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1-21

峦: 世界级情人 57 - 69

[57] 他是金主(07)

苏妩抓住谢姜戈想要挑开她蕾丝裤的手,她拉着他的手重新回到她的衣服上面,一点点让谢姜戈的手放在她的腰侧上。

苏妩对着把脸趴在她肩上喘着气的谢姜戈说:“不,这里和船屋一点也不像,姜戈,看清楚了,从这里望出去的都是大片明亮璀璨的灯光,而从船屋望出黑乎乎的的一大片,看着挺恐怖的。”

谢姜戈没有说话,只是在喘息着,一会,用遗憾的口气说出,那位催眠师还真的说对了,不是专业的催眠师在对着同样的人使用第二次声音魔法就只是普通的声音。

谢姜戈抱起苏妩,他把她放在床上,身体叠了上来,他说,苏妩,我不急,我还有那么多的时间,也许不久之后,你会主动的……

他趴在她的耳畔耳语:“你会主动邀请我进入你的。”

这一晚,小谢又有生理需要了,小谢说范姜这个该死的都给他吃些什么!

***

五月的时光没有苏妩想象中的那么的难熬,谢姜戈除了偶尔发点脾气之外平时倒也没有什么,而且,用玛莎的话来说谢姜戈对她好肯定会招来一大票女孩子的羡慕。

羡慕,苏妩心里苦笑,要是,让那些女孩子知道她和谢姜戈晚上在床上干的是什么样的勾当不知道会不会羡慕得起来。

最近,小谢需要解决生理需求越来越频繁了,偶尔的一两次还发生在白天,那是在五月末,谢姜戈让她到他书房去,谢姜戈的书房里有十几台电脑,每一个礼拜一他都会在电脑面前关注他投资的那些基金,还有股票等等,她就坐在一边看书,玩游戏,上一个礼拜一,谢姜戈很温柔的叫着她的名字,苏妩过来,苏妩,我难受。

叫范姜的男人进来之后,苏妩的手还没有离开,那时她就坐在谢姜戈的腿上,突如其来的范姜让脸涨得通红,不知道如何处理,索性把头搁在谢姜戈的肩膀上,做出睡觉的状态。

范姜离开后谢姜戈笑得如孩子一般,他捏着她的脸颊说,苏妩,你真可爱!

之后,苏妩好几次碰到范姜的时候都不敢去看他。

伴随着这样偶尔会出现难堪的时刻里五月终于过去了,六月是亚平宁半岛的飓风期,周末,外面天色暗沉,大有山雨欲呼则来的架势。

谢姜戈忽发奇想让苏妩为他收拾行李,下个周一,谢姜戈回到华盛顿去出席由他女友发起的慈善舞会,一向,谢姜戈在苏妩的面前毫不忌讳和沈画的秀恩爱,他偶尔还沾沾自喜的在苏妩面前说沈画又做了了不起的事情,比如,在某位政要到他们学校演讲时用犀利的言辞撕掉了政治家身上的那件骗子的外衣。

是的,沈画很出色,独立,自信!麻省理工的一位资深学者在评论这位学生说,这位娇小的东方姑娘用自信和睿智让她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变得美丽。

有人预言现在已经拥有美国国籍的沈画很适合美国政治圈,也有人把这样的问题抛给沈画本人,沈画轻描淡写,噢,不,我的身份只会是谢姜戈的妻子,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就只有嫁给谢姜戈。

妻子?是啊,彼时间,那些水上的人家都知道,沈画和谢姜戈从小就是一对。

想什么呢?苏又想到哪里去了呢,深深的吁出一口气,妩拿出谢姜戈的行李箱,弯下腰。

“想什么呢?”突然的声音在苏妩打开行李箱的时候突然冒出来,苏妩吓了一跳,脚一歪。

她被牢牢的抱进一个怀抱里。

谢姜戈没有放开她,他圈住了她的腰,说,声音愉悦:“苏妩,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苏妩很害怕谢姜戈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话,这样的谢姜戈离住在苏妩心里角落里的谢姜戈很近,近得一不小心两个身影就重叠,一旦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就变得危险。

不着痕迹的挣脱谢姜戈,苏妩开始为谢姜戈收拾行李,谢姜戈才出门三天,一般谢姜戈出门都不带行李的,他都住酒店,酒店有二十四小时管家,还有谢姜戈也没有洁癖,一些机构会对那些顶级酒店的二十四小时管家会在年终发出问卷调查,在那些人的口中谢姜戈是那种让人有好感度的客人,礼貌谦虚,出手阔绰,甚至于,谢姜戈还被多次排在在机场候客大厅过夜。

谢姜戈没有洁癖,有洁癖的人是梅宥谦!所以,梅宥谦在出差的时候总是特别的费工夫,那是一个狡猾的男人,一点点的骗着她哄着她,到了后来,她发现自己傻乎乎的到了梅宥谦出差之前乖乖的为他收拾行李,而且手法还特别的娴熟。

在谢姜戈的注视下,苏妩先把内衣裤放在保洁里层里,皮带,上衣,各就各位,等苏妩拿出袜子时行李箱突然被踢翻。

“怎么了?”苏妩拿着袜子,有些的难堪,终究,还是问出:“是不是袜子的颜色不过,如果……”

“闭嘴!”谢姜戈冷冷的说。

苏妩闭上嘴站在那里。

谢姜戈冷冷的目光在苏妩身上巡视着,最后,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微微的勾起唇角,说:“苏妩,即使是你会煎蛋即使你学会做意大利面,还会像模像样的收拾行李,可,在我看来,不管你怎么装你都不像一位贤妻良母。”

“你就得像现在这样,被某个男人养在家里。”

深深的吸气,苏妩弯下腰,把行李箱放好,她问谢姜戈,还需不需要她为他收拾行李。

谢姜戈没有回答她,他那她重新摆好的行李箱再次踢倒在地上,甩门而出,他离开的时候还说,苏妩,你真让我倒胃口。

嗯,谢姜戈说的没错,苏妩也觉得自己挺倒胃口的。

晚餐的餐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那位意大利营养师在一边监督着她吃饭,在这位意大利营养师之前这些都是谢姜戈在做的,苏妩吃不惯坚果海鲜汤谢姜戈就会冷冷的注视她,于是苏妩就硬着头皮把闻起来就觉得恶心的海鲜汤一股脑的灌进肚子里。

意大利营养师把坚果海鲜汤和颜悦色的推到苏妩的面前,喝完了坚果海鲜汤苏妩看了一眼对面空空如也的座位。

那是谢姜戈的座位,他总是坐在那里等着她把坚果海鲜汤喝完。

谢姜戈没有按照计划在周一离开这里,玛莎说谢先生半个多小时前就离开这里了,玛莎很担忧,她的主人是乘坐着他的私人飞机离开的,因为是飓风期,飞行条件恶劣。

晚餐过后,苏妩站在窗前,天已经黑了,外面狂风大作,据说意大利将迎来今年的第一个飓风。

苏妩心不在焉的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节目一边和玛莎闲聊,玛莎在说什么其实苏妩不知道,她的神经好像被那一根电话线紧紧的拽住,玛莎说谢姜戈一旦到达目的地就会打电话回来的,几个钟头过去了,谢姜戈依然没有打回来电话。

“他不打来电话,你可以给他打。”玛莎很突兀的冒出这样的话,并且把电话放在了苏妩的手上。

外面的风刮得更为的凶狠,风还夹杂着雨。

苏妩打通谢姜戈的手机,接电话的是一位说着意大利语的女声,她告知苏妩现在谢姜戈不方便接电话。

几个小时之后,苏妩知道了谢姜戈为什么不方便接电话了,那个时候的谢姜戈正开着他的大黄蜂在罗马古老的街道上横冲直撞,他和他的朋友们把电影变形金刚的那些大家伙们一一凑齐了,他们在风雨交加的深夜里给大伙儿们奉献了真实版的变形金刚,期间,上演超越,花样撞车,不亦乐乎。

之后,有人报警,这些疯狂的家伙们又和警察叔叔们玩了一场速度与激情。

凌晨的时候,苏妩接到电话,谢姜戈打来的。

“你打电话给有什么事请?”谢姜戈第一句话就问。

“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苏妩反问。

隔着电话两个人沉默着,等到苏妩想把电话挂掉,谢姜戈叫住了她,苏妩,别挂电话。

片刻的沉默之后,谢姜戈说:“我现在在医院里,我想见你。”

谢姜戈的话让苏妩握着电话呆怔三秒。

***

谢姜戈住在罗马的一家私立医院里,医院位于教堂附近,安静,戒备森严,苏妩在范姜的带领下来到谢姜戈住的病房里。

一推开病房房间,苏妩就见到右手打着石膏的谢姜戈半靠在病床上,他用没有打石膏的手和微笑着他们打招呼。

谢姜戈背后的墙是用钢化玻璃打造的,六月的天空经过酣畅淋漓的大雨后无限澄清,午后,有艳阳,在那样的一番光景下谢姜戈的笑就像是经过了某场洗礼,清新纯净。

站在门口,苏妩不敢移动脚步,怕一靠近,谢姜戈的笑就没有了,这一刻,谢姜戈的微笑于从那不勒斯风尘仆仆赶到罗马的苏妩心里弥足珍贵。

是的,这一路上,她都在担心着他,虽然,一路上范姜告诉了苏妩谢姜戈没有什么大碍,他只是在逃避警察的追捕中发生了一点的小意外,可苏妩还是担心。

苏妩呆呆的站在门口,听到谢姜戈和她说话:“你还傻呆在那里干什么?”

范姜擦着她的肩离开房间,离开的时候他把门关上,在那声关门声中苏妩如梦方醒,润了润唇瓣,苏妩慢吞吞的走向谢姜戈,在距离谢姜戈约十步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

“还不快过来。”谢姜戈口气有些不耐烦。

苏妩又走近几步,停下,呐呐的:“你没事吧?”

谢姜戈皱眉,他挪了挪身体,用他的手拍了拍他身边的床位,苏妩走进,在谢姜戈指定的位置坐下。

“我没事!”谢姜戈用左手敲了敲右手:“手受了点伤,石膏是装装样子的,装给那些人看,不然要是哪一天被大家知道撞坏罗马最为古老的雕像的人是我,他们会气坏的,不过,如果说我也受伤的话,他们会换上另外一种口气,那个漂亮男孩也付出代价了,他不是躺在医院里的吗?”

苏妩笑不出来。

谢姜戈在观察她的脸一阵子后,又说:“医院给我安排的特护我不喜欢,所以,我就让你来了。”

苏妩点了点头。

“你猜,我为什么不喜欢那个特护?”

苏妩摇头。

谢姜戈手来到她的鬓发上,把她那些垂到脸颊的发丝一一的理到耳后,他轻轻的叹气:“你现在不爱说话了,以前你不是很喜欢说话吗?”

苏妩蠕动着嘴角,想说点什么,最终做到的也只是嘴张了张。

“我不喜欢那位特护是因为她长胡子,一个女人家竟然长胡子,我和她说姐姐你出门前都不给自己收拾一番吗?我还好心好意的提出我可以把剃须刀借给她,结果……”谢姜戈唉声叹气:“我的胸挨了一拳。”

苏妩“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待她隐去自己的笑容之后,轮到谢姜在发呆,他盯着她的脸发呆。

病房气氛有些的微妙,苏妩想站起来,手被谢姜戈拉住。

苏妩不敢动。

“昨晚打电话给我是因为担心吗?”谢姜戈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猝不及防的,下意识的苏妩再次润了润自己唇瓣,想说点什么。

谢姜戈没有让她想说点什么,他直接扯了扯她的手,一用力,苏妩跌倒在谢姜戈的怀里。

在谢姜戈的怀里苏妩抬头,谢姜戈的脸缓缓的靠近了过来。

谢姜戈的嘴角带着微笑,是刚刚的那种微笑,活在苏妩心底里让她爱恋着的微笑。

不由自主的,苏妩闭上眼睛,谢姜戈的唇印在她的唇上。


[58] 他是金主(08)

不由自主的,苏妩闭上眼睛,谢姜戈的唇印在她的唇上,最初只是浅浅的辗转着,一点点的加深,他的手离开她的手来到她的后脑勺上。

最初,是有那么小小的迷乱,很快的,苏妩便清醒过来,在谢姜戈吻着她的时候她又开始在心里数着月份,现在是六月,是的,是六月,她来到谢姜戈的身边已经差不多两个月了。

谢姜戈的手从她的头发往下移动来到她的腰间,稍稍一用力,她的身体就和他更为贴紧,是密不透风式的贴紧。

吸气,苏妩从胸前想要吸出来的那口气被谢姜戈夺走,谢姜戈把属于他的气息用吻送进她的口腔。

在舌尖的推动下,两个人的气息交缠,一点点的最初的苦涩一点点的幻化成为了甜蜜,是那种会流淌到心头的甜蜜。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妩蔓藤般的缠到谢姜戈的身上去了,她趴在他的身上,昂头接受着他的吻,同时的,给以回应。

搁在她腰间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的大腿内侧,隔着牛仔裤布料游离着,一点点的向上推动。

门被推开的时候,苏妩发现谢姜戈已经解开自己牛仔裤扣子,苏妩想从谢姜戈的身上离开被谢姜戈一把摁住,他把她揽在怀里,他口气很是的一本正经,别动,已经硬了,你如果现在起来了,我可以告诉你情况会很糟糕的。

说完后,谢姜戈还故意提腰去触碰她。

苏妩脸大燥,虽然是隔着薄薄的一层被单,苏妩还是感觉到抵在她小腹的灼热所在,她稍微移动了身体,让自己的和谢姜戈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更为自然一些。

于是,苏妩就这样把脸埋在谢姜戈的怀里等待着医生对谢姜戈的十五分钟例行检查,在医生为谢姜戈检查期间苏妩看到了那位被谢姜戈叫做胡子姐姐的特护,当着医生的面谢姜戈还问了那位,姐姐是墨西哥人吧?

其实,那位特护长得还是满火辣的,浓眉大眼。

在谢姜戈问那位那个问题的时候苏妩偷偷的去看那位特护,显然,谢姜戈的话让这位有着性感身材的女人气坏了。

苏妩躲在谢姜戈怀里偷偷的笑,她想起一些毒舌人士把墨西哥女人称为世界上最爱张胡子的女人了,那些人调侃着墨西哥女人们喜欢和自己的丈夫抢剃须刀。

好不容易,为时十五分钟的时间例行检查过去了,显然,来为谢姜戈检查身体的医生并不满意,因为那个趴在病患身上一动也不动的女人妨碍他们对病人做出最为准确的判断了。

而且,那位难缠的病患还交代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要休息,而且,在他休息的时候不可以有人来打扰。

病房重新回归安静,刚刚的轻松的气氛悄悄的溜走,随着顶在自己的小腹的那处所在的温度越来越盛气氛越发的暧昧起来,谢姜戈也不再掩饰他粗重的喘息声,苏妩依然把脸埋在谢姜戈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谢姜戈的手压下墙上的那个绿色按钮,迅速的,透明的钢化玻璃被类似于夜幕般的颜色所取代,左右的暗色的窗帘缓缓的合拢,天花板也被换上宛如暗夜的颜色。

刚刚还很明亮的病房一下子变成了夜幕初初拉开的时分,谢姜戈粗重的喘息声在苏妩的耳边萦绕着。

苏妩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那口气里仿佛还残留着属于谢姜戈的气息,那情怀还在,身体从谢姜戈身上离开,迅速的钻进谢姜戈的被窝里,谢姜戈揽住她的肩,苏妩头靠在谢姜戈的话怀里,微微的往下移动一点让自己的手够得到他灼热的所在。

谢姜戈穿的病服是采用那种松紧带的,拉开那条带子手就想钻进去,手被谢姜戈的手抓住。

苏妩抬头,谢姜戈的脸隐在这方人工制造出来的暗沉里,整个脸部呈现出来的棱角神秘晦涩,他的手握着她的手,离开,让她的手规规矩矩的缩在他的胸前。

他的声音性感撩人,如是一种蛊惑。

“苏妩,不要用手。”

在那道声音的蛊惑下,病房宛如混沌初开,让苏妩的脑子里晕乎乎的,她仿佛回到属于她住在粉色房子里傻里傻气的年华。

“不用手,用什么?”

他笑,是那些痒痒的偷偷的会溜进你的毛孔里的融融笑意,你稍稍的想一下就明白了,嗯?

苏妩的脸趴在谢姜戈的怀里。

“苏妩,快点,我难受。”

苏妩的手抓住谢姜戈的衣襟,片刻,松开,再片刻,她的身体顺着谢姜戈的身体往下滑落。

一直滑落,每一次滑落她都会把盖住她身上的被单往上拉一点,被单的面料很好,凉凉的,终于被单把她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谢姜戈没有受伤的手落在苏妩的头发上,深深的渗透着。

颤抖的手撩开他的衣服下摆,唇刚刚贴上他的小腹,他等到身体就开始抖开。

颤抖的手稍稍的把那件墨兰色的裤子往下拉,优美的人鱼线缓缓的展开,唇在小腹上逗留片刻,往下一点。

再往下一点,再往下一点……

苏妩停顿,喘息着。

把那条松紧带重新拉好,之后,离开。

脸重新从被单里解脱出来,不敢去看谢姜戈,口气生涩:“姜戈,我不愿意!而且,我们的协议上只注明用手,没有说明用……”

因为难堪,苏妩没有把话继续下去。

谢姜戈没有说话,气息越发的粗重起来,苏妩在猜也许她的金主生气了,可不能让金主生气。

苏妩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姜戈,我不是不愿意,我是不会,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一秒,两秒,三秒!

“你不会?你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谢姜戈问,声音暗哑。

苏妩点头,又怕谢姜戈听不清楚,她还特意的“嗯”了一声。

下一秒,还没有等苏妩弄清楚怎么一回事,谢姜戈一个翻身就把苏妩压倒在身下,当谢姜戈那声吃疼的声音响起时,她已经牢牢的被他压在身下。

显然,谢姜戈在把她压倒的时候压到他受伤的手,他就用打着石膏的手搁在苏妩的脖子上,就像审问犯人一样的。

“你不会?你从来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谢姜戈重复着这个问题,问话的语速是又凶又急。

“真的!”谢姜戈的口气也让苏妩紧张了起来,导致她忘了这是一个多么尴尬的问题,她加重口气强调着这个答案:“我不会,也从来没有做过!”

谢姜戈脸趴在她的肩窝里喘息着,打着石膏的手在床上敲打着,几下之后,狠狠的按住了她,吻再次贴上了她的唇,这次又凶又急!

同时,谢姜戈抓着苏妩的手,喘着粗气:“嗯,那就用手。”

这一次,时间久了一点,等释放出来苏妩已经趴在谢姜戈的身上喘气,她的头枕在他心上的位置,近得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的每一次心跳,他没有受伤的手从落在她的头发上,喃喃的:“如果,你不喜欢把头发留长的话可以不用把头发留长,如果,你不喜欢穿那些我给你买的衣服就不要穿。”

“苏妩,我不喜欢你做饭的样子,以后,你不要做饭,还有,我也不喜欢你给我收拾行李,你给我收拾行李的样子就和你做饭的样子一样,看着蠢死了。”

谢姜戈在苏妩的耳边唠叨着,声线又远又近的,听不出所以然来,渐渐的,苏妩的眼皮加重,谢姜戈的唠叨也越飘越远。

***

苏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是在某些香气的诱发中醒来的,睁开眼睛,她还睡在谢姜戈的病床上,身体清清爽爽的,身上的衣服也换掉了,她记得自己最后趴在谢姜戈的身上的状况可以说是糟糕的。

谢姜戈并不在床上,厨房那边传来声音,香气就是从那边传来的。

想了想,苏妩还是下了床,这里虽说是病房但它看起来更像是私家住宅,一百平方的空间有洗手间,有小型的小型客厅,客房,还有袖珍厨房。

越过那道遮挡绣屏,苏妩就看到谢姜戈,他背对着她一边在看管正在冒着热气的锅具,一边在通话。

谢姜戈讲电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房间很安静,谢姜戈通话的内容不被听到都难,这是一通早晨的电话粥。

蹑手蹑脚的,苏妩移动脚步,谢姜戈回头,他对着她笑,用没有拿电话的手和她招手,苏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乖乖的走向谢姜戈,谢姜戈手一伸就把她揽在怀里。

一直以来,谢姜戈一向都不顾及在苏妩面前和沈画的绵绵情话。

躲在谢姜戈的怀里,苏妩听着谢姜戈和沈画道歉,类似于对不起不能陪着你。

在短短几分钟里,苏妩听到谢姜戈和他的女友撒了多次的谎,他说他现在在阿拉斯加,他说现在正在阿拉斯加的酒馆里,他从聚会溜出来和她打电话,他说他计划和朋友到北极去,他要把他们那个刻有共同名字的棒球留在北极的冰川上,让北极的冰川见证他们的深情厚谊。

他说他会在北极偷回一只小北极熊送给她,然后建造一个只住着那只小北极熊的动物园,当然,她是园长。

小谢的话把他的女友逗得十分的开心,笑声甜蜜,若有若无的透过听筒来到苏妩的耳畔,苏妩闭上眼睛。

谢姜戈说:“你说你想见我?你想来找我?”

下意识的,苏妩的身体一抖。


[59] 梅宥谦(番外)

她走了,留下的话很决绝,梅宥谦,不要来找我,如果你来找我诅咒自己死于非命。

于是,他没有找她,不是因为她留下的那句话,他也不相信他一旦找到她她就会死于非命。

梅宥谦只是觉得要找到她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他是一个商人,他有最为冷静的头脑,全球人口已经突破七十亿,他要怎么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样七十亿之一。

他知道,他没有那个时间。

梅宥谦想,也许过了个一年,两年三年后他会把她给忘了也说不定,不错,那是一个美人儿,不过,比她美丽的人多的是。

从小到大,梅宥谦习惯于衡量一切事物的价值,比方娶到那位曼谷的豌豆公主是因为他的小球喜欢她。

他的小球求他,舅舅,你把她娶回家吧。

于是,他就想办法把她娶回家。

娶回家之后呢,娶回家之后她就像是他手中的一支股票,一支用去了他一点精力的股票,当然,他也会在这支股票身上取回投资的。

他不需要金钱的回馈,他需要的是她变成小球,还有他想要的模样,有趣的妈妈,温柔懂事的妻子。

一切正在朝着他想要的结果进行着,他对于她一点点的改变从最初的得意洋洋到最后的满怀喜悦。

枯燥的岁月在她的笑容里变得安静美好起来。

如果照这样下去的话,梅宥谦想,也许他和她会得到幸福,是那种静静的依偎在一起时光便安静美好的幸福。

遗憾的是,她离开了。

在她和家族之间,他选择了家族。

关于这个决定,梅宥谦是经过仔仔细细的分析过,他喜欢她,但那种喜欢也许还达不到变成爱的份量,所以,在她和家族之间他选择了他的家族。

梅宥谦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人,所以,在让她离开之前他把她变成了他的,带着那么一点点的私心,想和她纠缠下去。

他听到她在他身下,大喊,姜戈,你快来!

姜戈,终于,她让这个名字溜出口来了。

梅宥谦知道在她的心里住着一个人,那个人时远时近。

很久很久的以后,他问她一个问题,她回答他:如果,你要是没有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的话,你会把住在我心里的那个人赶走的,即使你选择了你的家族没有选择我。

这是后话。

很久很久的以后,他还问过那个谢姜戈的男人,带着那么一点不甘心和轻佻:谢姜戈,这个世界上比她漂亮,比她年轻,比她性感的女人多的是,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执着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在我听来,梅先生的问题问得十分的可笑,即使她离过一百次婚,只要她还是那个在深夜里拿着偷来的海棠花来到我的窗前说姜戈我饿了的女人,我就要她,我就求她,我就只稀罕她。”

“我永远不会用价值观来衡量我爱的女人,所以,你梅宥谦就只能是一位商人,你当不好一名情人,爱人!”

那人嗤之以鼻。

当然,这也是后话。

她离开之后,小球不再和他说话,不管他怎么哄她都毫无理会,为此,梅宥谦感到头疼,他对着小球保证,他会为小球找出和她一样可爱的女人,看着就像一道彩虹的女人。

她离开的一年之后,梅宥谦为了讨好小球开心,不停的和女人约会,这些女人需要像她,小球所喜欢的那个她,卷发,眼睛漂亮,脸颊粉嘟嘟的,嘴唇即使不涂口红也要有玫瑰花瓣的色泽,喝点小酒就会发点脾气,发起脾气来要很可爱。

梅宥谦开始和这类型的女人们约会,偶尔,他也会在这些女人们家里过夜。

这样断断续续的过了三年,然后,在经过某个宿醉的夜后,梅宥谦仔仔细细的看着躺在他身边的女人,那是一个短发女人。

梅宥谦发誓,他从来没有那么慌张过,他揪着那个女人,就像一个得了热病的人,他嘶声揭底的责问那个女人,你为什么不是卷发,你为什么不是卷发?

那种很俏丽的卷发,大波浪卷的,垂在肩上,看着就像是纯天然的。

女人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她说她的卷发是假发,因为服装的关系她配那样的假卷发效果会比较好。

“为什么要骗我。”梅宥谦掐着女人的脖子,他听到自己这样问,声音有多慌张就有多慌张。

“我没有骗你。”女人的脸涨得通红,她在大哭着。

女人哭的样子丑死了,她就不一样,她哭的时候很好看,因为好看总是让你的心绞得生疼,那么一张好看的脸就不应该流眼泪。

“滚!”梅宥谦又听到自己冷冷的对着女人说。

从女人的家回到自己的家里,梅宥谦打开自己的房间,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小球,这还是小球第一次来到他的房间里。

他的小球长大了,已经是一名小少女了。

小少女和他说,舅舅,我决定忘掉她了,所以,以后,你不要和那些女人在一起了。

“不,不……不可以!”他说,说话语速又快又急切,他对着他的小球说:“小球,不可以,不可以,你不能把她忘掉,你不能,你怎么可以把她忘掉呢,你不能忘掉她。”

说完这些话之后,梅宥谦知道。

爱情,千真万确的在他身上发生。

他爱的那个女人叫苏妩,苏州的苏,妩媚的妩。

之后,有一天,医生告诉他,他在脑子里长了一个小东西。

梅宥谦听了医生的话没有难过反而很高兴,终于,他有个很好的借口去见她了。

梅宥谦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他给自己安排了一个长假,他很快乐的对着小少女小球说,小球,你一定要帮我。

是的,他是一个商人,他比谁都懂得利用任何的资源。

可,他遇到的对手是个毫无逻辑的疯子!


[60] 《梵歌》+《世界级情人》混搭番外

温言瑧摸索过来的时候梵歌是知道的,他们现在在帐篷里,今晚,温公子喝了点小酒,喝完酒后就以头晕为由拉着她回到帐篷里。

梵歌当然知道温言瑧想干什么,他们已经半个月没有做了,这期间温言瑧在欧洲出差约十天左右,本来说好月初回香港的,可荷兰这里出了点事情,于是,温言瑧一路从西班牙赶到荷兰。

他在荷兰的第三天打回家一通电话,说是生病了于是梵歌急匆匆的从香港飞到荷兰,一到机场见到神采奕奕的温公子站在那里,梵歌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温言瑧嬉皮笑脸的当着众人的面把梵歌扛在肩上,从机场出来温言瑧带着梵歌,开了几个钟头的车来到位于阿姆斯特丹附近的小镇。

这是一座海边小镇,由于这里位处于高洼地带,每年四月月中,满月引发天文大潮,潮汐来临之时,平日里小镇居民门前美丽的海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海陆,海陆上有着白花花的贝壳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每当这一天,这里的居民会相约在潮汐没有来临的时候,从海的这一边赶到海的那一边,再从海的那一边赶回这一边,久而久之的,赶海就成为这座小镇的一种传统,这种传统逐渐的发展成为了荷兰最具有特色的传统之一,后来这个传统有了属于它的官方命名——赶海节。

渐渐的,每年四月,世界各地的人闻名而来,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更喜欢把赶海节称为海上马拉松,每当这个日子到来,男人们穿着大短裤,女人们穿着比基尼,一声发令枪响起,他们如潮水般的涌向海的对岸。

梵歌是在赶海节前一天来到这个小镇的,他们来到的时候沙滩上已经挤满了大片前来参加赶海的游人。

海洋更能赋予人们无拘无束,在温言瑧找地方弄帐篷的工夫梵歌已经交到了几位不错的朋友,其中,她特别喜欢那位叫苏妩的女人。

苏妩和梵歌一样是这批来参加赶海的游人中为数不多的东方面孔,她很迷人,看到那些围在她身边的男人就知道了,遗憾的是这位苏小姐对于那些翘臀帅哥们爱理不理的样子,她就只和梵歌说话。

梵歌问苏妩为什么会一个人来到这里。

“我在躲一个人。”她淡淡的回答,挑着眉头模样搞怪:“一个让我总是很头疼的人。”

直觉告诉梵歌苏妩口中的要躲的人应该是情人,看她的口气就猜得到,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口气满满的甜蜜,甜蜜之余也有淡淡的无奈。

几乎在苏妩回答完梵歌的话后她的脸色开始大变,然后,十分搞笑的事情发生了。

戴上墨镜帽子苏妩矮着身体,鬼鬼祟祟的摸索着来到梵歌的背后,她拉起梵歌穿着的一节裙摆去挡住她的身体。

梵歌纳闷的看着苏妩做完这一切动作,回过神来,抬头,眼前修长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还没有等梵歌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那人就直接伸出手拉着躲在梵歌背后的苏妩,拽着她的马尾辫把她像拖小狗般的拖出来。

“疼,混蛋!”被拽住头发的人不甘示弱,张牙舞爪去拍打抓住她的人。

这个时候,梵歌才看清楚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人,身材很棒的男人,挺拔,修长,棒球帽,大号的黑框眼镜挡住他大半的脸。

之后,沙滩上上演了全武行,不久前和苏妩搭讪的几位男人想来一出英雄救美,遗憾的是,棒球帽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把那些想英雄救美的男人一一搁倒在地,不过,也由于有那些男人的牵扯,被男人控制住的苏妩才有逃脱的机会,她逃离了男人,脱下鞋子,看着想拔腿就跑。

刚刚跑了几步,男人就追了上来。

显然,苏妩的举动把男人惹怒了,他举起女人就像是力士一样举起杠铃一般的。

棒球帽男人举起苏妩,然后……

啊额——

下一秒,刚刚还风情万种的女人被丢到海里去。

“谢姜戈,你敢!!!!!”尖叫的女声还在半空中回响着。

那声回响被溅起的浪花所取代。

棒球帽男人抱着胳膊有站在那里看好戏的赶脚,不过,一切好像是他一厢情愿,被丢到海里的女人并没有像上他期待的那样在水里挣扎着,眼前白色的浪花一波接着一波的拍打在沙滩,海面一派平静被丢在水里的苏妩好像凭空消失。

原本想看好戏的男人不淡定了,旋风般扑到刚刚苏妩消失的地方,片刻,也消失在水面上。

几分钟过去了,海面上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梵歌看着着急,她脱下鞋子,脚刚刚踩到海水,前面十几步距离的海面上男人和女人突然冒出来。

海水刚刚及到他们的腰,四月的海水有着和天空一般的蔚蓝,男人的棒球帽和眼镜都不见了,站在海上的男人仿佛是为了这四月的海水而生,单单一个侧脸就让梵歌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遗憾的是,刮躁的女人打破了那一刻气氛,她在推着男人,连推带着打,男人特不甘示弱,那架势仿佛要你死似的。

不过……

随着下一个浪头打过来,男人迅速的把女人护在怀里,等巨大的浪头开始臣服于沙滩时,等海面重新回归平静时,男人吻住了女人,女人最初是挣扎来着,渐渐的也不挣扎了,还主动的手气勾住男人的脖子。

无敌海景,靓丽的男女,宛如电影镜头,不由自主梵歌微笑,回过头,温言瑧站在那里,手伸向她,梵歌把手交到温言瑧的手上,任凭着他拉起自己的手朝着搭好的帐篷走去,在进去帐篷前,梵歌忍不住的回过头去,站在海上的男女依然在忘我的拥吻着。

夜晚,搭在沙滩上的帐篷,以及总是在耳边回响着的海潮声音,总是特别的会容易让人动情。

撩开薄薄的被单,温言瑧摸索着把她压在身下,唇在她唇上点了一下就进入了她,这是今晚他的第二次要她。

他伏在她身上,很莽撞的挺进。

自从温言瑧没有记忆之后,在这方面完全不复以前的温柔细腻,急的时候毛躁得像个新手,让梵歌吃尽了苦头。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是温柔细腻还是毛躁莽撞,他都是他,她爱着的那个他。

这会,由于他进入的时候太过于急躁把梵歌都疼的呲牙,这下,装睡觉也装不成了,手去圈住温言瑧的腰,握紧拳头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捶了一下。

温言瑧趴在她的身上,在她耳边呵气,这是惩罚,谁让你今天看别的男人了。

说完后,再狠狠的一撞。

帐篷里毕竟不是家里的床,几下之后,梵歌被温言瑧撞离了原本的那块区域,离开垫在背上的睡垫,掉落到一边的软垫上。

薄薄一层软垫下面是细沙,随着温言瑧一次比一次更为激烈的挺进身体好像陷进沙里,那感觉美妙起来。

弓着腰,听从心里的渴求梵歌开始配合温言瑧,用自己的腿死死的缠住他,让他可以更深更沉的进入。

梵歌不敢像在家里那般放肆,她紧紧的闭着嘴,不让自己发出那些羞死人的声音,毕竟这里的沙滩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帐篷,温言瑧仿佛看出她的意图,他加快着节奏,每一次都快要把梵歌逗哭。

最终,极致来临的时候,梵歌再也忍不住的叫了出来,在她叫出来的时候左边的帐篷也传来了女声的尖叫声,声音大得盖过她的声音,与此同时,温言瑧在她的身体里释放出来。

两人同时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那口气之后脸同时转向左边,在他们转过脸去的时候左边帐篷里的灯光亮了起来。

“你疯了,又,又?”女声的清亮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十分的突兀,可以听出了那个声音是无比愤怒的。

左边的帐篷住的正是苏妩,如果梵歌没有猜错的话,苏妩现在发飙的对象就是白天把她丢到海里的男人。

灯光把帐篷里面的光景烘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男人躺着,女人坐着,从里面反馈出的是女人的手不停的在抖着,从肢体语言看出来应该是在大发脾气。

梵歌目光顺着女人抖动的手往下,一点点的看清楚时梵歌心里咋舌,那个男人疯了不成,梵歌揉着眼睛,她觉得自己也许有可能看错,再睁大眼睛仔细看,没错啊……

不,一定是她看错了,梵歌把目光转向温言瑧,温言瑧眼里一派清明,被餍足后声音那是无比的愉悦:梵小猪,你没有看错,那扣住女人的手的家伙我今天在他的帐篷看过,货真价实。

omg!那个男人疯了,竟然用手铐来铐住苏妩,那男人变态不成,为什么他要那么做?梵歌再次的把目光转向温言瑧。

“他不是变态,我猜他这样做是为了防止他的女人逃跑。”温言瑧眯起眼睛,十分了解的模样:“我以前也曾经动过这样的念头,用手铐把你铐着你,我上哪里你就上哪里。”

梵歌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还好,温言瑧没有那么做,继而,梵歌觉得温言瑧的话怪怪的,以前,以前……

是的,温言瑧说以前。

“阿瑧,你刚刚说……”梵歌呐呐的。

温言瑧低头吻住梵歌,喃喃的,每一个男人在深爱一个女人的时候他们的内心世界是奇怪的,甚至于是变态的,你们女人是永远不懂的……

是吗?是啊?是啊,好像阿瑧说得有道理。

意乱情迷间,梵歌头侧向左,那边的情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变成……

女人被男人压在身下,两具身体叠在一起,还带着手铐的手去摸帐篷里灯的开关,迅速的,帐篷陷入一片黑暗。

这一个夜晚到了后来还发生一件有趣的事情,凌晨的时候,梵歌被帐篷外繁杂的脚步声惊醒,繁杂的脚步声还伴随着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透过帐篷依稀可辨别出外面一排排的人,男人用英语骂着那些人是蠢猪,狠狠的骂完之后男人指示那些人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等那些不见人离开,男人拿起手机拨打电话,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来回的走着,久久打不通,男人对着手机吼:苏妩你这个臭娘们,还不给我接电话。

男人的臭骂仿佛起到作用,电话似乎接通了。

短暂电话交流之后,男人大喊:“你是谁?你竟然敢替苏妩接电话,你等着,你死定了。”

于是,这一晚,在这片海滩上发生了一件让以后来到这里参加赶海节的游人们都会津津乐道的罗曼史。

爱玩的东方姑娘在夜里瞒着自己的男友来到沙滩参加沙滩派对,半夜醒来的男友摸到派对上来,在派对上扔下了数十个催泪瓦斯,数十个催泪瓦斯让参加派对的人泪流满面哭爹喊娘,他们大骂那个男人是疯子,是变态……

这期间,有一位十分无辜的丹麦男人被那位变态拿着辣椒喷雾水给喷得哀嚎连连,其原因是他好心的接起一通久久没有人接听的电话。

次日醒来,大伙儿都在谈论着关于催泪瓦斯的事情,他们还被昨晚发生的事情惊得目瞪口呆,要知道,动用十个催泪瓦斯相当于一场中型的反恐战,不久前著名的莫斯科学校人质事件军方也不过动用了七个催泪瓦斯。

神奇的是那位到底是从哪里弄到那些催泪瓦斯的,这是专属于军方的玩意,催泪瓦斯可是比ak47更难搞到的,而且那家伙还一下子拿到十个!

更为神奇的是接到报警电话赶到这里来的警察对于这场事件给出的解释是一场误会。

梵歌买早餐的时候就碰到昨晚闹出催泪瓦斯事故的罪魁祸首,依然大号的黑框眼镜,依然是棒球帽,他也是来买早餐的,拿着刚刚买到的早餐很悠闲的样子,完完全全没有昨晚的那种人们口中丧心病狂的形象。

他拿下眼镜,男人的眼睛很漂亮,看着纯真无邪的模样,他主动的和梵歌搭讪。

“你是她的朋友。”男人带着那么一点施舍的口气,好像在告诉梵歌因为你是她的朋友,所以我才愿意和你说话:“她和我提起你,你叫梵歌,她说你的名字很好听,可我觉得她的名字比你好听。”

梵歌哭笑不得,可她不觉得他讨厌,漂亮的男人总是会让女人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去原谅。

“你给我的印象还行!”他又说。

梵歌做了一个悉听尊便的表情,可是,他却是爱理不理的从她身边走过。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说着像是男人但又像是男孩,虽然那顶棒球帽遮挡了男人的部分五官,可梵歌还是觉得男人的样貌怎么看都似曾相识的样子。

这年的赶海节,梵歌被温言瑧背在背上,从海的这一边来到海的那一边,温公子固执的表达着只要他把她背到海的对岸,她就必须得答应他一件事情。

温言瑧还真的背着梵歌走了差不多一个半钟头,他还真的把她从海的这一边背到海的那一边。

一路走来,梵歌在温言瑧的背上看到海陆上白得雪亮的贝壳,看到红彤彤的的夕阳沉入海底,看到暮色铺上海面,看到月亮从海平面升起,看到周围的女孩子们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她。

很多的女孩子被他们的男友在中途放下,海陆上的淤泥让她们的男友们不耐烦,只有她的阿瑧没有把他放下,只有她的阿瑧一直背着她往前走,她白色的鞋子和那样白色的贝壳一样干净皎洁。

终于,来到了对岸!

轻轻的温言瑧放下她,他的脚,衣服,脸庞粘着淤泥,站在梵歌的面前,傻乎乎的,拿着戒指说,梵歌,嫁给我!

温言瑧太坏了,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光景求婚。

这里有着布满鲜花长长的海岸线,这里有着初初升起的月亮挂在天空,这里有一望无际的银色月光落在海面上,落在雪亮的贝壳上,一望无际的月光也落在人们温暖的脸庞上,他们用祝福的眼神注视着她。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诱惑着她点头。

要吗?要吗?

“嫁给他吧,因为这里很美。”浅浅的女声在梵歌的耳畔:“相信我,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好的求婚场所了。”

那是苏妩,在月光下看着温暖纯真,声音要命的有说服力,导致梵歌相信了,一定再也没有比这里更美的求婚场所了。

因为再也没有比这里更美的求婚场所了,所以,梵歌答应了。

梵歌点头,温言瑧颤抖着手把指环套进她的无名指上。

刚刚套好,身边的人有样学样。

谢姜戈向苏妩求婚。

表情满不在乎声音却在抖着,而且抖着厉害。

在沙滩上休息的人们都在等待着那个时刻,缓缓的,苏妩手一指,缓缓的说,姜戈,你要是在十分钟里用九百九十九朵鲜花结成花环套在我的脖子上,我就嫁给你。

男人跌跌撞撞的朝着那片开满鲜花的海岸线跑去,男人太急于在十分钟里找到九百九十十九朵花,然后把九百九十九朵花结成漂亮的花环套在心上人身上了,这让他顾不得回头,没有多余的时间回头。

苏妩和梵歌拥抱。

梵歌用戴着温言瑧的戒指的手去回抱着她:“你刚刚是骗他的吧?”

她点头。

“是不是因为他的脾气和破坏力让你吃不消。”梵歌问苏妩。

在她看来,会用手铐去铐住女朋友,会把催泪瓦斯投到自己女友参加的派对上,都是一种很疯狂的行为,这样的行为久而久之会让人吃不消的。

“不是的,不是的,姜戈的脾气好着呢,他的坏脾气都是我先去惹他的。”苏妩叹着气。

苏妩离开时谢姜戈还在那里傻傻的找寻那九百九十九朵花。

从荷兰飞回香港的班机上,梵歌在最新一期的米兰时尚杂志封面上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一个漂亮得像水晶的男孩。

男孩叫谢姜戈,人们更喜欢管他叫香水男孩,香水男孩刚刚有了新的称号。

世界级情人,全球女孩子们用票公投出来的世界级情人!

女孩子们给出把票投给他的原因,谢姜戈应该属于世界上所有的女孩子,她们允许他和各种各样的女孩约会,但她们不允许任何女人去拥有谢姜戈。

因为,她们说这个星球上没有和谢姜戈匹配的女人!

看到这些,梵歌笑坏了。

世界级情人,现在,也许世界级情人正在满地球的追着一个叫苏妩的女人跑,也许在他的行李箱里又多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此时此刻,不知道世界级情人先生有没有找到他的苏妩?


[61] 他是金主(09)

谢姜戈说:“你说你想见我?你想来找我?”

下意识的,苏妩的身体一抖。

谢姜戈对着电话浅浅的笑,笑声自然随性:“不,不用你来,这次我们约好都不带女人,过几天后我自动的把自己送到你的面前,当然,还带着我偷来的小北极熊。”

“阿画,你说,我们要把我们的小北极熊叫着什么名字呢?”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谢姜戈讲完了他的电话,苏妩睁开眼角,第一时间触及到谢姜戈的眼眸,在琉璃的灯光下,纯净得就像北极的雪光,眼眸溢满着笑意,他温柔的问她,饿不饿?

“谢姜戈,你怎么能……”苏妩喃喃的说着。

“怎么能一边把一个女人抱在怀里,一边和自己的女友说着情话对吧?噢,不,也许还是谎话连篇?”谢姜戈看了苏妩一眼把注意力放在洋溢着香气的锅具上,一边解释着:“这没有冲突,阿画知道我喜欢玩,她也允许我和女孩子们玩,当然,玩归玩但我不会和女孩子们上床的,这是我允诺过她的,所以,刚刚的状况是在一种很合理的情况下发生的。”

“至于撒谎吧,其实我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她开心,据说女孩子在早上听到自己男友说出这样的话后心情会呈现出无比愉悦的状态,我很单纯的想让她开心而已,再说了,我也准备给她偷一只北极熊回来,我也想送一座动物园给她,阿画从小就很喜欢小动物的。”

苏妩呆呆的看着谢姜戈,极力的想从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上找出往昔住在湄公河畔的水上少年。

水上少年经过岁月的沉淀变成了这个午夜里会读心俊美的魅。

“苏妩,不要企图在我的身上找出那个为了想留住你扯掉你的嫁衣的那个姜戈,这样累的人会是你!也不要在心里唾弃我的谎话连篇,我觉得自己的谎话说得这么的溜还要拜你所赐,一个人一旦撒了第一次谎,第二次的谎言就来得容易多了。”

他捧着她的脸:“或许,你也许应该感到荣幸,我的第一个谎言是为你而生,你不是让我不要为难你吗?我已经在认真的学习不去为难你了。”

苏妩咧了咧嘴,想挤出一个笑容,但,挤不出来,她任凭谢姜戈拉着她的手,谢姜戈问她,肚子饿了对不对?

苏妩点头,事实上她的肚子是真的饿极,刚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来到这里的,是的,是那样的,不是因为她想找谢姜戈的,是的,是的,是那样的。

“嗯,我肚子是饿了。”苏妩说,微微的把头往谢姜戈的身上靠。

***

连续的几天里谢姜戈和苏妩都呆在医院里,在这几天里苏妩觉得自己好像化身为谢姜戈的保姆,事无巨细的打理着谢姜戈的一切生活起居。

每一个早上,苏妩和谢姜戈都要在洗手间里呆上约一个钟头的时间,她刚把毛巾准备好,谢姜戈的脸就凑过来。

最后,连牙也帮他刷了,因为,小谢说他不会用左手刷牙,最后,等到谢姜戈把他的牙膏泡沫嘴巴对着嘴巴的让苏妩的嘴唇也沾满了泡沫,他这才心满意足。

谢姜戈总是喜欢磨磨蹭蹭的,一步一步的把她逼到墙上,用沾满牙膏香气的唇瓣在她的脸上游离着,每当这个时候,苏妩总是一动也不敢动,因为,谢姜戈告诉他早上的男人是危险的,事实,的确如此,第一天,他和她就呆在洗手间里两个小时。

夜幕降临的时候,谢姜戈喜欢带着她偷偷的溜出医院,他带着她他们乘坐着古老的电车来到罗马城。

他们就像世界上任何一对坠入爱河的情侣一样。

让广场的艺人为他们画肖像时,他为她整理头发,并且把他用他的笑容哄骗来的那位女孩子手中男友刚刚送给她的玫瑰花别在她的鬓角,他哀求画师把她的模样画得美丽一点。

去看露天广场音乐会时,如果人多的话他会背着她,有时候一背就是连续几首曲子的时间,他让她在背上看着那些表演者们脸上丰富的表情,那些人的表情总是让苏妩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的打从心里笑了起来,欢乐颂响起时,人们在音乐的带动下跳舞,转圈,谢姜戈也会拉着她转圈,转着,转着,一圈圈的罗马广场的天空被转成圆圆的圈。

看球的时候,他们穿着情侣球衣坐在情侣席位上,他总是来和她抢爆米花薯条,主队进球时他尖叫着来拥抱她,等到中场的娱乐时间时,心形的光圈对着那些情侣席,一对对的情侣在在全场的球迷起哄声中接吻。

等到光圈来到他们的座位时谢姜戈表现得就像一位迫不及待的愣头青,他用帽子遮挡住他们两个人的脸,他在帽子后面吻着她的唇,甚至于他离开自己的座位来到她的座位上,等到心形的光圈离开时他还在吻着她的唇。

悄悄的,谢姜戈拉着她的手离开座位,他们来到幽暗的走道里,谢姜戈把她压在走道的墙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熟门熟路的解开她的胸衣,抽出她的胸衣把它塞在外套的口袋里,毫不客气的手掌握住她胸前的柔软,好不客气的揉虐着,力道有时候大得让苏妩忍不住的吸气,她一吸气他的力道就小了点。

球场的球迷们的发出来的噪音让那对躲在走道里的偷情的男女更为的肆无忌惮,是的,偷情,在谢姜戈堵住她的唇,在谢姜戈用最为灼热的所在抵着她最为柔软的所在时,苏妩一遍遍的这个告诉着自己。

走道上那位叫着苏妩的女人和那位叫着谢姜戈的男人只是在玩着一场偷情游戏,女人是男人用一卡车的钞票从东京带到这里来的,男人身边有他一门心思想娶的女人。

男人的手在游离着,呵气:“附近有不错的酒店,要不要……”

“你这是在邀请我吗?如果是的话,我会考虑的。”女人毫不客气的手勾住男人的脖子。

在那场荒唐的交易中,谁先爬上谁的床,谁先哀求谁留下来谁就是输家,只要不投入就不会输。

苏家女人的心是骄傲的,即使那种骄傲在这样的环境中看着可笑至极。

球场的噪音还在继续。

女人的手解开了男人裤子的纽扣熟门熟路的手游进去,男人在大力的喘息着。

终场哨声响起时,男人抽出放在口袋的胸衣,温柔的为女人穿上,在为女人穿上胸衣的之前还不忘在她的胸前狠狠的捏了一把。

球场的大灯亮起,把周围照射得宛如白粥,男人牵着女人的手走出通道,男人的脸色带着那么一点点的铁青,女人的脸色看着也不好,苍白疲惫。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在坐着回到医院的车上,苏妩问谢姜戈。

谢姜戈在医院里已经住了差不多十天的时间了,据她的了解,谢姜戈的手属于轻伤,他在昨天也已经拿掉石膏了。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回去?”谢姜戈冷冷的问。

“噢,不是!”苏妩回答,这回答听在她的耳朵里也显得假,半垂下眼眸,车的车窗玻璃上印着她和谢姜戈的模样,相符依偎着着,任谁看了都像一对情侣。

把目光移到窗外,车子正经过拱形的吊桥下,小型的载客游轮从桥下经过,游轮上游客笑语喧然,拱形的桥两侧有人物雕像,戴着礼帽绅士的笑脸千年不变,和车窗擦肩而过。

“这么想回去的话,那么明天晚上我们就离开这里,你回那不勒斯,我飞波士顿。”谢姜戈凉凉的说着。

隔日,苏妩没有回那不勒斯谢姜戈也没有去波士顿,因为,沈画来到罗马。

网友上传到视频分享网站的一组罗马老街惊现真人版的变形金刚的视频让谢姜戈的这位正牌女友终于粉墨登场,不愧是谢姜戈想娶回家的姑娘,沈画在看到开着大黄蜂的那位模糊的侧脸之后马上就认出谢姜戈。

一大早,范姜推门进来的时候,苏妩和谢姜戈正在睡觉,谢姜戈头枕着病床的枕头上,苏妩枕在谢姜戈的手臂上。

范姜进来时谢姜戈拉起被单盖住苏妩的脸,苏妩听到范姜在支支吾吾的说,沈小姐来了,他让医生拖住她,她现在正在和医生谈话,也许不过五分钟就会过来。

范姜的话让苏妩心里突突的跳着。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谢姜戈的口气听着比范姜还要淡定许多,仿佛,那个被捉奸在床的人其实是范姜不是他谢姜戈。

等房间门关上苏妩从谢姜戈的身上起来,想下床手被谢姜戈拉住,他一边为她整理头发一边问她,想去哪里?

想去哪里?能去哪里?

“范姜说……”苏妩呐呐的,那句范姜说沈画来了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苏妩听到自己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如龟裂的大地:“要不,我找个地方躲起来。”

说完这句话后苏妩目光盯着自己的手,它好像在抖着,很快的,在抖着的手被另外的手盖住,谢姜戈说,声音听不出喜怒,他淡淡的说,不用,你好好的呆在这里。

谢姜戈离开房间,苏妩坐在床上,她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从床上起来,机械化的去检查房间门有没有锁上。

嗯,锁着呢,苏妩告诉自己,在门前站了一会,想到客房去,谢姜戈说如果还困的话就再好好的睡一觉。

睡一觉,怎么可能?沈画来了,沈画也许过几分钟就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这是范姜说的。

如果,沈画看见她了,问她怎么会在这里,她要怎么回答,是谢姜戈用一卡车的钱让她跟他一年吗?

不,不,她可是豌豆公主,是住在曼谷白色房子里所有女孩子都羡慕着的豌豆公主,最最重要的是她的母亲叫做苏颖。

苏妩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打开洗手间的门,刚刚关上洗手间的门,病房的门就被打开。


[62] 他是金主(10)

苏妩刚刚关上洗手间的门,病房的门就被打开,苏妩把身体贴在墙上,屏住呼吸。

关门声音和清脆的女声一并响起:“谢姜戈,你太可疑了,是不是你在房间里藏了烟,还是?刚刚你在房间里抽烟怕我发现,谢姜戈,你可别想骗过我,我的鼻子灵着呢……”

那是湄公河上的那位水上少女的声音,清脆,明朗,咬字清晰,住在湄公河水上的人们都说,沈画是姜戈的小媳妇,现在,小媳妇变成了大媳妇了。

房间安静了一会,应该是沈画用她灵敏的鼻子在闻着房间里有没有烟味吧?很快的,沈画的声音有响起,这次带着苛责,絮絮叨叨的在抗议谢姜戈在罗马街头飙车,这位麻省理工生一一的举出飙车种种的弊端,比如他这样会带坏那些喜欢他的孩子们的。

自始至终,谢姜戈一直没有说话,一直都是沈画在说话,最后,沈画在一阵叽叽喳喳之后问,姜戈,疼吗?

或许,这才是这姑娘最最想说的吧,姜戈,疼吗?

谢姜戈没有回答沈画的话,他只是说了一句,正好,我待会要到波士顿去,呆会一起走。

谢姜戈在说完这句话后沈画发着类似于这么赶,她向学校请了假,本来想留在罗马几天而且她才刚刚下飞机又要飞这样的牢骚。

牢骚发到一半,沈画突然叫了起来,你今天真的太可疑了,谢姜戈,你会不会在房间里藏了个姑娘。

“谢姜戈,你会把那位姑娘藏在哪儿呢?洗手间?”沈画笑嘻嘻的。

苏妩一慌,听着脚步声往着洗手间过来心里绝望。

等沈画打开浴室的门时苏妩把自己的身体藏在浴缸里,还好,浴缸够大还好浴缸的水满满的,苏妩闭着眼睛躲在水里。

沈画的脚步停在浴室门口,另外的一窜脚步声紧随而来,沉默片刻之后,沈画娇嗔:“真扫兴,谢姜戈,我刚刚还挺激动来着,我觉得要是在洗手间里发现你真的藏了一个姑娘,我会像我的同学一样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暴打一顿,说真的,我听着我的同学们一个个说着她在他们的男友们房间发现另外的女孩时种种搞笑的……”

“不搞笑,一点也不搞笑!”谢姜戈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沈画的话。

“一点也不搞笑啊。”沈画说:“对,我也觉得,我觉得要是换成我在姜戈的房间里找到别的女孩子的话……的话……”

“回去吧,你刚刚的行为还有你刚刚说的话让我觉得讨厌!”谢姜戈再次冷着声音打断了沈画的话。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浴室。

片刻的沉默之后,沈画声音带着迟疑:“姜戈,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嗯!”

“这么说来你是真的在生气,还是生我的气?”

“嗯!”谢姜戈说:“我讨厌你刚刚那样,你回去吧,我让范姜送你回去?”

“那你呢?”沈画的刚刚还很雀跃的声音现在变得小小的。

谢姜戈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沈画说:“好的,好的,我回去,姜戈,我听你的,我这就回去!”

再过了一会,沈画弱弱的声音响起:“姜戈,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过几天吧。”比起刚才谢姜戈的声音稍稍柔和了点。

终于,关门的声音响起。

苏妩从浴缸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呼气,要是沈画再晚那么几分钟离开,也许她会窒息在水里。

浴室的门被打开,谢姜戈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的走向苏妩,在浴缸边蹲下,苏妩呆呆的坐在浴缸上,她知道她现在很狼狈。

突然,谢姜戈笑了起来,手就往着她的脸颊贴过来,叹着气:“豌豆公主又想起学习闭气了?”

那年,在酒店房间里,她为了勾引谢姜戈也是让自己的身体沉入浴缸里。

只是,那时是风情,这刻是狼狈!就像刚刚谢姜戈叫她豌豆公主时心里的慌张一样。

谢姜戈把她从水里抱起,把她抱到有淋浴处,他脱掉她湿漉漉的衣服,一件件的脱,最后,她的身体毫无遮拦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调好了水温拿着莲蓬头,他开始给她洗澡,洗头,全神贯注的,好像,那是属于他最为神圣的工作。

***

在谢姜戈给苏妩洗澡的时候,沈画正站在医院附近的教堂外,范姜去取车,她在这里等着范姜把她带到机场去。

眯起眼睛,沈画望着那座看着更像是私人休闲寓所的医院。

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她知道,姜戈在房间里真的藏了一个姑娘,在洗手间的浴缸里,她看到了浴缸水底里的那只脚,纤细小巧。

沈画从来不忌讳谢姜戈和那些女孩子们玩,那是她知道他不会对那些女孩子动心的,谢姜戈也从来不掩饰他在她面前和那些女孩子们打情骂俏。

那都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心知肚明,哪里是底线,他不能去触碰她的那根底线,她也不能去触碰他的那根底线。

偶尔,谢姜戈在和某个女孩子约会期间也有遮遮掩掩的时候,比如,他刚刚交到的女孩子在某些地方长的像某个人,那时,谢姜戈就会遮遮掩掩的。

那么,藏在水底里的那个女孩到底和那个人有多像,这一点,沈画倒是有些好奇。

等到范姜把车子开到她面前,沈画坐上了范姜的车,坐在车上她悲凉的发现自己好像变得更为的聪明了。

比如,刚刚,她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聪明的女人们总是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聪明的女人们总是把等待看成了投资,更何况,在她的手中还握着时间这个强大的筹码。

沈画心里苦笑,在她二十岁之前她永远也猜不到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所有的一切都在她二十年那年翻天覆地。

所以,谢姜戈只能娶她,只能属于她!他允诺过她的,那时,他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他说,我自然要娶你的啊,从小到大我就只想娶你。

***

最后的一颗纽扣也扣好了,他打横抱起她,把她抱到沙发上,用毛巾为她擦头发,之后,拿起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在谢姜戈给苏妩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苏妩自始至终都是安静的,等到谢姜戈把她的头发吹干,等到房间重新恢复安静。

“谢姜戈,现在轮到我和你说,不要在我的身上去寻找以前在湄公河上总是缠着你的那个豌豆公主。”缓缓的,苏妩说。

“你觉得我那样吗?”谢姜戈在苏妩身边起来,反问。

“那么,让我在一年里把头发留长,”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她这身衣服是上个礼拜迪奥刚刚推出新品,还没有上架,苏妩扯着自己的衣服声音愤怒:“让我穿这些,你是在干什么?”

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对着谢姜戈:“还有,谢姜戈,不要叫我豌豆公主,我现在无比讨厌别人这样叫我,豌豆公主怎么可能躲在洗手间里瑟瑟发抖呢?”

“我没有让你躲起来,是你自己躲到那里去的。”

是啊,是啊,是那样的,颓然的,苏妩的手垂落下来,沈画的出现,谢姜戈叫她的那声豌豆公主刺激到了她。

“谢姜戈。”苏妩嘲讽的问:“你不是应该谢谢我的未雨绸缪吗?如果,让你的未婚妻进来看到我的话,你会遭殃的。”

“不会的。”谢姜戈耸了耸肩:“你和她不是就只见过一面吗?你们见面的时间久远,她顶多是觉得你这张脸怎么看着有点面熟的样子,然后对我撒娇,再然后她也许会掏出钱让你去住酒店,她会告诉你住酒店比住这里舒服多了。”

“你忘了我和你说过,我和她约法两章,不能娶别的姑娘也不能和别的姑娘上床,我又没有和你上床,而且,我也没有说过要娶你,所以,我一点也不怕她见到你。”

嗯,应该是那样的吧?谢姜戈说得又道理,是她大惊小怪了,她才和沈画见过一面,就几分钟的时间,当时谢姜戈把她推倒地上,就那么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她应该连她长什么样子也记不住了吧?

所以,刚刚自己做挺可笑的,做贼心虚嘛!

而且,她不能和谢姜戈说这些,他是她的金主,她和他说这些的资格都没有。

她最近好像记性变得不好了,她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记住一个事实,他!是!金!主!

“对不起!”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苏妩说。

说完之后,她在谢姜戈的身边坐了下来。

谢姜戈不以为意,他捧着她的脸,柔声:“刚刚有没有被水呛到,要不要我叫医生。”

苏妩摇头。

“那么……”谢姜戈拉长着声音,声线又绵又软:“今晚你不回那不勒斯,我也不去波士顿,我明天带起出去玩,可好?”

苏妩点头,谢姜戈的眉头微微的敛起来。

“好的。”苏妩把脸颊朝着谢姜戈的手掌贴了贴:“我们要去哪里?”

“我带你去见我的朋友们,我们去摩纳哥,你会喜欢那里的。”谢姜戈的唇在她的唇上啄了啄。

唇离开她的唇,很近的距离,他看着她,苏妩闭上了眼睛,谢姜戈的唇就贴上了上来,苏妩昂着脸,把手搁在谢姜戈的腰间,承受着他。

深吻之后他把她压倒在沙发上,想起来什么似的,谢姜戈咬牙切齿:“苏妩,你的脑子秀逗了,你竟然敢忘了我对你说的话。”

“什么?”苏妩缩着腰,在躲着谢姜戈的手。

“你忘了,我说你不喜欢的话可以不留长发!”

嗯,好像,谢姜戈曾经这样说过的。

“还有,我还和你说过,你可以穿你喜欢的衣服。”

嗯,谢姜戈也有说过这样的话。

“想起来没有?”谢姜戈声音听着很不高兴的样子,他的手从她的腰往上,手指毛毛虫一样的。

苏妩最怕痒痒了,谢姜戈的手到达敏感所在她就咯咯的笑了起来,缩着腰极力的躲避谢姜戈的手。

“姜戈,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苏妩笑着,喘息着求饶着。

谢姜戈的手这才罢休,继而,并没有从她的身体离开手转到她的胸前,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软,手指捻着:“刚刚在给你洗澡的时候我就想这样来着……”

沙发的男女在像模像样的爱抚着,渐渐的,喘息声取代了有一下没一下的笑声,他哑着声音向她求助,苏妩,硬了,难受!

本来他要求在沙发终究是拗不过她,最终,他抱起了她往着客房走去,某些难以言晦的症状让抱着她的他步履艰难。

她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娇媚的问,小谢,你要和你的朋友们怎样介绍我。

他很认真的在回答着她的话,不需要介绍,我的朋友们从来就没有问各自带在身边女伴身份的习惯。

嗯,小谢说的是一种人的人生,这样的话对于那一种人的人生来说合乎逻辑。

在这一刻,苏妩认为等到来年的四月,她可以在谢姜戈的人生中全身而退,可在那个叫做摩纳哥的岛国把她和他的命运再次的纠缠了在一起。


[63] 他是金主(10)

摩纳哥是和法国相邻的袖珍岛国,1.98的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让这个岛国更像是欧洲的某个古老的旧城,这里也是世界上人口密集度国家之一,即使是国土面积小人口密集,但不妨碍人们对于这个袖珍国家的喜欢,因为这里的海水永远都是蔚蓝色的。

有着永远蔚蓝海水颜色摩纳哥充满活力,这里有着欧洲最为顶级的赌场,和这些赌场齐名的还有蒙特卡洛塞道。

蒙特卡洛塞到世界闻名,每年的一级方程式会在蒙特卡洛塞道如约而至,一级方程式的主办方喜欢在夏季把他们的f1带到这里来,因为初夏是摩纳哥最好的旅游季节,五.六月份的摩纳哥天空和海水拥有同样的颜色。

一级方程式这项代表着这个世界上最为奢侈的体育赛事会为摩纳哥带来了大量的车迷,苏妩跟着谢姜戈也成为这一年夏天涌入摩纳哥的浩瀚车迷之一。

谢姜戈揽着苏妩的肩把她带到他的朋友们面前,谢姜戈的朋友们看着比谢姜戈的年纪还要大上那么一点,有东方面孔也有西方面孔,其中不乏有常常出现的娱乐八卦杂志上的封面人物,其中还有在那场真实版的变形金刚飙车中唯一被抓到的倒霉蛋刚刚从警察局出来。

这些人怀里都揽着身材火辣的女郎,如谢姜戈所说的那样他们对于被揽在谢姜戈怀里苏妩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好奇,唯一好奇的就数那位把太阳镜架在头上的东方男人,那位东方男人约三十多岁左右,皮肤很白,是那种不健康的白,一看就知道长期过着夜生活的主,他们叫他藤原。

莫名的,苏妩的心有些虚,心里模糊的想着藤原这个姓氏,在日本,藤原这个姓氏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那是日本五大贵族姓氏之一。

被谢姜戈揽在怀里的苏妩无意识的把目光转向那位叫藤原的男人,正好,那位也在看着他,苏妩皱眉,因为小谢加大了揽着她的力度。

谢姜戈在她的耳边一本正经的:“苏妩,你没有发现我现在在吃醋吗?”

你没有发现我现在在吃醋吗?是的,谢姜戈刚刚是说了这样的话,要是以前,苏妩是永远不会听到谢姜戈说出这样的话的。

终究,还是变了。

而且,变得面目全非,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谢姜戈所给苏妩呈现出来的是面目全非,那不勒斯农场里脾气坏,除了说话刻薄的谢姜戈还可以让苏妩看到一点点属于往昔那个水上少年的影子的话,那么,现在的这个谢姜戈是完全陌生的。

场景是纸醉金迷的,游艇上的这群人是肆无忌惮的,苏妩就是这群人之一,渐渐西沉的夕阳铺在海面上,被酒精迷乱了眼睛的男男女女们从一派狼藉的房间里移到甲板上,乳白色甲板上被带到游艇的性感女郎们正在卖弄着自己的技艺,不亦乐乎。

嗯,男人们把香蕉放到他们带来的女郎胸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要求她们能用特殊的手法剥开香蕉,所谓特殊手法确切一点来说,就是用女郎们乳沟剥开香蕉,刚刚有五位女郎卖弄了这项技术,只有一位用特殊的手法成功的剥开香蕉,那位剥开香蕉领到属于她的奖励,剩下的四位自动跳到海里去,她们的男友笑嘻嘻的要求她们到海里当一回美人鱼,半个小时后才可以上游艇。

第六位女郎还是没有完成剥香蕉任务,即使她的胸已经够大,没有剥开香蕉的女郎对着甲板上的男人们娇媚一笑,做了一个跳水动作,自行跳到水里。

等那位女孩跳到水里,男人们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苏妩身上,现在就剩下小谢带来的女人没有展示技术了,苏妩当然知道,没有人比她更懂得某一些游戏的规则了。

可她真的没那个本事,和刚刚的六位比起来很显然她的条件不怎么样,而且,男人们也在怀疑着她,他们把目光在她的胸部上若有若无的逗留着,苏妩的心里一片的混乱,她特别害怕谢姜戈现在叫她的名字,说着类似,苏妩,现在轮到你上场了。

谢姜戈没有叫她的名字,他只是把他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男人们又把他们的目光移到谢姜戈的脸上。

气氛有点僵。

硬着头皮,苏妩站起来,她游泳技术不差,半个小时应该没有问题,也许她应该像刚刚的那位女孩一样朝着男人们妩媚一笑,然后软软的求饶说她有香蕉过敏症,再做了一个漂亮的动作跳到水里。

苏妩咧嘴,只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做那种讨好男人们的勾当她扯开的那个笑容连她都觉得糟糕。

没有等苏妩开口说软绵绵的话,手就被谢姜戈拉住,她重新被谢姜戈拉回怀里,在那些男人的疑惑目光下,谢姜戈揽着苏妩站起来,手往着那条白色的游艇间隔走道一指,慢条斯理的,我看我们没有时间了。

白色的走道上,穿着雷诺车队工作服的工作人员站在那里,指着表,提醒他们一级方程式的时间就快要到了。

半个钟头后,苏妩跟着谢姜戈一行人坐在阳台上,这是雷诺车队包下的专区,这是蒙特卡洛赛道最好的位置,由于摩纳哥国土面积有限,当时设计赛道的人在经过多方的考虑下只能硬着头皮把赛道设计在市区中,不过,也弄巧成拙,由于弯道坡路多蒙特卡洛赛道也成为车手们最具挑战的赛道之一,常常上演的弯道超车也让摩纳哥站成为车迷们最受欢迎的f1大戏。

蒙特卡洛赛道还有让人们津津乐道的是,这里是唯一让车迷们可以坐在阳台上观看精彩赛车追逐,蒙特卡洛赛道的居民们会把他们的阳台租给车队,而车队会把他们租到的阳台席位送给赞助商。

藤原就是那些赞助商之一,雷诺车队派来的工作人员一个劲儿的问着藤原先生还需要什么,在那一声声的“藤原先生”中苏妩觉得烦躁,她总是觉得那位日本人在偷偷的看她,那种眼光带着一些的观察意味。

苏妩还觉得不安。

那种不安延续到比赛开始,震耳欲聋的引擎噪音的从他们阳台下的赛道风驰而过,看着更像是模型车的赛车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追逐得出结果,红牛车队第一,雷诺车队第二,法拉利车队第三。

因为红牛饮料最近拍了一个在小谢看来十分有趣的广告,来之前在博彩公司压了红牛车队赢的谢姜戈十分高兴,压雷诺车队的藤原十分的不高兴,他们在阳台上斗嘴。

他们的斗嘴还延续到摩纳哥半山腰一家私人会所包间里,这是一家设有赌场的会所。

会所包间里,男人们在赌博,女人们在聊天,这些来自于时尚圈的女人们聊天的内容大多都是各种各样的话题,也有姑娘好奇的问苏妩她和小谢是怎么认识的,认识的多久,小谢对她好吗,有没有送礼物给她,在胡乱扯了一通回答那些好奇的女人之后,苏妩索性在自己的耳朵里塞了耳麦,闭着眼睛听歌。

苏妩最常听的是交响曲,倒不是说她喜欢,交响曲杜造出现的那个世界气势磅礴,这样一来就很容易的把另外一个世界隔开,让听的人很容易陷入独立的那个世界里。

命运交响曲刚刚来到最为激昂的时段戛然而止,有人拿掉了苏妩的耳麦。

拿掉苏妩耳麦的是藤原,他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很开心的样子,表情就像是一个便秘很久的人终于得到解脱。

他指着她,苏妩没好气的的把脸别开想去找谢姜戈,赫然,发现,赌桌已经空空如也,而谢姜戈就坐在她身边,不仅谢姜戈坐在她身边,那些人中有两个德国人,一个法国人,两个美国人,一个新加坡人,一个以色列人,他们都在看她,眼睛直勾勾的。

为什么他们在看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她闭着眼睛听着交响曲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看看那些女孩子,不久前还和她热络的说话的女孩子们也在看她,苏妩一眼就看到这些女孩子们的眼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是的,就只有她一个人在自己的男伴庇护下没有展现剥香蕉技术。

徒劳的,苏妩把目光转向谢姜戈。

谢姜戈也在看她,目光晦涩。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妩的脑子快速的运转着,那种自始至终的不安让她没有办法理清思绪,一些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然后,日式的语言响起,轻佻,阴鹜。

“志玲小姐。”

志玲小姐,苏妩茫然的转过头,她看见藤原的脸,那张白得有点像吸血鬼的脸,偏偏,那张脸还在笑,很得意的笑容。

“志玲姐姐,志玲姐姐。”

志玲姐姐,什么志玲姐姐?苏妩颤抖着手去拿身边的包包,她现在没有化大浓妆,是那种就像带着一层面具的大浓妆,把眉毛涂得特黑,眼影很厚口红特红,戴上中分的假发,再来点腮红,穿着披上长长的斗篷,在那些人面前盈盈一笑,就有了风情。

那么,她就是志玲姐姐,那么她就是吴宇森电影里的小乔。

那么,就没有人知道其实她的名字叫做苏妩,其实她曾经是曼谷女孩子们眼中人人羡慕着的豌豆公主。

没有人知道实际上她长什么样字的,她带着那层面具对着男人们笑,对着男人们抛媚眼,说着很可爱腔掉的日语,称呼着某某些男人为xx君。

拿着包包苏妩站起来,她现在慌得要死,她怎么没有化妆就出来了,而且她好像也没有戴假发。

“志玲姐姐。”那个声音又在叫她。

所有人的目光就像一张网,咄咄逼人。

苏妩站起来,一个人影挡在她的面前。

一急下意识的,苏妩张口:

“ございません”

“ございません”这是苏妩在日本说得最多的话,对不起,我很抱歉,日本人对于语言有很多的讲究,她说的是那种最高规格的“对不起。”

所谓最高规格说法,在日本社会,那些身份很低的人总是回身份很高的人说的语法。

苏妩惨然一笑,脸缓缓的转向谢姜戈。

连最后的那层洋葱也没有了,没有了!


[64] 他是金主(11)

在藤原挡住苏妩的时候下意识的,苏妩张口:

“ございません”

等苏妩听清楚那句日语发音原来是来自于自己的口中时,心里暗骂着,职业病,是的,是的,此时此刻,她的职业病犯了。

灯红酒绿的场景,她披着志玲姐姐的那层皮囊,不住的和那些人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不管她有没有做错,一股脑的说着,声音要够嗲表情要时而可爱时而楚楚可怜。

此时此刻她的那声“对不起”说得又可爱又娇媚,包间很安静,她的最后一个发音拖着绵绵的尾音。

日本人高兴的跳了起来,他忘形的握住苏妩的肩膀:“我没有看错,你就是那个‘nicesurprise’是的,是的,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

日本人把脸转向他的同伴们,那种兴奋让他的表情看着就像一只大猩猩:“志玲,林志玲,nicesurprise志玲小姐!五百美元的nicesurprise,漂亮,美,美丽。”

由于日本人太兴奋了,他说的话全部用的是日语,他握住苏妩的的肩用夸张的日语阐述着,苏妩木然着脸,带着那么一点点低到尘埃里的小小希翼,她乞求上帝,谢姜戈听不懂日语,谢姜戈压根听不懂日语。

可是,上帝熟视无睹,她的乞求牠压根没有听到。

“放开她。”谢姜戈缓缓的说。

谢姜戈的那句“放开她”用的是日语,很标准的日语。

苏妩惨然一笑,脸缓缓的转向谢姜戈。

最后的那层洋葱也没有了,没有了!

谢姜戈来到她的身边,狠狠的把藤原的手从她的肩上撇开,他把她揽在怀里,他很不高兴的用日语问脸色白得像吸血鬼的藤原君:“藤原,怎么回事?你认识她?”

谢姜戈会日语,谢姜戈什么时候会日语了?

藤原脸转向苏妩,表情写满了:亲爱的,你要遭殃了!

苏妩躲开藤原的注视,拉着谢姜戈的手,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小小的说,姜戈,我们回去,姜戈,我身体不舒服,我想回去。

苏妩很高兴谢姜戈听她的话,苏妩很高兴谢姜戈把注意力从藤原的身上移到她的身上,他揽着她移动脚步,他一边走着一边打电话让司机把车过来。

他们离那扇充满着一千零一夜风情的包间大门越开越近了,侍者微弯着腰正准备打开大门。

倏然,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声音。

“谢,你怀里的女人就仅仅只值五百美元,噢,不,据说分到她的手里就只剩下两百美元,所以,那个女人就只值俩百美元,还没有达到我们刚刚在轮盘里的一个筹码价格。”

这次,藤原君秀说起了中文,他的语气无比的兴奋,看来,他对谢姜戈没有买他所投资的雷诺车队赢让日本人耿耿于怀。

谢姜戈停下脚步。

苏妩一颗心往着深渊不停的滚落,滚落。

“藤原,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谢姜戈问,声音明明在苏妩的耳畔边,但苏妩却觉得遥远。

在谢姜戈的那缕声音没有飘得抓不回来之前苏妩拉住谢姜戈的手,第二次哀求,姜戈,我们走。

这次,谢姜戈没有听她的话,他甩开她的手,他走向藤原,苏妩听到谢姜戈问,说看看,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苏妩机械化的转身,她看到谢姜戈背对着自己的背影,看到藤原苍白的脸上的微笑,然后,藤原开口。

木然的,苏妩无意识的盯着藤原的嘴,从藤原张开嘴的那一刻开始,《命运交响曲》的旋律开始在她的耳朵里盘旋开来,慷慨激昂,暴风雨一般的,久久的留在她的耳朵里不肯离去。

除了谢姜戈,所有的人都在看她,那些人的目光透过她那身华丽的衣服洞穿到了她的灵魂,于是,昂仗着华丽衣裳包装起来的灵魂节节败退。

最后,连谢姜戈也开始转过头来看她了。

臭小子,看我干什么?嗯?苏妩木然的对着谢姜戈笑。

纸醉金迷的包间里在她唇边笑容展开的时候宛如回到了无声黑白色的摩登年代,倾国倾城的谢姜戈脸再扭曲着,然后,他挥手,他的拳头挥向藤原的脸,所有的人都拦不住他,他把藤原打趴在地上。

谢姜戈出手真狠啊,他应该是生气了吧?他用了一卡车的钞票带回来的人价格原来还不及轮盘里的筹码的二分之一。

生气了吧?苏妩模糊的想,然后,巨大的声响把她的思绪拉回,谢姜戈在砸酒瓶,酒瓶发出的声音老大。

大得……

下一秒,苏妩捂着耳朵大叫了起来,她看到谢姜戈把摔碎的酒瓶狠狠的往藤原头上砸,红色的液体在藤原那张苍白如鬼的脸上触目惊心。

无声黑白色的摩登年代消失不见。

苏妩尖叫着倒退,一步步的倒退到门口,谢姜戈回头,他的脸上,手上全部都是血,好像,他在叫她,苏妩。

苏妩,不,不,她再也不能叫苏妩了,别人都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她做的事情都让人知道了,都让人知道了。

最后的最后,连谢姜戈也知道了。

在这个世界上,苏妩最最为不想的是,谢姜戈知道。

可是,最后,连谢姜戈也知道了。

连谢姜戈也知道了,现在,谢姜戈正一步步的向着她走来,他的嘴里在叫着她的名字。

不,不,苏妩摇着头。

之后,她终于逃离了那个房间,她跌跌撞撞的跑着,有多快就有多快,她的脑子在疯狂的想着,她要一直跑,一直跑,跑出这片黑夜,跑到曼谷,跑回她的那个粉色房间,把自己藏回那个粉色的被窝里,闭着眼睛,等待着自己的那位菲律宾保姆叫着她起床的声音,然后戴着和衣服同色的蝴蝶结去上学的小少女。

夜幕是重重的枷锁,不管苏妩怎么跑也见不到那束曙光。

苏妩一直跑,后面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唤着她,那声音熟悉得让她害怕。

最终,她重重的撞进一个怀抱里,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苏妩抬头,眼泪遮挡了她所有的视线。

苏妩唯一知道的,她没有跑出这片黑夜,绝望的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溢出来,那双手在她的眼角不停的擦拭着。

那个声音在不停的说,苏妩,没事的,没事的,没事了,我已经,已经把那个家伙揍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姜戈,你为什么刚刚不听我的话。”苏妩说。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以后你说的话我一定听的,一定听!”那个声音在一直保证着。

“谢姜戈,我不是说我身体不舒服,我不是说让你带我走吗?”苏妩又说,声音越发的空洞起来。

“这个也是我的错,我那时脑子被砸到了,我是一神经病,是一个蠢货。”那个声音充满了懊悔。

终于,眼泪被擦得干干净净了,世界一片清明,这里是圆形的阿拉伯式玻璃屋,从这里看出去可以看到整个摩纳哥还有摩纳哥那片暗沉的海洋。

现在,她被谢姜戈抱着,透过谢姜戈的肩膀苏妩目光呆呆的落在远处暗沉的海面上,喃喃的说。

“谢姜戈,其实,你好奇了吧,所以,你才会走向藤原,我想,你在走向藤原的时候你的心事带着那么一点点兴奋的吧?你心底里的那点小小的兴奋就像是一个孩子在发现,童话故事被恶搞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走向他,我也说不明白,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他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他没有胡说八道,他一点儿也没有胡说八道,谢姜戈。”苏妩喃喃的说着,她推开了谢姜戈。

望着谢姜戈,苏妩咯咯的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摇头:“不,谢姜戈,藤原没有胡说八道,没有。”

苏妩开始给小谢讲,一股脑的讲出:

“我想,藤原说的一定不够详细吧,那么,小谢,我就来给你详细的版本,只要给我两百美元,我就可以成为谁生日会上的nicesurprise,那些人最喜欢我扮成小乔,林志玲版本的小乔,只要临场发挥好了,我可不止得到两百美元,有时候那些寿星公们高兴了,随随便便的让他们摸一下胸的话那么我得到的远远的比两百美元还要多。”

“对了,我现在想起来了,我和那位藤原君的缘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和那位藤原君是在生日派对上认识的,他是寿星公的朋友,我是生日派对上的特殊礼物,那次有点糟糕呢,派对进行到了一半寿星公的老婆突然杀到,一下子,全场大乱,最后,我被那些人重新塞进装在特殊礼物的箱子里,他们把我锁在箱子里,最后,干脆,他们把我忘在箱子里,我在箱子里呆了一夜,我以为自己会饿死,那天我什么都没有吃,就被包装成为了特殊的礼物,庆幸的是第二天,酒店的服务生发现了我。”

“所以……”顿了顿,苏妩嘲讽的面对着谢姜戈:“类似于这样突发的状况也不少,久而久之,我好像习惯了,这也就是为什么那天沈画出现的时候,我会躲在浴缸里。”

“这些都是职业反应,你现在明白了吗?小谢,我的这个版本比藤原的那个版本有趣吧?嗯?”

玻璃屋灯光很辉煌,谢姜戈的脸很苍白,那种苍白和藤原有得一拼,大约,被吓到了吧?眼前这位看着就像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女人,还是那位穿着银色水晶高跟鞋,手里拿着偷来的海棠花在凝结着露珠的仲夏之夜敲开他窗户的女人吗?

惨然的,对着着谢姜戈那张苍白的脸一笑,机械化的往着门口走。

苏妩走了几步,听到谢姜戈在她的后面大声喊。

“苏妩,我不在乎,那些我根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我真的不在乎!”

呵呵,不在乎,不在乎……谢姜戈和她说这些奇怪的话做什么,苏妩加快着脚步,然后……他说。

谢姜戈说:

“苏妩,你离开我之后,我从来没有停止过一刻一分一秒不去想你。”


[65] 他是金主(11)

摩纳哥的夜是深沉的,半山腰的玻璃屋里,灯火璀璨。

“苏妩,你离开我之后,我从来没有停止过一刻一分一秒不去想你。”谢姜戈在苏妩的背后说。

向前迈进的脚停了下来,缓缓的放下,停顿,苏妩望着夜空,心里烦躁。

“藤原说的那些,我一点也不在乎!”谢姜戈继续说。

刚刚摄入肚子里的酒精幻化了熊熊的烈火。

不在乎,没有一刻一分一秒不在想着她,听听,谢姜戈都说了些什么了?有了钱的小谢现在想当起救世主来了。

苏妩回头,一步步的走向谢姜戈,踮起脚揪住他的衣领,唇狠狠的贴上去,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小谢有些呆,继而,反应过来。

玻璃屋里的男女俨然是久别重逢的爱侣,他们激吻着,恨不得把彼此的身体相化相融。

在尝到嘴里的铁锈味之后,苏妩放开谢姜戈,有多恨咬得就有多深,她对着他笑,她问他,谢姜戈,你是在可怜我吗?

一向伶牙俐齿的小谢只是在摇着头,面如死灰,只是喃喃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苏妩,我不该那么晚才去找你。

“不,不,不要这么说,谢姜戈,我但愿你从来没有找过我。”说完这句话后泪水开始跌落:“那么,在你的心里我起码还是美好的。”

“姜戈,我现在不美好了,不了!”苏妩难受的揪着自己的胸,倒退着,她的手扯掉了自己的耳环,手链,把那些一一的丢掉,苏妩指着地上那些精致的饰品,嘶声揭底:“即使,我重新拥有这些我也不是原来的我了,不是了。”

谢姜戈朝着她扑了过来,紧紧的拥抱着她:“别瞎说,苏妩,我求你,不要瞎说,你还是你,你一直还是你。”

“姜戈,你又说傻话了,我怎么会还是我呢?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那么要是有那个男人不经过我的同意的话摸我的胸我会把他的眼睛抠下来的,而不是等待着他们从皮夹里拿出票子,他们问我把冰块放进我的胸衣里等到冰块融化,一个冰块一百美元,他们问我愿不愿意?我答应他们了,我连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

“所以,姜戈,谢姜戈,你说,我怎么会是以前的那个我呢?嗯?”

那些我不在乎,那些我不在乎,他紧紧的抱着她一遍遍的保证着。

“不在乎吗?姜戈,你真的不在乎吗?我再说一些事情给你听好了,我呢……”苏妩目光落在琉璃华美的灯光上,灯光在水中晃动着,刚刚清楚一点又模糊了,苏妩望着灯光许久,风吹过来的时候,苏妩才想起她还没有和姜戈说一些事情,于是,再次开口:“我呢……在当志玲姐姐之前是那种深夜接线生,就是那种以时间作为计算收费的接线生,用那种嗲嗲的声音帮助那些男人们解决生理需要,男人们要是说硬了就要吃吃笑的模样,男人们说射了,就要假装成为害羞的小白兔模样。”

“姜戈,我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太多了,后来,在一位日本女人的建议下我变成和很多人生日派对中的志玲姐姐。”

苏妩点着头,自言自语:“嗯,当了志玲姐姐之后我的收入好了一点,可是,我发现一段时间后还是不够,小姨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那些人整天催着我还钱,不管我怎么想,怎么省还是没有办法。”

“甚至,我想过去抢劫,可我觉得我的力气太小了,我觉得也许不到三分钟就会被抓走,再然后,那个日本女人告诉我有一个男人看上我,那个男人是搞政治的,他的年纪都可以当我的爸爸了,而且,那个男人还有奇怪的癖好,那个日本女人问我要不要考虑一下,她给我三天考虑的时间,还好,第三天,你拉着一卡车的钞票出现了,我在心里数过了,你出的钱比那个男人还要多上好几百倍。”

“所以,你口中的那些所谓苏家女人的骄傲都是我用来骗你,也是用来骗自己的烂借口,所以……”

“好了,不要再说了!”谢姜戈打断了苏妩的话。

缓缓的,谢姜戈放开了她,缓缓,他们的身体拉开距离,半步左右的距离里,谢姜戈的身影也像水中的倒影。

苏妩继续说:“所以,即使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如果,再晚上那么几天,我的金主就不叫谢姜戈。”

“现在,你还觉得你不在乎吗?”苏妩吸了吸鼻子:“嗯?”

那个人影对着她靠近,然后他抓住她的手,一点点的移到他的脸上去,从他的下巴往着上面,一点点的,之后,是嘴唇,鼻子,眼睛,然后……

苏妩的手指沾着湿漉漉的液体,很多很多,那些液体布满了另外的一张脸庞。

“我爸爸离开我的时候我没有哭,我妈妈生病的时候我也没有哭过!自从我懂事以来我都没有哭过,因为,我的爸爸告诉我男子汉流血不留泪。”

苏妩很害怕,那些粘在她手里的液体就像会烫人似的,慌慌张张的,苏妩想把自己的手缩开,被谢姜戈紧紧的抓住。

索性,苏妩冷冷的说:“谢姜戈,你这是在可怜我吗?”

谢姜戈抓着她的手印在了他的心上,哑着声音:“不是,我是在心疼,我在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你。”

“苏妩,你说的那些,我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啊,姜戈,我在乎啊!”狠狠的,手从谢姜戈的手抽离:“有发生过的就有发生过的,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些男人的手……”

顿了顿,苏妩手落在自己的胸部上:“来到这里,毛毛虫一样的,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恶心,一想到那些男人的表情我就恨不得去剁掉他们的手,我恨他们。”

一发狠,苏妩昂着脸对着谢姜戈:“你的朋友藤原,也对我这样干过,姜戈,你不是说不在乎吗?如果,你去剁掉藤原的手,那么,我就信你真的不在乎。”

半个钟头后,还是在那个包间,苏妩的手被谢姜戈拉着,谢姜戈手里拿着刀,那是一把武士刀。

包间里,一片狼藉,正在接受临时治疗的藤原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范姜带来的几个人很轻易的把另外的那些人制服。

谢姜戈把武士刀搁在藤原的脖子上,他让他二选一,是要脑袋还是要手。

沉迷于夜生活的日本人看起来更像是见不到光的僵尸了,他把脸缓缓的转向苏妩,苏妩对着他咧嘴一笑,是的,这个日本人让她想不记得都难,那天,就是他建议把她藏在箱子里的,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对待街上的一条流浪狗。

看着藤原毫无血色的脸,苏妩心里有莫名的兴奋,她觉得自己好像在迫不及待的等待着刀落下去的时刻,那个时候,在这个日本人的脸上一定会沾满着红色的血迹,她觉得一定很美。

毫无意外的,藤原选择保住自己的脑袋,他把他的手颤抖着搁在桌子上,一直在饶有兴趣的看着的以色列人还出了一个主意,他建议谢姜戈让包间里的美女发牌师来一个倒计时仪式,他说这样玩起来会更刺激的,谢姜戈把脸转向苏妩,苏妩点头,她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

倒计时开始,美丽的发牌师从容不迫倒数着,十,九,八……

苏妩觉得头晕,那组阿拉伯数字一个个的重重的击落在她的心上,她一点点的心虚起来,包间里大多的人都面无表情,胆子小的姑娘捂着眼睛,这里,就数刚才的那位以色列人表情最为的丰富,他在激动的等待着,等待着那声“一”的到来。

而藤原则是面如死灰。

在发牌师即将念出最后的那个数字时,苏妩叫了一声,谢姜戈,不要!

姑娘们手从脸离开,藤原如蒙大赦,以色列人一脸遗憾不解,而谢姜戈却是表情了然的,他似乎早就猜到她会开口阻止她。

一切,一切,宛如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痛苦,悲哀,愤怒,难堪,无地自容,在这个夜晚一一上演。

***

苏妩的身体卷缩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现在,她在谢姜戈的车里,车就停在半山腰上,从这里可以看到月牙形的海滩,摩纳哥是一个海湾国家,海岸线曲曲弯弯的,就像一弯一弯的月牙,苏妩怔怔的目光注视着那些一圈一圈被海水赶上沙滩白色的海浪,它们在即将来临的曙光中白得吓人。

谢姜戈把她从包间里带到这里来,之后,他就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有说话,天空的颜色一点点的泛白,和谢姜戈的脸色一样。

时间好像过去了许久,晨曦的光把整个世界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辉,凝望着那些的光辉,苏妩淡淡的说:“谢姜戈,我拿着一纸袋的钞票带走你的的时候,我们都想不到会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好了,现在,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出丑也出丑过了,姜戈,如果,你真的同情我的话,那么,就放我走吧。”

谢姜戈拍了拍苏妩的脸,手掌贴住了她的脸颊,语气柔和:“折腾了一个晚上。你现在一定累了,我们回去,你需要洗一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一觉。”

“谢姜戈,放过我吧!”

手从她的脸颊离开,谢姜戈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着:“你不是最喜欢在洗澡的时候听我唱歌吗,回到家里你洗澡的时候我给你唱月亮河。”

苏妩拉住谢姜戈想要发动车子的手:“姜戈,我小姨现在在生病,我想回到她身边,照顾她,小姨一定很想我,我也想他。”

“对了,苏妩,你的肚子饿不饿,饿的话回去我给你做泡面,加了木瓜的泡面,你以前最喜欢我给你做那个了。“

“谢姜戈!”苏妩紧紧的握住谢姜戈的手,吸气:“现在,在你的面前,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你明白吗?”

“我说过!”谢姜戈加重声音,一字一句:“你!还!是!你!”

“我怎么还会是我呢?谢姜戈!”苏妩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我都不相信我还是我……你凭什么……唔……”

谢姜戈的身体对着苏妩压了过来,用他的唇堵住她的唇,他的唇捉住她,舌尖长驱直入,暴风骤雨般的,让她丧失了所有说话的能力。


[66]  他是金主

谢姜戈带到吻暴风骤雨般的,让她丧失了所有说话的能力,不容她的反抗,渐渐的,暴风骤雨般的吻变得软绵温柔,就像安抚着在雨夜里迷失的猫儿,从唇角到脸颊到鼻子到眉毛,最后,吻落在了额头上,他说,现在的你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苏妩在游艇房间醒来,还是月牙形的海滩,摩纳哥的天空海无限湛蓝,房间是纯白色的床也是纯白色,苏妩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见到谢姜戈,谢姜戈穿着纯白色的衬衫坐在苏妩的面前,衬衫的袖口卷到臂弯,他对她笑,他笑着说,睡美人,为了让你第一眼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我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零四十分钟。

苏妩静静的看着谢姜戈。

“现在呢……”谢姜戈歪着头想:“我们要干点什么?不如,我来扮演你的仆人?在私底下偷偷的暗恋着你的仆人,而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不由分说的,谢姜戈过来拉苏妩的手,苏妩手躲开,谢姜戈站在床前很困扰的样子,片刻,弯下腰,无可奈何的样子。

下一秒,苏妩的身体被抱起。

谢姜戈把苏妩抱到了洗手间,把她放在镜子前,镜子里的她一双眼睛就像是核桃,昨晚的她哭得厉害。

昨晚,昨晚,苏妩闭上眼睛,拒绝再去看镜子里自己的脸。

“主人,现在你应该刷牙了。”谢姜戈说,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牙刷放在苏妩的手上。

苏妩把手里的牙刷往垃圾桶一扔。

“不喜欢柠檬味的吗?那么换芒果味的?”谢姜戈好脾气的说着。

涂上芒果味道的牙刷再次被扔到垃圾桶里。

当牙刷上的牙膏变成草莓味的时,苏妩睁开眼睛,冷冷的,对着谢姜戈说,谢姜戈,放我走吧。

谢姜戈浅浅的一笑,微微的弯腰,让他的脸和苏妩的脸同样高度对着:“你手懒得动吗?要不?让我为你服务。”

谢姜戈还真的为她刷牙,不管她愿不愿意,苏妩挣扎,他就说,乖,牙膏泡沫可是不能吃的。

苏妩再挣扎,他就说,苏妩,我常常为我妈妈做这样的事情,苏妩,你知道吗?我妈妈和你的小姨一样都在生病。

苏妩呆住,一嘴的泡沫盯着谢姜戈,谢姜戈用毛巾为她擦起嘴角的泡沫,他垂着眼眸,说:“苏妩,以前我妈妈认得我,以前她老是姜戈,姜戈的叫我,现在她不叫我的名字了,也认不出我来,我怎么想办法也没能让她想起我。”

等把她的嘴角擦干净了,谢姜戈继续为她刷牙,这次,苏妩没有挣扎,刷完了牙就开始洗脸,把洁面乳挤在手掌心上,等到洁面乳被搓成细小的泡沫,他把泡沫涂在她的脸颊,苏妩闭上眼睛,谢姜戈的手在她的脸上温柔的擦拭着,他和她说话,口气平淡。

“想知道我为什么那天没有出现在旅馆吗?”谢姜戈自顾自的回答:“那是因为我妈妈那天出事了,她看到了让她难过的事情,然后,我妈妈就生病了,我妈妈生完病之后就认不得我来了,我妈妈她不仅认不出我来,她连洗脸,刷牙这些事情她都不会做。”

谢姜戈在说这些话时口气平缓得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只是说话时候语速很慢,等他把这些话说完后,苏妩的脸已经干干净净的,他转过身去把毛巾放好,苏妩睁开眼睛,缓缓的,想手去摸他的后脑勺,想说,姜戈,你不要难过。

谢姜戈的回过头来,苏妩慌忙把手放下,他弯下腰,细细的瞧着她的脸,他的手捏着她的脸颊,说,豌豆公主真漂亮。

之后,他拉着她的手离开洗手间。

他把她拉到淡蓝色的厨房,他把她按在椅子上,说:“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做吃的,就做你最喜欢的拉面,当然,要在拉面里放点木瓜。”

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谢姜戈把做好的放上木瓜的拉面放在了苏妩的面前,把汤勺拿到苏妩的手上,兴致勃勃,吃吧,味道我保证和以前做的一模一样。

在谢姜戈满怀期待的目光下,苏妩把那晚拉面吃得干干净净,接过谢姜戈的餐纸苏妩擦拭着嘴角。

“和以前的味道一模一样吧?”谢姜戈一脸的紧张,小心翼翼的问着。

看了一眼盛着拉面的盛具,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塑料大腕,七色花的花纹,这样的餐具在泰国很普及,现在,那个很普及的塑料大碗此时此刻看着充满了年代感,和这个装修豪华的厨房如此的格格不入,以前,谢姜戈做的拉面就是放在七色花的塑料大腕里,然后端到她的面前来的,也不知道谢姜戈是从哪里找到这个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塑料大腕。

缓缓的,苏妩说:“谢姜戈,我不记得了,我怎么想都不记得你当时给我做的拉面的味道了。”

谢姜戈沉默,嘴角的笑意勉强。

片刻,他离开餐桌回到他刚刚做泡面的流理台上,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之后,他手里拿着半个木瓜,他拿着木瓜来到苏妩面前,表情有些的激动,他说:“苏妩,一定是这个木瓜不对,这个是从南美来的,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在人工温室中长大的,我当时用的不是这样的木瓜,那是从菜园摘的,应该是这样的,对,应该是这样的,苏妩,我这就去打电话,我让人到曼谷去,我让他们找我找一模一样的……”

谢姜戈一边说着一边想去拿他的手机,他的表情慌张。

从背后,苏妩抱住谢姜戈的腰,把脸深深的埋在他的背上:“姜戈,够了,即使是你找来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的木瓜给我做泡面,我想,我也想不起来了,知道为什么我会想不起来吗?住在东京的时候,我没有时间弄吃的,东京最多的是什么啊,东京最多的是拉面,再也没有什么比那个更便宜又省时间的了,五分钟,你就可以填饱你的肚子,我常常用五分钟的时间搞定我的肚子,这样的结果导致我开始闻到那些拉面添加剂我就想吐。”

“刚刚,你做的那个也是,那些东西让我的胃不舒服。”

谢姜戈一动也不动。

“姜戈,我说的话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谢姜戈说:“而且,我也不想明白,苏妩,你给我时间,我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我就可以做出以前让你吃了眉开眼笑的拉面。”

苏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姜戈,刚刚你说,你是因为你妈妈才没有去到那个旅馆的,这个,我感激,你说的那些让我知道了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干傻事,我觉得,这样就够了,已经很圆满了。”

“可是,现在,我想告诉你,我什么事请也不想和你发生,我唯一想的是你能放我走,我想我的小姨。”

缓缓的,谢姜戈放开拿下书妩圈在他腰间的手,他回头,他温柔的注视着她的眼睛,说:“可是,怎么办,苏妩,我想和你发生一点什么事情。”

谢姜戈的目光落在了餐桌上的那个七色花塑料大腕上:“那个,你眼熟吧,是你以前在我家里用过的,离开曼谷的时候,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会把带走它呢?”

谢姜戈拉着苏妩的手:“如果,这个,还不够的话,那么,我给你看另外的,有不少呢。”

木然的,苏妩任凭着谢姜戈拉着她的手。

他们来到房间里。

他让她坐在地毯上,他拿着一个纸盒子在她的对面坐下。

粉色的纸盒子放在他们的中间,他指着那个纸盒子问,苏妩,你还记得这个吗?

粉色的纸盒子已然很旧,上面是银色字体的泰文。

谢姜戈再问了一声,苏妩摇头,她真的对那个盒子没有印象。

“这个是你的。”谢姜戈的手指在那些银色的字体摩擦着:“那一年夏天,你拿着这个来到我的家里,里面都是一些漂亮的首饰,你说姜戈,把这个给你妈妈吧,这些是我不要的,那个时候的你说这些话是大大咧咧的,你完全不知道你说的话有多让人难堪,你走后,我把你带来的东西丢到垃圾桶上里去,即使,我妈妈是那么的喜欢,我想会丢那些东西也许那些东西的主人是你吧,如果换了别人的话我会把那些留下来,因为妈妈喜欢,可是,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我把盒子留下来了,因为盒子下面有你的涂鸦。”

谢姜戈把粉色的盒子盖子翻过来,在盒子的背面赫然画着一个女人的面孔,女人的面孔棱角分明,眉毛被画成了两条毛毛虫,一边还有着几个字,那几个字写着,老妖婆。

那是苏妩画的苏颖,一看到那标志性的红唇,眼泪从眼眶里碎然跌落。

盒子里零零碎碎的装的是一些女孩子的小玩意,那些小玩意颜色大多是粉色的,有些苏妩记得,有些苏妩不记得。

谢姜戈在叹气:“你的记性有点不好哦,你也老是把东西落在我家里,一个发夹,一本书,或者是掉落的一只耳环,我把你掉在我家里的东西都收起来,本来,我应该把那些还给你的,又或者,我应该把那些东西丢掉,要知道有时候,你总是把我气得牙痒痒的。”

“可是,到了后来,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我偷偷把你掉落在我家里的东西藏起来,那个时候,你是住在白色房子里的小姐,而我是住在一下雨就会漏雨的小木屋的穷小子,我知道,我们怎么说都是不可能的。”

“偷偷藏着这些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其实我也不明白,后来的后来,我才明白了,这些都是念想,即使,我们以后不能在一起了,也想拥有一份的念想。”

他的身体一点点的向着她靠近,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发夹,他把发夹小心翼翼的别再她的鬓角上。

他捧着她的脸,哑声说道:“住在白色房子的小姐,你看你有多么的粗心大意,你都掉了多少的东西在我的家里。”

“离开曼谷的时候,我就只带走这个盒子,我很庆幸有这个盒子,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闹出多大的事情。”

苏妩的嘴角在蠕动着,想说点什么,但是眼泪早就先于她开口之前大颗大颗的坠落,谢姜戈的手来到她的鬓角边,来到了别在鬓边的粉色发夹上,温柔的诉说着:“你一直是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善良可爱,当然,也没有比你漂亮,记的南面路口的那个杂货店老板吗?有一天他和我说,姜戈,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情。”

“杂货店的老板告诉我,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一直在帮我还账,那个漂亮的姑娘还威胁他不许把这件事情告诉你,那个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呢?害得我每次看到那个杂货店的老板都心惊肉跳的,嗯?”

“我……”呐呐的,傻傻的回答:“我是怕你生气,我觉得要是让你知道了你会特别的生气。”

谢姜戈点头,不住的点头:“嗯,你说得没错,那个时候我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因为,我会觉得特别的丢脸的,因为,住在白色房子的那位小姐是小谢心里特别在乎的人。”

“你看,你就是这么可爱的,善良的,苏妩,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你。”

闭上眼睛,苏妩把头撞进谢姜戈的怀里。

第一次,她把自己的哭声从自己的喉咙里大声的发出,嚎啕着:谢姜戈,谢姜戈,他们太坏了,他们坏透了,你都不知道他们对我做过些什么,你都不知道……

仿佛,她回到了属于许久的那个年代里,在那个年代里,可以嚎啕大哭,可以一边哭着一边诉求着。

有人会珍惜她的眼泪。


[67]  他是金主(12)

那是一个午后,苏妩窝在谢姜戈的怀里哭,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哭累了,她就窝在他的怀里睡觉,醒来的时候,她的眼睛盖着两片黄瓜,谢姜戈说他在很认真的扮演着仆人的角色,听说黄瓜可以消除眼部疲劳。

夜幕降临,他们在甲板上用餐,六月的海沉静温柔,六月地中海的夜风曼妙撩人,和夜风同样曼妙撩人的还有谢姜戈,有点透的白色衬衫穿在他的身上让他纯净可爱得就像云端的天使,褪去了先前眉宇间的那种疏离他就像温柔漂亮会让很多女孩子都喜欢着的情人。

这一晚,谢姜戈都在扮演仆人的角色,话很多肢体语言动作很多,他在很用力的逗着他主人的欢心。

偶尔,苏妩会扯了扯嘴角表示谢姜戈说的笑话很有趣,于是,谢姜戈就更加的卖力表演,之后,他就像是漏气的皮球一样捧着她的脸,他让她的脸颊埋在他的怀里,一个劲儿的说着,会好起来的,苏妩,我保证一切会好起来的。

“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苏妩说。

站在镜子前,苏妩摸着鬓角的那个粉色的发夹,粉色的发夹和她的那张暗淡的脸怎么看都如此的格格不入。

拿下发夹,重新把头发弄好,镜子里的人看着顺眼多了。

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怎么会好起来呢?苏妩把粉色的发夹重新放回盒子里,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勇气再次打开那个盒子。

这晚,苏妩做了一个梦,在纸醉金迷的场景里,所以的人都在看她,她问那些人为什么都在看她,他们告诉她因为她没有穿衣服,怎么可能,她明明穿着衣服来着,可是,他们的表情看着认真极了,认真得让她相信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也没有穿,于是,她把自己卷缩起来。

醒来的时候,她睡在谢姜戈的怀里,谢姜戈正在看着她,于是,她把自己卷缩起来,然后,谢姜戈说,苏妩,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好。她说。

谢姜戈唱起了月亮河。

唱着唱着来到了她喜欢的那个部分,苏妩开始和着谢姜戈的歌声,半个月亮挂在天上,半个月亮总是埋在河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唱着唱着,湄公河的河水仿佛聚集到着苏妩的眼眶里来。

最后唱得累了,苏妩闭上眼睛,谢姜戈说,苏妩,等我们回到湄公河时我还给你唱这月亮河……

回到湄公河,呵呵,回到湄公河啊……

苏妩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的身体蜷缩得更小了。

次日,苏妩和谢姜戈回到了那不勒斯,他们没有回到农场,差不多一个礼拜的时间里,他们住在那不勒斯的酒店里,在天气特别好的时候谢姜戈会带着她出海,谢姜戈会用他钓到的鱼给她做海鲜汤,有时候,条件允许的话他会带着她潜水,出海的时候大多的时间里他们都会躺在太阳椅上晒太阳。

谢姜戈没有告诉苏妩为什么不回到农场去,苏妩也没有问,偶尔,苏妩暗示谢姜戈自己想回到东京小姨的身边,每当这个时候谢姜戈就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他会提他妈妈的一些情况,说起他妈妈的情况时谢姜戈的声音总是显得特别的无助,那个时候,苏妩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咽下她想说的话,然后干巴巴的,姜戈,你不要难过。

谢姜戈一日一日越发的温柔却总是让苏妩在不安着,苏妩一早起来脚放在床下就会找到自己的拖鞋,她在洗手间里看到她的牙刷上牙膏已经挤好了,一边放着自己的衣服。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就会笑吟吟的招呼她吃早餐,那些早餐苏妩一尝就知道来自于谢姜戈的手,谢姜戈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混进了酒店的厨房里,他每天都给她做早餐,这是有一次苏妩无意中从酒店的服务生口中听到的。

苏妩还知道的是谢姜戈每天晚上都会偷偷的从酒店房间溜出去,一出去就是几个小时,几个小时之后再偷偷的溜回来,然后躺在她的身边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至于,谢姜戈出去干什么苏妩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情一日一日的变得糟糕起来。

让苏妩心情变得更为糟糕的是在周五早报的亚洲板中,她看到着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一名卷入丑闻的日本政客,这张面孔苏妩并不陌生,差一点的她就成为了这名政客后宫里的女人之一。

不出意外的,苏妩很轻易的就在电子版的日本刑事新闻网页中找到了另外她几张熟悉的面孔,其中,就包括那位把她培训成志玲姐姐的女人,经济板块里,藤原家的零件公司在没有任何预兆下遭遇到投资商的大量撤资,藤原哭丧着脸出现在经济版上,那张脸还没有消肿。

据说,这些就只短短发生在一个礼拜间的事情。

一个礼拜后,谢姜戈带着苏妩离开酒店回到农场。

玛莎对于苏妩的回到显得异常的高兴,从苏妩一踏进农场这个意大利女人就不停的朝着她挤眉弄眼。

谢姜戈拉着苏妩的手走在木板制作的走廊上,这是一个黄昏,有着地中海气候的那不勒斯昏黄很美,斜阳是属于电影胶卷中呈现出来的那种极致的黄,慵懒,颓废,让人沉迷,在这样的光景里拉着苏妩的手的谢姜戈看着是很近很近,自始至终挂在他嘴角的笑意让苏妩恍惚间有种错觉,只要她一扯他的手,下一秒,他们会回到湄公河畔。

在湄公河边,她用沾着矿泉水的手帕给谢姜戈擦着他脸上的血迹,他们的影子倒印在湄公河的水上。

就这样傻傻的,苏妩跟着谢姜戈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停在她的房间门口,他拿出一条深色的带子。

谢姜戈用深色的带子遮住苏妩的眼睛,拉着她的手,一步步的朝着她的房间,房间门打开,一步步的往着房间中央走。

停下,谢姜戈握着苏妩的肩膀,说:“我把豌豆公主在曼谷的房间带回来了。”

深色的带子从苏妩的脸上离开,缓缓的,苏妩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粉色,墙纸,窗帘,天花板,化妆柜,床……

还真是的,还真是一模一样,连化妆柜前的化妆品也是按照她习惯性的摆放。

“这些,我弄了一个礼拜,我每天晚上偷偷的从酒店房间溜回来就是为了给你弄这些。”谢姜戈说,声音带着讨好,脸上是挂着融融笑意。

苏妩呆呆的站在那里。

“你傻啦?”谢姜戈的手在苏妩的眼前晃动着:“这些都是我亲手挑的,一个大男人去买这些看着挺奇怪的,不仅奇怪,我还觉得丢脸。”

“苏妩,我想,你一定会想念这个房间的。”

想念?噢,不,不是的,她没有,她从来就没有想念过,从来就没有,铺天盖地的粉色刺激着她,让她烦躁。

谢姜戈在说话的声音也让苏妩烦躁,谢姜戈在说些什么苏妩没有听,她只对谢姜戈说了一句,闭嘴!

“谢姜戈,你给我闭嘴。”声音就那么很突兀的响起来,她突然发出的那种凄厉的声线也把苏妩自己吓了一跳。

谢姜戈停止了说话,苏妩笑了起来,她笑着对他说,谢姜戈,你这个笨蛋。

指着无所不知的粉色,苏妩说:“你傻呀,这种颜色只是属于十几岁的小姑娘,现在,我早已过了喜欢粉色的年纪。”

苏妩拍着自己的胸口:“现在,我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我不仅离过婚我还从事过不正当职业,现在,这里的一切看在我的眼里就像是一种嘲讽。”

“不,不,谢姜戈,我一点也不想念这里。”拼命的摇着头,苏妩走向了化妆台,弯腰,拿起圆形的粉色椅子,狠狠的,把椅子砸向椭圆形的化妆镜。

清脆的声音响起,苏妩脸转向谢姜戈,挑衅:“小谢,怎么办?你猜错了,你弄的这些我压根也不喜欢,而且,看在我眼里还觉得讨厌极了。”

谢姜戈愁眉苦脸,一脸遗憾的样子:“不要紧,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换,我会去研究离婚的女人到底——”

飞来物直接打断了谢姜戈的话,那是苏妩从化妆台随便抄起的东西,拳头大小的精油玻璃瓶直接朝着谢姜戈的头飞去,谢姜戈没有躲避。

“谢姜戈,你现在用如此高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应该很得……”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剩下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血从谢姜戈的额头垂落下来,细细弯弯的,就像是小小的蚯蚓,他每一个晚上都偷偷的溜出给她弄这个房间,回到酒店还要给她弄早餐,他的眼窝有淡淡的乌青,一个晚上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压根没有睡觉的时间。

他对着她走来,他牵引着她的手去圈住他的腰,他让她的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脸颊很眷恋的蹭着她的鬓角:“嗯,最初是有那么一点得意,可是,后来,没有了,我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自己在你的面前得意不起来。”

“苏妩,以后,我不会再逼你,以后,你让我做什么事情我就做什么事情,但是,现在,让我帮你,就像你以前帮助我的那样,你就把我当成你的朋友,亲人,等你觉得一切真正都好起来后,你再回到你的小姨身边去,好吗?”

闭上眼睛,谢姜戈又在用他的声音魔法了。

“苏妩,我真的可以让一切变好起来,你相信我!”

“可是……”想起东京的夜,苏妩心里苦涩:“姜戈,有些不好的事情是真的发生过啊。”

“那就把那些不好的事情都忘了。”

要把那些不好的事情都忘了啊?要吗?她有那个能力吗?

“苏妩,我相信你是可以的!”

是啊,也许,也许她可以把那些不好的事情都忘掉,也许真的可以。

“好吗!”谢姜戈问。

苏妩点头。

“现在就开始忘。”

苏妩再点头。

嗯,现在就开始忘。

这一天,是六月的最后一天——


[68] 他是金主(14)

七月初,农场里来了一位中年女人,那是一位曾经在泰国住过的华裔,她叫微安,她最常做的事情是陪苏妩说话,那是一个知识渊博的女人,她几乎知道了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即使她把自己装得很不像一名心灵捕手,但苏妩还是知道她的身份。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不显为人知的职业,它叫心灵捕手,心灵捕手类似于心理医生,但心理医生可以在同一个时期拥有多名病人,但心灵捕手却只能在同一个时期拥有一名病人。

“忘了她的身份,就把她当做为你解闷的。”谢姜戈说。

之后,苏妩也不在纠结于微安的身份,因为她答应过谢姜戈要把不好的事情都给忘掉,她希望自己生机勃勃的站在小姨面前。

微安玩起来很疯,在她的身上有着一种感染力,即使是多荒唐的事情她坐起来都显得理所当然,一个礼拜过去,苏妩还真的把微安的身份给忘了。

七月,那些西装革履的人在周一和周四的时间不再来农场找谢姜戈,他让范姜住到农场里来,更多的时候,谢姜戈更像了农场里的牛仔,他和农场的工人一样干活,他是农场里最为帅气的牛仔,工人们的妻子总是会忍不住的把目光落在谢姜戈身上,然后目光回到自己丈夫的身上就会露出嫌弃的神色,苏妩总是会被这样的时刻逗乐。

苏妩觉得最为开心的时刻就是,每天谢姜戈叫她起床,起床后他带着她去挤牛奶,之后,他把牛奶装进箱子里,在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的时候他开着车,他们得把刚刚从牛奶身上挤出来的新鲜牛奶送到镇上卖掉。

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车子会驶到市区的牛奶收购站,买掉那些牛奶之后他们会在镇上吃早餐,吃完早餐之后谢姜戈会把卖牛奶的一部分钱拿到花店购买鲜花。

回农场的路上,太阳已经升起来,初升的日光在挡风玻璃上跳跃着,他们的车后座上弥漫着花香,谢姜戈跟随着音乐在唱歌,节奏一会儿快一会慢,唱到他喜欢的时候他的歌声就变成吼的,一吼就破音,苏妩就开始笑,笑个不停,谢姜戈吼得更欢了。

苏妩在笑声中想起属于她遥远的豌豆年代,那时在河边,她憧憬过这样的生活,她要给谢姜戈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她大大咧咧的问着谢姜戈,愿不愿意和她私奔。

现在,苏妩不敢了。

现在,苏妩牢牢的记着,谢姜戈是她的朋友,是她的亲人,她已经不是豌豆公主了,她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谢姜戈有一个未婚妻叫着沈画,在属于谢姜戈最为艰难的时期里一直都有沈画,沈画,那是一个优秀的女人,他们都说她优秀,有魅力。

而仿佛,谢姜戈也明白,他没有再在半夜里偷偷的爬到她的床上,他没有动不动就对她动手动脚的,他不再亲吻她,他不再让她用手解决他的那种晦涩的需求。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镜子里的她一天天的脸色红润起来,她的体重也增加了一点,已经在逼近五十公斤。

玛莎说她一天天的漂亮起来。

是啊,仿佛,一切正在一天天的变好起来。

只是,那天,那个黄昏,谢姜戈挽着衣袖慵懒的靠在农场的围栏上,盯着她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落日下,那个叫做谢姜戈的男人就像是老旧的电影海报,没有来由的把苏妩看得泪流满面。

那个靠在围栏的漂亮男人是她的初恋。

***

七月末,波士顿的一通电话打到农场,沈画说姜戈你已经很久没有来看我了,姜戈,我的导师让我上台演讲,姜戈,我要在可以容纳五千人的礼堂演讲,姜戈,我有点紧张,你能来吗?

“当然!你的第一次公开演讲我当然要在啦。”谢姜戈说。

谢姜戈接电话的时候,苏妩就坐在谢姜戈身边,苏妩想离开手被谢姜戈拉住。

挂断电话,没有经过苏妩的同意谢姜戈就把通话内容告诉她。

“你不用和我说那些的。”苏妩低声的告诉谢姜戈。

谢姜戈深深的看着她,说:“苏妩,是不是?现在的我你也许会觉得陌生,有时候,连我自己也快认不出自己了。”

“不过,你以前喜欢这的那个谢姜戈会回来的。”

“谢姜戈。”苏妩说着,并且想挣脱谢姜戈的手:“你说过的,现在,我们是亲人是朋友。”

谢姜戈牢牢握住苏妩的手:“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好孩子来着,后来我发现原来我不是,我比谁都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好像很会说谎话了,很会说谎话之后是抽烟,有一阶段抽得特别的凶,抽到被医生连连警告,之后,我开始克制抽烟,再然后,我喜欢参加派对,我喜欢和漂亮的女孩子约会,我喜欢送她们礼物,我开始对很多很多的女孩子撒谎。”

“其中,阿画是听得最多的那个,她喜欢听我就讲给她听,在说这些谎言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错,毕竟,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双方都是愉悦的,我以为,这样的谎言会延续在我和她的婚姻里。”谢姜戈哑着声音:“我答应过娶她!”

苏妩挣脱谢姜戈的手,冷冷的说:“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谢姜戈,我没有义务在这里倾听你的感情生活。”

匆匆忙忙的,站了起来,逃难般的,苏妩逃开了谢姜戈。

在接到沈画打来的电话的三个小时之后,谢姜戈来到苏妩面前,那个时间,苏妩正躺在床上,谢姜戈在她床前站了一会,把手贴在她的脸颊上。

这还是从摩纳哥回来谢姜戈对苏妩做的最热络的举动。

手贴在她的脸上谢姜戈说:“你在这里等我,微安会陪你玩的,不要到处乱跑,好好的呆在家里,特别是不要去看那些工人们干活,你还不知道吧?西方的男人们最喜欢意淫女人了,前天我不是解雇过一位本地工人吗,知道他被解雇的原因吗?那是因为他私底下在说你的身材,他说农场里的那位东方女人的胸部看起来好看极了,西方的女人大多都是大胸,你的胸也不小,可你看着比那些西方女人的胸还要好看得多,我听着生气极了,在把他解雇之前我还把他揍了一顿。这下,好了,那些人都知道他们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只是,我觉得他们,他们肯定会在脑子里意淫你。”

“苏妩,你都不知道你有多迷人。”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眷恋,仿佛下一秒就偷偷的要爬上她的心头。

谢姜戈走了,可谢姜戈的声音挥之不去,苏妩捂着耳朵把脸深深的埋在枕头里。

站在窗前,苏妩看着载着谢姜戈的车子沿着农场的那条路远去,这次,谢姜戈没有乘坐他的私人飞机离开,因为,他的未婚妻埋怨,她还从来没有尝过接自己心上人飞机的滋味,她让谢姜戈这次改为乘坐航班,她要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手里拿着鲜花在机场等他。

谢姜戈离开农场约半个钟头的时间,苏妩接到谢姜戈的电话,很长的一段时间沉默之后苏妩想挂掉电话,听着谢姜戈急急忙忙的声音响起,苏妩,不要挂断电话。

又是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电话彼端局促的呼吸声音响起:“苏妩,你信我。”

“总有一天,不管多么的艰难我都会把你带回湄公河,我还给你修墙,我还给你唱歌,就只有你和我,还有我的妈妈!”

电话是苏妩先挂掉的,拿着电话,苏妩靠在窗前,她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

***

隔日,在一些网站出现了一组镜头,有网友把他在机场用手机拍到的几张照片放到网上去,衣着简朴的东方女孩捧着花束挽着自己男友的手笑容如花,相片一放到网上就惹来了大量的点击量,那只是几张普通的相片,充其量也就是几张像素极棒的高清照,所不普通的是东方女孩挽着的男人,那男人是小谢,不喜欢拍照,不喜欢把私生活摊在大家的面前,很少会被拍到小谢,更难得的是和女友一起被拍到。

于是,有好事者开始预言他们的婚期,因为据说沈画曾经在私底下和朋友们透露她所喜欢的婚纱设计师。

接下来,谢姜戈和麻省理工的若干导师还有沈画出现在麻省理工学院的官方图像上,据说,沈画第一次公开场合的演讲十分的出彩,谢姜戈未婚妻的头衔还让几位政客,学者亲临现场。

谢姜戈的波士顿之行更像一场直播,一向低调的谢姜戈和沈画出镜率骤然增多,他们被拍到一起用餐,一起看电影,一起骑车,一片冲浪,一起逛商场,一起参加朋友聚会。

苏妩每天都会在网页上看到他们的相片,人们惊呼,那是情到浓时的表现,的确,照片上的沈画笑容甜蜜,那甜蜜的笑容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

谢姜戈离开那不勒斯是在周一,离开的之前他说周末会回来,他说周末回来后会教苏妩骑马。

周末,谢姜戈没有回来,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打回来。

周一,谢姜戈打来电话说他需要在波士顿处理一些事情,短短的几分钟后电话就挂掉,谢姜戈在电话里就说了几句话,晚上早点睡觉,不要到处乱跑。

***

八月的第一天,谢姜戈已经走了十天,在这一天,苏妩见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从曼谷来到了那不勒斯,带着火红的玫瑰花。

八月早晨的风已经染上凉意,这个早晨和平常一样,她和微安还有玛莎在挤牛奶,也不知道怎么的一头奶牛突然发起脾气来,它脚一踢把那一桶牛奶踢,玛莎气得呱呱叫,追着奶牛跑,玛莎是个胖女人在追奶牛的期间她掉落了一只耳环,只带着一只大耳环的玛莎跑起来来很像那头胖胖的奶牛,半只的耳环在晃动再加上呱呱叫的样子把苏妩和微安惹得咯咯笑。

之后,农场外传来了声音,一个声音大声的叫了起来“苏妩!”

苏妩停止了笑声,侧耳,那个声音再叫,苏妩。

笑容凝结在唇角,她以为,她已经把那个声音给忘掉了,生活太艰苦,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爱,去恨,去怀念。

可,终极,还是没有忘掉,那个声音隐藏在她心底里的某一个角落里,在猝不及防的时候,就跳了出来。

那个声音,有时候像父亲,有时候像兄长,有时候像情人。

“苏妩。”很安静的清晨,那个声音在叫着。

苏妩,回头。

梅宥谦逆光而站,黑色的衬衫,身影伟岸,正在和她挥手。


[69] 他是金主(15)

这是一个周三八月份的第一天下午,波士顿玫瑰广场边日式的餐厅里,餐厅就只有两位客人,穿着和服的服务生在见到了那两位客人后弄明白了,为什么经理要拿走他们的手机。

因为,小谢和他的女友今天来到餐厅用餐。

只是,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服务生心里嘀咕,这对最近的曝光率可不少。

谢姜戈抱着胳膊看着对面在兴致勃勃的翻着网页的沈画,就只刚刚过去了一个小时,他和她在北岸花园球场观看凯尔特人nba慈善表演赛的新闻就爬上了各大网站,成为了他和她又一次秀恩爱的左证。

他很耐心的等着她把那些新闻看完。

终于,她把他们最新的新闻都看完了,抬起头,十分高兴的样子,因为其中一张照片把她拍得比她本人还要好看许多。

沈画把觉得拍得特别好看的照片在谢姜戈面前摆显:“姜戈,漂亮吧?我喜欢这张,把我拍得特别的有气质。”

他没有看她的照片,他只是问她:“阿画,你还需要我配合你什么?需不需要我们去拜访哪位婚纱设计师?”

“什么……姜戈……你在说什么?”沈画被谢姜戈问得有点莫名其妙。

谢姜戈叹了一口气:“我想,大约你猜到我这次来是为了些什么了,于是,你高调的的让我陪着你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你让所有的人都看到属于我们的幸福,你想,在这些表面现象之下,你在想姜戈一定不会做出让你难堪的事情,因为,我是你的姜戈。”

“可是,阿画,这一次不一样了!”

沈画操起面前的水朝着谢姜戈的脸上泼去,终究,他还是说出来了。

谢姜戈擦掉他脸上的水,水滴沿着他的眉目渗到他的嘴角,他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我了解你,你讨厌做这样的事情。”

顿了顿,他继续说:“我不会和你说那些我们还年轻,我们还有很多的机会去选择对的生活,一辈子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们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类似这样的话。”

“我想,我只能告诉你,阿画,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呵呵,谢姜戈连粉饰一下都不愿意了,也对,如果,谢姜戈说出那样的话那么他就不是她的姜戈了。

沈画直直的盯着谢姜戈,一字一句:“姜戈,那么我问你,在你猜到我做这些事情时你心疼吗?”

“是的,心疼!”他回答,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的停顿。

沈画等来了她想要的答案,而且,姜戈回答的速度也让她满意,会心疼就好,会心疼就好!

短短的几秒之后,眨眼,泪水就这样从眼眶出来了,沈画问:“姜戈,这次的女孩到底有多像她?”

“姜戈,我想这次你遇到的女孩一定特别像她吧?”再重复一遍时沈画声音哽咽,就像那次一样。

那时,在听说了谢姜戈为她烧掉那艘以她的名字命名的游艇时她的朋友是艳慕的,女孩子们嘛,都喜欢那些,男人要是以爱之名做的事情越是的疯狂她们就会越发的喜欢,可是,她们所不知道的是,她但愿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情,沈画但愿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就像她不想谢姜戈送她以她字母命名的游艇。

谢姜戈把刻有她名字字母的游艇送给她时,他刚刚换了新女友,后来沈画看到了谢姜戈新交的女友时明白了谢姜戈为什么会送她游艇。

他的新女友长的很像一个人,特别是眼睛,生气的时候特别的生动,谢姜戈给他的新女友做饭,他老是会故意的去惹她生气,那两个人的打情骂俏把在一边静静看着的沈画看得直冒冷汗。

之后,沈画说谢姜戈说,姜戈,我们分手吧!我再也受不了,那是一个雨夜,她说完这句话后哭着离开。

那晚,她在酒吧里一边喝酒一边和男人们偷情,最后,谢姜戈找到她把她从某个男人的怀里带走。

天亮的时候,谢姜戈把刻有她字母的游艇烧掉,熊熊燃烧的火焰染红了整个天空,谢姜戈和她说,阿画,我和那个女孩子分手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让你伤心了。

那个时候,沈画知道自己赢了,在姜戈的眼里她喝酒,和男人们偷情都是他的错。

遗憾的是,男人们常常会管不住自己的心,不久之后,沈画又发现谢姜戈有时候交到的女孩子怎么看都有那么一点眼熟,她假装没有发现,而谢姜戈也懂得适可而止,他总是会很快的和那些女孩子们分手。

人在有些的时候需要懂得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沈画明白。

沈画还明白,即便是那些女孩子和那个女人有多么的像,但终究不会是那个女人。

所以,偶尔,沈画会允许谢姜戈的思想某一个阶段的出逃。

而这次,谢姜戈竟然主动的和她提出分手。

“姜戈,我想这次你遇到的一定女孩特别像她吧?”沈画声音哽咽,问出谢姜戈这个问题。

这是他们第一次把那个关键人物扯出来,沈画希望带出那个关键人物提醒着谢姜戈,什么是可以触及什么是不可以触及的。

沈画没有等来谢姜戈的回答,因为谢姜戈在接到一通电话后脸色大变,他话都没有留下一句就离开。

沈画目送着那个匆匆忙忙的身影,等到他的身影离开一会才想起,刚刚姜戈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她手想拉他的时候还被他狠狠的甩开。

谢姜戈这个小子越来越过分了,沈画看着自己的手。

一会,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慢悠悠的喝掉了杯子的水,没事的,终究,姜戈还是要娶她的,她都等了那么久,她非得嫁给姜戈不可,在经过了那样的事情后她更想嫁给姜戈了,以后,她要和姜戈生出像姜戈那样漂亮的孩子。

刚刚,姜戈不是说了会心疼她吗?会心疼就好,会心疼就已经足够,只要她牢牢的抓住姜戈对她的那份心疼终究会美梦成真的。

嗯,沈画透过杯子自己对着自己点头,看来,她得去看看那位女孩子和那个女人长得多像了。

***

范姜拿着电话,现在,他正在和谢姜戈通电话,他就只和谢姜戈说了一句一个男人来农场找那位苏小姐之后那位就迫不及待的问相貌特征。

相貌特征啊……范姜眯着眼睛看着那位被挡在农场外的男人,两个词语就这么脱口而出,高大,有型。

拿着电话范姜朝着那个男人走去,现在他距离那个男人有点远,他得走近一点看清楚他的容貌,这样才能详细说明。

终于,可以看清楚了,再仔细看那个男人,范姜还是觉得那个男人有型,五官没有多出色,但往那么一站看着挺有男人魅力的样子。

嗯……再观察片刻之后,范姜还觉得那个男人是那种很容易的会让女人充满安全感的那一款。

等到范姜想把自己观察到的属于那个男人的第三个特征告诉谢姜戈时,赫然发现,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挂断了,就只留下一串刺耳的声音。

范姜看了看表,现在,是早上九点多钟的时间,从美国到意大利需要八个小时的时间,再加上转机什么的,应该需要十个小时时间。

范姜肯定,十个小时之后他就可以看到一场好戏了,最好,是那种热闹得可以转移视线的好戏。

因为,显然,这次他是失职了,他没有在那个男人出现在农场之前撂倒他,谢姜戈临走之前要范姜看好他的那位苏小姐。

呃……范姜想起谢姜戈离开时的样子就想笑,他在交代完一切之后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了,谢姜戈一本正经的在说,范姜,我说的看好不是让你一个劲儿的盯着她看,我是让你注意一点,注意一点,明白吗?

这还是谢姜戈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弄得他满不住的点头。

于是,看着她就变成了玛莎和微安的任务,他只需要注意她就行了。

只是,那个男人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来了,而且还是带着红色的玫瑰,显然,这个男人接下来即将会干一些浪漫的事情。

***

苏妩一步步的走向梅宥谦。

商人梅宥谦前夫梅宥谦现在正在被几个男人拦住,他任凭着那些人拉扯着他的衣服,他的脸向着他,他的怀里带着玫瑰花,红色的玫瑰花。

梅宥谦穿着黑色的衬衫,他怀里的红色玫瑰花在黑色的衬衫映衬下尤为的鲜艳,看着那些玫瑰花,苏妩觉得好笑。

梅宥谦给她送过很多很多的花,唯一没有送她的就是红色的玫瑰花。

她停到梅宥谦面前,梅宥谦看着她的目光一如既往,温柔,柔和,现在多了一层的喜悦。

不过,苏妩也见识过梅宥谦的另外一种目光,在迷乱的夜里,残忍,贪婪。

“放开他吧。”苏妩对那些抓住梅宥谦的男人说,那些男人朝着某一个方向看了看之后放开了梅宥谦。

“你们也走吧。”苏妩也对着跟在她身边的玛莎和微安说。

玛莎和微安也走了,微安在离开的时候还握了握她的手,看着有点担心的样子,嗯,会吧,应该会担心吧?苏妩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应该是不好的。

现在,就只剩下她和他了,苏妩在农场的隔离圈里,梅宥谦在隔离圈外,她一动也不动的站着,他在整理衣服。

整理完衣服之后,他露出笑意,那笑容一如往昔,就像在清迈的很多个平常的时刻。

“我好像还没有给你送过红色的玫瑰花。”他的声音平缓,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玫瑰花,说着:“以前,我每次到花店给你买花,花店的老板们总是问我花是要送给谁的,我告诉他们我是要送给我太太的,于是,他们就给我首选红玫瑰,他们告诉我红色的玫瑰花代表的是炙热的爱,每次,我都回答他们不用,我让他们给我别的花。”

  “苏妩,我习惯了斤斤计较的生活,在我的感觉里,我总是认为你还没有达到我送给你红色玫瑰花的及格线,我总是想,再等一阵子吧,再等一阵子吧,也许会有那么一天我会主动的要求花店给我那束红色的玫瑰花,我把红色的玫瑰花在某个清晨放在床前,让你醒来第一眼就可以看到,可就是那样的心态让我最终错过了,原来,真像那句话,情感经不起蹉跎。”

  “不过,今天,我很高兴,我在那不勒斯的花店里带走了那束最大的玫瑰花,我庆幸,我把它带到了你的面前。”

  梅宥谦把怀里的玫瑰花推到了苏妩的面前,说。

  “你还真是无所不能的小仙女,竟然让梅宥谦也体会到了一会红色玫瑰花的花语,最为炙热的爱,我还以为那些都是活在一些人一厢情愿的传说中。”

  “苏妩,我庆幸,我最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