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进入夏季不久的台北,气候早巳迅速转为潮湿又炙热,晴朗的天空连一丝半片的云朵也没有出现过,又闷又湿黏的空气,嚣张的令人难受。
不过如此令人气闷的空气,在这片位于市郊且地势较高的山林中却是不同的,尤其是入夜以后,白日闷热的空气,已被林中慢慢沁出的那股凉意给取代,使人感到分外的舒爽与沁凉。
只可惜此地林间的道路属于私人所有,平时人车杳然,更别提夜晚的此刻了,除了夏夜林中的虫鸣与路旁明亮的路灯外,并没有任何人在此处驻足。突然--
噗噗……噗噗……
一阵阵机车引擎的怒吼声,由远而近且声音愈来愈清晰地传了过来,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噪音渐渐接近,一辆载著人的机车,慢慢地在原本寂静的山中道路弯角处现形,直到驶近路旁一扇无从窥视其内的金属大门时,才减慢速度停了下来。
机车才刚在门前停下,机车后座随即迅捷地跳下一道娇小的身影,一手捧著包装精美的花束,一手笨手笨脚的扯下头顶上的安全帽,露出一张心型小脸,带著微笑的唇角边上,甜美的酒涡若隐若现。
「谢谢你送我回来,吴大哥。」她将脱下的安全帽递还给前座之人并致谢。
「你……这是你家?」送女孩回来的男人,推开头上安全帽前方的挡风镜,两眼露出狐疑神色地看向那顺著大门两旁延伸出去,似乎无边际的高耸围墙。
这是怎样的大户人家啊?
女孩闻言,笑容略敛,「不,当然不是,我只是暂居于此。」
「喔!」男子点点头,不再追问,「那……」
「再次谢谢你,吴大哥,那我进去了。」女孩恢复原先的笑容,再次道谢并挥挥手后,即转身走向大门旁的小门前,掏出口袋里的钥匙,熟练的打开门锁之后走了进去,且不曾回头地反手合上了门。
因此女孩并未看见送她回来的男子眼神中,那股因有话要说,却又不及说出时所浮现的懊恼神色。
至于女孩在反手合上门之后,则是沿著左边墙旁的一条小径直走而去,沿途还不时打上两个哈欠。
走了好一会儿,小径旁一棵树干需两人合抱的大树后头,突然冒出一道身影,把女孩吓了一大跳。
「啊!」她凝神看著那道在树叶阴影下的高大身影,「李叔,是你啊!你突然跑出来,差点就把我给吓坏了呢!」她惊魂甫定、娇声埋怨地叨念几句,「这个时候,你不是早该睡--」她的语声戛然而止,杏眸徒睁。
只因那原本站在树下,她以为是李叔的人,竟突然两个大跨步地由树下挪站到她的面前,而他的脸庞亦不偏不倚地在庭园的灯光照射下,清楚的呈现在她的眼前。
他……
妈呀!女孩如见鬼一般,心型小脸上的血色尽褪,娇小身躯猛然往后退了两步!
不会吧……
「看你的反应,想来你该是没有忘记我才是。」嘲弄的男声蓦地响起。
在听到睽违已久的嘲弄音调,女孩即使想逃避现实,告诉自己此刻正在一场恶梦之中,似乎也不可行了。
她再往后退了两步,仰高头再次确认。
啊--没错,果然是他!
天啊!他为什么不干脆就不要回来多好?反正他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来了,不是吗?
而就在她以为他应该不会再出现时,他竟然……竟然又毫无预警的出现了!
天啊!她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摆脱这个在别人心目中是个金童,可在她心中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男人呢?
第一章
「小芊--小芊--」
大宅后方的厨房后门,走出一位身形略显瘦削的年轻妇人,她边踏下数层阶梯,两眼边四处张望,口中频频呼唤著。
随著呼唤声传出,阶梯旁的树丛突然发出一阵骚动,钻出一名个头小小,约莫四、五岁大的小女娃来。
她咚咚的跑到年轻妇人跟前,仰头甜笑,小手伸向前,掌中握著一朵小雏菊。
「『妈丫妈丫』,你看--」
「看你,又跑得一头大汗了。」年轻妇人在见到女儿后,笑眯著眼由长裤口袋掏出一条帕子,蹲下身来替她拭去额上的汗珠,「小芊又跑去找爸爸要花花了?」
半年多前,经人介绍,她舆丈夫由南部北上,她那专精园艺的丈夫成为这处位于山林间大宅的专任园丁,而她则是担任厨房大厨的助手。
小女娃频频点头,小平挥舞著手上的花朵,「小芊找爸丫爸丫……爸丫爸丫说花花的名字叫作……叫作……」小脸用力挤成一团,努力回想。
年轻妇人失笑,手儿轻抚女儿的小脸蛋,「别急,慢慢想,对了,小芊还记得早上妈妈告诉你的话吗?关于今天妈妈会比较忙的事?」
小女娃被转移了注意力,「小芊记得。」她乖巧地点点头。
「好。」年轻妇人站起身,「那小芊要记得喔!孙少爷今天会回来大宅,所以你千万不要胡乱跑到前院去,还有如果你要在后面玩,也千万记得,绝对不要跑到林子里头,以免迷失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小女娃用力地点头。
「好乖,那妈妈要去忙了。」交代清楚后,年轻妇人抚了下女儿的头,随即步上阶梯,返回厨房去。
小女娃在目送母亲离去后,小脸上一双杏眸里灵动的眼珠,忽地骨碌碌的转了一圈,然后她很快转身,一路蹦跳地钻入一旁的树丛缝隙之间,很快的小小身影便不见踪影。
**** **** ****
唐冠宇百般无聊地在自家园中闲晃,想起之前在大厅中,父母亲与爷爷奶奶千篇一律的对谈内容,他忍不住撇撇嘴,眼中露出一抹青少年常见的叛逆不耐烦神色。
自从两年前,一向忙碌的父母突然发现他这位长相酷似老外,可实则却是百分百纯正华人血统的ABC,竟然说得一口破烂国语时,他的苦日子就来临了。
从那时起,父母就决定趁他每年学校放暑假时,将他由美国送回台湾,好好的学习中文。而且还生怕任由他自个儿一人单独搭乘飞机返台,他会乘机跷头落跑到别的地方去,所以父母总是会特意抽空,亲自「押」他回台,并慎重将他交予这些年都住在此地的爷爷奶奶手上,就好似他是一个多么桀骜不驯的坏小孩般,真是令人气结。
啧!好歹他也是个智商高于平常人的天才少年好不好!干嘛还要他年年返台学中文,而且还是在每年台湾最热的盛夏时期。
唐冠宇忿忿不平地绕过一排盛开的花朵,逐渐感受接近正午,台北六月中的烈阳热度,心中盘算先找个阴凉的地方待著再说,而他记得大宅后方,有一大片通往后山的林子,那儿该会凉快些吧!
唉!真想念那远在美国旧金山的家,尤其是那儿四季如春的好气候……
突然,一阵细微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四处张望了下,却没有看到任何近在眼前,能引起他注意力的景况,可那细微不明的声音,却又不停歇的持续钻入他的耳中。
他的好奇心蓦地大作,忍不住开始循著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
不久,在仔细的搜查找寻后,他在宅后方的一处树篱后面,找到了那细微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坐在草地上,玩著手上自制花环,且口中哼著歌的小女孩。
原来,细微不明的声音就是她口中不成调的歌声……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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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唐冠宇居高临下俯望小女孩与她的「藏身」之处,口中自然而然的问出心中疑问。
说实在,这个地方还真是凑巧的处于视线的死角,让人从任何方向都看不到这片位于树篱后的空间,除非是如他此时般的循声寻来,否则还真是无法轻易的发现这个地方咧!
突如其来的嗓音惊扰了自得其乐的小芊,她口中的哼声蓦然打住,小脸扬起,愣愣地看著眼前这位长得很高大的大哥哥。
仰起的小脸让唐冠宇看清小女孩的面容,心型的小脸上嵌著一双灵动活力的杏眼,纤细的五官配上染著健康粉红的粉嫩肌肤,就像一尊可爱又纤细的漂亮洋娃娃。
不怕生的小芊,在见到陌生人感到讶异的感觉过去后,随即好奇心大作地丢出一大串话来。
「你是谁?大哥哥,是邻、邻居吗?我妈丫妈丫说这里是私……」小头颅歪斜著想了想,「私人住宅,所以别人都不可以进来的。大哥哥是怎么进来的呢?」
唐冠宇闻言一怔,嘲弄地撇了下嘴角。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娃也懂得什么叫作「私人住宅」啊?
「这里是我家,这栋大宅的主人是我的爷爷、奶奶,那你说我该是谁呢?还有,你又是谁?怎么会躲在我家的花园里呢?」一向自视颇高,不喜与人多加废言的唐冠宇,破天荒地回了一长串的话,不过语气却是含著一丝恶意与浓浓的嘲弄。
「我是小芊,我没有躲在你家的花园里,是爸丫爸丫说我可以在这里玩的。」心型小脸蛋立刻义正辞严地反驳他的话。
「是这样啊!」唐冠宇假装恍然大悟的表情,一双嘲弄的眼俯视她,「那你的『爸丫爸丫』又是谁啊?」
「爸丫爸丫每天种花、除草,整、整理树木,还给小芊很多花花编环环。」小芊有问必答,将父亲对她说过很多次的话照本宣科。
「喔--」原来是园丁的女儿啊!
满足了好奇心的唐冠宇,忽然有些唾弃自己竟然无聊到找一个「小孩」闲扯了起来,真是的!
忘了自己也不过才十二岁的唐冠宇,决定不再浪费口水的转身,打算离去。
「咦?大哥哥,你要走啦?」
见唐冠宇离去的背影,一向自得其乐的小芊,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不知大哥哥肯不肯跟她一同玩?
「你想干嘛?」小女孩语气中流露的一丝企盼,令唐冠宇好奇回首。
「大哥哥要不要和小芊一起玩?小芊可以唱歌给大哥哥听喔!」小芊大力邀约,感受不出唐冠宇浑身散发出的不耐烦。
「玩?」唐冠宇讶异的挑眉,「我才--」没那个时间与一个小女娃厮混呢!
他蓦地吞回到口的话语,深褐带绿的眼珠在眼眶中一转,一丝恶意明显流露。
「你要我陪你玩?」他再次俯视她。
「对啊!好不好,大哥哥?」小芊热切地回答。
「你不后悔?」恶意在他的眼底加深。
「不会。」虽然不是很明白什么叫作「后悔」,不过小芊仍是心无城府的点头回答。
「好,这可是你说的,别忘了。」唐冠宇徐徐露出自今日踏入唐家大宅俊的第一个笑容。
「那我们就来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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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你说的没错耶!从这里真的可以看得很远很远呢!」
被唐宇背著爬上大树树顶的小芊,小芊不忘揪紧他腰间的布料与他并坐在粗大的树干上,远眺前方,小脸上布满惊奇与兴奋的神色。
不过是爬得高一些,也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
唐冠宇侧靠一旁,嘲弄的眼神盯著小女孩粉嫩的侧脸,暗笑她的单纯与无戒心,当真以为他带她上来这里,真的只是要她来欣赏风景而已?
「喜欢这里?」他意有所指的问。
这几日,尚未返美的父亲,天天带著他上唐氏在台湾的分公司去「认识」一些人,让他根本没有空履行答应同她「玩」的诺言。
直到今晨,父亲终于结束巡视分公司行程,带著母亲返美,他才得以前来「履约」。
「嗯,嗯。」小头颅东张西望,点头回应。
「从这里看下去,景致不错吧!」唐冠宇以著算计的口吻再问。
「对呀!从这里看下去,可以看到好多绿绿、花花,好漂亮!」小脸上热切神情不减,开心地指指远方的景致诉说著。
不怀好意的神情跃上唐冠宇的眼底,让他仍有一丝稚气的少年脸庞,突然深沉如一名早已成熟的成年男人。
倏地,在小芊犹在东张西望时,唐冠宇用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开她揪在自己腰间衣料上的小手,身手敏捷地开始往树下攀落。
「大哥哥?」小手抓住一旁粗大的枝干,小芊后知后觉的叫出声,这才发觉那个背她上来,原本与她并坐一起的大哥哥,竟然已经将她留在原地,自个儿攀爬下树了。
「既然你喜欢待在树上欣赏风景,那我就不打扰你,让你去慢慢欣赏啰!」
带著恶作剧得逞的愉悦嗓音,由小女孩僵坐的枝干下方,清楚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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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入夜之后,在唐冠宇「明白」的建议下,小芊的父母才在众下人的帮忙下,在大宅后方的林子里,找到了僵坐在大树干上一下午,且哭肿了双眼的女儿。
众人心知肚明,那个建议他们往何处去找人的孙少爷,定是背小芊上树,并将她独自留在那里的罪魁祸首,可他是大宅的主人,众人即使明白,却也无人敢出言责备一句。
隔了几日,百般无聊的唐冠宇又再次在小芊最喜欢的树篱后方找到了她,而此时的小芊也不再记得数天前「惨痛」的经历。
这一次,不善记仇的小芊再次受骗。
她被唐冠宇借口玩躲迷藏的理由所欺,被他骗进大宅内楼梯转角的一座巨型透明橱柜里,当作摆饰品地关在里头。
而他则是在达到目的后,扬著一张恶意的笑容,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后来,一个佣人正好有事经过那里,才将满脸气愤且猛捶著厚厚玻璃门的小芊给放了出来。
这件事众人当然知道是何人所为,可偏偏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只是在心中纳闷,不明白为何一向不太理人的孙少爷,会突然挑上可爱又受大伙儿喜爱的小芊,当作戏弄的对象。
之后,类似的事件又再次发生。个性天真不设防的小芊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中计被骗,三不五时就抱著父母哭诉。
而小芊的父母身为唐宅的下人,除了消极地警告女儿尽量避开唐冠宇之外,也实在无其他方法来阻止唐冠宇那乐此不疲的作弄人行径。
不过,相对于被「欺负」、日子过得水深火热的小芊,这个暑假对唐冠宇而言,终于不再感到无聊厌烦了。
因此,当暑假结束,唐冠宇可是带著前所未有的愉快心情返回美国。
**** **** ****
隔年,在美国西岸,越级就读高中的唐冠宇,在学校一宣布暑假假期开始之际,即迫不及待的整理行李,主动提起返回台湾的事。
而后,唐冠宇就在父母「欣慰」的目光下搭上飞机返回台湾,继续在唐家大宅内,找寻他去年才刚刚发现的「快乐泉源」。
「你的名字叫鞦千?」
唐冠宇斜靠在凉亭的栏干上,满眼嘲笑的盯著对面正襟危坐的小女孩,他一直以为她的名字就叫作小芊,谁晓得她竟然有个如此爆笑的名字。
「嗯。」小芊戒慎的点点头,并不明白他脸上的笑容是因她的名字而起的,她只是觉得他此时脸上的笑容,很像是昨天当他害她不小心跌倒在地,吃了一嘴泥土时的表情。
她可没有忘记,直到此刻,她的嘴巴还会痛咧!
「欸!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喔!」唐冠宇斜睨著她,明知故问,「你该不是在怕我吧?」
「才,才没有呢!」小芊努力挺了挺胸,小小的手掌不觉握成拳。
「真的呀!那就好。」唐冠宇偷笑,眼底再次升起不怀好意的神色,「今天天气满热的,不如你就陪我到后山那条小溪去泡泡水吧!」
「嗄?」小芊微瞠大眼,直觉的拒绝,「我不要去。」
「不去,为什么?」唐冠宇挑挑眉,嚷嚷地笑看著她。没办法,她愈是不肯,他愈是想「带」她去。
「呃--」小芊被他一问,当场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直接告诉他说,她怕他又要对她使坏了,所以……
「既然没有理由,那我们就走啰!」唐冠宇心情愉快的直起身子。
「谁说我没有理由的,我、我……」她瞪大眼,支支吾吾地说著。
「那是什么啊?」他笑容可掬地走向她。
「呃……对了,我爸爸说今天他要出门去补充一些材料,还要带我一起去,所以、所以……」她偷偷的瞄著他,试图摆出理直气壮的表情来。
这下子他总不能再勉强她一定要跟他去哪里了吧!
唐冠宇低下头看她,「那有什么关系,我跟你爸爸说一声就成了。」他笑著拉起她走出凉亭,内心暗自窃笑她拙笨的推诿借口。
「咦?啊!」小芊瞠大无措的眼,任由唐冠宇将她拉著走而无从反抗。怎么会变成这样喔!
这是第一次小芊试著反抗他的「提议」,而其结果是惨败。
之后,随著年龄增长,小芊更加懂得如何避免被「整」,可惜她一次次的尝试,却竟然连一次也没有成功。
最后她终于忿忿地承认,她根本就敌不过唐冠宇那百转千回的奸诈头脑。不过这些话她是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口就是了。
从此,每年的暑假,当别人正开心地欢度假期时,也正是小芊提心吊胆、胆战心惊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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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小芊十二岁。
「听说你跳级一年,现在已经是国中生了。」
再次在初夏时节返台的唐冠宇,在回来的数天后,顺利在大宅后方「堵」到她。
「对,怎么样?」
手上抓著一大捧鲜花的小芊,满眼戒备地瞪著阻住她去路的「男人」,并看到他头上的红色发丝,在强烈阳光的映照下,闪耀著奇特引人注目的光点!
这两年,虽说唐冠宇已经不再如前些年,做尽一切捉弄她的事,可她的心中仍是不能解除那一见到他就主动警戒的心态。
毕竟谁能比她更了解他那「己所不欲,却愈是要施于人」的恶劣心态呢!
「不过是问一下而已嘛!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唐冠宇露出嘲弄的口气。脸上那双深褐带绿点的眼眸,即使此刻没有在算计他人,依旧深邃地让人看不透,并且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小芊愈是对他露出戒慎的眼神,他就愈是不想让她过得轻松自如,以致于这两年,即使他有心与她「讲和」,却似乎再也无法博得她的信任。
「我不紧张。」听到他一贯的嘲弄语气,小芊眼底的戒慎更深,「你还有别的事要说吗?」她得赶快溜了,免得一不小心,又再次沦为他无聊日子下的「受害者」。
「没事。你有事?」他反问,垂首觑著她。
「嗯。」小芊抿抿唇,「我得先把这些花交给铭姨。」她扬扬手上的鲜花,这是她主动要来的「工作」。
「喔。」唐冠宇扬扬眉,突地提议,「那我和你一道送去吧!」说著,他殷勤的伸手,想接过她手上的那一大束鲜花。
小芊心中一惊,连退两步闪过他伸来的手,「不,不用了,你继续『散步』好,我先走了。」她边说话,眼角边觑好另一条脱逃的路,直到话声落下,她的身子已远离唐冠宇三尺之外,并转身快步而去。
开玩笑,说是要陪她送花进大宅,谁知他心里又想著什么让她出糗的主意!喔--还是快溜吧!
唐冠宇有趣的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嘲弄的眼神,忽地进射如恶魔似的诡异光芒。
哼!你愈是想跑,我就愈不让你如意!
这一年,小芊认识了「不自由,毋宁死」,这六个字的另一种真谛。
**** **** ****
隔年,直到暑假即将结束前,一直保持警戒状态的小芊才猛然发现,那个年年暑期必返的唐家孙少爷,竟然没有出现--
而且从那之后,说也奇怪,唐冠宇竟然就不曾在唐家大宅出现过。
后来小芊才听说,好像是那个唐冠宇在顺利取得双学位后,依著父亲的安排,正在为接下唐氏企业的重责大任做准备。
不过不管事实如何,小芊告诉自己,她才不在乎那个唐冠宇的未来如何度过呢!她在乎的只是希望那个有著恶劣作弄人细胞的唐冠宇,从此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也不再将她当成戏耍的目标,那她就谢天谢地,感谢佛祖保佑了!
就这样,年复一年,许多原本清晰的记忆也随著时光渐渐淡去,隐入了尘封的记忆一角,而不再翻动。
第二章
「铃--」
下课铃声一响,原本就盘算好,并特意坐在教室最后面,靠近门边的梁萩芊,立刻将桌上的书本、笔记簿等杂物扫入背包内,然后微俯著头,用著最快的速度滑出座位,一溜烟地由后门窜出--
「梁、萩、芊,你给我站住!」
谁知,才逃出教室没多远,身后便传来毫不客气,且阴森森的熟悉怒吼声。
梁萩芊身形一顿,小脸瞬间垮下,认命的转回身,面对她那位个性急惊风且又「热情」兼「固执」的好友汪雅琪。
「雅琪,你……有事吗?」她挤出无辜的笑容,试图蒙混过关。
「少来!」汪雅琪微喘了口气,一只手指直直伸向梁萩芊的鼻头前。「你以为笑得一脸甜,装无辜的样子就没事了吗?」她不屑的哼了哼。
「雅琪!」梁萩芊抗议的白眼一瞪。虽然好友说的是事实啦!可她才不会承认哩!
「还装,别以为将你那短小的身体藏在教室最后一排,我就会没看到,也不知道你打什么歪主意,看,还不是被我抓到了吧!」汪雅琪故作不屑的睨了睨好友的娇小身材。
「我哪里短小了?」梁萩芊被踩到痛处的瞪大眼,不甘示弱的反驳,「就算我比你矮个几公分好了,好歹我也有一六O吧!哪有多『短小』?」
汪雅琪哈了一声,「一六O?小姐,你没记错吧!上个星期你跑去量身高时,本人可是在现场,亲眼看到你的身高,不过才一五……」
「好啦!好啦!算我怕了你啦!」梁萩芊快速的用话打断好友即将脱口的数字,「别再扯有的没的,反正你追著我不放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下周末那件事,想我死就是了!」她直指核心,语气不悦地说著。
「你有没有搞错啊!」雅琪翻著白眼,大叫出声,「不过就是一场简单的联谊会嘛!有严重到扯上死不死的问题吗?」
「是喔!简单的联谊会。」梁萩芊学对方一般地翻翻眼,苦哈哈的回嘴,「白天烤肉会,晚上欢唱会,干嘛?你这个班代也未免太热心了点吧!」
「谁叫你从大一到现在,连一次郊游、烤肉也没参加过,你都快引起公愤了知道吗?为了避免别人说你不合群,我强力建议你这回一定要给我乖乖的参加不可,懂了吗?」汪雅琪忍不住叨念兼警告地说著。
她实在不明白,梁萩芊平时与同学相处愉快,也不排斥一伙儿同学相约出去吃吃喝喝或是逛街,可就是郊游、烤肉这类的联谊聚会,她是打死也不愿参加,也让身为她好友的自己一直感到纳闷不已,却偏又问不出个所以然。
只是就算她不愿勉强好友,可梁萩芊偏偏又长得娇小迷人,让身为班代的自己,老是受到「某些人」的「强力」请托,而这些有形与无形的压力,就是这回她一定要将好友拉去参加联谊的主因。
「我不合群也不是这一次了,你少吓唬我了。」梁萩芊笑了出来,露出右颊的酒涡。
别以为她不知道好友最近这般紧追不舍是为了哪桩,依以往曾有的经验,这回汪雅琪八成又不知收到谁的贿赂好处,而打算出卖自己了。否则一向个性直接,亦不在意她要不要参加活动的好友,哪会突然在这回转性般地对她死缠烂打兼威胁。
「我才没唬你呢!」汪雅琪大声顶了一句,却掩不住眼底的心虚。
梁萩芊嗤了一声,「你就老实招了吧!雅琪,这回你又是受谁之托,打算推你的好朋友去赴死啊?」
「呸、呸,什么赴死,你别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行不行?反正你去参加一下,而我也交差了事,你没有损失,我也不负所托,皆大欢喜不正好!」追缠了几天,实在是不符合经济效益,也不像她的个性,所以汪雅琪干脆坦承了事,反正看样子也瞒不过去了。
「就知道。」梁萩芊无奈地瞪了好友一眼,「明知道我不会去的,还答应别人,你也太笨了点吧!」
「你以为我喜欢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啊?我也不愿意呀!」汪雅琪没好气的嚷嚷出声。
「既然不愿意,那你还做?」梁萩芊扮个鬼脸,忍不住好笑地看著好友慢慢变成苦瓜的脸。
「可这回是我表哥拜托我嘛!我怎么好意思一口回绝。」汪雅琪无奈地说,「他想藉著这回的联谊机会,多认识熟悉你嘛!」
「嗄?」梁萩芊瞠大眼,「你说的该不会是你那个在研究所的表哥吧?」她见过那个人……两次吧!不过印象并不深。
「可不就是他咩!」汪雅琪再次点头。
梁萩芊双眼一瞪,「雅琪,亏你还是我的好朋友哩!明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参加这类男女的联谊烤肉郊游,偏偏你就是不死心!」
「我是知道呀!」汪雅琪嘴角一撇,「可是,萩芊,多认识一些男孩子又不是什么滔天大罪,你干嘛总是排斥得这么彻底呢?想想看,光是我们系上就不知有多少人想追你,可你偏偏就是一点机会也不给,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真是愈说愈离谱了。梁萩芊忍不住再次失笑,内心亦连连暗叹。看来她这个死党好友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说服她参加这回的联谊会了。
「好啦,好啦!你别再说了,下周末的联谊会,我答应去参加就是了,反正那时期末考也考完了。」
「YA--」汪雅琪立刻喜逐颜开,张口欢呼,「太好了,那你……」
「等一下,先说好,白天的烤肉会我是不能参加的,我只能参加晚一点的『欢唱会』,可以了吧!」梁萩芊不客气地打断她的欢呼声,郑重声明。
「为什么?」汪雅琪受不了地翻白眼,「既然愿意参加,干嘛不从头参与到底呀?」
「小姐,你忘了我假日固定要打工了吗?」梁萩芊「啧」了一声,瞪了好友一眼。
「喔!你不说我倒真是给忘了咧!」汪雅琪被好友一提醒,也记起来了。「不能请假吗?」她试探地问著好友。
「不能。」毫无可能更改的语气。
汪雅琪眨眨眼,不再多加勉强,以免有人会说出干脆不去的字眼来。
「好吧!那你一下班再赶过来好了,我会事先给你这次活动的时间表。」她很认真的交代著。
「好。」梁萩芊无奈地点点头。算了,就勉为其难参加一次好了,否则她的耳朵不知又要不得安宁多久。
「好啦!事情解决了,走吧!陪我去吃点东西,我饿了。」目的达成,愉悦的笑容挂上汪雅琪的脸上。
梁萩芊狐疑地一瞥,「不会吧!才不过十一点,你就饿了?」
「对啦,我消化快嘛!走啦!」汪雅琪揪住梁萩芊的上臂,直拖著她往某个特定方向走去。
梁萩芊见她急匆匆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也就不加反抗地跟从而行。
「说真的,萩芊,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参加郊游、烤肉之类的活动?」
梁萩芊斜睨她一眼,复又将目光投向前方,微微一笑,并未回答。
「喂喂!你好歹也给个理由行不?问了你那么多次了,亏我们还是好朋友,啧!」汪雅琪忍不住发起牢骚来。
「不知道。」梁萩芊再瞥她一眼,很干脆的回答,「就是不喜欢。」
「耶?」汪雅琪一愣后叫嚷出声,「这是哪门子的回答啊?」
「…… 」
「喂喂!萩芊,你给我说清楚,否则……」
激昂的抗议声,随著两人的身影远去而逐渐消失在校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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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早晨,鸟声啾啾,灿亮的阳光毫不客气地透过未拉起窗帘的窗户,直接照射在某个赖在床上,贪睡不起的人身上。
灼亮的感觉,终于让床上的人儿微睁左眼,瞄向床头的闹钟指针。
「妈呀!」
一声不敢置信的哀号,伴随著床上一跃而起的身子,在小小斗室里回响著。
梁萩萩芊用著可媲美百米赛跑的速度,扯下身上充当睡衣的长T恤,再随手抓来衬衫、牛仔裤快速穿上,套上袜子,抓起背包便直往外冲去。
真糟糕,昨晚因为刚考完期末考,心情放松之余,忍不住看「闲书」看得忘了时间,所以今晨才会贪恋赖床的滋味,而忘了她已经快要赶不上打工的时间。
三步并两步地穿过小小的客厅,梁萩芊才刚在门前套上球鞋,她那个就读高中的弟弟,早早就起床,且手捧书本在沙发椅上苦读,突然抬起头看著她。
「你赶著出门?」他知道她有一份假日的工作。
「唔。」梁萩芊随便应了声,正想夺门而出时,弟弟的下一句话止住了她的脚步。
「妈好像有话要跟你说。」梁辰凌再道。
「什么话?」她诧异地回头。
「不知道。」
「那等我回来再去问她好了。」梁萩芊想了下,不记得梁家最近有什么需要特别讨论的事。
「我看你先去听一听比较好。」
「为何?」梁萩芊看著一向寡言的弟弟。
「反正你会经过厨房。」他简洁回答后,复又埋首于书本。
至于他的言下之意是,他并不清楚母亲想对她说什么话,并建议她自个去问清楚。
「也对。」梁萩芊赞同地回答,转身就走。的确,要问他,还不如去问此刻正在厨房工作的母亲,还要来得快一些。
走出大门后,梁萩芊下意识地朝身后的小屋再瞄了一眼。
这栋供他们梁家一家四口居住的小屋,位于父母工作的唐氏大宅后方,与其他毗邻的小屋一样,是由唐家提供给在唐家工作的员工可居住的房舍。
由于唐氏大宅座落的这座山头,皆隶属于唐家所有,占地极为宽广,所以唐家对于供给员工所居住的区域规画亦不马虎。因此他们一家四口所居住的小屋虽然不大,但是该有的设备可是一项也不少。
而依目前父母的情况看来,他们八成是打算终老在唐家了……
啧!关于这一点,她可是一点也不认同,梁萩芊才皱皱小鼻,快速爬上通往厨房的几层阶梯,并伸手推开厨房的后门,打算利用最短的时间与母亲一谈。
「妈。」她探头进去,唤著正站在料理台旁的母亲,没有留意今日厨房的人手似乎增加了,也没有注意到厨房中似乎弥漫著一股比乎日更加紧绷的气息。
梁母转头看到女儿,立刻向旁边的人交代一声,随即朝梁萩芊走来。
「妈,辰凌说你有话要跟我说。」梁萩芊瞄了一下腕上的表。哎!再耽搁下去,她铁定会迟到了。
「你今天起得比较晚喔!」梁母不答反问。
「嗯,妈,你到底要说什么,我快迟到了。」梁萩芊催促著。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这阵子看你忙著考试,所以也就没有提起,而且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
梁萩芊瞠大眼,还是没听懂母亲到底想说什么,「妈,这样好不好,反正事情既然没什么特别重要,那就等我晚上回来,你再说给我听好不好?我真的快要迟到了。」
「呃……小芊……」
「好啦!妈,我要出门了,晚上再说吧!」梁萩芊不敢再耽搁,丢下话之后就转身半跑的离开了。
梁母看著女儿的背影,暗忖,她应该还不知道吧!否则不会一点反应也没有才是。
不过,孙少爷都回来好几天了……
或许是她多虑了吧!两个人都长大了,也不是小孩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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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冠宇结束了与手下的越洋电话交谈后,顺手关上桌上的电脑,便起身走出隔音设备良好的书房,往自己的寝室走去,打算好好地冲个澡,舒缓一下劳累一整天的紧绷筋骨。
可走到半途,满脑子待思索的问题却又让他改变了主意,于是他转个方向,由他居住的大宅东翼侧楼梯下楼,走进维护良好的宽广庭园中漫步起来。
从他十九岁顺利取得学位后,天生高傲的自尊心让他不愿听从父亲唐仕铨的安排,留在总公司接下唐氏企业主事者的位子。
反而,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以及不愿让人说他唐冠宇是靠著唐家持有绝大部分唐氏企业的股份庇护才能接下主事者的位子,他主动提出轮流到欧美各地、唐氏企业的分公司工作,汲取经验并测试自己有多少能力。
结果,数年下来,他除了证明自己卓绝的商业才华外,还利用这些时间,网罗了一批企业精英,组成了可以为他分忧解劳的智囊团,而他也终于在两年前接下了唐氏企业主事者的棒子。
两年下来,唐冠宇将原本倾向于守成的唐氏企业的业务向外发展了一倍有余,而唐氏企业所累积的财富也更非往昔可比了。
而这回他返台的原因,是打算亲自对多年前在台湾成立,且业积一直持平的分公司,做一番审慎的评估,好决定是继续保留,亦或干脆结束此处。
因为他喜欢赚钱,所以对台北分公司持平的业务成绩并不感到满意,可台湾是爷爷、奶奶及父母心目中的「祖国」,且分公司的主事者亦是爷爷好友的儿子,所以他不得不谨慎处理。
可谁又知道,事情竟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唐冠宇盯著眼前一丛开著不知名花朵的树丛,好看的薄唇勾起嘲弄的笑容。
看来,喜欢用各种方式赚钱的人也不只他一人而已,而他待在此地的时间,似乎要比预期的延长了。
唐冠宇耸耸肩,顺手摘下一朵花,放在鼻头前轻嗅,而夜晚舒凉的微风则让他的脑中一清。
他慢慢踱步到尾侧的一处亭子,并遥望大宅后方的林子,脑中突然闪现过一张脸孔--一张心型的小脸,脸上有著一双戒慎恐惧的杏眸。
啊!对了,他想起来了--
啧!回来那么多天,他怎么会忘了多年前那段被父母强制返台学习中文的苦头夏日里,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乐趣」呢!
唔……不知这么多年过去,她与她的家人是否还留在大宅呢?
而她,小女孩也该长大了吧……
想起久远的往事,唐冠宇的眼底突地进出兴致盎然的流光。
接著,他循著脑中的记忆,开始在照明良好的广大庭园中,找寻几处特定的花木来……
因为那几处花木,正是当初他耍弄心机,将那个不断受骗上当的小女孩骗来并戏弄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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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年纪相近,梁萩芊还是无法明白,她那些个同学是从哪里找来的精力,可以一路从白天的烤肉会至夜晚的「歌唱晚会」后,仍行有余力地打算「续摊」,继续朝另一处可供人跳舞的场所而去。
可惜她实在是不怎么喜欢熬夜,也不喜欢到太吵杂的场所,能勉强忍过数小时身处KTV包厢中的「混乱」,已是最大极限。所以当大伙儿提议「续摊」到另一处,一听就知道绝对安静不到哪里去的地方时,她只好硬著头皮,私下拜托好友那位看起来很是斯文的表哥,请他帮忙,并送她返家。
可谁会知道,当她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心中正松了一口气时,上天竟然又送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呜~~早知道就算会被噪音轰到耳鸣,她也会跟随她那些同学继续「绩摊」的。
垮下小脸的梁萩芊,偷偷往上再瞄了面前高大身形男人的脸一眼。
呃,没错,还真是他没错咧!虽说她已经很多年没再见过他了,可她还是不会认错他那双一迳带著嘲弄的眼眸。
「怎么,看到我那么高兴啊?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唐冠宇俯视她似乎没有多少长进的娇小身躯。
稍早当他想起她时,曾找门房李叔一谈,才知道梁家夫妇一直受雇住在唐家,并未离开。而一时兴起,让他刻意等在她一向进出的小径旁。果然没多久就看到她由另一头快步走来,且口中还不知在嘟囔著什么地自语著。
即使两人已多年未见,她的面貌亦不复童稚般而有所改变,可他依然一眼就认出她来。
不过,更有趣的是,她似乎也是一眼便认出他来,而当他认知到这一点时,眼底顿时涌出浓浓的兴味。
唐冠宇醇厚带点邪魅的嗓音,迅速拉回梁萩芊怔呆的神志,心中忽地生起一股寒颤。
「呃,孙少爷。」梁萩芊踌躇地招呼出声,心中暗暗升起警戒。
天啊!为什么没有人事先通知她,他要回来的讯息呢?难不成她亲爱的娘亲,今天早上就是要告诉她这件事?
「孙少爷?」唐冠宇慢慢眯起眼,唇角勾出一抹若有所思的微笑,「这么生疏……如果我没有记错,以前你都是叫我宇哥哥或大哥哥的。」
梁萩芊一窒,眼底升起窘然神色,「那……那是以前,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已经不、不适合再……」她猛然打住话语,偷瞪了他一眼。
有没有搞错,当初也是他强迫她要喊他「宇哥哥」的,不过后来因为他老是戏耍作弄她,她便不再这么称呼他了,她就不相信他会忘记这码子事。
「真的不合适了吗?」唐冠宇似笑非笑的睨著她,「不过不管合不合适,我可不喜欢你叫我什么少爷的,不如你就直呼我冠宇好了。」他大方地一摆手,口气显得很随性不在意的样子。
「呃,这不太好吧!」梁萩芊心中生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他何时变得这么随和了?而且他们两人有熟悉到这种程度吗?更别提两人已多年未见面的事实。
「有什么不好?」唐冠宇看进她眼底的疑惑,心中暗笑,「就算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可这也无损我们原有的情谊啊!」他突然伸长手臂,一把搭住她纤小的肩膀,将她揽靠在自己的臂膀里。
「如果你没忘记,咱们两人以前可是一同度过每个暑假的好同伴哩!」戏谑的流光在泛著绿影的褐眼中闪过,「走吧!时间还早,陪我散散步,走一走。」他的手臂微微使力,迫使她跟随他的脚步移动。
走一走?
梁萩芊尚未消化他的话中意,娇小的身子已不自主地随著他「指引」的手臂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她才猛然一震,往一旁跳开并满眼戒备地瞪著他。
「你,你做什么!?」他,他真的将手揽在她的肩、肩上吗?太可怕了!
「不过是要你陪我在庭院里散散步,干嘛反应这么大呀?」唐冠宇忍俊不住地咧开嘴,眼底泛起浓浓的笑意与兴味。他已经有好长的时间,不曾有过这么轻松的心情了。
瞧她那有如被火烫到般跳开的身子与皱成一团的小脸蛋,真是令人发噱,也让他脑中持续浮现的记忆更加清晰起来。
而她此时的表情,就恰如他记忆中,那副又呆又傻、又让人很想「欺侮」她的可笑模样!
「你……」梁萩芊惊疑不定地瞪著他,不愿记忆偏又不曾忘记的「惨痛」往事浮上脑海。
如果她的「记忆」没错,当唐冠宇露出「这种」表情,用「这种」口吻对她说话时,通常是代表著她「极端」的命运即将来到才是。
而她也绝对不能相信,眼前这人会有一时半刻「和善」的心肠。
唐冠宇挑挑眉梢,「欸?虽然我们已经很久不见了,可我的长相还是没变呀!怎么会让你看我看到呆掉了呢?」他将头先歪向右边,再歪向左边地盯著她,「难不成是因为你突然发现你迷上我了?」凑向她的俊脸,轻松吐出话语。
「哇--」蹬、蹬退了两步,梁萩芊被他突然俯近的脸与自大的话给吓了一跳。一抬眼,反驳的话尚未出口,目光却在那张极为靠近的脸庞上定住,到口的话也哽在喉间。
此刻,她终于发现,之前忙于戒备防御,其实她并未仔细看清眼前这张她很熟悉,亦很陌生的脸孔。
他们最后相处的那年,他……才十九岁吧!那时他那张俊逸绝伦的异国脸庞,尚有著未褪的少年稚嫩痕迹及那令她恨得咬牙的嘲弄眼眸。
而今,嘲弄的眼眸仍是未曾改变地令人咬牙,可俊逸绝伦的脸庞却不复青涩的痕迹,取而代之是一股阳刚坚毅的气质与高雅如贵族般的气度。
再细看,他的眼神中所浮现的嘲弄神色似乎也只是很浅淡的表层假象,实则他深邃的褐眼深沉如海,蕴含著无法捉摸的智慧与力量,教人看不透。
她怔愣地盯著他的眼,直到--
唐冠宇有趣地朝她眨了眨眼,嘴角勾出一抹暧昧的笑容,「看来我好像没说错喔!」
梁萩芊猛然被他的嗓音惊醒,身子一震的回过神,小脸立刻如火烧般的红了起来。
天啊!她竟然失却防备心,如同花痴般地死瞪著人家看,还差点如同看到「偶像」般的流出口水来!这……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呃……对……对不起……」啊!希望他可以快快忘掉这回事,免得日后她又有一个供他「嘲笑」的理由。她在内心虔诚的祈祷著。
唐冠宇的笑容加深,眼底闪过一抹肆意的流光。
啊!她这副脸红心跳的模样,真是令人看了就好想「欺侮」她呢!
「没关系,不用道歉,想看就看,不如……就看在我俩『深厚』的往日交情份上,我就让你尝点甜头,美梦成真吧!」
他的话好深奥,她根本就听不懂。梁萩芊努力眨眨杏眸,脑筋有些打结。
「什、什么美梦成真?我听不……唔……」
暗影笼罩,梁萩芊未完的话语被两片湿热的软物覆盖住。
待她明白此刻压覆在自己唇上的物体是两片唇瓣时,她的脑中「轰」的一声,震惊炸了开来,心跳也倏地疯狂加速--
第三章
存著戏弄,耍玩心态吻住梁萩芊的唐冠宇,原本只想好好戏耍一下这个被他从小「欺侮」到大的小女生,谁知被他浅浅磨蹭的小巧红唇,竟出乎意料的甜蜜,一股若有似无的淡香窜入他的鼻间,勾起了他想更进一步探索的欲望。
灵巧的舌头缓缓滑过她微启的两片粉嫩唇瓣,极富技巧的手撬开她的牙关,窜入其间,让她震惊的小舌随著他的相缠而纠绕著。
顿时,他将一个只想浅尝的吻,迅速转为一场缠绵纠葛的热吻,他的舌尖激狂渴切地霸住她无助的小嘴。
梁萩芊几乎无法呼吸,过大的震惊与他强烈的侵犯,令她只能无助的攀附著他,根本无法作出反应。
他的呼吸逐渐沉重,大手紧紧的勾住她纤细的腰肢,并将她娇小的身子用力压向自己,而他的吻也因自身逐渐扬起的渴求而注入了色欲。
性感潮湿的舌散发出无可比拟的暗示,让梁萩芊的脑子完全停摆,连呼吸也益发紊乱急促,更不会想到要反抗他这种如同登徒子的放浪行为。
唐冠宇发现他从未尝过如此香甜的滋味,也不记得有任何女子能让他在一吻之间,迅速地勾起他的反应。
彷若试探自己的底限,他勾环住她的小身子将她略略抱高,一只大手扣在她的脑后,更加深入地吸吮口中的蜜汁,一副要将她吃下肚的饥渴侵略。
狂肆的动作与粗暴的吮吸,让梁萩芊粉嫩的唇上隐隐传来些微的刺痛,可却也让她在狂肆纷乱的情潮中抓回了一丝理智。
天啊!她做了什么?而他又在做什么?她开始挣扎,扭动著身子试图脱开他钳制的力量。
他的吻太可怕也太吸引人,非常容易让人沉溺其中而不可自拔,即使她从不曾被人吻过,也绝不会错辨这种骇人的危险性。
她突然的挣扎动作,没有浇熄他火热的情欲,反倒她扭动的身子像是在他身上点了一把火,令他的气息更加浓浊粗重起来,他灵活的舌尖不住地在她馨香的口中来回抽刺,露骨地彰显出心中隐约的意图,浓重的喘息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
直到他感到自己几乎已濒临失控边缘时,他才缓缓地放开她的唇。
「我的味道还令你感到满意吧!」他邪笑地问著,几乎转为深黑色的眼瞳,看著她肿胀著唇瓣的诱人模样。
「你……你……」迷蒙的杏眼逐渐有了焦距,混乱迷茫的神智亦渐渐清晰。
「想不到小女孩真的长大了。」眼底邪意更深,大手再次抚上她的唇。
她惊愕,「别碰我!」小脸反射地一仰。心中又惊又怒,惊诧于他放浪的动作。
「吻都吻过了,还怕羞呀!」他嘲弄,俊脸俯下,打算再次品尝她口中的甜蜜。
看出他明显的意图,她惊骇地大叫,「不要--」情急之下,小手扬起,「啪」的一声,她已经在他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出手之后,梁萩芊立刻被自己的行为吓得呆愣当场,无法动弹地瞠大杏眼。
而同样被她的行为震慑住的唐冠宇,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胆大妄为的小女人,眼底冒出两簇愤怒的火花。
「你竟敢打我?」
从来任何女人在面对他时总是百依百顺,极力的讨好他,更巴不得能跳上他的床,而她,竟然只为了一个吻而出手打他!?可恶!
他低沉的嗓音,唤醒她吓得几乎停摆的脑子,而他不善的脸色则是让她猛地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本……本来就是你的不对,你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就、就亲……亲我,我才打你一下也、也不为过吧!」她色厉内荏的开口反驳,可脚底却是感到阵阵地发凉起来。
唐冠宇闻言,大大地挑高一边的眉。
「你该不会从来都没被人吻过吧?今晚我好心让你尝尝这种好滋味,你该感谢我才是吧!」恶意嘲弄的语气不带一丝火气,可他眼底的火焰却叙说著另一种完全相反的含意,不容人错辨。
感谢?
梁萩芊顿时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原本布满红晕的小脸在瞬间刷白,清澈的杏眼中燃烧起气愤的火焰,顿时让她的小脸散发出一种成熟又诱人的独特光彩,既美丽又迷人。
「如孙少爷所言,那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她撇撇嘴,语音嘲讽气愤,「……岂不是要五体投地,感谢孙少爷的不吝『赏赐』啰!」
唐冠宇缄默地看著她激动的小脸,心中惊讶不已。他还以为她仍是如小时候那般「善良可欺」呢!没想到他这位驯良的「青梅竹马」也是有爪子的呢!真是让他开了眼界,也让他对她的兴趣在瞬间又暴增了许多。
见他不回话,梁萩芊更加气呼呼地逼前,「你真以为因为我父母在你唐家工作,我就得无怨无悔的任你如此作弄、戏耍而不能反抗吗?」她直指著他的鼻子质问。
难道他真以为经过这么多年,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任由他爱怎么戏弄就怎么戏弄吗?
唐冠宇眼底闪过一抹诡光,好整以暇地开口。
「难道不是这样吗?」他的语音傲慢嘲弄,并不隐藏火上加油的企图。
梁萩芊一噎,杏眼蓦地瞠大,心型小脸因内心激愤而再次涨红。
「你……」不善与人争吵的她,根本不知该用什么言词来斥责他这种理所当然的气人态度。
「我怎样?」唐冠宇挑挑眉,神态间不仅毫无半点占人便宜的不安愧疚,甚至连他说话的语气都还带著一丝兴味的挑衅。
梁萩芊瞪眼了好半天,蓦地泄气了下来。这里是他家,她现在脚下所踩的地也是属于他唐家的,他自然有权在他家里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佣人之女,哪有资格来斥责他呢?
算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自认倒楣算了,谁晓得万一她又说了什么让他听了不爽的话,他又不知要怎么整她了。
而且由今晚他的行为来看,经过这么多年,他那喜欢戏耍整人的毛病,似乎一点也没有稍减哩!
脑中闪过无数思维,梁萩芊暗自深吸了一口气。
「呃,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先、先进去,不打扰你了。」垂著小脸丢下话,不待他有任何回应,她头也不抬地由他的身侧穿越,快步地离开。
望著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小身影,唐冠字眼底泛起一抹惬意的邪味。
还以为她会狠狠的臭骂他一顿的,谁知她竟选择了临阵退缩,逃避了事,啧!真是令人失望。
不过,她大概还不明白,当他唐冠宇对一个女人产生兴趣时,那么她最好是认分地作好准备,随时等候他不时的「需要」,而别妄想逃避了事!
当然,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确保她明白他一贯的想法与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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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萩芊疾如惊风的娇小身影冲进大门,并一路直奔向自己的房间,脚步丝毫没有减慢的意思。让原本坐在客厅里聊天的父母面面相觑,完全摸不著头绪,只觉得一向有些急性的女儿在今晚似乎又更加急躁了一些。
而直冲进房里的梁萩芊则是沉浸在自己混乱的思绪中,身边一切事务皆视而不见。
她逃避似的没有开灯,就著黑暗的遮掩在床前的地板坐下,胸中仍旧急促的心跳,充分提醒她那未曾平息的震撼情绪仍在她的心头汹涌翻腾著。
震惊、羞窘、惊吓、气愤,同时涌上她的心头,让她无所适从,沮丧神色布满在小脸上。
她不该被他的归来感到惊讶的不是吗?这里是他家呀!他早晚也会有回来的时候的。
她也不该因他不当的行为感到惊吓的,她不是早就明白他那藏在俊逸面孔下的劣根性了吗?
可……可令她最感羞耻的是……她竟然很喜欢他那个热情的吻!
明知道他不存好心,明知道他是恶意戏耍……可她心底的最深处,竟然对这个充满各种含意的吻,产生了共鸣,心竟也跟著悸动起来……天啊!
梁萩芊在黑暗中哀号一声,双手羞愧的蒙住了沮丧的小脸。
天啊!让她死了吧!她怎么可以对一个只想耍弄她的男人产生反应呢?
良久……夜渐渐深了,可蜷在床前地上的小小身子仍是没有半点移动地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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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本著不管心情多么恶劣,睡眠多么不足,可日子还是要过的精神,梁萩芊顶著一双大大的熊猫眼,还是赶去打工了。
可没想到,傍晚才由打工处返家的她,便接获唐家大宅管家铭姨的亲临通知,传达了唐冠宇要见她的「命令」。顿时,她的额际画上三条黑线,恍然感悟,她今日的运气似乎可与昨日媲美,是同样的不佳哩!
之后,由大宅的厨房后门进入并穿越厨房,梁萩芊走过廊道,依著指示朝一处类似起居室之类的小厅前进,可临踏入之际,她眼角的余光却不小心地扫到位于另一侧,通往二楼楼梯旁,那座闪著反射折光的巨型玻璃橱柜。
咦?那不是……
一段儿时被「某人」骗锁入柜中的记忆,骤然浮现脑中,梁萩芊蓦地止住步伐,心中隐约生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怎么你老是看东西看到呆掉呢?这种习惯可是不太好喔!」
原本坐在室内等待的唐冠宇,在看到原本要踏入厅里的人儿突然在门口停住脚步,甚至发起呆来,忍不住好奇地来到门前,顺著她的目光望去。
「在看什么?」他并没有看到什么特殊吸引人的画面,不过是楼梯与一些家俱摆设而已。
「那柜子……嗄!」梁萩芊直觉回答后,才猛然一惊地察觉到这个问她话的醇厚嗓音,似乎发自于很近的地方,就宛如……凑在她耳朵旁一般。
她瞬间收回呆滞目光,一转头才发现唐冠宇早不知在何时已来到她的面前,而他那比她高出许多的魁梧身躯所散发出的慑人气势,比起昨夜来更是有增无减的不容人忽视。
「那个柜子有什么不对?」
唐冠宇不解的再看一眼,不过是放著几样爷爷喜欢赏玩的收藏品的柜子罢了,有什么值得让人看到发呆的地步?更何况还是在这么远的距离下。
他的问话让梁萩芊暂时忘了之前心中的紧张与不安,暗自嗤了一声。
看来他早就忘了「那」件事了,可她这个「受害人」可一点也没有忘记即次悲惨的经历。
「怎么?」才收回目光看向她的唐冠宇,细心的察觉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入光。
「没事。」梁萩芊咽下心底因过往记忆而涌上的不满,「铭姨说孙少爷找我,有事吗?」
「不是说过别叫我孙少爷了吗?」唐冠宇凝睇她,语气低沉的纠正。
听出他语气中隐约散发出的威胁气息,梁萩芊不敢再坚持,「好的,那么,请问唐先生找我来有什么事要吩咐吗?」用著少见的温驯口吻,她衷心希望他能体谅她睡眠不足兼打工一天的疲累,快快交待完他想说的话,然后放她回去「补眠」。
可惜梁萩芊心底的祈祷并未传达至此刻正俯视她的男人脑海。
他在听完她「客气」的询问之后,剑眉一挑,转身往室内走。
「进来。」他丢下命令。
「呃……」梁萩芊一时反应不及,怔愣地看著他的背影走进厅里。
「还不进来!」才坐下的唐冠宇一抬头便见到还杵在门边,并未跟上来的人儿。他眼眸一瞟,命令再次出口。
「喔!」如大梦初醒,梁萩芊赶紧向前跨步,走入厅里。
「把门关上。」他又补上一句。
梁萩芊抬头看他,身形一顿,反手听话地将门带上,然后再依著唐冠宇的指示,在他对面的沙发椅坐了下来。可同时她的心中也忍不住暗忖,难怪这人年纪轻轻就可以坐上唐氏总裁的位置,并一手掌理业务遍及世界各地的唐氏企业。
光是他此时那对眼眸中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就足以让任何人不敢违逆他的任何命令,更别提此刻自己手臂上那些被吓出来的鸡皮疙瘩了。
梁萩芊那副正襟危坐的戒慎模样,让唐冠宇心中不由得泛起微笑,方才因她似挑衅般对他的「尊称」所产生的不悦感,竟在瞬间消失无踪,眼底紧绷的神色亦被一抹兴味所取代。
「听说你一直利用假期四处打工。」他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俊目凝在她那半垂的眼帘上。
咦?梁萩芊猛抬眼。他怎么知道?
「是铭姨告诉我的。」他回答她眼中的疑问。
「喔!」梁萩芊恍然点头,不过还是不明他为什么会提起她打工的事。
「你的学校开始放假了吧?」他再次看穿她眼底的问题,唇角微勾地问道。
「嗯。」梁萩芊怔愣点头。
「那你找好暑期的工作了吗?」他再问。
梁萩芊疑惑的看著他,再次点头。「嗯,之前就找好了。」她找的暑期工读正是跟去年同样的地方,因与主管相熟,所以她一去说就定了。
「是吗?」唐冠宇睨著她,看不出她倒是挺积极的嘛!「还是去那种超市大卖场当『试吃人员』?」这也是管家铭姨告诉他的。
咦?梁萩芊顿时忘了紧张,「你怎么知道?」这事她连家人都还未告知,他又是从何得知的?
「别管那些。」唐冠宇撇了下嘴,「有没有兴趣换换别种工作来做?」
「什么别种工作?」她疑惑地问。
「我的私人助理。」他宣布找她前来的真正原因。
梁萩芊瞪大眼,「你……你的私人助理?」她没听错吧!
「没错,你没听错。」唐冠宇嘲笑地睨了她一眼,「目前我正好缺一名助理,看在我俩旧日的『情谊』,就你来吧!这可比去当『试吃人员』要来得轻松多了,是吧?」
「你说真的?」梁萩芊不敢相信他找她来,就是为了给她一份暑期的工作,他会有那么好心?而且就凭他那施恩似的口吻,即使她此时急需工作,她也不想受雇于他,自找罪受。
另外,依他过往的「纪录」,谁知这又不会是他另一种方式的戏弄?
「你不相信?」唐冠宇有趣的看著她布满怀疑的杏眼,不善隐藏的表情充分显露出她对他的提议所产生的疑惧认定。
「是不怎么相信。」梁萩芊也不讳言的承认,「想你唐氏企业赫赫有名,即使如一个小小的工读生助理,也是人人抢破头的肥缺,哪还会轮得到我呢?」她嗤声反驳著,想诓她,门儿都没有。
「不错嘛!你也知道想进入唐氏企业是件很困难的事。不过,我之前不是说了,就是看在我们俩往日的『情谊』份上,所以我才找你的。「唐冠宇淡笑地睨著她,靠著椅背的身躯辐射出强烈的男性气息。
她才不相信他会有这么「念旧」呢!梁萩芊心中暗忖,杏眼微瞠的回视他那双令人猜不透且又很容易引人遐想的眼眸,并在心底极力否认,此刻自己胸腔里不规则的心跳是因他而起的。
「呃,我想还是谢谢你的好意,我恐怕无法胜任这个工作。」她开口客气地回绝他的提议。
开玩笑,当他的私人助理,那岂不是得天天在他的视线下讨生活,这会有多惨,她不用亲自尝试便可以想像出来。啧!她又不是脑筋「扒带」了。
唐冠宇睨著她,恍似未闻她的拒绝,「对了,忘了告诉你,当我的助理的薪资……」他说了一个数目。
哇!梁萩芊闻言顿时眼眸一亮,可随即又黯了下来。
「欸,还是不了,谢谢你的大方,我只是一名学生,真的不认为可以胜任当你的助理一职。」她小心说著言不由衷的拒绝话语。
其实在心底她实在是很想接下这份高薪工作,可……不行!即使如此的待遇很吸引她,可只要想到得在他的手下做事,她还是无法摆脱心底那层隐约的惊惶。
唐冠宇看著她坚拒的小脸,眼里的淡笑慢慢褪去,睨著她的眼神一转深沉。然后,他那微勾的性感薄唇突然就吐出了一句令人瞠目的坚定话语。
「我从没有说你可以拒绝这份工作。」
**** **** ****
嗄!?什么?
听著唐冠宇突然冒出的话语,让梁萩芊顿时瞠目结舌,并由他一转深沉的眼眸中,清楚的感觉他在瞬间散发而出的凌人气势。
怎……怎么会有人变脸变得这么快的?
觉得玩够的唐冠宇,在沙发上伸了一个懒腰,唇角露出一抹恶意的微笑。
「你该不会以为我坐在这里浪费这么多的时间,是为了要听你一句『不要』的回答吧?」
「你……呃……是什么意思?」梁萩芊看著他唇边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笑容,心中不由得生起惊惶的寒意,几乎难以问出口。
「听不懂吗?」深褐的眼眸闪著不知名的火焰,直盯住待宰的小绵羊。「就让我来为你解惑吧!我的意思是由明天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担任我的私人助理,直到我离台返美为止。不过这段时间也不会太久才是。」
她一愣,「可……可是我刚才已经说了,我……」
「另外,」他打断她,「为了方便起见,你暂时搬进屋里的客房住,这件事我已经要铭姨去告知你父母了。」他迳自说著。
「怎、怎么……」哪有人这样一相情愿,她又没有答应。「我不要!」她蓦地叫出声,心中生起一把怒火。「我又没有答应要当你的助理!」
「怕不能胜任?」唐冠宇蓦地扬眉,闪著绿光的褐眼斜睨她虚张声势的小脸以及她眼底的戒慎,「放心吧!担任我的『私人』助理,工作很简单,平日除了替我处理一切杂事外,你并不需要特别做些什么的。」他突然直直凝进她的眼底,口中漫不经心地再道:「喔!对了,只要你乖乖的将我伺候妥当,其他的并不重要,这样你还会说不能胜任吗?」
「什、什么?」梁萩芊惊讶地由椅上跳起,「你……你是说……」震惊令她严重结巴,她不认为自己有听错他的话中意。
「还不笨嘛!」他露出邪笑,「你没听错,除了需要一个助理外,在台期间我也需要一个女伴,所以……就你啰!反正昨夜你不也表现出对我很有兴趣。」
唐冠宇不必多看就可以猜出她此刻的表情。虽说他很清楚她是颗没啥滋味的青果子,而她单纯直率的稚嫩,也是他从不曾碰过,也无意去碰的女人类型,可是昨夜他一时兴起的戏弄浅尝,却意外地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甜美。
也罢!反正目前在台他正好欠缺一个女伴,而且他也没有忘记以往戏耍她的乐趣,不妨就将她带在身边好好的「调教」及品尝一番吧!
梁萩芊倒抽了一口气,小脸蓦地涨红,「你……你胡说什么,我……我才没有对你有什么兴趣呢!」亏他说得出这么无耻的话来。
「啧啧,别口是心非了,」唐冠宇再次露出恶意的笑容,「说实话,平时我要的女伴都是美艳型的,不过难得你成功的引起我的兴趣,使我决定让你当我最新一任的女伴,你就别再言不由衷了。」他凉凉的嘲讽出声。
「你……」梁萩芊瞠大杏眸,狠狠地瞪视他,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其实她不该觉得惊讶的,她不是早有预感,他找她来此,绝没什么好事的!
「对不起,唐先生,如果你的话说完了,那么让我再告诉你一次,很抱歉,我无法胜任你的『恩赐』,我还有事,先走了。」气愤让她忘了一向对他的戒惧谨慎,「你的好意就留给别的幸运儿吧!」再丢下一句,她气呼呼地转身朝门口走去--
「现在失业率这么高,不知道如果一个家庭里,父母亲突然同时失业,也一并失去一向供全家栖身的住处时,会是怎样的情况呢?」薄凉闲散的话语在梁萩芊的身后响起。
明显含意的话语如一颗炸弹般在梁萩芊的脑中投下,她止住前冲的脚步,满眼不敢置信的回过身来。
「你说什么?」
「你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唐冠宇撇唇勾笑,不吝让她看清自己脸上得意的笑容。
炸弹在梁萩芊脑中爆闲--
「你不能这样做!」她又气又急切的拔腿直冲向他的面前,大声质问著。
怎么会有如此可恶的人呢!
第四章
澄亮的杏眸因气愤而燃起熊熊火焰,灼亮又炽热的目光带著浓浓的怒气,进而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美丽光彩,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原来小猫也是有爪子的。」唐冠宇看著直逼到眼前的气愤小脸,对她一再展现的面貌,心中更加产生兴趣,而一股熟悉的骚动由下腹狂涌而上的感觉,更让他确认了想要她的欲望。
他迅速伸手将她近在眼前的身子拉上自己的腿上,大手将她的一双小手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是抚上她惊慌失措的小脸,轻轻地摩挲她脸颊的细嫩肌肤……那丝滑柔嫩的触感教他满意的勾起唇角。
嗯,不知她身子的其他部分,是否也如此滑嫩细致呢?
「你……你做什么?」梁萩芊抵抗不了他的力道,气愤的杏眼直瞪向他作消极的抵御。「你,你……别再靠过来了……」她对著他愈靠愈近的俊脸嚷道,感觉他身上散发的霸道气息,强烈到几乎阻断了她的呼吸。
她极尽闪躲的动作,让他流连在她颊上的大手下滑,瞬间已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而他掠夺的唇瓣随之俯下攫住她--
他的吻强悍热烈又独裁,强行撬开她的唇瓣探入其间,在她的口中用力吸吮著……直至她全身瘫软在他身上时,他才松开她的唇。
她气喘吁吁,杏眼迷蒙,一会儿后,被吮肿的唇瓣才微颤的张开,吐出抗议。
「我……我没有答应……」
「别忘了我才说过的话。」唐冠宇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脸上的表情。
他并没有错认,她的滋味仍是如昨夜那般的甜美,青涩仍在,却也引人有一探究竟的冲动。
梁萩芊的小脸再次刷白,「你、你你真的会……」她说不下去,实在不敢相信他会用她父母在唐家的工作来威胁她。
想他唐冠宇身为唐氏企业总裁,本身智力高超,能力卓绝,身家更是富贵多金,再加上红发褐眼的异国俊逸面貌与高大魁梧的身材,要什么样的天仙美女没有,哪会突然执著于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仆人之女,除非……
难不成这又是他突然兴起的恶意戏耍游戏?
「不,我不相信。」梁萩芊强迫自己直视他,「可以掌理一个业务遍及全球的主事者,是不会用这种不入流手段的!」
「你这么有把握?」唐冠宇有趣的看著她,眼底有著诡谲的神色。
「嗯。」梁萩芊强自按下心中的忐忑点点头,语气镇定地要求,「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他知不知道,他这般贴近地看她,让她简直是既紧张又害怕极了。能对著这么一张魅力十足又气势凌人的俊脸说出话来已是万幸。
「不放。」唐冠宇睇著她,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那我怎好破坏你对我如此绝佳的评价呢?」
梁萩芊一听,立刻面露喜色。
「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唐冠宇忽地露出诡异的神色,「既然不能用你父母去留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逼你,那么我就用另一种更加『不入流』的手段来威胁你啰!」
醇厚的嗓音原本该是悦耳迷人的,可他所说的话语却让梁萩芊立刻感到头皮发麻,心头泛起一阵寒气。
她瞪大杏眼,看著他眼底不知名的诡光,「你……你……我,我不明白,什,什么更加……」她发觉自己已经不自主地惧怕起来。
这么戒惧谨慎,这么像一只掉入陷阱的诱人猎物……
唐冠宇勾出一个令人心惊胆跳的邪肆微笑,缓缓朝梁萩芊无措的小脸俯下--
「就是先吃了你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啰!」他用力含住她香甜可口的唇办。
梁萩芊更加瞠大眼眸,他说了什么?他的意思是……她急得开口,「你--」可在开口的同时,唐冠宇那反应灵活的舌头已乘机探入她的口中,更加用力地吸吮著她的甘甜。
她忍不住颤抖起来……他充满色欲的吸吮方式,让她想起昨夜和他在庭院的情形,她心头一惊,咿咿唔唔地挣扎了起来。
只可惜压在她脑后的大手可不容许她有挣脱的一刻,他更加激烈的吸吮她,甚至还有些惩罚意味的啃咬她的唇瓣,令她感到丝丝刺痛,心中也更加惶恐,而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的姿势却让她无计可施,最后干脆使出全身之力地在他的大腿上扭动起来。
未识男女情事的并不知这个动作有多么的煽情,简直就是火上加油般的更加点燃唐冠宇早已蠢蠢欲动的欲火。
他的大手由她的脑后滑下,大掌隔著她身上的薄棉衬衫握住她一只丰盈揉搓起来。
她狠抽了口气,惊骇地瞪大眼,察觉到他放肆的侵犯动作,更羞愧的感到自己的胸部在他的揉搓下,竟产生了反应。
他的手掌动作既粗鲁又温柔地揉搓著她的乳房,而他修长的手指则是来回摩擦她敏感的乳头……如触电般的麻痒与战栗感窜遍她的体内。
「唔……」抵不住唐冠宇的刻意挑逗,梁萩芊不由自主的低吟出声,感到自己的体内逐渐燃起一把火苗,而那是一种她全不明白的……热。
不曾尝试过的情欲被引动了,不对劲的感觉逐渐被混沌的神智与全身的躁热给掩埋,周遭的空气在顷刻间变得暧昧起来……
感觉梁萩芊逐渐屈软在自己怀中,唐冠宇轻巧的挪动身形,将她压躺入沙发,置于自己的身下,并再接再厉的继续探索她甜蜜小身躯上的秘密。
他持续掠夺她唇中的甜津,大手毫无忌惮的从她滑嫩的颈部滑下,快速解开她上身衬衫的扣子,并将衣料往两边拉开,露出被内衣包覆住的饱满酥胸,再将大手覆在其上,探测其形状与重量。
「唔……」她的双眼迷蒙,体内窜动的火苗在他不间断的煽动下,持加温,熊熊燃烧而起。
他的唇如火一般的滑下,烙上她的颈、她的肩,然后暂停在她的锁骨处轻咬慢啃地挑弄著,并感受她极度敏感的战栗反应。
「呃……不……别……」窒息般娇喘的嗓音,如呓语的说不出完整的抗议话语,持续焚烧的躁动,让她既感到酥麻欢愉,却又害怕那像是要烧毁她的陌生欲潮。
唐冠宇细看她逐渐陷落情欲的嫣红小脸,感到自己的气息也跟著粗喘起来,下腹翻腾的欲望直直窜升,让他直想不顾一切地冲进她的体内。
隔著内衣的抚揉已不能满足他,他粗鲁的将她的内衣往下拉,使得她胸前两团雪白的丰盈在瞬间弹跳而出,在他的眼下晃出一道乳波。
他低喘一声,张嘴含住一只粉色蓓蕾,如品尝珍馐般地舔吮啃?著,忽快忽慢,忽重忽轻的高超技巧,让她嘤咛出既疼痛又快意的娇啼。
「啊……」一阵阵的酥麻快意窜过她的体内,她无法挣脱那包围她的簇簇火焰,只能不住呻吟,蠕动著身子,好纾解体内的焦躁难耐,一双澄澈的杏眼,此时已因情欲氾滥而显得迷蒙、湿润。
她直接又无伪的真实反应,让唐冠宇满意的闷哼一声,大手毫不迟疑的伸到她的腰间,解开她牛仔裤的扣子,然后将长裤迅速的往下扯脱,之后他修长的手指长驱直入地探入她的双腿之间,隔著底裤薄薄的布料,抚弄起那从未有人进犯过的花蕊。
「啊……」她蓦然睁大双眼,无法自己地发出一声惊喘,小腹间猛地抽搐纠葛。
「别怕,放轻松,享受我给予你的。」压低的醇厚嗓音,带著安抚人心的魔性魅力,抚慰了梁萩芊乍起惊惶的心。
「啊……不……不行……」心底隐约感到不对,可置身在他魔魅的男性气息与挑弄间,她的理智早已转为一片空白,心形的俏脸嫣红如花朵绽放,唇间不时逸出低吟,蒙上情欲的杏眸中一片迷蒙,展现出青涩中带著妩媚的特殊风情。
粗喘间,唐冠宇性感的薄唇再次覆上她频频逸出娇吟的红唇,灵活的舌在她的口中热烈探索勾绕,放肆地与她的小香舌纠缠嬉戏。
而他的手指则是放浪的深入她的底裤之内,在她的花核上揉捻摩挲,并感受她体内逐渐沁出的动情爱液染满他的手指。
「唔……」灼热麻痒的感觉,让她整个人如置身高熟焰火之中,既欢欣又难受。
她的神智迷茫,忘了一切,全部心神只感受到那正在她下腹私处肆虐的手指动作。
蓦地,在女性禁地揉捻流连的手指,毫无预警的闯入她紧密的私密甬道……
「啊……」她的小腹猛地抽搐,如遭雷击般的浑身一颤,唇边逸出吟哦。
邪恶的长指在紧窄的甬道缓缓抽动起来,而上方悸动的花瓣则是沦陷在他来回摩挲肆虐的拇指下,两方夹攻让梁萩芊全身抽搐,不能自己地嘤咛出声。
唐冠宇俯看她陷入欲焰的清灵小脸,以及柔嫩肌肤泛著红晕的美丽景致,她的酥胸如同她的个子一般小巧,可却饱满富弹性。
「啊……」在他老练的掠取下,她无助的扭动身子,完全陷入她从不曾体验过的欲情之中。
「你好湿,好敏感啊……」他轻佻的俯在她的耳边低喃。
忽然,他恶意、坏心眼的由她的体内撤出手指,不再进入,改为在她的花瓣间轻滑、撩拨地逗弄她。
「呃……」乍现的空虚感令她低喘不已,迷蒙的双眼微睁,射出无措的求助光芒,只是她却说不上来,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些什么?
经验丰富的唐冠宇哪会不知她想要些什么,而这就是他想达成的目的。
「想要?」他绽出一抹邪笑,手指来回轻抚她颤动渴求的花瓣。
「啊……」她娇吟,无法自己的小腹一阵抽搐颤动。
「很难受吧!」漾著情欲的褐眼渗出浓浓的邪佞。身下不住逸出需求娇吟的小脸,满足了他雄性的掠夺心态。
「说你要我,我就满足你。」修长的手指以著若有似无的力道磨蹭著充血的花核,继续撩拨她渴求的欲火。
「说……」此时的梁萩芊神智早已混沌,在对方高明的技巧下,陷入炽烈的情欲之中无法自拔,所以对于此刻唐冠宇的索求,根本再无抵抗能力。
「对,说你要我,我就让你解除一切的难受。」魅惑的醇厚嗓音继续说著蛊惑的言词,诱引著被欲望折磨的小女人。
即使手段有欠公允,可他仍是要她亲口允诺。
「我……我要……要你……」情欲的肆虐下,她在他的掌控、诱引下,不由自主地祈求的话语滑出口中,只因她体内乱窜的欲潮正呐喊著要纡解。
唐冠宇达成目的,满意的俊脸上勾出邪肆的笑容,手指在她的需求上再揉蹭了几下后随即抽手,仰起上身将她身上被他半褪下的衣物拉拢,然后站起身。
他俯腰将衣衫不整,横陈在沙发中的梁萩芊抱起,转身朝另一扇门走去。
「小猫儿,今夜你是我的了……」门在他的身后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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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冠宇将梁萩芊直接抱到自己位于大宅东翼的卧房床上。
既已回到隐蔽性无虞的卧室,唐冠宇毫不迟疑的站在床边,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脱下,然后赤条条地裸身上床朝已躺在床上的小女人俯压而下。
「啊……」
被放在床上的梁萩芊已在一番的变动后,有些恢复理智,困惑的神色浮现小脸,不明白自己怎会跑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来,而就在她尚未搞清楚之际,卸除一身衣物,赤裸的唐冠宇已来到她的眼前,令她惊愕地尖呼出声,脑中也浮起之前那令人羞愧的记忆……
「怎么?没看过男人的身体啊!」及时压住她想逃窜的身子,唐冠宇仰起上身,压坐在她的腿上,一双大手开始一件件的卸下她身上的衣物。
「不……呃……」小脸红潮依旧,体内热潮未褪让她既感羞耻,又无法摆脱那难受渴求的欲望,一双小手欲拒还迎的抵抗他毫无顾忌的动作。
唐冠宇根本不在意她那如蚊蚋般的抵抗力道,大手毫不客气地剥除她身上每一件碍事的衣物,并边抚弄逐渐展露在他眼前的柔嫩细肤。
「唔……」他犹如带著电流、魔力的抚弄,让她的下腹再次涌起不知名的热潮,焦灼地催促她、折磨她,并令她更加渴望一种无以名状的满足。
将她的衣物丢下床,唐冠宇一双大手由她的颈部慢慢抚下,在她凹凸有致的曲线上寻找她特别敏感的性感带。
「啊……唐……不行……我们不能……」她极力想追回逐渐迷茫的理智,可体内一波波窜上的麻痒,让她的努力溃不成军。
「别再抗拒了,刚刚你已经承认要我了,现在我可不会容许你反悔……」性感的薄唇邪恶的勾起,逸出一抹充满欲望的笑容。
「呃……可……」她努力作著最后的挣扎,可惜虚软的身躯与软哝的呻吟却述说著另一种含意。
「乖乖的,小猫儿……」他的大手攫住她一边的挺立酥胸,不住地挤揉抚弄,另一手则是顺著她的身体曲线滑下,再次探入她的双腿之间,抚揉起柔嫩充血的花瓣,并感受那依旧灼热的温度与湿润。
「啊……」她惊喘出声,同样的热流再次由下腹间猛烈窜起,欲望的焰火延续之前的热度,再次在她的体内肆虐起来。
「你真是敏感……」他啧啧出声,张嘴含住她胸前的粉艳蓓蕾,在唇齿之间反覆啃啮吸吮,而他在她双腿间挑弄的手指快速地探入已湿润的女性甬道中抽送起来。
「啊……」
莫名的渴望感愈来愈强,也令她愈是焦急不安,无法摆脱的无助感让她不住地扭动身子,一次次地迎合他手指抽刺的挑弄动作。
在轮流舔弄她两只挺立的蓓蕾后,湿热的唇瓣缓缓下滑,直抵小腹。他撤出在她体内抽刺的手指,双手掰开她的双腿大张,并在她毫无准备下,吻上她那泛著爱液的私密处……
「啊--」她尖叫抽气,感觉置身于火海之中,而全部的感官知觉尽皆集中在他那灵活窜动的舌尖上。
他的灵舌在她的花瓣中挑弄撩逗,吸吮著她体内不断沁出的爱液,而他的舌尖则是一次次地刺入那紧窒甜美的花径之中,暗示著即将来到的侵入。
「啊……」小腹间一阵又一阵的战栗麻痒,催促她摆动著腰臀,以纾解那股无法解除的躁热需求。
她不知自己是该迎合,抑或是该躲开那正在她私处间肆虐的舌头。
源源不绝的爱液涌出,让他清楚她已为他即将的入侵做好准备了。
他放开她,大手将她的双腿扳得更开,然后将炙热的男性硬硕抵在她女性花径的入口处--
「忍一下,乖小猫,会有点痛……」话落,他用力向前一挺,直接穿破障碍,硬是将硕大的勃起推送到底,将她未经人事的紧窄花径撑至极限。
「啊--」
下体猛烈传来的痛楚,让她迷蒙的眼中迅速充满了疼痛的泪水,并由眼尾处溢出。
「好痛啊……啊……」一阵阵刺痛传来,令她难忍地啜泣出声。
「乖小猫,忍一忍,等一下就不痛了。」唐冠宇咬牙在她的体内定住不动,并软言安抚。
老天,她这般紧紧的钳住他,要教他如何能忍耐下去,明知她此刻正承受著初夜必有的疼痛,可此刻流窜在全身上下的酥麻,令他再也按捺不住地动了起来。
「痛……别,别动……好痛……」梁萩芊浑身冷汗直冒,战栗不已地哀叫著。
「别哭,待会儿就舒服了!」想起自己从不压抑的旧有习惯,唐冠宇无视她的哭叫,继续将自己硕大的男性贯入她狭窄的花径之中。
「啊……不要……」痛楚的泪水纷纷滚落脸颊,他巨大的穿刺动作所造成的灼痛,实在令她无法忍耐。
被紧紧夹住的快感,令唐冠宇粗喘不已,愉悦得几乎就要倾泻而出,可身下人儿的呼痛声亦是令人难以忽略地传入他的耳中。
他缓下急速冲刺的动作,大手滑入两人身体的交接处,熟练的寻到了她花径上方的充血珠核,来回不住的拂弄,想尽快解除她初次交欢的不适。
「啊……」在唐冠宇熟练的挑弄安抚下,梁萩芊终于逸出一声渴求的嘤吟,下体紧张的部位亦随之松弛下来,之前的灼痛逐渐消逝……
察觉她的反应,唐冠宇缓慢的抽送动作开始加速,他缓慢抽出,再用力刺入,逐渐加快,不停歇地在她的体内戳刺摩擦,一次又一次地享受她紧窒又火热的甬道肌理夹住他的感觉。
「啊……」完全不明白体内难耐的需求是源于情欲作祟的梁萩芊,本能的抬起双腿勾住他抽动的健腰,主动弓起身子迎向他,并向他索求那几乎已触手可得的满足感觉。
「小猫,你好小……好热……」异乎寻常的灼烈快感令他更加用力地摆动腰悍,一次次的冲刺进入她,不在乎初识情欲的她是否承受得起。
「啊--」体内那绷紧的弦蓦地弹开,快感由她的体内爆开,攀住他的纤纤十指用力掐入他坚硬的肌肉里。
他眼神狂烈地看著她达到高潮的神迷小脸蛋,口中哼出满意的嘶声,大手向前攫住她胸前的一只高耸乳房,腰杆加快速度冲向她,继续他沉猛有力的抽送动作,一次比一次狂野有力……
终于,在激昂的戳刺中,他低吼一声,将炙熟的精华喷洒而出--
喘息稍定,埋在梁萩芊颈旁,汗湿的俊脸带著疑惑的神情抬起头,仔细看著身下一直没有动静的人儿,这才发现她早巳因过分激烈的欢爱而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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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又柔和的水流冲刷著梁萩芊酸痛的身体,也让她由无意识状态中清醒过来,一双略肿的红唇蠕动了几下,迷茫的杏眸睁开,眨了眨之后,才渐渐感觉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超大的按摩浴缸之内……咦?
「醒了?」
随著醇厚的嗓音由她的背后传来,一双大手穿过她两边腋下,大剌剌地握住她胸前挺立的乳房,让她吓得浑身一僵,回头一望--这才看到坐在她身后,笑得一脸坏的唐冠宇。
「啊!」她失声轻呼。瞬间,两人同样赤裸的状态让她立刻回复记忆,先前两人所发生的事在脑中浮现,心形的小脸先是涨个通红,可随即又转为惨白。
天哪!她、她、她真的和他……做、做了那件事了吗?
梁萩芊呻吟一声,小手覆上羞愧的小脸,只希望此刻有个地洞能让她钻进去躲藏至死,也不愿面对现下如此丢人现眼的景况。
事情既已发生,她也不会捶胸顿足的痛号自己的一时胡涂,毕竟人生总嘛有那个「第一次」是吧!可让她感到羞愧的是她第一次的对象竟然会是他!
一个美其名是青梅竹马,实则是个除了爱耍弄她外,从没对她有一丝半点善意的男人!
而且如果她没记错,他会找上她,似乎只是为了满足他那不为人知、喜爱戏耍人的劣根性,以及贪图一时的「方便性」!
真是他X的恶劣至极!她就因这人的「一时兴起」而被他吃干抹净,连半点渣也不剩半分了。
天哪!让她死了吧!
唐冠宇好笑的看著她捂著小脸,哀吟了一声又一声,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邪气得意的微笑。
「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你就别再怨叹了,小猫。」他俯视她浸泡在热水中泛著粉红色泽的细嫩胴体,忍不住伸手把她抱上自己的大腿,将她环在胸前。
梁萩芊闻言身躯一僵,在内心吸了一口长气,放下掩面的手,怒目瞪视面前语带调侃的可恶掠夺者。
「你到底还想做什么?」她气呼呼的质问。他已经如愿的达成目的,为何还将她钳制在此?
「小猫的疑心病很重哪!」唐冠宇坏坏一笑,「你是第一次,又被我『弄』得那么累,我才好心放缸热水让你泡泡……」
梁萩芊脸色大红,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继续说出更加不堪的话来。
「那现在我也泡了澡了,可不可以离开了?」她努力压下心头的难堪怒气,知道两人此刻的姿势,除了他主动松手,否则她绝无可能顺利走人。
「真的那么急著离开啊?你知道我可是很难得在与女人上床后,还会耐心帮她洗澡并服侍的喔!难道你不想多享受一下我这份体贴了吗?」
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唐冠宇口中富含意义的话语,充分暗示著她的不知好歹,而他修长的手指沿著她滑腻颈肩处肌肤的轻画动作,则是有著一丝不怀好意的威胁意味。
这倒是稀奇了!从没有一个女人在得到他如此的眷顾时,还会一副怒气冲冲想落跑的模样,她……还真是令他跌破眼镜呢!
不过难得能碰上一个带给他异常满足的女人,他倒是可以表现得大方一些,不与她计较那「不驯」的态度。
梁萩芊偷觑著他看不出心思的俊脸,不安的扭动了下身子,对于自己不著寸缕地坐在也是全身赤裸的男人大腿上,心中有著十二万分的羞窘与不习惯。
她不自主地缩了缩身子,环抱胸前的手紧了紧。
「你在做什么?」唐冠宇邪气勾笑,看著被自己揽坐在腿上的女人一路低头、弓身、缩腿地已快蜷成一颗「肉球」了。
「别遮了,小猫,该看的我都看了,不该看的恐怕我也一并解决了,你还有什么好遮掩的?」伸手将她的下颚托起,他神情轻松的调侃著。
闻言小脸更加红艳的梁萩芊,眼中生起了难堪,「别叫我小猫,我又不是宠物!」她有些恼羞成怒,杏眼瞪大的斥著。
唐冠宇见状,唇边的邪笑更深,「这样就生气啦!你刚刚明明就躺在我的怀里,被我疼爱的咪咪叫,怎么这会儿就给忘啦!」
「你!」梁萩芊一噎,再不管是不是得和他打一架才能离开这个浴缸地掰开他环住自己的大手,猛力挣扎离开他的大腿,小脸上青白交接,眼角带怒。
「我只是说实话,你有啥好气的?看来你的脾气好像真的不太好喔!」唐冠宇没有阻拦她的动作,语气嘲讽地看著她笨手笨脚地爬出浴缸,眼底掠过一抹恶意。
好不容易爬出深又宽的浴缸,梁萩芊手忙脚乱的从一旁的架子上抓下一条浴巾裹住自己后,才将气白的小脸转向浴缸方向对著唐冠宇说话,不过嗓音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压抑温和。
「如果你已经说够挖苦我的话,那么可不可以请你就此高抬贵手的放过我,让我走了?」
她承认自己实在很想为他对她的所作所为,以及嘲讽的话语而臭骂他一顿,可深知他恶劣的脾性,让她只能敢怒不敢言地暗气在心,根本就不敢明目张胆的发作,生怕这一发作会引来他更加「极端」的手段来对付她。
所以她只得选择忍气吞声,尽量以和颜悦色的软性话语来说服他放她一马,别再继续耍弄她了。而且此刻的她不仅全身筋骨酸痛,肚子也很饿,实在也没力气再应付及满足他那似乎永远层出不穷的「整人主意」。
只可惜梁萩芊忍怒放低的姿态却一点也没有教对方心软,只因唐冠宇并不想马上放过她,尤其又是在他刚玩出一点兴致来的此刻。
「好吧!」唐冠宇睇著她半响,终于开口。
梁萩芊闻言,眼底立刻浮起放松喜悦的神色。
唐冠宇暗笑一声,继续说道:「看在你今天情况比较特殊的份上,我就让你先回去休息休息。记得,明天一早来陪我用早餐,喔!对了,来时顺便将行李一并带上来。」
他若无其事的吩咐,却是让才刚放松下来的梁萩芊瞪大了眼睛。
「行……行李?」
唐冠宇扬扬眉,即使全身赤裸的坐在浴缸里,他的眼神与浑身散发而出的气势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么健忘?之前不是才告诉过你,在我停留在台的这段时间,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当我的助理及女伴,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嗄?梁萩芊更加瞪眼。原来他并不是随便说说的!
「可……可我以为……」她有些说不下去地眨了眨惊愕的眼,她以为他只是戏耍她才会那么说的。
「以为什么?小猫。」他似笑非笑地反问,眼底闪烁著诡异光彩。
「呃……我……我不想……」她一点也不想跟在他的身边呀!
「不想什么?不想当我的助理,不想当我的女伴?」唐冠宇一一道出清楚表现在她脸上却未出口的心思,「不过很可惜,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梁萩芊的小脸再次热烫起来,一双杏眼顿时左瞟右瞄地闪开他嘲弄的眼神,半晌之后,才清清喉咙说出话来。
「呃……你……你已经从我身上得、得到你要的,何必还要再……」为难我呢?
她真是想不通,她是不是长得一副很好欺侮的样子,为什么从小到现在,他一直不肯放过她、放弃戏耍她?
「这是我的决定,你只要照做就是了。」他忽然露出邪笑,「不过如果你还想讨论下去,那我也不反对再好好的说服你一次……」他暗示的目光毫不客气的投向她的胸前及腰下部位,并流连不去。
「你……」她又惊又怒,并没有笨到听不懂他话中的含意。
「如何?」他扬扬眉,「你看我们是一同到床上去,还是就在这里--」
梁萩芊顿时惊惶失色,口中啐了一声,转身就跑。
唐冠宇看著连番两次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愉悦的笑容,身躯缓缓的往后靠斜,沉入热水中。
第五章
本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认知,梁萩芊万般不得已的将原本讲定的打工工作辞掉,并听从唐冠宇的指示,乖乖搬进大宅柬翼的客房,而且还不敢反抗地跟著他天天上唐氏企业上班去。
可笑的是,这般荒唐的事,竟完全没有引起大宅里任何人的怀疑,尤其是她的父母。她真不敢相信他们竟然会对唐冠宇随口编出的话深信不疑,真的相信唐冠宇是因为太久没有回国,而希望找一个相熟的「朋友」来帮忙,不论是公或私。
朋友!?真是亏他说得出口!
梁萩芊忍不住朝另一头那个兀自办公的男人瞄上一眼,心中如同数天以来一般,再次暗骂起来,一双杏眼闪著若隐若现的微弱杀气。
「又在偷骂我了?」
放下手上刚签名的文件,唐冠宇「遥望」另一头,坐在办公桌后,才上任数天的「助理」。她真以为他不知道这几天来,她在暗中骂过他多少回?她大概不知道她那张藏不住心思的小脸,表现得有多么明显吧!
「嗄!?」突然传来醇厚嗓音,让她心头一惊,差点被口水呛到。
不会吧!他怎么知道她一直在心里偷骂他?
她赶紧露出一抹敷衍的笑容,假装没听到他刚才的问话,「呃,你有事要交代吗?总裁。」
唐冠宇看著她欲盖弥彰的表情,俊眉斜扬,也不拆穿地顺著她的话问道:「事情做完了?」之前他交代她将一些重要数据输入电脑归档。
梁萩芊一怔,「呃,还没有耶!」她有些心虚的应道,偷瞄了他看不出情绪的脸一眼。
她是不是有点怕他?唐冠宇眸光一闪,随即开口命令道:「过来。」
梁萩芊直觉地依从命令,由椅中站起并朝他走去。可是走到半途,才突然想到,她干嘛这么听话啊!于是她止住前进的步伐,开口问道:「有事吗?」
「到我这里来。」他微挑了下眉,盯著她蓦地打住的身形,「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梁萩芊再不敢有所犹豫快步向前,谁知才一走到他的面前,就见他闪电股伸手将她一扯--
「啊!」她立时不稳的跌在他的大腿上。「你……做什么啦!?」
「这还用问吗?」唐冠宇一把抱住她柔软的小身子,唇边露出一抹邪笑,原先沉肃的表情已荡然无存。
梁萩芊浑身一颤,眨眨惊讶的杏眼。他……不会是她所想的那样吧!
「总裁,这里是办公室耶……」
这几天来,看著硬强迫她来此当他助理的唐冠宇,在处理公事时的一本正经与严谨,几乎让她记不起数天前他在她面前所呈现的另一种面貌。谁知好景不长,转瞬间他突然又变了样。
这下子,她真的可以确定眼前这个男人必定具有双重性格,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轻易地变成另一种面貌对她!
也或许不止双重……也可能三重……
「我抱自己的女人,谁敢多说话?」他挪出一只手,大掌抚上她柔嫩的颊,口里坏坏的问道:「你有意见?」
这几天为了先让她适应跟在他身边的步调,他一直忍著不逾矩,而此时看著她戒慎的表情,他的心情突然感到愉悦许多。
也不知怎地,他真的满喜欢看她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有趣模样,而这几天对她的「宽容」,就算是一点小小的福利好了。
梁萩芊被他大胆的话给惊呆了,一双杏眼大瞠,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驳斥他,更没有察觉对方的一只大掌,已经不规矩的爬上她的胸前。
看著她又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有趣模样,唐冠宇坏坏地笑开,并刻意放慢动作的将自己的脸朝她俯下。
原本只是想抱抱她,逗弄她一下,让她别以为这几天平静的日子就代表著往后他们相处的模式范本。谁知她却回给他这种表情,害得他好像不对她使坏一下都不行了!
梁萩芊瞪著眼,看著逐渐贴近自己的俊脸,直到他封住她的唇时,她犹是全身僵直的无法作出反应。
原本只是想戏耍她,谁知她柔软香馥的唇瓣,甜美的让他一尝再尝,并逐渐深入她口中,强势地翻搅逗戏,浑然忘了原先的目的。而他早已爬上她胸前的大手亦不客气地隔著衣衫揉搓起来。
心跳在瞬间加快速度的狂奔乱撞,一股热气猛然窜起直逼俏脸,理智在他缠绵的吮吻下逐渐散去……隐约中,她模糊的察觉,自己对他的吻根本毫无抵抗的能力,只要他一吻她,她的脑子就如同一团浆糊,再也不管用了。
她不自觉的由喉间逸出呻吟,一双小手不知何时已攀上他强壮的颈项……
好半晌,唐冠宇终于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的唇,并抑下想立刻将她「就地解决」的冲动。不是他有所忌惮、不敢在办公室里「办事」,而是……
被放开的梁萩芊,慢慢恢复神智后,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还一副流连不舍地环在他的颈项,她几乎失声尖叫,小手快速由他的身上抽回,并反射性地捂在自己的嘴上,小脸瞬间涨个通红,一双惊慌失措的杏眼睁大地瞪著近在咫尺的俊脸。
「哈!」唐冠宇被她的表情及动作给逗笑了,他将俊脸再靠上前,「吻都吻了,你现在再想遮,不觉得已经迟了些?」他满眼邪恶的嘲笑著她的天真。
梁萩芊继续瞪著眼,心中直骂起自己的「没定力」,人家一吻,她就立刻举双手投降,忘了今夕是何夕了,真是太不中用!
「看你刚才不是还满陶醉的,怎么这会儿又一副看毒蛇猛兽般的瞪著我了呢?」她愈是惊慌、他就愈是想多耍弄她一会儿,毕竟,他可从来没有碰过一个比她更有趣的女人了。
还以为她长大后会有所不同,谁知她的个性却是如同儿时一般丝毫没变,唔……有趣!
「你真以为你这样捂著嘴,我就什么也不能做了吗?」他用嘲弄的口吻再问。
「呃……」梁萩芊眨了眨眼,不自在的放下小手,「我……又没有这个意思……」那不过是个下意识的行为罢了。她开始慢慢移动身子,打算脱离此刻两人不庄重的暧昧姿势。
「你又在做什么了?」唐冠宇下腹一抽,伸手压住她此刻正在挪动的小屁股。
「我想下……呃……」她的话倏然中止,全身一僵。只因她突然清楚的感觉到一个火热坚硬的「异物」正抵在她的臀下,而她也立刻明白那代表著什么意思。
她惊恐的抬头,「你……你……」小脸上的温度升得更高。
「是你故意在我腿上扭来蹭去,我有这种反应也是很正常的,做什么眼睛瞪得这么大?」唐冠宇勾著笑,理所当然的说,一点也没有不自在的神情。
梁萩芊一窒,「我……我没有……」她气虚的反驳。她只是不想再坐在他的腿上也不行吗?
「你没有什么?」他故意忽略她话中的真意,张著一双隐浮恶意的眼睇著她。
「我……你……」再次无言以对的梁萩芊,依旧瞪大著眼,口中支支吾吾、不知所云。
怎么会有如此爱戏耍她的恶劣男人呢?她早该知道,当他叫她「过来」时,就没存什么好心眼了。
唐冠宇看著眼前瞬息万变的小脸蛋,眼底的笑意与恶意更深。
明知她这种初识情事的小女生根本无法和他以往那些成熟美艳的女伴相比,可他就是觉得即使只是在言语上「欺负」她,他心中还是觉得爽快无比,更不会觉得有任何的不妥及愧疚不安。
勾起唇角,唐冠宇正想再说什么时,办公室突然传来两声敲门声。
而就在两人未及回应时,那敲门之人已迳自推开门走了进来。
**** **** ****
「总裁。」
来人是杰夫,一个褐发蓝眼、中德混血的年轻男子。
他是唐冠宇上个星期才临时由美国总公司召来台湾,暂时担任他在台的行政特别助理,是个数字电脑天才。
「……对不起,打扰了!」一看到办公桌后亲匿相拥的两人,杰夫的眼底快速掠过一道讶异的光芒。
他从来不曾看过老板曾经如此亲热的在办公场所拥抱一个女人,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共事的同事。
不过……这世上什么事都没有绝对的,不是吗?他又何需感到讶异呢!
一见到来人,唐冠宇眼底骤然浮上深沉神色,在瞬间覆盖住原本轻松的邪恶调戏。他从容镇定、小心地将早巳惊呆且僵直身躯无法动弹的梁萩芊由自己的腿上抱了下来,然后再将桌上一叠已审阅完毕及批示好的文件夹交在她的手上。
「萩芊,将这些文件带出去交给珍妮,要她依照我附在上面的指示,交办给各部门去执行。另外,公司里的咖啡难喝极了,我要你顺便下楼去,到公司大楼对面那家『星巴克』帮我和杰夫买杯咖啡上来。听清楚了吗?」他恢复一贯的公事态度,语气从容平板的交代著。
「好。」
梁萩芊还来不及为先前被杰夫所目睹的一幕而继续羞愧,就已被转移了注意力。怔怔地应了声后,就乖乖地抱著一大叠文件夹,垂著头走出总裁办公室,而且完全没有察觉出唐冠宇那隐藏在话语中,明显要支开她的意图。
「如何?都看过了?」
办公室的门才刚合上,唐冠宇就已抬头看向站在桌前的杰夫并出声询问。
杰夫收回有些闪神的神智,眼神一肃的点点头。
「这几天,我已经将这几年来,台北分公司与其他公司往来的业务明细以及财务帐目看过一遍,还多花了些时间来作确认。结果就如总裁所怀疑,这其中的确有些问题,只是行事之人手法高明,得再仔细挖下去才能弄得清楚。」
唐冠宇闻言俊脸微沉。
「这么说果然不是我疑心病重,台北分公司呈报到总公司的业务帐目果然被动了手脚!」他低醇的嗓音中,微微渗出一股怒意。
唐氏企业在台北的分公司业务,在多年前就由唐冠宇的父亲唐仕铨交给他信任的朋友黄兴文来掌理,一直以来也不曾出过任何问题,甚至当他内举不避亲的将他的儿子黄圣仁提拔担任分公司的财务经理后,业绩亦是不曾滑落而让人有所诟病的圆满。
只可惜自唐冠宇接任唐氏企业总裁后,他不像他那一迳守成的父亲般满意现况,他就是怎么也无法对台北分公司年年维持持平的业绩报告感到满意。于是在考量分公司副总裁乃是自己父亲的好友之下,他才会亲自返台,借巡察兼度假名义掩人耳目地私下作评估以求慎重。
谁知,才过不多久,就让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他由总公司召来两位手下,做更进一步的确认与查核。
「总裁打算怎么做?」杰夫看著眼神深沉、恍似陷入深思的老板。
「依你看,这件事副总裁黄兴文可不可能也牵涉其中?」唐冠宇双手抱胸靠向椅背,眼色深黝。
「帐目被动手脚,最有可能的人选应与财务部门脱不了关系,只是……据悉财务部经理黄圣仁是副总裁的儿子……那就很难说了。」父子相互勾结的可能性不可谓不大,毕竟唐氏企业总部远在天边,副总裁又得老总裁的全心信任,实际的情形很难预料的。
「我也是这么想。」唐冠宇点头附和,「而且副总裁是家父的好友,一个处理不好,我也很难对我父亲交代过去。」他有些苦笑。
「那……」
「坐下来吧!」唐冠宇指著办公桌前的椅子,打算与他讨论出一个妥善的方式来处理眼前这件事。
两人才谈了一会儿、秘书珍妮就敲门而入,手上端著托盘、上面放了数杯用纸杯装著的咖啡。她是唐冠宇由总公司召来的另一名手下,是个具有财经博士头衔的混血金发美女,亦是为他所网罗的智囊团成员之一。
「怎么是你送咖啡来?」唐冠宇扬起眉,如果他没记错,他确定托盘上那几杯咖啡,是他吩咐「某位」助理下楼去买的。
珍妮微微一笑,闪著智慧的褐眼眨了下,「梁助理自告奋勇为我分劳,替我送公文下楼去了,所以才由我送咖啡进来。」依她看,梁萩芊根本就很不愿意面对唐冠宇,所以是能避一时是一时的落跑了。
唐冠宇眸底微光一闪,唇角似乎有些不悦的抿了下,「好吧!刚好我也有事和杰夫讨论,她就暂时留在外头帮你吧!」
「嗯。」珍妮一笑点头,放下咖啡就转身出去了。
之后,唐冠宇继续与杰夫讨论未竟的事,很快就决定出进行的方式。然后两人又继续讨论一些其他待决策的公事。
直到公事处理告一段落,时间早超过正常下班时间了,并且唐冠宇也发现那个一直都没有回办公室的梁萩芊仍是不见踪影。
直到他不耐再等待地亲自走出办公室抓人时,才得知那个小妮子早在下班时间一到之际就落跑走人了。
**** **** ****
「萩芊!」
梁萩芊才刚踏进与好友汪雅琪约定好的咖啡馆,就见到先行抵达的她正坐在窗边的位子上朝她挥著手。
她笑著一扬手,就迳自朝著好友所坐的位子走去,并在她的对面落坐。
等到点好餐点之后,梁萩芊就用著很不解的目光瞪向好友。「说吧!什么天大的事,让你天天打电话到我家去找我,要不是我妈认得你的声音,我看她八成会以为我惹了什么麻烦咧!」
「你以为我想啊!」汪雅琪猛翻了下眼,「还不是受人之托,谁叫你白天都不在家,我也只好天天打去,看能不能找到你啰!」
「受人之托?」梁萩芊记得上回好友硬要她参加联谊会时好像用的也是这句话,「雅琪,你该不会是又想告诉我,你那位表哥又跑去找你了吧!」
汪雅琪这回完全没有犹豫或遮掩的点头,「对耶!不就是他嘛!他说上回送你回去时,错失了向你表白的机会,所以要我代他问一问你愿不愿意与他单独见面。」
「表白!?」梁萩芊不敢置信的瞪大杏眼,「吴大哥真的这么说?」不……不会吧!
汪雅琪见到好友满眼震惊的模样,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骗你的啦!表哥说话才没有那么直接咧!不过他的意思也差不多啦!就是想追求你,却又怕太唐突,冒然向我要你的电话号码,打电话给你会让你有不好的印象,所以才托我先问过你的。」
梁萩芊听了之后有些松了口气,可随即又拧起一双细眉,苦恼的看著好友,「雅琪……说实在的,我对吴大哥……我……」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向好友解释目前自己混乱的心境。
姑且不论她对雅琪的表哥吴宏文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外,依她目前与唐冠宇之间的暧昧情况,实在没那个心情,也不该与另一名男子再有任何牵扯才是。
起码也要等到眼前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再说吧!
「我知道、我知道。」汪雅琪露出了然的笑容,「之前看你见到我表哥时的态度,我就知道你根本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对吧!」
梁萩芊闻言顿时吁了口气,埋怨的瞪向她,「既然知道,那你干嘛还老是来为难我呀?」
「我也不想啊!」汪雅琪有些尴尬地回道,「可我心肠软嘛!而表哥他又是一副诚恳的不得了的表情来拜托我,要叫我如何拒绝呢?」
梁萩芊忍不住嗤了声,「那么那些想要追求你的人,我看你就心肠硬的很、拒绝的话语一点也不吝啬地直丢出口。」
「那不一样嘛!」汪雅琪白她一眼,见好友仍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只好再次软下声,「萩芊,不如这样好不好?你就去见他一面,当面跟他把话讲清楚,最起码情人做不成也可以做朋友啊!而且这么一来,他也不会再来拜托我、而我也不会再来烦你啰!你看这样好不好?萩芊。」
「才不好呢!」梁萩芊瞪著眼。她自认自己从来也不曾做出给对方有任何误解的言行举止,为什么她得慎重其事的与对方见面并摊开来向对方说明自己的无意。
「拜托啦!」汪雅琪双手合十,一脸乞求,「表哥是有点一相情愿啦!我承认,可看在他这么诚恳的份上,你就勉为其难咩!也免得我难做人嘛!」
「好啦!真受不了你!」一方面非常清楚好友锲而不舍、难缠的个性,另一方面也不想整晚耳根子不得清静的梁萩芊终是竖起白旗同意了。
「好、好,那等我问过表哥之后再打电话给你好不好?」汪雅琪立刻兴奋的询问。「还是干脆让他打电话给你、亲自邀请你?」
「随便你啦!」梁萩芊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著。
「好、好,不说了。」汪雅琪觑了一眼好友不善的表情,「对了,这几天我天天打电话给你,怎么都找不到你,喂!你该不会打工打疯了,连晚上也加班,一路做下去吧?」
「别胡猜了,我还没有那么死要钱哩!」梁萩芊余怒未消的瞪了她一眼。
「谁说没有?」汪雅琪立刻反驳,「光看你这几年来,每个周末假期都在打工的情形看来,说你不爱钱,谁相信啊!」她和梁萩芊从高中开始就是好朋友了,还有谁比她更清楚好友打工的情况。只是她也一直很纳闷,梁家并不穷困,梁萩芊干嘛要做得那么累呀?就算是因为不想增加父母的负担,也不用那么急嘛!想把自己累死吗?
梁萩芊被好友的言词给逗出笑容,右颊的酒涡可爱的绽放。
「雅琪,你到底是在关心我,还是在讽刺我啊?」
「你说呢?」汪雅琪嘟嘴反问,「喂!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你这几天晚上到底在忙什么呐?」
「好啦!吃你的东西,我慢慢说给你听,行了吧!」梁萩芊指著桌上放了一会儿的便餐。
汪雅琪不在意的拿起桌上的叉子,「快说吧,我正等著呢!」
梁萩芊无奈的一瞪眼,不再拖延的将她开始到唐氏企业担任唐冠宇助理的事道出,不过却隐瞒了与唐冠宇发生亲密关系的事。
「唐氏企业?」汪雅琪听完,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你是说『那个』唐氏企业?」见好友点点头,她又狐疑的问:「可你不是说那个唐冠宇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了?而且我记得报上不是也曾登说他已经正式接掌唐氏企业总裁的位子了,怎么还会有空跑回台湾来?」要不是好友的父母皆在唐家工作、且还住在唐家大宅里,她才不会知道那么多有关唐氏企业的事呢!
「我也不明白,反正他就是回来了。不过,如果我没弄错,他应该只是短暂停留而已。」而这段时间,她就是供他戏耍的对象。梁萩芊不禁在心中苦涩地想著。
「萩芊?」汪雅琪疑惑地看著好友脸上那一闪而逝的茫然。那是她的……错觉吧?
「什么?」梁萩芊眼神闪了下地问道。
「你有心事?」汪雅琪试探地问。
「哪有?」梁萩芊立刻白她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心事了?吃你的饭吧!」她拿起汤匙,开始进攻自己面前的餐点。
「噢!」汪雅琪耸耸肩,也跟著认真吃起面前的食物。
唔……大概是她看错了吧!
第六章
连日来心情的紧绷在与好友汪雅琪的相聚聊天后,已然纾解许多,梁萩芊带著轻松的心情回到了唐家。
走进大宅东翼,在周遭一片静谧的影响下,她自然而然的放轻脚步,可却在临进房前,被那道突然出现在书房门口的人影给吓了一大跳。
「啊--」她低呼一声,惊吓的杏眼瞪大,这才看清那道人影是唐冠宇。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惊魂甫定的她脱口问道。心中忍不住暗忖,这人怎么好像鬼魅一般突然冒了出来,真是吓死人不偿命哩!
唐冠宇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高大的身躯靠在书房门旁,一双沉黝的褐眼夹带著强大气势的俯视她。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我不在这里要在哪里?」
看她那副蹑手蹑脚、作贼心虚的鬼祟样子,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而怕见到他吧!
「呃……」哎!糗了!梁萩芊顿时警觉到自己说错话了。「我……呃,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说什么呢?「……说,你、呃、还没睡啊?」她仓卒地抓来一句搪塞。发现在他的「那种」眼神下,实在很难思考。
「你这个不经允许、偷溜出去玩的人都还没睡,还有工作未完成的我有可能已经睡了吗?」淡淡的讽意由他的唇角流泻而出,眼底慢慢释出一股不知名的火焰。
梁萩芊一窒。「难……难不成你有什么事要我去做的吗?」她有些心慌意乱起来,尤其是他那双盯著她的眼,让她顿感呼吸困难地喘不过气来。
他……是不是在生气啊?
很好,她还不算笨的太过分,还懂得该有些危机意识。唐冠宇凝睇著她眼底生起的戒慎,终于感到心底深处那绷了一晚的莫名情绪已获得补偿。
唐冠宇向前一步,迅速攫住她的手腕,抓著她就往他的卧室走去。
「哎,你做什么啦?」被拉著走的梁萩芊反射性地惊呼出声,忍不住扭起身子,想从他的掌握中抢回自己的手,却不料反遭到更大的钳制力道反击。「……放、放开!你这样抓著我很痛耶……你到底想做什么啊?」她乱七八糟的喊著对他行为的不满。
唐冠宇快速又俐落的将梁萩芊拉进自己的卧室,并反手推上门落了锁。
「你……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看著眼前有著忒大空间的陌生卧室,心中一股不安直冒了上来。
唐冠宇勾起邪意的笑容,「你是我的女伴,你会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他将她推倒在大床上,随即自己也跟著覆了上去,将她压在身下,性感的薄唇俯下,煽情地含住她白玉般小巧的耳垂吮舔?咬起来。
「呃……」她惊喘一声,「你……我……等……等等……我有话想……」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耳朵是那么的敏感,而他的动作使她的腹中快速窜起一股似曾相识的热潮,让她暗惊。
「有话等我们『做』完了再说。」他调戏地一口口咬著她柔嫩的耳垂,灼热的气息拂进她的耳里,撩起她浑身起了一阵战栗。
「不……不要……」她强自抑下身躯被撩起的骚动,努力拉回心神,「先……先回答我……我想问的……呃……」
唐冠宇微怔地由她的颈旁抬起头来,燃著欲焰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看来我如果不回答你的问题,你是打定主意不肯乖乖配合了!」当然他也可以像上回一般撩动她的欲望,让她再无抵抗能力,可那也未免太过无趣了,他想要她心甘情愿反应他的欲望。
「呃……」梁萩芊微喘地回视他俯视的眼,小脸一片潮红。
「想问我什么?」炙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你只有一个机会。」
「我不明白。」杏眼眨了眨,她问出心中已自问很多次的疑惑,「凭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是我?我不认为我的条件符合你选择女伴的要求!」
「为什么不能是你?」唐冠宇有些惊讶于她的问题,唇边勾起有趣微笑地反问。
其实这个问题他也没有答案,不过她说的也并非属实,她是没有他以往选择女伴所要求的美艳及风情万种,甚至身材也还算可以而已,可她也不算丑,个子虽娇小、长的却是清甜可人,尤其是那双清澈的杏眼与笑起来就会显露的酒涡,真是迷人的很。
这算什么回答!?梁萩芊心中不觉生起不甚满意的感觉,可另一层猜想却又在此时浮现脑中。
「你……该不会只是为了好玩……」而戏耍我为乐吧!她忐忑的问了出来。从再次见到他之后,他对她的所作所为,一直让她有著这种想法。
唐冠宇眸光闪动,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露出一抹狡猞的微笑,「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反对。」
「嗄!?」真是青天霹雳,她果然没猜错,他真的只是将她当成戏耍的对象而已。
她的心中突然莫名地一阵刺痛。或许私心底,她一直希望他要她的原因不只是这样吧!
可不只这样,又该是哪样呢?她其实也不是很明白自己心底真正想要些什么的……
或许是希望先作了准备,她不自主地迎视他的目光问著:「那,你什么时候才会觉得玩够了?」既知无法逃避,还不如坦然面对。
「时间不会太长的。」唐冠宇的嘴角依旧带笑,可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我早说过,停留台湾的这段时间,我需要一名女伴,而你刚好符合我的需求,只要你乖乖的,别老是伸出你的爪子,那么我们就可以相安无事,等到我的事情办好,你也就可以自由了,懂了吗?小猫。」唇边的笑容融入一丝残忍,仿佛述说著对她的无力反抗感到得意不已。
梁萩芊怔怔地听著。其实她不该感到惊讶的,从小到大,每当他见到她,对她的态度总脱离不了恶意的嘲弄与恣意的戏耍,她为什么还要对他恶劣的言词感到难受?
见她依旧怔然无法回神,唐冠宇重重的俯下身躯,「别再发呆了,我已经回答完你的问话,现在你该尽你女伴的义务了吧!」他的俊脸毫不迟疑地朝她俯近。
「呃--」慢一步回神的她,抗议声才刚出口,小嘴已被堵住了。
他灼烫的舌再无耐性地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她的口中,并肆无忌惮的勾卷住她反应不及的丁香小舌,不住地吸吮缠绕、攫取她口中的津蜜。
她的体内窜过一波又一波的战栗,一双小手握拳抵住他厚实的肩膀,却发现自己微小的力道是怎么也撼动不了他沉重身躯对自己的钳制。
而在此刻,当她感受到两人体能的差距有多么大时,他那破坏力极强的索吻已快速地融掉她的抗拒之心,她的小手力道逐渐虚软,神智因他高超的吻技而变得迷离混乱。
一股热流逐渐在她的体内窜升……而从他身上传来的强烈雄性气息,直直冲击著她敏锐的感官知觉,如此灼热又如此销魂!
他用充满热度和欲望的吻,瘫痪了她的神智,使她情难自己的软了身子,而被他强肆撩起的欲望,让她忘了女性矜持,开始回应他炙热的吮吻,并回应他纠缠的灵舌。
感觉她全心的回应,他的一双大手俐落地剥起她身上的衣物,没多久就让她完全裸裎在自己的身下。接著他直起身躯,双手转到自己身上,更加熟练快速的卸除身上的全部衣物。
被放开的梁萩芊,感觉身子泛起些微的凉意,她微张开合上的眼帘,却在瞬间接触到刚褪下衣物的壮硕男性身躯--
她倒抽了一口气,上次她因太过于害羞,并没有仔细看清他的身体,而现下……天啊!那就是男人的……象征吗?
如此的阳刚,如此的……巨大!难怪上回她会那么痛……她的脸上泛起惊惶神色。
「别担心,这回不会再痛了。」唐冠宇邪笑著,大方的俯向她,并拉起她慌乱的小手握住自己的男性欲望,来回轻抚著。
一股绝妙的快感迅速涌上,他感到又胀又热。
「啊……」被抓住的小手颤抖起来,她清楚的感觉到手心里的阳物变得更加胀大,她的心里又慌又怕,一口气哽在喉间,吞不下也吐不出。
唐冠宇愉悦地享受她的小手带给他的感受一会儿,才气息粗重的挪开她的小手,免得一不小心在末进入她的体内就倾泻而来。
他俯下身,大手抚过她身体的曲线,迅速探入她的双腿之间,粗大的手指滑入私处的花瓣里撩动起来。而他的唇舌则是含住她胸前一颗粉色蓓蕾,恣意的挑弄并吸吮著。
「啊……」梁萩芊娇吟出声,双重的刺激让她的下腹抽紧纠结,又酥又麻的感觉窜过她的全身,一双小手不由自主地紧扣住他厚实的肩,如同上回一般的渴望感受让她难耐地扭起身子。
「好……好难受……」她喃喃娇吟。
他更加用力地吸吮著她丰盈尖端甜美的蓓蕾,大腿将她的腿拨得更开,逗留在花瓣间的指头,突地滑入紧窄沁著爱液的甬道内,缓缓抽动起来。
「你好热啊……」
「啊……」她的十指蓦地陷入他的肩部肌肉里,无法抑止的娇喘逸出口中,整个人已然被熊熊的欲火包围并受煎熬著。
唐冠宇由她的胸前抬头,一双燃著欲焰的眼,梭巡著陷入欲海之中,全身泛著潮红的柔嫩身子。
下一刻,他撤出在她体内抽动的手指,炽热的薄唇已覆上她的双腿之间,邪恶的舌尖探入湿滑的花瓣间,反覆挑弄拨动。
「啊……不……」她尖叫一声,重重娇喘著。惊骇他大胆令人无地自容的动作,她激动的摆动头颅,既想抗拒却又无法抵抗那瞬间袭来的奇异快感。
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狂肆的舌尖来回撩弄著私处那敏感的花核,麻痒的感觉窜人四肢神经,让她浑身战栗、热流乱窜……
她的反应令他满意极了。「你好湿啊!小猫……」他抬起头,舌尖煽情的舔舔唇瓣,一副垂涎三尺的邪恶模样俯视著她。
「你……」她的全身泛著潮红,小脸一片迷茫,杏眼半睁地看著他将自己腹下巨大的男性勃起,缓缓的抵在她的双腿间。
他抬起她的一条大腿挂在他的肩上,大手握住她的纤腰,挺腰猛力一顶,巨大的勃起顿时没入甬道深处。
「啊--」突如其来的侵入令她惊呼出声,而那被硬是撑开到极致的感觉已不像上回的剧痛般令人难以忍受,反倒是充实的饱胀感让她差点无法适应地喘不过气来。
「不痛了吧!小猫。」细查她的表情之后,唐冠宇满意的勾起唇角,随即不再保留的摆动起有力的腰杆,在她的体内来回抽插。
「啊……」她的一双小手揪紧身下的床单,悸动的娇吟不住由口中逸出,感觉体内的熟潮猛力爆开,渴求著更多的满足。
他低喘一声,逐渐加快在她体内抽送的速度,享受被她体内紧窄炙热肌理包住自己的快感。
随著他来回有力的冲刺,她的身子逐渐被热流淹没……神经慢慢绷紧,畜势待发。
啊……她好热……好难受……
突然,绷紧的神经在她的体内爆开--
「啊--」强烈的高潮在她的体内爆炸,她奋力尖叫出声。
他的冲刺更急了,大掌紧紧握住她纤细的腰肢,一再地在她的体内律动抽送,直到一股战栗快感猛烈由他的体内窜高。
他嘶吼地发出最后一击,将炙热的精华洒进她的体内,才颓然满足的倒在她的身上--
那一夜之后,唐冠宇突然又给了梁萩芊一个新规定,那就是不准她再睡回她已待了数日的客房,而是改为每晚都得睡在他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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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热带的台湾,七月已算是步入盛夏了,所以即使在夜晚太阳下山后,仍是甩不开那股白日日晒后所留下的炎热。
不过此时身处豪华宴会里的梁萩芊,虽然在恒温空调的舒爽室内,不必感受室外盛夏的闷热,可被众人以目光凌迟的「烧灼」感受,却让她宁可待在室外感受盛夏的酷熟,也不愿在室内领受被「眼针」带来的灼痛热烫。
拜托喔!她不过是被某人警告得善尽「女伴」的职责,才会勉强陪某人来此赴宴,她也很不愿啊!那些女人干嘛都要拿不屑的目光「看」她呀!
「你干嘛像只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的?」
挽著梁萩芊小手与人寒喧的唐冠宇,清楚地感受由她手中微颤的悸动所传来的不安,于是借个空档,他唇角勾笑的凑近她的耳畔嘲弄问著,殊不知这个状似亲匿的动作更加引起旁人的臆测。
唐冠宇的动作让更多刺人的目光投到她的身上,而他嘲讽的问话除了更增加她心中的惊恐,也顺带激起了她几丝难得的火气。
「你别靠得这么近行不行?我已经快被『万箭穿心』了你知道吗?别再害我了!」为免引人注目,梁萩芊学他一般,咬著牙低声在他耳边抗议著。
从他们一踏人这个由唐氏企业台北分公司副总裁黄兴文主办的宴会之后,不知有多少受邀而来的名媛淑女,都把垂涎的目光放在他这个镶钻石的唐氏企业总裁身上,所以陪同他来赴宴的「闲杂人」--她,当场就成了众天之的,成为众女眼中的公敌。
「咦?莫非你在吃醋,因为你的男伴如此受入注目?」唐冠宇闻言后唇角的微笑加深,眼底也生起一抹邪恶的光彩,他故意伸手覆住梁萩芊挽住他的小手,拇指似亲匿的抚著她的手背肌肤。
手背传来的麻痒让她心中一凛,「你、到底想做什么?」趁著旁人并未注意,梁萩芊气恼地丢去几个白眼,并再次凑近唐冠宇的耳边,低声警告箸。
呿!她敢百分之百肯定,他是故意做出这种动作的!
唐冠宇笑看她眼中几难压抑的恼怒,脸上突地露出体谅的表情,「别恼,别恼,小猫,今晚既然带你来赴宴,我就断然不会把你丢在一旁不管的,你放心吧!」他低声絮语,可语气却是轻佻,显得毫无诚意。
「你……」梁萩芊瞪大杏眼,不敢相信他竟然把她的话意扭曲成这般,而且还是用那种令人生气的表情与口吻说出来!真是可恶。
「别可笑了你!我从没有说我是在吃醋好不好!你弄错了吧!」她再不管是否会引起他人注意的抽回挽住他手臂的小手,也一并解除了他那已形同「骚扰」的抚摸动作。
「是吗?」唐冠宇有趣的挑挑俊眉,邪恶的光芒在他的眼底闪动,不在意的嘲弄再次出口。
他个人一向不喜欢参加宴会,而这个并非单纯的宴会,也是在考量目前公司的情势下,才决定参加的,因此他的心中自然有著不乐意的烦躁,只是外表让人察觉不出而已。不过,好在他的女伴很「有趣」,所以才能让他在枯躁中找到些许「乐趣」来平衡一下自身的不耐与心烦。
梁萩芊终于明白,此刻唐冠宇的言词行径又是另一种耍弄她的方式。不过此时她可一点也不想配合他突起的劣根性,真……真是够了!
她用著连自己听了都觉得恶心的口气说:「如果唐总裁已经说完话,那我有点饿了,可不可以容许我暂时失陪,我想到那头的餐台……」她突然噤声,只因她的眼角突然瞄到一道已极为靠近他们的婀娜身影。
「唐总裁,不知您肯不肯陪我跳一支舞呢?」一阵香风伴随著黄曼蓉端庄有礼的娇声来到两人的面前。
她是这场宴会主人黄兴文最小的女儿,容貌秀丽,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与唐冠宇早有数面之缘。
不复先前戏谑邪恶的表情,唐冠宇扬起迷倒众家美女的魅力笑容。
「谢谢你的邀请,这是我的荣幸。」他优雅躬身,口中说著客套话。
黄曼蓉露出满意的微笑伸出手,看来她主动邀舞的策略是对的。
唐冠宇轻握她的手,两人并肩走向舞池。
「啊!对不起,我忘了你的女伴……」娇雅嗓音含著歉意的扬起。
「没关系。」前行的唐冠宇忽然又回过头朝梁萩芊投以意味深远的一瞥,随即又回头回答身旁佳人的话,「她才正想去用点餐点呢!所以……」醇厚的嗓音瞬间消失在人群的吵杂声中。
突然被撇下的梁萩芊,在原地僵立了好一会儿,才努力目不斜视的朝另一头的餐台走去,并尽量忽略那投在她身上的冷箭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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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叫你冠宇吗?」仰望俊脸的娇容上,盈亮的美眸中射出迷恋的柔光。
「我无所谓。」唐冠宇露出淡笑,口气温和中带著疏离,似乎并没有察觉对方笑容和言语中的暗示。
看过太多对他示好女子的手段与方式,唐冠宇早已练就不为所动的心性,所以如黄曼蓉此时所展现的「暗示」,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回应了。
碰了个软钉子,黄曼蓉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失色,不过她仍不死心地再接再厉,扬扬微僵的嘴角,努力让声音保持一贯的柔和。
「那么,冠宇,听我爸说,你这回特地拨空返台,是为了评估台北分公司是否有能力承接更多样化的业务,打算扩大分公司的营运规模?」
「是的。」唐冠宇一笑。这是目前外界以为他返台的目的。
「那如果评估的结果是肯定的,那么不知届时我是否也能帮得上忙?」为了接近眼前这位令人心仪的对象,黄曼蓉毫不迟疑的毛遂自荐。何况依恃自己的父亲与兄长在唐氏企业里的地位,她也从不认为进入唐氏企业会有多难。
「你想进公司里工作?」唐冠宇扬眉。
「不知道我爸有没有跟你说,我学的是国贸。」
唐冠宇颔首,「黄叔上回曾提过,你今年才刚大学毕业,对吧!」据悉还是所不太知名的大学。
黄曼蓉眼眸一亮,「你知道?我知道自己才刚毕业,什么经验也没有,不过我愿意跟在你身旁好好学习,只要你肯给我机会,就算当一个小助理也没关系。」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她很坦白的直接要求。
据她所知,唐冠宇今晚带来的女伴就是他公司的助理,而且还是一个在学的学生。相形之下,她的条件可要来得强多了。
「是吗?」唐冠宇唇角微勾,「可是我在台湾也只是短暂停留……」
「没关系的,冠宇,我并不在乎在什么地方工作,而且……听说唐氏企业总公司有著极佳的工作环境。」黄曼蓉打断他的疑虑,并明显的暗示想跟在他身边的期盼。
「是这样吗?」唐冠宇哪会听不出对方话中的含意,他的唇角一迳勾著笑意,淡淡不置可否地回应了声,眼底迅速的掠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冷淡与厌烦之色。
这支舞曲忒是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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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才说绝不会把她丢在一旁不管,下一刻就将她甩在一边,跟著美女跳舞去了,唐冠宇这个恶劣男人说的话果然没一句可信的!
梁萩芊由餐台处装了满满一盘的食物,心中嘀咕的找到了一处隐蔽角落的沙发坐了下来。
还好这种豪华宴会上,大家净顾著交际与维持形象,所以餐台边的人并不多,所以她才能顺利的在拿到食物以后遁逃到这里,安心享用美食而不遭人侧目。
谁知就在她吞进了几大口美食后,一阵衣裳裙摆的窸窣声传进她的耳中,随之一阵耳语声飘来……
她好奇循著声音望去,才发现有几名穿著华丽长礼服的女子正站在她的左前方,面对前方舞池谈论是非,且并未发现坐在略后方沙发中的她。
察觉已来不及离开的梁萩芊,只好选择当个隐形人不作声,并用不断传入耳中的闲话当作佐餐的调味品。
「……你看!那个黄曼蓉简直就要贴到人家身上去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真是丢我们女人的脸!」
「唷!别忘了她可是黄副总裁的女儿,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当然得趁此机会,好好下点功夫,不是吗?」
梁萩芊持叉子的手一僵。是……是这样啊……原本不甚专心的心神蓦地集中起来。
「唷!你们两个是嫉妒还是羡慕啊!黄曼蓉就算有比别人更好的机会,可也并不代表唐总裁就会中意她,是吧!大家机会是均等的啦!」
「就是啊!你们看那唐冠宇的长相及周身散发出来的魅力,简直是迷死人了,可说也奇怪,不是说唐家是正统东方人吗?为何唐冠宇看来一点也不像哩!」
「对啊!我记得曾在报上看过唐冠宇父母的照片,两人都是东方面孔啊!说不定是隔代遗传……」
「管他是什么隔代遗传不遗传,我就是喜欢他那一头漂亮的红发,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
「你花痴啊!喜欢不会也学黄曼蓉一样,主动去邀他跳舞,你看看……那才真叫花痴呢……」
梁萩芊循著「闻言」,不自觉悄悄由沙发中站起身,往旁移了两步,目光投向前方的舞池--就这么恰好,唐冠宇与人相拥共舞的画面映入眼帘,而那状似亲匿、密密相贴的模样,让她的心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狠狠地、重重地抽痛了一下,小脸也在刹那间变了颜色而不自知。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宛若胸口突然被压了一块大石般的有著喘不过气来的感受?
豪华宴会仍是进行著……
第七章
梁萩芊瞪著面前电脑萤光幕上的数字,放在键盘上的手指有点超乎力道的用力敲出一条条该输入的数据。
过了很久之后,瞪到眼睛快要「脱窗」的她终于忍不住眼睛的酸涩而由萤光幕画面移开,而移开的眼却也不偏不倚的落在另一头靠窗处的沙发上,那一对正喁喁低语且状似亲匿的男女身上。
那是唐冠宇和自从上星期宴会过后就天天来嘘寒问暖的黄曼蓉三人。
或许是没有立场叫她回避,所以黄曼蓉总是半撒娇地将唐冠宇拉到办公室离她最远那头的会客沙发上去谈话,害她看也不是、不想看嘛,又老是瞄到!偏偏那个唐冠宇似乎挺乐在其中,也从不命她离开,而她也笨的找不出任何理由闪避,好躲开这令她感到刺目的景况。
没错!她一点也不想看到如此「碍眼」的画面,看著天天晚上抱她入睡的男人,在白日却与另一名女子卿卿我我在她的面前谈心。
心头那股被重压的窒闷感觉,在那次宴会见到唐冠宇与别人亲匿相拥而舞之后就一直未曾消褪,而黄曼蓉天天上门纠缠唐冠宇,且他也无意拒绝的态度,在在让她心头的沉重感更加加深,终至到了不得不正眼面对的临界点了。
那是嫉妒!
那是一种嫉妒的感觉,一种她从不曾体会过的感觉,也是她现下绝不该,也绝不可以有的感觉。
「想什么?」
一只大掌如闪电般,紧紧攫住那早已不知优游到几重天去的心形小脸,并微微施加力道,霸道的迫使她回神来。
倏地扬起的醇厚嗓音加上下巴突然传来的些微刺痛感,让她迅速惊跳起来,愕然发现不知何时唐冠宇竟已站在她的面前,正用著一种气势逼人且不甚愉快的目光俯视著她。
「呃……黄小姐……」下巴被制住的她,努力用眼角余光扫瞄了室内一下。
「早走了!」唐冠宇凝视著她清澈的杏眼,「你还真是神游得有够彻底,连客人都走了老半天了,你还在这里继续发著呆!」
从来围绕在他身旁的女人,个个莫不把握机会,努力引起他的注意、争相讨好他,可她偏偏不然,不仅无视他与另一个女人亲密的相处,还迳自神游太虚去了,亏她还是他现任的女伴、床上人。
「嗄?她走了呀……」她嗫嚅著。心中有些讶异自己的分心。
唐冠宇凝眼,若有所思地问:「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呃……」被他一问,梁萩芊不由得想起自己之前在心中的自省。顿时脸颊不受控制的泛起淡淡潮红,暗自警告自己,这么丢人的事,她可是半句也说不得的!
他看到她眼底的赧然,可却不知是因何而起,而她此刻的娇柔羞赧表情,却瞧得他心中一阵悸动。
他忍不住俯下头,将自己的唇贴上她微颤、惹人心旌意动的红唇。
梁萩芊瞪大眼,直愣愣地看著他吻上她,可脑中却突然浮现这些天他与贡曼蓉亲密的画面,顿时,小手似自有意识的伸出,猛力地将他推开--
「不要!」
被推开的唐冠宇扬起右边眉梢,表情变得危险。「你是怎么回事?」他叫没听错,当她喊出不要二字时,口气中有明显的嫌恶!
梁萩芊心中一惊,「呃……我……你不要……」她支支五口五口的开口,却怎么也无法说出自己此刻心中五味杂陈的感受。
唐冠宇蓦地逼近她的鼻尖,「你是我的女人,就算办公室不是个很合宜的亲热地点,可你也不该就这……」
他瞪著她。可恶!这个女人不仅对他从无要求,看见他与另一个女人亲密相处时也能迳自神游去也,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眼不见为净的样子……咦?等一下……
唐冠宇露出恍然的神情,「原来你是在吃醋啊!难怪会突然不肯让我碰你!」原来她不是对他与别的女人相处感到无动于衷,而是……她的表现也未免太异于常人了吧!
想通了的他,眼底掠过一抹不自觉的愉悦,可唇边却勾起一贯面对她时的嘲弄。
被说中才刚自省清楚的心情,梁萩芊脸色大红,尤其在看到他唇边冒出的嘲弄笑容时,更加感觉无地自容。
「你……我没……没有!」
唐冠宇撇撇唇角,「别否认了!」然后他毫无预警地忽然倾身,再次攫住她的唇,牢牢衔住她的小舌,灼烫的唇舌翻弄她唇内的每个角落,直把她吻得神智迷离、喘不过气的瘫在椅上后才放开她。
他直起身,神情愉悦地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我有事要办,待会儿下了班你自己先回去,不用等我了。」
丢下话就离开的唐冠宇,让瘫在椅上、尚未回神的梁萩芊根本就没有机会告诉他,她今晚也有事待办,是不可能在下班后直接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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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了好友汪雅琪与她的表哥吴宏文见上一面,并当面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的梁萩芊,根本没想到吴宏文会约她来到这么一家高级又昂贵的餐厅来。
她是曾听好友说起她表哥是富贵人家出身,可……她与他并非男女朋友,之前也只是见过几次面,实在没必要如此慎重其事地跑到这种地方来吧!
「吴大哥……」梁萩芊不安地左瞄瞄、右看看地瞧著已经来了不少客人,却也不觉得吵杂的偌大空间。
「我看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吃饭好了!」她微俯头上前,低声诚恳的建议著。两人不过是普通朋友,她可无意让人破费,把人家当冤大头敲的意思。
「别想太多,我只是希望找个可以好好谈话的安静场所,才会选择这里的。」吴宏文温柔的目光投向对座这个让他满心爱慕的女孩,心中又甜又苦。
自从头一回在校园看到她后,他就心动了,后来数回的见面,他竟毫无机会向她表示好感及追求之意。辗转拜托了表妹汪雅琪助上一臂之力,得回的答案竟是让人失望的拒绝。
不过,他仍是不打算放弃的!
梁萩芊有些不自在的避开他那令人不安的注视目光,「只是谈话而已,随便找家咖啡厅也很安静啊!何必跑来这种贵得吓死人的地方!」她低声不以为然的嘟囔著。
记得上回他送她回家时是用机车代步的,而她也一直以为他和她一样,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谁知一转眼他竟带她来这种地方……看来他也不是如她想像中那般「穷」,而是如唐冠宇般的富家子弟,而这一点让她顿时感到万般不自在起来。
她并非妄自菲薄,只是如她这种平凡人与上阶层的富贵人家本就有著差异,正如同当她与唐冠宇相处时,心中总是隐约有著怪异的差距感受,即使她是如此的著迷于他的眼神、长相、举止动作,也不能遮掩这个她心知肚明的事实。
「我没有炫耀的意思,当然我也不会否认我家的经济情况的确是不错,我只是直觉地选了这个地方……」吴宏文著急的解释著,不希望再增加她对他的负面印象了。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梁萩芊急忙举手打断他的话,「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吃你一顿啰!」唉!无功不受禄,可对方的神色令她实在无法再拒绝下去。
「好、好。」吴宏文一听立刻露出笑容,「那我们先吃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好吗?」
「好吧!」梁萩芊平静的回答,眼底有些无奈。原以为两人见了面,她将该说的话说完就可以走人了,谁知……唉!
两人顺利点了菜没多久,美味精致的餐点就摆上桌,于是两人边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一边各自埋首用餐。
「这里的餐点果然是味道不凡。」用完餐,梁萩芊啜了口茶,口中赞道。真是一分钱一分货啊!能冠上这么贵的价钱,食物的味道果真特殊与众不同。
「如果你喜欢这儿的东西,那下回我们可以再来。」吴宏文看著她毫不作做、酒足饭饱的模样,温柔的眼中更添上热度。
梁萩芊闻言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今晚赴约的真正目的,她慢慢的敛下笑容,很慎重的起了个头。
「我听雅琪说,你有话……呃……」即使她的个性很直接、也实在无法就这么冲口而出地告诉他,她真的对他毫无感觉。
「是的。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希望你能接受我的追求。」吴宏文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自然很坦白的将自己的心意告知。
梁萩芊深吸一口气,决定也不拐弯抹角地回答他,「很对不起,吴大哥,我……我不能答应。」唉!她真的不想这么直接,可早点说清楚还是比较好,也比较不会伤人对吧!
吴宏文露出极端失望的眼神,「为什么?你对我一点好感也没有吗?」虽然表妹早巳婉转告知她并无意于他,可亲耳听见她的拒绝时,他仍是难掩心中的难受与不服。
「吴大哥……」梁萩芊眨著眼,为难的看著他,却不知该说什么。
知道他喜欢她、想追求她,她没有感到欣喜得意,只觉得困扰,因为她真的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而喜不喜欢一个人是发自内心,与对方的外表、条件毫不相干。
「我不是对你没有好感,只是这种好感也仅限于朋友之间,再多就没有了,很对不起……」她低声解释著。
坦白说如果吴宏文给她的「好感」,能有像她在面对唐冠宇时所感觉到的冲击的十分之一,或许她就会考虑接受他的追求了。
只可惜在唐冠宇强行进入她的生活以后,早已将她的心绪搅得一片大乱,不复以往的平静,且其中影响她最大的就是,他让她的眼中除了他就再也没有别人的存在了!而她甚至很清楚的知道,唐冠宇并不爱她,可她自己呢?唉!不想也罢!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勇气面对心底的答案。
吴宏文凝视著她,沉默地听著她低声的话语,清楚地述说著她的无意于他,可他就是无法放弃。
他倏地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小手,「你还不曾与我相处过,怎能如此肯定对我的感觉仅止于朋友?」他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
「吴大哥……」梁萩芊震惊地看著他眼中露骨的情意与急切,心中顿时闪过一阵慌乱不安,而一抹淡淡的愧疚感也随之生起,可她却一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表达自己并非觉得他不好,而是……
像是由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吴宏文眼中的希冀逐渐转为黯然。
半晌,「真……真的不行吗?」他轻声再问,神情难掩失望。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真的无法属于他吗?
染著淡淡愧疚的杏眼看著他,「对……对不起,吴大哥,你很好……只是我……我……」
蓦地,一个大胆的猜测跃上他的脑海,「你的心中有人了?」
「呃……」梁萩芊一愣,两颊不自主泛起淡晕地说不出话来,可脸上的神情却早已代替言语说出事实。
「原来……」吴宏文慢慢地放开了握在掌中的小手,失望黯然的看著她。
四目相对无语,沉重气息凝窒……
殊不知一是不忍,一是失望的对望景况,在外人眼中却彷若两个亲密情人间的脉脉相视。而如此暧昧假象,则完全落在不远处,坐在另一桌的「某人」眼里。
霎时,清冷的俊目眼底火焰倏升--
**** **** ****
婉拒了让吴宏文送回家的提议,梁萩芊花了一点时间,利用公共交通运输慢慢的返回唐氏大宅,也顺便让脑中对今晚所发生的事作一个沉淀整理。
回到大宅柬翼,才走进卧室就看到靠坐在床头的唐冠宇,正以一双灼热的眼直盯著她。
她顿时一愣。咦?这个时候他不是一向都待在书房处理公事的吗?
「你……你怎么会待在这里?」她疑惑地问道,有些口干舌燥的看著斜靠在床头的唐冠宇,衬衫敞开、半露出结实胸膛的性感模样。
曾由他口中得知他这张异国面貌是因「隔代遗传」而来,可吸引梁萩芊目光的,并非他那俊朗的五官外貌,而是他周身自然而然所散发出来的魅力气质,以及隐藏在眼底的睿智与恶劣兼具的奇特魔力。
有时她也不免会想,自己是不是有点自虐狂,竟然会去迷上一个只喜欢戏耍著她玩的男人。
「过来。」唐冠宇注视著她,忽地开口。
「喔!」梁萩芊有些不解的走向他,「怎么……」
直到走近床边,她才忽然看清唐冠宇脸上奇异的表情以及眼底忽隐忽现的奇特火光。她倏地屏住呼吸,突然感觉紧张起来,而且也直至此刻,她才看出状似优闲靠坐床头的唐冠宇,其实是像一只蓄势待发、打算直扑猎物的猛虎一般,一点也不优闲。
「你……怎么啦?」她不自主的咽了口口水,小心地问。究竟怎么回事?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吓人的气势,就宛若他想扑向她,然后将她撕成碎片的感觉,实在很骇人哩!
唐冠宇的大手倏伸,快如闪电的攫住站在床边人儿的手臂,并将反应不及的她拖上床,并压在自己身下--
「你晚上到哪儿去了?」沉郁的嗓音质问出口。头一次,唐冠宇面对她时,眼底失去了一贯的邪恶戏谑神色。
「我……我有事……」梁萩芊结结巴巴地出声,被他眼底逐渐加剧的风暴吓到,全身惊颤起来。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有事?」唐冠宇打断她地哼了声,「与男人亲亲热热的在餐厅吃饭叫作有事?」一想起今晚在餐厅里看到她和另一名男子手牵手、互相凝视亲匿模样,他心中那股莫名的怒焰就几要爆开!
「嗄!?」她呆了下。咦?「你……你怎么知道……」我和吴大哥一起在餐厅吃饭的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唐冠宇阴沉地哼声,「那人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沉郁的嗓音夹杂著一股狂暴。
「那是……」才想张嘴解释,就被他眼中的狂暴给吓到,而他话中包含的暗示意味,反而激起她不轻易发作的脾气,不答反问道:「我跟朋友吃饭,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唐冠宇沉郁的俊容一僵。
是啊!他为什么对今晚在餐厅所看到的那一幕感到如此的生气在意?
随即,他的面容一凝,褐色的眼珠几转为深黑,「你现在是我的女人,谁准你与其他男人搂搂抱抱、任意勾搭的!?」他的眸底两簇妒忌的火焰灼亮,似要喷出!
理所当然兼含著贬损意味的话语,听在梁萩芊的耳中,原本心中的小火蓦地被煽旺。「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话中是暗指她水性杨花吗?太可恶了!
「如果你的标准是如此,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比照办理,对于那位黄小姐天天上门并与『我的男人』卿卿我我,侵犯我权益的行为而表达不满!?」忿忿不平的杏眼瞪向他。
「你只是我的女人,凭什么干涉我想做什么或是想抱那个女人?」唐冠宇不悦的沉下脸。难道他还是看错她了!她也是如同其他的女人一般,只要给她点颜色,她就自以为是、认为对他有权利了?
「你这是双重标准!」一股尖锐的刺痛袭上梁萩芊的心头,杏眼中的怒气迅速被难过所取代。
她咬了咬唇,看著眼前泛著冷意,却仍是令她著迷的性感俊容,感叹的道:「你可以因为我和另一个男的朋友在一起吃饭而对我大发雷霆,那我为
什么不能因为你拥抱除了我之外的女人而感觉生气呢?」
唐冠宇看著她升起黯然的杏眼,唇角蓦地勾起,露出浓浓嘲讽意味的笑容。
「别告诉我,在这么短短的时日,你已经爱上我了?」即使他早已在她眼中看出她对他的感情,可那也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容许她有干涉他的权利!
梁萩芊凝著他轻蔑的眼神,心中又是伤心又是难过,「不管我是不是爱上你,依现在我们在一起的现况,难道我们之间连一点要求对方『忠实』的权利也没有吗?最起码在我们尚未分手之前……」如果可以,她真的一点也不想爱上他,可是他太迷人也太性感,让她早在不知不觉中便已迷失。
「不,你没有权利!」霸道不容反驳的话语由唐冠宇的口中进出,俊目眼底染上一抹残忍。
「我在想,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他的眸光一闪,忽视心底不自主涌上的不忍,撇开眼不去瞧她眼底氾滥起的凄凉。
他唇角讥讽的笑容逐渐转冷,泛起掠夺的气息,倏地,他伸出大手扯起身下娇小身躯上的衣物--
梁萩芊怔了下,反应过来地白了脸,一双小手立刻在胸前阻挡遮掩,「啊!你……你别……不要……」此时此刻,她最不想做的事就是与他……
「不准说不要!」唐冠宇邪气的嗤了声,大手毫不停歇地继续脱著她的衣物。
向来没有女人敢对他说不,她也没有例外!
「不要!我……我不要--」她的一双小手忙乱抓扯著阻拦他的动作,气急败坏的想著,在两人还在争吵之际,他怎么可能还会对她产生「性」趣呢?
唐冠宇大手一顿,「不要?不要脱衣服?」他扬扬眉,「好,我不反对!」随著话落,大手转移目标,趁著她的小手正极力防卫胸前之际,迅速探入她下身长裙里,用力扯下她的底裤,接著以他强壮的大腿将她的双腿撑开。
她气恼又羞窘,「你……你……不要……唔……」
他性感的薄唇迅速覆上她叫嚷的小嘴,强悍的吸吮她,蓄意迷乱她的心智。
接著他抬起她白嫩的双腿环住他的腰,大手迅速解开裤头,下身用力猛刺,肿胀勃起的男性象征已强悍入侵,硬是撑阔她柔嫩的花径肌理,紧紧的嵌在她体内的最深处,并开始一下下地冲刺起来……
「唔……」招架不住的她,全身战栗地承受强大的冲击,原有的抗拒在他强悍的举动下迅速溃散,口中亦不由自主地逸出娇吟……
欲焰猛烈爆开,欲流的气息瞬间充斥在偌大的卧室内。
他忘我的在她的身上驰骋,摆动的腰杆逐渐加快……她再无力思考,不自主地弓起身子,配合他狂猛如巨浪般、强大力道的入侵……
狂烈的欲焰直到他送出最后一击后,才终于慢慢的平息下来。
喘息稍定,唐冠宇抬起汗湿的俊脸,盯著身下犹是紧闭双眼喘气,布满潮红的小脸,心中有著一丝突来的领悟--他对她似乎有著异于其他女人的高昂「兴致」……
为什么?
「明天起,你搬回原先的客房!」他盯著她泛红的小脸清楚地说著。然后再凝视著她原本潮红小脸因他的话而慢慢转为苍白。
他是个商人,绝对不会做「赔本」的生意,所以也绝不会任由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来影响他的心志。
也许暂时远离她是个好主意才是!
第八章
杰夫抱著厚厚一叠资料夹走进总裁办公室,并将之放在唐冠宇面前的桌上。
「有结果了?」唐冠宇丢开手上正审核一半的企画书,拿起最上面一份资料夹打开,问道。
「我全整理清楚,并依照年分排列。」杰夫语带保留的回答。
唐冠宇若有所感的抬头一瞥,随即转头朝另一头的办公桌唤了声,「萩芊……」
「准备咖啡对吧?」梁萩芊的头颅由电脑光萤幕旁探出,很是客气地说著。
唐冠宇面不改色的点头。
「我马上去。」梁萩芊由桌后走出来,朝办公室门口走去。心中暗忖,有事要讨论就直接叫她出去就好了,干嘛老是拐弯抹角的说要喝咖啡!
待办公室门一合上,唐冠宇随即开口。
「问题很大?」
「也不能说很大,他们的手法高明,基本上并没有动摇到分公司的基础,不过……」杰夫一五一十将他所查出来的结果详细解说一番。
唐冠宇沉默的听完才皱眉开口。
「确定是他们父子联手?」
杰夫颔首,「结果已无庸置疑,另外还有在财务部工作的两名共犯。」
唐冠宇面色凝重的陷入沉思。
半晌,杰夫问道:「总裁准备怎么处理?」
「依照正常程序吧!」唐冠宇嘲讽一笑,「将资料准备齐全,联络律师,并通知牵涉其中的相关人员明早到会议室来……另外再通知警方。」
「好的,总裁。」杰夫点点头。
「还有别的事吗?」唐冠宇往后靠向椅背,眉宇间仍有些沉重。
杰夫犹豫了一下,「呃,丹尼打了好几通越洋电话给我。」
丹尼是唐氏企业美国总公司的副总裁,目前正代理滞留台湾的唐冠宇坐镇总公司,处理繁重公事。
「有事?」唐冠宇诧异地扬起眉。
「那倒是没有。」杰夫突然笑了,「只是丹尼要我转告总裁几句话,说若是总裁再不返美,那他的女友恐怕就要跟别人私奔了!届时总裁可得负责再为他找一个更好的来顶替,以为补偿!」
唐冠宇顿时哭笑不得,「干嘛!不过叫他代我处理公务一段时间,这样就受不了啦!?」
杰夫耸耸肩,「我只是代为传话而已,不过我个人认为,丹尼不过是无病呻吟罢了!」
唐冠宇丢了一个白眼,「这还用得著你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能力。」他略一思索,「反正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待此事结束,我们就起程回去吧!」
**** **** ****
表面上,梁萩芊依然住在唐家大宅东翼的客房里,每天早上同样跟著唐冠宇一同到公司上班,担任他的私人助理,生活就如同以往,并没有什么改变。
可唯有她的心中却是非常清楚,自从那晚唐冠宇要她搬回客房,并不再与她同床后,她与他的关系就完全改变,再不复以往了。
多日下来,唐冠宇不再扬著一双邪恶嘲弄的眼,用著恶劣的、调笑的口气与她交谈,甚至戏耍她、以捉弄她为乐!现在的唐冠宇在面对她时,看著她的眼竟连一丝温暖也没有了。
而她在面对他丕变的态度时,只觉得满心迷惑与受伤,即使心底早已有所准备,却仍是有些不能接受他如此巨大的转变态度。
但是就在她尚未及再作他想时,公司内部的人事突然有了令人措手不及的变动,而她才恍然明白唐冠宇会特意返台视察及逗留的真正原因。
「真没想到,副总裁会是这种人!」
梁萩芊坐在总裁办公室外的秘书室里,对著美丽的珍妮,再一次有感而发。
珍妮瞥了她一眼,双手仍是熟练的敲著电脑键盘,一心二用的开口。「当初总裁也并非怀疑,他亲自返台评估台北分公司业务有无再扩展的空间,大半原因是尊重黄副总裁是老总裁的好友,以及黄副总裁多年来对分公司的辛劳,才会如此慎重其事。谁又知道,竟然会发现更大的问题。」她耸耸肩,并不觉得事情有多令人震惊,毕竟这种循私舞弊的事也非黄兴文首创,即使这回侥幸没有被发觉,事情也不可能再隐瞒多久的。
「所以你和杰夫被总裁由总公司召来,就是为了黄副总裁在分公司舞弊的事?」梁萩芊眼中升起恍悟,暗骂自己的不知不觉。
「没错。」珍妮点头,瞄了一眼梁萩芊眼中的懊恼神色,「黄兴文联合他担任财务部经理的儿子黄圣仁,共同循私的手法很是高明,若不是总裁精明细心,恐怕还很难察觉出端倪,而要让他们俯首认罪,更需要掌握确切的证据,所以我和杰夫才会被召来台湾帮忙的。」
「那现在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你和杰夫不就很快要回去了?」梁萩芊不舍的看著面前相处愉快的美女秘书,然后再瞄一眼门扉紧闭的总裁办公室。
此刻的唐冠宇正与杰夫商讨分公司后续待处理的事情,所以她才会被「派」来这里,闻闲没事干。
「对啊!我的工作是在总公司,目前待在此地也只是暂时的。」珍妮爽快的点头。
「就知道……」梁萩芊咕哝著,忽然又想起一事,「对了,珍妮,上回曾听杰夫无意中提过,你和他都是总裁由世界各地网罗而来的?」而且之前她早就在公司听过有关珍妮与杰夫都和唐冠宇一样,是属于那种「天才型」的商业高手。
「总裁之前曾在唐氏设在欧美各地的分公司待过,后来他正式接任总裁的位子后,就将我和一些人集中调至总公司,并组成一个小组,专司为总裁分担公务。」珍妮扮了一个鬼脸,「坦白说,被总裁另眼看待是不错,不过也是很累的,就好像你一样,我看总裁是一时半刻也无法让你离开视线,所以才会安排将你的桌子放在办公室里与他一道,这在总公司可从来不曾发生过喔!」珍妮笑著投给她一个暧昧的眼神。
梁萩芊闻言,脸色一僵,「是……是吗?」她结巴不自在的回应,心中却是一点也不认同珍妮乐观的话语。
珍妮捕捉到她倏变的眼神,有些奇怪的停下按在键盘上的手,「你怎么了?跟总裁吵架了?」她和杰夫早就看出唐冠宇对梁萩芊的态度与对其他女人都不一样,即使是前阵子黄曼蓉天天上门来痴缠也没有不同,可是看她的表情,似乎她并不这么认为的。
「吵架……」梁萩芊的杏眼眨了眨。她不晓得现下她和他的情形算不算得上是吵架……而伤人的是,她也不确定她与他是否真的吵过架?只知道他那表面如常,骨子却大变的态度,真的很令她难过。
「我并没有--」思索了下,她勉强开了口,却被桌上对讲机传来的声响打断。
「珍妮,你进来一下。」唐冠宇醇厚的嗓音由对讲机中传出。
「好的。」珍妮回应后由办公桌后走出,朝梁萩芊点头丢下话,「萩芊,我们待会儿再继续。」
**** **** ****
珍妮被叫进总裁办公室后就一直没有出来,梁萩芊待在原处左等右等,既不敢自告奋勇帮忙珍妮处理文件,也不敢在未得允许之下,返回总裁办公室内,完成之前她尚未完成的工作。眼看著时间分秒过去,已近下班时候,她不觉更加气闷。
好无聊喔……梁萩芊忍不住无聊的瘫趴在桌上。
「请问……」
突然,一道轻柔好听的女性嗓音在梁萩芊的背后响起,她一惊,直觉挺起身子回过头去。
而这一看,可把她给看呆了!
好一个漂亮的女孩啊!
一件露出肚脐的贴身上衣配上低腰牛仔裤,展现出玲珑有致的身材,白皙的脸蛋有著精致秀丽的五官,小巧的红唇正露出友善笑容的看著她。
天!如此热力十足的青春少女,真是要不吸引人也很难。
「呃,小姐……」漂亮女孩有些疑惑的张著水灵灵的眼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再抬眼看向眼前这位似乎已神游他方的小姐。
梁萩芊猛地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看人看到呆掉,小脸不禁窘然泛红,「啊!对不起、对不起,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她赶紧挤出一个礼貌笑容问道。
漂亮女孩回了一个笑眯眯的笑容,语气轻柔的问:「请问唐冠宇唐总裁在吗?」
梁萩芊微愕,「总裁正在开会,不知道小姐……」
「没关系。」漂亮女孩轻柔嗓音带著力道的打断她的话,「我就在这里等他,你是他的秘书吧!你就等他开完会再通知他好了。」
梁萩芊怔怔的点头,「那,请问小姐尊姓大……」她正想请教对方姓名时,总裁办公室的大门突然毫无预警的打了开来,并陆续的走出三人来。
「冠宇!」
走在最后面的唐冠宇才刚抬头,原本站在梁萩芊面前的漂亮女孩已如箭矢般扑向他,并在他毫无防备下紧紧地抱住了他。
众人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惊呆了,而万分震惊的梁萩芊更是傻在当场,小脸一片惨白地看著宛如一对久别重逢、亲热相拥的男女。
被抱住的唐冠宇在一怔之后,最先反应过来,他不耐烦的握住「黏」在自己胸前女人的肩膀猛力一推,满眼厌恶地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琳恩!」他惊讶的认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找你啊!冠宇。」漂亮女孩抬起头,露出兴奋灿烂的笑容。
唐冠宇微拧起眉心,「来找我?你一个人跑来台湾!?」他俯首不赞同的看著她,眼底有著浓厚的关切。
「对啊!那又怎样?」琳恩下巴一抬,「反正你也在台湾,有什么事找你就好啦!」她满眼不在乎地回答,抱住他的手并未松开。
唐冠宇低咒一声,「胡闹!你来台湾多久了?住在哪里?」
「好几天了,我住在饭店--」
「不行!你住在哪个饭店?」唐冠宇打断她的话,拉开她抱住自己的手,扯著她就往电梯方向走去。
「杰夫,剩下的事由你处理,我得先将琳恩安顿好,今天不回公司了。」
快速交代完毕,唐冠宇很快就带著琳恩乘电梯下楼离去。
半晌,见仍是怔愣望著电梯方向的梁萩芊脸上的神色,杰夫选择当一只缩头乌龟,托词落荒而逃,留下珍妮去慢慢向梁萩芊解释。
半晌,珍妮谨慎的看著仍在发怔的梁萩芊,「萩芊,你还好吧?」她关心地问。
梁萩芊闻声慢慢的转过头来,强硬挤出一个微笑,「我很好啊!」
珍妮同情地看著她凄惨的笑容与眼底的伤心,「你不问问我那个琳恩是总裁的什么人?」
梁萩芊倏地闭上眼,再慢慢张开回视她,「她是他的什么人?」不想问,却仍是忍不住想知道。只因她从未见过唐冠宇曾对任何女人露出如此关怀的眼神,而那种眼神深深的刺伤了她的心。
「大家只知道琳恩是总裁的远房亲戚,在美国时,她也常常上公司来找总裁,只是总裁从不曾对外表态,说明她与他之间的真正关系,不过……」珍妮犹豫地看了她一眼,「有传言说琳恩很可能是总裁夫人的头号候选人!」她看著脸色更加惨白的梁萩芊,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安慰言词。毕竟男女之间的事,一个外人是如何也使不上力的。
「她很美。」呆愣地听完,梁萩芊忽地振作起来,抿抿唇开口说了句。
「呃……」珍妮不解地看著她。
梁萩芊咬咬牙,再次挤出一个还算成功的笑容,「我是说琳恩小姐配我们总裁,可真是郎才女貌、适合的很哩!」
「萩芊……」
「哎!快下班了,我桌上那份资料还没输入电脑呢!我先进去了。」硬是将涌上的泪意逼回眼底,梁萩芊轻快的挥了下手,没有等珍妮的回应,就急如星火地朝总裁办公室而去。
为什么?
为什么直到她亲眼看到唐冠宇用著她未曾见过的宠爱关怀姿态去对另一个女人时,她才肯真正向自己心底的答案投降,承认自己早就陷入他的情网之中、无法抑制地爱上了他。
可这却是一条死路,一份永远也无法得到回报的情感……她的心好痛!
她想大哭,她想号叫,却又无法真正置自己于这么丢脸的境地,于是她只能任由心头那痛楚,慢慢、慢慢地淹没了她……
**** **** ****
当晚,梁萩芊回到唐家大宅后才知道,之前唐冠宇所说的将琳恩安顿好的意思便是要她由饭店退房,然后搬到唐家住下。
在熬过沉闷难受的晚餐时刻后,梁萩芊借口有事跑回大宅后方的自家,兴父母东聊西扯地度过剩下的夜晚,直到深夜,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由大宅东翼旁的楼梯爬上楼,打算不惊动任何人回到客房。
谁知她的手才刚握住房间门把时,后方就传来唐冠宇那熟悉的醇厚嗓音。
「萩芊。」
梁萩芊身子一僵,犹豫了下才回过身来,沉默的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
唐冠宇俯首看著面无表情不作声的梁萩芊,忽然觉得在他历任的女伴里,她大概是让他最难启齿说分手的一位,而此刻她抿紧唇瓣的模样,竟莫名地让他想起她右颊上那个他似乎已很久不曾再见过的可爱酒涡。
他心一凛,很快的开口,「过几天我就要回美国了,我走了之后,如果你想继续住在这里,那就--」
梁萩芊脸色一白,「不必了!」她急促地开口打断他的话,「明天我就搬走。」难道他以为她会死赖著不走吗?
唐冠宇拧起眉,「我没有要你明天就搬出去,我是说如果……」
「没关系的。」梁萩芊眨了眨眼,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反正早晚我也是得搬走,明天或是哪一天都是一样的,另、另外你不是说过几天就、就要回美国了,而这是否表示你终于『玩』够了?」强自压抑的平和语气,说到最后已然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唐冠宇眸光一闪,一抹不易察觉的怒气掠过眼底,「没错,我是『玩』够了。」
梁萩芊脸色惨白地看著他变得残忍的褐眼,冷意直透心底。是否他对每一任即将下堂的女伴都是如此?
「那、那就好。」瞬间,她的心头痛上加痛,反倒让她感到有些麻木恍惚起来,「明天我就搬走。」她强忍难堪的丢下话,伸手拉开身旁的房门走了进去,并安静地合上门。
看著她强硬撑住的背影没入房内,唐冠宇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眼底闪著复杂深沉的流光。
半晌,他一甩头,转身就走,却在走了两步时看到站在书房门口的琳恩眼中闪著奇异的光芒直盯著他看。
他一瞪眼,大步向前从她的身旁走过,并当著她的面将房门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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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梁萩芊由唐家大宅搬出,并一并辞去了「助理」一职。
一个星期后,唐冠宇偕同琳恩返回美国。隔两天,公事完成的杰夫和珍妮亦一同离开台湾。
第九章
两个月后
刚过正午,梁萩芊顶著秋阳,将一大篮刚由洗衣机里拿出来的衣物提到小屋后头的晒衣场,一件件地摊开,披挂在竹竿上,强烈的阳光映照在她的头顶上,形成一道眩目的光圈。
升上大四,她按照原定计画,将课程集中排在上午的时间,而余下的时间则是打算用来安排打工的,只可惜从两个月前辞掉唐氏企业的工作之后至今,她竟然提不起半点去找工作的兴致来。
大概不会有人像她这么可笑吧!一个暑假的时间,让她才刚尝到爱情的滋味,就随即破碎并被人弃之如敝屣地抛弃,而她的收获则是一颗破碎的心以及唐冠宇特意发给她的「丰厚」薪资。
这算什么?遣散费吗?
梁萩芊嗤了声,将最后一件衣物披上竹竿,俯腰抓起空篮,一回身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母亲。
「咦?妈,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晒太阳啊,太热了啦!」她走向母亲,拉起母亲的手就往小屋里走,「我还以为你在睡午觉呢!」
「躺了一下,睡不著就起来了。」梁母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著梁萩芊将手上的空篮放回原位,然后再倒来两杯冰凉果汁,最后才在她的对面坐下。
「怎会睡不著呢?」梁萩芊不解的问道,「太热了吗?你没把冷气打开吗?」
「不是。」梁母端详著她,「我是担心你才会睡不著的!」
「妈,我有什么好让你担心的?」梁萩芊感到莫名的看著母亲。
「好好一个个性开朗的女儿,突然变得阴阴沉沉、还不太说话,怎不令我担心!?」梁母再也忍不住的直言,戳破这阵子装作不知的假象。
梁萩芊失笑,不过是情绪低落而已嘛!她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到引起母亲的忧虑?
「妈,你想太多了,我很好,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还阴阴沉沉咧!」她扯起嘴角一笑。
「你坦白说,前阵子你住在大宅时,跟孙少爷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梁母瞧著她欲盖弥彰的表情,也不拐弯地直接问。
梁萩芊一怔,脸色有些发白,「哪、哪有发生什么事,他是他、我只是他雇的助理而已。」
「没有就没有吧!」梁母了然的看著她,「不管如何,我们与唐家毕竟相差太远,能没有牵扯是最好。」女儿大了,做父母的也不好管太多,就由她自己去处理吧!
「我们又没有不如人的地方。」梁萩芊忍不住抗议的嘟了嘟嘴。
梁母瞪了她一眼,「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家既不偷又不抢,本来就没有不如人的地方,我只是想告诉你,撇开背景不论,感情的事,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是没有道理可说,也不能强求的,你了解吗?」
「我怎么可能会不了解。」梁萩芊黯然地回答。她现在不就是处于「不强求」的苦处之下吗?
「小芊?」梁母终于看清女儿眼底的黯然神伤,心中忍不住忧虑起来。
她果然不是敏感,女儿前阵子住在大宅的那段时间里,确实和孙少爷之间有事情发生,而如今孙少爷返美的行径与女儿情绪的郁郁寡欢,皆清楚的显示出不完满的结果。
梁萩芊见到母亲脸上的忧虑神色,立刻振作起来,打起精神给了母亲一个灿笑。
「妈,不管之前有什么事发生,也都已经过去了,心情是有些不好,可你别担心,过几天就没事了,相信我,妈。」
「真的?」不知怎地,梁母心中就是感觉事情并没有如女儿所说的那般简单。
「真的。你放心好啦!我没事的。」梁萩芊回视母亲的杏眼中有著确切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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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旧金山 唐氏企业大楼
「今天就讨论到此为止,明天上午十点再继续进行剩下企画案的讨论。」
严肃紧绷的俊容在窗外天色几乎完全暗下来前,终于宣布了散会的决定。
只见参与会议的相关部门主管皆如释重负的放松绷了一下午的脸皮,并鱼贯的步出会议室,唯独杰夫一人仍旧徘徊不去。
「你有事?」
唐冠宇由坐了一下午的椅中站起,慢慢的踱到落地窗前,俯视已被暮色遮掩的市景街道,而那一盏盏点亮的路灯,明亮的光束,就像记忆中那双一直挥之不去的杏眼眼中的光芒。
「总裁,属下仅代表全体小组成员,来向总裁说几句话。」杰夫挑挑眉,决定用著最尊敬的口吻朝著那看著窗外就发起呆来的老板说话。
咦?唐冠宇诧异的转回身。「你什么时候对我说话的口气变得这么拘谨了?」他从世界各地网罗而来的智囊团小组成员,有哪个人会用这种「诡异」的口吻和他说话,那才真是笑话哩!
「不这么说话,哪能引起总裁大人的注意力。」杰夫猛翻个白眼,嘴巴嘀咕著,谁教他是那个抽中「签王」的人,才会代表其他人来此做这件很可能会害他丢掉工作的事。
唐冠宇好笑的看著杰夫脸上不甘愿的表情,「好吧!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为什么不直说?」
「如果总裁肯确保当我说完话后,还能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杰夫用力的张大眼,满眼希冀的望著他,「那我当然可以直言不惧!」
唐冠宇俊眉斜挑,「那就得看你到底想说什么了!」
杰夫看著他嘴角边诡异的弧度心中暗忖,早死早超生,再拖延也是要说的。他深吸了口气,豁出去的开了口。
「总裁,经小组全体人员一致商讨的结果,决定郑重建议总裁休个十天半个月的假,而度假的地方最好是东方某个蕞尔小岛。」
放松的褐眼蓦地一转凌厉,宛若被窥破心事般的喷射出炙熟的野蛮焰火,「什么意思!?」
杰夫不自主地退了一步,可既然都已经开了头,还是一鼓作气说完好了。
「老大啊!难道你自己不知道,最近这两个月以来,你很不对劲!不,该说是我们从台湾回来之后,你就变了!你知道吗?」他夸张地大叹一声。
褐眼里的焰火一凝,「你到底想说什么?」醇厚的嗓音平板,不显现太多情绪。
杰夫霎时收起夸张的表情,深思且正色的看著眼前这位被唐氏企业誉为「天才」,可在面对感情问题却宛如「智障」的总帅。
「不要再坚持了,即使我的年纪比你小,也不曾谈过恋爱,可是我却很明白,爱不爱一个人并非由你的头脑、理智去决定或是阻挡它的来临,爱不爱一个人该问的是你的心及肯不肯承认。」
唐冠宇不语,可眼底却在瞬间掀起巨涛。
杰夫真诚的看著他,「你一向很少将真实的情绪示人,可之前在台湾停留的那段时间,以及返美后的改变,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是吗?」唐冠宇似自问般的动动唇瓣。
「真的,你想一想吧!顺便也饶了大家吧!这两个月来你的亲力亲为与紧迫盯人,已经让我们去掉半条命了……而且就算你努力当个工作狂,也是不能解决任何事的,何不面对你自己心底的声音,并想想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东西,那才是正确之道吧!而且我也可以肯定的说,你真正想要的绝对不会是这两个月公司所成长的业绩报告书。」
唐冠宇静静的听完,仍是不发一语的保持缄默,而眼底直要氾滥而出的波涛,清楚的彰显他心中并不如外表般的平静。
杰夫再深深看了唐冠宇一眼,随即转身准备走人。反正该说的他一句也没漏,而此刻他得在总裁尚未因他「以下犯上」的行为而下达格杀令之前,快点溜吧!
「噢,对了!」才刚打开会议室的门,杰夫突然又想起他漏说了一事,「丹尼也要我转告你几句话,他说,去吧!休假去吧!想休多久就休多久,他已经决定抛弃缠人的女友,代理你的职务直到你能安心回来主事为止。话已带到,我先走了。」将话快速说完,杰夫不再迟疑地快速闪人了。
直到杰夫离开许久之后,伫立在空洞偌大会议厅里的高大身影,犹是一动也不动。
他的内心仿若地底下滚动沸腾很久的熔岩,杰夫的话像一枚引爆的炸弹,炸开他的防护外壳,顿时熔岩四溢,一切极力遮掩的翻腾波动尽泄而出。
他是该好好的想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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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位于半山腰的唐氏大宅,除了本宅占地辽阔,有专人整理维护外,其他隶属于唐家的山坡土地皆维持原貌,尤其是位于大宅后山,那条穿过林间的溪流更是数十年不变,仍旧维持著原始面貌,而溪底那些可恶的鱼儿,仍是在她将脚丫子伸进水里时,游过来啃她、啄她,将她的脚丫当成食物。
这就是为什么梁萩芊在长大后从不肯参加任何型式的「溪边烤肉」,特别是她从没忘记自己年纪还小时,曾有一个可恶的「大哥哥」不时将她骗到溪边,并想出各种方式来恶整她,让她灰头土脸,也让她从此对任何在溪边的活动敬谢不敏、拒之千里。
可为什么在远离这条溪那么多年后,她竟然又会旧地重游了呢?
犯贱吧!梁萩芊自我解嘲的冷笑几声,抬起原本浸在溪水里湿淋淋的脚丫,随意的甩了几下便将手边的鞋子套上并站起身,往离溪边不远的一棵巨大的树木走去,然后在树荫下席地而坐,聆听山林中沉静的气息。
最近她老是跑来这里,或许就是因为失去了他,所以才会重新踏足此地,藉著儿时被他捉弄的记忆来想著他。
这不是犯贱是什么?人家恐怕早就不知将她忘到哪个角落去蒙尘了,她还在这里念念不忘……啧!
不过想想小时候被捉弄的情景也满有趣的,也许当时心中是很气愤,可是现在长大后想起,却反而不见怒气,只感到好笑……真是!她小时候好像还满呆的咧,老是被那人恶整,还屡次被整而不知自我警惕。
她轻轻的笑了,身子一软,往后靠向大树粗大的根结。
「我想我最爱的就是你那不论身处何地、遭受哪种挫折,都还是保持豁达开朗的个性吧!」
熟悉醇厚的嗓音划破山林沉静的气息,在梁萩芊的身后响起,定住了她优然伸展的身躯,也定住了她愉悦的笑意--
她惊愕又不敢置信地瞪大杏眼,直到不请自来的泪水串串滑落脸颊时,她才恍然这是他绝然抛下她之后,她第一次的落泪。而之前,则是因为他的离去带给她太痛的感受,让她反倒流不出半点泪水来哀悼自己失去的爱情。
如今,他再次的出现不仅勾出她的伤痛,也让她惊讶的心中立刻产生疑惑。
他为什么又回来了!?
看著久久不回头也不回应的娇小背影,唐冠宇等不及地绕过树干,来到梁萩芊的面前,这才发现她僵硬的小脸上尽是一串串止不住的泪珠。
唐冠宇的心一阵抽痛,高大身躯一矮,立刻将她拥入自己怀中,将自己的脸埋入她的颈边。
「对不起。」
千言万语在见到她的这一瞬间尽皆消逝,只化为一句浓浓的歉意,而再见到她的第一眼时,他才发现他竟是这么的、这么的想她。
从未尝过真情的滋味,让他根本不知这两个月来,他心中的难耐暴躁情绪,以及驱策自己忙到心力透支的行为皆等于思念她太甚!
「为什么?」惊讶于他的歉语,梁萩芊止住了泪水,略略离开他的怀抱仰起头,低声询问著。
她并没有忘了两个月前,他毅然决定分手时对她所说的话,而今,「对不起」三个字是她绝没想到他会对她所说的第一句话。
像是看出她心中的疑惑,唐冠宇垂眼温柔地俯视她,「我爱你,这是我要对你说的第二句话。而且我要告诉你,我有多么抱歉,我竟然会蠢到经过这么久的时间,才认清自己对你的感受和感情,对不起,小猫……」他疼爱又亲匿的在她的鼻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你……会恨我、气我这么久才回来找你吗?」他低柔地问,双眼紧盯著她的眼。
「恨?」梁萩芊自语,怔然的回视他变得柔情万千的眼眸,心中的震撼仍未平息。
他回来找她,告诉她他很抱歉,告诉她他爱她,而那双一向在面对她时总显得讥诮嘲讽的褐眼,竟然只剩一泓柔的像是要滴出水的赤裸情感,这……这教她如何能适应?
「我不明白,你一向不是说……」她抿了下唇,「你对我只是一时兴起……只是有趣耍弄……为什么突然又对我说你……」
「爱你。」唐冠宇接口,有些赧然的将额头贴上她的,一双俊目闭了又开。「我是笨蛋,我是爱你而不自知……你想,如果真的只是一时兴起,那为什么从小到大,我从不曾厌倦惹你、戏耍你的乐趣,甚至连多年不见之后,我仍是对你『兴致勃勃』,甚至不惜以不正当的手段来将你据为已有……小猫,你想想吧!」
之前在美国,杰夫的话如当头棒喝般的敲开他心中的迷思,也让他真正的面对自己心底的声音而思考,而当他想出答案时,他简直想狠狠的踢自己一脚!
原来,原来在那么久远的多年前,他早已对这个有著一双大杏眼、且右颊边有个可爱酒涡的甜美女孩倾心而不自知……他真笨哪!
唐冠宇的话语逐渐渗入梁萩芊的脑中,并进而在心中浮现出正确且令人不敢置信的答案。
她的心慢慢涌起快乐的波浪……
唐冠宇看著她渐渐漾起欢欣神色的杏眼,看著她自始至终对他不曾稍褪的情意,他心中的爱意更甚,他何其有幸能得到她的爱情!
「你也知道自小受英式教育的我,在家人的期盼下一直都不能松懈、也不敢松懈,再加上我对自身的要求,日子过得一直是枯燥而乏味的。」他轻啄她的眼睑。
「直到那年我在这里遇见了你,你的天真与单纯的快乐震撼了我,也让我心底最深处起了连我也不自知的渴望,后来在戏耍你的过程中,我体会到了什么叫作纯粹而直接的快乐!那是你带给我的!」他勾起了一抹因回忆而起的快乐笑容。
梁萩芊看著他如大男孩般快乐又性感的笑容,脑中也因他的提醒而想起儿时被捉弄的种种回忆……愉悦与柔情刷过她的心田,令她的嘴角也跟著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
唐冠宇忍不住吻上那朵笑靥,直到两人喘息不已才分开纠缠环绕的舌。
「就是这种单纯的快乐,这抹甜美可爱的笑容,让我无法自拔,可我却笨到经过这么久才醒悟,你能原谅我之前那样对你吗?我甜美的小猫。」他盯著她的眼,温柔的眼神带著一丝紧张与不安。
梁萩芊感觉好快乐、好快乐,他爱她,他的爱情终于属于她,那她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小猫……你……」唐冠宇见她只是笑著却不回答,俊脸挪开空隙好认真看清她的表情。
「我不怪你!」不忍他话语中的焦急,梁萩芊用力喊出话打断他,「我怎么还会怪你呢?当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并带著你的爱情前来求和时,我的心中怎还会有责怪呢?」灿亮的杏眼散发出从不曾改变遇的柔情蜜意。
唐冠宇的眼中立刻进出喜悦的光辉,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是……
「那你呢?你还没有说爱我……」
梁萩芊一怔,小脸蓦地泛起红晕,被他露骨的问话弄得反倒羞赧起来,忍不住嘟嘟嚷嚷著,「你说什么啦!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当然知道。唐冠宇盯著她粉嫩嫣红的颊,「可是我要听你亲口说出来。」
梁萩芊脸颊更红,可却突然「噗哧」一声的笑出来,「你好像一个要糖吃的小孩喔!」她看著他脸上那抹顽皮的表情,咯咯笑不停。
「你要不要说嘛?」唐冠宇努力装出凶狠的表情,可惜成效不彰。
「好嘛!好嘛!」她慢慢敛下笑,深情的眸子望人他迷人的眼底,「我好爱好爱你……冠宇。」
唐冠宇深吸口气,俯下头迅速封住她示爱的小嘴,心中的狂喜爆了开来。
深情唇舌的交缠景况,让午后的山林增添了一幅唯美的图画。
他们终于在这深秋时期,紧紧地抓住心中深切期盼的爱情与幸福。
良久,沉静的山林间传来情人的私语。
「你怎么知道我跑到后山来的?」
「我去你家找你,你妈告诉我的。」
「啊!我妈……喂!你在做什么啦!?」
「这还用得著问吗?我在扫除障碍、脱你衣服啊!」
「不、不行……啊--唔……」
又过了很久之后,细细喘息声仍断断续续传出。
「……可、可恶啦你……」
贼笑声传出,「反正做都做了,你不想想,我可是憋了好久了呢!」
「闭嘴啦你!」
「好好,不说就是,对了,小猫,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说真的,你父母为什么会给你取个『萩芊』这种容易让人误解的名字?」
沉默忽然降临……蓦地,叫骂声在林间爆开--
「你这可恶的人,你就是不会忘了这件事,老是拿出来取笑我,你……你……可恶!我今天跟你没完了!」
「哎唷!别发火嘛……耶?你还真咬咧……喂……等一下……你这撒野的小猫!」
「怎样!?我咬你……」
「……」
一群受惊吓的鸟儿倏地高飞--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