跟上叶凡,虽然叶凡带着黑衣人,但仍然在轻功上胜她一筹,所以,她没有跟得上叶凡,就折回到皇宫,因着她是皇后娘娘师父的身份,所以没有人阻拦她到皇宫来见皇后娘娘。
何明看见她,也只是低低打了声招呼就放她进了内苑。
叶凡安静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孤独,脸上的表情是淡淡的忧伤和茫然,似乎沉浸在一种遥远而不真切的情绪里。
“凡儿。”岳晴梅轻声说,“你没事吧?”
叶凡似乎是被师父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着岳晴梅,努力微笑了一下,轻声说:“师父,是您,在饮香楼事情发生的突然,也没来得及安置师父,您和小莲如今在哪里?我姐姐可好?”
“她们没事,如今你姐姐住在饮香楼,小莲留在那儿照顾她,没有需要担心的,况且还有苏家照顾着,自然是可以放心的。”岳晴梅看着叶凡,心疼的说,“师父到是担心你,不晓得你如何应对目前局面。怎么会冒出这种事情来?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
叶凡淡淡笑了笑,说:“这不是凡儿可以左右的,凡儿认命,有些东西也许不是凡儿命里该有的,如果不是凡儿的,凡儿也只能让出去,再不甘心也不行。”
“你认得那个黑衣人?”岳晴梅不解的说,“师父看你好像是有意在黑衣人和杜若欣之间调和,其实他们二人加起来也不见得能在你手中过上一招半式,你为何如此?”
叶凡有些出神,过了好半天才淡淡的说:“那黑衣人是叶芯,我的妹妹。”
“叶芯?她如今还活着?什么时候学了武艺?”岳晴梅困惑的说,“我只听说叶王府出了事,赶去的时候叶王府已经被夷为平地,找不到一点有人生存的痕迹。如果不是你去找为师,师父也不晓得你还活在世上。这四年时间真是难为你了。”
叶凡突然说:“师父,若是有一天,所有人都说凡儿是个坏女人的时候,你会信凡儿吗?”
岳晴梅温和的说:“就算天下都说你是坏人,师父仍然信你!”
叶凡轻轻叹了一口气,心中忧伤的说:如果希晨也可以如此信自己,也许就不会有以后可能的种种啦!
义父告诉她,这种毒最是邪门,如果有人中了毒,开始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来,与常人无异,但是一旦发毒,就必定要了性命。如果想要救治,就得如叶芯所说,牺牲自己的种种,甚至不惜背上骂名,因为,在治疗的过程中,会出现非常奇怪的现象,也就是中毒的现象好像是解毒之人下毒一般,随着解毒之人用药的一步步加深,中毒之人会出现中毒迹像,说白了,也就是解毒之人解毒的过程好像是让中毒人中毒的过程一样。如果不知道此药的人,一定会怀疑解毒之人下毒!
尤其是到了最后,更是危险。

第137章
师父走后,叶凡独自坐在窗前,任暮色慢慢的笼罩了自己全身,然后让自己深深的陷入黑暗中,不吭不声。
“娘娘。”娇荷从外面走了进来,叶凡这样坐着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不说不动,脸上的表情沉默如水,看不出心中所思所想。
“杜姑娘怎样了?”叶凡在黑暗中轻轻的问,声音悠悠的和着似真似假的叹息之声。
“好像没有什么大碍了。”娇荷轻声说,“娘娘不必放在心,杜姑娘是个习武之人,受了些皮外伤,休息将养几日就会没事的,况且当时情况发生的突然,怪不得娘娘的。”
叶凡没有说话,在黑暗中发呆。
“娘娘,时辰不早了,奴婢点上灯吧?”娇荷轻声问。
“不必啦,你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叶凡淡淡的说,“这夜色最好,我坐在这儿,就如夜色一点,心里头反而踏实。今日皇上他不会来的,你不用在这儿伺候了,难得可以好好的歇息一下,下去吧。如果有事,我自会叫你。”
娇荷犹豫了一下,轻轻的退了出去。
叶凡依然静静的坐着想着心事,一直到夜色深到可以听到露水呼吸的声音,她才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微微叹息一声,稍微一顿,毅然走了出去,心中轻轻说:“叶凡,这一走出去,你就再也不能回头,不论发生什么,你就只得担了。”
司马希晨看着睡着的杜若欣,脸上表情藏在闪烁的灯火中。刚刚莫绿衣和莫紫衣一同过去请他过来看看杜若欣,说是杜若欣生命垂危,口中念念不忘喊着他的名字,他明知道这是莫家姐妹找理由,想让他来看杜若欣。杜若欣伤得并没有想像的那么严重,刀伤确实很深,但只是伤了皮肉,对生命并无大碍,而且刀上并没有毒,如果有毒只怕是也难为不到身为百毒门绿衣门和紫衣门的莫家姐妹。他只是想来看看,不想让叶凡背负太多的埋怨。如果他来了,莫家姐妹就不好再说叶凡什么不是。
“难怪皇上不去正阳宫了,原来在这儿陪着杜姑娘。”是叶凡的声音,听起来冷漠的很,“是不是心中怨怪着叶凡,伤了杜姑娘。”
司马希晨一愣,他原本是打算看过杜若欣就去看叶凡的,没想到叶凡自己来了,而且连娇荷也没有带,完全是一个人,闪烁的灯火中,叶凡看来有些不真实,青丝素衣,面色微显苍白,似乎有些疲惫之意,眼神也在闪烁的灯火中显得飘忽而不真实。
“我来看看若欣,正准备要离开,你来了正好,刚好若欣也醒了,看看她,我就陪你回正阳宫。”司马希晨温和的说。
“皇上不是答应叶凡,不再称呼杜姑娘的名字了吗?为何如今又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叶凡淡淡的说,“叶凡可不敢劳动皇上陪叶凡去正阳宫,只怕是现在正有人在心中念叨着叶凡,恨不得叶凡立刻在眼前消失呢。”
“凡儿——”司马希晨微微一愣,“你怎么变得如此刻薄?”
“刻薄?”叶凡冷冷一笑,看着司马希晨,说,“叶凡到想问问,是否在场的人,心中不在恼恨着叶凡,只怕是皇上心中也觉得叶凡太过小心眼,为点个前尘旧事与杜姑娘计较,真是不够大度吧。”
司马希晨一窒,心中诧异,叶凡好像非常生气的模样,难道她心中仍然是气不忿吗?
“叶凡,你不可以这样和希晨哥哥说话!”杜若欣用微弱的声音说,她刚刚已经醒来和司马希晨说了几句话,正在开心时,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叶凡,真真是扫兴的很。
“杜姑娘,我是在和我夫君说话,你一个姑娘家插什么嘴?”叶凡冷冷的说,“杜姑娘如今仍是未嫁的黄花闺女,虽然说救了皇上一命,但夜宿皇宫,而且是在皇上休息的地方,总是有些让人说闲话的嫌疑,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是百姓会说杜姑娘是有心故意如此。”
“你,你,你怎么可以如此狗血喷人?!”杜若欣面上一红,心中发虚,口不择言的说道,心中揣度,难道叶凡抓了黑衣人,问清了事情原由?还是只是单纯一说?那黑衣人武艺不济,应该不是自己母亲和姨母的对手,不过,说真的,这黑衣人表演的就跟真的一样,虽然让他刺了自己一刀,但是换得司马希晨怜惜,也算是值得了。
“难道我说错了不成?”叶凡不屑的冷笑一下,说。
司马希晨看见杜若欣的脸都气红了,急忙对叶凡说:“时间不早了,我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这儿有若——杜姑娘的母亲和林夫人照顾,应该是用不到你我啦,我们走了——”说着,伸手拉着叶凡离开,并没有回头再看杜若欣一眼。
“杜若欣,你记好,只要我在一天,这皇宫里就不会有你的地位。”叶凡临了抛下一句话,说得声不高但不容置疑。
杜若欣心中一跳,这个叶凡,从一开始就聪明过人,难道她真的看透了所有的事情?知道一切不过是个圈套?
但是,她却没有看到,就在叶凡转身的时候,眼睛里却流下了泪水,躲过了司马希晨和杜若欣,却没有躲过何明的眼睛。何明的心猛的一愣,说不出的难受,皇后娘娘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这个原因和莫家姐妹一定有关,虽然表面上看,皇后娘娘有些嫉妒和吃醋,甚至表现的有些霸道,但何明却觉得,皇后娘娘做得那般的辛苦和无奈。他要不要说出自己看到的事情呢?要不要告诉皇上,当时的事情真的与皇后娘娘无关呢?如果告诉了皇上,杜若欣要如何办?
司马希晨和叶凡一起离开了杜若欣的房间走进了夜色中,叶凡在夜意中觉得有些寒意不禁,似乎风可以透过单薄的衣服直接冰凉皮肤般。没想到,替叶芯调理经脉会如此的疲惫。
“凡儿,你真如此恼恨杜若欣吗?”司马希晨静静的问。
叶凡强自镇定了一下气色,咬着牙,在暗意中轻轻吁了口气,冷冷的语气中有着寒意不禁的脆弱,纵然努力掩饰,仍让叶凡自己听出了底气不足的味道。“是的,我就是恼恨她,如果当时不是她配合你的演出,我能够上当受骗吗?”
司马希晨一愣,有些苦涩的说:“原来你是真的不肯原谅我,那你这次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不能原谅我的过失,为什么要留下来陪我?”
“不是我要留下来陪你,是你一定要我留下来。”叶凡觉得此时真是明白了一字一血的感觉,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刀子般割在心上,流出血来,却不得不为,如果不这样,怎么可以逼得司马希晨在以后的时间离开自己,在自己替杜若欣疗伤的时间里不接受自己?!
司马希晨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心中一阵痛楚,说不出话来。

第138章
“不过,既然我留了下来,你就必须完全承认我的存在,不许再让这个杜若欣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如果你还是放不下她,我就会硬逼她离开,她的母亲和姨母虽然与你有恩,但却伤害了我的师父,而她的存在又让我备受耻辱,所以,如果你还不让她离开,以后发生什么后果,我叶凡概不负责!”叶凡用夜色掩饰了自己的表情,仿佛演戏般冷冷的说出,说得眼泪在眼中转了转又咽了回去。
司马希晨没有吭声,他不知道要如何说,才能抚平叶凡心头的不忿。无论如何,错在自己,也许应当放她自由,而不是一定要她留在宫中,说不定,没有他纠缠她的四年里,她一直活得很开心的。
看着叶凡和司马希晨离开,莫绿衣心头一紧,看叶凡的反应,似乎叶凡已经知道了什么,难道——
那个先来的黑衣人到底是谁?若欣所受的伤到底有没有什么不妥?当她回来的时候,妹妹告诉她先来的黑衣人并不是她们事先安排好的,而是一个意外的时候,她还真是吓了一大跳,立刻检查若欣所受的伤,似乎除了刀伤深些外,并无甚异样。但是——她心中始终觉得不妥,如果前一个黑衣人是来刺杀皇上司马希晨的,应该不会如此简单?看来人的武功并不是多么出色,最起码这人根本不是司马希晨的对手,此人应该自知,难道只凭武功来鲁莽行事吗?
“姐姐,你在想什么?”莫紫衣轻声问,她有些累,这种累是从心里出来的,从看见岳晴梅第一眼开始,她就觉得莫名的疲惫,用尽了最美好的岁月,却仍是不抵所爱的人看见岳晴梅那一刻的悲喜。
莫绿衣轻轻摇了摇头,才突然发现妹妹苍白的脸色,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若欣她不会有事,只是受了刀伤,这点刀伤对我们百毒门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我甚至可以让她所受的这点刀伤连伤痕几乎不存。”
“我在想姐夫和岳晴梅。”莫紫衣轻轻叹了口气,她如今仍是改不过口来,仍是习惯称林庄主为姐夫。
莫绿衣顿了一下,才突然想起还有一个岳晴梅存在,今天再见岳晴梅,才明白为什么丈夫一直放不下这个女人,是个柔弱文静的女子,如依人的小鸟。岁月过去了这么久,岳晴梅仍然有着一双眼神清纯的双眼,看人的时候仍然是温温柔柔,说起来话也仍然是恬恬静静的让人心慰,再怎么愤怒的事情,由她嘴里说出来,只有一份让人怜惜的娇弱,没有一丝江湖的强霸之气。
“岳晴梅去了哪里?你姐夫呢?他去了哪里?”莫绿衣想了想问,“他们在一起吗?”
莫紫衣摇了摇头,轻轻的说:“我真是后悔,当时真不该匆忙嫁人,其实,就算背了骂名,仍然可以守着姐夫过一生,如今,提心吊胆走到了今日,却仍是逃不过被人戳穿的下场,还浪费了这十多年的时光,真是无趣。不仅如此,还害得姐姐为了我不得不嫁给姐夫。”
“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姐夫他应该不会再计较了。”莫绿衣底气不足的说,“此时只是一时气愤,你们已经行过了礼,他绝对不好意思再悔婚的,最多,再接回岳晴梅就是了,我看她不像是一个喜欢为难人的人,或许可以处得如同姐妹般。”
“母亲,姨母,你们怎么了?”杜若欣听不懂她们说什么,好奇的问,然后微微一笑,说,“若欣心中此时到是充满了希望,只要叶凡肯妒嫉,若欣就有机会从她手中夺回希晨哥哥,成为大兴王朝的第一位皇后。”
莫家姐妹看着杜若欣,谁也没有说话。
“只是,母亲,那前一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那么凑巧的出现在我们约定的地方?”杜若欣不解的问,“如果不是我们计划中应该出现的那个人,想必叶凡肯定不会知道什么,我们就可以好好的进行我们的计划。”
莫紫衣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只有叶凡知道,不过看叶凡的反应,她应该有可能认得前一个黑衣人,而且前一个黑衣人的武功看着也有些面熟,好像和我们百毒门有些联系,姐姐,我怎么觉得和你的某些武功好像系出同门?”
“我也觉得是,所以当时误会就是我们计划中安排的那个人,没想到差点送掉若欣的命,要说,那叶凡也是奇怪,如果她真的想要除掉若欣,当时就可以不必从若欣和黑衣人之间周旋,如果她不会从中周旋,若欣还真不一定就是那个人的对手。”莫绿衣微皱眉头,说,“来人的武功邪门,招数狠毒,似乎是抱定了必死的心也一定要杀了希晨,应该是和希晨有深仇大恨的人,难道是前朝遗民?而且我一直觉得心有不安的是,为什么,整个过程中,为什么叶凡她不用真力,只是以闪躲为主?”
“这有什么奇怪的。”杜若欣冷冷的说,“她不是想要救我,只是想要戏弄于我,反正她认定我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莫绿衣摇了摇头,有些困惑,但又说不出原因。
“若欣,你不要和叶凡生气,她吃她的醋,你却不可以上当生气,你如今有刀伤在身,气大了对你不好。”莫紫衣笑了笑说,“你如今为了救希晨受了伤,他定不会负你的,就算叶凡想要阻拦,也只能是一时,终有一天,你会成为希晨的妻子。”
杜若欣微微一笑,说:“女儿知道,其实,我心中原本还是气恼的,被她这一气,到是舒服了许多。”
莫家姐妹相视一笑,心中很是欣慰。
何明悄悄的把自己的身影藏进黑暗里,他突然觉得有些悲哀,皇后娘娘的所作所为一定是有原因的,难道,这一次杜若欣真能得了皇上的身,但,那中年男子说过,得了身得不了心,仍然是悲哀的事情,他一直陪着皇上。他知道皇上心中除了叶凡,再不会有别的人。
林庄主看着站在夜色中和叶芯说话的中年女子,那个在他心中藏了十多年的女子,如今正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微笑着,软软的语言轻轻的响在耳畔,却不是说给他听,她的微笑和温柔还会再为他绽放吗?她还会像以前那样把他视为生命中的唯一吗?

第139章
夜风很凉,凉到叶凡的眼泪也是冷的,躺在床上,偎着司马希晨温暖的身体,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她的心一点一点的碎掉,她不敢问,这个人自己给了一生的男人,是否是真的把她放心上呵护着,是否依然是一个骗局?从一开始就计划着的骗局?她能够相信,皇上只会有一个皇后吗?历史书上有吗?也许有恩爱却无法白头,有谁可以敌得过岁月无情?她为他所做的一切,可否值得?她有必要救杜若欣吗?
司马希晨因为欠着莫家姐妹一个人情,所以总是不忍心下狠手,所以纵容了杜若欣的感情不能放下,她帮不了他什么,但却可以替他还这个人情,更何况这事肯定与自己的父亲有关,一定是自己的父亲和高凤联合起来计划了这么一出,甚至不惜葬送叶芯一生的幸福,如今叶芯身中藏了巨毒,就算可以活下去,也会迅速的衰老,叶芯能够接受吗?肯定不能接受,听她说她的来生梦想,就是成为大兴王朝最美丽的女子,如果她发现自己突然一天一天的变老,她一定会自己了结自己的!
司马希晨醒来的时候,叶凡还没有醒,正安静的睡着,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哀愁,眼角似乎还有泪痕,看得司马希晨心中一颤,竟然有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
“仔细照看着凡儿,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司马希晨轻声对娇荷吩咐,然后悄悄离开。
叶凡没有动,司马希晨起身的声音已经惊醒了她,只是她不肯睁开眼睛,这大兴王朝的规矩和在历史书上看到的不太一样,她的记忆中皇上是不可以这样随意在早朝前再起床的。听着司马希晨轻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叶凡的泪水再次落下。
她爱这个男人,却要在这个男人面前一次一次的“作践”自己!
“娇荷,去替我准备纸墨。”叶凡淡淡的声音,这个奇怪的朝代,似乎混和着太多莫名的东西,一个不能用现代时间计算的时代,从衣着到用品,都比她所知的历史上的朝代要先进。
“娘娘,您醒来了?”娇荷轻声问。
叶凡自己起了身,梳洗,简单吃了早饭,坐在桌前,看着面前摆好的纸,看着浓浓的墨,提起笔,静静的写:
希晨,也许距离凡儿的离开不过月余,在凡儿离开前,凡儿有许多的话想要与你说,却不能说出,所以凡儿想,用这些可以留下的文字,和凡儿一心一意所爱的你好好的说上几句话,凡儿要说的第一句话就说:凡儿最爱希晨。因为深爱,所以四年的时光不肯离你寸步,用各种可能守在你身畔,凡儿知道你想念凡儿,所以,愿意再与你相遇,但,今时遇到此种种情况,凡儿不得不为之,终究一个是凡儿最爱的人,一个是凡儿不得不孝敬的父亲,从中斡旋,凡儿亦难。
写到这,叶凡泪落,放下笔,收好纸,她能够留在司马希晨身边的时间一时少过一时,如果救得了希晨和杜若欣,她最后只能离开,背负一身的骂名如自己的师父般,安静存于某一处角落。
“我爱你,甘心如此!”叶凡轻轻的说。
百毒门的药不错,这点叶凡一点也不怀疑,所以,在花园中遇到杜若欣,叶凡根本不觉得奇怪,杜若欣所中的毒,初时根本没有什么感觉,那点刀伤,对百毒门出身的莫家姐妹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杜姑娘,好兴致呀。”叶凡不冷不热的说。
杜若欣吓了一跳,回头看着叶凡,努力平定自己的情绪,说:“原来是皇后娘娘,若欣失礼了。”
阳光下,杜若欣觉得心头有些恶心的感觉,努力压了压。
叶凡淡淡的说:“杜姑娘打算在这皇宫里住多久呀?”
“娘娘什么意思?”杜若欣面上一红,有些尴尬的问。
“杜姑娘所受的刀伤,对于百毒门来说,实在是小菜,而且,杜姑娘还是未嫁之身,不回去将养,何必要呆在这儿,傲林山庄在京城选了房子,若论舒服,还是家里自由些吧。”叶凡淡淡的说,微眯了下眼睛,在秋天明亮的阳光下,她依然觉得有些不禁的寒意。
“我不会离开!”杜若欣看着安静的周围,叶凡并没有带任何人来,包括娇荷,娇荷来了也没关系,因为那根本就是茜素,就算自己和叶凡起了争执,‘娇荷’可能帮得也会是自己而不是叶凡。
叶凡微微一笑,抬手‘啪’的一巴掌打了过去,她的动作非常的突然,快得杜若欣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挨在了脸上,杜若欣只觉得脸上一热,心头一涌,到是压下了恶心的感觉,但是却激起了一心的恼恨,忍不住出手就是一招狠毒的,直逼叶凡。
叶凡一闪身躲过此招,不屑的说:“就是此等技艺还想在我面前出丑,真不知莫紫衣是如何教你的,实在是无趣的很,我看你何时才可以逼得我出手!”
杜若欣脸上一红,她连叶凡的衣襟都没有碰到,这一急,也就忘了尚未完全痊愈的刀伤,一招一招的逼了过去,只累得一身一头的汗,却连叶凡的边也沾不上,口里恨恨的说:“叶凡,这一巴掌我一定要讨回来,就算今生我打不得,生生世世我都要追随着你。”
“随便!”叶凡淡淡的说,好像全不在心,“算啦,不和你玩了,我要走了。”说着,叶凡轻纵身,素衣一飘,远远的还能听见笑声。
杜若欣觉得有一种耻辱感,她明显觉得叶凡是戏耍她,因为以叶凡的武艺,随时可以要了她的命,但叶凡不要,就好像是猫戏老鼠一样,只是为了一种乐趣,这让她心头生起一种怒火,她发誓一定要取而代之,一定要将叶凡置于死地。
“娘娘,您怎么了?”娇荷看到叶凡,立刻迎了上来,看起来叶凡的脸色不算太好,微微有些苍白,额头似乎有些汗意。
“没事。”叶凡努力保持平静,说,“我想要休息一下,不许任何人打扰我,就算是皇上来了,你也要说我正在休息,不想被打扰。”
“是的,娘娘。”娇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得点头答应。

第140章
走进内室,叶凡在椅子上坐下,先歇息了一会,然后在床上坐下来,轻轻的吐纳,过了半个时辰,她才慢慢的睁开眼,觉得心脉稳定了许多,在床上躺了下来。在心中问自己:叶凡,这样做,值得吗?
她想起了父母,他们总是吵架,总是不停的打来打去,家里整天是乌烟瘅气的,除了骂人就是喝酒的父亲,总是与人赌钱不归的母亲,在外不回来的哥姐,能够到了这个时代,成为目前的自己,有时候她真是觉得很幸运。现在有些担心,如果真如元先生所说得,她只是一个灵魂,那现代的叶凡又怎样了呢?她非常希望那个叶凡能够幸福快乐,就算只是灵魂暂居,也希望那个身体可以美满。
她或许可以向司马希晨解释,说出她准备要做的事,但是希晨会允许吗?如果希晨不允许,一定会他自己出面救杜若欣的,那么只能是葬送了希晨的生命,如果一定有一个人要死,她宁愿是自己而不是别人。叶芯刚出现的时候,她有些意外,她并没有想到父亲会如此着急出手,她以为父亲会利用自己来接近希晨,却没想到会如此,父亲会如此着急,父亲也算是个老谋深算的人,她不相信父亲会如此心急出手,她怀疑是她所谓的哥哥和高凤谋划的。
她听义父说起过目前叶芯用得这种药是义父收藏但不知被何人偷出的,当时她担心这种药会伤害到希晨,所以四年的时间一直小心的跟随在希晨的身边,替他遮挡了许多的是非。
她不想说,她觉得说还不如直接做了,既然她是为了希晨,何必一定要理由和解释呢。
“皇上,你一定要替若欣出这口恶气!”莫绿衣不满的说,“如今若欣伤势还没有好,她就找事,如果不是若欣当时忍让再三,只怕是二人就不是如今光景了,偏偏若欣越是忍让。叶凡越是霸道。皇上,臣妻知道那叶凡是皇上的皇后,大兴王朝的第一位皇后,但是,也不能就因此让她如此不堪,若是传了出去,百姓们会如此看待?”
司马希晨看了看莫绿衣,淡淡的说:“林夫人,不要说得如此严重,朕不是傻瓜,这点事还是看得明白的。以凡儿的武艺,别说是杜若欣,就算是你和杜夫人二人加在一起,只怕是在凡儿手中也过不了一招半式,她若真是如你所说,有心为难杜若欣,何必让你们知道,只要她稍微用些招式,就可以无声无息要杜若欣的命。朕不是在此吓唬你,这儿是朕的皇宫,凡儿是朕的皇后,是后宫的唯一。如果她真要处置杜若欣,朕也不能多说什么。所以,你若是想让杜若欣在宫里呆得好好的,养好伤,就不要多事从中添乱。”
“皇上,您认为是臣妻从中添乱?”莫绿衣委屈的说,“可这却是事实,确实是皇后她有意的为难若欣。您知道,我们留若欣在皇宫里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她受了伤,想让她可以多见见您,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您何必如此怀疑臣妻。”
司马希晨淡淡的说:“不要把事情说得这般可怜,朕知道你们的心思,你们只是希望借助杜若欣救了朕的面子上,让她可以留在皇宫里,期望朕可以因此娶了她。朕若不是念在你对朕有恩,朕早就将她撵了出去。不过,现在看在她伤势尚未痊愈的情形下,允许她在宫里呆着,朕自会寻找合适的机会为她选一个合适的夫婿,你们不必再多事操心,还是去处理一下林庄主和岳前辈的事情吧。”
莫绿衣愣了一下,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这一次她觉得自己真是委屈极了,她这一次真的没有说谎,叶凡确实是为难了杜若欣,为什么司马希晨就不肯相信呢。看司马希晨对叶凡的态度,莫绿衣真是觉得有些奇怪,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好像有些怀疑叶凡,却又不为难叶凡。他到底要如何处置叶凡?他四年不娶别的女人,应该是放不下叶凡的,如今会不会娶了救了他性命的杜若欣呢?真的有只有一个皇后的皇上吗?
“娘娘,林庄主就他有事想要见见你。”娇荷轻声说。
叶凡正临窗看书,听闻此言,抬起头来,看着娇荷说:“请他进来吧。”说着放下书,休息了一个时辰,感觉已经好了许多,其实对自己来说,逼出体内与杜若欣对招时吸进的毒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至少目前是。
“臣参见皇后娘娘。”林庄主恭敬的施了一礼。
叶凡微微一笑,淡淡的说:“罢啦。起吧。”
林庄主站起身,面上带着笑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臣的旧事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叶凡轻轻一笑,淡淡的语气,慢慢的说:“林庄主真会说笑,旧事对我来说亦是一种不愉快的回忆,林庄主的旧事是和我的师父的泪水联系在一起的,如何见笑。”
林庄主脸上一红,喃喃的说:“臣愚笨,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皇后娘娘您要责备臣,臣决不怨责。”
“是不是想要问询与我师父有关的事情?”叶凡轻轻的问。
林庄主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心里发慌,额上微汗,叶凡的态度并不厉害,却为何让他觉得如此慌张?
“那日我师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并不怨怪你,我虽是我师父的徒弟,但有些事却说不得,虽然我心里怨责你不该轻信他人言语而不信自己的枕边人。”叶凡淡淡的说。
“臣知道,知道。”林庄主连声说,面上发红,结巴的说,“臣,臣只是想,想接,接臣的妻回去。”
“那莫家姐妹要如何安置?”叶凡淡淡的问。
林庄主愕然一愣,有些迟疑的说:“这,臣到不知如何——她们姐妹二人虽然有错在先,但,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有些事情已经过去,晴梅她,她已经不再计较,臣,臣,想——”
“你想什么,不该与我谈起,你去和我师父解释吧。”叶凡漠然的说,“男子自古三妻四妾本属正常,如果我师父不介意,她如何做是她的选择,但是,如果我师父介意,她会怎样亦是她的自由。我师父说得不错,时间过得太久了,有些事情已经失了当时的味道,此时再提旧时,只怕是连计较的心都没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