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柔情风云卷:突出事件]
奥撒替谦雨省了事,她无需再做选择,弥步坦与乌尔森过来将人带走了。
谦雨闲闲无事,陪两个小家伙在草原上大玩特玩。
其实墨尔赫族所有的大事奥撒早就安排好了,这个时候能有的无非也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昨日谦雨被叫走为的就是一年不在族里的族长知道族里的近况。
而这近况,拉杂七八的就包括很多东西了。弥步坦与乌尔森这一次会亲自去请奥撒,为的就不再是族里的事,而是族外的事。
入了专门议事的斡儿朵中。弥步坦与乌尔森表情非常严重。
奥撒踏入,两旁已经站了不少的族人,皆是一脸的凝重。
奥撒步上主位,弥步坦与乌尔森分步两旁。一脸欲言又止,让人心焦。
“弥步坦,你说”奥撒沉声道。
黑眸在寻视一周,指定弥步坦代言。弥步坦还有些迟疑,不过,族长即已点到他,他也不得不说。从奥撒身边退下,直至站在他身前五步远,才恭谨的施以礼。
“族长。拉里松尔部族前几天硬闯入族中,抢走不少族中物品”这事少有,墨尔赫族已经十几年没有与外族有过往后,更不用说他族的人进入墨尔赫的领地。
拉里松尔族领地是离墨尔赫最近的,可以说是相邻而居。长居多年也平安无事,谁料到。宁静无事的多年后,再度暴发当年…一听到拉里松尔四个字,奥撒的黑眸粹然阴沉,似才还善称和气的表气被冷冽阴戾代替,令人发寒的眸子牢牢的盯住弥步坦。“抢?”一声重如千斤。
弥步坦困难的点点头,没有任何人希望这件事情的发生,昨日没有告之可屯也是因为怕她担心。
墨尔赫族并不怕其他族,只是拉里松尔族不同,因为那是墨尔赫族长奥撒父亲的领地。曾经也是奥撒的家。多年前,拉里松尔部族由奥撒的父亲统领,一直祥和无事,却也因太过祥和无事,本族之中,并不强盛,奥撒出生没几年,比他年长二十岁的大哥因不满父亲的温和改策一刀误杀了生父与生母。
之后懊悔莫非,终于步上他们的后尘。
一家,只剩四岁的奥撒,不,还有一位当初拉里松尔家收养的义子,领着族人继续过日子,五岁时。奥撒跑到墨尔赫族,从此不愿再回家。
也是墨尔赫族的族长收为义子,成为墨尔赫族的一员。墨尔赫族长逝世,族长之位一片赞同声中,由奥撒担任。
墨尔赫族,无人反对。“是的”弥步坦点头,并非他们没用,而是拉里松尔族来得太过突然,族人没有半点防备,便被抢走了不少的食物与羊马。“谁带的头?”
“松布”一个不愿让人提起的名字。曾经,松布因拉里松尔都族过于穷因,也来求过墨尔赫族,当时要求的数量过重,墨尔赫族亦无法助援。因为这个,松布也曾带着族人来抢过。只不过,在奥撒成为族长之后,这种事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事隔多年,让人头痛。“将所有损失一一罗列,马上一样不少全给我抢回来”;话语之中毫无一丝情感,奥撒早已忘了那个曾是自己家的地方。
“是”
所有的族人点头,大声回应,他们等的就是族长这句话。
从墨尔赫族出发到拉里松尔族要二天的路程,一来一回四天。
奥撒带了族里一都分勇士与四鬼使一同前去拉里松尔,冷酷的表情。
让谦雨忧心非常。知道事情始末,她也无法再说什么。
这是奥撒该做的,她也不该说什么。“要小心,你的伤还没有全好”这是她唯一担心的。
奥撒点头,没才出声。驾着马儿便与族人出发了。墨尔赫的上空还是蔚蓝一片,几朵白云悠闲的飘着,吹一风,换了形。
草原上的美没有受到一丝的污染。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日阳暖暖的照射,两个小家伙扭成一团。抱着一头出生不久的小羊。
“谦雨,这是巴卡尔让我交给你的”钱灵灵递上手中的信,上头还插着一根红丝带,真是极特别的送信方法。
谦雨接过信,拔掉上头的红丝带。打了开来。
陌生的字迹,呃…除了奥撒的字迹之外,她可能对其他的字迹都感到陌生。不过,称谓却是一点也不陌生。
王爷一一是倚纳王府送来的信。
慢条斯里的打开信,可是随着一行一行看下去,她的眉头越皱越深,最后,那张信纸被她拧成一因,扔在地上。“怎么了?”看她的表情,钱灵灵才些担心。
从地上抢起被丢的信,再看了一次。“什么?广平王府会不会太过份了”钱灵灵惊呼一声,广平王尽然带着人去毁了倚纳王府趁着主人不在的时候。
这封信是管事元通写的,广平王一把火,烧了大半个倚纳王府。
“他怎么敢?”钱灵灵觉得不可思议,大都之中谁人不知要离倚纳王府远一点,广平王还不要命的上前挑拨。
“他一定以为,奥撒杀了霜珠,忽必烈都没有发话,所以趁着奥撒不在王府,干脆一把火烧了,上一次忽必烈没有给他一个交代,这一次也不会怪罪于他”如意算盘打的真好。也不想想霜珠当初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死老头,一点也不顾念与雨儿的父女之情。他不仁,就休怪她不义。她也回大都,一把火烧光广平王府。
“铁鲁”大叫一声。铁鲁现身。“你去准备准备,马上回大都”人家都欺到他们头上来了,还客气什么,半点也不用再客气了。铁鲁怔了一下,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回大都”。
“你看看”一甩手,钱灵灵将信交给了铁鲁。
一目三行,铁鲁很快便看完了,同样的气愤,不过,气愤之后,他还知道这事不能善作主张。“等族长回来再回大都也不迟”反正烧都烧掉了,现在回去又不能救火。谦雨白他一眼。
“奥撒还有三天才回来,我们回大都还要十多天的时间,不行,就算奥撒回族里,也让他给我好好休息,收拾东西,叫上巴图,一起回大都”
“谦雨”铁鲁一脸为难。
“你去不去”她横眉倒竖。
“不是铁鲁不去,而是族长回来……知道这事岂不是会剥了他一层皮。“你不去我自己去”
“不不不,铁鲁去。铁鲁马上就去准备”呜呜,那样他会死得更惨。
马车在草原上飞驰。
“谦雨,你带着拓雷和哲然一起去好吗?”钱灵灵看着那对睡得正熟的双胞胎,语气颇为担心,这可是去处理事情,不是去游山玩水。而且最靠得住的人又不在身边。
谦雨替两个儿子拉上小被子,无所谓的笑笑。
“出发之前我想过了,奥撒回来没见着我们一定会追上来的,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她是有些冲动了。可是,既然出来了,她就一定要为倚纳王府讨个公道,也彻底的跟广平王府断绝关系。有这样的家人,她真是替雨儿丢脸。事过境迁这么久,才来搞这些有的没有的,也不嫌烦。
这一次。宛月和灵儿被留在了墨尔赫族。因为上次的事,宛月心仍有余悸。
呆在墨尔赫族才是最安全的。
“谦雨,族长一定很生气”吉娃可不担心烧掉的东西,她担心的是族长万一不小心发起火来,她该躲到哪里去。呃,到时候抱着小拓雷或者是小哲然就好。
族长肯定不会下重手。
若有其事的点点头,就这么办了。他?”是会生气,一想到这个,谦雨才迟钝的开始冒冷汗,眼前都可以看到他恼火的表情。
而在她后方的男人,早就火冒三丈了。
差点没把巴卡尔给活撕了,因为是他告诉奥撒她们离去的消息。
马不停蹄,奥撒带着四鬼使随后追了过去。
墨尔赫族的东西都已经抢回来了。不过。问题并没有真正的解决。
拉里松尔部族,所有的族人都强烈的要求奥撒回去当他们的族长,每一张脸上都显露着迫切的渴望,他们也想过着与墨尔赫族一般无忧无虑的日子。
而不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毫无稳定可言的生活。奥撒原本就是拉里松尔族的人,他更应该为拉里松尔族出一份力,而不是为墨尔赫族人付出,特别是拉里松尔族的现任族长松布只差没有跪地求着奥撒回族里。
他再也无力担起这个重担。而这个重担,奥撒在多年前早已放下。
抢回了东西,他甚至连看拉里松尔族人一眼都没有,便调转马头,朝着墨尔赫族前进。
在他的眼里,一直没有拉里松尔族的存在。
在他的记忆里。那是最不愿被想起的过去。
[74 柔情风云卷:惩罚]
出了墨尔赫的气候就不如族中如意,冷得让人发颤,怕冷的谦雨再也不敢让铁鲁和巴图死命的赶路赶路一一太阳才刚失了温度,谦雨便让铁鲁找地方打尖。
在一间不算大的客栈里落了脚。
谦雨怕冷,可是,她那两个儿子一点也不怕冷,拼命的朝着四面八方探着脑袋,自从他们会说话有自己的意识以来,一直都呆在墨尔赫族中,第一次看到与墨尔赫不同的风情,小孩子的好奇心完完全全的表露无疑。谦雨和钱灵灵一人手上抱着一个。铁鲁四人将行李拎进客栈。店小二将他们的马车卸下,马儿也牵进去喂食了。“娘娘,娘娘,要,要……”两个小家伙异口月声,眼儿发亮的看着打客栈门前走过的糖人,娃儿都喜欢吃糖,就算没有人告诉他们。天性也灵敏的很。“乖乖,吃完饭再吃哦”谦雨哄着。
可是,两兄弟没那么好哄,一吵一闹,硬是要吃糖人。“拓雷要…”撇着小嘴,一脸的固势。
“娘娘,哲然也要要……”嘟着小嘴,一声的可怜兮兮。
谦雨看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人赏他们一拳,可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就算牙都咬碎了。也狠不下心去教训那两个小家伙。钱灵灵看得失笑不已,拍着拓雷的背,跟谦雨商量。“不如我去买吧”吉娃和吉雅拎着东西上去了,她们坐在楼下,准备用膳。
谦雨摇摇头,一手捏着拓雷的鼻端学着他的腔调怪声怪气的道。
“拓雷要”小子真是固执的可以“来,张来嘴让娘瞧瞧你的牙”
括雷乖乖的张开嘴巴。一口漂亮的牙还不到被蛀的时候。一旁的哲然有样学样,也将嘴巴张得大大。
谦雨气恼的咕噜一声。妥协了。“娘给你们买糖人去”。她当然不可能去,吉娃和吉雅已经代劳了。一下子买了好几串糖人,不仅小家伙们有份。连大人也有份。
铁鲁和巴图两个大男人,手上拎着一根糖人实在是让人侧目不已。
红通着脸,丢也不是。吃也不是。那是谦雨给的。
两个小家伙吃得正高兴,两张一棋一样的小脸,露出同样满足的表情。看在当娘的眼里,谦雨也是满心的满足感。真好!
她们已经出发六天了,若是奥撒要追的话也快要追上了,只是,回大都的路不止一条,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与她们同路。
用过晚膳,天色也不早了。冷天冷地的时候就该乖乖躲在被窝里,拓雷和哲然吵着闹着一定要跟娘睡,一路上也都是跟谦雨一起睡。进了房。吉娃和吉雅将两个小家伙照料的服服帖帖扔进被窝里,谦雨才上床,睡在他们两上中间,铁鲁和巴图在外面守着呢。
他们坚持,谦雨也不再反对。
“娘娘”哲然亲呢的依在她的怀抱里,小脑袋扬得高高,叫得可亲热了,谦雨皱皱鼻头,抵着他的小鼻子轻咬一口。哲然一声惊叫,之后便是哈哈大笑。
拓雷与哲然不同,他只是抓着谦雨的手臂,很安静的靠在她的手臂上。“拓雷,累了吗?”谦雨轻声问道。
拓雷抬起小脑袋摇了摇头,“不累,娘讲故事”。“嗯嗯,娘娘讲故事”哲然一旁忙着应和。
“好,娘讲故事”一手环着一个宝贝蛋,谦雨纵容的回着,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孩子的要求哪能拒啊。思索了片刻。
脑海中记得的故事实在不太多。
“从前有一个小孩子……她讲着狼来了,轻轻拍着小家伙的背,这个故事对他们而言,或许讲的还太早。不过,其中的意思,却是大人也要深思的。
轻柔的低喃声是最好的催眠曲,白天大闹大闹两个小象伙也够累的了。短短的故事还没有讲完,他们便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谦雨怜爱的在他们的眼敛上留下一个晚安吻。
心里软得冒泡。原来,当娘的感觉是这样的。
真奇妙不是吗?
谦雨是被热醒的。
在这天寒地冻的天里,迷迷糊糊的张开双眼,黑暗之中的黑影就趴俯在她的上方,心随即一阵紧缩,她第一念头是确定两边的孩子还在不在。
身体感受到孩子的体温和呼吸,她松了一口气。
该不该尖叫?铁鲁和巴图守在外面,为什么还有人进屋里来,如果她大叫,他会不会伤害孩子?
不,孩子不能受伤害。
“你是谁?”她详装冷静,语气的微颤却泄露了她的底气不足。
黑影没有回答,反而低下身来,眼看就要滑进被窝了。“你再不出声,我要叫人了”两手紧紧的环着儿子,她困难的吞吞口水,老天真爱开玩笑,为什么要让她碰到这种事。黑影显然不是聋子就是哑巴,压根就没有打算回答她。
而是直挺挺的滑入被窝,大掌一横,越过拓雷,连扣住她的腰。脑袋也搁在拓雷的上方与她相依。
谦雨紧张的快要哭出声来,直到闻到那熟悉的气味…她真的哭出来了。伸出环着哲然的手,毫不留情的朝着黑影敲打过去。“你可恶,你差点吓死我知不知道”呜咽声起,手被大掌牢牢握住,再也没有行动的自由。她吸吸鼻子。
黑暗里那双眼眸还是晶亮。“你也吓着我了”低沉的嗓音隐忍着深深的火气,不愿再吓她一次。
“呜呜,你太过份了……她不轻易原谅他。
“雨儿”黑影低喃,不,奥撒低喃,错的是他吗?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她低吼。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你不是来了吗?”
“雨儿。”
“我……”
“娘,痛…”拓雷被吵醒了,小小的身子挤在爹娘中间,很痛。谦雨连忙道歉,将儿子抱入怀里轻轻安抚,还没开口安抚两句,拓雷便被奥撒拎往他的怀抱。“为什么他们会睡在这里”她的身边只能睡他。
“你又不在”谦雨嘀咕。
“我不在,就可以睡别的男人吗?”他怒吼。
别的男人?有必要说的这么严重吗?
“他们可是你儿子”
“儿子也不行”
“大不了下次生女儿”
“女儿也不行”
“那我不生了”
不生?
那更不行。
“奥撒,你无理取闹”她豁地坐起了身子,这回连哲然也被吵醒了。
揉着双眼,黑乎乎却什么也看不到。
“娘娘”幸好,一伸手就抓到了。
谦雨搂着她,撅着嘴气呼呼,虽然黑暗里根本就看不清。
奥撒下了床。将灯火点燃。才又回到床上,一家终于团聚了,却在深更半夜里大眼瞪小眼。谦雨也才看清,他的脸色铁肯,看得有些吓人。
“你……还在生气?”
奥撒不语,靠在床沿盯着她。谦雨被瞧的心虚。
“那个…拉里松尔族的事…处理好了吗?”试图转移话题。对奥撒却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他又不出声了。
“奥撒……”
“爹……”
“爹爹……”
娘仨可怜兮兮的叫道。奥撒挫败的低咒出声,粗鲁的将谦雨扯入怀中,当着儿子的面,狠狠的吻住她。
“可恶的小女人”
两双小眼没了睡意,亮晶晶的盯着爹娘奇怪的动作,兄弟俩表情又开始一模一样,连眨眼,张口的样子都没有分毫的差别。“娘”
“爹”
一人一句,配合的天衣无缝。
谦雨红着脸儿,却怎么也挣不开奥撒的怀抱,只能软软的任他抱着,任他吻着,直到他吻够了,才恨恨的放开她。
脸色不再那么铁青,却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闭嘴”
恶狠狠的声音是对两个无知小儿发出的。
小儿既然无知,自然不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依然闪着晶亮的眼儿,看好戏一般的看着。“都怪你了”谦雨娇镇道。搂着哲然和拓雷,脸红的快要烧起来了。
“把这两个小子丢出去”他还没有开始好好的“教训她”。“为什么?”谦雨不依,深更半夜的丢出去?他当丢垃圾哪!
“铁鲁”
“是”门外传来一声应,是铁鲁的声音。
他们到这个时候还守在门外,原来,奥撒是见过他们之后才进来的。
“把两上小家伙给我拎出去”。
出被打开了。铁鲁和巴图无措的站在门边,拎?他们没听错吧,那可是族长的儿子,倚纳王府的小王爷,他们的小主子。
[75 柔情风云卷:焚火惊汗]
倚纳王府被广平王带人一把火烧得大半,除了纳兰居和王府大门还可口看出完好无损,其他地方皆已成灰,乌黑如炭,可怜的假山花树染了色变了形。
奥撒仅是瞧了一眼。便一言不发的带着所有的人到纳兰居。管事元通只差没有掉下泪来。倚纳王府向来没有人敢善入。更甭说是放火,府中的护卫也只有那么几个。谁人不知倚纳王的厉害!
如今到好,广平王带了一大帮手人闹里府里来。几个护卫哪里够挡的。王爷,奴才该死。扑通一声。跪在奥撒身前,脑袋垂地,只差没有撞墙而死。堂堂的管事把一个好好的王府管成这样。他哪里还有脸去见人哪。“这事有多少人知道,“整个大都的人几乎都已知晓,火烧王府的那一天,旺过头的火势是引来不少人群。也是那些人帮忙的灭了火。不然连纳兰居也保不下来。起来吧”谦雨发话。
元通却不敢起身,谦雨推推奥撒。他才轻哼一声。元通起身之后就开始不断的冒冷汗,王爷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真是让人心惊胆颤的。
“奴才这就请人整修王府”他只想快快离开。谦雨却在这个时候制止了。元通,不用了,既然烧掉了就让他这么着吧,说不定,他们以后再也无需住在这倚纳王府之中。这么着?
立在一旁的所有人都一脸不解的看着谦雨,那他们以后住哪?全都窝在纳兰居,王爷不宰了他们才怪。
“谦雨,还是让管事找人来修善一番,不然怎么能住人呢”钱灵灵出声劝说。谦雨摇摇头。
“不。纳兰居还有些空房。这几日。大家就住进纳兰居。等到广平王府讨个说法。咱们再另做打算”嘴角擒着一抹笑,心里的如意算盘敲的噼啪响。
连老天都帮她。既然王妃下令,王爷又没有开口阻止,元通就只能照着王妃的意思行事,那些被烧毁的院落也不再去整理。摆在那里好看就是。大都人人在论,倚纳王府被烧,却丝毫没有找广平王府的麻烦。
这会。广平王府的人脸儿都端到天上去了。走在大街上也是神气得意。更不把人放在眼里。整个大都,除了皇宫,放眼望去,也就只才倚纳王府可以跟广平王府相抗衡,如今,倚纳王府被欺却连半个字的说法也没。
看来。是胆怯。没想到倚纳王会怕广平王府”大街上议纶纷纷,聊的起劲。三三两两一碰头。便是讨论这一桩事。
尽管。这事已经过去大半个月有余了。“广平王府人多势众,倚纳王府也就只有一个倚纳王可以顶得住”“能顶得住的一个就够了”
“话虽如此,可是,倚纳王回大都之后连个脸都没露过,看来是怕了事”
“我不信”街角摆的面摊上。坐着的客人顾不着自己手上的面,只顾着闲聊,最后还干脆为了自己的话跟旁人大吵特吵。听说还有人私下开了局。赌倚纳王会不会也烧了广平王府。一身紫衣的贵气男人,路经此处,在听到他们谈论的话停下了脚步。他身后跟着的两名下人也随即停下了脚步。
紫衣男人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直到,两方人马一言不和大吵大闹,他才领着下人离去。
“去倚纳王府”。进入倚纳王府没有所谓的尊卑,早在忽必烈平定中原之前便已立下这个规矩,凡奥撒居处,无需君臣之礼。这是对奥撒的看中。也是奥撒的付出所得。
紫衣男人忽必烈到了倚纳王府,随着管事元通进了纳兰居,初看见那一幕,连忽必烈也傻了眼。
日阳中午才有热度,这时才刚过午,日阳正烈,几张桌椅顶步在院内,躺在一张椅上的男人身上爬着两个小鬼。简直把他当成山一般。毫不客气在的上面践踏,最令他惊奇的是,那个男人一脸的纵容,时不时的对身上的小家伙低喝。
忽必烈揉揉眼,以为自已眼光了。那是奥撒吗?
真的……是他所熟识的奥撒本人吗?
元通上前通报,奥撒却仅是看了忽必烈一眼,又跟儿子扭成一团,两个小家伙。白日里一起皮。哲然连觉也不睡了。跟着拓雷一起闹得正起劲。
谦雨则是坐在一旁静静的看书,不知何时起,她也喜欢看书了。看得却是一些难懂至极的书。
“王妃,有人来了”吉娃没有见过忽必烈,自然也不会知道他是王汗。见王爷对客人爱理不理的,只好叫着看得入神的谦雨。
谦雨抬起,望了一眼吉娃,才将视残投向门口。
那抹算是熟悉的身影却有一个正字标记,她进过宫,见过他。自然知晓他是谁,他就是整日里让奥撒当杀手的那个无良君王。不过。怎么说。他也还是君王。
一回首。奥撒身上两个小屁孩玩得正兴起。奥撒更是一点相迎的意思都没有。
谦雨只好放下手中书籍,上前相迎。“不知王汗驾到,失礼之处,还请王汗恕罪”躬身行礼。虽不十分标准。倒也三分样。
没想到忽必烈丝毫不在意的挥挥手。
“免礼免礼。本汗到倚纳王府从来就不需要什么礼数。你也别见外谦雨松了口气,释怀轻笑,将忽必烈请进院内。一踏进忽必烈就开口抱怨。奥撒,回大都也不通知本汗一声,岂不是太不够意思”奥撒轻撇他一眼,拎下跳上他肚皮的拓雷,该死,年纪小小就想弑父不成。
王汗还不是知道了”知会与不知会又有何区别。忽必烈一怔,随即朗声大笑”听说你的王府被广平王给烧了。本汗也看过了,确实烧得挺均匀……,忽必烈捡词挑句,除了纳兰居,其他地方确实烧得挺均匀,至少没有一个地方能看出他原来是什么样子的。足以见得广平王对奥撒是恨得牙痒痒。谦雨把拓雷和哲然从奥撒身上抱了下来,一起带进屋里,将院里留给这一双君臣。
忽必烈站了起来,四周扫观了一圈。看来一根草也没烧到这里来。“怎么?听说烧了不少日子了,怎还未整修,没有银两可以到户部去领。”
“没有那个必要”奥撒闲闲的扯平被两个小家伙弄得皱皱的衣摆,语气丝毫不在意。
倒是大出忽必烈的意料之外。
“广平王已有些时日未进宫找本汗”,言下之意,便是希望这件事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阿鲁刺剔氏曾助铁木真有功,一直得到历代王汗的优待,若未犯下特等大错。是不会轻易开罪广平王府。
“是吗”奥撒不大感兴越的应着。忽必烈面色一整。“我以为你早该回大都了”“受伤了”受伤?忽必烈吃惊不已,天下还有谁人能伤得了奥撒。
“严不严重?”语气急切,失了他,便失了左手右臂,忽必烈担不起这个损失。奥撒躺入贵妃椅中,双手交握放入脑后。“还没死成”
“聂抗天之死是你所为”“是”“如今武林盟主一死。江湖上誓必再推出一位新的盟主。这一次,你一定要夺得”。“不,不?”忽必烈瞪大眼。“为何?”奥撒的目光飘向远方的天际。“冷言已经是中原武林的公敌”。
夜,正宁静。夫妻的夜,也由着火热转而沉静。谦雨趴在奥撒的胸。,一双明亮的眼眸印着烛火滑溜溜的转着。“奥撒”“想?……,“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再也不用回大都,咱们一辈子都住在墨尔赫”
“嗯”
嗯?
到底有没有想过嘛,她不依的拧了一下他的胸口,满意的听到他的轻哼,黑眸张开,牢牢的注视胸口不让人安静的小女人。
“你又想干什么?”
干什么?她可没有想过要干什么。
“奥撒。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不如,你跟忽必烈提提,告老还乡好不好?”告老还乡?黑眸一眯。
他有那么老吗?
雨儿,你又在打什么鬼生意?,没有啊”她还没来得及打呢。
他无奈叹息。轻拥她入怀。“雨儿”
“嗯?”“忽必烈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一个毫无心机的人是不可能坐上王汗之位,更不可能统一中原。那又怎么样?”“我不准你胡来”我又没说要胡来”她不服气的低嚷。刚刚她有大声说明她要胡来吗?没有啊,她压根什么也没说嘛。
真是个多疑的男人。
“那就好”
“奥撒”“嗯?,”忽必烈见过拓雷和哲然了”“嗯?……”他说两个小家伙长得都像你,可不可以借一个给他带进宫里玩玩?,“呃?……”
小小的身子抬了起来,小脸杀气浓浓。一口贝齿咬得卡卡响。“玩玩,我生的孩子是给他玩的吗?告诉你,小家伙们要是少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没了”玩玩?一个君王想玩什么没有。他不只是玩玩,他只是想把奥撒的孩子再训练成另一个奥撒,永生永世为他效劳。
哼,门儿都没有。
[76 柔情风云卷:心意]
忽必烈的真正用心。奥撒也不费心去猜,不过。他亦无正面回答谦雨。气得她包袱款款离家出走,呃……只是到广平王府走走。
她要为她娘要来一纸休书。她是嫁给了奥撒,跟广平王府再无瓜葛。
可是佟礼安无论从哪个地方讲都是广平王的妻。既使是一个根本就不得宠的妻。年后的天还很冷,谦雨要出门也等到正午才敢顶着大阳走上冰凉的道。一趟广平王府,她走了冤枉路,广平王压根就不在府上。带着一家老小出门散心了。散心?都不知道他这心散得安不安。气呼呼的回到倚纳王府,奥撒还在庭院中看书。
她冒着火气。一把上前抽走奥撒走中的书。恨不得一伸手就撕成两半“我气死了”。奥撒闲闲的看着快烧起来的爱妻。
“谁又惹你了”。“你”她恶狠狠的指控。胡说他抓住她的小手,一把拉她进怀“听元通说,你去找广平王的麻烦了”她可真是一点也没把那当成自己的家呀。
谦雨气恼的咬他的手指一口,才下口,却没有真的咬下去,脑海中突地闪过一道光。“最近阴冥宫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行动?”“没有”奥撒狐疑的盯着爱妻,好好的问这个干什么?她从来都不会过问阴冥宫的事。
“那把冷魉借给我”她手一伸。却被他稍用力的扯住。黑眸一眯。“你要冷魉干什么?”只要跟任何男人沾上边的事。他都不允许。
谦雨嘟起小嘴,喃喃着他的小气巴拉,不过,不敢太大声,就怕他听到。有事”。不说不借”奥撒也不强求,身体住后一靠。手已经松开了她。
她美丽的眼眸冒着旺盛的火苗。
“说就说嘛”谁让冷魉只听他的话,虽然敬她是阴冥宫的宫主夫人,却从来都不会违背奥撒的意思改而听她的,她这个宫主夫人当的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了。空有名而无权。我要让回墨尔赫……”咬着手指,眼儿微向遥远的天际。奥撒轻哼一声,显然不信。谦雨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猛摇,真的,是真的要他回墨尔赫”这次回得太急了,该做的事情都没有做,“我要让他帮我问娘一件事”这是谎话。可是不能让他知道。
“问什么?”“就是问……”顿了下来。眼儿没了火气。倒是眯得成他一样“暂时不能告诉你。”“那我不借”干脆利落。“奥撒”河东狮又要开始怒吼了。小狮子耳尖的被她的吼叫唤了出来,走到谦雨的身边,一人一边扭着她的裙摆轻摇。小嘴甜得像是沾了蜜似的叫着。
“娘娘……”
呃?谦雨转过头,注意力全被两个小家伙霸占了,没有时间去注意奥撒蓦然凝重的表情,她不会知道,阴冥的任何人,都不会有事瞒着宫主。
即使是最私密的事情。只要阴冥宫主一问,点点滴滴。丝毫不剩的倒个一干二净。“拓雷,你的裤子是怎么回事?”谦雨惊叫,小小的身子早就跳下奥撒的怀抱,搂着大儿子,扯着他的小裤裤,老天,在纳兰居里玩儿也能弄出这么大一个洞。拓雷扯开嘴露出一个天真无比的笑客,小手指指弟弟的背后。用无比轻柔的嗓音告诉面前一脸着急的娘亲。
“哲然也有洞洞”说得好似多么光荣一样。哲然还真转过身,那身衣服果然开了一个大大的洞。“吉娃吉推”她暴吼。“王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不知道啊”吉娃和吉雅对视一眼。刚刚两个小家伙在房里玩得挺兴起的。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这副模样。“不知道?”
“刚刚二位少爷是王爷在顾”好。非常好,火辣辣的目光瞄向那个妄想置身事外的男人。“奥撒”谦雨的身体健康的很。被气不仅不会让身体健康指数降低,反而会上升,瞧瞧她现在,有活力的可以与太阳争辉。
奥撒懒洋洋的睁开微眯的双眸,看着一脸怒气的妻子,最近,她生气的时间比较多,是因为生完小孩的原故吗?
为何从来都没有听人提起过,生完孩子脾气会变?
“为夫在”“这是怎么回事”将两个小家伙抱坐在他的身上。让他瞧瞧那两处明显的大洞。奥撒也仅是瞄了一眼“小家伙狠潜质。”
呃?这是什么跟什么?
“雨儿,他们不小了”“不小?”他们才多大,三个虚岁而已“你给他们玩什么了?”。“这个”拓雷掏出口袋里的“玩具”哲然手上赫然也有一个。“这是什么?”谦雨接过儿子手中的玩具拿在手中反复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看来看去也只是个球而已”“是球”奥撒好心的宣布答案。“那怎么会玩成这样?”所以才说他们有潜质。”
“我是说……”说什么?他们根本就语言不通嘛。一气恼,扔下两个小家伙。让他们父子三人相亲相爱去。
阴冥宫总部位于大都,共有分部十余处,奥撒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阴冥宫。不过,这一次却以宫主的身份召唤冷魉。阴冥宫玄武堂,暗紫光芒。鹰坐之上的男人盛严冷冽,寒气逼人。那是阴冥宫主才有的气息。堂中无其他闲杂人等,只有首座上一个与堂下恭敬立着的一个。
阴冥宫主与鬼相。奥撒把玩着手中的鹰首,轻轻描绘上面的每一处起伏,黑眸却盯紧下立之人。“宫主”冷魉恭敬行礼,阴冥宫中的礼。甚至比皇宫更威严。
奥撒轻点头,冷魉才起身。立在一旁,他惯常的位置。
奥撒高大挺拔的身躯从鹰坐上立了起来,缓步下了紫金色的台阶,立在冷魉身前。“夫人跟本宫商借你一用。你有何意见?”
属下全凭宫主吩咐,奥撒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回到主位。再次落坐。冷魉,夫人找你所为何事”。那个小女人竟然私底下已经多次找过冷魉,却不让他知道,黑眸深处,一把无名火正越烧越旺。
冷魉拿出随身带的命盘。“夫人想改变宫主的命数”。
命数?改变他的命数?那个小女人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打算如何?”冷魉转动命盘,将与谦雨所商谈的内容一字不泄的全都告之。
“夫人让属下算出宫主的命数……”
“又如何?”
“宫主一生朝野江湖走不出,夫人却不愿看到宫主为朝庭办事在江湖奔走,特别是在宫主受伤之后,夫人之意更坚”
“她打算怎么做?”抓住鹰首的大掌骤然紧握,黑眸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冷魉抬起,与奥撒对视。
“夫人盘算出宫主之所为朝廷效命是为墨尔赫族若是墨尔赫族人能在宫主的保护之外仍然安然无事。宫主自然也无需再替忽必烈做事”。
“连这天下都是忽必烈的。墨尔赫族难道要离这天下吗?”奥撒的声音蓦然低沉,为她的想法。
他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想法的。
那个单纯的小女人。什么时候心里也会装事。
“不能”冷魉摇摇头。
是事实。奥撒的脸色更难看了。
“所以她又想干什么?”“夫人要求属下观寨墨尔赫的领地。以五行八卦封住出口,让墨尔赫族得以拥有一方平静天地。这样,宫主也可以长居墨尔赫,无需再到处奔波受累受伤受苦”。
一连三受,敲击奥撒的心。她在不安吗?
不,他绝对有能力保自已以及所有他想保的人周全。否则奥撒活在世上又有何用。
“明日,你便去找夫人”奥撒淡然下令。
冷魉神色一正,将命盘收入怀中,“是,宫主”
“别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了”
“是”
他,也该做点什么了!
他的女人,在他的怀抱里成长,从一个不知世事的黄毛丫头。到如今懂得为他与族人谋利。护着他与族人。
黑眸漾着无比温柔的光芒。与这玄武堂丝毫不相衬,却意料之外的适合他,谁人言他无情,谁人言他无义。谁人言他残佞。
他比谁都有情,比谁都有义。比谁都仁慈。只是。发言者所看到的不同而已。奥撒,曾是大元朝的传说,是墨尔赫族的传说,事实上他只不过是一个再平凡普通不过的男人,那些责任全都扛在他的肩上。压抑了太多的情感。深埋了太多不可寻的东西。从他创立阴冥宫开始,便有一生为朝廷做事的觉悟,纵使态度再不以为然。在忽必烈面前再无视他的尊贵。
那也被默许的。在他能为朝廷所用的情况下所被默许的。
他在鹰坐上沉静许久,挺拔的身躯才离开鹰坐,出了玄武堂。
不,她的想法虽好。却从未想过。若是有一天。有人破了那五行八卦。墨尔赫族人该如何保得周全。
[77 柔情风云卷:威胁]
鸟儿啾啾,唱醒清晨!
谦雨一大早就带着铁鲁和巴图到广平王府,一大清晨的,广平王府的人自然是没那么早起。没有日上三竿,广平王府就见不着主子的面。
门口守卫无人识得广平王府的四小姐,礼安居不归他们管,四小姐从不出门,没有人见过雨儿。倒是巴图。跟门口的守卫倒是熟识。底下之人不跟上头一般,他们没有事关己身利益,私低下交情倒也不错。巴图上前打听。片刻之后才点头回到谦雨身旁。“王妃。广平王和众夫人。还有少爷小姐都在府里,一个未出”。
谦雨满意的点点头,清晨露重,还有丝寒,逮到了人今天她也算没有白起,连来了两日,广平王都不见人影。
她才知晓原来广平王府的日子过的是如此的逍遥自在。一会上城东看戏去了,一会上城西吃酒品茶去了,一会上城南赏花去了……总之,广平王府的人就是有太多的“重”事要办,而且一出动就是一大家子。路人一见,必要让路,否则,一顿暴打事小,严重点的打完之后。还得陪上银子。广平王府显然是大都城内的一方恶霸,广平王却因位高而无人敢得罪,依广平王的说法。就光凭忽必烈王汗的宠爱就够让他横行乡人,无人敢开口。
这段时日,一把火烧了倚纳王府。却如意料中般无事。没有任何麻烦事找上头来。广平王真洋洋得意着呢。谦雨第一眼正视广平王府的大门,阔气可见一般,上等的门材厚重的门刷上金漆贵气不凡。门口光是守卫就有倚纳王府所有的护卫多。
广平王府四个大字更是金光闪闪的让人觉得刺眼。“那好,我们进去”小小的身子领着两个男人,就要进府。“没有王爷的吩咐。闲杂人等不能进府”守卫一脸傲慢,对待不明所以的来客。他们向来如此。这就是广平王府的特色。你们可知她是谁?”谦雨还未来得及开口,巴图便已一马当先。喝住那伙守卫。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摇头晃脑。无一人知晓她是谁。巴图退到谦雨身旁,才大声说道。
“这位正是王府的四小姐,倚纳王爷的王妃”。呃!守卫们面面相视。不知如何是好。王爷并没有交待不准让四小姐进,只交代不许让倚纳王府的人进。可是。她既是广平王府的人又是倚纳王府的人。他们该如何是好?
“容属下通报一声”其中之一的守卫反应倒是挺快。便要进门去通报广平王。谦雨清脆的声音一止。
“不用了”。
上前的守卫停下了脚步。谦雨越过众人。直至那名要进入通报的守卫面前轻柔说道“我自已进去通报”。然后,不顾愣然的守卫。顾自进了大门。
巴图和铁鲁见状紧跟其后。
广平王府很大,而谦雨压根就找不到广平王所居住的居所,不过,广平王的十二妻十二妾广布十二院,要想找他也得知晓他住在哪一院,幸亏有巴图。带着她们找方便许多。
“洛梅院?”这是巴图从广平王府护院口中得到的消息。于是巴图带着她和铁鲁到了洛梅院外。“谦雨。你打算怎么跟他谈?”铁鲁心里直犯嘀咕,若是让广平王知道佟礼安还是他的妻子。岂不是更会小题大作,死也不肯写休书。谦雨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神秘兮兮的笑靥。
这就得仰赖两位了”呃?
巴图与铁鲁不明所以的互望许久。仰赖他们?他们能有什么本事说服广平王让他写下休书?
谦雨不答,一手拉着一个堂而皇之的进入洛梅院。看来外头守得森严,里头倒是半个人都没有。很顺利的进入洛梅院。或许是广平王府的习惯使然。主子惯了日上三竿才起床,院里连个丫环也没看到。
巴图指着其中一扇门。
谦雨便带着他们兴冲冲的撞门而入,白帘盖住床上的人,满屋子乱跑的异昧闻得谦雨直皱眉头。巴图小声嘀咕了一句。
王爷还在吃快乐散”。“什么?”谦雨依上去小声的问道。巴图快速的摇摇头,闭了嘴。
谦雨也没有继续上前打扰床上好梦正酣的一双人儿,故自掏出怀中随身带的宣纸。铺在圆桌上。屋里溜了个遍总算找到一根毛笔。
沾好墨,放在一旁,万事俱备,如今只欠东风了。
铁鲁,巴图,把人给我拎起来”她快乐的下令。
两人一脸怔然一一拎谁?
“把床上那个可恶的广平王给我拎到这里来,至于另外一个。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总之能让她闭嘴就行了”。
铁鲁和巴图互望一眼,头皮有些发麻。“王妃”
“谦雨”
你不会是想……,谦雨点点头,她不是想,她已经在做了,铁鲁和巴图见她意正坚,只好上前掀开雪白床帘,快速点洛梅夫人的睡穴,一手已经将广平王拎下床睡意朦胧的广平王好不容易睁开了眼,却始料未及的被人塞了一颗不明物体入口。下巴一抬。不明物体下了腹。
他干呕了好一会什么也没有呕出来。
才不甘心的抬起眼。瞄向前方得意洋洋的女子。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
“亲爱的额赤格,近来可好啊”谦雨一脸和善。像个纯纯孝女。非常有礼的问安。她非常满意的看着广平王一脸惊恐,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一弹指。巴图和铁鲁将广平王拎到桌旁。谦雨把毛笔放入他的手中。写吧,很简单,只要写下你的名,马上就给你解药。
“你这个不孝女”广平王被气得头顶冒烟,却无济于事,奈何眼前时势比人强。我是不孝,你写不写”谦雨纤手成扣轻敲桌面,语气柔柔却满是威胁“这药也是讲时效的哦,我好怕一不小心,过了时,额赤格的老命就呜呼哀哉喽”。
轻松惬意的语气可一点都不是那么回事。广平王心一缩,怕死是人之常情,快速的拿起笔,写下名。在那张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白纸上。
她到底想干什么?
看出他眼底的疑惑,谦雨也不会那么小气。
将纸拎高,吹着气让墨快点干。
“广平王,看到你的名没有?可是亲笔签的哦。到时候只要在这上面写上休书,佟礼安便不再是你的人”。
“佟礼安?”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太过遥远。
谦雨轻哼一声。这种男人真可恶至极,原本以为他的妻妾都是贪图他的位高,他的钱财。才心甘情愿委身。却没有想到,半数以上的女人都是被他连抢带骗拐进王府的。
直到成了他的人才后悔莫极。这个时代的女人。遇到这种事却只能认命,纵使心再不甘。不情愿也只能留在广平王府终老。佟礼安便是其中之一。
如今。她终于解脱了。谦雨心情无限好。待到墨汁干了。才折好放入怀中,这是给娘最好的礼物,她可以永远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墨尔赫大草原。
“忘了?”更好。谁料到广平王突然之间抽了口气,眼瞪得大大。一脸的懊悔。谦雨更得意的笑。现在才想起。太迟了。“还有倚纳王府被烧得真是干净。不知道额赤格需不需要女儿送上什么贺礼呢?”她故做沉思,托起秀起的下巴。
一旁的铁鲁和巴图,双手操住广平王的肩,却是在闷笑,一耸一耸的肩。可以看出他们到底忍得有多辛苦。“以礼还礼怎么样?这样才算礼尚住来嘛”她好似突然想到一般,问着广平王的意见。
广平王又是狠抽一口气。他带人去烧了倚纳王府,王汗半句话也没有,若是倚纳王府带人来烧了他的广平王府,想必王汗也不会开口。
那时他的亏可就吃大了。“没有其他选择。,他一脸不甘,却未及防,都怪当初他太过明目张胆,若是私低下进行,也不会有人知道。
“有”谦雨很好说话的点着脑袋。
“是什么?……”再放一把火,把倚纳王府烧得更彻底一些”呃?
什么?
他有没有听错?
连铁鲁和巴图也被她的话吓到了。再一把火。倚纳王府就真的烧得精光了。到时候他们要去露宿街头吗?
那对王爷的名声可是非常的不好。
呃,虽说王爷已经没有什么名声可言。
“王妃…”巴图想劝,却又找不到适当的理由。“谦雨,你没说错吧“铁鲁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若是让王爷知道是谦雨再让广平王去火烧倚纳王府的。不知道王爷舍不舍得动手。“教导”一下他们可爱的王妃?
一定不会。谦雨不理会他们两个的闲言杂语,而是一个劲的盯着广平王直瞧。瞧得他脸色发白。语调发颤。
“为什么?”别怪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当初会放火,最主要是因为广平王府得忽必烈王汗的宠。最主要的是当时奥撒不在。倚纳王是恶魔,当着他的面放火,那真是不想活了,当初,他的手扣住齐哈儿脖子的那一幕可是从来都不曾自他的脑海里消失过。
谦雨见他不语只好再下重药。柔柔的嗓音没有了,转而恶声恶气。
“我再说一次,若是你不一把火将倚纳王府烧光,我就一把火把广平王府烧光”。二选一而已!
有那么难吗?
[78 柔情风云卷:起程]
人生在世,无世无刻不面对着选择。
若是可以,没有人愿意做不情愿的选择,特别是那二选一中,没有一个是他所愿意选择的。
奥撒显然让广平王省了不少事,从她“警告”过广平王的第二日,奥撒便带着他们离开大都。至于前住哪里。正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称的杭州。
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前住杭州。
临走之前,谦雨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上广平王几眼,要他发誓她下一次回到大都将不会看到倚纳王府的一草一木。要烧就烧个精光。
“娘娘。漂漂……”拓雷和哲然两个小家伙两颗小脑袋都快挂到马车外去了,由铁鲁和巴图架车。
若大的马车内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软软的很舒服。谦雨的大脑袋探到他们之间,瞧着从车窗掠过的风景,不过。眼却没有四处扫描,因为奥撒的坐骑就在窗外。四卫分别居前方一右一后二,左侧是奥撒。前方冷魅开路。浩浩荡荡将马车里的人儿围得结结实实。
“是漂漂……”谦雨若有其事的同意儿子的童言童语,心里却在暗笑。一双亮亮的眼瞄奥撒一声就偷笑三声。她的诡异举止将小家伙们的眼光全都吸回她的身上。他们一人一边拉着谦雨的手,抿着小嘴儿,看着笑的快抽筋的娘亲大人。
“娘…”哲然有些担心的叫道。“娘”拓雷扯着她的手直摇。
谦雨半晌才被儿子将飘远的神魂召了回来。脸儿一转,见到吉雅、吉娃和钱灵灵满脸笑意的瞪着她直瞧。脸儿瞪得一下子,泛起了红晕。
当了娘。脸皮还是薄了些!
不过,那只是特指某一种时刻,有时,谦雨的脸皮也可以跟城墙一般厚。
“娘脸上长花了吗?”一手抱着儿子坐正了。车窗的帘布也盖下,与车外的男人隔绝。她才小小声的问着儿子。有”哲然大声回道。
哪里?放下儿子。吉雅和吉娃接过,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对着自己的小脸蛋一阵乱摸。“哪里有?”半晌之后,才发现自己脸上光滑的溜手,哪里有什么花!
老天。她尽然被自己的儿子耍着玩儿!
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哪?
哲然,说谎鼻子可是会长得很长很长,到时候就没有人敢要你喽”
她威胁。一个为娘的,恶狠狠的威胁着自己的儿子。岂料小小人儿根本就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小手一伸,贴上她的眼儿。“娘这里有花…”童言最真,最无假。她眼中闪过的异彩,在他们眼中,那无疑是美丽的花。
谦雨的脸又红了一大片。钱灵灵则无法制止的大笑出声,老天,她生的孩子还真是宝。母子一同。这路上可是一点都不无聊。
吉雅和吉娃也相视而笑。小家伙们有样说样。扯开嗓门清嫩的笑声差点掀翻了马车。瞬间,若大的笑声,惊住了外头男人的所有目光。
钱鲁和巴图还特意将马车停下,掀开车窗,看看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都下了马车。
车帘和窗帘开得大大,里头的人仍是仰头大笑,笑到肚子疼仍不肯罢休。只除了谦雨一人红着脸儿在那里干瞪眼。“够了”懊恼的一声低呼“我不要坐马车。”撇下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家伙。她要骑马去。
要骑马?
没问题!
不过,马儿有限,一人一骑。若是谦雨想骑马就必顶与人共骑。当然。奥撒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妻子与其他男人共骑。
缩在奥撒的怀里。舒服的让她想睡觉。迎着风。缓慢的马儿轻扬蹄,徐徐风儿次来。拂着面,让人不禁呻吟。
天气无限好!
“奥撒…”“嗯?……”
男人把怀中的女人拥紧了些,环得稳稳,让她毫无掉下马的机会。“他们的动向改变也太大了点”秀气的眉头松开。明亮的眼眸紧闭,嘴儿一张一合,不解之人还以为她在说梦话。她说的是此次前住苏州的目的。出发前,奥撒已经略略的告之过她,此次前住苏州与上次前住长白山的目的相同。
同样是为了武林盟主之位。聂抗天之死,武林中同样死了不少人。皆死在阴冥宫众之手,国不可一日无君,纵使是江湖,也不可一日无带头之人。为了替死去的武林人士报仇,江湖又广发英雅贴,集结于苏州城内扬天门召开武林大会,此次大会恶人谷与聂家堡叫声最大。恶人谷谷主与聂家堡堡主皆死于奥撒之手。
阴冥宫自然是此次武林大会拒之门外的唯一对家。因为,选出的这位盟主。首要之务就是铲平阴冥宫。
“扬天门主一向得威,由他召开,无人有意见。”奥撒对这话题显然不是很感兴趣。淡淡的回着妻子的话,眼光放得老远。心思似乎一点也不在这话上头。
“那我们去能阻止武林盟主诞生吗?”她还不太清楚苏州他真正要做什么?
如今,她已经不会过问太多。
因为。她有她的想法。“不”。
不?紧闭的眼儿睁开,瞄向那张过于熟悉且倦恋的俊颜。
不是却阻止武林盟主的诞生。那他们去干什么?游玩吗?
还不如再去一次杭州,总比人碰人来得强!
奥撒一手抬起。将妻子睁开的眼又抹合上,让她闭目养神,两个小家伙将力可旺盛得很。他也才知道。
寻常人家,当娘太不容易了。
“不仅不阻止。还要尽全力去夺”
忽必烈仍不死心,一定要奥撒重夺武林盟主宝坐,如此便可号令江湖,他真以为江湖与朝庭一样,一旦他成了王,其他人要想造反也得掂掂自己的份量。
江湖人不若朝堂大臣不甘落人后。就算他真的当上武林盟主。如今局势,也难以号令整个武林。你要去争吗?”小脑袋在他的怀里轻蹭了几下。
她还清楚的记得,当初他之所以会在白桦镇出现。也全都是为了武林盟主一位。看来忽必烈对奥撒是相当的放心。他就不怕奥撒有一天成了武林盟主,集结所有的力量来反他,到时,他该如何应付。不过,她相信奥撒没有这个心。“王命不可违”淡淡的五个字,却是莫大的无奈。无论想或是不想,只要一句话。上位者的一句话,下位者便是无尽的奔波。“奥撒…”小手贴上他的心口。嗯?……”
“若是我们不住在倚纳王府。你打算怎么安排我们?”
“你想说什么?”语气淡如水。她轻笑,更住他怀里钻。“若是我说不想住在倚纳王府,不想住在大都,你打算让我住到哪里去?”
“我以为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你都愿意住”黑眸下垂,明亮的眼眸不知何时已经睁开,正亮晶晶的与他对视。
听到他的回话,谦雨撅起小嘴。
真是的,就会拿话来堵她。
“好想娘”她突然转移话题。“苏州一事了结,我们就回去”他容着她。“你可是你说的哦”……
“嗯”
还是奥撒最疼我了”
“雨儿……”
“干嘛了……”
“她们又开始笑了……”未回首。笑声先及耳,马车再度停顿,车帘,窗帘骤掀。几双闪着笑意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贴上他俊颜的她。啊,她要杀了!
……………………………
“夫人”
时间不赶,他们会在比较热闹的城镇多呆上两日,看看热闹,休息休息,客栈后院,冷魉恭敬行礼。谦雨不在意的摇摇手。早就言明出了门就别那么讲究。铁鲁他们到是好说话。阴冥宫这四鬼使是怎么说怎么不听。
称呼从来没有变过,态度亦是越来越恭敬。
“我改变主意了。”原本,离大都几日之后。她便要让冷魉挑近路赶回墨尔赫族,熟悉墨尔赫领地,以五行八卦封住所有的出入口,除非得要应允,否则,无人能自由出入。不过,一想到前往苏州的局势,她还是需要将冷魉留下来。如今她再不懂事也知道,奥撒成了所有江湖人的眼中钉,此次前住苏州又是所有武林人士的集结之处,他们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她们。
所以,多一个人护着,总有好处。而且,她决定了。奥撒无论如何也要得到武林盟主之位。
并不是她的想法忽然与忽必烈一样。而是。有整个武林握在奥撒手里。他才更有筹码去跟忽必烈谈条件。“夫人请吩咐”“从今天起,暂时放下墨尔赫的事。专心关注武林大会”。这一次,他们一定要全心全力,助奥撒坐上武林盟主之位,闲言闲语又如何。
若是江湖以武而论,奥撒不会输的。
对自己的夫婿,她可是有十足十的把握。
“是”
[79 柔情风云卷:宣布]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杭州对谦雨而言已经不陌生,对钱灵灵而言更是熟悉得如自家后院,进了杭州线不久,一如以往,奥撒在买下一个院落供他们暂时居住。
上一次到杭州是冰天雪地之时,如今正是春暖花开之季,不同时节,所见的景物自然不尽相同。
扬天门地处杭州南郊,离灵隐寺不过半柱香的工夫便能到。
吉娃和吉雅驾轻路熟,出门搬了不少日用品与生活必需品回到院里,钱灵灵和谦雨一个抱着一个小家伙,奥撒则是和四鬼使在里屋里商量事情。
她们顾不上。
院落并不大。不过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庭院中央是一块小小的空地,阳光全天照射,光线足,湿度够,是个不错的晒阳之地。
钱灵灵在教拓雷玩手指,谦雨在玩哲然的手指。
“灵姐”轻咬一口哲然嫩嫩的指指,谦雨满意的看着儿子脸儿一皱,粉嫩嫩的小嘴嘟了起来。
“嗯?”钱灵灵虚应着。
大手和小手正纠缠不清呢。
“不回家看看吗?”
钱灵灵的手一顿,拓雷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的灵姨,刚刚玩得好开心,为什么停下来了呢。
黑溜溜的眼儿里透着不解,却也懂事的没有去打扰她。
顾自下了她的怀抱,奔向娘和弟弟。
“那样的家,还能回吗?”她的脸色有丝苍白,语气有丝嘲弄,她找不出回家的理由,原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踏足杭州这块土地。
结果兜兜转转之间,她又转回来了。
钱百万,钱府,钱灵灵!
多陌生!
她希望自己连回家的路都不记得了,可是,人性终究太过奇妙,一层不可丢失的血缘关系,注定这辈子他们要牢牢的绑在一起。
“他不年轻了,或许,失去了女儿之后,他的想法早已改变了也说不定”谦雨猜测,一个独孤老人,就算有再多的钱,那也是丝毫没有温度的。
养儿防老,人老了,感情就会特别丰富,也持别脆弱,不堪一击。
钱百万纵始家才万贯也终究只有灵姐这一点血脉。
钱家还得靠灵姐为延续。
“或许这才是他想要的”钱灵灵深吸一口气,脸色缓了些,伸手招来拓雷,继续手缠手的教他无数种动物的变法。
谦雨半晌无言。
她能体会灵姐心里的苦处,雨儿与广平王之间,虽不非常像,却也似三分,她以雨儿的身份,是打死也不会认广平王的。
可是,灵姐和钱百万不同。
她是钱百万唯一的女儿,从小到大,虽感情不深,却也不是非得当仇人不可。
“不哪,什么时候我们出去玩啊”。
语调一转,轻轻松松换了话题。
太过沉重的事情不适合他们,亦不适合这方天地。
来到如此美的地方,就该开开心心的大玩特玩不是吗?
不然,岂不是浪费老天爷的一番苦心。
阴冥宫杭州设有分部,不少阴冥宫众已经在打探武林动向。
扬天门公然寄了英雄贴上门。
显然是存心让阴冥宫出丑,众所周之,阴冥宫成了武林公敌。武林中人人人狠得咬牙切齿,只要一见到阴冥宫众,不分三七二十一,便是如见杀父仇人一般的暴打一顿。
也幸好,阴冥宫的人向来低调。
寻常人,眼睁得再大也看不出谁才像是阴冥宫中人。
因为阴冥宫的人,连情绪表情都可以受控制。
在杭州城停歇二日之后,奥撒带着冷魍和冷魅前住扬天门,冷魉与冷魑被留下来保护女眷。
杭州的繁华,扬天门自然也不在话下,相较于白桦镇上的聂天堡,扬天门更是大方,各方武林人士早已齐聚扬天门。
扬天门外的整各街,小店茶棺落坐的都是江湖武林人士,嘴里谈的无非就是如何灭阴冥宫,如果推举武林盟主。
正义凛然,义气冲天,每一个人的脸上的都是一脸的忿恨,阴冥宫千夫所指。
奥撒和二大鬼使却公然上了茶棺,品着香茗。
上一次武林大会出过场的武林人士无一不识得阴冥宫主冷言与他身后的四鬼使,如今虽奇怪四鬼使怎么变成两个,不过,仍然是咬着牙。
有人已经立即前往扬天门报信。
不出片刻,扬天门主便带着身后大匹的人马齐齐围着小茶搂,茶搂的掌柜额前汗水如雨滴,江湖人多半粗鲁,不拘小节。
可是,他的那些桌椅和精致的杯壶可是生财工具,看着他们一不小心便是一个白瓷杯落了地,惹得他是心疼万分。
却敢怒而不敢言,一个拳头下来,他怕是老命休矣。
杭州人虽不似广东人一般爱喝茶,茶却也少不了,一杯雨前龙井,那是极致享受,桌上精致的糕点才是小店的卖点。
全都是家传的独家秘方,形同味不同。
三个男人居一桌,慢条斯里的品着茶,吃着小点。确实惬意。
若是忽视身旁一群虎视眈眈的虎狼。
除了聂抗天与风抑云、恶人谷主之外。
宇文九剑,水月搂主,扬天门主,如今身旁还多了两个不曾见过的小角色,想必一定是聂抗天与恶人谷的替补人选。
只可惜风抑云自白桦镇一事便不再现身江湖,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不然的话,全员都到齐。
“阴冥宫主好兴致”扬天门主为东,也是江湖上最受尊崇的前辈,六十岁的年纪因为练武到是看起来一点都不显老,反而精神亦亦。
他就站在奥撒桌前,眯着一双精明的老眼盯着桌上的三个人。
奥撒不语,先端起桌上的杯,再浅尝一口雨前龙井才缓缓开口。
“前辈见笑,晚辈也是久闻杭州龙井确实上等,今天有幸在前辈门前一品,可真是三生之幸”
一句话,惊呆了所有的人。
这…还是那个阴冥宫主吗?
传闹中的阴冥宫主冷酷、淡漠、残佞、无情…可是,眼前这位显然是个大好青年。
一脸的温吐,还微带笑意,怎么看就不像那些传闻。
也与他们之前看到的人不符。
难道,阴冥宫主其实有两个,是一对双胞兄弟。
去年所见的阴冥宫中,那可是和传闻中的一模一样,一点差别都没有啊。
“你还敢来”
聂天堡的代言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对于他们虚于伪蛇的你来我往再也看不下去,一马当先,吓住了人。
“不是扬天门发贴子相邀的吗?”他故柞不解的凝了眉头,黑眸瞄向冷魅,冷魅立即意会,从怀中掏出由扬天门专印发出的英雄贴。“难道这是假的?”。
假的?
若真说一句是假的,那扬天门的颜面何存。
扬天门主立刻黑了一张老脸。喝退聂天堡的小伙子。
“这贴子确实由扬天门所发,不会有假”扬天门主语气略显僵硬,他只是没有想到,阴冥宫主还敢光明正大的出席武林大会,上一次的重创,如今看来,对他并没有丝毫影响,若是寻常人,怕早已魂归离恨天。
见他如此说,冷魅才将贴子又收回怀中。
奥撒轻笑。
“承蒙扬天门主看得起,请晚辈来此共襄武林盛事,晚辈岂有不来之理”。
呃!
没有人可以再拿这相话题反驳。
因为已无话可驳。
恶人谷的人前后扫视。见没有人愿意出口,他手中的宣花极斧耍得虎虎生风,便要朝着奥撒身上砍去,嘴里还大声的嚷着。
“还我大哥命来”。
冷魍一手便震开了他的斧,半刻也拎不回来。
奥撒眉头一皱。
他哪里知道他的大哥是谁?
“你欺人太甚”宇文九剑原以和为贵,如今却也看不过去,大声一喝。
奥撒转头,直视着他。
原本,还属意由他来担任武林盟主一位。
如今,所是不可靠。
他们亦知道他是为蒙古人做事,那又如何,他就是豪古人。
“现在是本宫在欺人吗?”黑眸蓦然低沉,如冰的厉色迸射而出,适才的温柔好男人早已消失无踪。
如此变戏法一样的转变,又让所有人怔了半晌回不了神。
欺人?
以多欺少才算欺!
以大欺小才算欺!
以强欺弱才算欺!
三项之中若是可以他们就占三项,若是不愿担起三项,自甘称弱,那也是他们在欺人,还真是厚颜无耻,大声喝得出来。
扬起薄唇,是邪魅的冷笑,笑得人心底发寒。
冷魅和冷魍也正了神色,与适才的轻松惬意不同。
局势一瞬间似乎有所转变所有的人都因难的吞吞口水,目光齐刷刷的瞧向扬天门主,如今他作大,他得说话。
“呃…不知提早前来有何事?”在众目窥窥之下硬着头皮开了口。
“事只有一”
众人坚耳,听着一一“此次武林大会盟主一位还请各位不要客气,冷某一定会尽全力争夺”阴冥宫主冷言,笑颜又回到了脸上,非常温文有理的宣布。
一阵抽气声。
响彻小小的茶搂。
[80 柔情风云卷:游市]
杭城的民风较之大都更为汉化。
分任杭城的蒙古官员早已被耀眼的金银财宝给喂得服服帖帖,整日高床暖枕,无忧无虑,又有钱财入袋。
连当今王汗忽必烈也没有这等好事可寻。
杭城民风纯朴,百姓以休闲为居,每季皆有花展,一展杭城风彩。
如此热闹的盛会,谦雨他们又怎么会缺席呢,由钱灵灵充当伴游,领着她们去游城西举办的花鸟展。
一到城西会场,人山人海也只有人头可数,两个小家伙探头探脑却总是不够高,谦雨只好让铁鲁和巴图一人抱起一个,坐在他们的肩上,好一览场中全貌。
其实她还挺妒忌两个儿子,她的个子也不高,可是,她就不能坐在奥撒的肩上看热闹。
奥撒朝着四鬼使微使眼色,四鬼使了然点头。
分前后左右各一,将她们围在其中。
谦雨爱凑热闹,小家伙也爱凑热闹,说来说去,除了奥撒和四鬼使其他人都爱凑热闹,他们出门,其他人不能不跟。
如若让扬天门知道奥撒带着妻小共进杭城,怕是他们手上又多了好几枚可以对付他的棋子。
哼!
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妻儿成为棋子。
花展听说是由杭州首富钱百万出货布置会场,召来不少花农,将自己的压箱宝贝全都拿到这里来现上一现。
进场免费,谦雨还以为钱百万会乘机大挥一比。
如果她是生意人的话必定会限门,就算每人一钱,那合计起来有多少了,杭州城内又会多一个富婆。
想着想着就想流口水,关于钱财方面,她还从来都不知道,奥撒到底有多少俸禄可以拿,养着整个倚纳王府,不多,该也不少吧!
江南向来出才子!
如此盛会自是文人雅客不少。成圈围着某一朵花卉就会有诗有词有口。
花的种类多得让人眼光。
扑鼻的香味让人陶醉其中。
兰花,李白一首“为草当作兰,为木当作松。兰幽香风定,松寒不改容”,君子兰,盛开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吸引着不少文人墨客上前评寡一二,献上诗词两句。
花中之王牡丹。
雅称花中为首冠,年年长占断春光,三春堪惜牡丹奇,半倚朱栏欲绽时。
天下更无花胜此,人间偏得贵相宜。
美丽的花儿总是能吸引人的目光,也总会引起人们的觊觎。两只小手神不知鬼不觉的伸向娇嫩欲嘀的绝色牡丹。
一声尖叫,紧跟而来的是一片尖叫。
所有人面色苍白的看着已成残花的牡丹花前两个笑得如天使一般的罪魁祸首。他们甚至一人手上还拎着牡丹花朵,如此人赃并获,他们还有何话可说。
老天!
花农一脸如雷劈般变了色,他的稀品牡丹花。
“啊…”嘴一张,为娘的惊得说不出话。
两个小家伙还不知死活的拿着花朵献给亲亲娘亲,众人的怒目转而从两个小家伙身上转向那个不负责任的娘亲身上。
“你们…”谦雨用力的吞吞口水,她快不能呼吸了了“不是坐在铁鲁和巴图和肩上……”一回首,铁鲁和巴图无辜的摇摇头,早在他们停驻牡丹花前的一刻,他们就嚷着要下来自己走了。
原来是相准了一起去当“催花辣手“!
小小年纪,实力可见一般。
“我不要活了了”众人的目光像要活剥了她,谦雨一回首,小脑袋深深的埋入丈夫的怀里,她才不管,儿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生的。
要瞪就瞪她一家吧!
有难同当了。
“娘,花”见娘亲不要,两个小家伙还着急了呢,直扯着谦雨的裙摆不放。
谦雨懊恼的呻吟出声,奥撒却是完全都不当一回事。
“铁鲁,巴图,把他们抱起来,冷魍,买下那两朵牡丹”
牡丹买了下,花朵与根颈早已分了家,根颈在冷魍手上,花朵一人一朵分别握在拓雷和哲然的小手上。
闻着花香,他们笑得可开心了。
谦雨的脸红通通半刻消不了,走到哪,她都感觉好似有人用异样眼光瞧着她似的,心里毛毛的。
花不能再逛了,要是小家伙再伸出魔掌,奥撒就要破产了。
花市尽头是鸟市。
这里没有香味,有的是各种各样悦耳的鸟叫声。
最贵的鸟儿叫声越清脆。
啾啾如歌,走一步耳畔就会响起悦耳的声响。
不知何时,小家伙们手上的牡丹花已经落了地,绝色牡丹不过片刻的功夫成了人人足下践踏之物,想来就叫人鼻酸不已。
这两个小恶魔。
小小的眼儿亮晶晶的盯着精致笼中的鸟儿,时不时的小嘴里还啾啾两声,脆嫩的嗓音起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这些鸟来自全国各地,杭城每年四季都会在城西这一边举行花鸟盛会,不过,每一次的花与鸟儿都不尽相同,也有特别好的品种,要的人多了,展的次数也多,这样的展会在杭城颇受人欢迎”钱灵灵很尽责的一路走一路介绍。
吉娃和吉雅双眼也是直直的盯着笼中的鸟儿直瞧。
她们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鸟。
“那是什么鸟?”谦雨指着其中一个鸟笼问道。
笼上没有注明鸟名,只有一张标价的纸片。
仔细一瞧,还真吓了她一大跳。
一万五千两!一只鸟卖这么高的价格,谁敢要?
而且,所有的鸟儿都在叫,只有它不叫。
钱灵灵依着她所指望了过去,一看之下笑出声来“这鸟啊,世上只此一只,是一位老人养的,平日里不开口叫,连啾啾声也不会,不过,一旦开口,那可就不是叫了,而是比鹦鹉更流利的人话说出口,这只鸟挂在这里已经有二三年了,虽然标了价,不过是不卖的,这位老人言明,世上一切都有价,所以如此珍贵的鸟儿就算不卖他也要标上它的价值”。
真是个奇怪的老人,不是吗?
所有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离了那一摊,继续往前。
忽然,两个小家伙同时揪着铁鲁和巴图的头发,再也不肯住前走了。
铁鲁和巴图只好开口叫住他们。
“两位小祖宗,你们又想干什么了?”谦雨溜溜的转到他们身前,抿着唇眯着眼儿问。
拓雷和哲然可是一点也没把她的样子放在眼里,小手松开了那可怜的头发,往前一指,“要鸟”。
异口同声。
不愧为一胎所生的双胞兄弟。
“要鸟干什么?”她耐心的问。
“干什么?”兄弟两互瞪一眼,要鸟能干什么?娘好笨笨…“玩儿”又是异口同声。
差点没把谦雨给气死。
钱灵灵上前打圆场。
“鸟儿不好好照顾会死的哦”她做了个一命呜呼的动作,小家伙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
哦?
就这样,没有下文了?
有,当然有下文,两双亮晶晶的眼睛里盈满讨好,他们想要鸟,他们想要鸟…无数无声的岂求声绕着他们直转,转得头晕。
“好,买了”谦雨用鼻子朝着两个小家伙哼气。
片刻之后,一人手上提着一只鸟笼,呃…鸟笼对他们而言而太重了些,他们已经从铁鲁和巴图的肩上,下降到了他们的怀里,鸟笼也是铁鲁和巴图提着。
他们只负责对着鸟儿直笑。
一趟花鸟市回来,损失的银子可以买几座他们现在居住的院落了。
小家伙们眼光好得很,一眼就看中好货。
不过一一牡丹成了足底泥。
鸟儿回到天上飞。
回到家,什么都没有了,两个小家伙也累的趴下了。
“灵姐,你怎么了?”从花鸟市回来,她就有些不对劲。
谦雨担心的上前询问。
钱灵灵有气无力的摇摇头,眼中有着一抹不解。
“我没有事”。
没事?都这样了还没事,那要怎么样才算有事?累倒了,起不了来?
“是不是”…”她没有问出口,不过,钱灵灵已然知晓她要问什么。
“是”她看到他了,那个自以为事,凡是利字当先的男人“很奇怪吧,现在看到他,心里尽然连一丝恨意都没有了”。
时间,真是奇特的东西。
无论爱与恨,时日一长,都会被磨得只剩一层吹弹可破的薄纸。
谦雨上前与她同靠在屋檐下。
“你觉得他变了吗?”她没有看到钱百万,心思全都被两个小家伙拎得紧紧,哪里还有闲余的工夫去注意别人。
钱灵灵抬起头,似是陷入冥想。
她一向处认为自己是洒脱的,当初也可以一走了之,断了所有的念想,如今,又踏足故土,心里的想法却做了质。
看到他,竟觉得他有些可怜。
一个拥有万贯家财的人能称他可怜吗?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宁愿像他那样。
不过,看起来,是那样的孤独。
人老也该食恶果了。
“灵姐…”
“嗯?”
“大肚之人往往不会小肚鸡肠”
“嗯?…”不解。
“怨他是因为他做了可怨之事,可是,我们不可以做让人怨的事”
“谁人不被人怨呢?”
“话虽如此,可是,至少至亲之人不能怨”。
“广平王不怨你吗?”她不信。
“呃?…那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一样的父女,一样的血缘关系无法挣扎。
“我说了你一定不会信”
“你不说又怎么知晓我不会信?”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你说我信”
“呃……”可是,她没有打算说啊!
吓坏人怎么办?
她可没有一个钱灵灵可以陪给冷魑。
[81 柔情风云卷:自作主张]
日阳照,轻风徐。
大地一片生机盎然,适合踏青。
西湖边向来是不二之选,一路从白堤走向苏堤尽头,直到雷锋塔,这一路踏着连腿都要踏断了。
西湖边上桃树花开遍枝,柳垂连水,轻风徐过,平静的水面漾起丝丝波文,怡人浸心,文人雅客不断,各地的游客更是不在少数。
雷锋塔上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离元时间不久,就在南宋时期的许仙与白娘子的故事,谦雨早已耳熟能详。
可是,在这个时候,她离白娘子好似又近距离了些。
雷锋塔已有些残败,不过仍是高高挺立,让人望而生威,前对山后背,登上塔顶,可一览杭城美景。
今日出来踏青是谦雨强烈要求的,是继花鸟市之后的第三日,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要求,只知道当时她神秘兮兮的眯起眼。
所以,所有的人都只能陪着她一路走到脚痛,她还非常坚持不能坐马车。
想想!
有谁郊游还坐马车的?在马车上能看到什么?车顶?马?车帘?
除此之外也没才其他的可看了。
“什么?”
“什么?”
“什么?”
一连三声,分别出自铁鲁,吉娃,钱灵灵之口,巴图和吉雅想开口却还是硬憋了回去,奥撒与四鬼使自然不会开口说些什么。
两个小家伙乐哈哈的被人抱在怀中,笑得正开怀。
“往回走?”有没有稿错?
再走下去,人不死也断腿了。
谦雨露出非常抱歉的讨好表情,可怜兮兮的央求,“再走一次嘛,人家还没有看够呢”。
“反正有的是机会,我们下次再看好了”钱灵灵呻吟出声,从来就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
“那怎么行”坚持不同意。“下次来感觉就不一样了嘛”。
感觉?
有哪位出门游玩光靠感觉的?
“谦雨,拜托你饶了我们吧”钱灵灵都要哭给她看了。
“可是…””她吞吞吐吐一脸的为难,“还是往回走”她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的狠点了一下头,众人也不免奇怪。
明明都是走相同的路,为什么她的脚不疼?
连喊一声都没有。
“我的天哪”
钱灵灵低喊。
其他人在心里喊。西湖再美也用不着来回无数次吧?
“不如这们好了”眼儿一亮,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其他人不大感兴趣,纷纷一旁靠着坐着,等着她说。
“我们再走慢一点,走慢一点就不觉得累了”刚才她们就像赶路一般,走得太快了了。
走慢一点,路会比较短吗?
所有人脑海中浮上疑问。
挣扎再三,还是谦雨胜出,所有人又从雷锋塔,照原路返回,只不过表情就怪异了些。
“西湖有十景之说,白堤,苏堤除外,还有刚刚的雷锋塔,曲苑风荷…”谦雨一路走还一路口不停话的说个没完,她也不嫌口干的慌。
这些无需她的介绍,所有的人早就知道了。
可是,她要说还有谁能拦得住。
“休息一下吧”吉娃看着铁鲁和巴图抱着拓雷和哲然有些吃力了,上前开口说道。
谦雨停下话,回首望了一眼,确实走得路挺远。
“那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如得天赐,他们纷纷落了坐,奥撒一言不发的站在谦雨身后,淡淡的看着她。
后知后觉的她,直瞪着西湖瞧,还没发现自己的亲亲夫君不言不语的呆在自己身后好久了。
“娘”
“娘”
小家伙叫得亲妮。顺便连爹也一块叫了。
“爹”
“爹”。
爹?她的背后有他们的爹?一吃惊,一回首,一惊吓,她差点不支倒地,不过,身后的奥撒稳稳的扣住她,没给她丝毫能倒地的机会。
“奥撒,你吓死我了”她哨咕。
奥撒挑眉。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亏心事亏心事”两个小家伙很尽责的为亲爹配音。
“什么亏心事?”她的眼儿乱瞄,她像是会做亏心事的人吗?
“说"大掌将秀气的下巴握在手中,迫使她正视着他。
谦雨一见逃不开了,于是四处打量了一下,见钱灵灵离她挺远,才小小声的依近奥撒耳边……“你们干什么?”两眼怒瞪依上来的小家伙。
“听听”异口同声,绝佳的默契。
“不许听”她小孩子气的低吼。
两个小家伙却不当一回事,娘不让听,就听爹的,他们聪明的依近奥撒身旁,惹得谦雨干瞪眼,却无可奈何。
呃!
一眼看着神似的三张脸,她这辈子都败在他们父子手里了。
“灵姐离家三年了”
“嗯?”那又怎么样?
“其实钱百万改了很多,像上次的花鸟市,他也分文未收”。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眼儿不解的微眨,是啊,那又如何?
呃,真是的,被他一搅和她差点就不知道自己所为何事了。
身子坐了正,语气沉了些。
“其实一回到杭州可以明显感觉到灵姐的情绪低落了很多,若是她真的那么不在意,就不会影响自己”事实证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上一次去花鸟市时,她看到了钱百万,回家之后,心情更低落了”简直是跌到谷底了“我无意中听人提起,今日,西湖边有一场风筝之赛,各家闰秀都会集结在此,而且主办人正是钱百万,其实灵姐很喜欢风筝……““所以临时就起意了”。
“是啊”她点头,“如果让他们父女两见上一面,有些事情谈开了就好,放在肚里总会越藏越大,以后就算灵姐不愿回钱府,他们只要谈开了,心情也会好过些”不会像如今这样了。
“你知晓他们在何处举行?”
他问。
“不知道”她摇头,所口才会来回的走遍西湖边嘛。
“小傻瓜”他叹气,不忘轻敲她一记。
他们的话小家伙们是听不明白,不过,老爹敲娘的那一记他们可是看得明白,学习能力已经非常强的他们,一人一记,敲上娘亲的脸——因为够不着脑袋。
“厚,连你们两个小家伙也欺负娘”一手捞一个刚刚好。
可是,似乎没有多余的手来教训他们了。
“这个给你先看着”把哲然塞进奥撒怀里,她要从大到小来好好教教这两个不孝子。
“爹,救命”小小年纪喊起教命来倒是一点都不马虎。
哲然很没同情心的笑哈哈的看着娘亲的巴掌落在哥哥的小屁屁上。
打得轻叫得重。
路人无不停下,纷纷侧目,谦雨总喜欢做些让人侧目的事。
教训儿子的事回家关起门来,还不是一样,她非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来表演一下。
“哲然”眼一眯,哲然警觉的脖儿一缩,往奥撒的怀里靠得更紧“爹,怕怕”可怜兮兮的表情倒是挺讨人怜爱。
“怕也没有”就着他的怀,拍了他两下小屁屁以示惩诫。
“雨儿…”奥撒握着她的手,以防她再乱来。“够了”。
“以后还敢不敢”眯起眼,停了手却不停口。
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扬着一模一样的表情,整整齐齐的点头,齐声齐气的开口“不敢”。
呼!
果然是棍棒之下才能出孝子啊。
再次回到白堤尽头,终于看到一群围在一起。空中已经飞扬着各式各样的风筝。
“果然没错”谦雨欢天喜地的叫着。
果然没错?
奥撒纵容的瞅她一眼,瞧瞧身后那几个,都快被她磨得不成人样了。
个个都以为她不会累。
谁知她的重量有一半都挂在他的手臂上。
他的手到现在都还是酸的。
“咦,放风等?”而且还是这么多人。
钱灵灵终于看到她感兴趣的东西了,此刻,她已经累得趴在冷魑的背上,苏堤刚到尽头,她实在是走不动了,坐也都起不来。
冷魑便一言不发的将她背上了身,省却了她的劳累。
“灵姐,我们去看看”。一招手,也只有钱灵灵感兴趣。
不,还有两个!
一直都不用走路,被人抱在手中,此时还精神亦亦的奥撒与谦雨之后拓雷和哲然,两双黑呼呼的眼睛明亮明亮的。
正闪着光彩盯着自己的娘亲直瞧。
“好吧,咱们一起去”。她宣布。
除了两个小家伙可没有人附合。
“铁鲁”
“那是女人的玩意”事实上他累得快倒下了。
“巴图?”
“夫人,那是…”
“得得得”她制止,一样的借口,说的不累,听得也累了。
“吉娃?”
“谦…,”雨……”有气无力。
“吉雅?”
“谦雨,我……”她的腿在发颤。
“魉魉魑魅”。
“我们跟着宫主”异口同声,他们虽然不是双胞胎。
“奥撒”小小的身子沾上了他的身,可是,他丝毫不为所动。
全是姑娘家,在这里就好”。
她轻轻舒了口气,不屑的鼻吼朝天。
“求人不如求己,灵姐,我们走”。
钱灵灵早就下了冷魑的背,一段路不用自己走,她轻松了不少于是她们牵着两个小家伙的手,朝着人群走去。
奥撒黑眸一暗。
四鬼使会意,便要跟上。
“看着她们”。
“是”。
她说再多,也顶不上他说一句,一个眼神。
[82 柔情风云卷:绑架]
钱百万的风筝大会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顺利的进行下去!风筝虽然在天上扬起不少,却没有真正的开始赛事。
事实上,他才刚到场不久,管事也才刚刚在他面前提前所有的事项已准备妥当,立刻可以开始了,然而,它已然告终。
以不得善终而告结。
所有的女子都被前方男人的一声怒吼和冷然的表情吓坏了,其中脸色最为苍白的莫过于钱百万。
这里所有人当中,只有想真正见识过奥撒的杀人手法。
“找”
一声怒吼,射出的字眼却是冰刃一般的寒厉,黑眸凝聚的冷戾之气,足让寻常人傻愣。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所措,所有的人都拼命的往后退,纵使退到西湖中去也不愿看到男人可怕的脸色。
天要塌?还是地要陷了?
只见男人身边的男男女女皆向四方散开,神色颇为严肃紧张。
男人双手成拳,突暴的青筋让人又退步三尺,搞不好他抡起拳头一拳下去,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人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不见了!
一身冷戾的男人身形一闪,在众人面前如飞鸟一般消失在远处,除了怔呆和不可思议的表情,没有人敢开口说半句话。
谦雨又一次消失了。
而这一次,是在他的面前硬生生的消失,没有人,没有人可以再夺走他的妻,更不可以夺走他的子。
青天之下,似是雷劫!
四鬼使召集杭城所有阴冥宫众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以最精良的追踪技术查找当初在场之人,她们不可能自己离开。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绑走了他们。
正在他们火速找人的时刻,扬天门送来了一封信。
“冷言,你身边的二女二男童皆在我等手中,若是识相,自尽以求全她们”冷魍一字不落的念出。
信上没有落款,不过是扬天门专门的标志。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却早倒尽用心。
是他们疏忽了,不然,怎么可能让扬天门有机可乘。
“门主,属下带人把夫人和少主救回”冷魅上前请命。
却被奥撒一手拦下。
“他们既然敢要求,一定是做足了准备,本宫不希望她们有任何的闪失”那是他所承担不起的。
宁失己愿,也要留她。
“属下这就立刻派人前往扬天门四周打探”
“小心别打草惊蛇”
“是”
冷魅出去了,魍魉魑立在一旁,铁鲁和巴图在他们身后,吉娃和吉雅最后。他们此刻所在的是阴冥宫地处杭州的分部。
吉娃和吉雅抱在一起无声哭泣,若是当时,她们也一起跟上去,夫人和少爷一定不会有事的。
都怪她们,都怪她们……“你们四个”奥撒指着铁鲁四人“整理了居所,等夫人回来”。然后,他带着魍魉魑出了阴冥宫,前住扬天门。
好闷!
秀气的眉头皱得紧紧,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随即又闭上了。
呻典了两声,蓦然眼眸大睁,着急的打探着四周黑暗陌生的环境。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对了,她和灵姐刚要上前的时候突然之间失去了知觉。为什么?难道她……眼眸低垂,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倒在她怀中的拓雷一动也不动,闭紧双眼,前方不久的钱灵灵还有她怀里的哲然以同样的方坐躺靠在墙上,没有丝毫动静。
她的心提得高高,直到清晰的感受到怀中儿子的心跳声才松了一口气老天!她差点被吓死了。
眼前顾不了那么多,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抱着仍然晕迷的拓雷坐在钱灵灵身旁,轻轻的推着晕睡的钱灵灵。
“灵姐,灵姐,你没事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嗯?”一声嘀咕,钱灵灵睁开了眼((天黑了?”她还未清醒,仍旧迷迷糊糊。
“哲然,哲然,拓雷,醒醒,醒醒”谦雨顾不得回答钱灵灵的话,用力的召唤醒两个晕迷不醒的儿子。
依目前的情况肯定是有人对她下了药,可是拓雷和哲然还是小孩子,万一药量过重,伤害到他们怎么办。
心焦盈满了她全部的思绪。
黑暗潮湿仿若地下室的地方,尽让她急得满头大汗,钱灵灵看到她的不寻常,坐正了身子才意会到眼下的处境。
“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
她的问题正是谦雨的问题,可是眼前没有人会回答她们。
拓雷和哲然怎么摇都摇不醒,谦雨急得心都快烧起来,浓烈的惧意,让她湿了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他们还不醒过来?”她好怕,她真的好怕,奥撒在娜里?
他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她们会被关在这里。
“拓雷,哲然,娘在叫你们,娘在叫你们……”低低的叫声早已泣不成声,钱灵灵一手环着哲然一手环着她。“谦雨别担心,他们只是睡着了,过一会就会醒过来的”。
“呜呜……灵姐,我好害怕”她害怕的不是这里黑沉的环境,地狱里的阴沉气氛比这里更甚,她是怕,她是怕拓雷和哲然要是有个万一那她该怎么办?
他们还是小孩子。
“别急,别急……”钱灵灵只能重复着这两个字眼来安慰她,眼前的局势太过突然,她们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到底是谁,把我们绑到这儿来?”。
在奥撒的眼皮子底下,她们竟然会被绑,只是才刚入人群而已,还未来得及看看风筝,立刻就不醒人世了。
“拓雷,哲然,娘在这里,娘在这里,快点醒醒,别贪睡哦”从来没有预料到的情况竟然发生了,抿着唇硬是不让自己哭出来。
黑暗之中即使看不清楚,她也知道自己红肿着眼。
钱灵灵没有再开口制止她,反而一手贴上她的前额,有些烫。
“谦雨,你有没有发现,头还有些晕乎”。
谦雨微愣,抽着鼻子点点头。
药效刚过,当然会头晕。
“所以啊,我们是大人都这么难过,何况是小孩子,他们只是要睡久一点,补充多一点的体力才好醒过来啊”。
“可是……”
“别可是了,乖,先别伤心难过,我们先休息,养足了体力,才好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嗯!”
这里显然是一座牢房,四周都是以石彻而成,唯一与外界相连的是一个头颅大的天窗,四周是墙,压根就看不出门在哪里!
光靠那个天窗是不可能塞进一个她们这么大的人。
地牢似乎许久没有进过人,一股难闻的气味在这幽闭的空间之中久不可散,满地的干草已是软锦锦,显然是久受湿气。
从她们醒来至今,四周没有一个声音,更何况是人影。
谦雨和钱灵灵整理了一小块还算可以容身的地方,便四周找出口,一定有门,没门的话,她们就进不来。一定是有机关。
可是,寻找了许久,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寻着。
“没有,一点异样之处都没有”谦雨沮丧的垂下手,她已经死心了,她与灵姐都不是江湖老道,不可能得知这些玩意。
也没有发现墙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一处特别之处就是天窗,砌得整整齐齐,看起来与整个地牢完全不相辅。
“娘……”
“哲然饿……”
两声雅嫩的声音自谦雨之后发出,在这黑沉的牢房里听来格外清晰,谦雨惊喜的转过头,看到两个小家伙已经坐起身来,正茫然无措的四周打量。
刚瞪开眼,对四周的光线极为不适。
谦雨欣喜的上前拥着一双儿子。
高提的心才总算着了地,谢谢老天爷,没有让她孩子出什么事!
“拓雷和哲然睡得香吗?”钱灵灵语气轻松的说着,不敢给孩子心里造成恐惧。
哲然撅起小嘴,抬起衣臀,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然后小老头似的嚷嚷。
“好臭”。
谦雨欣喜交加,被宝贝儿子的表情逗乐了。
“娘”拓雷扯着谦雨的衣袖"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不点灯?”。
“呃?……”怎么办?她要怎么解释?“呃,其实娘是想跟你们的爹爹玩游戏,拓雷和哲然最喜欢玩儿了对不对?”。
钱灵灵松了口气,看来谦雨心态调适的很快。
“嗯!”异口同声,还加上用力的点点小脑袋,证明他们真的很爱玩玩,特别是跟爹爹一起玩儿。
“那,现在不能点灯,咱们要躲在这里,等爹爹找到我们,要是找不到的话,哼哼……”
“打屁屁……”又是异口同声。非常有毁契,因为他们已经被打过好几次屁屁了。
试想,才三岁大的娃娃能敌得过奥撒吗?
不挨屁屁才怪呢。
一想到可以打爹爹屁屁,拓雷和哲然乐坏了,小脑袋四处打探,想看看哪里更好躲,躲猫猫,好好玩的哦。
“可是娘……”拓雷又有话说。
“什么?”谦雨拥紧他一些,拓雷一向问题多。哲然不爱动脑,却也不笨,一双小眼老爱盯着人瞧,小小年纪,已经时不时的会邪笑了。
“为什么要躲在这么脏脏的地上”他皱起鼻头看看四周乱糟糟的一团。小孩子永远无法理解大人的想法。
“因为……”因为她,眼一暗,她没有借口可以说了。
“因为啊”钱灵灵接口“这样子,你们的爹爹才怎么样也找不着你们啊”。
“哦”拓雷好似不大相信。
钱灵灵再接再厉。
“那是爹爹聪明,还是你们聪明?”她问。
“我知道,哲然兴奋的举起小手。
“说,钱灵灵轻点他的小鼻头。
“哲然和哥哥和爹爹一样聪明”。小脸一脸的骄傲。
谦雨破啼为笑。
真是绝倒的答案!
谁说不是呢!
[83 柔情风云卷:局势]
从小小的天窗望出,外头也是阴暗一片,想来已经是天黑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她们已经许久没有吃东西。
“喂,外面有没有人哪!”钱灵灵两手成喇叭状,大声的朝着天窗外头喊到,虽然声音听起来真的不算大,不过她已经尽力了。
嗓子都快喊哑了,别说是人,连个影都没见着。
“灵姐,算了,过来休息一下吧”将她们绑来这里,一定是因为她们有一定的用处,若是全然无用,也无需动手绑人。
只是,她们起码也被关了一天,不要说食物,连水也一滴未进。
这也太虐待人质了吧!
简直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了,有良心的人也不会干这绑票之事。
“娘,饿……”哲然已经叫了好长一段时间,小孩子不经饿,可是谦雨却只能束手无策,除了轻声安抚,她已无计可施。
“娘,拓雷也饿”一直没有开口叫饿的拓雷也依在谦雨身边小声嘀咕,两只小手抱着自己的肚子,脸儿皱得跟个小老头子似的。
为什么跟爹爹玩躲猫猫要饿肚子?
“娘,吃饱饱再玩好不好?”
好!谦雨苦涩的张口,却发不出任何话语,她当然想说好啊,可是,以目前的情形,怕是不容易。
“哲然和拓雷乖哦,咱们再躲一阵子,若是爹爹再找不到咱们,娘就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声音有气无力。
他们真的累坏了。
钱灵灵叹着气回到她们身边,早已顾不得脏乱,一屁股坐在地上。
“现在怎么办?”
入夜了,寒意在这小小地牢之中显得凛冽,冷风从天窗袭入冷得令人毛骨耸然。
一线灯火,从远方靠近,直至天窗处停下。
提着灯火的男人小厮装扮,将手中的饭菜递自天窗,恶声恶气的叫唤里头的人来拿吃的。
食物是最简单的食物,只有几颗馒头和一盘量少得可怜的小菜,从菜色上看,并不新鲜,或许还是其他人吃剩下的。
“喂,吃饭了”一声接着一声,却始终没有人应答,小厮不耐烦的低下头,就着天窗往里瞧去。
“喂,吃饭了”他又叫了一声。
天地寂静,在他的叫声之后,寂静的让人发毛。
灯火向前移,直至入了天窗之中,才能隐约看到牢内直挺挺的躺着四个人,一动也不动,不似睡着了,仿佛像如……死了?
一声惊叫,发自小厮之口,他什么也顾不上,拎着灯火,一路狂叫。
“死了,死了,她们死了……”
叫声断,天地又恢复平静。
片刻之后,无声的脚步声朝着牢房这边移进。
“真的死了”有人沉声问道。
“是……她们一动也不动”小厮的声音。
“你确定她们不是睡着了?”
“不是”哪有人睡得那么死的。
“门主,现在怎么办?这两个女人和小孩都死了,怎么来要胁冷言?”有人提出疑问。
“先把人搬上来再说”。
于是,天窗被打开,直至大到足够两个人进出,有人下去,将她们全都搬了出来,放在空地上。
“怎么样?”有人问。
有人出手探鼻息,一惊牧回了手。
“门主,她们还有呼吸”。
还有呼吸?扬天门主眉头一皱,狠厉的盯着小厮,而小厮也因为他的怒视,颤抖的如风中秋叶一般。
“门……门主,小的不知……”
“跟他没有关系”地上没有动静的人儿终于醒了,其中之一一双明眸盯着扬天门主直瞧,眼中是无法错队的鄙夷,堂堂的名门大派,武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也干这种下三烂的事情,传出去,他还有脸见人?
“扬天门主,不知你老“请”我们来,有何要事”谦雨非常客气的问道,出了天牢,她和钱灵灵还有拓雷、哲然都已经醒了,两双小眼睛还不解的瞪着四方,为什么出来的不是爹爹。
她话中的讽意,扬天门主并非没有听出。
“谦雨姑娘冒犯了几位还请见谅,只不过,阴冥宫主冷言欺人太甚,杀了那么多的江湖同道,其罪当诛,只有委屈你们了”。
“其罪当诛?”谦雨重复着他的话。
何罪?他以什么身份来诛?
扬天门主被她的话重复的老脸有些挂不住。
“定罪一向都是官府的事,何是扬天门主也成了大官,谦雨还未来得及道贺真是失礼得很”。一句话惹得在场所有人都红了眼。
“住口,谁愿意给蒙古人做事”。
看来,其中有不少人痛恨蒙古人,如今他们只知道奥撒为蒙古人做事,若是知道奥撒就是蒙古人,表情一定会更精彩。
相同,她们或许会死得更惨。
“不管如何”明眸一转“扬天门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特别”她有意无意的瞄瞄前方不远的天牢。
“你们哪是客,分明就是人质,人质就该得到这种持遇,为死去的江湖同道报仇”有人已经吼出心中的老鼠怨。
谦雨抿了唇。
现在可不是跟人争吵的好时刻。
“扬天门主是想擒到冷言,可是,若让冷言知道你这么对待我们,不知道他会怎么样想呢?”她状似苦恼的低下头沉思。
扬天门主的脸色又变了。
变得奇怪,眼中复杂的光芒一闪。
就算他手中握有人质,可是,冷言的武学修为到底高到什么程度并没有人知道,更何况,同样没有人知道阴冥宫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他得防。
为江湖同道报仇雪恨是一件事,可是,他也不能再陪上更多的人。
“来人哪,把几位带到客房,好生伺候着”。
“门窗周围一处不少于十个人把守,看来扬天门主是很看得起我们了”钱灵灵苦中作乐的笑道,来回探了已经不下数十次。
她们被移关在客房,扬天门的扬派有此可见一般,看来杭城除了钱百万扬天门也能算得上是一方首富了。
光一间小小客房里的摆设,就可以显得出这家主子的阔气。
幸亏谦雨想到了这个装死的好法子,不然到现在还被关在那个黑暗湿冷的鬼天牢里,饿着肚子也没有星星可数。
“算了,灵姐,别看了,时候到了他们自然就会来的”她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指她的亲亲夫君,以他的能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来。
难道她太看得起他了?不会啊,以他和四鬼使还有阴冥宫的影响力,可比扬天门强多了。
“莫非,绑架我们这件事是所有江湖人都同意的?”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她的眼就瞪得比铜铃还大。
不过,扬天门主似乎还不知道她和奥撒的关系,不然的话,对他会更有用。
唉,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一定是”钱灵灵也觉得有此可能。“刚才外头还有不少人大声嚷着要为江湖同道报仇,若只是一个扬天门,他们犯得着做得这么尽责嘛,他现在还不是武林盟主呢”。
其实说穿了,不管人在哪里,总是自私的。
若是对自己毫无益处的事,打死他们也不会冒冒然的去做,公然与阴冥宫为敌,也得整个江湖,若是只有扬天门,怕是不值一提。
扬天门主能得如今地位,如今威望,想必也不是脑袋空空之人。
她们一时三刻怕是出不去了。
一连三日,除了三餐送食物进门的丫环之外,扬天门主再也没有去找过她们,听外头的人窃窃私语,好似奥撒带着人来过几次。
不过不知谈了些什么,不出片刻又离去了。
隔着门,还能听到那个守卫笑的得意的声音。
“哼哼,阴冥宫这次灭定了,咱们扬天门的名声在江湖上就会更响亮”。
“对啊,只不过没想到才两个女人,两个小孩就能制止住阴冥宫主所有动作”
“真是大快人心”
“里头的人,事成之后,你说还能活着吗?”
“若我是门主,一定不会让她们活着,死也要让她们替死去的江湖同道陪葬”
“说的也是,不过要是我是阴冥宫主,才不顾两个女人两个孩子就毁了自己的基业,那可是阴冥宫哎”。
“小声点,这话可不能让门主听到”
“是是是,”
说话声消失了。
可是他们的话却一句一句刻在屋里人的心头,原来她们还是据案待沽的猪肉呢,不,早已经没有选择了不是吗?
“谦雨,你想干什么?”钱灵灵不解看她东翻西翻。
“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地下通道”她的脑子里也没了谱,不过一般的武林世家不都是会在家里每个房间都设下密道的吗?
片刻之后途劳无功。
她懊恼的坐在床上。
很累,却睡不着。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声响。
“风大侠,门主交待,除了送食物谁都不能进”。
“风某早已得到门主的允许”。
门,随即被打开。
一道颀长黑影进入屋中,背着光,谦雨却从声音听出,纵使不熟悉,也知晓,那是风抑云的声音。
[85 柔情风云卷:安排]
阴冥宫主殿,一个全身发颤的小丫头,手里头捏着薄薄的信纸差点被泌出的汗水浸湿成一团,前后左右脸色阴沉的男人带着她进了这里头。
她明明已经说明只是个送信的,为什么还要带她进来,呜呜.....她不要了了,宁愿不要在月府做事,也不要丢掉性命。
他们好可怕----
小丫头满脸惊慌,双眼无措的打量四周,越往里进,心里越发毛,直到看到首位上的男人,心咚的一下子跌进了谷底。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目前人就在九泉之下的地狱里,而主位上的就是那个掌人生死的阎王爷。
小丫头心里再一次哭泣,她这辈子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为什么会死得不明不白。
“你是来送信的”主位上的“阎罗王”开了口,一字一句听进小丫头的耳里,就往想像中的地狱鬼使一般,冰冷,毫无感情,而且阴寒。
“是......是......”她忙不迭的点头,深怕晚了一刻,让主位上的人一个不高兴,一手捏扁了她。
“把信拿上来”男人沉声交代。
她身边的一个上前,从她手中抽过信,恭敬的交于首座男子手中。
手一抽,轻甩,动作流利快速。
且连看信的速度也快。
不出片刻,他的黑眸牢牢的盯住底下抖得像是风中落叶一般随时会落地会被吹跑,像是盯着猎物一般。
“这信是谁给你的?”男人下了鹰座,一眨眼的功夫,便立在小丫头身前。
小丫头被硬生生的吓住了,怔是半刻没有呼吸,张大的双眸里盈满了恐惧,在她的眼中,他就是恶魔。
男人不理会她的惊惶失措与惶恐。
再一次出声,这次声音更显严厉,连一旁立着的人也正了脸。
“说,这信是谁给你的。”
“这信......”小丫头被吓得快要哭出来了“这信是在大街上,人家要我送的”闭着眼,才把一句话说完。
大街上?男人凝眉显然不信。
“你为什么要帮她送?”
“因为她有......有给钱”她将事先准备好的借口搬出来。
男人没了声,似乎相信了,小丫头低低,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
岂料男人一转头,黑眸里的冷冽残佞又一次吓坏了她。
“你说谎”。
咚!的一声,小丫头再也没有开口反驳,因为她被硬生生的吓晕过去了。
四鬼使将那个送信的小丫头抬了出去,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若是宫主再吓一吓她,那小丫头,八成会被活活吓死。
阴冥主殿再次恢复平静,奥撒黑眸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手中的宣纸,那字迹有些扭曲,不很漂亮,却是他最熟悉的字体。
是她的字。
“宫主,到底是何人送来信”冷魅不明,斗胆上前询问。
奥撒抬手轻甩,信已落入冷魅手中。
他略一看完,才惊讶的抬起头。
“是夫人写的”。
其他三鬼使也因为冷魅的话而讶异万分,夫人既然被人绑走又怎么有机会写信,不过,既然有机会写信,定是注明被关何处,他们自然也可以去救她们。
只是,扬天门太过警慎,他们来回几乎把扬天门都翻遍了。还是找不着夫人的影子,这几日,宫主一日比一日阴沉。
若是再找不到夫人,怕是死人又要堆积如山。
“信上怎么说?”冷魅迫不及待的问,被绑走的,也有他的女人,是的,他的女人,一想到那个时不时摆出倔强不屑样子的女人,他就忍不住想要找人大打出手,可恶,他居然保护不了她。
“我没事,至少现在很安全,我要你全力夺取武林盟主之位”这就是信的所有内容,冷魅念了出来,省了前后的称呼,后面落款就是谦雨,加这笔迹相同,一定是出自夫人之手。
“宫主,现在该怎么办?”
奥撒不语,黑眸深幽,望不见底,没有看得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他才开口问。
“那个小丫头醒了吗?”
片刻之后,有人回报,已经醒了。
“跟着她”。
然后奥撒再次不言不语的回到鹰座,双手牢牢握住那一张信纸,黑眸里闪现无比嗜血的光芒。
“禀宫主,那个小丫头在市集上已经来回转了好几圈,如今仍在原地打转”出探的人回报,语气甚是不解。
四鬼使互望一眼。
看来是有人事先交代。
“你们让她发现了?”
“并没有”
并没有?那她怎么可能还在原地打转,“全都隐暗,一定要跟着她,看她进入的是哪一家”。冷魅冷声命令。
奥撒不语,亦是同意冷魅的做法。
片刻之后,又来回报。
“禀宫主,那名小丫头进了城西的月府”这一次,语气中仍是浓浓的不解。
阴冥宫中谁人都知夫人是被扬天门的人绑走了,这月府是一个商贾,怎么可能跟江湖上的事有勾搭。
“月府?”奥撒如墨的浓眉早已皱成团,他亦不解其中为何,送信之人在街上转了几圈之后才回的地方一定是写信被害人所在之处,也就是说,谦雨如今留在月府。
以扬天门主的江湖历练,不可能不知道如今杭城藏匿人质的最佳地点不是别处,而是扬天门内,有无数江湖人士一同看着,岂不是比哪里都安全。
不过,如今多出了个月府。
也难怪,他们在扬天门探不到谦雨的所在。
她为什么坚持要他夺取武林盟主之位,而又不告之所在之处,难道另有隐情?
“冷魅”黑眸一眯,瞄向冷魅。
冷魅上前。
“宫主请吩咐”。
奥撒略一点头。
“从你手下找出两名女性,混入月府探清虚实”由谦雨的信中来看,她并不希望自己现在就去找她。
心中早压抑许久,却也仍知道,谦雨不是胡来之人。
“是”冷魅领命退出。
“冷魍”
“属下在”
“守着阴冥宫,不准他人踏进一步”
“是”
“冷魑冷魑准备夺取武林盟主之位”。
“是”
夏季将至,天气早已变得炎热,月府的姑娘们也拿出自己兜里的银子准备买几件漂亮的夏装好犒劳一下自己的辛苦。
清晨,仍然凉爽。
天才刚亮,谦雨和钱灵灵便已请床准备,月府的规矩,一大早便要把一天的事情先做一个准备,白日里才能有条不紊做好一天的事。
哲然这几日心事重重的,一张小脸拉得低低,跟厨房大娘的孙儿也玩得不起劲。
这一日,谦雨一起床,哲然便也醒了过来,谦雨为他装扮整齐,正要到厨房去给他找吃的,却被他一把扯住了裙摆。
一张小脸,闪着略为蒙尘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
谦雨蹲下了身,与儿子互视。纤手握着儿子的小手。
“哲然怎么了?有什么事要跟娘说的?是不是肚子饿了?”
哲然摇头。
“哲然不饿,娘,哥哥呢?”他已经好些天没有看到哥哥了。
从小到大他们两个从来都没有分开过,这一次,是他们来到这个世上分开最久的时候。
谦雨一阵鼻酸,泪差点就落了下来。
她佯装笑着,不可闻的吸吸鼻子。
“拓雷跟爹爹出去玩儿了,娘娘带着哲然玩儿不好吗?”
“好”不过,小脸还是闷闷不乐“可是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玩?”
小孩子只会提出他心里最直接的问题,他们不懂得拐弯,不懂得婉转,说的话虽然稚嫩却是最真实的。
谁都知晓,父母带着孩子一起玩是应该的,他们也曾多次一起出游,可是,这一次却是爹爹带着哥哥,娘娘带着弟弟。
多么奇怪的组合。
难怪连小小的哲然也觉得不对劲了。
“那,娘答应你”纤手小指勾起了小手的小指,“过两天,爹爹和哥哥就会回来找我们了”。
“真的吗?”
小脸总算有了一丝亮彩。
“嗯”谦雨点点头。“哲然和小志玩得开心吗?”她转移话题,小志就是厨房大娘的孙儿。
哲然点点头。
“开心”不过也很诚实“可是,和哥哥玩就更开心”。
谦雨哑口,片刻之后,失笑出口。
孩子,永远都是最真实的。
“哲然乖乖,等哥哥来了,三个人一起玩好不好?”
“好”这声好,可真大声。
刚从厨房回来的钱灵灵不解的看着这一对母子两蹲在地上面对面不知道在做什么?
“你们在干嘛?”数蚂蚁吗?
似乎是很好的工作。
“灵姨”哲然甜甜的叫道,他很有礼貌。
“乖”钱灵灵空出一只手摸摸哲然的小脑袋。“谦雨,进屋了,先吃早饭”。
“嗯”
[86 柔情风云卷:无奈]
月迷的唯一消遣就是弹弹琴,看看书,也许正因为这样,风抑云才会让她们来伺侯她,若想让月迷出府,那可量难如登天。
风抑云自那日后就没有再出现。
拓雷也跟着他一去不回。
风轻徐,却带不走人的愁绪。
“灵姐,这个节奏为什么老跳不过去呢?”月淡问着钱灵灵。
身为钱府的大小姐,琴棋书画是必备之需,她虽然不爱,可量也算颇为精通。钱灵灵一一指点月迷不解之处,却也一心二用的瞧着前不远处直发呆的谦雨。
她比谁都能了解谦雨的心情。
也真因为如此,她更是比谁都了解,这短短的几日里,谦雨到底成熟了多少。
她体会的太多,领悟的也多。
对她而言或许不是坏事,也未必是好事,无忧无虑的人生才是最开心的。
不过,若是成长是人必须经历的一环,或许,她是因祸得福。
月迷居住的落花院一向都是宁宁静静,唯一常听到的也只是不吵的琴声而已,月迷的琴术造诣并非很好。
她无心于此,只为愉乐,为这干枯无味的生活里增添一味调济。
琴声仍在飘扬,渐渐悦耳。
有师在旁,果然不一般。
两个丫环手中捧着东西进了落花院,在月迷身旁恭敬行礼,这是月府最必须的礼节,不能乱了礼数。
“小姐,这是夫人给您准备的水果点心”
两个丫头长得倒是挺灵俐,谦雨不免多看了两眼,进府也有几日,她们却觉得眼生。
想想,她失笑,月府的丫环不少也算多,哪有个个都是她见过的。
月迷没有抬眼,仍然专注在白玉琴上,只是轻声交代。
“放在一边就行了”。
两个丫环恭身,放下水果之后,出声造退。
直到日阳已没有温度,月迷才知倦的放下手中的琴,也在这时她才想一件事。
“灵灵,谦雨,今晚家里有宴席,你们也准备准备”
宴席?
什么样的宴席?
不过,她们需一介丫环需要准备什么?
月家从商之前以文传家,也是富贵多代,所以规矩方面自然比别家多了些,排场较为讲究。
这是一个迎友之宴,是月老爷认为能与月家相交之人缘全请入府中,自然,月家的大大小小都会是坐上宾,与几位相识与不相识的人见见面,聊聊家常。
或许正因为月老爷,对朋友都较为看中,因此,在生意场上人面也是越来越广,生意自然也是越做越兴隆。
月迷一件粉红纱衣为她的苍白小脸染色不少,钱灵灵还专门为她上了妆,气色看起来健康不少。
月府灯火点上。
钱灵灵和谦雨便扶着月迷前往宴客厅,谦雨早已将哲然喂得饱饱,晚上有客来府,厨房一定会很忙。
她早有准备,把哲然和小志留在房里让他们玩儿,省得夜里黑,到时候没有大人顾着连人都找不着。
月府主人向来不小心,出手也大方,光瞧月府的摆设装置就能瞧出些许端睨来。
红纱灯延路高持,将月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的宴客厅更是让人眼睛一亮,厨房的菜色已经上了不少。
宾客也一一落了坐。
幸好,月迷没有迟到。
钱灵灵和谦雨扶着她坐入她专坐的位置上,谦雨才有机会抬起头来,看清楚今是除了月家的人还有哪有“贵客”。
坐于对面的人赫然是风抑云还有钱百万。
没有,就是他们两个。
同时,她们的脸色齐刷刷的变得苍白,谦雨更是着急的确认再确认,风抑云尽然没有把拓雷带在身边。
老天,拓雷该不会出事了吧!
焦急现在了脸上,未想到,瞧见她的风抑云丝毫不以为意,反而举起手中杯向她致意。
明眸里面燃起两抹火辣辣的毒火,如果可以,她早已上前烧死风抑云。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
以孩子来要胁,这算哪门子的本事?
这时,月府的当家月老爷举杯起身。
“今日月府举宴,相迎老夫两位好友,百万兄,府里人都见过,今日还需向你们介绍一下风贤弟”他举杯。
风抑云起身,一起笑意,笑得月府大小姐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沾在风抑云身边去。
“在下见抑云”。
举杯,酒尽。
月老爷亦是。
“风抑云风贤弟是老夫的救命恩人,亦是你们的救命恩人”这句话月老爷是跟自己的家人说的。
也让谦雨和钱灵灵明白,为什么风抑云能将她们安排在这里。
以月老爷重情重义的性子,风抑云拜托的事,他一定会答应,且安排得妥妥当当。
月家的人一一起身,向风抑云敬酒,敬酒之余还留下不少感激的话。
风抑云一一接受。
轮到月迷的时候,她却迟疑了,她不能喝酒,以她的身子骨,喝下一杯起码得睡上三天才醒,求救的目光投向她的爹娘。
月老爷也知道女儿的情况,出口解释。
“小女迷儿身子骨一向不大好,大夫交代不能饮酒还请风贤弟勿怪”。
风抑云轻笑,摇头。
“月兄言重了,身体要紧,小姐请坐”
风抑云与月老爷年纪相差何止三十个寒署,却以兄弟相称,看来,他们的交情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酒过三巡。
这礼这见过了,谢也谢过了,吃也吃过了,笑也笑过了.....风抑云笑得跟朵交际花似的,月家大小姐则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极力想宣扬自己的心事。
谦雨心里在忍奈,忍奈,见抑云独处的时候,她要问问,她的拓雷到底怎么了?
一晚,她的心都被高高提起。
钱百万也是一晚的食之无味,眼睛老是盯着月家二小姐身后的人儿直瞧,越瞧就越像。
可是,依灵儿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伦落到替人为奴的地步。
他钱百万的女儿绝对不能伦落至此。
“呃,月兄,不知二小姐身后这位侍女是何时入府?”
月老爷似乎很奇怪钱百万会问这个问题,好好的为什么问起府里的侍女,他朝着钱灵灵看了两眼。
“七日天才刚进府”那不是风贤弟托他代留的人吗?怎么?钱百万认识她?
“原来如此”钱百万点头。
心里的疑球越滚越大。
“这位姑娘长得与老夫一位熟识朋友极为相似,可否容老夫与这位姑娘单独谈谈?”
“自然可以”月老爷应道。
这是小事。
钱灵灵身为下人却不能发表任何意见,瞧见亲爹在眼前,这个时候,她是最不愿意见他的时候。
为什么偏偏就遇上了呢。
她在心底直暗忖。
老天爷,你玩过头了了。
晚宴近半夜才结束,钱百万已经被府里的人接回去了,宴席途中他已经找钱灵灵谈过了,至于谈了什么,没有人知晓。
谦雨一颗心全挂在拓雷身上,她还没有来得及注意这件事。
终于寻到空隙,乘见抑云单独一人之时,她上前拉住了他。
风抑云被月老爷留在月府小住。
“谦雨姑娘找风某不知有何事啊”风抑云一派从容,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来找他一样。
不过也是,明眼人只要细看,可以看出一整晚,谦雨都在“瞪”着风抑云。
“拓雷呢?你把我儿子藏到哪去了?”她心焦的无暇顾及他语中的揶揄,揪住他手的力道不禁加强。
风抑云慢条斯理的拉下谦雨的手,潇洒的往前走。
谦雨只好紧跟着。
“你说那个小家伙啊,可聪明的紧了”从他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的赞赏,说实在话,能让风抑云赞赏的人,普天之下可是屈指可数。
不过,心急的谦雨没有费心去探解。
“你到底把他带到哪去了?”她低吼。
风抑云停下了脚步,眉一挑,显得不以为然。
“你在吼我吗?”他问道。
谦雨硬生生的怔住了口气,如今局势比人强,她用力的平息自己急焦的心。
“对不起,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拓雷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风抑云才满意的继续往前走。
“拓雷那小家伙不哭不闹的,我正打算收他为徒呢”
“不”平息的心跳又加剧,拓雷才不要当风抑云的徒弟,这样以后岂不是跟他纠缠不清一辈子。
“你在吼我”他又停下脚步。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他还给我?”
“简单”他收起手中的铁扇“只要奥撒找到你,当然是在你不告之的情况之下,跟我说句抱歉,我就会放了你们”。
只是一句抱歉,他去要如此折磨人。
谦雨恨得牙痒痒。
“我跟你说好不好”
“不好”他拒绝的立即,丝毫不留余地。
谦雨软了神情,没有了刚才的怒气。
“麻烦你好好照顾他,他还是个孩子”。
风抑云回视她。
轻笑。
“师父怎么舍得虐待可爱的徒儿呢”
[87 柔情风云卷:盛会]
武林大会再次召开,除了已仙逝的几位,江湖上稍站得住脚的人物,一个未缺,全聚集在扬天门外空地上摆设完毕的擂台前。
奥撒与四鬼使,以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脸色只是更为坚定的信念与这场武林盛事,这一次不仅仅是奥撒在夺,连四鬼使也不参与其中。
“无需给他们任何机会”这是奥撒的冷言。
大会近午了才真正开始。
除了武林人士之外,空地外围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杭城百姓,虽然他们不懂武,可量懂得看热闹。
一瞧眼,一垫足,誓必看个彻底。
这一次的盟主之争又与白桦镇不同。
设定了对象,而非无对象的挑战。
高手之间,电光火时,令人眼光。
从台上打到台下,情形激烈无比。
奥撒与四鬼使一个不落的全在台上,阴冥宫的实力如今总算能让人一览,却是高深莫深的令人心虚。
对手的武功压根就摸不着套路,他们的路数却被人家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此下来,岂不是吃了大亏。
眼看武林盟主之位便要落入阴冥宫之手,到时候整个江湖就会沉溺于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冷言,识相的话就退出这场争夺”扬天门主终于上场,姿态仍摆得高高,半丝也不将人放在眼里,语气中更是十足的要胁。
表面如此,他的心中却在犯嘀咕,人质不见了,若是冷言救回,那可量全盘无棋呀!
奥撒黑眼看微抬,毫无表情的注视着眼前所谓的武林前辈。
“不是门主请我来的吗?”他又岂有不来之理。
“你......”扬天门主被堵得毫无反口机会,当初也是他的错估,造成召集这等局面,“开始吧”。移身出招。
如若不能,就会丢尽扬天门的脸。
可事到如今,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去顶着。
扬天门出招,周围的声响全都没有了声音,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专注在台上两人的争夺战上,如今最有机会的也只有他们两个而已。
只见扬天门主手中铁抓使得是虎虎生风,而阴冥宫主却是手无寸铁,以武学修为不分上下之人,手中有利器者,自然为胜。
所有的人都等着看冷言的笑话。
岂料,冷言不躲不闪,却在扬天门主靠近他身前的那一刻,身形一换,众人眼一花,那抹白影已经在扬天门主的身后。
扬天门主扑了个空,脸上有些挂不住。
“看招”一声暴喝,是恼羞成怒。
奥撒黑眸一暗,双臂展开,与扬天门主正面交手。
杭城的百姓以为要有好戏可看了。却在没有两招之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至天际,却似未叫完之声。
打斗声消失。
画面归于平静。
冷言冷冷立于台上,手中所拎之物,赫然就是倒地之人的首极。
扬天门主两招这内毙命。
全场鸦雀无声!
连扬天门主都打不过的人,谁还能与之一斗?
“啊,你杀了我师父”一片吼叫,出自扬天门众之口,接二连三的飞奔上了台,试图找冷言报仇。
天下之人。几尽痴傻。
让人叹息,连师都斗不过,更甭论徒,那是自寻死路。
扬天门主的死,是他的罚。
奥撒半言未语,表情半丝未变,手一扬,扬天门主的人头落于评委的手中,武林盟主之争一向是以武力而争,也曾发生过受伤过重而亡的,但是,直接在台上取上对手性命那可是闻所未闻。
如今,一个人头摆在他们面前,评委们也哑了口。
规则上并没有规定不能打死人。
如今他们......
无需奥撒出手,四鬼使早已将扬天门的所有门众赶下台去,如若不从,直接上路追他们的师父去。
阴冥宫,从不讲情。
“还有谁上台向我们宫主挑战的”冷魅一言,所有的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连扬天门主都打不过他,他们硬是上前必死无疑。
白白找死的事只有傻瓜才会去做,而他们自诩的可不是傻瓜一号。
久久没有人上台。
奥撒尽轻扯薄唇,扬起一抹邪气至极的冷笑,较之风抑云的邪气,后者真是一点也不够看。
他太高估这帮人。
到关头,报仇二字再也无人提,连被四鬼使赶至台下的扬天门众,如今就算满眼的恨意却也不敢再轻易动手。
以多胜少?对阴冥宫并不合用。
“听说今天灵隐寺方向有好热闹的比武呢”专门出动买东西的小丫头兴冲冲的告诉同伴。
“比武?咱们又不懂武”看了也是白看。
“唉,你没有听说进吧?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嘛”小丫头不懈地说着,不过之后口气开始有丝懊恼“可是已经结束了,没有机会可以看到”
身为月府的丫环,可不能到处乱跑,像那样的热闹为什么不在城里举行,这样的话她就可以一饱眼福了吧。
除了卖艺的杂耍,她可从严都没有瞧过真正的比武。
试想一位商家,哪里会有打打杀杀。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笨啊,街上人人都在传呢”。
两个小丫头一边做着手上的活儿,一边闲聊着,月府并未制止这一点,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只要不耽误事情,可以聊天。
来厨房接哲然吃饭的谦雨刚好听到这些。
明眸一闪,才扯唇一笑,武林大会不就在今天吗?
“小如,小苹,在忙着哪”她上前打招呼,与月府的人早已混得熟透了,特别是下人这一环,可是她见过最团结的。
“谦雨,来接哲然的吗?”小如笑着应道,眼儿已经开始打量了,哲然平日里都在这边玩儿,跟她们可熟了,那么可爱的小孩子,她们可喜欢的不得了。
“是啊”她点头。
“刚刚他还和小志在这儿堆石子呢”小苹也纳闷,一转眼人就不知跑哪去了,如今的小娃娃可真是皮得很。
半刻也静不住。
谦雨上前在她们身边站着,手也伸过去,一起帮她们做事。
“无妨,看来小家伙还不饿,对了,刚瞧你们聊得挺开心,有什么热闹好玩的事儿说来听听啊”。
小苹见她感兴趣。
扔下手中的活儿,拉着她开始说。
小如好像都不信她的话呢。
“告诉你哦,如今杭城的大街上都在传着武林盛事呢”
“什么事?”大街上传?什么时候,武林的事也在老百姓身边传开了?
“就是武林盟主的事,听说这一任的武林盟主武功高得可以吓死人,一伸手就能将别人的人头拧下来,城南的扬天门当家的就死掉了呢”纯属看热闹,说热闹,不过,小苹还是眯起了眼,一手就把人头拧下来,那该有多可怕啊。
“扬天门主死掉啦?”奥撒杀了他,那个男人,......也确实只有他会这么做,看来,武林盟主一位他终于到手了。
放下手中之物,谦雨微微额首,“那你们慢聊,我再去找找哲然,那小家伙太皮了”。
小如小苹点点头。笑着相送。
踏足小径之上,谦雨思绪飘远,如今夺得了武林盟主之位,他会用多长的时间才能找到自己,只要他一句道歉的话语而已并不难。
当初,风抑云是不该被那样对待,可是如今......不,如今仍然不行,存有善心才结善果不是吗?
“娘......”一脸黑呼呼的哲然从小花丛里跑了出来,连身上的衣物也是脏兮兮的,他一脸兴奋的拉着谦雨的裙摆,乌黑的手在她洁净的衣裙上留下一个醒目的手印。
谦雨弯下身与他平视。
“哲然,又不乖了?”掏出怀中的手绢,将他小脸小手上的泥土擦了个干净。
“才不是呢”哲然不服气的嘟起小嘴,“娘,看,这是毛毛虫,以后会变成蝴蝶哦”这是小志教他的,小志现在还在花丛里找毛毛虫呢。
他眼快,一抬头就看到娘了。
“哲然喜欢蝴蝶吗?”
“喜欢”小脑袋点了又点。
“为什么喜欢蝴蝶?”
“蝴蝶可以飞”
可以飞?太多的鸟类可以飞了。
“那苍鹰不是飞得更高”她想起了草原上的苍鹰。
小哲然也想起来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望着谦雨。
“娘,爹和哥哥什么时候来接我们?”
“快了”她轻轻摸着他的小脑袋,是呀,快了,再过不久,他们就可以再见面了。
“快了是多快”小家伙准备问到底。
谦雨轻笑,纤手轻捏他粉嫩嫩的小脸。
“哲然着急了是不是?”
“才不是呢”他否认,态度坚决。
谦雨不禁大笑出声,她的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哲然,娘答应你,过几天马上就可以见到爹和哥哥了”。
“真的吗?”
“真的”
“娘娘不要变成长鼻子哦”。
“呃?”
“人家说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
呃?......
谁说的?
[88 柔情风云卷 仁]
谦雨没有机会让鼻子变长。
因为第二日,奥撒就找上门来了。
金灿灿的日阳照得人眼发光,近午,日阳的浓度正浓烈,哲然玩累了,躲在厨房边上的树底下避太阳。
谦雨亦是跟厨房大娘一起料理月迷要吃的食物。
一个白衣男人就这么从天而降,落于厨房院落里。
披散不训的黑发在日阳下尽让人觉得在飞扬,一袭白衫缓和了他淡漠的表情,挺拔的身躯蕴含着摄人的力量。
正待发!
“爹......”好大一声惊喜。躲在树底下的小娃娃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白衣男子跟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小脸儿细细的磨擦。
娘果然没有骗他,爹来了。
“哲然”男人长手一伸,将小男孩抱入怀中“你娘呢?”
“娘在那儿”小手指指不远处冒着炊烟的厨房,高兴的道。
男人不语,却略微点头,抱着他朝着厨房走去。
“大娘,这道菜味儿还稍淡了些,二小姐口味近几日重了些”谦雨边品尝着送给月迷的菜边给厨房大娘提意见。
厨房大娘点点头。
“二小姐一向吃得淡”淡得几乎没味“老婆子还担心呢,如今倒好,往后能尝尝真正的美食倒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上一糟”厨房大娘边说边丢下调味料,直到谦雨吃罢额首,才转而做别的事。
里面的人儿关注着自己手头上的事,压根就没有瞧见有人进来。
厨房油烟重,除了必须在厨房干活和顽皮的娃儿,没有几个人想进来。
“娘......”挥着小手,哲然用力的叫着。
突来的响声吓了谦雨一大跳,蓦然回首,以为眼花,那熟悉的身影,是他吗?
“雨儿......”
是他,是他的声音。
她用力的抿住嘴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哭出声来,闷在心里的情感太久,久的不敢宣泄而出。
“你来了”很淡很淡,她轻语。
“娘,爹爹真的来了”其中就属哲然最高兴了,被抱在老爹的怀里还是不能安分,手舞足蹈的差点跳起来。
厨房里的人都注意到了。门口的那个男人抱着哲然,而且哲然还叫他爹。
他是谦雨的夫婿?
她们还一直以为谦雨没有夫婿才需要一个人带头孩子出来帮佣,没想到,她不仅有夫婿,而长得如此俊俏。
“谦雨,这是你丈夫?”厨房大娘笑问。
眼中闪着晶亮的光,她点点头。
迈着脚步,缓缓靠近,“你真的来了”。
突然,她像个小女孩一样的靠着奥撒哭了出来。
声音大的让厨房里的人都丢下手中的工作,心焦掮珜她,明明就没有人欺负她呀。
“乖,不哭”低沉的嗓音,柔柔安慰,避开众人的眼,他拥着她出了厨房。
没有好戏可看,众人脸上满布失望之色。
谦雨和钱灵灵还有哲然就这么被带出了月府,没有通知任何人,也没有从正门出去。四鬼使在外头等着她们。
“夫人”见到她们,他们才算真正的松了口气。
冷魅一步上前,狠狠的将钱灵灵拥入怀中。
众人识相的转了个方向,另一边,宫主与夫人和哲然一家子正眉目传着情呢。
“爹,哥哥呢?”哲然念念不忘与自己一胞同生的哥哥。
对,还有拓雷。
谦雨挣扎着从奥撒怀中站了直。
“奥撒,救拓雷......”
黑眸一暗。
“拓雷怎么了?”难怪一直都没有看到他。
“他被风抑云带走了”
“风抑云?”
他忘了?谦雨错鄂的盯着自己的亲亲夫婿,被他一手作废了武功的人,他尽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还记得上一次在白桦镇被你一掌废了武功的人吗?”她试图唤起他的记忆。
岂料,他如墨的浓眉一沉。
“他没死?”
原来?谦雨再一次张口结舌,他一直都以为,风抑云已经死了。
“不,没死,非但没有死,被你废掉的武功又找回来了,他把我们软禁在这里,带头拓雷威胁我们,为的就是要你为当初打他的那一掌道歉”。
“道歉?”语气危险无比,奥撒岂是轻易对人道歉之人。
“奥撒”谦雨急了,用力的揪住他的衣袖,明亮的眼眸都快瞪出水来,“为了我,为了拓雷,你一定要去道歉”。
黑眸低垂凝视她许久,才缓缓点头。
谦雨松了一口气。
“听令”突尔,奥撒厉目扫向四鬼使。
“属下在”四鬼使一一上前恭敬行礼,连拥着钱灵灵的冷魅也在他开口的那一刻迅速放手。
“召集所有宫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风抑云去给本宫揪出来!”
“是”
杭城说大其实也没那么大。
而且,风抑云根本就没有躲,大摇大摆的在街上闲晃,不出几个时辰便被阴冥宫的人请进宫里“做客”去了,他倒是一副无事样,轻摇手中铁扇,一脸的惬意。
一进入阴冥宫中,风抑云是满髹的激赏。
这个地方,他喜欢!
主殿鹰座之上,冷情的男人,这辈子风抑云也不会忘,从来没有对他无情就是一掌,也从来没有人让他连回手之力都使不出来。
主座之上的男人,是他见过最可怕的人。
而这样的人是为朝廷做事吗?哼,事实不言而明了。
“不知阴冥宫主找我前来有何要事”不用邀请,风抑云一屁股在旁落了座,仍然摇头手中铁扇,丝毫不见紧张神色。
要是寻常人,一被带在阴冥宫主殿光是这里的氛围就够吓得尿裤子了。
殿前四鬼使个个都比江湖上自诩为高手的可看。
奥撒未语,从鹰座上起身,缓步下了台阶,在风抑云身前不远停下脚步。
一脸高深莫测直视风抑云带笑的脸。
“对于白桦镇上的那一掌,冷某在此道歉”他淡淡的说道,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他调戏了自己的妻子,拍他一掌没有死算是对他的仁慈,还有脸来找人道歉。
若不是谦雨要求。
这辈子奥撒都不会做这种事。
见抑云听罢铁扇一收。
“宫主果然是成大事之人”不拘如此小节“拓雷风某马上会将他送回阴冥宫,不过,风某有一事相求,不知宫主可否成全”。
“何事?”
“风某想收拓雷为徒”。
为徒?收一个才三岁多的小娃娃为徒?四鬼使皆翻起白眼。
有阴冥宫主,如今是武林盟主的爹,他还需要师承他人门下吗?说出却也不怕笑掉一干人的大牙。
奥撒凝眉。
“此事容后再谈”态度已经说明没有多大兴致。
风抑云也不再强求,反而又提出一个要求。
“你的要求还真不少了!”
先是说只要一句道歉就送回拓雷,如今又想收拓雷为徒。然后呢,他又想要求什么?
风抑云展扇一笑,起了身,却如同四鬼使一般站立。
“还请宫主允许抑云成为阴冥宫中的一员”且是与四鬼使同位而居。
他自动自发的站在四鬼使身边。
“不许”冷魅开口。
阴冥宫岂是随便想进便进得了。
且他的意图太明,野心太大。
“不行的话,那就让拓雷成为抑云的徒弟”言下之意,奥撒只能二选一。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黑眸一沉,冷厉的光,能够射穿一个人。
一甩袖,奥撒回到主位,坐上鹰座。
“不,抑云不敢”威胁阴冥宫主?哪个不要命的傻子才会这么做。
他风抑云从来就不是傻子。
“抑云只是想成为阴冥宫中的一员”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这里了,以他风抑云的脾性,也只有阴冥宫这群人才最适合成为他的朋友。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你可知道当初白桦镇本宫为何送你一掌”。
“知道”
“你觉得她乐意看到你吗?”
呃?估计不是很愿意,他的做法过火了吗?没有吧?只是凭着喜好行事,人生该乐直需乐,有些事情无需太在意。
“宫主夫人大度,相信不会为了小小事情而跟抑云计较”他倒是挺会自圆其说。
听了他的话,奥撒的脑海里清晰的浮现谦雨明明恨得牙痒痒却硬是不找他麻烦的表情,确实,她向来就是一个如此善良的小女人。
“歉本宫已经道过,先把拓雷送回来,至于加入阴冥宫,容后再议”。
风抑云兴高采烈,没有直接拒绝就是还有机会。
而他向来懂得把握机会。
[89 柔情风云卷:亲]
拓雷回来了。
风抑云牵着他的小手,缓缓朝着阴冥宫而来,他一步一步走着,跟着风抑云的脚步,小嘴紧紧的抿着,就算跟不上,也不开口。
直到看到谦雨的那一刻,风抑云松开了他的手,谦雨上前将他紧紧拥入怀中,他才小嘴一扁,在娘亲的怀抱里哭了起来。
他哭得响亮,伤心,不可抑。
谦雨心疼的拍着他小小的背,泪也顺着脸颊而下。
“对不起,拓雷,是娘对不起你”。
“哥哥”哲然靠在拓雷身上,小小声的叫着。
拓雷还在哭,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反观风抑云一脸错鄂。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下一刻,风抑云便被人狠狠的提了起来。
他苦笑,他能对拓雷做什么,如此喜爱这小子,巴不得立即收他为徒,他哪里会去动他。“没有”。
奥撒不信。
没有,他会哭得那么伤心。
“真的没有”风抑云一再申述。他哪里会知道拓雷为什么会哭得这么伤心,从他抱着拓雷的那天起,这小子就从来都没有哭过。
他也因此更喜欢这小子。以为他从来都不爱哭。
没想到一见到亲娘,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这根本就不关他的事嘛。
“你给我马上滚出阴冥宫”一甩手,风抑云落了地,可是,他仍然不死心,站起来再接再厉。
“宫主,那我进阴冥宫的事?”
四鬼使一听,忍不住集体翻起白眼,宫主都让他滚了,他还指望进阴冥宫真是搞不清楚状况的男人。
这样的人,阴冥宫怎么可能会收。
“你回去,害得少主哭得这么厉害,夫人一时三刻是不会原谅你的”。冷魅上前赶人。
风抑云却是极为不识相。
“那抑云在这里等”。
“等什么?”
“等夫人消气啊”。
消气?这气,谦雨可是想永远都不给它消。
环着哭得睡着了的拓雷,年纪小小却硬生生的被带离爹娘身边这么多日,听风抑云说他一直都没有哭过。
纤手抚上儿子的小脸。
长大以后,一定是一个无比坚强的孩子。
所有的恐惧,所有的不安,直到见到最亲的人才敢宣泄,他才三岁而已啊。
“宝宝乖哦,娘在这里”哲然已经在她的身边睡着了,夜已晚,风抑云硬赶不走,奥撒气恼的要一掌杀了他。
这一掌他绝对不会留情。
谦雨制止了,尽然心中很气,可是,能少杀一人就少杀一人吧,当是积德。
低垂夜幕,奥撒进了内室。
“雨儿......”他轻轻低喊早已限入神游境界的谦雨。
无意识的将头转向他,眼中却没有他,口里仍然在喃喃着“宝宝乖哦”。奥撒轻手轻脚的从她的怀里将拓雷抱走,她才猛一惊抱回拓雷,飞远的思绪了神。
“乖,他们都睡着了”
谦雨点点头,才让奥撒把拓雷和哲然放在另一张床上。今晚,她特意让人多放了一张床在内室,让两个孩子都睡在她的身边。
将儿子们都安置妥当,奥撒才回到谦雨身边,不由分说,一她抱上床,大手三两下将她的外衣扒掉,接下来就是他自己的外衫。
下一刻,他们已经相依在床上。
“雨儿”奥撒轻喃,语气中是无尽的思念与自责“对不起”,依进她的颈窝,轻轻磨擦着。
谦雨抬起明眸,闪亮的眼中印着他。
“奥撒”。
“嗯?”他抬起头。
“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好吗?”她轻轻抚上他的俊脸。
“那是你的错吗?拓雷的事你也自责了”他不愿看到她忧心的样子,他的谦雨,合该是快乐无忧的。
“没事了了”她的语气轻快了不少“等拓雷睡一觉醒过来就没有事了”小孩子是最健忘的不是吗?
“是我不好,往后不会了”奥撒抱紧她“不会再有下一次”。
“嗯!”
她用力的在她的怀里点头,她相信他,她百分之百的相信他。
他一定能做到。
一定能。
杭城的夏日,炎热异常。
谦雨常常大喊吃不消,却从来不放弃到处去走,曲苑风荷的荷花开得正好,她非得冒着大太阳去看上一看。
“娘”拓雷指着树上对谦雨大叫。
“是什么?”循着他的手指,她看过去,除了树就是叶,还有无尽的阳光从树隙中透过,亮的刺眼,其他还有什么吗?
“娘,老鼠”哲然也跟着哥哥一样,指着树上。
老鼠,它们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来活动,不想活了真是。
双眼在树上巡视了好一阵。才看到除了鸟儿之外的第二种生物。
原来是松鼠。
“漂亮吗?不过,这不是老鼠是松鼠哦”。她现场教学。
“漂亮”异口同声的回答。
“比老鼠漂亮”哲然说。
“他会飞吗?”拓雷问。
谦雨被他们的童言童语逗乐了,“拓雷和哲然想不想看?”这种动物在墨尔赫草原上可见不着。
两个小家伙很用力的同时点头。
她了然,抬起明眸,对上奥撒的。
下一刻,冷魍和冷魉便已经飞身上树,片刻时间不到,一人手上一只小松鼠便已经拿下。
“好漂亮”拓雷手上一只,摸着松鼠软软的毛发,笑得开怀。
“不要动”哲然气呼呼的命令小手上的松鼠,它正不听话的活动。
谦雨满足的将他们圈在自己的怀抱之中。
“松鼠是我们的好朋友,可不能吓坏它哦,要好好跟它们相处,知不知道?”
“知道”。
拓雷恢复了往日的精神,那一日哭过之后,第二日揉着眼睛醒过来便已经没事了,谦雨松了口气之余,是满怀的安慰,她的儿子可不是寻常小孩子,调试能力强得很。
一股身为母亲的骄傲油然而生。
奥撒成为武林盟主,接掌整个江湖,扬天门主死在他的手上,聂天堡主死在他的手上,恶人谷主死在他的手上,这三位都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大侠,却被他轻而易举的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就给杀了。
试想,其他人还有什么气候。
武功不如人,只能服人管,所有的人都向奥撒宣誓,在他担任武林盟主期间,绝不会有二心,对盟主更是绝对的服从。
奥撒很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
江湖上的人不管心里服不服,只要口上服,行动服,其他的他丝毫不会在意,将整个江湖握在手里,就不可以动荡忽必烈王汗打下的江山。
如今还滞留在杭州,是要处理完扬天门主,聂天堡主,恶人谷主及江南四侠之事。无非是一些慰问,那是表面功夫。
如今,扬天门已败。没了扬天门主,扬天门中尽无一人能站出来撑起这局面。
“宫主”冷魑回报。
“说”
“聂天堡众人已经返回白桦镇”。
飘向妻儿的黑眸收回“全数退尽?”
“是”。
“很好”。
“恶人谷也早已散尽”恶人谷的人最好打发,他们就是怕恶,为恶最怕恶,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奥撒满意的点点头。
冷魑则退至冷魎身旁,冷魅便已现身。
今日是冷魑和冷魅处理江湖正事,冷魍与冷魎护在谦雨身边,铁鲁和巴图一起,如今阴冥宫主身旁不在是四鬼使跟随,而是二鬼使,时分差。
“宫主”。
“嗯”。
“江南四侠朝廷已经下令斩立决,不过人已即死,免暂”
“谁下的令?”
“王汗亲自下令”。
黑眸骤凝,却未语,是意料中的结果。“还有什么事?”
“扬天门众心意波动颇大,想要缓解,怕是要等上一些时日”。
“那就再等等”。
谦雨很喜欢杭州,纵使这里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她还是喜欢这里的风景,喜欢这里的风土民情。
“漂亮吗?”谦雨指着满池荷花问着儿子。
“漂亮”哲然点头。
“你娘一样漂亮”哲然的小嘴像是抹了蜜一样。
把谦雨逗得乐哈哈。
轻扯着哲然的小脸蛋“哲然最可爱了”。
拓雷噘着嘴“拓雷不可爱吗?”
雪颜一怔,片刻回神“拓雷当然也可爱了”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还有得争吗?
“拓雷和哲然是娘亲最最可爱的儿子”。
两个小家伙才满意的点点头。可是还没有那么轻易的就放过他。
“那爹呢?”
目光飘向不远处与四鬼使叔叔说话的爹爹。
铁鲁、巴图、吉娃、吉雅在一旁都快笑得掉进湖里去了。
谦雨脸儿一红。
娇慎的怒瞪着人小鬼大的儿子。
“爹呀......”
“是什么?”两双圆溜溜的明亮双眸闪闪的盯着谦雨。
“当然是拓雷和哲然最帅的爹爹了”。
“才不是”拓雷说。
“那是娘最可爱的爹才是”。哲然说。
“你笨”拓雷骂弟弟。
哲然一脸无辜,他哪里笨了。
“娘怎么可以叫爹也叫爹呢?”
呃?什么跟什么?闷笑不见了,众人专心的竖起耳朵听着两兄弟的争吵。
“娘叫爹应该叫奥撒”。拓雷人小鬼大的教训弟弟,语气还颇像那么回事。
哲然很受教的点点头。
“原来爹是娘最可爱的奥撒”。
轰!的一声。
谦雨的脸像是着了火一般。张大小嘴,却什么话也骂不出来。
呜呜.......
被儿子耍,她还活着干什么了!
[90 柔情风云卷 惊]
武力有时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强压弱,是天地间不变的准则。
扬天门主出殡之后,扬天门后生晚辈之中已无人敢硬出头,武林人士纷纷从杭城撤出,各自回归本位。
奥撒在杭州该要办的事也已经办完,他们可以起程回大都了。
不过,钱灵灵却被钱百万拖着半天也不肯放手。
钱府万贯万财,却落得老来无人继承。
“灵灵,爹老了,没多少日子好活了,你就不能陪在爹身边吗?”
他们的马车快出杭州城的时候,钱百万就派人追了上来,硬拉着钱灵灵不让她走,是啊,谁愿意自己的骨血离自己远去。
甚至不知归期,且有可能永远不回呢。
“爹,你这是干什么?”钱灵灵错鄂万分,她从小到大可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爹以这样的语气,这样的人说话。“而且,爹还老当益壮”至少活上二十年不成问题。
钱百万一脸悲哀,人总有犯傻的时候,他犯了大辈子的傻,如今身边无亲才知道凄凉,府里头那几个女人就只会用他的钱,一点冷暖都不顾。
世上最亲的,也只有自己的骨血啊。
“你就答应爹吧”。
答应?答应了他,那她怎么办?她心里是有些为难,可是,留在钱府会让她更为难。
“灵姐,尽量委婉一点,别伤了他的心,不然的话,我来跟他说好了”省得她尴尬。
钱灵灵点点头,把事情都交给谦雨。
心里存的芥缔并非一日二日,要想消除也得多过些时日。
“钱老爷”。
“哎”钱百万的眼睛却是盯着自己的女儿不放,深怕下一刻她就不见了。
这是此次到杭州第一次与钱百万面对面,谦雨看得出他似乎老了些许,神色也苍白了些,没有以前的气焰。
那一次,真的被磨光了吗?
是啊!普通人面对那样的场面定是一辈子也无法忘怀,若是她不了解奥撒的真正性情,如今的脑海里估计也只有一个杀人魔的影而已。
“灵姐对那件事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她说的委婉,相信钱百万应该听得明白。
钱百万点点头。
“不过,她还需要时间来释怀”钱灵灵的心思她虽然看不透彻,却能从她的一言一语与行动之中猜测出一二“时日一长,怨淡了,好心不会回来了”。
“还不够吗?”钱百万老眼眨着泪水,三年了,难道还不够久吗?想他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人生无常,谁知道他还能活多久。
“够了”谦雨忙答道,“可是灵姐不能空手而回啊”。
不能空手而回?
钱百万不解,难道回家看爹还要准备什么礼物不成?
钱家什么东西没见过,哪里会稀罕她的小小礼物,何必费心呢。
“钱老爷,您别误会”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这位商场上巨人,如今面对女儿也只是个再硅片过的父亲而已“我说的礼物是你的孙儿”
这句话,她说的格外小声。
钱百万竖起耳,听到了。
“孙儿?”她哑口,他快有孙儿了“是哪个臭小子?”
谦雨纤手一指,指着冷魅“就是他”。
“他靠得住吗?”为人父最会担心的就是这种问题。
“放心,我敢打包票”。
“他们成亲了吗?”
“回去之后就成亲”。
“那......不会太久吧?”
“不会”。
钱百万点点头,大事底定,他算是同意女儿的再一次离家,只不过这一次她一人离家,下一次就能多带两个回。
他就再多等一些时日。
钱百万对谦雨奥撒是千谢万谢,谢过他们对钱灵灵的照顾,唠叨了半天之后,才得以继续赶路回去大都。
事情总是不大顺。
才刚出了杭城,便见风抑去来拦路。
“你想干什么?”高坐马上的冷魅厉声问道。
风抑云却是一脸的嘻哈,轻摇手中的铁扇“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他们能忘了什么?就算忘了什么也可以再补齐。
“无需你来操心”。
“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铁扇一合,轻指冷魅,你们忘的可是一件大行礼。
“是什么?”谦雨的小脑袋从马车窗探出,问着风抑云。
“我啊”铁扇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你怎么了?”没有多一张嘴少一个鼻子很正常啊。
“夫人,我是说,你们忘了带上我”。
“为什么要带上你?”
“可是......”风抑云好似挺委屈“你们不是答应让我加入阴冥宫的吗?”怎么可以出尓反尓!
“谁答应的?”从来就没有人答应过。
“不是......”风抑云还想开口,却被钱灵灵动劫了话“想加入阴冥宫是吗?可以啊,留在杭州分部就行了,跟着我们干嘛,没有糖果赏给你吃”她可是有些痛恨这个以自己的喜乐来做事的男人。
不由分说让她们求救无门,真是可恨至极。
能做主的人始终不开口,不能做主的人乱给承诺,风抑云被甩得团团转,枉妄一生,都是他耍人,可从来没有人可以耍他。
如今,总算是踢到铁板了。
一行人重新上路,后面便多了一尾跟屁虫,风抑云与马车并架,一直在谦雨耳朵叨念着让他加入阴冥宫的话。
念到谦雨耳朵都快长茧了,他还是停不下来。
从来就不知道江湖上有名的风抑云尽有当三姑六婆的潜质。
看起来,让他混江湖还真是浪费人才。
他聪明的不去求奥撒,因为他知道奥撒绝对不可能答应的,如今他的唯一希望就是奥撒最疼爱的妻子。
只要谦雨一句话,奥撒都会答应。
说什么,他也要混进阴冥宫,跟四鬼使狼狈为奸,呃,不,是同进共退。
奥撒的一行人一进大都就倒是没觉得有何异动。
不过,一入倚纳王府那条街就热闹了,四周沸沸扬扬像炸了锅似的热闹。
一路往前,更是人群越聚越多,直至倚纳王府,人已经成了山。
堆成一团。
平日里倚纳王府可没有如此热闹的时候,什么时候,这些人也敢在倚纳王府前面闲逛,也不算死得不明不白。
“让让,让让”铁鲁和巴图驾着马车,大声叫嚷,前方百姓闻言一一让开了道,才让后方的人看清楚倚纳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天!”
惊呼。
这是谁干的?
疑问。
“他一定会死得很惨”。
同情。
只见倚纳王府的门面依旧光鲜如常,不,倚纳王府的门面从来就没有光鲜过,这里一如既往的低调,不过,它至少完好无损。
王府大门敞开着。
一眼望去,是人都会被里头的惨状给惊住,肯定是倚纳王府的仇敌,一把火把倚纳王府烧了个干净,确实很干净。
除了这扇大门,乌黑的一堆早已分不清是什么东西。
尽管这里烧掉已经不是一二日的时间,却天天能吸引来一大帮子的大都百姓前来观赏,连赫赫有名的倚纳王府的府邸也敢烧,这个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怎么回事?”外面的热闹,让车里的人再也坐不住了,一掀车帘差点被外头的人给吓坏了。
她们误窜到市集了吗?这么热闹!
“王妃,倚纳王府又被烧了”铁鲁很尽责的将所见全都一一转告车内。
这一告不要紧,谦雨再也坐不住了,掀高车帘,三两下下了马车。钱灵灵随后,吉雅和吉娃牵着拓雷和哲然也下了马车。
奥撒见她下了车,俊拔的身躯亦从马上下来,脸上无丝毫表情,一双黑眸之中更是无风无波,令人猜不透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那是倚纳王爷”。
不知道谁的一句话,所有的百姓纷纷让了道,甚至有些早已退得远远,深怕倚纳王一气之下,拿着旁人出气。
倚纳王府真的浇得很干净,如今已是一片空旷的地,没有亭台楼阁,更没有院落,及眼之处,没有可以住人的地方。干巴巴乌黑的石头是唯一仅存的东西。
倚纳王府没有与其他屋舍相连,所以,烧掉的就只有倚纳王府,看来,广平王还真的做得干净利落。
一阵清脆的笑声从前方传来。引来不少的猜测目光。
莫非有人气傻了?
“嘿嘿......”此类笑该归类于奸笑,谦雨却笑得开心得很,看来广平王真的很够意气哦,瞧瞧,烧得她满意极了。
“雨儿......”奥撒一把环着她,黑眸里似有一抹精光掠过。
“娘,没有了”拓雷大叫。
“屋子到哪里去了?”哲然也叫,双眼还四处打量,找寻记忆中的屋子。
它们都跑到哪里去了。
“宫主”四鬼使脸色凝重。
“王爷”一声更大的惊叫是从某个角落传来,元通狼狈的连滚带爬到了奥撒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是元通失职,王府已经,已经......”已经后面的话,他再也说不下去了,愧疚的泪布满了脸。
王爷把王府交给他,他竟然让王府被烧两次,这一次还烧得如此干净彻底。
老天爷!他哪里还有脸再活下去。
谦雨示意,巴图上前将元通扶了起来。
“不怪你”她说。
当然不怪他了,因为这火是她让人放的。
稍稍安抚元通之后,她才抬头望进奥撒的眼里。
柔声柔气的问道。
“现在,我们要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