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6-01

唐菱: 美女苦涩涩

第一章

清晨,牛汉青走到屋外,伸个懒腰。
天色微亮,寒冷的水气足以让人打哆嗦,他只穿一件薄薄的短衬衫,结实的手臂肌肉显示他勤于劳动。
当他正准备展开一天的工作时,一辆黑得发亮的轿车驶进农庄,牛汉青微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后,又自顾自的走到仓库搬饲料,走到牛棚前喂牛。
黑色轿车慢慢驶近,最后停在农庄外围,熄了火,一名穿着西装的男子开门下车。
他来到牛汉青身后,看着他忙进忙出,不时把饲料搬出,还看他拿起水桶和刷子准备清洗牛棚。
太阳慢慢的从山的另一头升起,穿着西装的男子站在原地点燃一根烟,缓缓的吞云吐雾。
烟味让经过的牛汉青停下脚步,皱起眉头,斜眼一瞪,穿着西装的男子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依旧我行我素。
「不准抽烟。」牛汉青口气严厉的说。
聂帧魂又抽了一口烟,缓缓的说:「你要我等你忙完,又不准抽烟,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太多了吗?」
他了解这男人的个性,除非等到他忙完才会理人,要不然就像现在一样,他看不过去才会停下手边的工作。
「不要在这里污染空气外,还制造垃圾。」牛汉青低沉的嗓音夹带警告意味。
聂帧魂撇撇嘴角,把烟扔到地上,然后踩熄。
「把垃圾捡起来。」牛汉青命令。
「只不过是根烟蒂。」聂帧魂发着牢骚。
牛汉青给他一个大白眼,浑身散发出不悦的气息。「你这根烟蒂要是被我的牛羊们吃进肚子里,害牠们生病,你要怎么赔偿?」
聂帧魂摸摸鼻子,边把丢在地上的烟蒂捡起边抱怨,「我看你的牛马羊比我这朋友还要重要。」
「因为牠们比你可爱多了。」
「你什么意思?拿我跟畜牲比?!」聂帧魂板起脸,不悦的问。他也太恶劣了。
「不对吗?」牛汉青挑挑眉,「至少牠们吃饱之后,就对我不再有所求。而你呢?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说着,他意有所指的瞄了聂帧魂一眼,后者装出无奈的表情。
「你别这样,对你而言只是一件小事,却能解决我一个大麻烦。」
「那要看你所谓的小事到底是什么事。」他可不认为他口中的小事是多小的事,如果是小事,又何必麻烦他呢?
「我是想麻烦你收留一个人。」聂帧魂说明他的来意。
「是谁?男的女的?」牛汉青追问。
「女的,她是我妹妹。」聂帧魂老实的招供。
牛汉青犹豫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抹异彩,缓缓的开口询问:「理由,告诉我理由。」
「只不过是收留一个人而已,干嘛还要理由?」
「为什么偏偏要将人往我这里送?世界这么大,难道凭你聂帧魂,还怕找不到其他地方?」
别以为他们是朋友,他就会答应他任何事,没有一个交代,他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答应他把人送过来。
「况且我可没兴趣当个保母。」
只有他知道这一句显得欲盖弥彰。牛汉青很高兴能够见到她,可是他却害怕克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把语浓送到这里,是因为我希望有个安静的环境让她疗伤。汉青,就当帮我一个忙,你不需要特别照顾她,我把她送到这里来,主要也是想让她多接触大自然,这样她就会想开点,忘了她的未婚夫……」
「她怎么了?」牛汉青的身子顿时微僵,皱起眉头问道。
聂帧魂没有察觉到男人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看起来相当烦恼,叹了口气,「她不仅退婚,还遭到未婚夫和朋友的背叛,这几天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我担心她再整天关在房间里会闷出毛病。」
牛汉青沉默,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激动得紧握成拳,然而平静的表情却瞧不出任何端倪。
「你确定把她送来这里有用吗?」
「死马当活马医,她是我妹妹,我怎么样也要试试看。你这里环境幽美,民风淳朴,八卦杂志的记者应该不会找上这里,你不会拒绝我吧?」聂帧魂正色的问,他可是很认真的。
「你可以把她送过来。不过我要先说明,这几个月我可能不在农庄里,所以不能照顾她……」
聂帧魂打断他的话,「你放心好了,只要不饿着她就成了,其他的我不会多做什么要求。」
他点头。「你把她送过来吧。」
*** *** ***
「不要,不要,我不要过去。」聂语浓把头埋进棉被里。
「语浓,听大哥的话,到翠绿山谷好好休养,那里环境好,不会有人去打扰妳。」
「为什么我要过去?背弃誓言的人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像丧家犬一样逃走?」
聂语浓把棉被拉开,露出泫然欲泣的小脸蛋,艳丽的小脸就算哭得梨花带雨,仍让人怦然心动,外加心疼不舍。
她忿忿的咬着红唇,眼眶微红,想到那名负心汉,心底一阵酸楚。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难道是她不够好、不够温柔?
为什么他会喜欢上她的好朋友?
想到被自己所爱的人及最好的朋友背叛,聂语浓的心就像刀割,觉得痛不欲生。
光是想到原本是属于自己的未婚夫的男人与好友双宿双飞的画面,她愤恨的咬着红唇,嘴里尝到一丝丝血腥味。
「语浓,够了,妳还要自怨自哀到什么时候?既然都已经成为事实,妳为什么不能坦然接受?我宁愿妳去找他们理论,也比整天关在房里想个不停来得好,妳知不知道妳这样让爸妈有多伤心?看看妳现在的模样,瘦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妳要让所有的人都同情妳,是吗?」聂帧魂措词严厉,脸上写满不赞同。
「不是,我不要任何人的同情。」聂语浓拚命摇头,双眼迷蒙,说不出的爱与恨交缠着。「我恨他们,我真的好恨他们,可是一个是我最喜欢的男人,一个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做不出伤害他们的事。」
就算他们背叛她,让她痛不欲生,可是她看得出来他们彼此相爱的眼神,而自己却显得多余。
「妳做不出伤害他们的事,所以妳伤害妳自己,但妳知道这么做,有多伤害我们父母的心?!爸妈好担心妳,为了妳的事特别把我叫回来,看妳现在这个样子,跟行尸走肉有什么两样?」聂帧魂怒骂道。
「哥,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真的好痛苦,我吃不下任何东西,外面每个人一看到我,就追问我为何解除婚约,我快被四周的人及媒体记者搞疯了。」泪水不听使唤的夺眶而出。
聂语浓知道大哥在担心她,可是要忘了一段感情谈何容易呢?
「所有的事情交给我处理,我会让对方给妳一个交代,妳就听哥的话,到农庄休养身子好吗?」聂帧魂语气坚定且温柔的哄着妹妹。
聂语浓犹豫一下,最后轻轻颔首。
还是把一切都交给大哥处理吧,她已经累了。
*** *** ***
「语浓,我真的很抱歉,不是妳不好,而是我……」蒋伟少欲言又止。
「不要再说了。」聂语浓泪流满面,双眼迷蒙的看着此生最难忘的男人,他曾经带给她欢乐、无限的宠爱,但也是伤她最深的人。
「抱歉。」他的眼中充满歉意。
「我不要你的抱歉,你之前承诺过要给我幸福,为什么你所谓的幸福给了另一名女孩?而她还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语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站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女孩走出来,满脸愧疚与不安,充满哀伤的眼眸蓄满泪水。「我真的不是有意要介入你们两人之间,我……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妳都会认为我在找借口,因为爱上他是我不对,我明知道……」
「不对的人是我。」蒋伟少打断女孩的话。「我明知道她是妳的好友,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爱上她……」
「不要……不要再说了!」聂语浓摀住耳朵,不停尖叫。

第二章

「喝!」
睡梦中的聂语浓猛然睁开眼睑,小脸上布满汗渍与泪水。
「是梦吗?」她喃喃自语,眼泪依然流个不停。
为何每到午夜梦回时总是想起那名负心的人?
想到他与自己最好的朋友在一块,他们会内疚一辈子,还是欢乐喜悦,根本忘了她的存在?
而自己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忘了这个伤痛,从背叛的阴霾中走出来?
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月,而她来到翠绿山谷内的农庄也有两个月左右,可是为何每到深夜时分她总是不能成眠,就算睡着了也总是被恶梦惊醒?
聂语浓知道自己应该振作,为这件事她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就像大哥所说的,她的活力、她的朝气全消失不见了。
她起身下床,打开房间里的灯光,经过窗户前,看见倒映在玻璃窗上骨瘦如柴的身影,这名丑八怪真的是自己吗?小手爬上瘦削的脸孔,一脸迷惑,连她都快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模样。
抬头望着落地窗外皎洁的月亮,银色月光洒在屋外的阳台上。
「好漂亮。」
聂语浓情不自禁的推开落地窗,外头的寒冷一下子涌进屋内,她却像游魂似的光着脚走到用桧木搭建的阳台上,手放在栏杆上,仰头看着在台北很难看得见的夜间美景。
假如能有个人在身边一起分享眼前这幅美景,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聂语浓双手紧握栏杆,心里充满浓浓的酸涩滋味,眼角泛着泪光。
她从来不是个懦弱的女人,可是这几个月她几乎泪流成河,眼前再美好的事物也无法勾起她一丁点的兴趣。
她没有注意到一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自己的背影,突然间她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
聂语浓擦干泪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在落泪。
「是谁?」
她猛然回头,看到一名男子悠哉靠在栏杆上吞云吐雾。
月光照在那张立体的五官上,这是一张陌生人的脸孔,虽然外表长得俊逸非凡。
「你是谁?」她小心戒备的望着他。
牛汉青转身,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
聂语浓望着陌生男子,心跳加速。为何她看到他时竟然有熟悉感?她明明不认识他。
他并未答腔,只是一径望着她。
聂语浓被他看得浑身发麻,不禁生气的说:「你不说你是谁,还一直看着我干嘛?你该不会打什么鬼主意吧?」
他该不会是一名小偷吧?!
牛汉青露出笑容,带着讥讽。
「妳以为我在打什么鬼主意?」他的嗓音很低沉。
聂语浓的背脊窜起一阵酥麻感,他的声音很性感,让人忍不住脚软。
她苍白的小脸蛋浮上一抹淡淡红晕,暗暗气恼自己竟然会被这名陌生人的嗓音迷惑。
「谁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她忍不住冲口而出,「说不定你根本是名小偷或是色狼。」
牛汉青双眸炯炯有神,嘴角微勾,举步逼近她。
「那妳觉得我是小偷还是色狼呢?」他温醇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走开。」聂语浓喝令。
她被困在他与阳台栏杆间,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从他身上传来暖暖的体温,这时候她才感觉到寒冷。聂语浓忍不住打个寒颤,不知是因为眼前这名男子还是寒冷的关系。
「如果我是一名色狼,妳以为我会退开吗?」他的眼眸深邃。
她变得好瘦,彷佛只要轻轻一捏,她就会碎掉一般。
他不喜欢她变成这样。牛汉青的眼眸隐隐浮现不悦。
记忆中的她充满朝气与活泼,绝不是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外加一碰就碎的感觉。
「你不离我远一点,小心我不客气。」她语带警告的说。
牛汉青轻笑出声,或许她变得不像以前那么活泼,但是火爆的个性可是一点都没变。
「我倒是想看看妳要怎么不客气法。」
聂语浓有些心慌,看着眼前男子不要脸的逼近她,眼中浮现怒火。
「这是你自找的。」
她抬起腿往他的命根子狠狠踢过去,没想到半途却被他的手掌拦截,只见他摇摇头,露出惋惜的表情。
「难道妳所谓的不客气只有这样吗?」他嘴角微勾。
聂语浓怒火中烧,贝齿咬着下唇。
这个可恶的男人!
「你……」
气死人了,怎么可以让他小看她!
想也不想,她直接举起右手臂,狠狠的往他俊逸的脸颊挥去。
啪的一声,响亮的拍打声及手掌隐约传来的刺痛感让聂语浓愣住。
真的打中了。她看到牛汉青脸上多个巴掌印,那正是自己的杰作。
他漆黑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聂语浓备感压力,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的手,抿了抿娇艳的双唇,理直气壮的说:「是你叫我打的。」
意思是他活该,谁教他刚才要挑衅她。
牛汉青嘴角微勾,瞧她摆出女王的姿势,比起刚才的死气沉沉好多了。
「你笑什么?」他脸上的笑让聂语浓不安。
这男人真怪,被打还露出笑容,八成不安好心眼。
想到这,她全身戒备。
圆滚滚的眼珠子直盯着俊逸非凡的脸孔,在月光照射下,她清楚的看到他的脸,浓黑剑眉下炯炯发亮的双眼直盯着自己,尖挺的鼻梁配上薄唇,五官轮廓相当深,组合起来是一张相当具有男人味的脸孔。
「我笑妳像只泼辣的小野猫。」
牛汉青感觉到脸颊微微刺痛,但看她生气蓬勃的模样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他讨厌她刚才那副有气无力、双眼没有焦距的模样,彷佛像一尊没有灵魂的玻璃娃娃。
「我就是泼辣,要你管!」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脸颊微热。
这个男人真是讨骂,竟说自己像一只泼辣的小野猫,她明明是千金大小姐,哪里像只小野猫来着!聂语浓悻悻然噘起红唇。
「妳刚才打我一巴掌,难道妳忘啦?」他再次逼近她,嗓音低沉的说。
「那是你自找的──」
「这样妳还不够泼辣吗?」
「你离我远一点。」她命令道。
从他身上传来炽热体温,温暖她的身子,让她更意会到夜里的寒冷,冷风吹来,她忍不住微微颤抖。
牛汉青感觉到她的轻颤,眉头轻蹙。
「妳真是勇猛,现在才四月,夜里冷得很,尤其是在深山里,妳这样不冷吗?」他故意问道。
这个男人真是可恶,明明她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他还故意问她冷不冷。
她绝对不会让他看笑话。
聂语浓咬着红唇,挺直身子,但身子依旧微微颤抖。
「我一点都不冷。」
「如果不冷,怎么一直抖个不停?」
牛汉青粗壮的手臂轻轻搭在她的香肩上,感觉掌心下弱小的娇躯不停发抖,看起来还有几分楚楚可怜。
「要……要你管。」
聂语浓忍受寒风吹拂,身子不停的微微颤抖,她能感觉到他掌心带来的暖意,几乎要忍不住冲动窝到他怀里,感受从他身上传来的炽热体温。
牛汉青摇摇头,对于她倔强的个性,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他脱下外套,直接披在她的肩上。
「穿上。」他命令道。
「我说了我不冷。」
聂语浓不领他的情,谁晓得这家伙安的是什么心眼。
她把外套拿下扔回他身上,他的脸色变得阴郁不悦。
「妳想冷死吗?」这个小妮子一点都不可爱。.
「我就算冷死也不要你的同情。」
她撇开头,想到他的同情就想到众人对她怜悯的目光,她恨透了。
小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刺进手掌心里,从掌心传来的刺痛怎样也比不上内心的伤口,她怎么会不了解众人看好戏的心态,她曾经是众人羡慕的千金娇娇女,拥有女孩子们倾心温柔的未婚夫,可是这一切全都变了。
从云端掉下来的痛苦,让她拒绝别人的好心与同情,她看得出来所有人只不过是想看她的笑话,想要奚落她的惨状,这个世界上好心人全光死了,留下的只不过是一堆伪善者。
牛汉青摇摇头,似乎看不下去。
「妳以为妳冷死就能获得人们的同情吗?」
「我才没有要任何人的同情。」她火大的看着他,什么烂同情心,她才不需要。
牛汉青双手环抱胸前,不赞同的看着她。
「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会引人同情,妳想当一个死人,还是一个被冷死的人?」
他的话还真毒。聂语浓扁着小嘴,不悦的狠瞪着他。
「我穿就是了,把衣服拿来。」说了一大堆,还不是要她把衣服穿上。
瞧她毫不客气的伸手抢外套穿上,牛汉青露出得意的笑容,这场口水战他略胜一筹。
「这样你高兴了吧?!」聂语浓没好气的说。
死也不肯承认他的外套温暖她冰冷的身子,上面还残留炽热的体温。
「妳有必要像刺猬一样针针对着人吗?」他的语气低沉,深邃目光直盯着她的俏脸。
「坦率一点会比较可爱。」
聂语浓脸颊一红,没好气的撇开头。
「不要你管,我可不可爱又不关你的事。」
反正她就是不可爱,所以她的未婚夫才会变心。
聂语浓想到这里眼眶又红了,心底传来阵阵刺痛。该死的男人!都怪他,害她想起不该想起的回忆。
「妳该不会是想哭吧?」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眼底闪过一抹柔情,双手紧握成拳。
「谁说我想哭的?!你别想太多。」打死她也不在陌生人面前掉眼泪。
聂语浓负气的低垂着头,努力把眼眶中的泪水眨回去。
牛汉青脸上闪过一抹不舍,他知道她想起什么,也知道她为什么想哭,伸手抬起她的下颚,看着她抿着红艳朱唇,一脸倔强。
「妳想哭就哭,没有人要妳忍着。」
「你这人真是奇怪,我为什么要在你面前哭?」对他的好心,聂语浓一点都不领情。「说真的,你到底是谁?」
和他扯了一大堆,她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何许人物?
「妳觉得我是什么人?」他反问。
「我怎么知道?」聂语浓没好气的瞪着他,「你觉得装神秘很好玩吗?」
「妳不是说我是色狼还是小偷吗?怎么一下子对我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听他这么一说,聂语浓才察觉到自己的态度的确有转变,不过她也找了个很好的理由。
「会担心我着凉,还给我外套穿,代表你这人的心地不坏,所以小偷或色狼都可以排除,我猜你八成是农庄里的工作人员。」
他笑而不答,缓缓抽着烟。
看着烟头的红点熠熠闪烁,聂语浓有种不悦。
「喂!回答我呀,你干嘛不说话?」
他用一双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聂语浓被他看得浑身不对劲,彷佛在那双目光下无所遁形,内心涌起惊慌。
「妳似乎完全不记得我了。」
他语气里有惋惜和淡淡的苦闷,不知为何揪疼她的心。
「我认得你?!」聂语浓不明白地问道。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面,为何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妳说认得就认得,不认得就算了。」他状似不在乎的耸耸肩。
她微恼。「你这人怎么这样?!神神秘秘,不肯把话说完。」
「进屋子里,外头风大,小心着凉。」牛汉青转身准备往屋内走去。
「等等,你没把话说清楚。」聂语浓拉住他的手臂,要他解释。
「妳对我有意思吗?」他回头看着她。
聂语浓脸儿微红,生气的跺着脚。
「谁对你有意思来着!我只是好奇。」
好奇她和他有什么关联,为何他会说出那种话?
「如果不是对我有意思,为何频频追问我是谁?」
她忍不住冲口而出,「因为你好像认得我,我却不认得你,所以我才想搞清楚你到底是谁。」
「妳想知道?」
牛汉青的眼眸转为深沉,凝视着她娇艳的红唇,他几乎要克制不了心底涌起的冲动……她一点都不懂他忍得多辛苦。
「当然。」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微扬起的小脑袋,说明她非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
牛汉青忍不住轻笑出声。她的个性真的一点都没有变,一样的好奇纯真。
「你又在笑什么?」
聂语浓表情微恼地看着他。为何他老是看着她笑个不停?好像她长得多好笑。
「我笑妳不只是泼辣,同时也是一只充满好奇的小野猫。」
聂语浓的脸颊一阵火热,「谁是小野猫来着!你别乱说。」
白眼瞪过去,她粉嫩的小脸飞上两抹艳红。
「还不快说你是谁?」
突然,他逼近她,聂语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妳这么想知道?」
他俯着身子,在她耳畔吐着热气。
聂语浓的脸上闪过一抹恼怒。「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管你到底是谁了。」
她撇开头,感觉到他身上传递过来的体温,心跳乱了节拍。
为什么死掉的心还会再次跳动?而且还是为了一名陌生人。她以为自己的心早在未婚夫背叛那一刻起已经停止跳动。
聂语浓不想再想下去,决定转身就走,牛汉青却抓住她纤细的手臂,注视着她闪过慌乱的小脸蛋。
「妳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
「我没生气。」
「如果没生气,为何说走就走?我有让妳感到不愉快的地方吗?」
她抬起头,「我不喜欢你故作神秘,只不过是一个名字却不肯说出来,难道你是十大通缉要犯?还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低下头掠夺她的红唇。
聂语浓瞠大美目,整个人变成化石,罗直不能动弹。
舌头轻轻舔着她的唇瓣,她能感觉到薄唇紧紧贴着她的。
她被吻了?!
等她猛然回过神,男人已经抽身,黝黑眼眸变得更加深邃迷离。
「记住,我叫牛汉青。」
说完,他转身走入屋内。
聂语浓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手指触摸着肿胀的红唇,眼中冒火。
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敢吻她?!

第三章

「老板,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桂嫂一脚才踏进厨房,却被厨房里冒出来的人影吓着,仔细一瞧原来是老板。「你突然出现,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昨晚就回来了,农庄里有什么事吗?」
牛汉青径自开冰箱,正准备拿出鲜奶,桂嫂立刻上前,挥动双手,驱赶他离开。
「是没什么事。老板,你先在外头坐着,我马上做早餐给你吃。」
「不用急,慢慢来。对了,」牛汉青犹豫了一下,随即问起有关二楼的娇客。「她这两个月有带来什么困扰吗?」
「困扰是没有啦,只不过……」桂嫂皱起眉头,显得忧心忡忡。
「只不过什么?」她一句只不过,让他的眉头蹙得更深。
「那名小姐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几乎不曾看她踏出房间一步,每一餐吃得少之又少,我看她来时已经很瘦了,现在又瘦了一圈,说实在话,我很担心她。」桂嫂叹口气,「我是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事,但是看她这样自我折磨也不是办法呀。」
牛汉青的眼眸变得深沉,想到昨晚他看到她时的模样,的确瘦得不成人形,了无生气的她像极了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空洞的眼眸,苍白的小脸蛋毫无表情,若不是她还有呼吸,他还以为看到的只是一尊雕像。
「我知道了,她的问题就交给我解决。」
牛汉青不想让她继续自怨自哀,就算用拖,他也要拖她离开房间走向大自然,免得每天关在房里生霉。
「老板,你好像很关心那名小姐。」
桂嫂打量着他,也难怪会引人疑窦,毕竟她是这座农庄的第一位客人,能够住下来就代表与老板的关系匪浅。
但她住下来时,老板刚好外出两个月,在这两个月中他也没有打电话回来慰问,但今天又开始关心她。
她还真搞不懂老板的行事原则。桂嫂摇摇头。
牛汉青眼睛直盯着杯子,漫不经心地说:「她再怎么说也是人家托我照顾的人。」
桂嫂似乎很不以为的翻个白眼,她才不相信他这番鬼话。
「老板,你人虽好,但你绝对不是那种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的人。」
只有他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真正目的,但桂嫂完全不相信他会没有目的而这么做,因为他不是那种人。
牛汉青露出笑容。「桂嫂,瞧妳说的,好像我有什么目的。」
「这个我可不知道。」桂嫂把煎好的早餐放到他面前,一颗蛋、一片培根,外加两片烤过的吐司与自制的香浓起司。「我只希望老板别给我们增添麻烦。」
「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只不过是个女人,哪会有什么麻烦。
桂嫂叹口气,「这可很难说。」
她斜睨他一眼,恋爱中的男女情绪都是阴晴不定,到时扫到台风尾的,可是他们这些无辜的受害者。
*** *** ***
「起来!」
讨厌!是谁在吵?
沉睡中的聂语浓听到有人像苍蝇在耳边嗡嗡叫个不停,蹙起眉头翻个身子,把棉被蒙住头继续睡。
「懒猪,快点起来!」牛汉青蹙起眉头,毫不怜惜地把她从床上挖起来。
「不要吵啦!」棉被里传来她忿忿的声音。
牛汉青站在床边,眼中闪过冷冽的眸光,嘴角一勾,他突然把棉被整个掀开,冷空气灌进温暖的被窝里,冷醒了好梦正酣的佳人。
「好冷……是谁把我的棉被掀开?」
她打了个寒噤,睁开惺忪睡眼,愤怒的瞪向始作俑者。
突然,她瞠大眼眸,意外看到昨晚在阳台上夺走她的初吻的男人,忙不迭的从床上跳起来。
「这是我的房间,你是怎么进来的?」聂语浓怒斥道。
从来没有人直闯她的房间过,他是第一个,就连她最亲爱的大哥及未婚夫也没有,这男人好大的胆子!
聂语浓一脸恼怒,瘦削的小脸上有两颗大眼睛,愤怒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有这个。」他摇晃手中的钥匙圈,上面挂着她房门的钥匙。
「把钥匙给我。」
「不行。」牛汉青把钥匙收回口袋。
「你一大早闯进我的房间里到处想干嘛?难道你一点都不懂得什么叫隐私权吗?」聂语浓气急败坏的嚷道。
「这是我的房子。」意指他有权利随意进出这栋房子。
聂语浓毫不犹豫的说:「那我搬出去住。」
「不行。」他瞇起眼眸,折下警告,「我劝妳打消这个念头,妳是帧魂要我照顾的人,我不可能让妳搬出去。」
「你……你凭什么?!」她气得浑身发颤」道男人太可恶了!不仅侵入她的房间,还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他……他凭什么这么做?
「就凭妳现在要死不活的模样,根本没有能力照顾自己。」牛汉青咬牙冷硬的说。
她不知道她把自己搞成什么德行,瘦得像皮包骨,两眼无神,他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现在他回来,就不允许她再残虐自己。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拒绝他的好意,她不需要什么鬼同情心。
「妳的事我管定了。」他用冷清坚定的语气道:「妳先梳洗一下,等会儿到楼下吃早饭。」
「我不吃。」他实在管太多了。
聂语浓用棉被蒙住头,来个不理不睬。
牛汉青才没那么容易就放弃,毫不客气的掀开棉被,对着躺在床上气呼呼的女人撂下警告,「如果十五分钟后妳还没下来,我会上来逮妳下去吃饭,看妳要自动自发还是要被强迫,随妳的便,但早餐一定得要给我吃下去才行。」
他的眼神锐利,说明他说到做到的决心。
「你能不能不要管我?」她尖叫。
低沉嗓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就算妳放弃妳自己,但我不打算放弃妳。」
聂语浓抬起头,错愕的望着他,她不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我和你并不熟识,你为什么要管那么多?」
为什么不让她单独待在堡垒里,独自舔舐伤口,就算化脓流血也不关他的事呀。
「这是我的事,现在妳只剩下十分钟。」
说完,他转身走出房间,给她换衣服的时间。
「什么你的事?!你管的可是我的事耶。」聂语浓气得拿起枕头往他身上砸,看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就算气得牙痒痒的,也拿他没辙。「我就不信你能拿我怎么样。」
反正她与他是杠上了。
*** *** ***
他是不能拿她怎么样,只是顶多看她还赖在床上时,微瞇起双眸,二话不说便采取行动,拎着她走出房间,不管聂语浓怎么挣扎、吼叫。
「你这个讨厌鬼,快点放开我,我又不是行李,任由你提来提去。」
他拎着她走下楼,到达餐桌前,把她扔在椅子上,命令道:「坐好。」
聂语浓狠狠的瞪着他。他把她当作三岁小孩管教吗?
「我跟你说……」
她话还没说完,桂嫂笑咪咪的端上早餐,一颗蛋、一片培根、两片吐司加牛奶,还有香浓的起司。
「吃。」牛汉青对她下命令。
「不吃。」她撇开头,光闻到食物的味道,胃就翻搅个不停。
聂语浓已经忘了多久没有正常进食,这两个月她吃进肚子的东西,恐怕还达不到正常人的三分之一,她早已忘记饥饿的感觉,只知道心痛得失去知觉,也忘了什么叫肚子饿。
「没吃完,妳一整天就别想离开餐桌。」
「最好是你能一整天盯着我。」她不服输的瞪着他,她就不信他有一整天空闲的时间。
牛汉青凝视着她倔强的小脸蛋,语气低沉的说:「妳可以试试看。」
「我就不信你能拿我怎样!」
她霍然站起来,由高往下,冷冷的睨视着他。
一会儿,二话不说甩头就走,脚才离开餐桌一步,突然间她的手臂被人拉住往后扯,趺坐回椅子上,聂语浓不敢相信的瞠大眼眸,努力挣脱他的箝制。
「放开我,你这个混球。」
她发出怒吼声,最后气虚的靠在椅子上。
眼前一阵昏眩,双膝直发抖,连喊的力气都发不出来。
牛汉青摇摇头,「妳看妳连吼叫的力气都没有,还是乖乖把这些东西吃完。」
聂语浓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她必须吃东西才有力气挣脱他的掌控。
「吃就吃。」
她不高兴的抢过盘子,努力把食物塞进嘴巴里。
「妳别吃太快,小心妳的胃会受不了。」
他的话才刚说完,聂语浓的胃一阵紧缩,脸色发青,恶心感涌上。
牛汉青立刻抱起她,奔进厕所,让她对着马桶吐。
聂语浓眼角含着泪光,把刚刚吃进肚子里的食物全吐出来,温暖大手掌在她身后轻轻拍抚,美丽双眸狠狠瞪着他。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
「妳太久没吃东西,胃一时之间还没习惯,妳又吃得太快太急,等会儿我叫桂嫂帮妳煮清淡一点的粥。」
「你还叫我吃?!」
聂语浓双眼泛着泪光。她已经这么难过了,为何不饶了她?
「妳不吃不行,我绝不会让妳饿死在这。」牛汉青一脸坚持。
「就……就算我饿死,也不关你的事。」她扁着红唇,悻悻然道。
「妳别开口闭口就是死。」牛汉青生气极了,脸孔更加冰冷。
看到他严肃的表情,聂语浓气呼呼的嘟起嘴角,撇开头不想理会他。
他要生气是他家的事,她没有必要看他的脸色。
「等会儿把粥吃完,到外面找我,我有工作要交代妳。」只有工作,她才不会胡思乱想,把注意力转移,或许对她而言是件好事。
「什么?!有工作?我是来度假,可不是来工作。」
「妳是不是住在这?」
聂语浓点头。
「妳吃我的、用我的,那妳是不是也应该尽份力量,帮忙做一点事?」他表情认真的说。
「可是我……」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牛汉青打断。
「把粥吃完,然后到外头找我。」
「我为什么一定要照着你的话去做?」她气急败坏的说。
从来没有人这样命令过她,就算是大哥及她的未婚夫也不曾,每个人都把她捧在掌心里,他却动不动就喝令她,她才不要照着他的话去做。
聂语浓升起反叛心,不驯的斜眼睨着他,挑战他的权威。
牛汉青却笑了。
「因为妳知道妳斗不过我。」
什么斗不过他?他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 *** ***
「小姐,妳还是照着老板的话去做比较好。」桂嫂在一旁建议。
「我才不要。」聂语浓像小孩子闹脾气,冷哼一声。
桂嫂摇头叹气,等会儿恐怕有一场好戏可看。
「啊……」
果然,过没多久,传来聂语浓的尖叫声,桂嫂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小小人儿被抬到男人的肩膀上,她的双手双脚用力挣扎着。
「快点放开我,你这个粗鲁的男人,快把我放下来,我头快昏了。」头重脚轻,血液逆流到小脑袋瓜里,聂语浓觉得头昏脑胀,眼都花了。「你再不把我放下来,我就要吐了。」这次她的声音显得气虚许多。
牛汉青把她放在地上,聂语浓马上蹲下来,她根本站不稳。
等到晕眩感终于过去之后,她慢慢站起来,晶莹美目恶狠狠的瞪着牛汉青,小脸微微扭曲。
「你竟把我整个人扛起来。」她强烈指控他粗鲁的行为。
「我说过,妳不出来,就别怪我采取粗鲁的举动。」
「我是女孩子,你难道不能温柔点?」她口气不善的反诘。
「妳要我怎么温柔对妳?」牛汉青黝黑眼眸凝视她的双眼,声音微微沙哑,身子向前倾。「妳倒是说说看。」
他的身子靠得好近,就像昨天晚上一样,熟悉的男子气息传来,心跳如擂鼓,望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眸,突然间她觉得口干舌燥,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绷。
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他明明只是一名粗暴、恶劣、讨人厌的男人,为什么只要他一靠近她,感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她就浑身不自在?
心跳速度快得她都无法把持住。为什么她会对这名可恶的男人……不!她的心已经死了,被她的未婚夫伤得千疮百孔,已经再也无法喜欢上任何人。
聂语浓的双眼蒙上哀伤,双手紧握成拳,贝齿紧咬樱唇。
「反正你们男人都不把我们女人当成一回事。」她把所有的怨气往他身上出。「之前说什么要宠爱我一辈子,背地里却与我的朋友偷来暗去,他们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她的朋友、他的未婚妻,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是我不够好,还是我很愚蠢才任由他们欺瞒?为什么我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有任何关系?又为什么要让我发现他们在一起的真相?我情愿什么也不要知道。」
泪水沾湿她的小脸蛋,抡起拳头泄愤似地拚命捶打牛汉青的胸口。
她知道这件事与眼前的男人无关,但是想起他粗鲁的举动,还有往事带给她的伤痛,聂语浓既生气又不甘,把气统统往他身上发泄。
「要发泄就一次发泄出来。」牛汉青毫无怨言地任她发泄个够,看她泪如雨下,他将她轻轻拥入怀中,用低沉的嗓音向她保证道:「妳就尽量的哭出来,发泄过后,总比一直闷在心里好。妳这样残害自己,伤心难过的是一大堆关心妳的人,妳这样会更不开心。」
聂语浓的眼泪落个不停,她不懂眼前的男人说是关心她,却又老是把自己气得跳脚,又一点也不懂得什么叫温柔,可是他的胸膛很温暖。
虽然他笨手笨脚的,但他用生硬的动作安慰自己,眼泪不知不觉停住了,气氛不知不觉变得尴尬。
她不是气他气得要命,怎么会在他怀里哭得唏哩哗啦?
真是丢死人了!
「你到底把我找出来有什么事?」
聂语浓退出他的怀抱,就算眼角还残留着泪水,仍旧高傲的昂起头瞪着他。
失去她柔软的身子,牛汉青怅然若失,黯淡眼眸闪过一抹精光。
「跟我来吧。」
她望着男人的背影,感到犹豫。他想干嘛?!
「妳怕什么?」牛汉青回头,轻轻问了一句,刚好刺中她的死穴。
聂语浓很不服输地轻哼一声,「谁说我怕了?」
她昂首阔步,才不要让他小看她。
牛汉青微笑,这女人说风是风、说雨是雨,情绪一来就哭得好凄惨,但他却爱极她的真性情,这才是他所认识的聂语浓呀。

第四章

「这里是哪里?」
聂语浓忍不住皱眉,掩着鼻子,进入一栋木造的房子里,里面传来浓浓的骚味,虽然不是很臭,但她很不习惯那种味道。
「这里是牛棚。」
「牛棚?!」她的下巴快捧下来了,「你带我到牛棚干嘛?」
「工作。」牛汉青丢给她两个字。
「你要我在牛棚里工作?」
她没有办法不尖叫,要在这气味不佳的地方工作,还不如给她一枪了结。光是闻那呛鼻的味道,她就一阵阵作呕。
聂语浓脸上闪过厌恶的表情,对她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来说,要她在牛棚里工作简直是要她的命。
「没错。」牛汉青斩钉截铁的说。
「我不……」
她才开口说两个字,牛汉青就朝她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眼中带着浓浓的调侃意味。
「难道妳这位千金大小姐没办法在牛棚里工作?」
她知道他在刺激她,也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自己的死硬脾气硬是不肯低头服输。「谁说我没办法?!我做给你看。」
她昂起头,倔强的噘起小嘴。
「那妳可别让我失望。」他露出笑容。
看在聂语浓的眼中,突然间觉得他根本不怀好意。
傻瓜,为什么偏偏要往他设的陷阱里跳?
她暗骂自己笨,可是一看到对方挑衅的目光,所有理智弃她而去。
现在她的心情忐忑不安,他到底会安排她做什么事?不会是打扫整间牛棚吧?想到这,聂语浓吓得花容失色。
天啊!别说是打扫,她就连扫把也没有碰过。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聂语浓犹豫一下,最后决定还是问清楚,好让她先有心理准备。
「妳以为妳能做什么?」
聂语浓不高兴的板着小脸,听他的意思好像十分瞧不起她。
「你能做的,我统统能做。」她不信自己会不如他。
「妳确信妳真的能?」他浓眉轻挑。.
「废话少说,我说能就能。」
「好吧,跟我来。」牛汉青带她来到一头乳牛前,搬一张矮板凳和一只水桶过来。
看着牛汉青坐在矮板凳上,水桶放在乳牛下方,聂语浓的脸色青白交错,就算她再怎么呆也知道这含意,虽然这不比打扫牛棚辛苦,可是要她挤牛奶……她忍不住打个哆嗦。
「你……该不会真的要我挤牛奶吧?」
「这只是简单的工作。」
「我知道很简单,可是我不会呀。」
「我可以教妳,妳仔细看……」他的手伸到乳牛下方,抓住乳头轻轻往下拉挤,挤过一个乳头换另一个,先把前段的牛乳挤掉,然后再用水桶盛装。
瞧他轻松惬意的模样,这倒勾起聂语浓的兴趣。
「我来试试看。」她拚命拍着他的肩膀,跃跃欲试。
「妳真的行吗?」牛汉青回头,瞧她微微露出兴奋的表情,脸颊自然染上淡淡的红晕。
「试试看不就知道。」
「好吧,妳试试。」他点点头,让出位子。
她一屁股坐下去。
看到乳牛的乳房胀得很大,聂语浓微微露出恐惧的表情,手轻轻触碰乳头时,那种触感……
「好恶心喔。」她忍不住打个哆嗦。
「有什么好恶心的!牠有的,妳也有。」
「你竟然拿我的胸部跟乳牛相比?!」
聂语浓狠狠的瞪着他,看到自己小得可怜的胸部,怎么样也没办法跟牛相比吧。
「妳想太多了。」他瞟了她一眼,淡淡的说:「我只是告诉妳,乳牛有的,妳也有,不要觉得恶心。」
「我试试看就是。」聂语浓嘀咕。
伸手到乳房下方抓住,那种触感让她忍不住鸡皮疙瘩直立,聂语浓拚命告诉自己不要怕,那只是乳头……乳头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她握住乳头,用力挤压,可是挤了老半天,却半滴牛奶也挤不出来。
「咦?奇怪。」她把乳头对着自己,耳边传来男人的指导声。
「妳只要对牠就像对自己的乳房一样温柔,妳再来试试看。」牛汉青鼓吹。
这次聂语浓改用温柔的方式轻轻挤压,挤是挤出来了,但她忘了乳头是对着自己,喷得满脸都是牛奶,她尖叫一声,身后的男人则是发出开怀的笑声。
「妳……妳怎么会对着自己……」
「你笑什么?!」聂语浓气急败坏地回头,瞪他一眼。
看着她脸上、头发及衣服都残留着牛奶的狼狈模样,牛汉青露出一抹笑。
「我真的很佩服妳,连挤牛奶都有办法搞得如此狼狈。」
「我不挤了,我要回去换衣服。」
「没有必要。」牛汉青拦住她要离去的身影,「只不过衣服有点脏,还不到需要换衣服的地步。」
「你还要我这个样子继续?」她瞠大双眸,不可思议地问道。
「这里又没有人,妳要打扮给谁看?况且妳换好衣服回来,说不定等等又弄脏。」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聂语浓有种不祥的预感。
「妳的工作还没结束。」
「你说什么?」聂语浓尖叫,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你要我继续?!」
「受到小挫折就想放弃吗?」
面对牛汉青了然的目光,她有种不服气的感觉。
「谁说我要放弃的?!」
聂语浓咬着红唇,告诉自己只不过是头乳牛,自己很快就会搞定牠。
没想到等她搞定,已经拖了整整两个小时。
*** *** ***
「我的腰……」聂语浓发出呻吟,「直不起来了……」好酸疼呀!
牛汉青走过去,摇摇头。「缺乏运动。」
聂语浓咬着唇瓣,忿忿的丢给他一个白眼。
「我要大哥控告你,说你虐待我。」她是来这里休养、抚平心情,不是来这里做免费劳工。
「妳去说,我不在乎。」牛汉青无所谓地耸耸肩。
瞧他有恃无恐的模样,聂语浓心底就有气。
「你好像不怕我大哥。」
「我为什么要怕他?」牛汉青反倒觉得稀奇的问道。
「因为每个人都很怕他呀。」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包括妳?」他挑眉。
聂语浓犹豫一下,实话实讲。
「平日我不怕他,但他只要一生气,我就会怕。」虽然大哥很少对她发脾气,但只要一发脾气,那简直可以用天崩地裂来形容。
「看来妳也是欺善怕恶。」
「我哪有?!难道你一点都不怕我大哥发脾气?」
大哥生气的表情任谁都会怕,她才不信他不会害怕。
「我为什么要怕他?」他重复之前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怕?」
「因为他不敢对我发脾气。」
牛汉青公布答案时,她满脸不敢置信,认为他是骗人的。
「我才不相信。」大哥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可能会怕他?
「信不信由妳。」
牛汉青也不多做辩解,提起装了八分满牛奶的桶子往外走。
「等会儿,你要上哪去?」
瞧他不像是走向主屋,而是往另一栋小木屋走去,聂语浓好奇的追在他后头。
牛汉青没有理会她。
聂语浓憋了一肚子的气,看他昂首阔步向前走,气他不理会自己,更气自己像是被利用完后扔到一边,滋味很不好受。
「喂!要你回个话,干嘛当哑巴?」
他停住脚步,回头对她挑起那双好看的浓眉。「妳想知道我做什么,跟过来不就知道了。」
「你叫我过去就过去吗?」这样岂不是太没骨气了。
牛汉青耸耸肩,毫无眷恋地继续往前走,留下聂语浓在原地气得跳脚。
「你这个……」
难道他就不能哄她几句?
聂语浓嘟着小嘴,心里充满委屈,此时她已经忘了她的未婚夫的存在,眼中只容得下眼前阔步向前的男子,又是气又是无奈,最后咬着唇瓣跟上去。
「我告诉你,我会跟来是因为好奇,绝不是当你的跟屁虫。」
牛汉青淡淡的扫她一眼,「我有说妳是我的跟屁虫吗?」
聂语浓一时语塞,悻悻然跟在他后头。
走进马房,她看到几匹雄赳赳的马儿,马儿一看到她就高声嘶叫,吓得聂语浓退后好几步。
向来她对马儿就没什么好感,因为有一次去骑马俱乐部时不小心被马儿摔下来,从此以后她对又高又壮的马儿就心怀恐惧。
「牛奶该不会是要喂这些马吧?!」
小心肥死!聂语浓忍不住恶毒地心想。
谁教这里的每匹马都长得又高又壮,带给她不小的压迫感。
要不是有围栏,她早就吓得夺门而出,不过那些马也似乎感觉到她的不友善,每个都是又叫又踢,看样子对她也没什么好感。
「不是。」牛汉青简单回答,往另一个独立的小空间走去。
虽然马的嘶鸣声很吵,里面的空气也很不流通,可是所谓好奇能够毒死一只猫,而她这只猫克制不了好奇,只好跟在他后头。
没多久,她听到羊的咩咩声夹杂着马儿微弱的声音,她看到一只小羊与一匹小马关在一块,和乐融融地共处。
「小羊和小马为什么关在一块?」
聂语浓有说不出的好奇,其他小羊和小马不是都和妈妈关在一块,为何这两只这么独特?
「妳猜。」牛汉青停下脚步,把桶子放在地上,挑起浓眉。
「我怎么猜得到!」她生气的嘀咕。
「妳看我把牛奶拿到这里是为什么?」
「废话,当然是喂牠们……」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这两只小可怜没有母亲。」
她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小小羊儿咩咩叫个不停,相反的,小马却相当沉默地站在一边。
「牠们的母亲怎么了?」
「难产死了。」牛汉青简单回答,然后开始手边的工作,把牛乳装在巨大的奶瓶里。
「你为什么不让其他的羊还有马哺育牠们?」
「妳以为有这么简单吗?生产过的马和羊都有强烈的排他性,牠们都牢牢记住自己孩子的气味,理所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接受另一只小羊和小马。」
牛汉青先走到小马面前,轻轻抚着牠的鬃毛,等牠缓缓靠近之后,他才把奶瓶凑到牠嘴边,牠立刻张口吸吮。
瞧他成了保母,聂语浓的目光被吸引住──
柔和的表情、温柔的眼绅,不时轻抚着小马的鬃毛,聂语浓不禁想起,他安抚她时是不是就跟安抚这匹小马一样?只要一想起拿自己与这匹小马相比,她心中充满浓浓的不悦,再怎么说也是她比较重要吧。
奇怪,她跟一匹小马吃什么醋?聂语浓也觉得很诡异。
「妳要试试吗?」他突然问道,惊醒失神的她。
牛汉青眼中闪过一抹深沉,他以为她又在想着她的未婚夫。
「啊?!试什么?」
「喂牠。」
「这个……」聂语浓迟疑的说:「我讨厌马。」
「牠只是一匹小马,对妳没什么杀伤力。」
以牛汉青对她的了解,怎么会不知道她畏惧马儿,但牠只是一匹小马。
真的吗?聂语浓与小马大眼瞪小眼,瞧牠骨碌碌的眼睛好可爱。
「我来试试看。」她接过他手中的奶瓶,怯怯的上前。
「妳慢慢靠近,不要急。」牛汉青轻声诱导。
聂语浓吞咽一口唾液,告诉自己牠只是一匹小马,不会突然间踩在自己身上,有牛汉青在一旁看着,她很安全。
小马似乎感觉到她的恐惧,不安的踢着脚。
「牠不要紧吧……」聂语浓怎么瞧都觉得牠在发脾气。
「小心!」牛汉青突然喊道,并冲上前,把她整个人往后拉。
「啊!」聂语浓尖叫一声,跌在男人怀里,瞠大美目,不敢置信的说:「牠竟然想咬我?!」
太可恶了!实在是太可恶了!
聂语浓气红双颊,腮帮子圆鼓鼓的,气愤的瞪着无辜的小马。
「牠竟然想咬我。」她忿忿指控,瞧牛汉青正用奶瓶喂食,温暖的手掌心不时轻抚牠的鬃毛,她恨不得把那匹小马大卸八块。
「妳刚才太紧张引发牠的不安,牠才想咬妳。」
「那牠为什么不咬你?」这根本是差别待遇。
牛汉青好笑地勾起嘴角。「牠是我一手养大的,当然跟我比较亲近。」
「简单的说,你是牠妈啰?!」聂语浓取笑道。
没想到他认真的点点头。「没错,妳要这么说也没错。」
聂语浓无言,被人取笑他也毫不在意,这个男人到底在意什么?
突然间感觉到有湿洒混的东西在舔着她的手指,聂语浓整个人跳了起来。「啊!那是什么东西?」
回头一看,是一只小羊,睁着无辜的眼眸望着她。
「你要干嘛?」她对着小羊问道。
牠咩咩叫了几声。
「牠想喝奶。」牛汉青替小羊回答。
「我又没奶给牠喝。」聂语浓白了他一眼。
牛汉青轻笑,那张英俊的脸庞看起来更加年轻。
「妳在说什么?我是说牠想喝牛奶。」
「是你自己想歪,我是说我没奶瓶怎么喂奶?」
粉嫩脸颊染上红云,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跟他谈论这个无聊的话题。
「那里还有一个奶瓶。」他指着杂物堆。
当聂语浓把奶瓶清洗干净,将牛奶倒入奶瓶时,小羊一直凑过来对着她咩咩叫个不停,害她得要拚命躲着牠才行。
等她把奶瓶弄好塞进小羊嘴里时,看牠咬着奶嘴满足的表情,可爱极了。
「你比那匹臭马可爱多了。」聂语浓一边说,一边鄙视的看了小马一眼。
小马似乎听懂人话般呜叫一声,跺着脚步,她吓得跑到牛汉青身后躲起来。
「喂!叫那匹小马不准咬我,要不然晚上我要吃烤马肉。」
「妳何必跟一匹小马计较?」牛汉青浓眉轻挑,瞧她横眉竖眼的模样,就像以前的朝气与沾泼重新回到她身上。
「牠敢咬我,我当然要吃牠的肉泄愤。」聂语浓昂起头,嘟起小嘴,说得理所当然。
牛汉青哭笑不得。
小羊似乎没有吃饱,跟在聂语浓后头,用头顶着她的臀部。
「啊……你这只色羊……好啦、好啦,我喂你就是了。」她很认命的拿着奶瓶,看着小羊贪婪的吸吮着奶嘴。
直到整瓶牛奶喝完,聂语浓觉得手酸死了,肚子也饿得头眼昏花,她已经顾不得地上干不干净,找个稻草堆一屁股坐下。
「我的肚子好饿。」
听到她喊饿,牛汉青露出满足的笑容,第一天终于有成效,她知道肚子饿的感觉。
「走吧,桂嫂应该已经准备好午餐等我们回去了。」
「我没力气走了。」她哀号着。
突然,他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聂语浓手脚慌乱地抱住他的颈子,与他大眼瞪小眼。
「你……干嘛抱我?」
看着牛汉青那张俊颜,聂语浓心跳如擂鼓。
「妳不是说妳没力气走动?还是要我把妳放下来?」
「不要!就这样好了。」不知道为什么,聂语浓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
为什么……明明心早已死去,为什么还跳得那么快?想到她的未婚夫,明亮晶莹的双眸黯淡下来,没有注意到牛汉青注视她的目光充满温柔及深情……
*** *** ***
「你一直跟着我干嘛,去吃草呀!」
聂语浓哭笑不得地看着小羊跟在她后头,不管她走到哪,牠就跟到哪,有时瞧不见她的人影,还会咩咩叫个不停。
这家伙是把她当成牠的同类,还是牠的老妈子?
她只不过喂了牠几夭牛奶,牠就已经把她当作亲人看待。
看着小羊晃了下头,在她身边吃草,等到她移动时,牠又像跟屁虫似地跟在后头。
「你呀,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
聂语浓觉得自己竟与一只听不懂人话的小羊儿说话,简直是疯了。
「都怪牛汉青,说什么小羊以后交由我照顾,现在牠真的把我当成牠妈。」
聂语浓随便找块地方坐下,看小羊在她四周吃着草,这种优闲的时光……
她仰望着天空,蓝天白云,在台北根本看不到如此清澈的天空。
现在想起来,她已经多久没有想起他来了?
聂语浓晶莹的双瞳悄悄蒙上一层泪光,不曾想起不代表遗忘,因为伤太深,就算想忘也忘不了。
他过得好吗?是不是跟她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她紧握拳头,心中充满不甘、难过与愤怒,为什么要背叛她?如果她什么也没发觉,他们打算隐瞒自己到何时呢?他们真的好残忍。
她眼角噙着泪光,恨恨的紧咬着双唇。
「咩……咩咩……」
聂语浓猛然回神,看到小羊在旁边一直咩咩叫,她圆睁着眼眸,笑着问道:「你该不会是叫我不要哭,替我加油打气吧?」
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牠只不过是只小羊。
不过被牠这么一打断,刚才悲愤的心情全消失无踪,还得要感谢牠。
这时围栏那边突然传来男人的鼓噪声,夹杂着马儿响彻云霄的嘶呜,聂语浓好奇地转头,看到熟悉的身影就坐在马背上。
是他!
阳光洒在他伟壮身材就像神祇般,英俊得教人屏息。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她的目光无法从他身上移转?
聂语浓红着脸,气恼他的出现夺去她所有的注意力,连心跳都有加快的趋势。
「咩……」
「你在叫什么?」她回头看着小羊,只见牠不时拱着她的手臂,聂语浓含笑道:「你该不会在吃醋吧?」
羊会吃醋?这倒挺少见。
远方再度传来男人的叫嚣声,她看到马儿像是被什么吓到,惊慌失措地高扬起前蹄,嘶鸣一声,然后马背上的男人掉了下来……
聂语浓屏住呼吸,大叫他的名字,冲了过去。

第五章

骑在马背上的牛汉青早就看见了她。
聂语浓沐浴在阳光下,她的脸虽然还是一样的瘦削,但红润的脸颊显示出她心情愉悦,比起前几天双眼无神又脸色苍白好太多了。
她似乎也发觉他的存在,抬起小脑袋,眼睛望过来,粉嫩的小脸蛋上有着泪痕……
牛汉青心底发酸,她该不会又想起那个该死的男人吧?
他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吃醋,但是心底泛起的酸味让他难以咽下。
他不禁紧握着缰绳,没有注意到身下的马儿似乎感觉到他的怒火,反应出不安情绪,低低嘶鸣一声。
牛汉青的注意力集中在聂语浓身上,当他回神,神情阴郁地踢了下马腹,马儿突然间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扬起前蹄直立。
牛汉青防备不及,整个人从马背上翻落地面。
他感觉丢脸极了,四周传来众人的哄堂大笑,夹在此起彼落的笑声里,他听到聂语浓呼唤他的名字。
「汉青!」
牛汉青仰望着蓝天,微瞇起眼睛,看到聂语浓慌乱的神情。
「你要不要紧?有没有哪里受伤?需不需要叫救护车?你等等,我去叫桂嫂来……」
聂语浓瞧他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吓得六神无主。
对了,桂嫂,去找桂嫂帮忙……
聂语浓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只跟桂嫂比较熟悉,当她正准备跑向主屋向桂嫂求援时,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抓住她的小手。
「等会儿,不用了,我并没有受伤。」
她的表情错愕,接着担忧的望着他,脸上露出一丝迟疑。
「你……真的不要紧?」
晶莹的双眸打量他全身上下,刚才太心慌,现在静下心来才发现,他似乎完好如初。
「谢谢妳的担心,我真的没事。」牛汉青深邃的眼眸凝视她的小脸蛋。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聂语浓的脸颊渐渐酡红。
「我才没有关心你,我只是……我只是被你吓到而已。」她替自己辩解。
聂语浓越说越心虚,想起刚才看到他从马背上掉下来的那一刻,她彷佛停止呼吸,脑海一片空白。
「小姐,妳喜欢我们家老板吧?」
「我刚刚在一旁就看到小姐好担心老板。」
「她都快哭出来了。」
农庄的工人在旁边你一句、我一言。
聂语浓低垂着头,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够了。」牛汉青给众人一个白眼。
可是成效不大,工人们的情绪反倒更高昂。
「老板,你喜不喜欢这位小姐啊?」
「人家这么关心你,你也要表态一下嘛。」
「对呀,小姐长得那么漂亮,老板,你就凑合一下吧。」
凑合?!
聂语浓脸色下沉,抬起头赏给在场所有人一个大白眼,嘟起嘴,愤怒的瞪着牛汉青。
「我才不要跟你凑合。」她扔下这句话,气呼呼的跑回主屋。
「惨了,把小美人气跑了。」
「老板,快点去追呀!」
身旁的工人们鼓噪。
「你们是没事可做吗?」牛汉青冷眼扫过众人。
「对了,我得去清理马房。」
「我去清理牛棚。」
「我也去。」
全部的人一哄而散。
牛汉青凝视聂语浓的背影,嘴角微勾。
至少在她的心中,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 *** ***
气死人了!
什么凑合?把她聂语浓当成什么了?
聂语浓火冒三丈,脸颊因羞愤染成一片嫣红。
想到众人瞎起哄惹得她一肚子的火,虽然自己算不上美若天仙,但好歹也算是拥有些许姿色,为什么需要凑合?要也是由牛汉青……
她的脸儿火红,搞不懂怎么会想到那个地方去,对她而言,牛汉青的存在有点像是……像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聂语浓跑进主屋,经过大厅时看到桂嫂正在接电话,一边对她招手。
「她刚好回来,请您稍等一下。」
「有什么事?」她走到桂嫂身旁,满脸狐疑。
「找妳的。」桂嫂笑着把话筒塞到她手里。”
「找我?!」聂语浓困惑的反问,知道她在这里的也只有大哥一个人,是大哥吗?「喂。」
电话另一头却沉默不语。
她满脸疑惑,这会是恶作据电话吗?但桂嫂没理由跟着对方一块耍她呀。
「你再不说话,我就要挂电话了。」聂语浓威胁道。
电话另一头传来深深的叹息声。
聂语浓浑身变得僵硬。
是他吗?
曾经说过要一辈子呵护她的男人,为什么……她的手微微颤抖。
「语浓,妳过得好吗?」另一头传来蒋伟少浓浓关切的声音。
过得好吗?他竟还有脸问她过得好吗?聂语浓想大吼、尖叫、怒斥,但所有的话梗在喉咙里,化成一滴又一滴不甘心的泪水。
蒋伟少隐约听到她的抽泣声,停顿了下,依旧以温柔的嗓音安慰她:「语浓,别再哭了,对不起,求妳别再哭了好吗?」
「你……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我?你不是说你爱她吗?你抛弃了我……」想着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聂语浓的心好疼。
「对不起,语浓,是我不对。」
「那你为什么还要打来?」她的心微微颤抖着,多么希望……
「因为我还关心妳,虽然我们已经不是未婚夫妻了,但对我而言,妳就像个妹妹一样……」
聂语浓咬着红唇,恨声打断他的话,「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要当你的妹妹,我曾经把你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可是你竟和我最要好的朋友一块欺骗了我。」她强烈指控道。
蒋伟少呼吸一窒,他听得出她的不甘与不谅解,沉默以对,过了一会儿才犹豫的开口,「语浓,我知道我对不起妳,但是小蝶并没有……」
听他叫唤小蝶叫得那么亲密,聂语浓的心好疼。
「但她真的和你在一起不是吗?」
「小蝶也有挣扎过,是因为我……」
「不用说了,我不想听,我只知道一件事情,就是你们瞒着我暗通款曲,你们对我真的好残忍……」聂语浓咬牙切齿,恨恨的说。
为什么要等到事情爆发之后才说对不起?
「小蝶对妳真的很抱歉,她一直哭,也不见我……」
「小蝶、小蝶、小蝶!你开口闭口都是小蝶,你有关心我吗?我被背叛的伤口这么大,你却只顾着她,那你又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我是你的未婚妻,曾是你说要一辈子呵护的人……」聂语浓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伤痛,眼泪拚命的往下掉。
「语浓,对不起,妳是个好女孩,当初和妳订婚是因为想要呵护妳,但我只把妳当成妹妹看待,直到小蝶出现,她吸引我的目光,我也曾经有过挣扎,不想伤害妳,可是……」蒋伟少落寞心痛的说。
他知道自己一次伤了两个女孩的心,但没办法克制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心爱女孩身上,所以他只能狠心的伤害她。
「我不想再听了……」她的心好痛,泪水拚命往下掉。
突然,她手中的话筒被人接了过去,聂语浓眼睛圆睁,泪珠还挂在眼角,看到牛汉青冷着脸,对着话筒说──
「请你别再打来了。」
啪的一声挂断电话,聂语浓根本来不及反应。
「你怎么抢我的电话,还随便乱挂我的电话?」她抹去脸颊上的泪水,怒不可遏的说。
「妳既然不想听,为什么不挂断电话?难道妳还舍不得他?」
他说得云淡风清,定定的看着她,黝黑眼眸似乎藏着说不出的情绪,在他炯亮的目光注视下,她反倒说不出话。
「要你管!」她气呼呼的跑回房间。
牛汉青脸色发青,握起双拳,情绪翻腾,英俊脸孔因此微微扭曲。
这个笨女人!
*** *** ***
「老板,冰箱里的啤酒是你喝光的吗?」桂嫂皱起眉头,凝视空荡荡的冰箱。
「不是。」牛汉青摇头。
「那是谁喝光的?整整一箱,总共二十四罐耶。」桂嫂摇摇头,「该不会农庄里的那群小伙子偷偷跑进来搬走的吧?」
「不会,他们还没有那么大胆。」牛汉青摇头。除非他们不想活了,否则绝不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那是谁搬走的?」
既不是他,也不是工人们,那会是谁?小偷不可能只搬冰箱里那二十四罐啤酒吧。
「我想……」他停顿了下,「我知道小偷可能是谁了。」
「究竟是谁?」桂嫂好奇,最主要的是,他怎么知道的?
牛汉青沉默,转身往二楼的方向走去。
桂嫂恍然大悟。
「该不会是她喝的吧?!」如果是她喝的,那一定喝得烂醉如泥。
「语浓。」牛汉青敲了好几下房门,房里静悄悄。
他微蹙起眉头。不知道她在里面干嘛?该不会……想到她有可能受到刺激,甚至有想不开的举动,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拿出房门的钥匙打开门。
门一开,浓浓的酒臭味扑鼻而来。
牛汉青皱眉掩着鼻,看她醉醺醺的瘫在床上,手里握着啤酒罐,地上则是放了十几只空罐子。
他喃喃低咒一声,表情变得阴霾。
「嗨,你是要陪我一起喝吗?」她咯咯发笑,一看就知道她已经醉得差不多。
「够了,别再喝了。」他抢下她手中的啤酒,引来她一阵抗议。
「不要,人家还要喝啦。」她越过他的身子,想抢回啤酒罐。
「不准,瞧妳醉成这样,不准妳再喝。」牛汉青轻轻喝令。
他看着她嫣红的小脸蛋,没有焦距的眼神,不时扁着小嘴,露出哀怨的表情。
「人家才没有醉,我不管,我还要喝。」
既然抢不回他手中的啤酒罐,无所谓,反正再开一罐就有了。
看她又爬向未开?的啤酒,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咬牙把她手上的啤酒再度抢过去。
「我说不准妳再喝了。」
「你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聂语浓噘起小嘴哼了哼,她才懒得理他。
算了,继续喝吧!
她再度抓起另一罐啤酒时,牛汉青的自制力宣告崩溃。
「够了,妳为什么到现在还忘不了他,甚至为了他残害自己的身体?」牛汉青的脸色变得铁青。难道她真的有那么爱他?
「我怎么能够忘记?!我的未婚夫和我最要好的朋友一块背叛我,刚才他打电话来时开口闭口都是小蝶,我呢?」她捶打着床铺,累了就瘫倒在床上,泪水如断线珍珠不断往下掉。「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他一直很疼我,当我们变成未婚夫妻时,我真的很开心,以为可以永远和他在一块,可是我没想到……」
他竟会背叛自己。
「妳还年轻,以后找得到更好的男人,他那种男人不值得妳为他借酒浇愁。」
「骗人,我再也找不到比他对我更好的男人,不过如果是你的话……」聂语浓醉眼迷蒙的看着他,小手开始爬向牛汉青的胸口,小脸蛋贴上去,露出花痴般的笑容,噘起红唇道:「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接受。」
牛汉青的眼眸闪过一抹异彩,不过看她喝得烂醉如泥,所说的话恐怕得打个折扣。
「这些话等妳醒来再跟我说吧。」他没好气的轻哼道。
「你不相信我?」聂语浓生气。
「我怕妳会反悔。」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聂语浓被他这么一激,提起他的领子大声反驳,「谁说我会反悔的?!要不然我们现在就来做。」
什么她会反悔,被拒绝的难堪让喝醉的聂语浓口不择言。
牛汉青的眉头微蹙,「妳在说什么?」
做?该不会是他以为的那件事吧?
「我们来做爱。」她肯定的点点头,双手开始不安分的解着他身上的钮扣。
牛汉青抓住她的小手,深邃眼眸凝视着醉得一塌胡涂的她,声音低哑的说:「这次我当妳是喝醉酒在胡说八道。」
聂语浓眼眶泛红,泪光再度浮现。
「是不是连你也不要我?」
她微抖着双唇,心底传来阵阵刺痛,没想到牛汉青的拒绝会比未婚夫带给她的伤害还要大。
牛汉青深吸一口气,「我不是不要妳,而是我不希望妳在喝醉的这时候作下错误的决定。」
「骗人!什么错误的决定,根本是你不要我。」聂语浓才懒得听他的解释,气得把枕头扔向他。
牛汉青露出无奈的表情,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柳下惠竟是这么难当。
「好,既然你不要我,我就去找别的男人做。」聂语浓摇摇晃晃的下床,走向门口,没有发觉男人的脸色变得铁青恐怖。
「妳给我站住。」
「我才不……」
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被往后拉。
偎进宽厚的胸膛,昂起头,看到牛汉青深沉的眼眸,严肃凝重的脸孔让她感到一丝畏惧。
「要是妳敢踏出房间,我就如妳的愿。」他绝不允许她去找别的男人。
「我就是要……」再一次话没说完,红唇被人堵住。
舌头窜进她的檀口里,她嘴里都是啤酒味,但他不停的吸吮她的丁香小舌,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聂语浓双膝发抖,整个人醉茫茫的瘫在男人怀里。
陌生的情欲从小腹升起,她大胆的磨蹭男人最敏感的部位。
「够了,妳别再玩火了。」牛汉青咬着牙,忍受欲火焚身的痛苦,这个该死的小魔女!
「你不做,我就去找别的男人。」
她翻过身子,踏着不稳的步伐走向门口,才走不到两步就被身后的男人拉了回去扔到床上,牛汉青的表情深沉阴霾。
「我会宰了胆敢碰妳的男人。」
「你这人真是霸道,你不要,又不允许别的男人碰我,你到底要我怎样?我好不容易终于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忘记他,你却插手管闲事……」她眼眶、鼻子再度红了起来。
又是为了那个该死的男人!
牛汉青紧握双拳,心中的醋意更要淹死自己,他从齿缝间硬挤出话,「如果妳要,我可以给妳,但是妳清醒之后最好不要后悔。」
看来要她清醒之后不后悔真的很难。

第六章

男人深沉的眼眸凝视着聂语浓迷蒙的双眼,捺着性子再次询问:「妳真的不后悔?」
「你这句话重复好几次了。」她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小手开始拉扯他的衣领,「后悔的是小狗。」
奇怪,他的扣子怎么那么难解?
牛汉青抬起她的下颚,黝黑的眼眸凝视着小脸蛋,缓缓覆盖她的红唇,舌头探索檀口里的甜蜜,不停吸吮。
聂语浓被吻得晕头转向,陌生的欲望像海浪汹涌而至。
她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当两人分开时舌头间还带着一丝唾液,男人的眼眸燃起熊熊欲火,声音变得瘖。
「这是最后反悔的机会。」
聂语浓没有听他说话,他身上传来的男人味令她感到既陌生又害怕,夹带着一丝丝的期盼,又有些恐惧。
「妳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他怀疑她根本没听进耳里。
「你好啰唆喔。」她嘟起小嘴抱怨道:「你不想做就算了,我去找别人。」
她故意用话刺激男人。
牛汉青的额头青筋暴出,这个该死的笨女人!
他的脸色下沉,把聂语浓压制在床上,低吼道:「我说过我不会让妳去找别的男人。」
双唇疯狂吻上她的,掀开她的衣服,大手伸到胸罩下搓揉着两颗雪白的奶峰,紧接着他在她的颈部落下一连串细碎的吻,牙齿轻咬纤细的颈子,舌头舔过白嫩肌肤。
聂语浓喘着气,他似乎很熟练……
陌生的欲望点燃两人的欲火,他褪下她身上所有的衣物,转眼间她雪白曼妙的胴体呈现在眼前,牛汉青的眼眸变得更加深邃,黝黑的手掌抚上雪白的肌肤,光滑柔嫩的触感令人爱不释手。
「唔……」聂语浓发出呻吟。
他的手彷佛带有魔力,经过的地方燃起火苗,热得她口干舌燥,小腹汇集一股暖流,神秘羞人的私处正不断渗出爱液。
牛汉青用嘴含住她的奶峰,舌头不停挑逗刺激雪峰上的小红点,还像个小婴儿吸吮起来,吸吮的力道让聂语浓情不自禁发出性感的吟喔声。
她扭动雪白的胴体,脚趾头微微蜷起,感觉雪峰上传来一阵阵酥麻的快感。
「啊……麻麻的……好奇怪……」她不讨厌那种感觉,甚至有点喜欢。
「喜欢吗?」
他抬起头,另一只手正紧掐着另一只雪峰上的小红莓,手掌覆盖着,不时挤压玩弄。
看他任意玩弄自己的身体,聂语浓有些羞赧。
「我不知道……」这种问题教她怎么回答,羞死人了。
「只要告诉我喜欢还是不喜欢,难道有这么难?」
他咬着她圆润的耳垂,轻轻呵着气,看着身下的女人微微颤抖,他眼眸深沉,有一种征服的快感。
她根本不知道他曾经幻想过把她压在身下蹂躏,现在幻想成真,他恨不得将她一口吞进肚子里……但是现在还不行,夜还很长,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将她一点一滴拆吃入腹。
「我说不出那种羞人的话……唔……」
聂语浓发出喘息及呻吟,热浪不断侵袭着自己,花液正泅泅渗出。
他的手掌不停的往下,沿着她平坦的小腹,在神秘的三角地带停顿。
「怎么不继续?」
聂语浓全身布满激情的红潮,凝视着额头渗出汗水的牛汉青。
他正用诡谲莫测的眼眸注视着自己,一丝丝羞怯让她脸儿微红。
「别急。」
目光注视着她最隐密的幽谷,手指撩拨着茂盛的丛林,往下寻找敏感的小花核,食指轻轻一压,聂语浓倒抽一口气,尖锐的快感袭上柔若无骨的身子,她在雪白床单上扭动喘息。
牛汉青的眼眸因欲望变得深沉,听着她发出无助的呻吟。
「唔……嗯……汉青……」
他听见她呼唤他的名字,身子陡然一震,两腿之间的火热欲望更加勃发。
他咬牙,已经无法回头,就算现在她要踩煞车,也来不及了。
牛汉青迅速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在灯光之下,他结实有力的小腹和臂膀让聂语浓睁大眼眸,看着他几近完美无瑕的身体,有种想要扑上去摸摸看的冲动。
她果真照着自己的想法,起身向他爬了过去,小手抚着宽厚坚实的胸膛,撩拨起男人的欲望,下面的火杵很快起了反应。
「你的身体好有弹性。」青葱玉指戳了戳健壮的肌肉。
「妳在诱惑我吗?」
他抓住聂语浓的手指,低沉的嗓音让她全身酥麻。
「我有诱惑到你吗?」她喃喃自语,目光贲婪的望着他健壮的身材,直到他看似坚硬火热的坚挺,柔软的身子陡然一僵。
牛汉青将她拉近,捆致的肌肤感觉到他光滑的身子紧紧相黏,两人之间形成一股暧昧的气氛,火热的欲望燃烧着彼此。
聂语浓情不自禁的伸出粉红色舌头,舔舔干涩的唇瓣。
他视为邀请,深幽的眼眸直盯着她,嗓音沙哑的说:「妳难道不懂得自己的魅力?」
他咬着她圆润的耳垂,舌头轻轻挑逗,在她耳畔呵气。
「妳是那么的美丽,像美艳的玫瑰。」
他每说一句就在她纤细的颈子落下一连串的轻吻,舌头不时在柔嫩的肌肤上留下灼热火苗,双手抓着雪白乳峰,在压挤揉捏的挑逗下,雪白的身子染上炽红。
「汉青……啊……」聂语浓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吶喊,手攀着粗壮的肩膀,一波波炽热又兴奋的快感像海潮不断拍打着她。
手指伸到她敏感的小花核,轻轻挤压旋转,听着她发出难以压抑的呻吟,脸上露出似痛苦又似欢愉的表情。
手指往下,来到神秘幽谷门口,花液渗出,他轻抚着花瓣,聂语浓微微颤抖,犹如风中的落叶,看起来楚楚可怜。
「汉青,我……我……」她欲言又止。
「妳怎么了?」他舌尖挑逗着她的奶峰,小红莓挺立像盛开的花朵。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我……」
「很想要吗?」他邪肆的笑问。
聂语浓涨红小脸蛋,心底有点发慌害羞,他的手指往她紧密的小穴里一探,柔软的内壁强烈收缩,她感觉异物侵入自己的身体,倒抽一口气。
「放松……」牛汉青吻着她红艳的双唇,低语。
「可是……」
她感觉到他的手指正慢慢的刺入,花穴紧紧吸附他那根手指头,当他开始抽动旋转时,聂语浓瞠大双眸,快感有如万马奔驰席卷她整个人,她情不自禁的蠕动雪臀,配合他进出的举动。
「好奇妙……麻……唔……」
舌尖舔弄着粉色的蓓蕾,房间里响起女人淫浪的呻吟,混着手指抽动带出大量的水渍声,房间里飘着糜烂的气息。
牛汉青眼里充满欲火,下面刚硬铁杵早已蓄势待发。
「妳要我加快速度吗?」
「不要……」
尖锐快感让聂语浓脑海一片空白,花穴随着他的抽动带出的水渍,顺着大腿沾湿床单,指甲深深刺进他的肩胛骨,她已经没有办法承受更多的欢愉。
「为什么不要?」
突然,他停下律动的手指头,聂语浓因为欲望需求而微拱着雪臀,眼眶含着泪水,疯狂吻着男人性感的双唇。
她想要他的一切,将她的灵魂带入最深沉激情的漩涡当中,他不能就这样抽手不管。
「求你……」
身体的空虚感几乎把她折磨得抓狂,她移动身子,抱住健伟的胸膛,两颗雪白奶峰磨蹭着他的胸口,小巧臀部接触欲望中心,牛汉青的眼神陡然变得深邃危险。
「求我什么?」
他的声音瘖?,感受她主动的刺激下,他享受着她带给自己的感官刺激。
「爱我……」
她学他的动作,轻舔着他胸膛上粉色的乳尖,牛汉青的身子猛然一僵,突然将她整个身子抱了起来。
「妳想要,我就给妳。」
他把她放在床上,展现完美柔软的娇躯。
舌头与舌头不断的纠缠、分开、再度纠缠……
聂语浓被吻得神魂颠倒,爱液渗出甜蜜花穴,他撑开她的大腿,灼热的硬杵轻叩玉门关,准备长驱直入。
「唔……」
她感觉到灼热的男性正不断摩擦着穴口,不时刺激着敏感的花核,手掌不时捏着雪峰,另一只则是挑逗她的小花核,他的男性开始侵入她的身体。
「好大……」柔软的内壁正不断推挤坚硬的男性。
聂语浓咬着牙忍受他不断的侵入,眼眶含着泪水,感觉自己的身体正一点一滴慢慢被撑开,好痛!痛死人了。
指甲深深刺入他的臂膀,她粗喘着气,「不要了,好痛,真的好痛……」
「妳是第一次?」
牛汉青意外的碰上一层薄薄的阻碍,露出诧异的表情,他以为她和那个人已经……内心涌现狂喜。
聂语浓发出轻泣声,她真的没想到女人的第一次会痛成这样,像是一把利刃进入自己的身体,她不停扭动臀部,没想到却让男人的坚硬进入得更深。
牛汉青暗自咬着牙,她柔软内壁正不断挤压吸附坚挺的欲望,要他这时退出,根本不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身子猛然冲刺,强力突破那层障碍,聂语浓发出尖叫声,简直就像命案现场。
「别哭。」牛汉青停留在她体内不动,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你好过分……」聂语浓生气的噘起小嘴,一边指控一边泪流不止。「我都说不要了,你还故意弄疼我。」
「嘘,别哭,等会儿就不疼了。」牛汉青不舍的安抚她。
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吻着她的香肩、雪峰,直到一丝丝快感重回她的体内。
他的指腹撩拨着小花核,又酥又麻的快感让她吟喔出声。
「啊……」小腹紧缩,内壁紧紧圈住他的男性,他发出粗哑的喘息,几乎忍不住缓缓律动,开始最古老的旋律。
「唔……」聂语浓咬着下唇,当他动起来时,美丽小脸蛋上出现惊慌失措,雪白手臂紧紧攀着男人的肩膀,随着他上下摇摆。
「还会疼吗?」他缓慢做着抽插的动作,细心观察她的表情。
看聂语浓从原本疼痛不堪的表情,转为性感放荡的姿态,他的欲望更加坚挺,他移动着臀部磨蹭她的身体,从两人交合的地方传出暧昧的水渍声。
「不……不会了……」她随着他强而有力的节拍晃动,一波波快感像海潮拍打自己的身子,空气里飘浮着男女交欢的气味。
牛汉青贪婪的吸吮她的雪峰,身下的动作越来越快。
聂语浓脚趾微蜷,几乎要跟不上他的速度,肉体的拍打声交杂着女人的轻泣、男人的喘息,他恣意的奔驰在柔软甜美的甬道里,直到内壁一个紧缩,聂语浓拱起雪白的身子。
他咬着牙,抵抗着高潮的降临,他要的还不够……
「不……不要了……求求你……」
聂语浓不知道在吶喊什么,她觉得自己已经到达临界点,他却还不肯放过她,不断大力撤出进入,一进一出间肉体暧昧的声响让她起了一股战栗,不知不觉中开始有反应了。
白嫩大腿紧紧圈住他雄壮的腰部,健臀不断在自己两腿间起伏,无数的悸动与快感在体内奔流。
他低下头深深吻她的红唇,舌头纠缠着,他依然不放松身下猛烈的攻势。
突然间,他加快脚步,如同狂风暴雨。
聂语浓咬着下唇,感觉高潮再一次降临,手指插入他的发间,牛汉青做一个猛烈深入的刺进,将所有的精华射入她体内,两人同时发出欢愉的吶喊声。
雄伟的身子疲累不堪地倒在她身上,聂语浓紧抱着男人汗湿的身体,脑海一片空白。
这时她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两眼茫然的望着天花板,心想,自己做了什么?
她竟然和他发生关系?而且她还不排斥他的拥抱和吻?
牛汉青从她柔软的身子上翻转下来,同时手一伸,将她带入自己的怀抱中。
聂语浓的小脸贴着他的胸膛,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甜蜜,眼皮逐渐变得沉重。
恍惚间她彷佛听到男人在她额头上落下轻吻,说了一句话,可是意识模糊的她根本来不及听清楚,就坠入黑暗的深渊。
「好好睡,我会保护妳一辈子。」牛汉青发自内心,信誓旦旦的说。
*** *** ***
隔天清晨,耀眼太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射在裹着被子的佳人身上。
她蜷成小虾米状挪动着身子,最后她连眨几下又长又俏的眼睫毛,从棉被底下探出一颗头发蓬乱的头。
「现在几点了?」聂语浓的声音沙哑,太阳穴传来阵阵刺痛。
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头好痛,连身体都觉得疲倦不堪,每根骨头都向她发出抗议,疼得她躺在床上呻吟。
「头快痛死了。」
她躺在床上,突然间发现不大对劲的地方,她怎么全身光溜溜的?
聂语浓陡然起身,站在床上,讶异的发现在床单上的凌乱和血渍,全身血液瞬间变得冰冷,小脸苍白无血色,原本刺痛无比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清醒无比。
她昨晚做了什么?
她记得喝了啤酒之后……
聂语浓瞠大双瞳,脑中断断续续浮现她与牛汉青欢爱的画面,他和她做了?
天呀!聂语浓坞着小脸,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他度过了荒唐的一夜。
她怎么会和他做出那种事?!那简直……简直就像她在霸王硬上弓嘛。
聂语浓觉得好丢脸,这下子她真的没脸去见人了。
只不过一大早就没有看到他在身旁,冷冰冰的床铺显示他离去已有一阵子,她的心不断的往下沉沦,照理来说两人的第一次应该是一起醒来迎接早晨,可是他却选择弃她而去。
聂语浓越想越生气,十指紧握,心里充满苦涩,气急败坏的想找他理论。
她望了眼时钟,这个时间她知道他在哪里。
聂语浓穿妥衣服,看到床单上的凌乱,气呼呼的一把扯下来扔到地上,想到自己的第一次旱晨竟是这么不浪漫,牛汉青这个死猪头!
「语浓……」
桂嫂一看到她出现在楼梯口,才刚要开口,却只见她头也不回的冲出门突然,一名男子出现在桂嫂身后,他微蹙起眉头,困惑的望着聂语浓远离的背影。
「这是怎么回事?语浓一大早匆匆忙忙要上哪去?」
桂嫂心底发虚,虽然她知道答案,可是不敢说,只能含糊的说:「我也不知道……」

第七章

「牛汉青!」
聂语浓看到他,怒气冲冲的朝他走去。
牛汉青停下手边的工作,面无表情地守候她的到来。
「妳醒了。」
他不冷不热的语气让聂语浓发火。
「你这是什么语气?」
她嘟起嘴,想抓狂。两人明明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为什么跟陌生人没两样?
「有什么事吗?」
看着她怒不可遏的表情,他知道她后悔了,要不然怎么怒气冲天的来找他?!
「我问你,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一夜情的对象?」
她突然这么问,牛汉青愣住,随即皱起眉头。「我从来没有这么想。」
「那为什么我一醒来就发现你不在身边?难道你就不能等我醒来吗?还是你根本不想负责任?如果你害怕我会当真的话,你就直接告诉我,不用这样闪闪躲躲的。」聂语浓咬着红唇,硬逼自己说出这些话。
其实她知道昨晚是他同情她,他对她只是基于男性的欲望和同情心,虽然知道,可是为什么心却传来一阵阵刺痛,眼眶盈满泪水?
聂语浓鄙视自己,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胆小又爱哭?
牛汉青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嘴角缓缓勾起,心情大好。
「我有说过我不想负责吗?」
「那你干嘛不等我醒来就跑走?」她略微撒娇的声音像极情人的抱怨。
「妳喝醉了。」
「跟我喝醉有什么关系?你根本是在找借口。」
聂语浓没好气的撇开头。哼!别当她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
「我以为妳醒来之后会后悔,为了避免尴尬,我想让妳有想清楚、整理情绪的时间,刚才看见妳怒气冲冲的来找我时,我还以为妳是想跟我算帐,怪我占了妳的便宜。」
「应该是我占你便宜吧。」聂语浓小声嘀咕。昨晚的一切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包括她主动提起要和他做爱,甚至急迫的拉扯他的衣服……
「不过我的确是要跟妳道歉。」牛汉青声音微哑,注视她的眼眸燃烧着热情。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她觉得自己像块上等牛肉被人虎视眺耽。
「你跟我道什么歉?」
「我没想到会让妳误以为我在玩弄妳。」
当牛汉青靠近她时,聂语浓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她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吸引力,属于他的男子气息笼罩着自己,情不自禁的舔着唇瓣,眼神流露出渴望。
合身的牛仔裤包裹修长双腿,他身上只穿一件汗衫,结实的臂膀裸露出来,上面还残留着昨夜她激情的爪痕,聂语浓整张小脸火红起来。
「反正我只是想知道你不是玩弄我就好了。」她的语气有些慌乱,面对他开始脸红心跳。
「妳知道我要的不只是一夜。」
牛汉青的手指抚着她的脸颊,认真的看着她。
「不只一夜?!你的意思是指……你还想和我做那种事……」聂语浓开始语无伦次,说到最后越来越小声。
「我要的不只是妳的身体,还有妳的心、妳的灵魂,我要妳爱我,做我一辈子的伴侣。」他深邃的眼眸看进她的灵魂深处,看到她脸上血色尽褪。
「你……你只不过是在同情我。」她双手奋力一推,她不需要他的同情。
「妳以为我只是在同情妳?」牛汉青的脸色变得沉重,咬着牙,语气也变得冷飕飕。
「不是吗?是因为未婚夫背叛我,所以你看我可怜才想要安慰我,我不需要你的关爱。」
聂语浓知道正因为她是他好友的妹妹,他碰了她,他才想负责。
反正不管他是基于什么原因想负责,都不是因为爱。
「妳以为我是这么想吗?」牛汉青微瞇起双瞳。
他的表情越平静,聂语浓越不安,她觉得他在生气。
「我能够怎么想?想象你爱我,所以才想和我在一起吗?」她咬着红唇,「这是最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不可能?」
聂语浓忍不住冲口而出,「因为我们认识才没多久。」
「时间真的能代表一切吗?」牛汉青反问她。
「说得也是。」她自嘲一笑,「一个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未婚夫,认识二十几年,却也没想到他会背叛我。」
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哀伤及忧郁,就是这样她才更不相信爱情。
牛汉青大为不满,将她的小脸抬起来,眼神闪过不悦。
「我不是他,妳别拿我跟他相比。」语气中夹杂着怒火及些许的醋味。
「你在吃醋吗?」
他的反应让聂语浓愣住了,有些心喜甜蜜,又有些苦涩。
「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他漫不经心的说,但隐约可以听出他的不悦。
「你是认真的?」聂语浓蠕动双唇,眼睛一瞬也不瞬的望着他。
其实以他的条件不缺乏女人自动送上门,可是为什么要她呢?虽然很怀疑,但是被肯定的感觉真好,至少她知道还有人会要她,不管是基于什么理由。
「我再认真不过。」牛汉青在她耳边信誓旦旦的说。
热气吹在她纤细的颈子上,勾起一连串熟悉的战栗,他们在彼此的眼里看到欲望,聂语浓知道这念头很疯狂,可是她克制不了体内的冲动。
「我……」
聂语浓小脸酡红,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体温让她口干舌燥,双脚发软。
牛汉青把她抱在怀里,柔若无骨的娇躯紧贴着他健壮雄伟的身子,他的眼神微暗,似乎也懂得她的需求。
「妳想要吗?」
这是个尴尬的问题,聂语浓怎么样也说不出口,她的身体早已做好准备,神秘花穴流出泊泊花液几乎沾湿了底裤。
「就在这里可以吗?」黝黑手掌伸到裙底,慢慢爱抚着她光滑细致的大腿。
「这里会被人发现吧?」聂语浓紧张的问,这里可是随时有人会闯入。
突然,他把她抱了起来,走到稻草堆后面。
脱下汗衫铺在稻草上头,将她放下来,炽热的目光写满欲望,包裹在牛仔裤里的火热铁杵已是蓄势待发。
「我们可能要速战速决。」他的声音变得危险且瘖。
聂语浓俏脸一红,点点头。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会拥有这么强烈的欲望,希望他能猛烈的占有自己的身体,填补那份空虚感。
他吻着她,舌头不断嬉戏交缠。
他将她拉近,几乎夺走她所有的空气,猛烈、侵略性十足,把聂语浓吻到喘不过气才放过她。
牛汉青觉得自己像十八岁冲动的小伙子,满脑子只想着如何占有眼前的女人。
他掀开她的裙子,露出蕾丝内裤及雪白的大腿,他分开她的大腿,置身于她的双腿间,黝黑的大手掌伸到衣服底下,轻轻搓揉着雪峰。
聂语浓发出喘息声,欲望来得又急又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晶莹的双瞳变得迷蒙,感觉他的手指正轻抚大腿内侧的肌肤,隔着薄薄一层底裤挑逗她的花穴。
爱液不断从小穴里溢出,她发出呻吟,扭动臀部向他靠近,她听到男人沙哑的轻笑声。
「乖,别急。」
牛汉青迅速脱下她的底裤,底裤就挂在她脚踝,露出女性神秘的三角地带,眼眸变得火热且暧昧。
手指沾上她的爱液,轻轻在穴口边缘徘徊,不时掐着艳红的小花蕊,看聂语浓发出不满的呻吟,欲语还休的望着他。
「快点……」她噘起小嘴,感觉一股热浪袭向她,小腹不停的抽搐,爱液渗出。
「妳这里已经湿了……」
他将手指探往花径,轻而易举的入侵,柔软内壁紧紧包围他的手指。
聂语浓仰着头,呻吟一声。
牛汉青眼眸微沉,释放出下腹火热的欲望,抽出手指,坚硬铁杵就放在她双腿间,他抬起她的脚环上他的腰际。
聂语浓呼吸急促,感觉到双腿间的炽热,当他缓缓向前推进时,她咬着牙感觉内壁正被一点一点的撑开,他才进入不到三分之一,她却有种快抓狂的兴奋感。
牛汉青缓缓刺入,甜美紧窒的内壁不断收缩,他突然停住,将她的衣服和蕾丝胸罩往上推,牙齿唱咬着浑圆的乳房,雪峰上的小蓓蕾挺立,在舌头的嬉戏下傲然绽放。
「求求你。」她吶喊,双手扶着他的臀部用力往前,自己则是迎合他。
牛汉青被她这野蛮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但很快发出沙哑的呻吟,整根铁杵没入她体内最深处,身下的娇躯因满足而微微颤抖,聂语浓发出满足的吟哦声。
「好棒!」她发轻叹息。
他开始古老的旋律,不停在紧窒幽穴里进出,每个挺进都让聂语浓发出浪荡的呻吟声,小手紧攀着他的肩头,雪臀跟着移动。
强烈的快感像闪电在体内流窜,他每个挺进都是这么深入,肉体的拍打声回荡在耳边,他不停加快摇摆的速度,坚挺进入更深、更用力。
「我不行了……」她呼喊,指甲刺进他的臂膀,抬起雪臀往上拱,双腿紧紧夹着他的腰部。
「就快了。」
牛汉青不停在她体内奔驰,一手扶着她的柳腰,另一只手则放在雪臀下,加快速度,奋力在她双腿间冲刺。
最后一个深深的刺入,发出满足的呻吟,他释放出所有精华,沉重的身子压在她身上。
聂语浓贪婪的呼吸空气,每一根骨头都带着酥麻感,眼皮逐渐变得沉重,压在她身上的牛汉青起身,摇了摇她。
「醒醒,不能在这里睡,要睡也回去才睡。」牛汉青可不希望她这个样子被人看到。
「我没力气了。」她懒洋洋的趴在他怀里。
他叹口气,把她抱起来,替她穿戴好衣物。
聂语浓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享受被人宠爱呵护的感觉,她喜欢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
突然,她兴致一来问道:「你喜欢我吗?」
牛汉青顿住,抬起头,「我说得、做得还不够明显吗?」
「可是我比较想听你亲口说出。」聂语浓神情慵懒的看着男人成了化石。
「我不会说那些甜言蜜语。」
「喜不喜欢跟甜言蜜语没有关系。」聂语浓坚持道。
他沉默,怎么样也无法说出那两个字。
「你这块笨木头!」聂语浓噘起小嘴,娇嗔着他。
牛汉青亲吻她的红唇,把她吻得喘不过气,没有注意到一名男子站在身后,瞠大眼眸,表情错愕万分。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响起的怒吼声,让两人同时回头。
聂帧魂脸色铁青,看着衣服凌乱的两人,就算他再怎么笨,也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哥,你怎么来了?!」聂语浓觉得尴尬极了。
聂帧魂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最信任的朋友竟然勾搭上自己的妹妹?
他五官扭曲,恶狠狠的瞪着牛汉青,只见他面无表情,未露出一丝惊慌。
「你给我解释清楚,你们到底在做什么?」聂帧魂咬牙切齿的问道。
「哥,你别生气。」聂语浓从牛汉青身上跳起来,面对怒不可遏的兄长,她束手无策,不知该怎么安抚才好。
「什么别生气?他在吃妳豆鹧!」聂帧魂怒吼。
「哥,我们是两情相悦,他并没有吃我豆腐。」她脸颊微红。
「两情相悦?!你们才认识多久,妳才刚失恋,他就趁虚而入,妳根本没有想清楚妳究竟喜不喜欢他……」聂帧魂气得说不出话。
聂语浓蠕动双唇,好一会儿才挤出话,「他是你的朋友,难道你不相信他的为人?」
「我当然相信,问题是……」聂帧魂转头面对牛汉青,咬牙切齿的质问,「牛汉青,你要怎么给我一个交代?」
「我会对她负起责任。」
「负起责任?」聂帧魂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请问你要怎么负责?难道你忘了你的身分?」
牛汉青倏地变得沉默,诡谲的气氛无止尽的蔓延。
聂语浓在牛汉青与大哥之间来回张望,虽然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事,但心底升起不祥的预兆,答案是她绝对不会想要知道的。
「我会处理。」牛汉青直视着聂帧魂,向他保证。
「处理?你要怎么处理?说不定拖上一年半载,事情爆发再惹语浓伤心吗?」聂帧魂忍不住冲上前,往他的腹部狠狠揍了一拳。
「哥,你在干什么啊?」聂语浓吓了一大跳,大哥怎么说打人就打人?!她从来没有看过大哥这么生气,甚至还动粗。
「没关系,我不要紧。」牛汉青安抚她,「这一拳是我应该承受的。」
「看来你还颇有自知之明。」聂帧魂冷哼道:「我把妹妹交给你照顾,可不是要你照顾到床上去。」最该死的是,还是他亲手送上门。
「哥,是我主动诱惑他的,这不是他的错。」聂语浓护在牛汉青面前,不想让他再被打。
「什么?」聂帧魂五官扭曲。「妳竟然说妳主动诱惑他?」
「没错。」聂语浓点点头,「所以哥,你就别怪他了。」
「妳这个笨蛋!」聂帧魂气急败坏,「妳知道妳在做什么吗?」
「语浓,别说了,让我和妳哥处理就够了。」牛汉青站出来护在她前面。
可惜聂语浓丝毫不领情,扁着小嘴抗议,「不行,这件事明明就是我的错……」
牛汉青打断她的话,「的确是妳诱惑我,我可以拒绝,但是我没有。」
「这句比较像公道话。」聂帧魂点点头。「所以说来说去,不管怎么样,他占妳便宜是事实。」
「既然已经成为事实,有必要争吵吗?」聂语浓嘀咕。
「聂语浓,妳给我闭嘴!」聂帧魂喝令,他会被她气死。
「我说的是实话,为什么不准我说?」
「我可是替妳讨公道。」
「不需要,这是我自己的事。」
「聂语浓,妳说的这是什么话?!」聂帧魂气得七窍生烟。
她什么时候起中了牛汉青的毒,这么为他说话?!
「语浓,别和妳大哥顶嘴。」牛汉青阻止她继续与聂帧魂唱反调。
「我不懂他为什么要阻止我们两个在一起?」
这是聂语浓最困惑的事,照理来说,一开始大哥把她交由他照颤.就代表信得过他,大哥又为何会反对他们两人在一块?
牛汉青的眼眸转为深沉,聂帧魂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答案要由我来揭晓吗?」
牛汉青投给他锐利的一瞥,冷冷的声音夹带警告,「要是你敢,我会对你不客气。」
「你以为你能瞒多久?」聂帧魂挑衅的扬起嘴角,出言讽刺道:「她是我的妹妹,我应该要保护她,难道我要欺骗她不成?」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聂语浓看看大哥,又看看牛汉青,为什么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不懂?她心中有股说不出的不安。
「语浓,我告诉妳……」
「聂帧魂!」牛汉青平静的脸孔起波澜,咬牙恨恨的瞪着他。
「到底是什么事?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聂语浓对着他大叫,牛汉青神色紧绷,看得出来他很紧张,这是为什么?
「由我来告诉妳吧,其实他……」
「大哥,你说呀!」她忍不住催促。
聂帧魂瞧她认真的表情,不禁面露犹豫,他怕妹妹不能接受答案,毕竟她才刚被自己的未婚夫背叛,如果她知道牛汉青已经有老婆,会不会承受不了打击?他有些忧心的看着妹妹。
「由我来说吧。」牛汉青突然开口,「与其妳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还不如我亲口告诉妳,或许妳受到的打击会降到最低。」
「到底是什么事瞒着我?」聂语浓睁着星眸望着他,心情忐忑不安。
「我已经结婚了。」
没想到他的一句话,撤撤底底把她打进她狱──

第八章

明明外头是万里无云,太阳高挂的好天气,为什么有闪电打中她的身体?
聂语浓强颜欢笑,「你是说你已经结过婚?」她不愿相信,暗暗希望这只是他一时说错话。
牛汉青却很坚定地摇摇头,吐出让她血液凝结的话。
「我不是结过婚,我有一个妻子。」
妻子?!她的笑容顿时僵住,浑身颤抖。他竟然有一个妻子?
「你是在开玩笑吗?」
聂语浓的心向下沉沦,多么希望得到一个否认的答案,可是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是事实。」
当他说出这四个字时,聂语浓感到怒火中烧,想也不想的冲上前去,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耳。
聂帧魂目瞪口呆,更令他意外的是,聂语浓竟然眼眶泛红。
若不是她那么在乎,她绝对不会掉下眼泪,这是聂帧魂对妹妹的认识。
「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
聂语浓不敢相信自己竟成了第三者!
她痛恨第三者,可是她没想到自己也成了别人的第三者,这是报应吗?报应她对自己最亲爱的好朋友的态度,所以老天爷也让她成为第三者?
「语浓,妳听我解释。」
牛汉青伸手拉着她,没想到引起她的强烈反抗。
「住手!不准碰我。」
聂语浓往后退离,泪眼迷蒙的看着他。
为什么她的心好痛?她的未婚夫和她的好朋友背叛她时,她只觉得难过及生气,但没有像现在这样痛不欲生,好似快要死去。
「至少妳要给我机会解释。」牛汉青力挽狂澜。
「你要跟我解释什么?解释这完全是我自愿的,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吗?」聂语浓小手紧握,指甲深陷掌心中,再怎么痛也比不上她心里的痛。
「我从来没有这么认为。」牛汉青沉下脸,不禁为她的话动怒。
「那你要解释什么?说你有万不得已的苦衷,也不能掩盖你已经有老婆的事实。」
「妳先静下心,听我把话说完好吗?」他头一次露出如此无奈的表情。
可是聂语浓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坞住耳朵大叫:「不,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你找借口。」
她知道这一切不能怪他,因为一开始是她诱惑他,可是他为什么要把谎话说得那么圆满?说得……她以为他很爱她,却只是她自作多情吗?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心不再刺痛?
「语浓,妳冷静点。」
连聂帧魂都觉得她太过激动,这也难怪,她才刚经历好友与未婚夫的背叛,受到的伤痛还未抚平,却又马上变成别人的第三者,这样的转变又有几个人能接受?!
「哥,你要我怎么冷静下来?」
现在她才知道大哥为什么会反对,可笑的是自己还频频帮他说好话,她觉得自己好傻。
「语浓,难道妳不相信我?」牛汉青真诚无畏的凝视着她,语气低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该相信谁……」聂语浓的声音哽咽,「我以为我可以信任你,可是我没想到你竟有了老婆,你教我该相信什么?」
她边说边往后退,然后哭着转身跑远。
牛汉青的脸色变得铁青,「聂语浓!」
他追上去,用力抓住她的小手,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心中充满不舍。
「妳先冷静下来听我解释。」
「不要,请你让我冷静一下。」
现在她的脑子乱成一团,泪水不停涌出,美艳的小脸蛋都弄花了。
「我说过我会照顾妳一辈子的誓言是真心的。」牛汉青的表情异常沉重。
她单薄的身子微微一震,抬起头看他一眼。
「你的真心就是要我当你的情妇吗?」她的笑容充满苦涩,把手抽回来。
「我不会让妳受到任何的委屈。」
「那你把你的老婆放在何处?」
他犹豫了下,「妳放心,她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的困扰。」
「牛汉青,我没想到你竟是这么可恶的男人,我真是看走眼了。」聂语浓对他怒吼。
她也是女人,知道第三者介入的滋味是多么的苦涩,他竟然说出那种话,是把他的老婆当成一件物品随处摆放吗?也许哪一天他也会对她这么做。
牛汉青望着她气呼呼离去的背影,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而身后传来聂帧魂看好戏的调侃声音──
「我的妹妹可真呛,对吧?」
牛汉青冷淡的看他一眼,杀气十足。「事情还不是你搞出来的。」
「谁教你!」聂帧魂双手抆腰,撇撇嘴角。「我叫你帮我看好妹妹,可不是叫你一口把她吞进肚子里,连块渣都不剩。」
「但是你有必要把不应该说的话都说出来吗?」
聂帧魂一脸无辜,「我说的又没有错,你的确是有老婆的人,当然不能和语浓在一块,要嘛,就是等你把事情处理好后再来找她。」
「你明明就知道事情的真相。」牛汉青的声音冷冽,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扁聂帧魂一顿。
聂帧魂耸耸肩,「我是知道,但妹妹可不知道,你能确定现在不告诉她,日后等她发觉不会更生气?」
「我不会让她没名没分的跟着我。」这是牛汉青的誓言。
「那很好呀。」聂帧魂点点头。「反正你都把她吃了,你不想负责任都不行。」
要是他敢不负责任的话,别怪他不顾朋友情谊。
「对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问你。」他的表情相当严肃。
「什么事?」牛汉青转头。
「你们在做那件事时有没有戴保险套?」
牛汉青看着他,接着二话不说转身走向主屋。
聂帧魂还不放过他,频频呼喊,「喂,我这个问题可是很认真的,要是语浓怀孕怎么办……」
*** *** ***
乱了,一切都乱了。
聂语浓哭红双眼,胸口像是被挖个大洞,血淋淋的伤口止不住,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竟会成了她一向最讨厌的第三者。
对方还是结了婚的男人,这对她而言像个讽刺。
就是因为第三者的介入,才会导致她和未婚夫解除婚约,而自己却成了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想起来或许自己还比较可恶,毕竟她和未婚夫并没有结婚,而牛汉青却已经有个老婆……
天呀!聂语浓把小脸埋进双膝间。
她不是故意要成为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只是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他……
聂语浓猛摇头。
不!她才不喜欢他,他们相处没多久,只是因为他对她好,所以她才会误以为自己喜欢他。
她拚命地说服自己,可是为什么心情沉重得喘不过气,难过得只想掉眼泪?
「咩咩咩……」
她身旁传来小羊的叫声,彷佛是在安慰她,可是聂语浓一点都不领情。
「讨厌的臭羊,走开,一看到你,我就想到你那可恶的主子。」
「咩……」
牠不时叫两声,还用头顶着聂语浓的肩膀,惹得她生气。
「我不是叫你不要烦我吗?」看着小羊天真无邪的眼神,聂语浓喃喃自语,「我真是疯了,跟一只小羊发什么脾气!」
她颓废,心里酸涩,眼泪再度盈眶。
可恶的牛汉青,明明有个老婆,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还曾说过会负责到底,负责什么呀?!他都已经有老婆了,难道自己得当他的地下情人?
想到这,聂语浓冷彻心扉。
这个可恶的男人,如果打的是这主意,她绝不会同意,就……就算她喜欢他……聂语浓的心一恸,无奈的呻吟。
纵然她一直说服自己,但她每一次想到牛汉青有老婆的事实就心痛不已,他只不过是在她最难过的时期将她的注意力转移,怎么会想到,最后反倒是他带给她痛苦。
可恶,太可恶了!
该死的他,该死的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聂语浓的心情五味杂陈,这时她突然发现身旁的小羊不叫了,好奇的左右张望,嘴里呼喊着:「小羊?小羊跑到哪里去了?」
她皱起眉头,当然知道羊不可能听得懂人话,但牠突然在眼前消失,她隐约有着不安,看到前方不远的树林,该不会跑进去吧?!
「要是走失的话,我一定会被骂。」
再说是她斥责小羊离开的,如果她不进去把牠带出来,牠说不定会迷失在树林里。
「不管了,先进去瞧瞧吧。」
*** *** ***
「小羊?小羊,你在哪?」
聂语浓频频呼唤,找得满头大汗,全身都是泥巴及树叶,好几次还被突然出现的毛毛虫吓得胆战心惊。好在自己不是那种看到毛毛虫就吓得号啕大哭的娇娇女,小心翼翼地绕过危险地带,再逃之夭夭。
她抹去脸颊上的汗珠,大热天的,她找得口干舌燥。
「咩……」
突然,她听到小羊的叫声,欣喜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找到了,小羊就躲在树丛间吃草。
聂语浓脚软,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你呀,你别乱跑好不好?」她忍不住发牢骚。
「救命,谁在上头?救救我……」
「谁?」聂语浓听到女子的求救声,左右张望,看不到人影,吓得毛骨耸然。
她咽了下唾液。大白天的,该不会出现那个吧?
「救命……谁来救救我?我不要待在这里,好可怕……呜……」
聂语浓全身起鸡皮疙瘩,仔细一听,女子的声音好像快哭出来。
她放大胆子,清脆的嗓音在树林里回荡──
「妳人在哪里?」
「我在下面。」下方传来女子欣喜的声音。
聂语浓觉得声音好像是从下方的山沟传来的,她走过去往下张望。奇怪,人呢?
「下面有人吗?」
「我在下面,求求妳拉我上去好不好?」下面传来女子的恳求声。
聂语浓探出头,终于看到一名女子衣衫沾满泥土,跌坐在地上,灰头土脸,看起来好凄惨。
「妳怎么跌下去的?看起来挺惨的样子。」
「我不小心跌下来,脚被石头砸中肿了一大块,动弹不得。」她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聂语浓伤脑筋,要怎么把她拉上来?
「妳站得起来吗?」她朝山沟里的女子伸出手,咬着唇瓣,努力支撑身子。
「我试试。」可惜失败了。「好……好痛……」
但她还是不放弃希望,摇摇摆摆站了起来。
聂语浓努力拉长手臂。
「再高一点,只差一点就行了。」
「不行,我的脚真的好痛。」
「等一下,我看看附近有没有绳子之类的东西。」聂语浓四处张望,希望能找根棍子或是藤蔓之类的东西当辅助。
「妳不会扔下我一个人在这吧?!」下面女子的声音明显流露出恐惧。
「妳放心,我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聂语浓向她保证,然后四处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绳子,将摔到山沟里的女人救上来。
突然,她看到枯掉的藤蔓,拉了拉,韧度还可以,长度也够长。
「就是这个了。」她喃喃自语。
努力把藤蔓扯下来,花费好大一番工夫,累得她满身大汗,看了下昏暗的天际,太阳快下山了,再不快点,她们就要摸黑了。
「这样的长度应该够了。」聂语浓拿着藤蔓走到山沟边,头探下去看底下的女人缩成一团,不禁有些担忧。「喂,妳还好吧?!」
女子兴高采烈地抬起头,眼眶还泛着泪光。
「我以为妳不回来了。」
「我说我会回来。现在我找到一条坚固的藤蔓,妳看能不能顺着藤蔓往上爬,我也可以拉妳上来。」聂语浓把藤蔓放下去,衷心希望这根藤蔓能够支撑她的重量。
「我试试看。」女子抓住藤蔓。
聂语浓先把藤蔓的另一头绑在粗大的树干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女子拉上来。
「累死我了。」
聂语浓体力透支的倒在地上,大声喘息。
「真是谢谢妳,要不是妳,我不知道会在下面困多久。」
「妳别客气,不管是谁都不可能见死不救。」聂语浓露出笑容,「其实托妳的福,我的心情也好多了。」
刚才她还深陷自怨自哀中,现在却有种想开的感觉,顺其自然吧。
现在的她已经不想再胡思乱想。
「对了,妳叫什么名字?我来翠绿山谷三个月,怎么从来没有看过妳?」
「我是今天才来的新人,我叫米萝儿,是来玫瑰庄帮忙的。」女子露出甜甜的笑容,向聂语浓自我介绍。
「米萝儿?!好可爱的名字。」聂语浓向她伸出右手,「我也是翠绿山谷的客人,现在就住那边的农庄,我叫聂语浓。现在天色都快黑了,妳的脚又受伤,走回去恐怕有问题,要不要我回去跟人求救?」
「不要!语浓,不要放我一个人在这。」米萝儿害怕的紧揪着她的衣角。
「可是……」聂语浓犹豫了下,看见她眼底泛着泪光,狠不下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这。「算了,我就留下来陪妳吧,反正我和妳同时不见,我想应该会引起一阵骚动。」
只是牛汉青会关心她吗?

第九章

「找到没有?」聂帧魂皱起眉头追问。
牛汉青神色凝重,摇摇头,眼眸转为深沉黯然,拳头不由得紧握。她跑哪里去了?
「该死的,这全是你的错。」聂帧魂责怪的瞪他一眼。「要是语浓想不开,有个万一,我绝不会饶过你。」
「不会的,她不是那么懦弱的女人。」牛汉青声音低沉,斩钉截铁的说。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头一个找你算帐。」
聂帧魂当然知道自己的妹妹不是那种会想不开的女人,只是她接二连三遭受到打击,会做出什么傻事,谁也不知道。
牛汉青的眼眸深邃有如一座古井。「我相信她。」
「现在天都已经黑了,你想她可能会跑到哪里去?」聂帧魂询问他的意见,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
「我记得东南边有一座树林。」
「你觉得语浓可能跑进树林?」
「有可能。」牛汉青皱起眉头,眼眸闪过一抹忧心。翠绿山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光是附近的原始树林要找人就很困难了,要是她被困在树林间……
「老板。」桂嫂走向牛汉青,面露微笑。「玫瑰庄那里传来消息,说聂小姐在那,叫你别担心她的安危。」
「她怎么会跑到玫瑰庄?」
听见她安全无恙,牛汉青松口气,随即揽起眉头,她很少踏出农庄,更不用说认识玫瑰庄里的人,怎么会跑去那里?
「听说聂小姐救了玫瑰庄的客人,并要求留下,所以玫瑰庄就派人来通报一声,江城天还说欢迎你随时把小魔女接走。」
「小魔女?」
说的是聂语浓吗?
牛汉青嘴角微勾,看来她似乎带给江城天不小的困扰。「桂嫂,妳去和对方说,语浓暂时在那打扰一阵子,麻烦他们照顾。」
「汉青,你不打算把语浓接回来吗?」聂帧魂质问。
桂嫂也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
「既然她想留在那里,勉强她回来只会让她更不高兴,等她的情绪稍微平复之后,我再亲自上门把她带回来。」牛汉青很快作下决定,他知道聂语浓还在生他的气,与其现在就把她接回来,还不如等她的情绪稳定之后再说。
「那你趁这段日子,该解决的就赶快解决。」聂帧魂意有所指,「我可不希望我把妹妹交给你,你却不能给她一个名分,我们聂家的人可是很小气的。」
「你以为我明知道她是你的妹妹,碰了她,却不肯给她一个名分吗?」
「听你的口气,也是因为我的关系,你才愿意负起责任?」聂帧魂挑眉,故意挑他的语病。
「你认为我是那种人?」牛汉青语气低沉的反问他,睨他一眼,认为他是故意找麻烦。
聂帧魂耸耸肩,「我当然不希望你是,但我现在可是站在我妹妹的立场为她想,你不能怪我不信任你。」
「这你不需要担心,我自有分寸。」
主要的间题就在于他的妻子,只要把他的妻子找回来,一切间题就迎刃而解。
*** *** ***
可恶!
聂语浓闷死了。
为什么那个男人到现在还没出现?难道他不知道她在这里?
聂语浓憋了一肚子火,原本以为牛汉青隔天就会来接她回去,到时她再拿乔拒绝他,没想到等了快一个礼拜,别说人影,就连鬼影也没有看见,她在他心中到底算什么?
聂语浓火大得很,更气人的是她的行李隔天就送到玫瑰庄,难道他打算把她丢在这里不管?
「语浓,妳在生什么气?」米萝儿一双眼睛眨呀眨,充满好奇。语浓的表情好像恨不得将某人碎尸万段,好可怕。
「没事。」聂语浓勉强挤出笑容。「对了,妳的脚伤还痛吗?」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米萝儿动动脚趾头。「妳不用担心我的脚,陈婶叫我去打扫大澡堂,妳要一块去吗?」
「走吧、走吧,我帮妳打扫,等打扫完,我们一块泡澡。」
聂语浓想把那个该死的男人抛在脑后,纵然隐约感觉到心痛,但她一向骄傲,不想让新认识的朋友看出来。
「等一下,我们还不知道大澡堂在哪啊!」
「只要沿着这个走廊走出去就能看到了。」陈婶笑着交代方向。
聂语浓拉起米萝儿的手,「快点,咱们走。」
「等一下啦!忘记带清洗用具……」
「那里一定有啦!」
*** *** ***
「好累……」聂语浓累得想趴在地上,等待热水注满浴池,袅袅热气上升,迷蒙她的视线。「真是不敢相信,我竟然打扫完一个大澡堂。」
约五十坪的空间,扫起来真是要人命,她是个从来不碰家事的娇娇女,居然能完成这个艰辛的任务。
「至少辛苦有所回报呀。」米萝儿露出甜甜的笑容。
聂语浓看着她脸上满足的笑,不禁羡慕了起来。
对她而言,米萝儿是个傻大姊型的女孩,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不会和这种人做朋友,因为凭自己的个性,铁定会被米萝儿少根筋的个性气到抓狂。
但是现在呢?现在为什么她可以与她相处融洽?
聂语浓愣了下,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自从被好友及未婚夫背叛之后,她一直在怨天尤人,心中充满愤怒与失望,是牛汉青把她拉了回来,利用工作转移她的注意力,一刚开始她做得心不甘情不愿,只是被他激怒才接下照顾小羊的工作,但是有了这份工作之后,她彷佛能体会工作的辛苦,还有他的苦心,尽管当时很不愿意承认,然而牛汉青用他的方式关心她。
所以她才会不知不觉深陷其中,可是他却……
晶莹黑瞳蒙上哀怨,她的心情又荡到谷底。
「语浓,水放好了,我们来泡吧。」
「刷洗地板就弄得我腰好疼。」聂语浓忍不住向米萝儿抱怨。
「妳是老太婆呀,还犯腰疼,热水放好就下去泡泡,我有跟陈婶拿温泉包喔。」米萝儿晃了晃手上的纸袋。
「太好了,真是感激陈婶。」聂语浓尖叫着抱住她。
放入温泉包,聂语浓全身浸泡在水中,好像真的有效果,她呻吟一声。
「好舒服,腰疼好像好了点。」
「妳别发出老太婆的声音好不好?妳这样子跟四、五十岁的欧巴桑差不多了。」米萝儿取笑她。
聂语浓没好气的朝她泼水,「妳才像欧巴桑。」
「是妳才对,是谁犯腰疼来着?」米萝儿笑着泼回去。
两人在浴池里打水战,你来我往的,尖叫声不断。
「啊!不要泼了,我投降、我投降。」
直到米萝儿举起双手投降,聂语浓才全身疲累的坐在浴池里,但不一会儿,她站起身。
「受不了、受不了,我快热死了,我不行再泡,再泡下去我会像煮熟的虾子全身通红。」聂语浓的脸颊酡红,大热天还泡热水,不中暑才奇怪。
「真有那么热吗?」米萝儿不解。为什么她只觉得很舒服?
「可能是妳的体力好。」
聂语浓羡慕的看着她,哪像她受不了冷也受不了热,十足千金小姐的体质。
「让妳独享吧,我先出去了。」
「妳真的不打算多泡一会儿?」米萝儿喊道。
「不了,我再泡下去会虚脱。」聂语浓无力的挥着手臂,走回更衣室,换上衣服。还好有带干净的衣服,要不然刚才打扫时衣服全弄湿了。
她拉开门,在门口碰到刚好要进来的江城天。
聂语浓眼中闪过一抹趣味,她总觉得米萝儿与江城天之间有暧昧的关系。
「你是要进去洗澡?」
「现在还不能进去?」他似乎注意到清扫中的牌子。
「可以了,里面都已经清扫好,欢迎使用。」聂语浓无辜的眨着眼眸,把清扫中的牌子取下来,露出甜美的笑靥频频催促他,「快点进去呀!」
等他进去之后就有好戏可看了。
「小萝儿呢?」他突然问起米萝儿。
聂语浓还以为自己的诡计被揭穿了,屏住呼吸,强挤出笑容。「她已经回屋子里了。」
江城天虽然觉得她的行为举止古怪,但并未多想,开散门走进大澡堂。
聂语浓露出窃笑,悄悄地把清扫中的牌子重新挂上去,然后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里面的动静。
奇怪,怎么静悄悄的?
聂语浓拉长耳朵,暗自嘀咕着怎么回事,因为太专心,没有注意到身后出现的男人正瞇着眼眸注视她古怪的举动。
「妳在干嘛?」
喝!
聂语浓吓了一跳,火速转身,看到她日夜盼望的男人出现在眼前,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有着酸、有着甜,还有夹带更多的苦涩。
「你来干嘛?」她气得撇开头,「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我从来没有说过那种话。」牛汉青浓眉打结。他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
「骗子!就算你的嘴巴没说,你的行动就足以代表一切。」望着那张英俊的脸庞,聂语浓一肚子的火气几乎爆发。
他沉默的看着她,过一会儿才开口,「我的行动?我又做了什么让妳误会?」
「你不是不想理我吗?把我一个人扔在玫瑰庄置之不理,又把我所有的行李送过来,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很好,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一看到这个该死的男人,聂语浓把满肚子的火全发泄出来,最后眼眶还泛红。
讨厌!为什么她还要为他哭泣?
「我想给妳冷静思考的空间,看来我这决定是作错了。」牛汉青紧攒眉头,没想到反倒引起她的误会。
「什么冷静空间?!你这个骗子。」
「如果我不想理妳的话,现在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牛汉青声音低沉。
「谁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聂语浓嘟起红唇,不愿放下身段,偷偷瞧着他,他来找她代表在他心中自己还占有一定的地位吧?
可是有什么用,他都已经结婚了……
聂语浓的心情荡到谷底,贝齿紧咬着下唇,告诉自己别因为他来找她一时高兴昏了头,什么都答应他。
「我想把我们之间的误会解释清楚。」
「误会?什么误会?你结婚了,有个妻子,这是事实,还有什么误会?」聂语浓瞇起双眸,越说越生气。
「我曾经跟妳承诺过我会照顾妳一辈子。」
「不用了,我没有你,也会过得好好的。」
聂语浓的眼眶有些酸涩,就算没有他会很难过,但她也不允许自己成为第三者,这完全违背她做人的原则,尽管作这个决定是那么痛苦,但她也尝过被背叛的滋味,试问怎么狠得下心,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另一名女人伤心欲绝?
「妳真的会好好照顾自己?」
牛汉青缓缓逼近她,巨大的身形笼罩她。
聂语浓心跳加速,从他身上传来鲜明的男人味令她差点窒息,热悉的战栗滑过她的背脊。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抚弄她瘦削的脸颊,眼眸变得黯沉。
「我之前才把妳养胖一些,现在妳又瘦下来了,妳这样真的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听着他不悦的口气,聂语浓心里有酸、有甜,甚至还脸红心跳,明白他关心自己,但她知道不能因此心软。
「这不关你的事。」她转头,不领情的说。
「妳有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吗?」牛汉青脸上有着淡淡的不悦。
「牛先生,你是有老婆的人,请你自重。」
「妳完全不听我的解释,难道在妳心中我真的那么不让妳信任?」他停顿了下,「还是因为妳未婚夫的关系,妳把我当成和他一样,在妳心中他比较重要,妳根本忘不了他。」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聂语浓话里充满浓浓火药味,脸色青红交错。
「妳是因为妳的未婚夫曾经背叛妳,所以认为我是那种人,就算我到妳面前要和妳解释,也不给我任何发言的机会就判我生死?」他咄咄逼人的问,巨大身形压向她,带给聂语浓不小的压迫感。
「我没有。」她否认。
「不,妳有。如果没有,为何不听我把话说完?我承认我是结婚了,还有一个老婆,但是我会碰妳、会向妳许下承诺,就代表我会处理我们之间的问题。」
「你所谓的处理是准备跟你老婆离婚?」她板着脸问道。
「婚是一定要离,因为……」
牛汉青话还没说完,就被聂语浓打断。
「那我不要你什么鬼承诺,我才不要因为我的关系伤害另一名女子。」她一个人难过就够了,不需要将另一名女子也拉下水。
「不会有任何人受到伤害。」
「你怎么能如此肯定?」
聂语浓才不相信,哪有一个老婆会不怨恨第三者,欢迎第三者破坏她的婚姻咧一
「我不会跟妳说没把握的话。」
聂语浓瞧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心跳如擂鼓,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要点头相信,但在最后一刻.理智重新回到脑海,她拚命摇头。
「除非你老婆亲口跟我说她不介意,否则我不允许你跟她离婚,我们以后也别再见面了。」聂语浓捂下无情的话,四肢僵直的转身离开。
她能感觉到身后灼热的目光,聂语浓强迫自己不得回头张望。
如果停下脚步,她一定会不顾一切重新投入他的怀抱。
不行,这关系到她的自尊和良心。
聂语浓紧握拳头,胸口传来阵阵抽痛。
突然,牛汉青从身后搂住她的身子,不等她挣扎,在她耳边轻轻叹口气。
「妳到底还要忍多久?」
他的一句话让她的泪水决堤。
「呜……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为什么舍不得推开他?
闻着熟悉的男人味,放任自己最后一次躺在他怀里,聂语浓哭得涕泪纵横。
她知道再也不能躺在这温暖宽厚的胸膛上,她怨他,也气他,为何要撩拨她一池春水?等她陷下去才知道,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好了,别哭了。」牛汉青拭去她的泪水,信誓旦旦的说:「我发誓,妳的要求我一定做到。」
*** *** ***
他们就这样结束了吗?
聂语浓恍神。
她以为自己会跟未婚夫背叛她时一样,吃不下任何东西,心里充满苦涩,但这几天她饭还是照吃,每到十点就上床睡觉,生活平静得好像他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是因为麻木了吗?还是内心里还有一丝丝的期盼?
「语浓,妳在发什么呆?」米萝儿推推她的肩头。
「啊?!发生什么事?」聂语浓猛然回神。
「我看妳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模样。」
「有吗?」她摸摸小脸。有这么明显吗?
「妳最近常常会陷入深思中,不知道在想什么,有时候我叫妳,妳也不回答一声。」米萝儿握住她的小手,真诚的说:「我们是朋友,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谢谢,妳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被打败。」
聂语浓强颜欢笑,心里却觉得很空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硬撑。
「可是语浓,我看得出来,妳并不快乐。」
「小萝儿,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精明,连我快不快乐都看得出来!」聂语浓似乎有心转移话题,故意调侃她,「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与江城天的关系进行得很顺利?他打算什么时候娶妳?」
「哎呀!才不是这个原因。」米萝儿羞得满脸通红,连耳根子也灼热起来。
「真的不是吗?我看妳满面春风,他应该跟妳求婚了吧?」
面对聂语浓的连声逼问,米萝儿羞得不知该怎么回答,突然,一抹修长身影出现,充满占有欲的揽着米萝儿的纤纤柳腰。
「我们的事还不劳妳费心。」江城天斜眼一瞪,没好气的说。
「你这是过河拆桥吗?」聂语浓不满的昂起脑袋,「我也算是撮合你们的媒人。」
「妳这是在居功吗?」
「当然,别忘了包个大红包给我。」媒人礼当然是不能忘。
「我不觉得妳是在撮合,倒像是在搞破坏。」当初要不是她这小魔女在一旁煽风点火,米萝儿根本不会兴起离开他的念头。
「我哪有搞破坏?!澡堂那一次我不是帮了你们大忙。」聂语浓露出无辜的表情。
「以后妳少接近小萝儿,免得她被妳教坏。」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江城天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他要想办法把这小魔女踢出玫瑰庄。
「对了,外头有个女人说要找妳。」
「找我?是谁?」
「她自称是牛汉青的妻子。」
聂语浓的笑容顿时僵硬,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需要我帮妳打发她离开吗?」江城天淡淡的询问。
他不是帮她,只是认为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不用了。」聂语浓深吸口气,作下决定。「我去见她。」

第十章

看着眼前的美女,聂语浓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她很美,美得像空谷幽兰,一颦一笑间流露优雅的气质,温柔的眼神让人无法直视。
聂语浓低垂着头,心里充满自卑及罪恶感。
她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美,反观自己,似乎没有一点比得上她。
牛汉青简直是瞎了眼,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又怎么会看得上她?
聂语浓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在她面前,自己有种比不过的羞愧感。
「妳好,聂小姐。」白若幽绽开一抹倾国绝艳的笑容,顿时让所有的事物变得黯然失色,就连美艳的蔷薇也不敢与她争艳,她语气温柔的说:「我先自我介绍,我叫白若幽,是……」
「我知道,妳是牛汉青的老婆。」聂语浓嘀咕。
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种场面,照理来说,牛汉青的正牌妻子找上门,应该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然后要求她离开牛汉青,但是她从头到尾没有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反而温柔的笑看着自己,又有些好奇的在打量什么,那种目光并没有带着恶意。
聂语浓在来见她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是现在的情况与她想象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现在是什么情况呀?
白若幽微笑,「妳应该明白我来此地的用意吧?」
来了。聂语浓打起精神,点点头,深呼吸。
「我知道妳来找我,无非是要求我离开牛汉青,白小姐,请放心,我以后绝不会纠缠他。」
「叫我若幽吧。」
若幽?聂语浓微微一愣,不懂她为什么要和自己装亲密?
「妳应该不介意我叫妳语浓吧?」她甜甜的嗓音沁入人的心坎。
「我是不介意……」她的行为深深困惑着聂语浓。
她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来交朋友的?
虽然疑惑,但聂语浓就是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她有种魔力,让人不知不觉依循着她的话去做。
「那我叫妳语浓比较亲切。」白若幽轻啜一口咖啡,「好了,我们现在回归正题。妳真的做得到吗?」
做得到吗?聂语浓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我知道妳在怀疑我,但是妳放心,我不会抢别人的老公。」
「我的问题重点不是在这,我问妳,妳爱牛汉青吗?」
聂语浓真的搞不懂眼前的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今天她们讨论的对象是她的老公,怎么她似乎对他们的恋情比较热中?
「我承认我爱他,我不想带给妳任何困扰。」
「困扰?有吗?」白若幽眨眨眼睑,「其实应该是说我带给你们困扰才对。」
「妳不是牛汉青的妻子吗?」
她说的每句话,聂语浓没有一句听得懂,难道是自己的理解能力太差?
「名义上我是他的妻子没错。」白若幽点点头。
「那为什么……」聂语浓满脸困惑,应该是她向她道歉,怎么变成她向自己道歉?
白若幽抿嘴轻笑。「其实在很早之前,我就认识妳了。」
「认识我?」聂语浓愣住。「为什么我完全没印象?」
像她这么美丽的女子,她应该是印象深刻,为何脑海里却连个影子也从未浮现?
「其实也不算认识妳,只是看过妳的照片。照片上的妳好年轻,被某人保管得好好的。」
「妳认识我哥?」她只能做这样的猜测。
「我虽然认识妳哥,但照片可不是他拿给我看的。」
「那是谁?」聂语浓挤起眉头。
「那个人妳我都很熟悉。」白若幽俏皮的提示。
聂语浓的心一动,很快就猜出来。
「是汉青?怎么是他?他怎么可能会有我的照片?」
这一切透露出古怪……
「妳哪天进入他的房间里瞧瞧,尤其是床头柜。」白若幽继续提示。
「妳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聂语浓眼里流露出困惑。她真的不懂……
「因为我欠他太多了。」白若幽轻声叹息。「汉青是个好男人,我很希望他能得到幸福,尤其对象还是他等了七、八年之久的女孩子。」
「七、八年?」聂语浓只觉得一堆疑问。
「如果妳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他,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承认,毕竟他是个很害羞的男人。」
听白若幽做下这个结论时,聂语浓怎么样也无法把牛汉青与害羞这两个字画上等号。
「可是我真的不懂,妳给我太多的疑问。」
「其实这一切答案应该是由妳自己去寻找,由我说出来就一点都不令人感动了。」白若幽望了眼手表,惊呼:「天呀!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惨了……」
有人在外头一定等得不耐烦了。
「妳要走了?」聂语浓被弄胡涂了,她甚至不知道她来这里是要干嘛。
「以后牛汉青就麻烦妳照顾了。啊!对了。」白若幽突然想起一件事,从包包里抽出一张纸,是离婚协议书,上面她已经签名也盖章了。「这个麻烦妳交给他。」
「你们为什么要离婚?难道是因为我的关系?」
聂语浓激动地站起来,她不是有心想介入……
白若幽连忙安抚道:「其实并不是因为妳的关系,我和牛汉青的婚姻原本就只是一场戏,实际情况妳去问他,他会跟妳说明。」她目光温柔的看着聂语浓。「妳是个温柔认真的女孩子,不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中,想爱就去爱,没必要在乎我。」
说完,她笑着挥挥手道别。
聂语浓望着白若幽的背影,彻底困惑。
谁来给她一个答案?
*** *** ***
聂语浓决心向牛汉青问个清楚。
拿着那张离婚协议书,回到农庄时,她站在大门口犹豫了老半天。
她要怎么跟牛汉青开口?难道一开口就追问他与白若幽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她的照片……白若幽说他拥有她以前的照片,为什么?
一切疑间在脑海盘旋,她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想要寻求解答。
聂语浓举起右手,正准备按下电铃时,门突然打开,桂嫂看到她时愣了一下,最后微笑的点点头。
「聂小姐,妳终于回来了。」
她那副感动及松口气的模样,让聂语浓一头雾水。
「桂嫂,怎么了?」
「妳再不回来,就要拉警报了。最近老板的脾气不好,农庄里很多工人都遭殃,就连我也不例外。」桂嫂话里隐含委屈,她就说一定会扫到台风尾。
聂语浓觉得好气又好笑。「他人呢?」
「在房间里。聂小姐,妳快点进来。」
瞧桂嫂殷勤的模样,只差没双手把她奉送到牛汉青面前。
「谢谢。」聂语浓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踏进这里,重新看见农庄里熟悉的摆设,顿时五味杂陈。
「老板的房间在哪里,妳知道吗?在二楼的最右边。」
「我知道。」聂语浓点点头,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来到牛汉青的房门口,她一直鼓不起勇气敲门,毕竟自己曾经说过不再见他,难道非得要为自尊及面子葬送这段感情?
不!她不要。
聂语浓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举起小手敲门。
过了一会儿,房内仍是静悄悄的。
桂嫂明明说他就在房间里,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蹙起秀眉,不死心的再敲,里面仍是一片寂静。
不在吗?
聂语浓好奇的转动锁头,门开了,他没有锁上。
她只犹豫了一秒钟,还是推开门,走进昏暗的房间,左右张望。
怎么没人?
聂语浓觉得房间太昏暗了,干脆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帘拉开,这时她才发现他与她共用一个阳台,难道那天不是偶然?
聂语浓的脑海闪过一丝疑虑,回头打量房间。
看得出来房间的主人相当简约古朴,房间里除了床与一张小圆桌之外,几乎空无一物。
最后她的目光停在床头柜上,瞠大美目,有些不敢置信。
这是她吧?!
床头柜上的那张照片明明是她。
聂语浓好奇的走过去,把照片拿起来,很明显的,有人常常擦拭相框,因为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
她情不自禁的想起白若幽说过的话,脸颊泛红。
照片上面的她才十七、八岁,穿着高中校服,神采飞扬的对着镜头露出甜美的笑容。
牛汉青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聂语浓想起白若幽曾经暗示她牛汉青暗恋她七、八年了,可是那时候的她还只是一名高中生……她有好多的疑惑。
这时,她听到浴室传出动静,才刚放下照片,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男子走出来。
牛汉青看到她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先是愣了下,看到她身旁的照片,表情变得别扭。
「妳怎么会在这?」
他的头发还滴着水珠,赤裸的胸膛宽阔厚实,让聂语浓口干舌燥,想伸手触碰他的胸膛。
「你不欢迎我吗?」她晶亮的双眸望着他。
「不是……」他的手指爬梳头发,神情僵硬。
「我想问你,为什么会有我的照片?」聂语浓挑起柳眉,看到男人的脸变红。
「这是我跟聂帧魂要来的。」
「跟我哥?」她缓缓走向他,凝视着他棱线分明的轮廓,猜测道:「为什么?难道你在那之前就已经喜欢上我了?」
他脸上闪过不自然的表情,脸颊微红。
「你说呀!」她频频催促。
牛汉青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更没想到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会被她发现。
「没错。」尴尬过后,他直接坦承,「我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在注意妳。」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发觉你?」
「因为妳眼中只有妳的未婚夫。」牛汉青的语气隐含酸涩和嫉妒。
聂语浓听出来了,有些感动,但有更多的不解。
「为什么是我?」
「这个问题我能不回答吗?」
如果回答,就等于拆穿他心底所有的秘密。
「不行!」聂语浓嘟起小嘴,斩钉截铁的说..「你一定要回答我所有的问题,要不然我会一直追问下去,直到你老实招供为止。」
「难道妳已经不在乎我的老婆?」牛汉青面无表情的说。
聂语浓把手中的离婚协议书递到他面前。
牛汉青看了并没有任何表示,莞尔的收下离婚协议书。
「原来她已经找过妳了。」
「但她什么也没有解释,只叫我来帮你,你们两人的关系把我弄得一头雾水。」
「妳终于肯听我解释了?」
聂语浓脸颊染上红云,「你先从头解释。」
「妳要我先解释哪个?」他问,声音慵懒,深邃的眼眸望着她酡红的小脸蛋。「是我和白若幽的关系,还是我为何有妳的照片?」
不管是哪一个,她都一样好奇。
「你先解释为什么喜欢我,还保有我的照片七、八年的时间,代表那时你就已经爱上我了吗?」
聂语浓屏住呼吸,看他走到她身旁,拿起她高中时期的照片,神情陷入回隐里。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妳时,是在妳十八岁的生日派对上,妳穿了一袭白色小礼服,在那之前我就经常从妳哥口中听见有关妳的事,所以我对妳相当好奇,那天我应妳哥之邀参加派对,看到妳打扮得像个小公主。」
「所以你爱上我了?」聂语浓瞠目结舌,这么浪漫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却没有一丝真实感。
「也不能这么说,应该是在那之前妳哥提起妳时,我就对妳有几分好感及好奇,想看看他口中任性又妄为的小魔女到底长得什么样。」
「我哪有任性又妄为?」
她噘起小嘴,很不高兴。臭大哥竟在背后说她坏话。
「我不时听聂帧魂说起妳在学校里闯什么祸,甚至还多管闲事,虽然他说起妳的事迹时有些无奈,但也充满疼怜。」
而身为聂帧魂的好友,他成了吐苦水的垃圾桶,久而久之他对聂语浓的了解不少于聂帧魂,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爱上她的原因之一。
「可是我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聂语浓十分困扰。「况且你若是喜欢我的话,为什么连争取也没有?」
「因为妳身边已经有个人,妳的目光全放在妳的未婚夫身上,我并不想带给妳困扰。」牛汉青云淡风清的说。
对他而言,爱情并不是占有。
这是他爱她的方式?聂语浓有点感动,又有点不以为然。
「那你这次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
「因为妳需要我。」他直视着她。
聂语浓的小脸变得火红,「既然你喜欢的人是我,又为什么和别人结婚?」她话里充满浓浓的酸味,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不是未婚夫背叛她的话,她永远不知道有个男人在背后默默守护着自己。
难怪他会对自己特别的照顾,虽然手段是把自己气得哇哇大叫,但他也相当了解自己,针对她的自尊心激起她的活力,所以她才会被他吃得死死的,聂语浓说不出是欢喜还是哀怨。
「因为她需要我的帮忙,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不帮。」
「你对她可真好。」她酸溜溜的说。
牛汉青微蹙浓眉,表情似笑非笑。「妳在吃醋吗?」
「没错,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事而娶她,但我觉得你不把你的婚姻当成一回事。」
「那时候我以为妳一定会嫁给别的男人,那么娶谁对我根本没差,再说她只是我名义上的配偶。」
他的声音感性,让聂语浓既生气又窝心。
「要是我真的嫁人,你该怎么办?」
牛汉青摇摇头,指腹轻轻划过她粉嫩的小脸蛋。「不怎么办,或许我会孤老一辈子,也有可能会碰上别的女人,但是我会永远惦记着妳的存在。」
「你真会哄人开心。」聂语浓娇嗔着他。「但我很好奇,像白若幽这么完美的女人,你难道一点都不心动?」
牛汉青神情古怪,彷佛觉得不可思议地问道:「妳觉得她完美吗?」
聂语浓点点头,「她很有气质,而且美丽。」
「妳只是被她的外表骗了。」
牛汉青不予置评的耸肩,他从没有看过像白若幽这么假仙的女子,甚至可以说她是狡猾、现实兼暴力,他怀疑看上她的男人有被虐待狂。
「那你和她是为了什么才结婚?」
「她只不过是想躲一个男人,才拿我当挡箭牌。」
「结果呢?有用吗?」
「一点用也没有,白费工夫。」牛汉青撇撇嘴角,到最后她还不是被俘虏了。
「既然没用,你们干嘛不早点结束婚姻关系?」
「人都被掳走了,我该上哪去找人?」他心平气和的说:「这次若不是妳哥找借口,而妳又那么伤心,我才勉为其难的把她找回国,把离婚协议书签一签,把该办的手续办一办。」
「这么说的话,看我伤心你会难过啰?」聂语浓心花怒放,扬起绝美的笑靥。
「我舍不得妳难过。」他叹口气,把她拥入怀中。
他的心被她俘虏,只要一看到她掉泪,胸口就会有窒息感,那种滋味并不好舀叉。
聂语浓窝在男人宽厚的胸怀中,眼泪情不自禁地滑落两颊。
「那我可以爱你吗?」
既然他没有老婆,她也不是介入他的婚姻的第三者,她可以放大胆的爱他吗?
「我爱妳。」
牛汉青在她耳边吐出三个字,所有甜言蜜语消失在紧黏的四片唇瓣间,此时无声胜有声。

尾声

「我真的没有想到妳会主动来找我。」蒋伟少温柔溺爱的看着眼前神采奕奕的女孩。「看样子妳应该过得还不错。」
聂语浓拿着汤匙,搅拌咖啡,深吸一口气,嗅闻浓浓的咖啡香。
「你知道吗?我原本不想再见到你。」她一脸坦然,很老实的说。
「我知道。」蒋伟少点点头,露出苦笑,「我知道我伤害了妳,也对妳会突然找我出来感到很讶异。」
他原以为聂语浓会与他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她竟出乎他预料之外,不仅找他出来喝咖啡,见了面还发现她神色轻松,没有怨、没有恨,也没有哀伤。
「我找你出来,其实是有几件事想问你,如果没有答案,我怕我一辈子也走不出来。」
为了迎接新生命,她必须摆脱过去的阴霾。
「妳问吧,只要我能回答的,绝无保留。」他表情认真的说。
这是他欠她的,毕竟先违背誓言的人是他。
「你曾经爱过我吗?」
第一个问题就让他招架不住,蒋伟少沉默许久,看她执意要解答的表情,最后不得不开口。
「语浓,妳的个性既活泼又开朗,在我眼里妳是朝气蓬勃的女孩子,我和妳在一块并不需要多想什么,我以为那就是爱。」
「可惜不是,对吧?」聂语浓咬着唇瓣,想起过往,心还有点疼。
「妳拥有很多优点,我一直把妳当妹妹看待,原以为这就是爱情,但我没想到……」在这时出现另一个真爱。
蒋伟少脸上流露出无奈,这是老天爷与他开的玩笑。
「我不想伤害妳们其中任何一个,可是事实逼迫我非得作出决定不可。」
「所以你选择了她?」
他眼中流露出痛苦。「我想,可是她不允许。」
「可是你和小蝶一块背叛了我。」聂语浓抿着双唇,拳头因为激动而紧握。
「小蝶并没有背叛妳,她一直抗拒对我的好感,是我在压迫她承认,到最后她终于承认时,也是妳看到的那一幕,背叛妳的人是我,不是小蝶。」
「你真的那么爱她?」
「是的。」他点头,「伤害到妳,我很抱歉,语浓,但我不能没有她。」
「就算我这辈子不原谅你,你依然如此执着?」她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他。
「妳有这个权利。」蒋伟少无奈的说。
「你发誓你会爱小蝶一辈子?」她突然问道。
虽然不知道她问这句话的用意,他还是用力点头。「我发誓。」
聂语浓眼睑低垂,搅拌咖啡,最后点点头,露出一抹微笑。
「那小蝶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
「妳说什么?」蒋伟少的心撼动,甚至有些激动。「妳已经决定原谅我们了?」
「没错。」聂语浓露出甜美的笑靥,同时对着另一桌背对他们的女孩子说:
「小蝶,妳过来吧。」
清秀女子转身,已经泪流满面,激动得说不出话。
「语浓,对……对不起……」
她掩面轻泣,蒋伟少满脸心疼不舍,起身把她拥进怀里安慰。
聂语浓有种海阔天空的感觉,突然,她从窗户看到门口站着的身影,微笑的站了起来。
「以后小蝶就交给你,我要走了。」
「妳要上哪去?」蒋伟少连忙追问。
小蝶也从他怀里抬起头,着急的望着她。
「我当然是要去找我所爱的人,他就在门外等我,以后有空再聊吧。」
他们看着她踏着轻快的脚步离去。
*** *** ***
「嗨!等很久了吗?」聂语浓勾着他的臂弯。
牛汉青眉头深锁,脸上闪过一抹不安,答非所问的说:「你们谈完了吗?」
「当然谈完了,真是舒服。」她伸个懒腰,心中没有牵挂,心情变得轻松喻陕。
她之所以会原谅他们,也是因为尝到成为第三者的滋味,那种想爱却又不能爱的心情,她终于能体会。
「妳不后悔?」牛汉青语气低沉的问。
「我干嘛要后悔?」聂语浓语气不悦的反问,「难不成你以为我还在眷恋那个男人啊?」
「你们在一起满久的时间。」
聂语浓双唇微勾,「亲爱的,你在吃醋吗?」怎么闻到一股浓浓的醋酸味呢?
看着她俏皮的笑容,他紧握她的柳腰。
「妳说呢?」他反问她。
聂语浓发出轻笑声,眼神散发出浓浓的爱意。
「你别吃醋了,我承认我和他有十几年的感情,但是经由他的提醒,我才知道那只不过是青梅竹马的友谊,并不是爱情,要不然当我知道被背叛时,就不光是气他们瞒着我这一点。」
「这么说的话,我应该早点把妳从他手中抢过来。」
「这个可就很难说了。」她骨碌碌的眼珠转了转。
「说来说去,妳还是舍不得他。」牛汉青冷哼道。
聂语浓踮起脚尖,封住男人不满的双唇。
「笨蛋!我现在爱的人是你呀。」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