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6-04

洛炜: 金钻绅士 1-5

楔子

一月的纽约,风吹在身上就像是被利刃刮过一样,泛起些许的疼痛。
司徒烨将身上单薄的衣物拢了拢但仍然无法阻止寒风毫不留情地灌入他的衣内。
他迈开脚步!快步走向位于纽约贫民区的家,那只是一个破败的工寮,却是年仅十六岁的他所能负担得起的住所。想起了那个破败的工寮,他不由自主的感到歉疚,对病重的父亲来说,贫民区是个最坏的选择,却是他唯一能安置父亲的地方。
在异乡的土地上,白种人看不起黄种人,尤其是没有钱的黄种人,他只能被当成廉价劳工来使唤;过多的工作、极少的工资、极尽轻蔑的态度,但为了父亲,司徒烨全忍了下来,比起父亲在台湾所遭受的,这全不算什么。
终于快到家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入家门,赶紧关上门,将冷飕飕的寒风隔在门外,家里是比外头暖上许多,但对父亲这样生了重病的人来说还是太冷了些。
司徒烨心中微微叹口气!走到家中唯一的一张床前!去探看父亲的病势。
他的脚步声惊动了床上的老人。
「是谁?是烨吗?」枯乾且微弱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爸爸,是我。」司徒烨父亲的脸色似乎更加灰败了。
「烨,过来!在我还有时间的时候,我有些话要告诉你……」司徒野的喘息愈加急促了。
「爸爸!您别说话,多休息。」
父亲的年龄不过四十好几,可是看上去外貌却苍老得有如六十多岁的老人一般。
「烨,听爸爸说完,别打断我的话。」司徒野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立刻又咳了起来。
司徒烨安静地点点头,伸手轻拍父亲的后背,让他顺顺气。
「烨,你该知道,我们之所以仓皇的逃到纽约来,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公司破产,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咳……咳……咳,可是我没告诉你公司不但破产!我还被债权人控告意图使公司恶意破产,我算是潜逃出境。所有的亲戚朋友都离我而去,就连你的继母在一知道我破产后,也立刻和我撇清了关系。唉……这件事让我认清人情淡杯…」司徒野悠悠地叹了口气,片刻后,他的眼神转为凌厉。
「但最让我心寒的不是我刚才说的那些,烨,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我没有做过任何一件犯法的事!我是被陷害的,而陷害我的人竟然是我最信任的夥伴之一,换句话说,我被我最信任的人背叛了!」
司徒烨的眼睛在听完这段话后,微微的眯了起来。「背叛你的人是谁?」
「孩子,我原本想在纽约东山再起后,再回到台湾找出背叛我的人!咳咳……但爸爸在这个世上的时间不多了,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现在我将这个重责大任转托给你,你要为爸爸找出那个背叛我的人,了却我在人世间最后的心愿,咳……咳……」
「我知道了,背叛你的人是谁?」父亲的身子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这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只有三个人可以拿到我的印章,进而伪造文书、陷罪于我。」司徒野清澈的眼神对著司徒烨,他痛苦地吐出三个名字。「他们是我的合夥人,夏承尧、任天成、洪松年。」
「任叔叔也是你的合夥人?」听到任天成的名字,司徒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要不是有任叔叔的帮助,在事情爆发之后爸爸也许无法顺利潜逃到纽绚来。
「天成占的股份最少、受到的影响也小,大概是因为损失不大,也因此他肯出力帮忙我,但是,这整件事情带给我的教训是不可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天成也许无意间被背叛我的人给利用了也说不定。」气说完这此话!司徒野又猛咳了起来。
「爸爸,你别再说话了,你说的事我都牢牢记住了,我会为你找出那个背叛你的人,你还是赶快休息吧!」
「好孩子,有你这番话,爸爸就放心了,……咳……咳……」
一个星期后,司徒野在纽约贫民区一处破烂的工寮中!在许下承诺的司徒烨眼前,咽下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口气。
这一年,司徒烨十六岁。

第一章

台湾
夏儿细致柔美的脸上,有著难以掩饰的伤痛。
她整个人恍恍惚惚的,陷入近乎迷离梦幻的境界,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甚至自己该做些什么才好。这一阵子,她就像是傀儡娃娃似的,别人叫她做什么,她就按照著指令行动,完全无法思考。
她无意识地抬起头,像是察觉出自己正跪在父亲的灵前,父亲的丧礼正进行著。对于眼前正在进行的一切事物,她觉得荒谬得像是一场梦一样。
恐怖的梦!爸爸真的死了吗?从小和她相依为命的爸爸在这场恐怖的梦中去世了!
泪滴一点一点的落在她的胸口,她却无力去控制泪水的奔流。
僧侣朗诵的梵文声!断断续续地传入她的耳里,她麻木僵硬地向所有前来上香致意的人回礼,意识呈现出浑浑噩噩的失神状态。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爸爸?为什么在爸爸不到六十岁的年纪,上天就带走了他?她还没有对爸爸尽足孝道,她以为还可以和爸爸一起生活十几二十年,她以为可以奉养爸爸让他颐养天年,她以为可以的事情还有这么这么的多,可是,却一件也来不及做了……
她无法相信这一切,上天对她何其残忍?老天爷经由一场车祸轻易地带走了爸爸,老天爷为什么不连她也一起带走?
从今以后,她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在世上了,她无法想像那会是什么样冷清的情形。
忍不住回想起以前!她每天只要下班回到家中,一打开门就可以看到爸爸那慈爱的笑容,爸爸疼惜她从小就没有母亲的照顾,总是尽其可能地留在家中,能带回家的工作他一定带回家,总是早她一步回到家中,替她打开一盏温暖的灯光,让一屋子的光亮迎接她回家,爸爸说他不想让她回到一间黑漆漆的屋子中……爸爸总是在这样的小细节上处处为她著想,就只为了让他的宝贝女儿有被关爱的幸福感,爸爸说他虽然只有一个人,却绝对要给足父亲和母亲两人份的爱,而他也的确做到了。
但以后回到家,再也看不到爸爸那慈爱的笑容了,听不到爸爸充满关爱的话语,取而代之迎接她的,将只有一屋孤寂的黑暗……想到这里,夏儿的泪更是无法抑止地直往下坠。
她整个人陷入失神恍惚的状态中,外界的一切全部无法进入她的眼中、耳里,她抗拒所有的事物,现在她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把自己已整个人封闭起来,埋入深深的地底,让她能独自一个人好好的去哀悼爸爸的死亡。
她几乎要成功了,当夏儿认为自己成功地将心灵与世人隔绝起来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道锐利的目光。那道目光毫不留情,霸道而无礼地侵入她的世界。
那目光带著鄙夷与不屑,锐利冷酷地射向她,她甚至不必和目光的主人眼神交会,就已经完全领略到这个人对她及对爸爸的轻视、厌恶感。
一股愤怒的情绪迅速地上升沸腾。他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待爸爸、这样对待她?
在爸爸的丧礼上打心底鄙视他们父女俩!?更该死的是他竟敢如此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来!?
这股怒气像是上升的旺盛气流再也无法停止,巨大的痛苦此刻全化为对这目光主人的怒意,这股怒意淹没取代了原本的哀伤与痛苦。她抬起头来,希望她的目光能表现出心中最大的怒气,儿瞪向那个可恨的人她毫不费力便找到了那道鄙夷目光的主人。除了他眼中不容错认的不屑及轻视让她认出他外,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个发光体,他自然而然地在庸庸碌碌的人群中吸引住大家的目光,他浑然天成的领袖气质,睥睨众人的倨傲态度完美到有如希腊众神雕像的伟岸身躯结实顺硕,这种种的王者条件都将他与众人区隔开来。
他生来就是为了给世人崇仰,生来就该是被众人依附的人。
当她被他的目光锁住的那刻,她不自觉地颤抖了,在他那带有魔性魅力、有如野兽双眸的注视下,刹那间她发现自已无法呼吸!

十二年了,司徒烨等待回台湾复仇的这一刻已等了十二年。
+二年前,他的父亲司徒野在临终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将自己已遭人背叛、被人诬陷恶意破产的事情告诉了他!要他查明事情的真相,还司徒野一个清白。司徒烨为了父亲的遗言、也是为了完成父亲当年的遗志,他代替父亲实践父亲当年的梦想在纽约创业有成、功成名就之后,回到台湾,要找出那个背叛司徒野并陷害他的人。
在纽约的事业花了司徒烨十二年的时间,才发展成今天跨国企业的宏大规模,他的公司连续五年来在全美企业排名中都跻身五十名内!而且年比一年进步,司徒烨在媒体上极少曝光,可在全美企业界十大黄金单身汉中每年都榜上有名,虽然他拥有绝对优异的条件去拈花惹草,可他绝不是花花公子,司徒烨不闹绯闻,因为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花在这上头,他忙著扩展他的企业王国、壮大他在商界的版图。
父亲当年遭人背叛,事业在一夜间全毁的教训,让他将时间精力全花在开创事业上,他要他的公司越来越壮大,好弥补父亲当年来不及东山再起的遗憾。
三年前!司徒烨使委托台湾的徵信社暗中调查当年整个事情的经过及真相,但因为所牵涉到的人事物极广,且距离事发当时已有九年的时空差距,加上他要的是事情的真相,整个调查工作进展缓慢,三年来他陆陆续续收到的都是一些不具帮助性的调查报告。
他决定加快手边的工作进度,将原本的工作计划提早完成,好让他在行程中挪出三个月的时间飞回台湾查明当年的事情真相。
他终于回到台湾了。在父亲含冤而逝十二年后,司徒烨踏上了台湾的土地。
司徒烨投入大把的人力、物力,动员三家号称台湾最好的徵信社,在他踏上台湾土地的一个星期后,他手边所有的调查报告把所有的目标全指向一个人,也是当年四个合夥人中所占股份仅次于司徒野的第二大股东夏承尧。
没想到在司徒烨还未搜集到完全的资料之前,他居然先收到了夏承尧车祸身亡的消息!
该死!夏承尧竟然敢在他未向他讨回父亲的清白之前死去,他竟然敢在自己未向他复仇之前就懦弱地死去了!
此刻司徒烨站在夏承尧丧礼的现场,冷眼扫视所有的一切,胸中怒气勃发,他想砸了现场所有的一切发泄他胸中的怒气!该死的夏承尧!
就只差那么一步,他就可以向世人揭露夏承尧是多么卑鄙的一侗小人,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他想做的事就是当著夏承尧的面讨回公道,他要夏承尧为当年犯下的错误懊悔一辈子,原本该是这样的!
但这一切都毁在一场愚蠢的车祸上!
他轻蔑的目光缓缓扫过夏承尧的棺木,他多想亲手毁掉夏承尧,亲眼看到他因受苦而衰叫、因懊悔而悲鸣。突然之间,他的目光定住了!
他的目光定在一抹白色的翦影上,那是一名纤细柔弱的女子!有著一双大而哀伤的水雾黑眸,一管挺直且弧度完美的小巧鼻梁,嫣红的樱唇,白哲柔嫩的肌肤,最吸引他的是这名女子的神情,她像是骤然失去依靠的小动物!那种凄慌惶恐的无助神情,牵动他心底深处的情感。
她是谁?
司徒烨精准的目光迅疾扫过她的全身及她列席所站的位子,她是夏承尧的亲属!据他所知,夏承尧目前只剩下一名亲人,那么这名女子便是夏承尧的女儿夏儿!
她是仇人的女儿!想到这一点,刚刚乍见她所涌上的一些些好感,立刻化为满腔的厌恶与憎恨!
司徒烨憎恶的目光定定地锁在夏儿的身上,她的父亲便是陷害他父亲落魄地潜逃到国外,最后含恨以终的凶手,可在她身上却嗅不到一丁点罪恶的味道,她无辜得像名无意间坠入凡尘的纯真天使。
哼!夏老头的女儿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人,更不可能是天使!
司徒烨鄙夷地想道,目光再次回到夏儿的身上,发现到她的神情已由原先的无助转为无视于周遭的人事物,她彻底地将自己隔绝在一座封闭的孤岛中,彷佛随时都会化为一阵轻烟消失在这世界上一般。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望著眼前的世界,却没有任何东西真正进入她的眼里,她看不见任何人,包括他在内。司徒烨蹙眉,她的与世隔绝莫名地激怒了自己,他不想看到她像尊没有生命的玉娃娃般,他要她有动作有表情,他要她眼里有他的存在,他要她看著地!
当他脑中转著这些念头之际,他的肢体动作下意识地早现出他内心的想法。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已正以十足挑衅的眼神胆视著夏儿,而且他相信全屋子前来吊唁的宾客都可以感受得到他的眼神中含有的不屑与鄙夷,大概除了死人,任何有知觉的人都可感受到他的恶意了!
果然,在不久之后,夏儿抬起她心型的小脸,双眼射出火红的怒焰喷射向他时,他知道自己果然猜对了!
对著夏儿怒意横生的脸蛋,司徒烨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痕。

夏儿全身微微地颤抖不停,如鲠在喉地屏住了呼吸。
这个男人有如王者般矗立在那儿,高傲地睇视著她,目光中彷佛透露出一股他是她的主宰的讯息,毫不客气地要求著地所有的注意,冰冷的黑眸中又不自禁地流泄出厌恶与鄙视的讯息。
他要她注意他,可是他又不由自主地痛恨著她,他是谁?是有著怎么样复杂个性的一个男人,才会有如此矛盾的个性,夏儿迷惑不已。
奇怪的是她的情绪也变得和他一样矛盾了。在她感受到他无礼的轻慢与鄙视时,她感觉这个人十分地令人厌恶,厌恶到恨不得用目光杀了他,因为他在丧礼上公然侮辱了她和爸爸!
可当她一抬头接触到这人的眼睛……他那双冷漠阴鹭的眼睛,她似乎一下子就被吸入那泓深潭中,那是一双没有情绪,只有著无尽疏离!有如冬夜寒星般的冷眸,但令她困扰不已的是,她似乎可以精准地从那对冷冷的眸中读取出他正想的事物。
眼前这名男子是个极度危险的人,她毫不费力便可以感受到他性格中黑暗的成分,不知为何,她还可以感觉得出来,这名男子正为了某个原因而憎恶著她。
他是个危险人物!还是非常危险的那一种,快掉开与他对峙的目光才是聪明的做法,理智告诉她这样,可她的行为却不由自主地、近乎沉迷地盯视著他。
应该快逃的,可是她却定定地胶著在他面前。她有一种奇异的预感,现在逃不掉!
或许将来永远也逃不掉了。
在她的思绪完全被这名陌生男子占满之际,一阵十分熟稔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尖锐做作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夏儿,这样突然的打击一定吓坏你了吧?我好遗憾夏伯伯出了这样恐怖的意外,不过你千万要节哀顺变,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看在我们多年同学的分上!一定要来找我哦!」
说话的人是夏儿国中以来的梦魇,也是她从国中开始就一直同班的同学任妙如。虽然儿没有抬起头看妙如脸上有什么样的表情,可是夏儿可以想像任妙如此刻有多得意!
不知道为什么,打从第一天认识夏儿开始,任妙如就彻底地讨厌夏儿。夏儿一直到国中二年后才领悟出这个道理,妙如从来就不想成为她的朋友。
在夏儿领悟这个道理前,她著实吃了不少苦头,任妙如总是毫不客气地陷害打击她!
后来夏儿只好对任妙如敬而远之。
任妙如视夏儿为竞争对手、最大的假想敌,在任妙如的世界里,打倒夏儿是生命中重要的一件事,所有能令儿难过的事物、所有能胜过儿的比赛,任妙如都不会放过。
夏儿微微苦笑,心知任妙如今天前来参加这场丧礼,怕是前来看好戏的成分居多吧。
在最亲爱的父亲的丧礼上,她还得和任妙如开战吗!?不!她不认为自己受得了。
加上刚刚和那名陌生男子的目光较劲,就已经让她筋疲力竭了,想到这她几乎想转身逃走算了,不过就连这样都是一种奢侈,就只好让任妙如对她冷嘲热讽一番了。
「可怜的儿,我一向羡慕夏伯伯那么疼你,不过以后儿就没有爸爸疼爱了,加上你的妈妈早逝,唉,儿,换作是我,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活下去才好呢!
唉呀,你瞧瞧我这张嘴,真是太口无遮拦了,怎么净在丧礼上说些不中听的话,不过我可都是为了你著想,你可要多担待些。」任妙如一脸无辜,口中说著表示歉意的话语,可眼中却闪著恶意得逞的愉快光芒,完全心口不一。
事实上,任妙如心中真是太愉快了,光是看著夏儿惨白的面色以及那种强自压下怒气的容忍态度!就让任妙如有种胜利的感觉。这才不枉费她今天早起盛装打扮的工夫,天晓得要任妙如在见到夏儿之前忍住心中高兴的情绪,还要在脸上推出一副哀凄的表情,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
不过迟来的胜利一点也没有削减,反而让她感到更加的甜美,所有的忍耐都可称得上是值回票价,要知道自从她和夏儿成为死敌以来,已不知多久没见过她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以往不论任妙如用什么手段打击夏儿,夏儿的脸上大都只是漠然、面无表情罢了,反倒让她自己气得牙痒痒的。
今天好不容易夏儿因为她爸爸的死而悲伤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她怎能不好好把握,前来雪上加霜一番呢?!想到这任妙如心里更是愉快了。
任妙如压低身形,状似亲密地附且对夏儿说:「何况夏伯伯死掉对你也不见得是全无好处的,你想想,你现在可是个女继承人了,不知道这下会多出多少追求者呢!」
夏儿气得全身簌簌发抖,她已听不下去任妙如的话,任妙如可以侮辱她,但不可以对爸爸做出人身攻击!夏儿转身就要离去。
「慢著!」任妙如出声喊住夏儿。「我今天来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带著司徒野伯伯的儿子前来祭拜夏伯伯,相信你听夏伯伯提起过,当年司徒、夏、任、洪四家彼此交情深厚!合开了公司的事。司徒伯伯的儿子听到我要来上香,要我带他一并前来致意,人家可是一番好意,不过我可得警告你!别在他面前装柔弱、装可怜来勾引他,他是我先看上的对象,我们说不定会结婚,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最好不要乱来。」
任妙如冷笑数声,随即高傲地转身离去,就算是真正的女皇驾临,态度恐怕也没有任妙如来得高傲吧!
夏儿眉心一紧!心中只希望任妙如尽快离去,省得一天到晚找她的麻烦,她才不屑和任何与任妙如有关系的人、事、物划上等号,就连沾上一点点关系都会尽力避免。此刻她只想回到房间内坐下,好好为爸爸痛哭一场,除此之外她谁也不想见。
儿的思绪又飘回爸爸身上,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能向爸爸撒娇,想著想著,眼中再次盈了满眶的泪水。
夏儿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是任妙如和司徒伯伯的儿子来了。她抬起头来,望向神情羞怯的任妙如,她有刹那间认不出这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就是任妙如!任妙如从没对谁这么温柔过!光从她的脸部表情就知道她对这人十分重视。不知这名男子有何特异之处!竟能让一向骄纵成性的妙如,变成家中温驯的小猫咪。
缓缓抬起头,然后,儿看见了他。
是他!那个在丧礼中以最无礼的人式注视她的男子!

第二章

站在由自己面前的,是一名有著修长结实身躯的男子,轮廓深而明显的五官,如王老般霸气狂肆的气焰,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双清亮有神、锐利直透人心、如鹰眼般的眼眸。
是他!?司徒伯伯的儿子竟然就是他!
不知为何!夏儿有种想转身逃走的冲动,但她的双腿却又似石柱般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认识自己吗?为什么要以这种无礼、近乎是痛恨的眼光注视她?!
就在她思潮百转千回之际,任妙如和那名男子已走到她的面前。
司徒烨丝毫不打算隐藏自己的轻蔑,一双狂放张扬、毫不控制的蔑视目光在她全身上下探测著。
「烨,这就是夏承尧夏伯伯的独生女儿夏儿。」
「夏儿,这就是我刚才向你提起的司徒伯伯的儿子司徒烨。」
任妙如一边介绍两人,一边还不忘向夏儿投去警告的神色。
原本任妙如只想带司徒烨来灵堂上注香!敷衍敷衍司徒烨就打算带他离开这里。她不想让司徒烨和夏儿见面。从以前开始,只要是任妙加喜欢上的男子都会喜欢上夏儿,任妙如原本就讨厌夏儿,这点更让妙如加倍的讨厌她,因此她不要他们两人见面,但司徒烨却坚持要她介绍他们两人认识,因此她事先做好了预防措施,她对夏儿暗示司徒烨即将成为她的未婚夫,希望夏儿会有所忌惮,不敢觊觎司徒桦。
夏儿硬逼自己开口说话。「谢谢你前来上香。」
「我来得太迟了。」司徒烨眼中迸射出恨意。
夏儿看见司徒烨眼里的恨意,心中为之一惊,他恨她?为什么他会恨她?她根本不认识他,更无法理解他眼中的恨意,在他有如探照灯的盯视下,她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脸上装出平静的假面具即将剥落。
任妙如看两人之间暗潮汹涌的诡谲气氛,不禁暗叫糟糕!可恶的夏儿,就知道她对每个男人都不放过,尤其是自己看上!心中暗恨的任妙如脸上却换上一副关怀有加的温柔脸色。「儿,你的脸色不太好看!越来越苍白了呢,要不要我扶你进去休息?」
「不、不用了!」夏儿连忙拒绝,她宁可自己走。
任妙如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藉口可以把夏儿支开,她怎会放过这个得来不易的籍口,她伸出手,不容拒绝地拉住了夏儿「儿交给我来照顾就行了!」清朗的嗓音打断了两人,一条娇小的人影瞬间奔到了夏儿的身边。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夏儿整个人立刻松了一口气下来。谢天谢地,幸好是薄晓来了。
个儿小小,但声音却清亮有神的江薄晓一上来就给了任妙如一个「你敢给我欺负儿,就试试看」的凶恶眼神,她护住儿,打算牵著她离去,眼角却瞥到任妙如身旁的司徒烨,她皱著眉飞快地打量对方全身上下,很快地就把他归到帮凶、坏人之流,便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一个大白眼,这才拉著夏儿迅速离去。
夏儿虽然背对著司徒烨,但是她仍然能够感觉到两道炽烈如火的目光,如影随形地盯视著她。
任妙如一看见夏儿已经离开,就对著司徒烨以撒娇的语气道:「我们已经祭拜过夏伯伯,现在要走了吗?」
司徒烨不理会她!反问道:「后来出现的那个女人是夏家的亲戚?」
「不是!江薄晓是夏儿的好友。烨,你要不要上我家坐坐?爸爸说他好多天没见到你了。」
「我还有事。」司徒烨冷淡开口。
任妙如还不知好歹,脱口而出道:「你有什么事?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
司徒烨面无表情,只用他那双冰冷的黑眸扫了她一眼,片刻后才淡淡地道:「我想这不关你的事,你可以回去了。」
就那一眼,任妙如知道她矩了。
她有些不甘愿地拿起包包,出去找接送她的任家房车。
待任妙如走远后,司徒烨的身形无声无息地没入离夏宅不远、一处有树荫掩蔽的平房后方。
司徒烨双目扫视一圈,确定没有人之后才低声喊道:「雷霆。」
一名身材高大、身形沈稳!给人感觉有如渊停岳峙的魁梧男子,如无声的影子般倏然出现在司徒烨眼前。
司徒烨沉声问:「事情调查得如何?」
「剩下能调查出的资料全在这里上。」叫雷霆的男子面无表情地回道。
司徒烨将所有资料迅速翻阅、检视一遍。「果然就是夏承尧出卖我父亲!」言毕,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残酷的笑意。
雷霆的眉头微蹙。「目前调查出的资料的确是如此显示,不过今天我找到一二处不明显的细节,这细节居然与所有的资料不符,我有预感如果往这两处细节追查下去,就能查明真相。」
「雷,你继续追查资料我不反对!但我已经等不及要展开我的复仇计划了!」
司徒烨脸上的残酷笑意不减,更显出他话语中的认真性。
雷霆提醒司徒烨道:「夏老头已死,你的计划也付诸流水了。」
司徒烨目光中闪出野兽猎食前所散放出的噬血光芒。「这点并不碍事,我已经有了另一个全新的复仇计划。」
「新的计划?」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夏老头的女儿?」司徒烨淡淡一笑,转移话题问道。
「看到了!我还看到夏老头的女儿身边站了个坏脾气女郎,她给了你老大一个白眼,还真有胆识。」雷霆眼中闪出好笑与欣赏的光芒,唇角也扬起一抹不经意的温柔笑容。
「你认识她?」司徒烨疑惑地抬眼。
雷霆答道:「谈不上认识,刚刚来这的路上,我和她的车发生了擦撞,她毫不客气地对我叫嚣了一番,接著扔了五百块给我,转身就走了,所以我和她只能算是打过照面吧!」
司徒烨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后,沈吟道:「她对我的计划会有阻碍,雷,你负责想法子让江薄晓消失二到三个月。」
「她的名字叫江薄晓?这么美的名字和她凶恶的气质一点也不相称。还有依她那个性子要让她消失三个月,你真是找了个好差事给我!要我去做苦工,你也该告诉我你的全新复仇计划是什么,为何江薄晓会对你的计划产生阻碍?」雷霆皱眉问道。
「我全新的复仇计划很简单,我要绑走夏儿三个月,将我父亲曾经受过的痛苦让她一一承受,而她父亲来不及偿还的债务,我要她一分不差的偿清。我要她承受前所未有的痛苦与耻辱,让她后悔身为夏承尧的女儿!」
累积了十二年的恨怎么也无法就此收手,就算夏承尧死了也无法结束司徒烨的双眸燃起复仇的火焰,如窜动的黑蛇侵蚀了他的心、蒙蔽了他清明的眼,司徒烨眼中已看不见其他事物。
雷霆叹了口气,光为了复仇这件事,他在美国时已不知和司徒烨起过多少次争执,为了怕司徒烨失去控制,他才跟著回来台湾,就怕他会像现在这样毫无理智。
「该说的话我都说过了,不过看样子你是听不进去,但我还是要再说一次,上一代的事和她没有关系,别太为难她。」
司徒烨残忍地微笑道:「的确,上一代的事「可以」和她没有关系,我会给她选择的机会,你放心吧!」我给她选择的机会,但那会是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
始终潜伏在自己心中一角的恶魔,此刻已经从体内冲出、摩拳擦掌地等待为所欲为……
***
夏儿悠悠地叹了口气,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她还以为自己会熬不下去,在爸爸的丧礼上,一切事物都显得极不真实,不论是爸爸的死、任妙如的讽刺还是薄晓的救援!而最不真实的,就是司徒烨这个男人的出现!
那一双目光炽热如火,眉眼之间还带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恨,那股恨又毫不掩饰直接而强烈地对她展现,为此她感到困惑不已,但除了困惑之外,似乎还有什么让她整晚的思绪萦绕在这个男人身上。
原本正梳理著一头乌黑秀发的手,停顿了下来,儿对著镜中的自己苦笑不已,莫名其妙,她整晚的思绪都围绕在那个只有数面之缘,却给她如此强烈印象的男子身上……
她失神地凝望著镜中自己的影像,无法解释、心中涌现的紧绷感。
江薄晓轻敲门许久却都无人回应,她自行推门而入,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她就是不希望儿继续胡思乱想,才坚持今晚要留在夏家陪伴她。看她一脸哀愁!大概是又想起责伯伯的意外,为了分散娇儿的注意力,江薄晓故意弄响推门声,大声道:「儿,你又在发呆了,我敲门敲了好久,你都没听到。」
「对不起,我正在想一些事情。」夏儿垂下脸。关于司徒烨的事,就连自己都不明白,更无法向薄晓解释了。
「对了,早上迟到的事还没向你道歉哩。」薄晓不好意思地笑著。
「道歉?」
江薄晓连忙点头「是啊!我已经答应你我一早就会到!原本我也会准时到的,可今天早上在来这儿的路上发生了件意外,害我差点来不及。等我赶到!就看到任妙如那臭女人在欺负你要是我能早一点到,你就不会被她欺负了。」
夏儿的心中缓缓淌过一股暖流。「薄晓,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虽然爸爸离我而去!但我还有你这个好朋友,这样就够了。」
「没办法,我大生就喜欢保护弱小,就是看不惯任妙如嘛!」
「薄晓,我并没有软弱到任人欺侮,今天早上我只是不想应战,在爸爸的丧礼上,我没有那个心情。」夏儿淡淡一笑,对薄晓解释自己的心惰。
眼看儿的心情又要因为想起夏伯伯的死而变糟,薄晓连忙又接话:「你知道我今天早上为了什么事被耽搁?!」
「睡过头了?」
「才不是!」薄晓大喊一声,等到她看见儿眼中打趣的光芒,这才知道自己被取笑了,她嘟嚷地道:「我一路赶来,在超车时不小心擦到一辆高级跑重」
夏儿脸色倏地发白,她打断江薄晓的话。「你发生车祸了?」她想起爸爸就是发生车祸不治身亡的。
薄晓安抚她。「没事没事,我好得很,就连我的车也没事,只是钣金凹了下去!」
她调皮地吐吐舌头。「有事的是那个人!他的车烤漆掉了一些,我还在想这下糟了,要是他硬要我付,可要花不少钱呢,虽然我不知道那辆跑车是什么牌子的,不过看起来挺贵的呢!幸亏我的运气好。」
「运气好?难道对方不要你赔,自己认倒楣?」夏儿好奇不已。
「唉,有一半算是这样吧!我把车停在路旁,等对方一下来,我就把握机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让他没有回嘴的机会!然后等我骂得差不多了!我就丢了五百块给他,接著就赶到你家来了。」她解释当时的情形。
「薄晓,你的意思是说你刮伤了一辆高级跑车!但只赔给车主五百块的重新烤漆费用?」夏儿睁大眼,不可思议地摇头。
薄晓听完夏儿的话后,不服气地反驳道:「才不是呢,你误会我的话了!我为什么要赔他烤漆的钱,我给他那五百块是让他去收惊用的,我承认我开车是稍微猛了点!普通人是比较容易被我给吓到,但我现在回头想一想,儿,你说我给五百块会不会给得太多了,五百块拿去收惊还可以找钱回来呢!」说到这儿,江薄晓脸上的神情不禁更加懊恼了。
夏儿叹了口气。「薄晓!我真是服了你了。」
江薄晓摆摆手表示不想再提这件事了,但脑海中,又不禁回想起对方高大挺拔、结实有力的修长身躯,唔,从头到尾他就用他的深邃眼睛沈默地盯著她看!看得她的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最后只好丢下钱赶紧落荒而逃。
这还是她和别人对阵以来,首次被对方的气势压倒,说起来真是怪嗅的。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历、做什么的,看他的那种气势,说不定还是个黑道份子……算了,不再想了,反正两人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江薄晓甩甩头,抛开心中的杂乱思锗,她转而问夏儿:「儿,今后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夏儿的眼神迷蒙。「能有什么打算,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江薄晓诧异地问道:「可是你原本计划要出国拿企管硕士,我记得你连学校都申请好了。」
「过一阵子再说吧N夷壳笆裁匆膊幌搿!顾痪醯煤美邸? 「儿,别灰心,你看看我,我只剩下爷爷和我在这世上了,我还是过得很好。」薄晓握住她的手,认真地打气。
听到这话,儿不禁汗颜不已,薄晓家中的情形她比谁都清楚,薄晓只剩下一个植物人爷爷和薄晓相依为命,薄晓还得拚命做两份工作才有办法支付庞大的医疗、看护费用,而薄晓从不怨天尤人,她尤其不喜欢对人解释她家里的情形,只任由所有人误认她是个贪财的人。
和薄晓的爷爷比起来,爸爸没有在车祸后遭受太久病痛的折磨,很快就去世,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儿抬起头来,对薄晓微笑。「你说得对,我会好好振作的。」
「这才对嘛!不过话说回来;也许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也不用好好振作,我也不用努力赚钱了。」才让儿稍稍振作起来,薄晓由自己却开始说起丧气话来。
夏儿讶异不已,薄晓很少说出如此沮丧的话。「怎么了,是江爷爷的病情有变化吗?」
「没这回事,刚刚的话只是我一时胡思乱想的!」薄晓扯出勉强的笑。「不说了,你早点睡吧!」
这天晚上,两人就各自在起伏不定的思绪中睡去。
对夏儿和江薄晓来说,第二天虽然不是世界末日,却是她们的世界完全被颠覆的开始。

漆黑的夜晚,柠檬月黄的弦月静静挂在空中,夜风吹起个台窗帘的一角,一抹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影子,穿过阳台!迅速无声地接近著夏儿,那抹影子停在夏儿的床前,静止了好一会儿,接著他伸出手指,以修长的指尖轻画过夏儿的眉、眼、鼻、颊,最后他的食指细细顺过她的唇形,他以轻似叹息的声音呢喃道:「你是我的了。」
他从口袋中取出一条沾有乙醚药水的方巾覆住夏儿的鼻唇,待她完全昏迷后!那抹黑影毫不费力地抱起夏儿,将她连人带被整个炉走了。

那是什么?
夏儿在迷迷茫茫的昏睡状态中蹙眉猜想。
刚开始只是轻轻的啄吻,不知是谁,以蝴蝶亲吻花蕊那样轻啄细吻密密地吻遍她红唇的每一处,从唇角的柔肤至她形状饱满甜美的檀口!他一寸也不放过,似怀有千般柔情蜜意,怜惜地侵占她的唇。
啊,她不禁逸出声小小的满足叹息,对方就在她分神的短短一刹间,将他柔软滑溜如蛇的舌头探入她的樱唇内,当舌与舌相触的霎时,热流在她体内勃然而生,他的舌头灵活亲密地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嬉戏著!一阵战栗的快感传来……这就是唇舌相亲的快感吗?这感觉好好……她被吻得整个身躯都发烫了!就在她叹息著感受这个吻的时候!
对方却突然退开了。
太快了!她还没尝够唇舌相亲的快感,她不要他离开,两片诱人的唇逸出不满的嘤咛声,以示抗议。
奇怪的是她似乎听见那人逸出一声浑厚低沈的男性低笑声!他在取笑她?!啊,太奇怪了,她作的梦竟如此真实,就连梦中的那人都有自己的情绪?
那名陌生人没有给她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他火热有力的唇将目标转移!贴住她细致的颈部!时而轻咬时而舔吮,灼湿且绵密的吻弄得她整个人发痒!很快的,他的吻往下移到她的胸口,隔著薄薄的胸衣亲吻她柔软的女性浑圆,在他有技巧的唇舌爱抚下;儿羞涩地感觉到她胸前的浅粉红花蕾!在他口中傲然挺立。
不单是如此,就连他修长有力且灵巧的手指,也与他烫热灵动的舌齿轮流折磨她胸前的贲起,他轻咬住她的乳尖!缓缓拉扯,力气拿摸得恰到好处!在她感到不适前又改而为怜爱的舔吻、吸吮,而他的手指则是轻兜转、揉捏、爱抚著另一边等待他唇、舌降临,而感到空虚不已的乳尖。快感、热流一波波涌上,血液开始热烫沸腾……跟著,他的吻一路缓缓下滑,在她洁白纤细、弧度完美的蜂腰上落下几个湿而黏腻的吻,同时剥除掉她身上仅存的衣物!在她未猜想到他的意图前,他双手有力地分开、按住她修长白嫩的双腿,摔不及防地!他热烫的唇舌侵入她最脆弱敏感的女性部位「啊!」她不禁无声地惊端出声!
这……这怎么会这样……世界在他的唇舌亲吻上她脆弱花心的刹那扭曲了、炸成了无数碎片他炙热的呼吸紧贴著她的花心,以及与她花心同样敏感的花蕾,快感往上窜的同时,羞耻的感觉也热辣辣地袭来。天啊!她的女性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舌头的柔软、他呼吸的灼热及自己、心跳的撼动。
这感觉太过真实!火焰般岩浆在她全身窜流,这似乎不是一场梦,但她的眼睛无论多费力都张不开,手指不论使多大力都抬不起来,四肢的力气全被抽光,脑中好似塞满了棉花、根本无力去思考!她只感觉得到湿热与快感,以及不再受自己控制的躯体!
这样下去不行!夏儿以最后的意志对自己下令,睁开眼睛、抬起手拎,随便怎样都好,只要动一动。但她的身体就是无法动弹。有一个陌生男子正对她的身体为所欲为,可她却不能动,这是梦吗?还是真的有人在侵犯她?!
她的身体虽然动弹不得,可是腿间的湿热女性却因不能动弹而更加敏锐地知觉到这男子舌头的挑逗,甚至泌出动情的花液。
夏儿几乎承受不了这个刺激,大声地呻吟出来……她身上的男子缓缓勾起一抹笑,以专注的眼神锁住夏儿,这是一具多么适于男欢女爱的身子,完美的身躯极为热情却又极度敏感,简直天生就是作情妇的料!
他冷酷而无情地在心中评论著。
而他已经等不及要撕裂她了……

第三章

像是最危险的凶兽般,他压低自己的身子、栖息在她修长完美的双腿之间!粗糙的指尖毫不留情地探入她的身子夏儿痛得霍然睁开眼睛!
震惊的瞳眸对上一双比子夜更加漆黑的阖黑色眼眸。
司徒烨!?
怎么会是他?不会的!不可能,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双目锐利的闪光射向她的脸孔,像是要看穿她的一举一动及所有思想知觉,他看著那双美丽的眼瞳闪过迷惘、惊慌,最后是全然的恐惧,他确定她已清醒后,嘴角扬起恶意的笑,开始移动自己深入的指尖……嘴角虽然有著最冰冷的笑容,但是他指尖的动作却充满了占有性,像是要提醒夏儿此刻他正在她体内与她做最亲密的结合,强迫性地占有她女性的最深处,看著她细致的脸颊染上火辣辣的红赧色泽后,他移动得更迅速了。
「……住手!」夏儿惊端出声,怀疑自己仍旧在梦里,这一定是的!这种可怕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夏儿虚弱的挣扎根本无法阻止司徒桦,他根本不理会她,只是以一种炙烈要吞噬她的眸光注视著自己身下的女人!
高耸丰满的浑圆双峰,淡粉红的樱桃乳尖!洁白细致只有巴掌大的心形脸孔!
有如甜美蜂蜜给人温润感的水滑肌肤!修长结实的笔直双腿,激起了他心中全部的渴望!
她的美丽让他不由自主地想掠夺更多,他要得到这个女人!在她身上烙印他的记号,从现在到未来的每一刻,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过于强烈的激情,以及体内尚未褪去的药性,夏儿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随著他深入体内指尖的律动越来越强烈,她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啊!」体内的紧绷达到了极限,她惊叫一声,再也承受不住地量厥了过去。
司徒烨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凝视著昏迷过去的儿。
也罢!今晚还不是占有她的时候,他会等到夏儿了解所有的故事,让她明白自己的父亲是多么卑劣的人之后,再尽情享用她的身体、彻底地羞辱她!
司徒烨的嘴角扬起了一抹邪笑,这只是一个开始,他有耐心慢慢地等待,让复仇的果实变得加倍的甜美……
***
夏儿头晕目眩地醒来。
刺眼的太阳让她几乎睁不开眼,她努力地眨眨眼睛!好不容易才适应了灿亮的光线,她转动眼珠,看清了室内的布置。
室内的布置清一色全是黑与灰两种颜色所构成的,这很明显是一间男性的卧房,没有多余的赘饰,乾净而简洁。
这里是哪里?她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夏儿不解,正想坐起身来!却发现全身没有半丝力量。
除了失去力量之外,她还发现自己浑身酸痛,这种奇怪的感觉由下体处向四肢传去,全身无一处不是酸痛的。
夏儿大惊失色,用力转动颈项并抬起手臂拉开环在身上的被子!她赫然发现自己已不但全身赤裸,而且手臂、身体、双腿上,全布满了又青又紫的啃咬揉拍的痕迹!
昨晚的那些情景不是梦吗?!想尖叫!但喉头就像是积满了苦汁一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啊,看样子你已经发现昨晚我们甜蜜的接触了。」嘲讽的声音由门口传来。
夏儿僵硬地偏转过头,看到了那个昨日在丧礼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司徒烨!
同样唯我独尊的狂傲姿态,完美矜贵的极致五官,而当她的目光落在他那具精瘦刚舰如豹般矫捷的有力身躯上时,愤怒的眼泪缓缓自眼眶中涌出。
她想起来了,昨晚不停凌辱她的就是这具可恨的身躯!
夏儿强迫自己镇定,冷声问道:「为什么?」
司徒烨走到床边放下手中的托盘!再以手托高她的下颚,仔细凝视她柔美的面孔半晌,目光转为冷冽,开口嘲弄道:「收起你的眼泪,这对我没用。而且你的眼泪该留到我们都在床上时使用,到时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会让你快乐到哭出来的,别随便浪费掉了。」
「别再说这种话了。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昨天以前,我们甚至是不相识的陌生人。」她困难地吞咽口水。很明显地,司徒烨不但绑架了她,甚至在夜里卑劣地侵犯了自己,这是为什么?!
司徒烨拉开床边书柜的抽屉!拿出一本厚厚的资料册,去到她的面前。「想知道为什么,你自己看吧!」
夏儿以被子尽可能地包住全身,然后飞快地翻阅册子的内容。每翻过一页,她的脸色就更加苍白一分,手指也颤抖得几乎翻不过去下一页,她看不下去这些诬她爸爸的邪恶指陈!
她「啪」的一声合上资料册,语调不稳地说:「这些都不是真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算平静,但细长手指已是颤抖得不像样了。
所有指控她爸爸的字句在她脑海中回旋著,那些证据……不!不会!爸爸不可能会这样。
司徒烨撇了嫩唇冷笑。「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可以保证,爸爸绝对不可能也不会做出这种对不起司徒伯伯的事来。」她试图解释。
「这份报告是我请台湾、美国的一流徵信社所调查出来的,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他冷哼一声。
「不可能!一定有什么细节被遗漏了,我要去请人重新调查真相……」她无法接受眼前的调查结果,喃喃自语道。
「真相?你要事情的真相?」他大跨步走到她的身前,伸手攫住她尖细小巧的下巴。
「我来告诉你事情的真相!真相就是你那见利忘义、狼心狗肺的「伟大」父亲,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出卖了好友,也就是我的父亲。就是他,偷走了我父亲的私人印监去伪造文书;就是他,一手促成了日本财团的并购案,接著再把所有的黑锅推给我爸爸去背,这就是当年事情的经过,也就是你要的事实!」
愤怒之中,他所施的力道愈来愈大!她觉得下巴的骨头就要被他给捏碎了。「唔……好痛!」她忍不佳叫出声来。
发现自己失控后,他放开系捏住她下巴的手,打开那本资料册抽出一张纸,递到她眼前。「看到了吗?这张文件是我派人潜入日本财团内部盗来的机密文件,上面不但盖有你伟大父亲的私人印监,甚至还有他的亲笔签名!」
他将那张签有夏承尧名字的文件,大力掷向她脸上。
文件扑打到脸颊的力道并不大,但真正让她感到痛的是他对她父亲及她的态度。那种不屑及侮辱的态度,比什么都教她来得痛苦。
泪水不可抑制地滑下她白玉般的脸庞!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出来,是因为他的态度吧!她梗声问道:「所以,昨晚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是为了要发泄你的怒气,还是要惩罚我是我父亲的女儿?」
「我可爱的夏儿,你说的并不完全正确,我真正想要惩罚的对象是你的爸爸,但因为他死了,我只好找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你来替代。」他姿态轻松地坐到黑色的皮制沙发上,双脚舒适自然地交叠伸长著。「要怪就怪你的父亲,如果今天他没死,你就无需承受这些。」
他的姿态太平静了,就像是一头看箸猎物已走投无路的黑豹那般洋洋自得,她全身不禁起了一阵冷颤,他心中正盘算著某种可怕的计划。
「昨晚的事只是惩罚他在我找到足够的证据揭发他的真面目前,他就怯懦地死去。」
他懒洋洋地说道。
「你还想要怎么样?」夏儿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因为他身上那股毫不掩饰的恨意。
「你………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这是绑架!」
「你可以现在就走,如果你不在乎「那件事」被揭露的话。」司徒烨大方地说道,脸上有著不怀好意的笑。
「「那件事」?!你是什么意思?」
「当然。我有说过我要原谅他背叛了我父亲这件事吗?这才是他主要的罪行,你可别弄错了!还是你以为昨晚那样就能消除我报复的念头?这种惩罚未免太容易了吧!」
他的唇角绽放出一抹比撒旦更邪恶的笑容,让她全身泛起了恐惧的颤抖。
「爸爸已死,你也惩罚过我了,你、你……不能停止你的恨与惩罚吗?」她几乎要吐出更谦卑的话语来哀求他了,虽然他还没有宣布他的惩罚是什么,但她已经可以想像出那会有多么残酷与恐怖。
「天真的女孩;他的死只是加倍催化了我的恨意!我的复仇虽然因他的死亡而有了小小的阻碍,但我不会因此停下我的脚步。」他好心地解释,让她了解她的请求有多么的愚蠢。
夏儿听完他的话,不禁将身上的棉被里得更紧,好汲取更多的温暖,但却只是徒然,热度随著他阴冷恶意的话语一句句的吐出,而急遽流失。
「你到底要怎么样?」她仍不相信父亲真的背叛了司徒伯伯,但重点是司徒烨已要施行他所谓的惩罚了!
「很简单,我会将这份资料交给台湾的法院去审判、裁决」
「不要!」血色完全离开了她的面颊。
「你不是相信你父亲是清白的吗?怎么了,现在又不要我交出资料?」他扯出恶意的笑!近乎满足地看著她苍白的小脸。
「你不能交出去!一定还有什么是你没发现的资料……」夏儿激动地喊著。
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她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让爸爸死后还受冤屈!
「这份资料我已经私下要相熟律师们看过,光是这些就足以确定能胜诉,不但能还我父亲名声的清白,更能让你父亲死后遗臭万年,我一定会公开的!」司徒烨面无表情地提醒她。
「别这样做……」她只能脆弱地低语;甚至找不到力气抬头凝视他。
「给我一个不要公开的理由。」他俊美的面孔凝成恶魔般的冷酷,带著不怀好意的笑,等待她落入自己的陷阱。
「请……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再找可靠的人去调查当年的事,至少给我一点时间,调查你所谓的指控!」她咬了咬牙,勇敢说完全部的话语。「身为人子,至少这是我能为我父亲做的!」
司徒烨不语,只是以一种莫测高深的眼光看著她,延长夏儿的恐惧。
「可以,我可以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但是你要用什么来交换这「一点时间」?
司徒烨淡淡微笑。「你要用什么来换?」
「嘎?」夏儿原本放松的心脏一瞬间又揪紧。交换?什么意思?
「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吧!那么我或许可以考虑你的要求。」司徒烨直视她错愕的双眼,冷冷说出残忍的条件。「当我专属的妓女三个月,相对的!你就拥有三个月调查的时间。」
夏儿呆住了好一会儿!妓女二字在她脑海中来回盘旋,她讷讷无法成言,片刻后才以乾涩的声音说道:「你不缺女人!为……为何要我做你的……女人?」
司徒烨回道:「是的,我从来不缺女人,就算要找女人,我也不会看上你,你还不够格。我要你的身子,不过是替代惩罚你父亲背叛了我父亲的罪责,我只要求这么点小小的惩罚,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太仁慈的要求了,不是吗?」
夏儿打从心底冷了起来,他居然称呼这屈辱性惩罚为小小的惩罚,还认为这太过仁慈;他对爸爸的恨意可想而知有多么的深!
他恶意地补上其他的话。「对了,听说你父亲很疼你是吧,如果他知道他的宝贝女儿,为了争取重新调查这项微小的要求都不愿意答应,相信他在地下也不会瞑目吧!」
「就算我答应了,我相信你对我们夏家的报复不会就此终止,赔不赔上自己的身子,又有什么差别?」她的唇角含著一抹悲伤的淡淡笑容。
司徒烨听若未闻,并不理会她对他的指控。
他是名黑心的魔鬼,早在第一眼见到他时,她就知道了。她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为了爸爸的名声,她只能选择答应他,即使他提出的条件是这么的残忍「我答应你。」
一颗泪珠从眼眶滑落,她以自己都无法辨识的声音允诺了。
「答应什么?说清楚一点。」司徒烨撇嘴。
「我答应……答应成为你的女人。」她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
「聪明的选择。」司徒烨大笑出声,起身昂首离去。
她的泪水在他关上门的那刻,再也止不住地成串坠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儿才从混乱的思绪中醒过来,她不能再坐在这里了!她要离开!
至少暂时离开这个到处都充满他的气息的地方,她才能专心地思考!
夏儿被著薄被下床,寻找任何可以遮蔽身体的衣物。她拉开最接近她的衣柜,看见的是一整排的男性衣物,再拉开另一个衣柜的门,里头放的全是女性的衣物!从贴身衣物到外出晚宴礼服,无一不全。
她飞快拿起一套裤装穿上,将颁发扎成马尾方便行动,然后,她忍著全身的不适与酸痛,迅速往外走去。
走出房间,她发现自己身在二楼,顺著楼梯往下!每一步都走得万分痛苦,几乎让她呻吟出声。
好不容易走到一扇像是出口处的铁门前,地伸手去转动门把,根本没有门把,她直接用力推门,门却动也不动。
仔细一看,她不禁倒抽口冷气那是电子卡片锁!必须要有卡片及密码才能进出,换句话说,她被关在屋子内了。
她不死心,正想检查窗户有无锁死时,一转头,她看见了此刻她最不想看见的人,整个人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冰冷地瞅著她看。
「我正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我坐在这里。看到你不计代价,忍著身体的不适也要离开这里。」他的语气一转为危险冷冽。「难道刚刚你答应我的话,全都只是谎言吗?」
从她下楼的蹒跚动作,就知道她体内的药力还没完全褪去,但没想到她却辜负他要让她好好休息的美意,硬是拖著不适的身子,要离开这里,怒火猛烈地窜上他的心头!
看著地阴鸶的面容、毫无温度的冰冻声音!她知道得尽快安抚他的怒气。「我没对你说谎,我也不是要逃离这里,如果你没忘记的话,你答应我可以找人重新调查这件事,我只有三个月时间能调查这件事!不是吗?」
他盯著她,对于她已经能够开口还击感到一丝意外。看来她不会是那种脆弱无能的小白兔!这倒是有趣!
「过来!」司徒烨伸手,下达命令。
不知道他接受了她的解释没,儿战战兢兢地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愈接近他,愈是抑止不注心底的害怕身子甚至微微打著冷颤。
司徒烨将一具小巧的手机放在她的掌心中,触碰到她冷冰微颤的手指时,他危险地笑了。「不错,还知道要害怕。我习惯将规矩说在前面!我最讨厌有人欺骗、背叛。你答应我的就要做到,没有做到的话,你就要有勇气承担我的报复。这房子的窗户外全装了铁窗,你无法由窗户逃走,唯一的出入口大门,正如你所见,进出要有卡片和密码,门外还有一名守卫,想要逃离这里是不可能的!现在你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吧?」
「那你答应我的承诺呢?」换言之!她已经是这里的囚犯了。
「调查的事情用手机找人联络就可以了,不需要你亲自日出门。」司徒烨忍不住扬起恶意的笑。「不过我想,就算是你父亲从坟里重新爬起,也无法为自己过去的丑行辩解吧!」
「不要侮辱我的父亲!」夏儿胀红著脸怒瞪他。
司徒烨嘴角一抿,最后只是似笑非笑地将手机递给她。
「我不会离开,所以如果你想打手机求救,那我劝你也可以死心了。」
听完他的话,她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了,随即她又振作起精神,该做的事情得先做,至于她被囚禁的事!以后再想法子,暂且先搁下吧!
她拨了通电话回家给薄晓,昨晚她平空消失,第二天薄晓找不到她一定急死了。奇怪的是薄晓不在,改拨薄晓住处的电话,答录机传来她语音急促的留言:「我不在家,有事才留言若是儿打来的,真是抱歉昨晚我赶到疗养院去了,现在抽不开身,回去再谈」
哔一声,留言就被切断了。
夏儿的眉头紧蹙,薄晓似乎遇上了麻烦的事,怎么了呢?不过薄晓若是昨晚有事离开,或许就不知道她被司徒烨带走的事,这样也好,免得向来热心的薄晓为自己意上不必要的麻烦。
最后她拨了通电话给她的大学学长狄均周。「均周,我是夏儿,有件事要麻烦你帮忙找人调查。」
「难得你找我帮忙,当然没问题,说吧,什么事?」狄均周和江薄晓、夏儿是大学在同个社团中认识的,狄均周一直以老大哥的姿态照顾这两个小学妹!三人的感情深厚,有如手足般。
「当年我父亲和其他合夥人所开设的公司倒闭,有人……认为促使公司恶意倒闭的幕后黑手就是我父亲,但我不信。」她感觉司徒烨的手臂占有地环住她的腰间,并慢慢使力扣紧。
「是谁这样指控夏伯伯的?」狄均周蹙眉。
「那人给我看了很多对爸爸不利的资料,但一定有哪里出了错。」司徒烨乾脆把她整个人揽到他腿上坐下,双唇更是不客气地含住她敏感的耳垂吸吮,还不时以牙齿轻轻咬啮,弄得夏儿的耳朵热辣辣的传来一阵阵又酸又麻的热流。
「这个指控很严重,儿你人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你有什么麻烦没有?」
她一面得板开他在她身上游移爱抚的手、侧转头避开他唇舌的舔吻,一面还得维持声调的正常平稳。「均周,你放心,我很好,爸爸的事就拜托你了,还有我现在不住家中,我」
她话还没说完,司徒烨已经霸道地抢走手机!按下结束通话的按钮……
「你到底想怎么样?不要太过分了!」夏儿忍不住喊道。
「过分?我敢保证你还没见过我做出真正「过分」的事情……」司徒烨漆黑的眼闪过一丝火焰,露出野兽一般的笑容……

第四章

像是要印证他所说的话似的,司徒烨低下头吻上她。
舌尖熟练地占有她的香甜,辗转吸吮,环在她纤腰上的手也开始移动,煽情地磨挈著她柔软的身子……夏儿被司徒烨的一阵狂吻弄得气喘吁吁。等她能够喘息时,已是被他吻了好一会儿之后了,她回过神来,有些愤怒地推开他这:「你……你不该挂掉我的电话,更不该……」
更不该以这种方式吻她!夏儿在心里补充,但是却没勇气说出口,虽说昨天晚上他们已有过更深入的亲密行为,但……但那时她意识是半清醒半昏迷的,给她的感觉那只是一场梦罢了。
「更不该怎么样?忘了你承诺的,我将你留在身边,可不是打算将你当成娃娃供奉著。」他语带调笑动作更是大胆地将她的纤纤素手牵引到他的胸前,让她柔嫩的掌、心透过衬衫、平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在这三个月里,好好学习怎么服侍我。」
答应让夏儿有三个月的时间调查!不过是他欲擒故纵的方式,他手边的资料早就证明了一切,什么时候送上法院都可以,就算他给夏儿再多的时间,她也无法洗清自己父亲生前的臭名,但他却可以换得夏儿心甘情愿的三个月。
司徒烨在心中冷笑,在这三个月之内,他不但会夺取她的身子,更要骗取她的心,等到她再也离不开自己的时候!再无情地舍弃她这就是他的报复!或许残忍,但谁让她是夏老头的女儿呢!
他语带双关的话有如一盆冷水兜头淋下,让夏儿瞬间清醒,她缓缓抽身退出他的怀抱!
神情有些僵硬地道:「我有点累,想回房间休息了。」
「累了?刚才我吻你的时候,你反应得很热烈嘛!怎么现在就累了?」看著她半是抗拒半是嫌恶的神情,一般不悦猛然袭上他的心头。
夏儿紧咬著下唇不语。承诺要成为他的女人是一回事,但是要自己真的抛下出口尊这么做,她不会,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做……虽然她低头不语!但司徒烨能够感觉到怀中的娇躯在发颤,意外地惹人怜惜,他告诉自己,此时的温柔不过是为了夺取她的心。于是他缓声开口道:「去洗个澡,浴室里有个温水池,泡一泡对消除疲劳酸痛很有帮助。」
夏儿咬著牙自沙发上站起,以缓慢的速度向搂梯的方向挪动了两小步,迟缓的动作看得司徒烨连连皱眉。
他看不下去她的慢动作,一把就抱起了她!而儿因没有心理准备而惊呼一声,双手立刻本能地抱紧了他的颈项不敢放松。
她倚在他坚实的怀中,螓首无力地轻靠在他温热硬硕的胸膛上,他的双臂因用力而肌肉微微贲起,她的手因揽住他的颈项而触碰到他柔软浓密的黑发,她有种想伸手去梳理他不羁的发的冲动,但她抑制住了。
她的心脏在她的胸腔中坪坪地加速跃动,待在他的怀中是这么有安全感的一种享受,就像他会用他宽厚的胸膛保护她似的,只可惜这些安全感什么的,都只是骗人的假象罢了。
不停地用言语冷酷刺伤她的人就是他啊,昨天侵犯了她的身体的人也是他啊,为什么现在她还在他的怀抱中感受到未曾有过的安全感,甚至还可笑地以为他会保护她?
夏儿在心中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受骗,但是,她真的好累,现在她什么也不愿意想,只想靠著这具温暖的胸膛,什么也不想……司徒烨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他的怀中先是僵硬、抗拒,之后缓缓放松,最后整个人柔顺地枕在他的胸口。
说不上来,她对他的依靠,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满足,盈满了他整个胸怀,这样看著她、抱著她、拥著她的感觉,对他来说是新奇的。
这与昨晚抚触她身体的感觉又有所不同,不含任何欲念的相偎靠著,纯粹只是汲取著对方身上的温暖,这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柔软起来……才稍稍浸淫于这温暖的情感中不到片刻!无情的现实很快地又回到他的脑海中。该死!他怀中的这个女人,是让他父亲含恨以终的凶手的女儿,他竟对敌人的女儿产生了软弱的心,他从来不曾这样过!
他司徒烨,向来是以铁石心肠著名于商场上,他一直以为自己根本没有感情、没有心,如今他却被怀中的这个小女人一时给搅乱了思绪。
他果决地抛开这烦人的想法,嘴角抿成严厉的曲线,他不能忘了自己的目的,一定要为父亲复仇,不管花费任何代价!
司徒烨抱著夏儿走进之前地待过的房间,他抱著她直接走向相毗连的浴室,同时伸手转开水龙头,霎时间热水蒸腾、烟雾弥漫,他抱著儿坐在一张矮脚凳上,就迳自走了出去。
夏嫔儿被这间浴室给吸引住了。
触目所及!所有看得到的一切全是白色的,古典维多利亚造型的白瓷浴缸、白色莲蓬头、白色的洗手台!还有一面白色马赛克瓷砖镶边的镜子,其中最最讨她欢心的就是那个热气氤氲的白色大理石温水浴池,还有可以坐下来的台阶,池水中似乎还加了某种植物香精。
她忍住全身的酸痛,迅速地将身体冲洗一遍,跟著浸入了那个白色温水浴池中。好热!好舒服!她发出愉快的叹息声。
热水一波波拍打著她的全身,将她身上的不适一点一滴地带走,隔著水波,她身上又香又紫的瘀痕似乎也不那么明显了。
她全身上下都留有他在激情时分所烙下的痕迹,证明昨晚他确实在自己的身上为所欲为!虽然没有真正占有她,却在她身上留下无数的烙痕,让她无法抹去他的存在。
在他做出这些事情之后,他才告诉她,这是在惩罚她。
她真的能平安过完这三个月吗?夏儿忍不住叹息,面对他这样一个绝对自我、独裁、霸气的男子,她怀疑自己有任何抗衡的力量。
仔细一想,他的用心非常明显,要她做他的女人,除了想藉此羞辱爸爸之外,他也期待她的身体完全臣服在他的身下。倘若她沈迷于他的肉体,很快地她就会共去自己的自尊、输了这场战争……
「爸爸!我该怎么办?」夏儿将头埋在膝盖,忍不住叹息,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绝不会让任何人破坏爸爸的名誉!虽然父亲已死,但她绝对要捍卫他的名声。
现在她唯一恐惧的,就是要怎么与司徒烨度过这三个月!
答应他荒谬的条件,就像是在打一场早已注定失败的战争,除此之外!她还发现一件比这更加糟上千百倍的事,那就是他牵动了她的心。
她会为他、心跳、心悸,虽然她不明白为何会如此,是为了他孤独的眼神、孤傲的气息,还是为了他时而上扬充满戏谄的唇角。
她不知道,她从来不曾对人有这样的感觉,上天和她开了一个多么残酷的玩笑,让她对一个执意要毁灭她的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门口传来一声异响,透过弥漫的雾气,她看见他走了进来。
夏儿第一个反应是把整个身子往下漫去,只留下一颗小脑袋浮在水上,他跑进来浴室做什么?
「你……你怎么可以进来?」她努力瞪视著他。
司徒烨完全不理会她,像是她根本不存在似的,开始脱去身上衣服,然后赤裸著身体去淋裕隔著一室雾气,她只能模糊地看见他黝黑的结实身躯,随著他的动作强健的肌肉起伏著,展现出有力的男性身体线条,那真是一具完美的躯体,看得她目不转睛。
淋浴完毕后,他朝著温水浴池走来,夏儿这时才惊觉她方才根本是看到忘我的境界了!
她羞赧不已,暗自希望自己刚才转头的速度够快,千万别让他发现她在偷窥他才好!
在她身后「泼刺」的水声传来,她知道他也下浴池来了。
她紧张不已!只能僵硬著脖子,双目呆滞地瞪著她前方的墙壁,用背部背对著他。
他是赤裸的,而她也是。更重要的是,此刻他就在她不远的身后。
这样的认知加深了她的紧张与恐惧!为什么这个浴池在他下水后显得这么的狭小,为什么这个浴池不做得像游泳池那么大呢!
司徒烨慵懒的声音响起。「转过头来!有什么好害羞的何况你不也挺喜欢我的身体吗?刚才不是一直盯著我看吗?」
火烧的热度袭向她的脸颊,他知道她在看他!
「我洗好了,你慢慢洗。」夏儿急忙寻找逃走的路线,但浴池三面破墙包围,要离开浴池的唯一通道,也就是大理石台阶在他身后,她得经过他的身边才能走上去,身子还会被他看到。
她稍稍犹豫了一下,但两害相冲取其轻,她宁可经过他身边也不愿继续和他赤裸著身子待在一起,她站起身走向台阶。
就在她离他还有一步的距离时,原本身形慵懒的司徒烨,突然动作如鹰集般精确迅捷地伸手攫住了她。「既然你洗好了,那来替我按摩。」
他抱她坐在浴池边的台阶上,让池水淹没她的胸腹,他自己则坐在低她一阶的地方,且不容她拒绝地将背转向她。
可恶,当她是擦澡的佣人还是按摩女郎?夏儿满心不悦,却还是乖乖的抬起手揉捏地宽大的肩胛,手尖所触碰到的这个男人!有副高大健美的身躯,全身肌肉坚实富弹性,后背宽广厚实,腰部精瘦有力,他的肌肉让她捏上瘾了,这就是男人的身体吗?如此的黝黑、有力,又是如此的坚硬,和她截然不同。
水珠在他黝黑的肌理上奔流,带著美丽的闪光,她双手触摸著他的肩、颈、背、手臂的肌肤。
不知为何,夏儿的身子越来越热了,她想应该是池水的温度调得太高了吧!她的额头上沁出了小小的汗珠。
「好了。」她不敢再洗下去了,夏儿迅速抽回手,困窘地垂下头。
司徒烨转起身,大力地明身子正对著她,眼神热烈地盯视著地。「还有前面。」
「咦?」她被他突然转过身子的举动吓了一跳,在未回神的状态下,根本没听清楚地说了什么话,她的脑海中想的全是她眼前所见宽厚有力、肌肉结实的胸膛,难怪当她被他拥在怀中时,会有那样安稳与被保护的感觉,因为他有著这样一副宽广的肩膀与可倚靠的胸膛啊!
「你忘了自己的身分吗?」司徒烨恶意地提醒她。
夏儿一震!羞涩与屈辱的感觉同时袭上心头,但是她却什么也不能说,只能被动地伸出手,开始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揉搓著!像个最尽责的女佣。
她的动作称不上是专业,更没有挑逗的意味!但是说也奇怪,随著她柔嫩的掌心上下移动,他的下腹燃起了一股熟悉的热浪……
「够了!」司徒烨霍地扯住她的手腕,恼怒自己居然因为她不经意的触碰而产生了反应。
夏儿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喝叱吓了一大跳,她急急忙忙地向后退去,双眼充满了不安。
「等会儿换上我为你准备的晚礼服,我们要出去。」她那种错愕、完全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的神情是无辜,司徒烨嘴一抿,冷声下达下一个指令。
「我们要出去?」她眨眨眼,确实被他弄迷糊了。司徒烨不是要将她囚禁在这里,为何又要带她出去?
司徒烨高大的身子从水池中站起,随手拉了一条毛巾裹住下半身,看到她仍然呆坐在浴池里,满脸困惑的模样,他忍不住出声讽刺道:「怎么?你要是不愿意出去!我倒是可以改变主意,在这个浴池和你做些更有趣的事!慢慢度过这漫长的晚上。」
看到夏儿再次因为他露骨的言语而胀红了脸,司徒烨勾起得意的笑!踩著稳健的脚步走出了浴室。
确定司徒烨真的离开后,夏儿也急忙地从浴池里爬起,拿起架上的浴巾将自己层层裹住,小心翼翼地走出浴室。
偌大的卧房里空无一人,司徒烨并没有在房间里,夏儿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视线被摆在床中央,那一套淡紫色的小礼服给吸引住了。
「好漂亮!」夏儿忍不住向前,伸手轻抚这件名牌小礼服!她曾经在杂志上见过这件礼服,是那位日本设计大师最新一季的作品,全球限量一百件,可想而知价钱有多么惊人了!
为什么司徒烨要这么做?儿在动手穿上这件小礼服的时候,脑海中不停地想著这个问题。他不是要报复自己和爸爸吗!为什么又要花钱用名牌服饰打扮她,为什么?
「衣服合身吗?!」没有任何预兆的,司徒烨突然出现在房门口,他已经换上了一套铁灰色的西装,将他高大傻朗的身型衬托得更加不凡。
「呃……」夏儿小脸一红,下意识地将身子一侧,躲避他的视线。这件美丽的礼服在造型上很特别,里面是完全显示身材的紧身礼服,在肩胛的地方以大量的薄纱当披肩,虽然漂亮,却无法一个人独自穿上,因为它没有钮扣也没有暗扣,完全是由背后无数条小丝带绑祝「遇上麻烦了?」司徒烨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一步向前!很自然地扣住她的肩头要地转身。
「你是故意的!!」夏儿忍不住低咒出声。是啊!这是他选购的礼服,他自然知道她一人无法穿脱,势必得由他代劳。
「你以为那些名设计师为何要设计这种衣服?当然是让我们这些付钱的人享受服务的乐趣,否则我们怎么肯当付钱的冤大头?」司徒烨笑得得意,伸手为她系背后的丝带,粗糙的指尖若有似无地轻拂过她嫩滑的肌肤,享受著儿的无能为力与轻微颤抖。
司徒烨慢条斯里地将所有的丝带都绑住!最后撩起她如丝般的秀发,低下头吻上她光裸的颈项,湿热的舌尖顺势探出……
「啊!」她浑身颤动,忍不住惊喘出声!下意识地想闪身,却被他一双手从身后紧紧扣住,一只手环住细腰制止她的挣脱,另一只手则紧紧扣住了她胸前的丰盈。
「夏儿,让我教你第一课!绝对不要挣扎……」司徒烨贴近她的耳垂边,煽情地低笑道。「我们男人血液里都有兽性,你越是想逃!我们就越是想征服、撕裂,明白吗?」
「是吗?我还以为经过几万年的进化,你们已经可以试著用理性控制自己的兽性了。」儿困难万分地开口,觉得一颗心因为他的贴近都快要跳出胸口了,那股属于他的强烈麝香与男性气息莫名地搅乱了她的心,甚至让她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司徒烨低笑出声,伸手将她转过身来,凝视著她虽然惧怕,但依然勇敢瞪视自己的明亮双眸。「牙尖嘴利,不是每次都管用的。」
修长的指轻轻描画过她艳红的唇,回忆著她甜美的滋味。
「我们……你要带我去哪里?!」见他转移了话题,儿忍不住开口询问。
「看来你这阵子的确为夏老头的死伤透了心,什么事都不想管了。」司徒烨冷笑几声,继续道。今晚在东区有一场商场宴会,主要是邀请欧洲和本地的商场人士!你的夏氏正好在邀请的名单上,而我就是你的男伴,有问题吗?」
司徒烨轻描淡写地解释,隐藏了自己主要的目的,这一次的商会主要是欧洲产业与台湾产业方面的联谊,而他的企业绝大部分还在纽约,既然他想要转回台湾发展!今天的晚宴将会是不错的开始。
「只是这样吗?」夏儿有些迟疑,不相信他的目的只有这么单纯。「你……你该不会想在公开场合说出我父亲……」
一想到这个可能,儿的脸色惨白,慌乱地扯住他的手臂道:「你不会这么做!你答应过我,要给我三个月的时间调查!」
司徒烨蹙眉,低下头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直到她因为他的吻而停止挣扎时,他才重新抬起头,以低沉的嗓音说道:「不要质疑我的任何决定!我不是夏承尧那种背信忘义的小人,既然我承诺给你三个月,这段时间内我就不会公开那些资料,再说,你不是拿了你的身体来换取这些一时间?在我没有彻底享用这美丽的战利品之前,我可舍不得放手。」
夏儿眨眨眼,好半晌脑海中才接受了他所说的话。她困窘地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一双手还紧紧地扯住他的西装,她轻呼一声,急忙地松开手。
「你是夏氏的女继承人,而我是夏伯父的「世交之子」,更是你今晚的男伴。」司徒烨嘴角讽刺地扬起,最后警告道:「记住,如果你想在今晚逃跑,或是对任何人说出你我之间的承诺,相信我,你绝对无法承受我的报复!」
望著那一双再次因为仇恨而变得冰冷的黑瞳,儿毫不怀疑他是认真的,她点点头,缓声说出自己的保证:「我不会逃的。」
「很好,那么我们出发吧!」司徒烨满意地笑了。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包括她的柔顺和屈服,他相信再过不久!夏儿同样会献上她无瑕的身心与爱情……

第五章

当豪华房车停在东区这家五星级饭店门口时,夏儿脸上不禁浮现一抹迟疑的神情,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与司徒烨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
「下车。」司徒烨早已经先一步下车,极为绅士地伸出手等待著!但精明的黑眸已经威胁地眯起,警告夏儿不要耍花样。
已经没有退路了。夏儿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紧张地咬著下唇、将手递给了司徒烨……
「我们要去的是酒宴,不是死刑常」司徒烨低头在她的耳边嘲弄,环在她腰际的手掌一系,将她又扯近了一些,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一般亲密。
夏儿在他的伴护下走进饭店大厅,沿途遇见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们几眼;儿一身紫色的礼服将她的肌肤榇得更加雪白,美丽的容貌配上脱俗的气质,而身旁的司徒烨拥有高大的身材与俊朗的面孔,两人受对的外型看起来再适合不过了。
「我不会逃走,你……你的手不用握得这么紧。」他的掌心传递著热力,再加上旁人的注目礼,让夏儿感到不自在极了。
「我是你的男伴,不是吗?」司徒烨挑眉提醒,带著她走进电梯,按下了通往宴会厅的按钮,这才转头说道:「你脸色苍白得像鬼,这样可不好,别忘了你今晚可是代表夏氏财团!要是你一整个晚上都是这样死气沉沉的模样,说不走马上就会传出公司即将倒闭的流言哩!」
「你……」他恶劣的书自语让夏儿忍不住瞪视他,双颊也因为怒气泛起了些许的晕红。
「当」一声,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了。
「这样好多了。」司徒烨似笑非笑地斜观她一眼,将手重新放到她的腰上,揽著她缓慢走出了电梯。
还未踏进宴会厅,夏儿就听到里面流泻出来人磬沸腾的声音!伴随著高雅的乐队奏乐,不由得勾起了夏儿过往的记忆;当爸爸还在世的时候,偶尔她会陪著爸爸来参加这种商场应酬,由于她不喜欢喧闹吵杂的宴会,更不喜欢商场人士之间公式化的应酬,所以向来心疼女儿的夏承尧,若非必要绝不会让儿参加,就算她出席了宴会!也会任由她安静地待在角落。
「人不舒服吗?」司徒烨感受到她情绪上的变化,还有眼角欲滴落的泪水,于是身子一侧,伸出手以指尖轻柔揩去她湿润的眼角。「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了。」
司徒烨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儿一愣,直觉地抬起头望著他,在他向来冷酷的双眸中,她居然看到了一丝的不舍和怜惜?!是自己看错了吗?还是他真的在同情自己?
「你……」儿胸口一震,心再次被他反覆无常的行为给搅乱了。
「烨?!」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高亢的女音打断了司徒烨与儿之间的凝望,接著,一抹身影伴随著浓烈的香风迅速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夏儿,是你!你为什么也来了?」穿著一身金色礼服,脸上化著最流行彩妆的正是任妙如。她大老远就看到司徒烨走进会场,也看到他带了一个女人进来,她几乎是从会场的另一端直奔而来,却怎么也想不到烨身边的人会是夏儿,她今生最大的敌手!
「你不是还在服丧期间?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来享受,不怕夏伯父地下有知,连死了都不宁静?」看到夏儿依靠在司徒烨的身边,任妙如一双眼几乎要喷出火焰,恶毒的字眼立刻从两片火红的嘴唇中射出。
「是我要夏儿陪我来的。」司徒烨感觉到身边的儿气得浑身发颤,嘴角严厉地抿起,下意识地就接口说道:「我刚从纽约回来,急奢想知道这里的商场宴会和美国有什么不同,既然我和儿两家曾经是世交,所以我就请她邀请我一起来,怎么,参加一场小小的宴会不需要你的批准吧?!」
「烨!你怎么这么说?」任妙如的脸一阵青白,连忙堆起笑脸道:「我的意思是,夏儿还在服丧,参加宴会这种小事告诉我一声,我也可以带你来!我们也是世交,你没忘记吧?当初你和司徒伯伯能到纽约!我爸爸可是出了不少力呢!」
自从她对司徒烨一见锺情之后,任妙如早就缠著自己的父亲打听所有司徒家的事情,当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当年曾经协助司徒父子逃到纽约这件事之后,她的心中顿时燃起了更多的期望。
再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司徒家的恩人,只要她先缠上司徒烨,在众人面前造成他们在谈恋爱的假象,跟著再要自己的父亲暗示司徒烨娶她报恩,如此一来自己就能成为司徒烨的妻子了!
「喔,是吗?」司徒烨扯出冷淡的笑,自然明白任妙如在打什么主意。笑话,就算真要报恩,他宁愿分出自己在纽约的产业给任伯父,也不会沾惹上任妙如这样的女人。
「当然!你从纽约回来,我和爸爸是最高兴的人!」任妙如拉住司徒烨的手讨好道。
「跟我来,爸爸在那一边,我来替你引见一些商场上的人。」
任妙如说完后,还以极度挑的目光看向儿,看她是不是敢抗拒。但后者只是无所谓地垂著头,彷佛只是舞台剧中的观众,丝毫不想参与这场无聊的闹剧。
「也好。」司徒烨松开了夏儿,对著任妙如魅惑一笑。据他调查得知,任氏在商场上同样拥有呼风唤雨的本领,那么他的确没必要在此时得罪任氏的任何一个人。
「儿,因为你还在服丧!就原谅我无法招待你罗!」任妙如不忘回头扔下这样一句!
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般,挽著司徒烨的手臂扬长而去。
等到司徒烨和任妙如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之后儿才缓缓地抬起头……
「美丽的小姐,一个人在角落不会无聊吗?」
「不用了,谢谢。」儿摇摇头微笑拒绝。从对方的口音,她判定对方应该是法国人,也唯有这种天生带著浪漫细胞的法国人,才会不忘在商场宴会上向女人搭讪。
「不喝酒?还是不喝鸡尾酒?」男子很有风度地耸肩却没有退却的打算,他站在儿的旁边,转头欣赏她精致美丽的侧脸。「我从法国来,这是第一次参加宴会!你不会这么残忍、连与你聊天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欢迎你,可惜我不是宴会的主人,无法招待你。」儿开口随意敷衍。她的心情很乱,根本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更不想做国民外交!
他似乎又说了些什么!但是夏儿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的视线随意在宴会中游走,而当她发现到司徒烨的身影时,就像是被吸引住的磁铁一般,再也无法将自己的视线移开……
在人群之中,他就像是一个发光体,高大的身影、漫不经心的笑容,能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即便是他们之间距离遥远,但她却像是能听见他以那种低醇雅致的嗓音说话!轻易地迷惑所有女人的心。
「该死!」看到他低头在任妙如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惹得她全身抖动娇笑不已的时候,见忍不住咒骂出声,而后随即胀红了脸,因为她突然的咒骂让身旁的那名男子一阵错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是我自己心情不好,与你无关。」她诚心地道歉。她到底是怎么了?司徒烨不管做什么、或是要和谁在一起都不关地的事,不是吗?
「没关系,我知道一个能让美人开心的方法。」褐发的法国男子神秘一笑。「等等我,我马上回来。」
夏儿虽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反正她也不想移动,于是依旧待在原来的位置,无聊地凝视著前方,直到法国男子去而复返。
「瞧!这是黑色的珍珠,能让所有人都开心的点心!」他从身后拿出一个托盘,上面摆著各式各样的鱼子酱!还有各种不同颜色的酒杯。
「我不喜欢鱼子酱,谢谢你的好意。」夏儿不好意思地摇头,对于这种鱼腥味重的食物;她实在无法尝出它珍贵的价值。
「你之前不喜欢,那一定是因为没有人教过你正确的方法。」他优雅地行了一个礼。
「我叫皮耶,希望我有荣幸介绍你认识这道我故乡中最珍贵的美食。」
望著皮耶友善的笑容,儿实在不忍心再拒绝他。反正在宴会上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不如就试试看吧!
「既然你诚挚的邀请,再拒绝就是我失礼了。」儿露出淡淡的笑,不再抗拒他。
「你一定不会失望的。」皮耶拉著儿坐到附近一张椅子,先将手上的托盘放到附近的平台上,跟著说道:「第一种品尝鱼子酱,也是最适合的品尝方式,就是配上伏特加。」
他熟练地以茶匙舀起鱼子酱,放在一个圆形的薄烤饼上,先递给儿一小杯透明的伏特加,再将鱼子酱递给她。「这是BELUGA?鱼子酱,配上伏特加!可以带出一股奶油和梭果香。」
夏儿半信半疑地接过!将薄烤饼放入口中咀嚼,跟著喝下那一杯伏特加酒!当她咀嚼半天吞咽入喉的时候,果然感觉到一股微甜、带著杏仁香的气味从口中蔓延开来。
看到夏儿露出惊喜的表情,皮耶再次说道:「瞧!我没有骗你吧!再试试这种,这是海鲈鱼的薄片,配上山萝卜、橙汁和橄榄油!味道又不一样。」
他将新口味的鱼子酱递给儿,同时为她换上一杯没有甜味的香槟。
「这是具有海盐味的SEVRUG鱼子酱。味道比较重!但尝起来又是另一种不同的风味!」皮耶笑著介绍另外一种。
就这样,在他善意的介绍兴推荐下,夏儿品尝了一道又一道不同风味的鱼子酱,从冷食到热食的料理,佐以香槟或是伏特加,在不知不觉中,她的双脸已经被酒精带出了娇艳的晕红。
「我不行了!再品尝下去我都要喝醉了!」夏儿摇手。她向来不胜酒力!开始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了。
「试试最后一种就好了。」皮耶直接将鱼子酱放入银色茶匙,递到儿的面前道:「这是最能尝出高贵鱼子酱的方法,来,我喂你,等鱼子酱入口之后,用舌尖将鱼子酱顶到上颚、再以这股力道挤碎它,你会听到轻微的脆裂声,然后感觉到香味慢慢地散发出来……」
由于夏儿已经半带著醉意,于是听话地张口将鱼子酱吞下,甚至依照他的方式将它项到上颚,像个再认真不过的学生。
「感觉到了吗?」皮耶忍不住靠近她身边,细闻她身边的淡淡香气。她真是自己见过最迷人的女人了,具有东方女子独特的细致与美丽,尤其酒精带出了她美丽的风情让他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就在皮耶低下头想偷香的时候,眼前的儿却突然不见了!皮耶错愕地转身回头,惊见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美人,瞬间到了一个高大男子的怀中。
「你是谁?」皮耶皱眉,怒瞪著眼前高大而面色不善的男子。
「我是她今晚的男伴,时间不早了,我该护送她回去了。」说话的是司徒烨,当他结束一些公式化的应酬,在宴会中找寻儿的时候,就看到她和眼前这个流裹流气的男子有说有笑,他不停地喂她某些东西,而她则是笑箸接受所有的一切。
这个景象不但刺目,而且让他感到异常愤怒,如果不是自己自制力好,恐怕早已一拳揍人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她的同伴?」皮耶冷哼一声,怀疑地瞪著司徒哗。
司徒烨根本不甩他,只是以手掌托起儿烫红的脸颊,蹙眉问道:「你喝醉了吗?」
「啊!是你!」过多的酒精让她无法思考,只能对他展开慵懒的笑容。「我没有喝酒,我只是尝了很多鱼子酱,我从来都不知道鱼子酱还有这么多吃法……」
「我看到了。」司徒烨似笑非笑地扯动嘴角,以低哑的声音说道:「你的嘴角还有鱼子酱,或许我也该试试它是不是真的美味。」
说完后;他笑著俯下头,轻轻舔去残存在她嘴角边的鱼子酱,舌尖顺势采入她含著酒香的芳唇,以不容拒绝的霸道方式索取她所有的甜蜜……
夏儿没有力气思考,更没有力气反抗,只能被动地承受他热烈的吻,任由他在自己的口中狂野进出,只觉得这个怀抱似曾相识,让她完全不想挣扎,只想闭上双眼依附著他。
当司徒烨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个吻,一旁的皮耶早已经气坏了,他冷哼一声,悻悻然地扭头就走。
司徒烨扬起傲慢的笑;将怀中昏昏欲睡的儿搂得更紧,戏谑说道:「这才是真正吃鱼子酱的方式。」
「我头晕。」她整个人攀附在他身上,困难地开口。
「伏特加,哼!明天醒来有你好受的!」司徒烨撇嘴,口中虽然咒骂著!但手却将她搂得更紧了,她酒醉的模样倒像是小女孩一样,丝毫没有平日的戒心和脾气,司徒烨轻叹一口气,带著她离开了宴会。
而一整晚视线始终跟随著司徒烨的任妙如,自然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看得一清二楚,当两人相偕离去的时候,她的一双眼眸更是喷出了愤恨的火焰。
夏儿!我绝对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

就算是一个酒量再好的人,宿醉也是一件最痛苦的事情,更不用说是夏儿这种不胜酒力的人。
当儿半夜醒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拧乾的抹布一样难受,喉咙更像是被车子辗过一样乾燥得让人无法忍受。
「呜……」她想喝水,但一开口,却只能发出像是老太婆般乾哑的声音。
「啪」的一声,床边的台灯突然亮起!跟著水杯奇迹似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夏儿几乎是感激涕零地接过水杯,甚至没时间去追究是谁递给她的,就急切地将杯中的救命甘泉一饮而荆「呼!」她忍不住发出幸福的叹息,在放下水杯的时候才睁开眼睛,突然饱受惊吓地瞪大双眼!
在晕黄的灯光下,她惊愕地看见司徒烨就在自己的面前,」头黑发有些凌乱、赤裸著上半身,不但和自己同睡在一张床上,还斜卧在自己的身旁,一双晶亮的黑眸正盯著她看。
「你……」她困难地吞咽口水,发现自己的喉咙又变得乾涩不已。张目打量四周,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回到了这里,她记得自己在宴会上,和一个外国人聊得很愉快,不是吗?
「怎么?想不起我是谁,还是想不起自己在哪里?」她眼中困惑的情绪实在无辜,让司徒烨忍不住出口嘲弄。
夏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凉飕飕的,猛然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只穿了贴身内衣,原有的那件紫色礼服则像是破布般被扔在地上,一张脸瞬间胀得通红无比。
「为了把你身上那件礼服脱下,我费了不少工夫。」司徒烨比了比她的身上,似笑非笑地撇嘴道:「你睡得很沉,我可没耐性再帮你穿上任何衣服。」
「呃……谢谢。」想了半天;她只能轻声道谢。感谢他带著喝醉酒的她回来、感谢他没有趁著自己酒醉的时候侵犯她……
「谢我什么?」司徒烨一眼就看穿她的思绪,笑得更邪恶了。「谢我没有将你留给那个风流绅士?谢我脱掉你的礼服?还是谢我没有为你穿上睡衣?」
「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说话吗?」儿蹙起眉心,虽然始终防备著!但是总会为他近乎是残忍的言语给刺伤。
「和你躺在这里说话的确是浪费时间,你过来!」司徒烨眯起眼,朝地伸出了一只手。
夏儿浑身一震,知道这个时候靠过去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她想尖叫著逃开,但心里却比谁都明白,服从他的命令是这三个月内她必须承担的屈辱。
夏儿移动自己快要变成化石的四肢,那种心不甘情不愿、痛苦万分的表情让司徒烨忍不住发噱,当地移动到自己可以触碰的位置时,司徒烨用力一扯,瞬间就将她拉到身下、紧紧地锁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俯下身子,刻意以温热的气息撩乱她紧绷的情绪。
「我不喜欢强迫女人,更不想未来三个月有个像死鱼一样的床伴!」
「我……我没有办法……」夏儿勇敢睁开眼,回望他的凝视。「我可以命令自己向你屈服,却无法控制心里的恐惧。」
「真这么怕我?」司徒烨拾起她丝锻般的发,轻柔地撩拨她细致的脸颊,望著她微微颤动的双唇,欣赏她楚楚可怜的双眸。
她没有回答,只是凝望著他。
「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好的老师……」司徒烨缓缓笑了,俊脸上的笑痕意外地软化了他冷峻的面孔,他重新低下头,以爱抚般的嗓音说道:「而我!会是你唯一需要的老师。」
不给夏儿任何回应的机会,司徒烨俯下自己的身子,火热而密实地覆上她的身子,坚硬的胸膛触碰到她柔软的肌肤时,他发出了低嘎的呻吟声,吻上她微微颤抖的唇瓣,打算确实地教导她有关男欢女爱的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