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云雾缭绕的高山,叠岭层峦布满奇岩巨石,更有坚韧秀拔的青松从刚毅严峻的岩壁上挤了出来,迎著陡峭深崖向天际伸长,姿态无畏无惧、傲视天地。
山阴处翠松秀柏间,隐隐有道紫光泛出,氤氲靉靆轻轻布漫将紫气全数遮掩,不使人偷窥天机。
云海翻涌、苍鹰搏翅,万丈红光将山顶映的金碧辉煌,极目苍穹广阔无边,令人心生雄壮浩澜之气。
依著隐约紫气探去,来到一个从山壁中雕凿出的巨大洞府,鬼斧神工、富丽堂皇充满仙家气概。
洞府里身著玄色织锦衣裙的年轻女子正伫立高台,台下数人皆肃然静立,突然其中一人发言了,「墨书姑娘你发个话吧,三年了,我们真的很担心。」
被唤做墨书的女子苦著脸,彷佛也无法做决定般。
「要继续守在洞府或下山寻访主君呢?」她心里正不断思量著。
「墨书姑娘,除化蝶姑娘外就属你伺候主君最久,如今还是请你拿个主意,我们是留在洞府继续等候,还是乾脆一起下山分头查探主君下落?」年长的贺伯终也是焦急了。
墨书拧起眉,她的生命早於十八岁那年冻结,此後,跟随主君身旁,无生无死无喜无恸,千年一瞬只知忠心侍奉主君,一直以来她及化蝶跟著主君四海云游,也有人称主君为仙人,莫测高深总在时间洪荒里以局外人身分,旁观朝代递嬗、人世幻化。
千年的清澹已养成不动喜悲的性情,颇有世外修仙的意境。
直至那日,主君携化蝶而去留他们在雪晶洞府一守三年,这三年音讯渺茫,主君一直未归。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墨书怎会不著急,可主君定不乐见他们兴师动众下山寻他,台下的人都是可怜人,当初也是因他们身世可怜、无家可归加上总算有缘,主君才大开方便之门,给其安身处所供他们修行,若再把这些人拉入红尘翻滚,未免逆了主君初衷。
百年前,主君携她及化蝶游历至此,毅然决定成立雪晶洞府,跟随主君访过名山甚多,此处并不特出,虽有仙气但也不是灵瑞非凡之地,但深山幽寂不受尘烟侵扰,倒也算个清净之处。
如今人世正逢改朝换代,新的皇朝历基才百年馀,大约在他们定居雪晶洞府的年份,人世也才迎了新皇帝。
该不该下山寻找主君这问题也争论了三年,之前众人曾轮流下山,在附近打探消息,不久前有人在茶馆里听到自京城而来的客商提及,他出京时有传闻仙人入九王府作客,又说这是九王的祥瑞之兆,虽是传闻但他们也无其他线索,不如亲去探访或有收获?
墨书终是下了决定,「你们先静守洞府修行吧,我与主君相处日久,对他习性知道的也深,若有什麽线索也比你们更容易查觉,主君没说过不回来,假使我们都下山了,主君一旦回府不见人影岂不更误事。」墨书谆谆劝解著。
「可多一人多一份力量啊?」翠玲面带愁色望著她。
「没错,但现下目标是九王府,我一人前去打探即可,这麽多人去,也不会更好打听消息,我想主君也不乐见众人为他耽误修行,你们就好好在山上清修,若主君回府我尚未归来,烦你们让主君烧符一道通知我,我即刻赶回,好吗?」好不容易劝止住众人,墨书心怀忐忑准备下山前往京城。
流年 一章一回
多年不曾孤身上路,一路上墨书扮作男装佯装上京投靠亲人的小书生,单乐王朝立国一百三十年,近几十年来河清海晏、修文偃武,从元祖传下已然四代,墨书想打听的九王府便是当今皇帝的皇九子出宫後分封的王府。
单乐王朝首都『华京』,天子脚下人物繁阜,从东城进京只见广阔的青石板道上车水马龙、人潮如涌,让久不见人烟的墨书黑著脸站在一旁好半晌。
「真是-好多人啊。」心里苦笑著,滚滚红尘便是说这种情状吧,清静惯了突然来到繁华人间,真是不习惯。
找到暂憩的客店後,她马不停蹄四下打听,终於让她打探到九王府正广开善门招募贤才,「贤才吗?」思忖两日墨书想虽然自己称不上贤才,可若不设法混入王府就无法打探主君下落,这两日她花了好大心血,也只能与门房说上一两句就被赶了出来,想进府打听仙人的消息,没有背景、没有熟人,难上加难。
她不曾习过飞仙之术但随侍主君文墨许久、浸染亦深,混入王府充做个文书总还绰绰有馀吧?
抱著这样想法,墨书依旧扮作男装托说他进京投亲不遇前去应徵,王府里的老先生见这小书生气质清雅、容貌洵秀,加上应对得体又写了一手工整小楷,终是将文书一职给了她。
好不容易进了王府,閒来墨书便四下和人打听,是否听过曾有仙人入府?
「仙人入府?没听说,打听这做啥?墨书,难不成你还想和神仙求什麽长生不死之术吗?」同僚听了嘻嘻哈哈将她嘲弄了一番。
墨书也听习惯了,这消息到底正不正确啊?自进府两月馀她也问了不少人,竟没一人听过仙人入府的消息。
「什麽,仙人入府?墨书,你何以对仙人之说这般感兴趣?」这日她正和待在府里多年的老幕吏讨教著。
「小生对方外之术的确颇感兴趣,所以听到传闻後一直很好奇,不知这世间是否真有仙人呢?」端出温良谦恭的态度,墨书小心探问。
「唉,年轻人不要整天故弄玄虚要脚踏实地啊,什麽方外之术,老夫看你做事挺认真的,好好干,建功立业才是大丈夫本事。」於是被以说教一顿潦草收场。
就这样四处碰壁,在墨书将放弃时,偶然间竟从内院侍女口中听到,好像曾有德高望重的高人拜访过王爷及王妃,但侍女也只是耳闻,打听不出更详细的内情。
回到西院小房墨书冥思苦想,「所以最彻底的方式还是直接问九王爷或王妃,唉,可她一名小小文书哪见的到那两位贵人啊,别说探问了。」
为此墨书不得不改变原来一贯低调做人的计画,偶献策略试图挤身幕僚之中,好更接近上头探听消息。
没多久安定多年的西疆突起战火,皇帝命九王为平西大将军率领十万大军前去平乱,府中能人皆与九王同往西疆。
九王出征後,五王竟多次仗朝中势力为难王府,有意藉此扰乱出征在外的九王阵脚。
常言道,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毕竟被主君薰陶千年、世事看惯,墨书论起事来虽无新意却能拿历朝故典应付,就这样暗地替九王妃出了几次策略,使王府安然渡过数次危机,从此成了王妃倚仗的左右手。
九王妃也成了王府中惟一知道她是女儿身秘密之人,毕竟长期相处,以九王妃之敏锐,墨书很难隐瞒。
不过这样还是有好处的,这天墨书终於问出她一直很想知道的问题,「咦,仙人吗?哈哈哈,那不是什麽仙人啦,是王爷的师父。」她和九王妃因患难而见真情,现在两人相熟如姐妹般。
「师父?」那是谁?
「王爷曾在厌山学艺六年,师承万元宗师,那日便是万元道长下山拜访王爷,怎麽了吗?」九王妃见墨书一脸挫败好奇追问著。
原来是修行有年的道长啊,难怪会被误认为仙人,那她耗在王府一年多,到底是为了什麽啊?
「没,只是希望破灭有些失落。」墨书黯然回答。
「呵,墨书你真怪,为什麽对仙人这麽执著?难不成还想去修行成仙吗?」九王妃笑著问她。
墨书苦颜以对,修行啊,是啊,她本修行多年,很多很多年--
说起九王妃身世也是显赫的,她是开国功臣护国大将军卫国公之後,能文擅武、才色双绝,在京里名声响亮,众人皆赞她为不让须眉之巾帼英雄。
她与九王这对神仙眷侣,不知羡煞京城多少人,英雄美人、举世无双。
「没错,王爷和王妃正是天生一对、佳偶天成。」那日在邀月亭里,酒过三巡众人说话也放开来,不知是谁赞起九王妃引来一阵附和。
「我还听说五王曾想迎娶王妃,但卫国公不喜他个性反覆阴沉,认为五王并非磊落君子,而皇上对我们王爷甚为看重,朝野上下谁不知九王爷英姿焕发、器量弘大,又是皇上最宠爱的贤贵妃所出,我说将来继承帝位是指日可待。」府里众人一致看好自家王爷,认为皇上将来把皇位传给九王机会甚大,届时一人得道,他们这些小幕僚也少不得有雨露共沾,就算当个芝麻小官也很过瘾啊。
谁料到这官瘾没过到,牢饭倒先嚐到一碗。
九王出征半年多,宫里突然祸起萧墙,先皇离奇下世、五王拥兵自重,内有皇后支持、外有右相承应,竟就登基为新皇了。
那日邀月亭畅快淋漓的一席话竟成了秋後算帐的材料,五王早在九王府里埋下细作。
但她当时明明什麽都没说,默默坐著怎也背上一条忤上叛乱之罪?
墨书真觉得冤,只能推论,新皇对九王妃有旧恨,她这个替王妃出策的小幕僚也被一并恨上了。
真荒谬,她只是想找寻主君,怎会牵扯上这麽复杂的红尘喧嚣?虽是无奈之至,偏无飞仙遁地之能,是想逃也逃不掉,落得主君尚未寻得,反被卷入宫廷夺位之争成了阶下囚的结局。
流年 一章二回
朱漆金钉的大门外戒备森严,现在九王府众人都成逆谋罪人,新皇与九王争夺皇位势如水火,新皇登基、九王被禁压宗人府、王妃被强行押走,他们这些馀孽被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暂时押禁王府等候发落。
据她所知新皇心地狭窄、睚眦必报,只怕此回她难逃一死,至少也会落个发配边关为奴做苦力吧?墨书还想著,届时要如何脱身。
可世事多变、诡谲难测,岂是一个小小墨书料的到--
单乐王朝的新皇帝虽心胸狭窄但总算能尊重能人,严以待己严以待人,走的是峻法严刑一派、寡恩薄情,所以,当他知道冷情至极的爱卿彻王竟对墨书上了心,大感兴趣。
「朕听闻爱卿在西疆得了新玩物。」新皇明知故问,他今日心情不恶,上书房中只有君臣二人,说起话便亲近许多。
「皇上圣明。」彻王一反常态,没承认也没否认。
「喔,看来这玩物颇得爱卿欢心。」新皇才把九王妃掠入宫中,此时竟兴起成人之美的念头。
彻王无言颇有默认姿态。
「哈哈哈--那朕就把这玩物赏给爱卿,随爱卿心意处置,如何?」那贱婢当初没少破坏他计划,本想杀了解气,既然德律喜欢赏他耍著玩也无妨。
「多谢皇上。」彻王利眸微歛,他本就想和皇上讨保墨书一命,墨书及他之间的游戏还没完呢。
「哈哈哈哈--」皇上心情显得很好,江山、美人尽在他手上。
对墨书而言,遇上彻王真是一场恶梦--
数月前老皇帝见西疆战事胶著,竟下旨要彻王驰援,彻王是五王人马众所皆知,「彻王系出太祖一脉,算起来还是王爷堂弟,王爷、五王在南书房念书时,他和其他近亲宗室弟子就被选为伴读,其中彻王和五王私交最好,从小一起读书学文、练武习射竟比亲兄弟感情还深厚,五王阴沉的性情也唯他摸的最清楚,加上他冷峻少言,不出手则矣、一出手便要人命,是朝里出名的冷面王爷,皇上应知彻王和五王的关系,为何偏偏派他去支援王爷呢?」隐约地,九王妃已查觉事态不妙。
收到宫里递出的密报时九王妃心中一颤,这是从敬事房总管太监那传来的讯息,皇上突然病倒,皇后及右相却在此时表态支持五王继承大统,这非尽快通知王爷应变不可。
要通知就得派信的过的亲信,可府里可用之才大多被王爷带走了,留守的又被五王人马严密监视著,後来是墨书毛遂自荐。
「墨书,现在外面处处是五王人马,此去西疆路程迢迢、凶险万分,如果途中被五王人马拦截,搜出密信弄不好会掉命的。」虽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九王妃对墨书一个弱女子单身涉险还是犹豫万分。
「请福晋宽心,墨书定会小心谨慎,必将密信安全送给王爷。」墨书打著助九王妃一臂之力,顺便藉机脱身的好主意。
「墨书,人家说患难见真情,结识你真是我的福气。」危难之刻更显人与人的真情。
墨书笑著摇摇头,她来王府一年多也受九王妃诸多照顾,受人点滴当涌泉以报,而且她还有私心,算不得什麽。
临行前九王妃又和她再三提点,怕墨书此去会与彻王大军正面相遇,「此去若遇上彻王,你要万分小心,这人心机深沉,绝不能小看了。」墨书用力点头。
可当她星夜飞驰赶往西疆时,一举一动却已落在彻王掌控里。
彻王心里正因闹家务而烦闷不悦,说起这家务,墨书之前也略有耳闻。
彻王老帮著五王为难王府,府里厌恶他的人不少,因他本人没什麽能说嘴的,所以众人便拿他的家事来涮嘴。
「你们知道吗,彻王府里的太福晋非他生母,嫡福晋当初难产而死,太福晋出身名门又是唯一的侧妃,好不容易扶正了,可她不甘心让非她所出的彻王袭爵,所以屡屡打击他,老彻王又是万事不管、一昧颟顸的性子,所以让还是世子的彻王,当时吃了老太太不少苦头,後来老彻王将下世,太福晋又四处奔走欲让次子袭爵,当时也是五王为他发动朝论,说嫡庶之分干系大体,又说彻王世子处事干练、从无错处,才硬让彻王府的老太太灭了奢望,让彻王顺利袭了爵位。」
有人接口,「这我知道,所以,彻王是出名不爱回府,更不待见他家老太太的,可惜,那时若成功让次子袭爵,现在就好办多了,那人可是出名败家子,我们又何至於老被彻王压著打。」众人一阵唏嘘。
「不只,还有下文。」
「下文?什麽下文,快说啊,卖什麽关子。」所有人都听的很热络。
「听说那老太太见大势已去又起了新念头,为稳固地位也怕被报复,一心想主张彻王婚事,企图帮他娶她心许的嫡福晋,只要嫡福晋为她所控,将来小世子与她亲热还是可以主控王府大权。」
「啧,这老太太真是不简单啊。」有人嘻笑应和著。
「可不是,那彻王也知道老太太打的如意算盘,坚持不立嫡福晋,後来连皇上都被请出来干预,彻王竟索性立了身边侍宠宁格格为侧妃,府中大小事皆交由她发落。」
早已按耐不住的人忙著说:「换我换我,要说宁格格是谁?她正是五王赠予彻王的侍妾,听说五王当初千挑万选就为了拢络他,所以当彻王独断独行立宁格格为侧福晋时,五王视为彻王对他表达心迹的作为。因此这个侧福晋出身虽不高却有五王当靠山,加上精明能干倒将老太太困住无法作怪。」众人连声哀叹,「五王和彻王果然是一丘之貉。」
墨书翻了翻白眼,谁说女人家八卦,依她看来一群男人聚著时也嘴碎的很,别人家的家务说的比当事人还投入。
彻王率大军离京前,太福晋又和宁瑄闹上了,他虽被称冷面王爷却也觉得烦闷无比,生母早逝没有印象,太福晋贪婪无知的嘴脸、性情叫他厌恶,枕边人也是为安五王之心而纳宠,他对女人从无好感,对枕畔温柔他嗤之以鼻、冷情之至。
彻王不好女色是出名的。
流年 一章三回
所以,墨书很笨的以为只要小心一点,彻王对她是没有威胁的。
哪料得这个没威胁反成了最大的威胁。
她还未出关就被彻王的人拿住了,彻王有心玩他,故意打迷糊仗不揭露墨书是九王幕僚,反安排他进帐下,他正心烦想找人解闷,墨书荣幸的赶上这当头,彻王想寻他开心。
彻王冷著脸玩人也是出名的。
自服侍主君以後墨书习惯一袭玄色衣裳,就算到了九王帐下也还是维持这老习惯,而且为了自保加上千年来修身养性,养成了一种小老头性格,做事十分老成和她年纪一点都不搭衬,反让彻王觉得有趣。
只见墨书缓缓从帐外跺入,感觉像只墨笔慢慢从外头勾勒进来,墨色晕染溢到他跟前。
墨书心理嘀咕著要怎麽从彻王大营脱出?彻王行旅是在接近关口时遇上的,本想混在彻王行旅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和九王会合传递密信,事成後就返回雪晶洞府,说不定主君已经回府,墨书抱著这样乐观的想法。
那知,莫名奇妙地被安排到彻王身边做小吏,为什麽堂堂一个彻王身边关防这麽随便?她才来十几天,虽说认得一些文字也没这麽缺人吧?
那天被管事官逮著问了一堆问题,後来硬说她谈吐清晰、样子乾净就被安排去递补什麽人的位置,在彻王帐下当个伺候文书的小吏。
置身军旅之中她亦觉得有些威胁,因样貌文弱白净不免有人想来招惹,为求自保她答应到彻王帐下,至少在主帐会安全多了。
全是她的一厢情愿。
为什麽彻王要召见她?墨书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就算心里叫苦连天,也只能去应付应付。
「你去递补的位置本是王爷身边的亲侍,因时疾被送回王府养病,唉,这军旅中临时要补上在王爷身边伺候的说难也难,那些吆五喝六的粗莽大汉哪能去伺候王爷啊,刚好,我观察你几天了,你这人斯文有礼颇有几分书香气质,样子白净也不惹人讨厌,所以让你去王爷身边暂顶,墨书,这是莫大福气啊,若王爷满意把你留下,将来升官发财大有前途。」管事官一副你将来有前途时别忘了我这个恩人的嘴脸。
谁希罕这种福气啊?她只想快快递出密信、溜之大吉好回去山上。
管事官对她耳提面命,「王爷爱乾净喜清静,伺候时行事要俐落轻巧不要害我们帮你担不是,王爷御下最严,出了问题大家都不好过。」
她何尝不想好过,极不愿沾惹麻烦,如今麻烦好似跟定她般,好生无奈啊。
「是是是,墨书都记得了,管事大爷,王爷还等著我去覆命呢。」管事官的嘴没停过。
「对啊对啊,墨书你快去啊,别耽误正事了。」管事官赶著她。
是谁拉著我叨叨絮絮说了一大堆啊?墨书叹了声,只能前去主帐面见彻王。
进了主帐缓缓和彻王见礼,偷觑了眼彻王面无表情,心里暗自吐气,应该见礼後就没她事了吧?
错,从那天起活像彻王贴身小厮,何止伺候文书,饮食起居通通要她伺候,军旅间绝无女人,所以彻王帐中伺候的亦为小兵,彻王爱净,从贴身随从病後换了好多人都不得彻王心意。
彻王有心为难墨书,故意要墨书来顶此位也是要她无力与九王递消息。
要看住墨书简单的很,拿下甚至杀掉便是,可彻王正想找人晦气而墨书就是那个倒楣鬼。
这个倒楣鬼因为跟在主君身边甚久,耳濡目染许多穿衣吃饭的规矩竟一步也无行错,反而相当称意,让彻王对墨书更感兴趣。
墨书哪知彻王心思,只觉得这王爷存心找麻烦,更是一步都不敢踏错,深怕出意外倒大楣,正因为越小心反而更难脱身。
彻王身边长期有人伺候,而侧福晋花样极多将彻王起居伺候的无微不至极为风雅。
军旅中不可能携眷,所以带了从小伺候的琛官服侍,因另有要事让琛官秘密进行将他分派去了,本正有些不称意,不料墨书办事比琛官还贴心甚至有时比宁瑄还别出心裁。
行旅之中竟然也弄得井井有条。
秋老虎正是教人烦躁的时候,行军暂扎永江镇,墨书叫人沿行馆外搭起天棚又请管事官指挥许多小兵取河水轮流浇在行馆屋瓦上,在行馆中置大冰桶,冰上镇著消暑的酸梅汤、菊花茶及时鲜水果,行馆内刹时暑意全消。
知道彻王爱风雅,叫当地县令找来各色菊花、应景莳草,盆栽密密排置在凉棚两下。
暗香扑鼻加上凉爽气息,行馆中所有门帘、窗纱、垫褥、抱枕、引枕、桌帷、椅帔全是半新不旧的秋香配色,颇得意趣、雅而不俗。
加上几幅墨竹、秋菊的字画,还故意找那不甚出名却带有脱尘意味的手笔。
存心要彻王一入行馆便不生火气,让大家好过日子。
当地县令正怕得罪彻王自己前途不保,有墨书出主意伺候彻王又办的相常称意,所以对墨书巴结不已。
墨书请县令多烧苦茶放凉後给军中弟兄消暑,又让县令别出心裁在河上置船,於船中摆宴。
夜凉如水,这顿晚饭是彻王近来少数称意的一顿,墨书知道彻王不喜欢肥腴的菜肴,特别吩咐清淡、乾净、精细还真合了彻王胃口。
这下县令大大出头而知底蕴的彻王对墨书更是兴致高昂。
这麽精於穿衣吃饭的小文书,年纪小小却好像熟识世事,老成的不符合年纪,彻王本来想捉弄墨书为乐,此时反生出惜才的念头,真想把墨书留在身边伺候了。
夜里,县令安排了如花美眷荐枕,除了彻王外也特别为墨书安排了一位,墨书神色自若推辞了去,只道有些倦累,想要处清静地方好好休息一夜即可。
县令特别巴结墨书,这次多亏墨书教他办差且见墨书是彻王近人,能够巴结上总是好的。
所以出格帮墨书安排了一个小院,让墨书可以不受打扰安静休息。
这下终於可以好好洗个澡,在彻王後帐总是只能趁没人时匆匆擦澡,让喜欢乾净的墨书很不舒服,和县令要隐密小院也是为了不受打扰可以净身,然後找机会偷溜。
流年 一章四回
墨书想,现在彻王应该正在月夜良宵,等她收拾乾净就快快溜之大吉,再不离开问题就大了,管事官现在看她看的可紧,因为她能让彻王高兴,深怕有个疏失,大家日子又不好过了,所以她是大家拿来稳住彻王的护身符。
墨书千算万算,没算到彻王不好女色,什麽花月良宵一点都不打动他,反而嫌那侍姬庸俗、笨手笨脚,见墨书不在,反正心情不错,乾脆自己寻人来了。
彻王本来想在墨书小院休息一会逗逗他,不想让人打扰便斥退随从侍卫,一个人静静地来到墨书所住的小院,谁知大门深锁。
这让他起了疑心,本就武艺高超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屋内,好巧不巧给他欣赏到一幅美人出浴图。
乌黑滑腻的长发披在白皙肩头,屋内无火,窗外月光衬著雪白肌肤,腻若羊脂。
背对彻王,墨书浑然不觉屋内有人,舀起水从脸上泼下,墨书发出舒服的赞叹声。
彻王脸上不由得噙著笑,看著平常甚为小老头的墨书,不但是女子且在他眼前入浴,有种说不出的旖旎风情。
此时墨书全无心防,一派天真自然,在主君身边本就冰清玉洁,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纯净,为了自保伪装成小老头姿态,步步小心谨慎,如此轻松惬意的一面,是彻王首见。
动了心念有意玩玩她,彻王轻轻退出屋外,走到大门用力的敲了敲。
敲门声音果然把墨书吓坏了,好险本就在著衣,赶紧将衣裳穿好,束起湿漉漉的头发。
期间敲门声音不断,彷佛她不应门,来者就打算一直敲下去。
怕惊扰了人尤其是彻王,墨书急忙收拾慌张的说:「夜深了,我已安歇,有事请明早再说。」
「墨书--」
墨书心里大苦,这不是彻王的声音吗?他为什麽会寻到这来?花月良宵不好好享受美人恩,来她这找什麽麻烦。
「墨书。」
听到彻王声音中似有酒意,又怕他闹起来大家都赶来,偏偏来不及绑上束胸布条若露馅该如何是好,左右为难之际彻王竟撞进来了。
一时慌张只能本能地去搀扶彻王,彻王似乎大醉竟将她扑倒在地。
痛,眼泪都飙出来了,彻王虽然不是虎背熊腰也是硕实大汉,被重重撞在地上,墨书纤瘦的身子几乎被淹没。
有意乱墨书阵脚,听她疼的叫出反而有点不舍,彻王悄悄挪了重心身体仍压在墨书身上。
软玉温香一向不动情的彻王,此时竟有一丝恍神。
才沐浴完墨书身上有淡淡清香,彻王轻轻吸了一口,觉得心胸十分畅快又起了不同主意。
本来只是要乱一乱墨书,现在倒真生出想吃了墨书的念头。
彻王出身贵胄,已经习惯身边美人姬妾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从没有什麽怜香惜玉的想法。
墨书不知大祸将至,以为彻王真喝醉了,淡淡酒味伴随彻王身上独有的气息,两人只隔著薄薄衣料肌肤相亲让墨书心慌。
怎麽会喝的这麽醉? 墨书知道彻王不嗜酒,为什麽今晚会喝醉了?当下只想将彻王扶起再做打算,看是就近安排在屋内床上安歇还是安排人送回别馆。
墨书脑中飞快的转著。
好不容易半推半拉将彻王扶起,彻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又是一跌且就跌在墨书怀里,来不及扎布条墨书苦不堪言深怕被识破身分,好险彻王眼未张似乎真的醉死了。
墨书想,找人来自己反而危险,反正彻王醉的不醒人事就安置在房里睡吧,她就到厅外潦草睡一晚先应付过去。
打定主意将彻王扶入屋内安置好正转身要收拾房间时,感觉左袖被用力拉下一时重心不稳跌入彻王怀里。
差点没把墨书吓死。
彻王眼仍未睁却在她耳边吐气,墨书咽了口唾沫急想脱身,哪知耳垂突被一阵火热湿润包住。
惊叫出来又怕吵醒彻王连忙噤声,墨书满脸通红心狂跳著。未经人事,不知这是彻王手段,只当彻王醉昏了误以为她是侍姬,彻王大手不安分的往墨书衣襟里探去。
谁来救我啊,墨书吓的连连想逃,无奈彻王力气甚大又不敢喊叫,怕引来他人更加尴尬也怕彻王酒醒发现她是女人。
急的想哭,一滴微凉泪水沾到彻王手背,彻王心中一动,双手扶住墨书的两颊,唇就霸道的贴上,彻王虽不好女色却不是无趣之人,这个吻又深又重,吓的墨书双眸泛泪、四肢发软, 从没遇过这种阵仗,脸红心跳、惊吓无助,彻王极缠绵的啃噬墨书双唇,娇嫩的唇瓣马上又红又肿。
不知何时衣裳已被彻王撩开,温热肌肤突然接触凉风,墨书起了阵冷颤,彻王的唇从她下颚顺延而下在细滑的颈肩上流连,突然顺势一咬,墨书惊叫出声。
彻王一手紧紧制住墨书柔细纤腰,一手扣住她右手腕紧紧不放,墨书脑中一片空白,又怕又慌想逃去却苦无方法,如今被彻王一咬,羞愧惊慌吓的魂飞魄散,她虽不懂人事也知道现在情势骑虎难下,只怕今天逃不出彻王手掌。
不知自己怎麽这般倒楣?偏偏彻王酒醉,偏偏将她当成侍姬,前无路後也无路,且不说现在彻王不会放了她,闹得人来只怕会更难堪,现在几乎身无寸缕,叫人看到不是……
挣脱不开彻王,只觉得紧迫著她的身体越来越热,她吓的浑身颤抖反叫彻王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彻王下功夫和她细细磨蹭,火热舌信吻遍墨书全身,哀痛欲绝失神望著屋顶,难道只能任人为所欲为吗?
主君,你在哪? 快救墨书啊!
心理叫著主君,彻王有心收服墨书又将她樱唇衔封,双手游移周身,越吻越深越重,几乎叫墨书喘不过气来。
彻王舌信霸道的在她嘴中齿间舌底穿梭,发觉墨书失神不悦地加重力量,墨书轻哼出声、泪花飘落,彻王密密地将她缠住不放。
想到主君墨书神智慢慢清醒、心也定下来,无论如何先求脱身,如今已被轻薄到这种地步难道真任他坏了自己清白?
流年 一章五回
她才不甘心,不清不楚将自己身子赔给这个与她无关的彻王,绝非她的性格。
大不了玉石俱焚!
不知哪生出的气力重重一挣,彻王感觉怀中美人强力想脱身不像做作,也生出想驯服怀里小猫的念头,手一松便任美人挣脱而去。
强摘的瓜不甜,虽然他自有强摘後安抚墨书的方式,但墨书实在与他以前见过的女人都不同,年纪不大个性却超龄的沉稳持重,无欲无求甚是有趣。
就是这无欲无求的气质,让彻王第一眼见了就想扰乱他,墨书身上有与市尘格格不入的无为气质,不像投身官场谋取富贵的少年,倒像深山或道观中修练有年的居士。
墨书越是出尘,彻王就越想把她往泥沼中栽。
睁开双眸几次不能适应亮光,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逃避昨晚发生的事情,想起身一动浑身无处不疼,一疼泪水就在眼眶打转,昨夜记忆突地全部涌上,墨书脸上刷地毫无血色。
转过头打量著四周,还在别院里,屋里没其他人,静悄悄的。稍稍放了心,她现在无法面对彻王,不知彻王会拿她怎办,但不管怎办都不是她要的,她现在只想逃回雪晶洞府,永生永世都不再下山。
有了主意,墨书一心想回山上,不要待在这里、不再管什麽九王、彻王,本就不干她的事,如今白白牵扯进去,一想到昨晚墨书就浑身发抖。
不想和彻王有瓜葛,彻王难应付,昨天的事要再发生,墨书摇摇头不愿再想下去现在只能逃了。
墨书不知,此时她一举一动都落在彻王眼里。
昨夜墨书逃出房去,彻王反手往她肩颈後一砍,墨书就倒在他怀里,将墨书安置在床上,简单收拾了下,他不愿让任何人见到墨书这模样,脆弱又撩人的姿态。
见墨书沉沉睡去眼角还有泪痕,下意识伸手拭去那苍白小脸上的晶莹,打定主意要稳住墨书,微笑步出房门,门外忠心侍卫早在等待。
「看好她,任何人都不准进入,醒了来报。」吩咐侍卫看守才步出别院。
墨书记不起来昨晚後来发生什麽事?只记得挣脱彻王,醒来後房里空荡荡的,早不见彻王踪影。
墨书不是一昧懦弱的女子,她有主见、个性强,是事出突然一时吓坏了,现在已经冷静下来,她将束胸布条扎上穿上长衫,对镜一照才发觉自己双唇红肿,想到昨夜的事,脸上一阵热辣,要稳下来不能自乱阵脚。
昨晚彻王大醉兴许记不得发生什麽了,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人心里打什麽算盘她抓不来,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见招拆招了。
深深吸了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就看彻王今早是什麽态度,果决踏出门口,原来守备侍卫早已撤去,墨书浑然不觉曾被看管。
彻王态度自然依旧当她是伺候的小吏,一切如常,果然大醉对昨晚全无记忆吗?
要不是身上青紫未退,真要以为自己也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可明明自己吃了大亏,彻王却浑然不觉,这不甘被辱的心情,墨书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慨。
但又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面对彻王她一点把握都没有,不用正面对上总是好事。
接著几天,彻王对她一切如故,不冷不热也不特别来亲近。
大军再度拔营前进。
墨书一心想回山上,就算觉得被轻贱了心有不甘,反正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现在只想回回去其他都不管了。
这毕竟是她的如意算盘,彻王对墨书倒是一天比一天放不下,如今墨书是他禁脔了。
这天大军就地扎营,仲秋夜里已经有寒意,且越接近关外,夜风刮起,让衣裳单薄的墨书有点受寒。
夜里发热,墨书辗转反侧、睡睡醒醒。
夜半,彻王来到墨书床前,看著她光滑脸蛋红扑扑的,彻王脸上浮出笑容,伸出手一探,惊觉墨书正在发热,墨书一下子冷一下子热,睡的很不安稳。
无由来的心软,彻王拉起长袍下摆坐在床边将墨书揽入怀里,墨书惊醒想挣扎却无力挣脱,发著烧也无法抗辩,彻王将墨书脸埋在他胸前,低声要墨书快睡。
「睡吧--」
从那夜起,彻王对墨书不时会动手动脚,墨书被彻王行径吓坏了。
旁人却都当没看到,墨书不知彻王是想起那夜之事还是存心玩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身分?又不敢戳破只能全力应付逃避。
现在的彻王白天都一付公事公办的样子一点暧昧也无,但入夜总找了许多理由缠住墨书留她在榻前。
「墨书,你今晚就陪在本王身旁吧,你身子清凉靠起来舒服,本王要通宵看军报。」
这这这,这是人话吗?她又不是冰块,什麽靠起来舒服,这种引人暧昧的话。
墨书苦著脸却不敢反抗,只能哀怨地当了一夜冰凉靠枕。
半夜,彻王调笑地看著睡著的墨书,紧闭的长睫因睡不安稳轻轻拍动、秀挺的鼻梁顺延其下是一张樱桃小嘴,引人遐想招唤著一亲芳泽,所以他吻了还刚好被进帐送茶的小兵看到,次日墨书是彻王男宠的风声越传越远,现在她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明明知道自己吃尽了亏却无处申冤,彻王压她压的死死。
所以就算对自己被视为彻王行旅中的男宠悲愤不已也无可奈何,每次反抗都很轻易地被彻王驳回。
不知彻王打什麽主意? 想逃,那人神出鬼没已不知几次若无其事的将她堵回。
不是清心寡欲吗?在她面前专制又霸道,墨书猜不透、逃不开竟日益消瘦。
见墨书一日日瘦了且愁眉不展,就像蛛网中网住的蝴蝶挣脱不去,彻王占有越重,她越是害怕想逃走。
到底造了什麽孽?
被天罗地网的看管著,走到哪都有人跟,彻王每天都给她一个时辰清静,知道她爱清洁故意给她的净身时间,其他时候不是有人跟著就是必须在彻王面前伺候。
墨书方法想尽还是没逃出彻王掌心,现在只想回雪晶洞府再不和这些人有纠葛,可身不由己。彻王对她不时有小动作,到底是知道自己身份?还是有什麽企图?墨书害怕的很,无论如何一旦露馅,要逃出彻王身边就难如登天了,她有这种预感。
而彻王一点都不急,看到清静无为的墨书急的团团转,他有些快意,不爱墨书那种随时会离开的飘忽气质,他还没玩够墨书,他未腻之前不要想飞走。
流年 二章一回
当大军终於开拔到九王阵前,墨书一心想把传达密信的任务完成然後回山上,浑然不知彻王已对她的书信动了手脚要叫九王吃亏。
递了书信为取信於九王,彻王不得不暂时放墨书回京,但在层层监视下,墨书被九王人马一路安全送抵京城,还是没有丝毫逃脱的机会。
只能含著泪水将九王要交给九王妃的书信递上,一人默默回到房中哀叹。
还是被困在京城啊,彻王不知怎地竟然说他的随侍已归准她辞工,让墨书惊喜不已连夜想逃走,却又被九王人马堵上被迫再当一次传信信差。
回京後没多久还没找到再度脱逃的机会,朝廷已产生巨变,莫名其妙成了阶下囚,更莫名其妙被送去给彻王当侍婢。
冤孽啊!她到底做错什麽?为什麽这麽多灾多难,主君,你到底在哪?没你罩著,墨书的日子好难过啊。
於是她就被洗得乾净打包送到京中彻王府。
进了王府先被安排在西院尽头小厢房中,虽然名义上是发配为官婢但彻王都还没回来,新皇也等著看彻王怎麽折腾她,所以被安排等著服侍彻王。
偏偏彻王一时半刻还不能回京,墨书就不幸地落到太福晋手里。
「哼,一个小官婢也想飞上枝头作凤凰?皇上将你发配来此是要伺候王府的,你给我本分点,敢行错一步,小心你的皮。」一个奴性十足的老婆子,奉太福晋之令将墨书逮来,七七八八数落大半天,跪在冰寒透体的磨石地上苦不堪言,双膝疼痛、,身子被冻的都快失去知觉了却无可奈何,但比起帮某人暖床,她心底其实比较愿意做个粗活ㄚ鬟。
侧福晋宁瑄向来是个绵里藏针之人,也怕墨书抢了她风采,如今不识趣的老太婆竟先对墨书开刀,她乐在心中却佯装不知,待王爷回府才有话好说。
饶是粗活,墨书还真做不来,从前伺候主君身旁也不需动大家伙,之後入世又都是做些文书工作,现在被指派在太福晋院里当粗做ㄚ鬟,做得不趁手老是捱骂,好在性格低调沉静,不曾和那些恶脾气指三骂四的嬷嬷们回嘴,也不曾露出半分被视为狐媚的样子,尽管三九寒冬,冰水冻的手指都流血了但总算没受其他皮肉折磨。
当彻王终於回府,看到他一心惦记还没到口的肥羊,瘦的皮包骨,一身狼狈跪在太福晋花厅石磨地上一块块擦著地。
他怒由心生,这却是太福晋乐意看到的,整墨书就是为了让彻王不悦,听到皇上又赏了官婢给彻王,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初赏了宁瑄,那狐媚子至今还跟她作对著,现在又来一个墨书,当然要先来个下马威杀杀威风。
从头至尾最无辜的就是墨书,但墨书也很明理的将帐都挂到彻王头上,这一切都是彻王害她的,他才是最大的瘟神灾星!
不过,想和彻王算帐前得先有体力,从没被饿成这样,堂堂一个王府,富丽堂皇、碧瓦雕梁,府里朱栏绣幕、别设毯褥,却连一碗饭都不给人吃饱,有没有人性啊?
每日四更就被叫起来到厨房帮忙烧茶、烧洗脸水,接著和其他粗作ㄚ鬟一同打扫太福晋偌大的院落,忙的头昏眼花、饿到七荤八素,这才有一点温凉杂粮米粥吃,接著又有满满工作,往往忙到深夜才能休息,这麽冷的天、这麽多的工作,一日才两餐还都是些杂粮米粥类,虽然墨书千年以来早不动荤腥,但光靠那一点点杂粮要裹覆还是勉强的很。
偏偏还饿不死,好可悲,墨书觉得自己不老不死的体质有点像诅咒了。
硬撑著一股气终於也撑到彻王回府,被太福晋整到後来墨书已经饿到没节操的想,也许暖床还算一件福利好的工作。
当彻王看到墨书被折磨到失去往日光采,大发雷霆,不想和太福晋多做纠缠,令侍女带了墨书就走。
碰到墨书冰冷粗糙的手时,彻王内心一动再看她身上处处有冻伤的伤口,火气更是上升,回到寝居就召来侧福晋宁瑄问个明白。
「这到底怎麽回事?你不是一向将府里照管的很好,为何墨书这样,你都没制止?」彻王忍著脾气问著。
「王爷息怒。」侧福晋宁瑄款款半踞在彻王面前请罪。
因为她是皇上赐的人,彻王对她一向优待,免了礼,要她说明白。
「妾身不知墨书是王爷心属之人,没尽到看顾周全的责任,请王爷降罪。」宁瑄脸上无限自责。
彻王吁了一声,才道:「本王只是不愿皇上赏的人被太福晋糟蹋了,这样对皇上有不敬之意。」
言下之意是本王对你也从来优待,为何你没有周全墨书。
宁瑄是聪明人自然听的出彻王意思,心中微忿,脸上却不动声色,又款款俯下和彻王请罪。
「是妾身的错,只因当日太福晋硬派人来讨走墨书,说这是皇上派来伺候王府的官婢,又是待罪之身,不宜留在王爷身边伺候,太福晋处正少了一个粗做ㄚ鬟,就把墨书带走,太福晋毕竟是王府的主子,妾身不敢忤逆,尚请王爷降罪。」宁瑄舌粲莲花,硬是把事情推的乾乾净净。
彻王闻言更是怒火攻心,那个死老太婆,三番两次和他作对,给她一碗安乐饭吃,犹不知足,总是要弄的他鸡犬不宁才惬意,待他忍无可忍时,一拍两散,他也不是没有整治的办法。
但彻王还是忍下来了,见宁瑄一脸歉意也不好苛责什麽便要宁瑄退下。
「王爷。」宁瑄怯怯的叫了一声。
彻王凌厉目光扫来,宁瑄震了下又轻声说道:「是否要妾身安排墨书为王爷侍寝?」
宁瑄知道墨书侍寝一事已经避不掉了,还不如她卖个乖,顺便将墨书掌到手上。
冷冷的目光快速将宁瑄上下扫了一次,「本王知道你贤慧,墨书本王自有发落。」
这是要宁瑄安分点,别生事。
流年 二章二回
宁瑄低下头,恭敬的和彻王告退,回到居处,恨恨折了花瓶中供的腊梅。
这彻王总不把她当人看,每次对她表面礼让私下却冷言冷语又不让她近身,原希望替彻王怀上孩子,母凭子贵,可彻王不让她留种,现在又要收新的女人。
看到彻王似乎对墨书上心就让宁瑄倍感威胁,要是让这野女人怀上孩子,自己多年的辛劳不就毁於一旦。
宁瑄一双媚眼左右飘移著,她要想个方法来阻扰才行。
墨书被彻王交给他房里的两个大ㄚ头,这两名大ㄚ头都是从小伺候彻王,比起侧福晋待在彻王身边更久也更了解主子心意。
两名大ㄚ头一名叫霁月、一名叫回雪,都是饱读诗书、温柔婉约的美貌侍女。
「王爷出外总是带著琛官,所以我们俩姊妹都是留守王府不曾出过远门,墨书,听说你在边关服侍过王爷,能不能和我们说说,王爷在外的样子啊?」回雪年纪比霁月小一岁,个性也比较活泼,此时正一边协助墨书洗浴一边閒聊著。
墨书脸上堆起礼貌笑颜,这一天内的待遇落差真大,早上还在尖酸刻薄的嬷嬷们底下挨骂,晚上竟在温暖的大浴桶中和声若清铃的美人聊天。
彻王身边两位大ㄚ头最是心思灵敏,知道主子现在看中墨书便一心要让墨书喜欢她们,和她们交好。
墨书则是研究起这两个温柔解语的美人来,竟有这俩个解语慧婢在身边,为什麽彻王还会对她有兴趣?墨书深知她容貌顶多称的上清秀,要说仙姿玉色,这王府多了去,到底是哪里被那瘟神看中了?
不过当下,她对桌上香味四溢的晚膳更感兴趣,墨书嘴上和霁月、回雪俩人应酬著,眼眸却不时飘到桌上去。
霁月知道墨书之前被大福晋苛待的惨,见墨书身上满是冻伤,膝头又因长时间跪在地上擦地,瘀青及红肿不堪,她们虽也是王府侍女可从小娇生惯养,比起外面一般人家的小姐,可能还更好点,见墨书这样也起了些怜悯心。
她和回雪将墨书带到榻前先帮墨书擦乾水滴,再一人一瓶药膏连手帮墨书疗伤。
在陌生人面前赤身裸体虽让墨书觉得不自在,可是人在屋檐下没拒绝的权利,更何况人家是在帮她疗伤啊。
正当墨书身上被擦满玉云膏时,门外传来稳重的脚步声,墨书心里才叫惨,果然就听到瘟神说话。
「不错吗,墨书,本王俩位ㄚ头就伺候你一人上药,福分不小。」彻王冷眸一边扫射著墨书背後窈窕的身段一边调侃著。
在心理念了二十次要冷静後,墨书才用一种虚弱加恭顺的声音回覆:「是王爷厚爱,让俩位姐姐为墨书上药,墨书感恩在心。」
「喔?」彻王质疑的声音近在身後。
心里暗骂著,不要脸的瘟神竟然越走越近,虽然知道她被赐给彻王暖床,不过,墨书本人对这个任务是相当排斥的。
彻王一到两名大ㄚ头就识相地退下去了,墨书腹诽完彻王後才惊觉,房里疑似只剩下她和大瘟神。
那个,俩位好心的美人儿,你们就把我这样丢给大瘟神会不会太狠了点,好歹,先帮我穿上衣服,我的清白啊。
尽管心中哀恸却无法改变有被大瘟神吃掉的危险。
突然背後有只大掌抚下,长年操练长有厚茧的大掌在墨书光滑的背上游移,由下而上、又上而下,
她的豆腐被吃光了。
当彻王大掌滑到墨书光裸的臀上时,墨书有种杀人的冲动,可是她打不过。而且她不老不死,等下打不过还死不了,那个下场……
只能假装她没关系,不过是把手放在她臀上吗,不要再往下了!
终於忍不住,一个翻身手拉著锦榻上的丝衾,滚到床的角落,用丝衾紧紧护住自己周身。
「哈哈哈哈。」房内传出彻王愉快的大笑声。
墨书这才知道她被耍了,有人存心玩她,气红了脸。
彻王故意轻薄墨书,果然看到墨书因羞愧,浑身泛起桃色,那娇媚又微怯的身姿,的确勾起彻王情欲,触及墨书细嫩玉臀时,冷眸转为幽深,就在那时墨书突然惊慌跳起,缩在角落紧紧抓著丝衾的样子,楚楚可怜又带著异样喜感,让彻王忍不住大笑。
「墨书,你需要一副本王强抢民女的样子吗?」走到床旁坐下,直直盯著角落的墨书。
你没有吗?墨书心里一千万个不满。
「奴婢那敢,王爷误会了。」嘴上示弱,墨书眼神开始搜寻霁月为她准备的衣服。
听到墨书自称奴婢不知为何有点刺耳,总觉得这个墨书心比天高。
「喔,本王误会了吗?墨书在找这个吧?」不知何时衣服竟在彻王手上。
墨书看了心里大喜,连忙安抚彻王。
「王爷请把衣服还奴婢吧,奴婢正装後才好伺候王爷啊。」只想快拿回衣服。
「要伺候本王,墨书现在这种模样更迷人啊。」彻王调笑著。
色胚瘟神,什麽叫做我这样更好伺候,满脑子污秽思想。墨书心中恨恨的骂著,表情却是不胜委屈。
「王爷不要开奴婢玩笑,奴婢这样成何体统?」墨书心里想,你才是最不成体统的!
「要本王还你可以,先过来让本王检查药是不是上齐了。」本来就打算等墨书伤愈、调理好了才要大快朵颐。
僵持不下,墨书知道彻王耐心有限,只能哀怨的缓缓挪至彻王面前。
「你包成这样,本王怎麽检查?」冷眸上下扫著包成粽子状的墨书。
墨书咬紧银牙恨恨将丝衾放开,同时双眸闭上,不想看彻王轻薄的表情。
彻王眼神冷然地扫过墨书周身,小巧的玉峰、粉红的蓓蕾、白晰的玉颈、平坦的下腹,以及……
他邪气的挑起剑眉,这墨书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呢,该凹的凹、该凸的凸的,彻王想,嚐起来味道应该很不错。
又瞄到墨书上药的伤口,冷冽剑眉轻蹙,太福晋这老太婆,连他的人都敢动,他会找机会好好回报一下的。
墨书心里羞愤,不知被看了多久,彻王竟然帮她著起衣服来,震惊的睁开眼眸却对上一张邪佞笑脸。
流年 二章三回
於是这衣服花了快一刻钟在某王爷将她豆腐吃尽後终於穿好了。
此时墨书已然僵化,心神飘流到遥远的银河。
看到墨书哀戚的样子,彻王也有点心怜了,偏偏墨书肚子在此时不争气的响起。
咕噜咕噜……
彻王大笑出声,墨书则更羞愤难当。
彻王将墨书拦腰抱起,瘦这麽多?彻王端详著墨书瘦了一大圈的脸,尖尖的下巴更显得薄弱。
把墨书带到桌前,桌上放著已经凉了的菜肴,彻王蹙眉正想叫下人去换,转头却看到墨书可怜巴巴盯著食物,十分嘴馋的样子。
「菜都凉了。」彻王试探的说。
只见墨书眼眶似乎含著清泪,哀怨的转头看著彻王。
我不在乎,给我吃。充满期盼的眼神。
看了好气又好笑,彻王留下一碗燕窝,其他还是招人去换热食上来。
「先吃这个吧。」彻王将小巧的燕窝盅放到墨书面前。
眼巴巴的看整桌菜肴被撤走只留给她一盅小小的燕窝,她才不在乎燕窝有多珍贵,她想吃饱啊,这小小的愿望都不可得,墨书哀伤地噙著泪水,一口吞掉燕窝。
见墨书一口就喝掉燕窝,真相信他的小玩宠饿惨了,只感觉墨书哀怨的眼神不时扫过自己,让彻王心有一点软。
不久,下人再度送上整桌菜肴,彻王也放开墨书让她吃个尽兴,只见墨书不动荤腥,大部分都取用素食,才惊觉,是啊,没看墨书食荤过,之前老看她啃白面馒头,原来这墨书竟茹素啊?
这小女人一身淡然出尘之气又茹素,难不成还真有在修行?
彻王忍不住问:「墨书,你为何茹素?」
墨书吃的正开心,听到彻王询问,只能放下几个月以来最丰盛的一次晚膳,心里叹了口气,柔顺的回答:「是的,王爷。」
正想再度起筷,又听到「为何?」彻王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为何?我喜欢不行吗? 墨书心中又将彻王腹绯了一顿,才乖顺的说:「自小家里人就茹素,所以墨书也就跟著了。」可以了吗?
索性放下筷子,等著瘟神提出新的问题。
「喔?」彻王语气明显不信。
这瘟神疑心病真重,她就是跟著主君茹素,不过主君鲜少动饮食就是,主君吃比较像调剂,吃好玩的,不像她和化蝶还难脱一日两餐之所需,但在主公身边,她们食量都很小,有时一小口米粟、鲜果、一口清茶就足够一餐所需,这次下山她才又重新感受到什麽叫饿、什麽叫冷。
「那墨书家里人如今何在?」彻王又追问。
「都已仙亡。」墨书心想,我家里人往生上千年了,可没骗你。
「喔?」又不信。
墨书直想对背後的瘟神说,别当你爱骗人,所有的人就都和你一样爱骗啊。
「是的,王爷。」墨书保持语调谦和。
「你是哪里人士?」彻王问上瘾了。
墨书只能乱掰一通,她没想到,彻王一一记在心里,还派人去查。
好险墨书虽然乱编,但还是拿她与主公去过的地方编造,调查的人虽然找不到山中墨家,但地方及风土皆属无误,就当墨书所言无差回报了。
自那天起,墨书就被安排在彻王房里,睡在彻王寝室侧间,随侍彻王。
但到了夜里,墨书总要被严重骚扰,彻王虽还不动墨书却要她帮忙铺床叠被、伺候梳洗盥沐,夜里总要使唤上好一阵,又是喝茶又要取物把墨书弄得团团转。
墨书无奈的随同小婢点整彻王衣物,自从彻王一声令下,她就成了寝室中唯一的大ㄚ头,彻王将霁月、回雪调出寝室,在外间伺候,寝室内通通交给墨书打理。
墨书不知彻王是整她还是玩她,不过,伺候穿衣吃饭这等事还难不倒她,勉强才应付过去。
疗伤了月馀,这段时间彻王顶多对墨书吃吃豆腐,不曾有更过分的行为,让墨书原来悬著的心也慢慢放下。
不过月馀来,墨书惊异发现,彻王都没在侧福晋房里过夜,好奇怪,之前听到的传言明明说,彻王很宠侧福晋但回来至今都没同床共寝过?
难道彻王有难言之隐?
自顾自笑了,被瘟神知道自己这样诋毁他,一定会火冒三丈,那麽张狂的男人很难想像他会禁欲。
就听得「是什麽有趣的事让墨书乐成这样,也说出来给本王听听。」
阴魂不散的大瘟神,今晚这麽早就回房了。
墨书哪敢对彻王说她笑的原因,只想随便敷衍过去,偏偏彻王最看不惯墨书老想敷衍他。
彻王示意其他婢女都出去,独留他的猎物在房中,一双寒眸狠狠拷问著墨书,墨书心里无奈,真是小气的厉害。
「王爷,今晚是否要早些安寝?」墨书决定装傻到底。
彻王原是要发作的,听到安寝,寒眸中流光四溢,倒把墨书看出一身冷汗。
糟糕,该不是说错什麽?怎麽觉得大瘟神不怀好意?墨书轻轻笑了两声,就去铺床薰被只想快快打发难缠的彻王。
深受圣恩的彻王府外观宏秀壮丽、雕梁画栋,内部也是典丽矞皇、重裀叠褥的,可惜美则美矣,墨书觉得就是一股子富贵气,穷极绮丽过了头反显得俗,不过她才不会没事去和彻王说这些,墨书长年在神仙洞府伺候,什麽没看过,比起品味,主君是几千年的薰陶,凡人俗子自然难以匹敌。
从玉瓷盒中挑了三块梅花香饼儿,放入手炉中焚上,不多时暖阁里已兰薰桂馥。
铺开紫绡锦衾,放下玉缀流苏九华帐,墨书才回头想请彻王宽衣就寝,下一刻已被压倒在厚软的层层锦缛上。
吓的惊叫了一声连忙闭上嘴,惊惶未定的墨瞳对上彻王诡异难测的脸色,似笑非笑、意味不明。
笑什麽笑?阴阳怪气。 墨书心里不满叨念著。
「王爷。」见彻王半晌不离开,墨书只好开口。
「如何?」彻王的声调带著些慵懒。
「您压著奴婢了,这样您老可不好安寝。」墨书带著笑,字字清晰。
「不会啊,本王觉得挺舒服的。」边说彻王还在墨书身上蹭了两下。
这下可把墨书的脸给蹭出两抹红云来,没想到堂堂一个王爷竟然比市井小民还无赖。
流年 二章四回
看著墨书羞红了脸,彻王心情极好,香滑的脸蛋、羞人答答的情致,在这芙蓉帐里正好做些不早朝的事。
明显感受到身上瘟神无赖王爷的不怀好意。不会吧,她今晚就要葬送在此,太悲哀了,她不要啊。墨书心中急急转著脱身之法。
「王爷,您说过您不强抢民女的。」墨书兵行险招。
「是啊,本王并没有。」彻王早习惯墨书骨子里的叛逆,对她说出这等大不敬之话,倒是不痛不痒。
「可您现在压著奴婢。」墨书绽放无辜笑颜。
「喔?」彻王剑眉轻挑,一副那又如何的表情。
「王爷这样奴婢无法起身。」墨书想,看你能装到几时。
「那就不用起身啊,本王挺舒坦的。」彻王露出不介意的神态。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墨书秀眉轻扬,脸上还是和缓笑颜。
「王爷,这样睡,明早奴婢就无法伺候您了。」被人压著睡上一宿,明早她筋骨还不全废了。
「喔,墨书心心念念都是怎样伺候好本王啊?」彻王明显不以为然。
「那是当然,这是奴婢的本分。」黑玉般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忿忿。
「本王怎麽听得有些咬牙切齿?」彻王可没忽略墨书刚刚一闪而过的愤色。
「王爷。」墨书不禁微微拔高了声音,反而有些撒娇的情态。
哈哈哈哈,彻王心情大好,和这表里不一的小墨书斗嘴也蛮解气的,尤其墨书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伸出手在墨书细滑的脸上拧了一把,「小孩子家家。」
嗯,触感不错,彻王最近刚好公务不忙,多的是时间和墨书玩,这样一想,又觉得强摘的瓜不甜,不如闹到墨书自己心动了,嚐起来应该更是美味。
不过,竟然要闹,也要兼顾自己的享受。
「墨书,你沐浴过了吗?」彻王突然无由来的问。
墨书眼珠转了转,揣不出彻王意思,只能照实回答:「奴婢沐浴过了。」
每日午後,彻王下朝回府前,墨书都被要求先沐浴净身好,毕竟王爷啥时要宠幸,没人料的到。
「那就好,把外衣卸了,帮本王宽衣,本王要就寝了。」彻王心里颇愉悦。
墨书轻咬下唇,无可奈何,只能照彻王意思,将皮外挂脱下,伺候彻王宽衣,宽敞的寝室里,薰炉烘的暖暖,门帘都已加上毛毡不会透风,所以脱下皮外挂後也不觉得寒冷。
「嗯……」彻王端详著墨书,上著藕花色短袄、下穿墨菊色棉裙,看起来倒也雅致。
无奈的伺候彻王更衣就寝,原以为就可以退下了,那知彻王长臂一拉,一阵天旋地转再度被困某王怀里。
「王爷?」墨书沉闷了。
彻王只是将头倚著墨书身上,然後极悠閒的说:「墨书也宽衣陪本王睡吧。」
……宽衣陪睡?墨书深受打击,还想分辩就听彻王说:「还是墨书现在就想侍寝啊?」
这是威胁,这绝对是威胁,某个无耻的王爷正在威胁自己。确实接收威胁的墨书,咬了咬牙,反正反抗无效,先应付过今日吧。
转过身背对著彻王,嘴里无声的恨恨叨念著,双手沉重地一颗颗解开自己的衣扣,脱下棉袄和长裙,墨书浑身上下剩下一抹月白肚兜和同色撒脚裤,肌肤感觉到寒意,心里却苦苦挣扎,不想转过身,不想面对彻王。
彻王则是满心得意的欣赏,待宰羔羊自己把毛剪光光的情状,只见墨书脱的极慢,彻王也不急,悠悠哉哉等著,好不容易才将棉袄卸了,露出一身羊脂玉肤,看的人心痒痒,触感好像不错。
就在炙热目光下把最後的裙子解下,然後就僵立在那,彻王看著墨书优美的裸背,玲珑的曲线,轻笑了声又说:「墨书,你想著凉吗?还不过来。」
身上因寒冷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墨书心不甘情不愿的缓缓往彻王那移动。
侧著身,双手不自在交叉抱著胸前,才移动到床前,腰身一紧,一声惊叫就跌入彻王怀里,彻王大手紧紧扣住墨书纤腰,还不忘上下游移一下,感觉腰身的柔韧细腻。
墨书只能尽量无视自己被严重骚扰的身子,彻王将墨书拥进怀中,暖暖的被窝加上彻王温暖的体温,让浑身冰凉的墨书也不禁轻吁了声,彻王刺刺的下巴抵著她娇嫩脸颊,大手扣著软腰,另只手则不安分的在墨书身上游走著。
「……王爷。」因为紧张,墨书的声音有点涩咽。
「嗯?」彻王则是软玉温香在怀,心情愉悦,声音显得柔和许多。
「您不是说要就寝吗?」墨书对自己变成某瘟神抱枕感觉到悲哀。
「我是在就寝啊,小墨书,睡吧。」彻王就著现在的姿势,将怀里人抱著紧紧,确认手感舒适,怡然进入梦乡。
最好这样能睡?墨书心里哀叹,可不久後耳边传来彻王匀称的气息,这人真的给她睡著了,会不会太快?会不会太狠啊?
墨书愤恨的想,你要睡也先把手移开啊。
彻王另只大手後来找到一个极舒服的地方放,就摆在墨书月白的肚兜、柔软的酥胸上。啊啊啊啊!
尽管墨书心里哀鸣连连,但彻王睡著比没睡著好,墨书也没胆移开他的手,就当自己被颗大石头压了,睡吧睡吧,明天还不知要面对什麽呢?唉、唉。
就在墨书进入梦乡後,彻王眼皮子突然动了动,睁开调笑的长眸,这个小墨书,真的很有趣,在墨书红红的脸上重重亲了一下,将墨书抱著更紧也进入梦里。
次日,墨书是在莫名炽热的目光下醒来,一睁眼就对上某王爷兴致盎然的双眸。
不知何时,她已由背对著彻王转成正对彻王的睡姿,腰身依旧被彻王扣的紧紧,所以现在他们俩下半身几乎是紧密的贴在一起。
墨书慌张的想往後缩,却被彻王的虎臂牢牢扣著,动弹不得。
「王爷?」刚睡醒的墨书声音嘶哑,带点暧昧的情味。
「嗯?」彻王显然心情不错,答的也温柔。
流年 二章五回
「奴婢该伺候王爷起身了。」墨书轻声请示,方才苏醒朦胧胧的双翦里写满:请你放我起来好吗?的讯息。
那知彻王根本不理,双手反在墨书腰身上蹭了蹭,让墨书察觉到好像有什麽坚硬的物件抵著她。
墨书脸上是迷惑,对上彻王不怀好意的表情,脑子快速地转了一圈,铛!该不是?
她有听说过男人一早就发情的,可是,那只是传闻,要知道一千年的岁月,陪著主君云游四海时,她有足够时间听到许多的传言,得到很多的知识。
曾在某乡间的河畔,听到几位妇人边洗衣边互相谈笑,不小心就听到这个传闻,但传闻和自己亲身经历……
墨书脸蛋快速被殷红淹没,连玉白的耳稍都红透了。
「看来我们墨书也挺识情识理的。」彻王知道墨书脸薄,故意欺负著。
可恶的大瘟神、大瘟神!墨书咬的牙都酸了,这个恶劣的王爷,欠你的啊?每天这样戏耍我。
此时,外间传来霁月请示的声音,霁月听得房里有动静,知道彻王醒了所以连忙禀报。
「王爷。」霁月恭敬在外间候著。
彻王一双寒眸冷了下来,「什麽时候这麽没规矩了?」一声冷斥把霁月唬了一跳。
「王爷息怒。」霁月连忙在外间跪下低伏著请罪。
彻王虽然也疼这两个大ㄚ头,可府里规矩极重,彻王待她们还是很严厉的。
见彻王心情不好,墨书心里暗自咋舌,知道今天不好过了。
兴致被打坏,彻王略为起身,墨书滑溜的连忙翻下床,三下两下穿好自己的衣裳,将房里灯火点燃,再去捧脚炉来搁在床下。
「小墨书跑倒挺快。」彻王冷眼看墨书俐落行动。
墨书心里吐舌,回过头却是一脸笑颜。
「伺候王爷起身。」墨书清脆的声音在房里响起。
这一声宛如信号,门帘子被轻轻撩起,ㄚ头们鱼贯进入,陆续端入人蔘茶、洗脸水等等,换上新烧好的薰炉,让房里保持温暖。
知道彻王今早心情被打坏了,为了大家好等会一定要让瘟神顺心顺意,不然今天全府的人都有好受的。
先捧了人蔘茶到床边,彻王还是倚著床头,冷眼看著。
「王爷请用茶。」墨书轻柔的语气让彻王挑挑眉。
彻王眼中浮出一丝笑,就著墨书的手饮下一口茶润喉。
手被彻王紧抓著也不敢挣回,生气的人最大,墨书还是一脸和气。
一旁ㄚ头看到彻王的行动心里暗自吃惊,侧福晋管教甚严,这墨书只怕逃不过侧福晋的手段了。
能伺候彻王起身的ㄚ头都是府里调教多年,聪明伶俐的ㄚ头,宁瑄怕她们爬到自己头上,管的更是严厉。
喝过茶,墨书接过热手巾帮彻王细细敷过脸颊及双手,再伺候彻王梳发打辫、整理仪容,最後才捧来蟒炮,和两个ㄚ头一起伺候彻王著装,扣好玉带,再将香囊、荷包、玉佩等物系上。
此时天尚未亮,寒气冻人,墨书接过暖香,待交给彻王,彻王冷笑一声,挥挥手,他是练家子可没这麽娇贵,墨书忙从帽桶上捧来暖帽,此时琛官已经在外间等候,墨书又将青狐脊子袍挂交给琛官,出了寝室,彻王就由琛官伺候了,王府中虽然有不少内侍执役,但彻王在外的一切琐事多交给琛官发落。
此时彻王才看著在地上已经跪了半个时辰的霁月。
「都没规矩了?」彻王言词冷淡。
霁月微颤抖低俯著头,「请王爷息怒。」
「什麽时候敢冲撞本王了?」
「奴婢不敢,是……」霁月犹疑著。
彻王一声冷哼,霁月浑身一颤接著说:
「是侧福晋交代奴婢禀明王爷,说今日有贵客来访,请王爷退朝後早些回府。」
彻王蹙起眉头,极差的理由,他很快知道怎麽回事。
「墨书──」彻王突然叫唤。
「王爷,有何吩咐?」墨书今早真是乖顺的不得了。
彻王质疑的眉眼轻挑,看了一眼乖巧的墨书道:「霁月今天都跟著你待在这儿。」
留下没头没脑的交代,彻王令霁月起身就大步离开。
彻王一走,墨书连忙去扶霁月,软语安慰,说起安慰人的活,墨书可擅长了,主君云游时帮了不少人,每次那些伤心人都是她和化蝶负责开解心结。
彻王则是坐在宝蓝车驾里冷笑著,宁瑄耍的小噱头,霁月服侍他多年,哪敢这般冲撞,必是昨晚他拉墨书同寝,让宁瑄慌了手脚才拿霁月开刀,让霁月来探风色。
回雪个性率直,不像霁月个性温和、口风紧,所以宁瑄才会逼霁月来。
彻王啧了一声,不管是宁瑄还是老太婆都叫他烦闷无比,成天争斗,光家务事就吵不完了,当年老头子在时彻王府就是这样吵吵闹闹,如今他当家,这些人还是不知悔改,如果有人能帮他搞定这些家务事,让一家子安安静静的……
不知为何,脑中浮现那个伶俐乖觉又老气横秋的小墨书,这倒是很有趣的玩法。
流年 三章一回
彻王府中,墨书无故打了个喷嚏,咦,难道昨晚真的冷到了?墨书摇摇头。
霁月看墨书一个人摇头晃脑,露出疑惑的神情,墨书吐了吐舌。
「没事、没事,霁月姐姐,今天九九消寒图还没画呢,你先去画一笔吧。」墨书决定先让霁月转移焦点。
「嗯嗯,等这八十一瓣的梅花花瓣都著上色,也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了。」漫长的冬日,看著梅花一瓣瓣被染红,也是一种消寒情趣。
「这素梅九九消寒图倒也雅致,回事处的消寒图就实际多了,还有个口诀呢。」
霁玉才说完,墨书就接口道:「我知道,上阴下晴雪当中,左风右雨要分清;九九八一全点尽,春回大地草青青。是这口诀对吧?」墨书一脸笑。
「是啊,这样一个冬天,哪天是什麽天气一清二楚,挺方便的。」霁月笑的回道。
墨书想,但对她们这种成天关在王府里足不出户的侍女而言,天气变化对她们实没什麽影响啊。
「对了,还有一种写字的,我看过是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一字九划,九九八十一划,写完刚好也大地回春了。」墨书觉得这种也蛮有趣的。
「是啊,王爷大书房就是画这种。」聊开了霁月心情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还有更有趣的,侧福晋房里有一幅用翻的消寒图,上面有九个大胖小子,各拿著玩具、什物,像鞭炮、灯、花、伞等等,每件上面又分九格,如花车上就开九个小窗格,每格翻开都不一样,有人、有花、有物,色彩斑斓,漂亮的很,等全图翻完,这个冬天也就过完了。」
霁月只有在侧福晋房里看过这麽特别的消寒图,侧福晋是圣上赏的人,宫里不时会有赏赐送来,所以侧福晋居处,奇巧珍奇之物甚多。
说到侧福晋,霁月一阵委屈上来,脸色又暗了下去。
「怎麽了,不是正说有趣的事呢,霁月姐姐又把脸摆下来,让妹妹看了多担心。」墨书大约猜到霁月消沉的缘故了,想必和那位侧福晋有关。
从她未进府时就听得这为侧福晋手段高明、花样又多,哄的王爷服服贴贴,但进府後又好似不如外面所说,侧福晋的确是八面玲珑、持家甚严,但哄王爷服贴吗?
墨书想,这彻王还真难伺候,有这麽懂情趣的福晋又有两个解语慧婢陪著,还成天摆了张冷脸,很会刁难人。
不过,照现在情况看来,霁月似乎在侧福晋那受了什麽委屈,墨书心里挣扎著,要探问不问,她不想多问免得麻烦上身,可是看霁月这样郁郁寡欢,又挺可怜的,毕竟霁月待她实在不错,人啊,还是要有良知。
心里轻叹了口气,墨书又问:「姐姐可是受了什麽难言的委屈?现下只有我们姐妹两人,就权当纾解,不妨和妹妹说说。」墨书试探著。
霁月听了眼圈子就红了,在王府中,她和回雪身分特殊,除了太福晋那对王爷这的人一向没好颜色,其他人总让她们三分,独侧福晋总有意无意为难她们,偏又做的挑不出一丝错处,彻王又严厉,她们不敢造次告状,往往苦往自己心里吞。现在彻王宠上墨书,将她们姐妹挪到外间伺候,侧福晋就更处处针对她们,今早的事也是,明明知道是侧福晋拿自己开刀去顶撞王爷,却又不得不做。
霁月摇摇头见墨书情真意切,观察了一阵子也知道墨书不是那种会使小绊子的人,动容的说:「没事,都过去了,倒是墨书,听姐姐一言,侧福晋那你要多留心伺候,她,不是好照应的人。」霁月只能点到为止。
这下墨书可真弄明白了,原来是侧福晋给人使套啊,她也知道,服侍彻王的那些小ㄚ头,听到侧福晋时一个个噤若寒蝉,看来侧福晋果然持家有法、管教甚严。
如果是这样,这侧福晋拿自己开刀的日子怕也不久了。
唉,她的正经事都还没做到,就被这些人拉到泥沼中混著,离开雪晶洞府两年多,不知主君归府了没?若主君归府应会寻自己回去,主君神通广大,不管自己在哪,他都找的著,莫非主君仍未回来?
轻叹一声,原来在神仙洞府修行的好好,哪需要烦恼这些豪门斗争、两面三刀的破事儿,现在是人家要倒一桶污水上来,你还得开开心心的谢恩。
墨书轻按额旁,不尽感叹。
霁月见墨书突然沉吟不语,以为墨书受了惊吓,她拍拍墨书的肩,露出一抹笑来:「墨书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看王爷真的很疼你,只要你不出错,有王爷护著,侧福晋也不会过分为难你的。」霁月也知道,王爷不是不管事的人,什麽事他都看的明明白白,只是什麽时候发作而已。
墨书将手覆在霁月手上也回她一脸笑,心里想,原来我还是靠瘟神护著啊,可这瘟神就够折腾人了。
无论如何,今天要在瘟神回来前想点讨瘟神开心的方法,瘟神开心了,霁月就不会再被责罚。
下定决心,她想大寒天的又是上朝又是应酬,这几日彻王好像心脾不开,约是有火气闹著,她现下能让彻王开心的,墨书转了转灵动黑眸计上心头。
「霁月姐姐,府里可有小厨房啊?」墨书之前在九王府中待过两年也和九王妃亲近,知道王府贵人往往都还有个小厨房。
「小厨房?太福晋和侧福晋那都有,王爷这倒没有特设,不过有个茶水房,是特别为王爷设下的,里面的主事做茶点、糕饼很有两下子,王爷有客来访,也常常让他们做些奇巧糕饼伺候。」退朝後,彻王有时也会和幕僚、清客等人在大书房外的『孟虚斋』饮酒赋诗或品茗赏景。
「这样吗?霁月姐姐,那我们能请主事做些糕点吗?」墨月可是会说不会做。
「你想吃糕点吗?」霁月真弄不明白墨书想什麽。
「不是我,是王爷近来心脾不开,我想弄几样逗王爷开心。」墨书决定要让彻王开心,就会全力以赴。
流年 三章二回
霁月深深看了一眼墨书,「墨书,你对王爷倒是真心。」霁月感叹。
她差点呛到,对瘟神真心?拜托,那是因为想替你消灾耶,不然费这麽多心神做什麽?墨书只能苦笑。
霁月带墨书来到茶水房,茶水房主事也是个伶俐的家伙,本来他对霁月、回雪两个大ㄚ头就很巴结,看到墨书一脸的笑,他知道近来墨书更得王爷宠爱,说不定王爷高兴收了房,那就更需好好伺候了。
茶水房主事的姓刘,墨书听完霁月介绍,满口一个刘师傅,把刘茂的心头听的甜滋滋。
「刘师傅,听霁月姐姐说,你做糕饼茶点是一等一的,连王爷都很赞赏过。」墨书先把刘茂好好捧了捧。
「不敢不敢,是霁月姑娘客气了,刘某只是尽忠职守,一心想替王爷好好做事。」刘茂连忙谦声道。
「刘师傅太客气了,是这样的,王爷这几天心脾不开,墨书想请刘师傅做几样糕饼甜点,让王爷尝尝新。」墨书气质恬然,说话又温声细语的,让人很生好感。
「自然、自然,刘某好好想几道让王爷尝新。」这是巴结王爷的好机会,刘茂怎会错过。
「墨书家乡有几道甜点,府里没见过,是不是能请刘师傅做做看看,也许王爷会喜欢?」墨书继续鼓吹。
「这……」刘茂有点迟疑,若是王爷不喜欢,那他。
「放心吧,做的好,这赏一定是赏刘师傅,若不合王爷口味是墨书的错,和师傅绝对无关。」墨书也知道刘茂迟疑什麽,这王府的人因循习惯了,王爷的脾气又大,所以常常是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哈哈哈,墨书姑娘太客气了,为王爷尽心是当奴才的福分啊。」刘茂知道墨书的意思是有功赏他,有错她担,不禁也对墨书另眼相看,这个ㄚ头很沉定懂事。
「那墨书姑娘要做哪几样糕点呢?」
接著一上午,墨书和霁月就在茶水房中和刘茂商讨及试做糕点,到了午後,已然做出四样精致的小点。
「墨书,你倒说说看这四碟有什麽讲究?」虽然在王府长大,饮馔也精,可墨书一开口就是和府里不一样,也让霁月对墨书有几分服气,难怪王爷宠她。
「呵呵,小东西罢了,先说这枣泥馅山药糕吧,红枣补气血、健脾胃,还能引发食欲,山药补气健脾,入脾肺肾三经,加上点蜜饯馅去火气、增加甜美口感,刘师傅巧手将小点做的精细巧致,这样的点心,不正适合一边品茗,一边赏用吗?王爷近来,食欲不好、心脾不开,也许会愿意用点,食补总比药补好。」墨书知道这彻王是很厌恶吃补药的。
「是啊是啊,没想到墨书姑娘懂得真多,这道小点,刘茂也没想过。」刘茂也很会找机会巴结。
「那是刘师傅没想做罢了,你看这还不是靠师傅手艺,才能做出这小巧的糕点。」墨书也很会人抬人这一套。
哈哈哈哈,茶水房内倒是一片和气,霁月留心看著墨书,这姑娘说不定比侧福晋还厉害。
此时有人来通传,一会儿王爷有贵客驾临,要茶水房准备些精巧茶点。
今日王爷有贵客,前两天侧福晋已派人交代下来,茶水房也早预备好茶点备著,但琛官又特别来交代一遍,在茶水房看到墨书,琛官似乎有些惊讶。
「墨书姑娘,你不在房里伺候,怎麽跑茶水房来了?」
说起来琛官和墨书也算有些因缘,两人一里一外伺候彻王,所以也会互相给些面子。
墨书指著桌上四盘精细小点,「帮王爷弄这个来了。」
琛官一见双眸陡然发亮,「墨书姑娘,你倒有几分神算。」琛官的话听的墨书一脸莫名。
「王爷极重视贵客,不满茶水房总是准备些普通茶点,难登大雅之堂,所以著琛官来说一声,要茶水房想些新款,务必让贵客充口适心。」
看来这贵客还真是很重要。
刘茂听了一身冷汗,要不是今日有这四样新点挡著,他该不就被王爷换了,不禁又向墨书投以感激眼神。
巧合,一切都是巧合,哈哈哈……墨书心中苦笑,她又不和主君一样能测算天机。
琛官吩咐刘茂等会就送上这四样新点,随即赶回大书房伺候彻王。
见没她事了墨书赶紧拉著霁月回房,瘟神回府了,她们还是回去待命比较妥当。
待到夜里月上中天,彻王才进房。
彻王一回来,众ㄚ头们又是一阵忙碌,伺候彻王沐浴更衣,墨书和霁月就在一旁伺候著。
彻王心情似乎不错,眉宇间没有清晨出门时的煞气。
「小墨书。」沐浴後的彻王揽衣而坐,没了平时冷厉神情更显得丰姿清逸。
此时一手拿著书卷,口里一边叫唤。
「王爷?」墨书心想,瘟神又要找碴了吗?
「今天听说非常乖巧啊?」
彻王的话让墨书不悦,哼,乖什麽乖,还不是迫於你的淫威。
心里虽这样想,脸上还是端出,是啊,奴婢今天很乖巧的笑脸。
「叫茶水房做的那四样小点很有意思,没想到小墨书对饮食还蛮讲究的吗?」彻王对墨书益发好奇,这样的年纪又是孤女,怎麽会这般博学多闻。
「谢王爷夸奖,墨书只是想帮王爷分忧。」是是是,我就是讨你开心,你开心大家都好过。
「小墨书,你对本王倒是很用心啊?」彻王一双利眸上下扫视墨书,被瞪惯了墨书还是一脸笑容。
「越来越不怕本王了?」彻王带著笑意说,似乎一点都不介意。
「奴婢不敢。」话是这样说,可墨书心里却忍不住念叨,真难伺候,怕也怪不怕也怪,爱折腾人。
「不敢?我还看不出有什麽是小墨书不敢的?说说,你今天这四样小点想讨什麽赏?」
贵客吃过小点,对山药糕特别喜欢,所以彻王将刘茂唤来领赏,顺便让刘茂说说山药糕的讲究,刘茂得了便宜也不敢隐瞒,便将墨书说的功效陈述一次,不忘附加是墨书提点他们特别为王爷做的。
流年 三章三回
「哈,看来这小ㄚ头倒是很费心伺候爱卿啊?」说话的正是微服出行来到彻王府的当今圣上。
当初就是气恼墨书、存心要墨书难看,皇上特别将墨书赏给彻王整治,没想到这墨书倒是尽心当差,他还以为墨书会反抗,真无趣。
「小墨书精的很也惜命的很。」知道是墨书主意,彻王心里有些得意,毕竟这也是他的面子。
「原来是还个市侩的ㄚ头,玩腻了就丢了吧。」皇上可没打算保墨书。
「小ㄚ头的刺还没拔掉呢。」彻王还舍不得毁了墨书。
皇上幽深寒眸看了一眼彻王,「难怪宁瑄和我撒娇说,王爷最近太忙了。」宁瑄是皇上送的人,皇上自然希望彻王多宠著。
「男人吗,总是喜新厌旧,人之常情啊。」一句话就把宁瑄打成承欢的一般女人。
皇上也知道宁瑄有些不讨彻王喜欢,也是,毕竟是一个侍妾而已,而且还没子嗣。
「有看上哪家女儿吗?朕可以为爱卿做主。」彻王也该立嫡福晋了。
「皇上,您也知道我们府里的状态,臣现在实在不想多添麻烦。」彻王对他府中女人的战争,厌恶之情洋溢。
皇上点点头,宁瑄自己不够聪明,让彻王不悦,这是她自己要收拾的。
彻王看著眼前墨书,就这小墨书能讨他欢心也不乱吵,之前被太福晋那般折腾却一句怨言也无,倒是蛮叫人心疼的。
墨书哪知彻王想法,她只想著好好当差,等彻王腻了她,或有什麽机会能逃出去,她想回去啊。
「霁月。」彻王此时才又叫上霁月。
「王爷。」霁月赶紧跪在地上。
「起来吧。」彻王气已经消了。
「今後不要再犯了。」彻王看著霁月说。
「奴婢不敢了。」霁月低著头。
「退下吧,房里留墨书就可以了。」
霁月看了一眼王爷,施了万福就退下了。
看著霁月离去的背影,墨书多希望此时可以退下的是她。
「小墨书。」彻王俊逸脸上浮出笑意。
「王爷。」
「过来。」彻王不太满意墨书站的远远。
不甘愿的挪步来到彻王面前。
「念给本王听。」彻王将他手上书卷伸出。
瞪著书卷,墨书微微拧了下眉才伸手接来。
她这个小小不满的举动通通落入彻王眼中。
真是不情愿啊!
彻王心里想笑,果然刺没拔乾净,不过彻王对这小小刺倒喜欢的很。
清润之声回盪在熏暖的房里,彻王阖上眼像是在享受墨书那风和日暖般的嗓音,清和温婉中带点软糯,缓缓念著书篇。
彻王读的是前朝笔记,里面记叙不少逸闻轶事,墨书念著自己也著了迷,一篇篇念来竟也不觉得倦。
半眯著眼看向墨书,双瞳发亮、神采奕奕,之前就发现墨书是只小书虫,呵。
墨书温润的说书声的确让人沉醉,彻王很满意这安閒的睡前消遣。
自那日起,墨书夜里多了份差使,念颂不同书篇给彻王听。
彻王怕她累让她坐在榻前脚凳上,两人离著近,彻王便和墨书不时挨肩擦脸的,常常弄得墨书羞窘却敢怒不敢言。
这才发现墨书对书籍版本、装祯知道的不少,连些古物、文玩也如数家珍,像浸染已久?
到底墨书出自何方,彻王越来越不信墨书之前所言身世。
小墨书你还藏了什麽秘密呢?
但不论是什麽身世,彻王已不想放手,小墨书这辈子想逃出他手掌心,难!
「小墨书,你脑中宝贝真多,要不是个女子真可以去考个状元了。」彻王调笑著。
「王爷是您太抬举墨书了。」墨书笑著,保持一贯低调。伺候主君文案上千年,对这些东西早看的烂熟了。
彻王是益发宠幸墨书,这让宁瑄气极,偏偏墨书鲜少离开王爷园里,她无权干涉王爷园里的人。
但不久後,太福晋给了宁瑄一个好机会。
太福晋那也一直密切观察墨书,她深怕宁瑄和墨书会联合起来对付她,那她在王府里就更没权力了。
宁瑄常常明里暗里和她作对,可这墨书倒安静,太福晋以为墨书软弱可欺,遂想从墨书下手。
这一日,彻王已经出府,太福晋那的李嬷嬷竟然跑来,说太福晋病了,要墨书过去伺候。
「我?」墨书眨了眨眼,没想到侧福晋那还没出招,太福晋这倒是先出了。
「当然是你,你想抗命吗?是太福晋看的起你,才让你去伺候,你这不知规矩的ㄚ头。」李嬷嬷端起高高在上的嘴脸,斥责著墨书。
墨书被强硬的抢白,心里满是无奈,这位老太太脾气大的很,身边伺候的这些嬷嬷也是,很会狐假虎威。
脑中飞快的转著,去不去呢?之前被太福晋那整的惨,可是不去又像公然抗命,就算彻王给她撑腰,毕竟还是纠纷,墨书不爱惹起纠纷。
「李嬷嬷您先请坐啊。」墨书说话轻声细语,带著笑脸请李嬷嬷坐,她们正在王爷居园的小厅中,这里通常是墨书、霁月、回雪这几个大ㄚ头休憩的地方。
墨书回过头示意小ㄚ头上茶,又轻声吩咐将王爷昨天赏的细点端上来。
李嬷嬷本想再斥责墨书几句,可见墨书一脸笑脸,说话又轻声细语,不像胆怯倒真很尊敬她似的,比起每次去侧福晋那传话或来王爷这那两位大ㄚ头对待她的方式迥然不同。
小ㄚ头端上茶及细点。
墨书又开口说:「李嬷嬷,这是昨儿个王爷赏的贡品御点,请您嚐嚐鲜。」
李嬷嬷虽在王府多年,可能吃到贡品御点的机会也不多,一边觉得嘴馋一边也估量著,这墨书还是不要太得罪的好,看来王爷是真疼她,李嬷嬷对彻王也是很忌惮。
「墨书,太福晋身体不适,身为王府奴婢,理应去伺候请安的。」李嬷嬷口气稍微放软些。
「谢谢嬷嬷提点,墨书也是愿意去服侍太福晋的,只是王爷有交代,墨书不能轻离园里,嬷嬷能否宽限一天,帮墨书和太福晋请罪,明日墨书一定过去伺候太福晋。」墨书想还是要先徵得彻王同意,自己轻举妄动,到时又惹祸上身,彻王小气的很。
流年 三章四回
「这?」李嬷嬷本想斥责墨书拿王爷当挡箭牌,可墨书没有拒绝,只是要求宽限一日和王爷禀报,说的合情合理,倒不好发挥了。
「墨书你不会今天和王爷求情不去吧?」李嬷嬷极端怀疑。
「嬷嬷您放心,墨书虽然不是男儿汉,但也知道一言九鼎的道理,和太福晋告假一日就是一日,明日王爷出府後,墨书一定前去伺候。」墨书脸上没有一丝不悦与难色。
李嬷嬷心里暗忖著,墨书现在是王爷面前的红人,还是卖她几分面子好了。
「那老身就回去禀明太福晋了。」李嬷嬷就要起身离去,离去前有些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没吃完的御点。
墨书何等精灵召来小ㄚ头送上一个小包袱,「这是给嬷嬷嚐鲜的。」又拿出另一个木盒,「这是让嬷嬷带回去让其他嬷嬷、姊妹们吃好玩的。」
打开木盒,里面都是些李嬷嬷没看过的精细小点,这些都是茶水房暗地巴结墨书的点心。
李嬷嬷见墨书多礼,心情也不错,点点头,就带著礼物回去了。
送走麻烦的李嬷嬷,墨书揉揉眉间,真麻烦,应付这些人真的很麻烦。
叹了口气,晚上还有一场硬仗呢,她有预感,彻王可能不容易答应啊。
「小墨书,你再说一次,你是本王的人难道忘了?」彻王挑起眉,这墨书是喜欢折腾自己吗?竟然自己请命去照顾老太婆。
「王爷,墨书哪敢忘记,所以墨书只请求在王爷出府後、回府前去伺候太福晋的病体啊。」墨书依旧软软回应著。
「太福晋那自有伺候的人,何必要你去?」彻王一万个不愿意。
「王爷,墨书知道王爷心疼所以不让墨书去,但太福晋是王府里最年长的长辈,墨书代王爷前去伺候也是替王爷尽一份心意啊。」她打著官腔。
彻王先冷瞪了一眼墨书又邪邪笑道:「小墨书也知道本王疼你啊?」
咳,墨书心理呛咳了声,大色狼,看著彻王一脸坏相,一定又打什麽坏主意。
「小墨书,」彻王勾勾手指,要墨书前进。
心理想著,要去给人家折腾还得先被你折腾,是欠了你们一家啊?虽不太甘愿,墨书还是乖巧的走上前,果然彻王大手一拉,墨书整人跌入彻王怀里。
已经很习惯彻王突袭也知道越挣扎只是更难堪罢了,惹恼了这位,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墨书。」彻王将头抵著墨书头上,墨书只能默默承受巨大压力。
「给本王说说,你要去的理由。」
墨书又叹了口气,「王爷。」
「嗯?」
「您不是讨厌吵闹?」
「是啊。」彻王低沉声音随著压在墨书头顶的下颚,传来轻轻酥麻的感觉。
「太福晋派人来让墨书去伺候,墨书就去伺候,这不是很好吗?」墨书软软的回。
「怎麽会好,太福晋之前怎麽待你,你忘了?」
「奴婢没忘。」
「那你还去?」他不禁觉得墨书呆呆的。
「王爷。」
「嗯?」
「墨书不去,太福晋那又会对王爷不满。」
「哼,难道本王会怕?小墨书管的太多。」彻王才不想让老太婆好过。
「王爷,您就相信墨书吧,墨书和您保证,一定尽量让太福晋开心,让太福晋不来找王爷麻烦、使王爷烦心。」这些日子她可不是没长眼睛,知道彻王非常厌恶府里纷吵。
听到墨书的话,彻王一怔将头抬起伸手将墨书转过来面对他。
墨书吓了一跳,说错话了吗?
只见彻王幽深冷眸定定盯著墨书黑瞳。
「小墨书,你是为了让本王清静,所以愿意去服侍太福晋吗?」彻王问的奇怪。
墨书点点头,不然呢?还不是为了让你这个爱发脾气的瘟神高兴点。
「小墨书……」彻王眼神突然变的炙热让墨书有些惊慌,揽著她的手臂变的好烫,彻王现在好像有点危险。
墨书开始回想,她刚刚有说什麽不该说的吗?
见墨书一脸惊慌彻王心又软了,刚刚那刹,的确有当下占有墨书的想法,可念及墨书一心为他竟忍不下心吓坏墨书,想让墨书愿意,心甘情愿。
「你真是得本王疼啊。」边说他决定那就先嚐一点甜头好了。
墨书还搞不清楚状况,樱唇就被彻王掠夺,彻王轻轻衔住粉色柔软唇瓣,那双黑瞳瞠的老大似乎不敢置信。
彻王一贯的冷眸此时却燃烧著火焰,满意看著他的小墨书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呵,傻住了。
心情意外的好,很有趣,一边享受墨书软软香甜的唇舌,一边恶戏的开始用炽热舌尖挑逗她,墨书哪受过这种阵仗,自从塞外那次,彻王顶多吻吻她脸颊、顶多轻啄两下唇罢了,但这次是充满热切的深吻。
黑瞳中蕴集泪光又急又慌,彻王却是温柔挑逗著,灵活舌尖轻探著双唇之间,趁墨书怔然轻启檀口,彻王火热的舌已然侵掠进去,火焰划过墨书整齐贝齿,烧入墨书芳醇的口里。
感觉唇舌被炙热又灵活的陌生火焰肆掠,墨书都快昏了又没胆一口咬下,谁知那样瘟神会不会兽性大发,把自己给活宰了……
不满墨书无动於衷,彻王的舌开始霸道地纠缠她,舌身湿润的磨蹭追逐那节节败退的丁香小舌,避无可避後一把卷住香甜津津有味吸吮著。
墨书心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感觉彻王的舌妖怪似的紧紧缠著自己,吻越来越重,唇舌都麻疼起来,交缠的口中不断涌出津液,彻王毫不客气将墨书甜甜的津液尽数吞下,耳边听到暧昧的吞咽声,墨书身子轻颤,那过分灵动的舌正轻轻搔著墨书舌底,丝丝麻痒从心底爬出,挑弄著舌身底下最娇嫩的地方。
「嗯……」无法出声,但难耐的呻吟还是从墨书鼻腔溢出。
只觉得自己彷佛被个千年大妖怪吸取精力中,身子越来越无力,真是一点点都动不了了。
彻王冷厉寒眸此时充满风情,细长眸子中充满诱惑,原来就丰神俊逸的脸,此时更添几分豔丽,没看过这般的彻王,墨书一时竟蒙了。
流年 三章五回
这瘟神该不会真是妖怪吧?怎麽会有男人这麽妖豔?动情的彻王极美,这种面貌也许连宁瑄都没看过,墨书带著清雾的双眸眨了又眨,楚楚可怜。
手炉薰暖的房里充满暧昧旖旎气氛,不知何时墨书身上的挂子松了掉在地上,长袍上的盘扣也开了,露出晶白玉肤及一抹暗红抹胸,红衣与白肌相映成趣显得魅惑,墨书紧张地嘤咛了声更显娇弱,彻王凤眸中尽是火烫,两人暧昧的交叠在软榻上,墨书头倚著宝蓝缎子刻丝引枕,身下是同样的宝蓝团龙大条褥,身上压著异於平常的彻王,刚刚还疯狂吻著她,墨书重重喘著,心中一片空白。
好不容易回了神,转念著逃脱方式却无计可施。别过头不敢看身上那充满侵略性的男人,起伏的胸口、雪白的肌肤,彻王真想此时就享用了墨书,但看到她眼角滑出一滴委屈泪滴来,心口竟有点闷痛,叹了声,伸手将墨书头上固定的发簪拔下,一头鸦云般的长发散开。
真美,欣赏著眼前的美人图,细白肌肤、泛红双颊、春目含情,真是诱人。
俯下头,墨书吓的闭紧眼,感觉颈下锁骨处那没人侵犯过的地方被狠狠咬了一口,墨书叫了声疼,委屈的不得了,妖怪还咬人啊?
彻王咬了一口雪白肌肤,看红红印痕浮现又恶戏地用火舌轻舔,好像安抚刚刚的凶狠,然後重重吸吮在红痕上再留下一圈暧昧印子,此时才算真正满意。
「小墨书,你是本王的,这辈子都是本王的,记住了吗?」彻王炽热的唇在墨书敏感的耳边轻吐著气。
浑身一阵颤抖,墨书点了点头,你说什麽就是什麽,别再咬我了,很疼,她最怕疼的。
看著墨书委屈模样,彻王毕竟心软了,清丽脸上勾出灿烂笑颜,心情似乎极好。
「小墨书。」彻王又叫了声,墨书迷惑看著他,彻王轻轻笑了,一把捞起墨书就往床边走去。
被沉入软软的锦褥里,下一瞬,男人重重压上来,偋住呼吸久久,之後都没动静?
又等了好一会,确定自己安全了才长吁一声,虽然被当卧垫很不舒服,但比刚刚好太多了,今晚被吓的厉害,见彻王不动墨书眼皮子渐沉,不久就陷入黑暗中。
彻王轻挪了身体,把重心换到褥上省得墨书被压扁了,伸出一只长指心情很好的划过沉睡的墨书脸庞,如果是墨书他倒觉得,有人夜夜相陪挺不错的。
游戏般用指勾勒著秀雅五官,似乎想牢牢记的这张脸、这个表情。
墨书,你是本王发现的,你是本王的,这辈子都是本王的!
从这夜起彻王真正动了要墨书陪他一生一世的想法,皇家里阿谀奉承、心怀鬼胎的人多,王室中父子相忌、骨肉相残的亦多,彻王是这样走过来的,不够狠、不够清明就活不到现在,他不相信人、嘲弄人,可是眼前的小人儿却一再让他欣喜,明明被欺负的狠却总维护他,明明气著自己但一点伤害也不愿给他,明明是这麽小的ㄚ头却让他有种被宠溺的感觉,不同於从小身边伺候的人,墨书的心总是很真诚不带算计和欲望。
谪仙般的清净,彻王突然将墨书揽进怀里,就是这种清净让他又爱又恨,这不沾染尘俗的乾净让他觉得被洗涤,这随时留不住的清圣也让他惶惶然,怕留不住她。
轻叹一声,彻王垂下幽暗深沉的美眸,墨书──
次日清晨,墨书转醒後极力想从某王爷魔爪下轻轻地蹭出来,要小心绝对不能惊醒瘟神,好不容易彻王一个翻身,墨书得以从扑天盖地的压制下脱身,喜孜孜地正想溜下床预备每日清晨的起身伺候,却被突来的长臂拦腰一揽又跌回某王温暖的怀中。
没有防备惊呼了声,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灵动的墨瞳转了圈。
「小墨书跑的真快。」温热的唇靠在耳边轻声呢喃。
耳边传来麻麻痒痒的过度刺激,让墨书浑身打了个激灵,……还没完啊?大瘟神真玩自己上瘾啦?哀怨地坐正转过头,灵秀眉目中尽是求饶之意。
王爷您大人有大量别玩墨书了。
彻王见了有些不悦嗤了声,墨书心中一震,真是小气鬼。
「王爷──」墨书只能乖乖配合。
「嗯?」彻王等著看墨书还有什麽花样。
「您还没和墨书说,今儿个您出府後,墨书能不能去大福晋那伺候呢?」竟然不放她下床就来谈正事吧。
彻王神态慵懒靠著床头,上衣撩开乌黑长发披散在精实的胸膛上,墨书心跳了下连忙调开眼。
「墨书,本王不喜做无用之功。」彻王今晨的嗓音少了平时的冷厉威严,反添了几分惑人的清醇低沉。
流年 四章一回
抬眸不解地望向彻王。
那张俊美面容勾起一抹笑来,一只长指挑起她的下颔。
只见长长睫羽眨巴、眨巴显得分外可人。
彻王心情大好低头在湿润樱唇上啄了下,迅速染红墨书脸颊。
墨书乌瞳微缩,瘟神越来越随便了,不是堂堂的王爷吗?威仪都不见了。
不过脸上还是端著一副墨书聆听王爷教诲的样子。
彻王哪不知墨书装乖顺,撇过眼轻手捏了下柔柔粉颊,带了几分怜惜。
虽然墨书并不觉得,只是暗自哀怨到底还要被玩多久?
「竟然要去伺候太福晋,本王就要看到成效。」
成效?墨书怔然,伺候的成效指的是什麽?太福晋寿体安康吗?
「墨书,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了。」彻王显然心情颇佳。
墨书扬起一边眉,玩游戏?
「不玩吗?」彻王调笑地看著她。
墨书连忙点头应诺。玩,王爷说玩什麽就玩什麽,只要你心情舒畅,小墨书舍命陪君子。
彻王美眸瞟著墨书,小墨书脑中又不知古灵精怪转些什麽。
他慢慢看出墨书若有所思时,眼瞳会不自觉盯住一处,一会儿才会回神。
「如果墨书此去能让太福晋从此安分,不再给王府多添乱惹事,本王就允墨书一个要求,但不能是脱籍离府。」彻王笑的极惬意。
原本听到前头时墨书脸上闪过一丝狂喜,到後来则轻咬下唇。
心中咕哝著又不能讨我自由之身,星眸却突然发亮,那请假总可以吧,从进府後多在这院里待著,身为官奴没彻王允许连出王府大门一步都不可能,已数月没看过外头世界了,若能请上一段时日的假,藉机寻觅主君,幸运的话得以脱身逃回山上,雪晶洞府方圆百里内有主君设下之结界,凡夫俗子入不得也,到时一样可以摆脱瘟神。
彻王冷眼看著墨书时而思索时而雀跃的眸光。
「王爷,您当真?」不行要再确认一次。
彻王挑起眉,一副你质疑本王吗的态度。
墨书连忙送上满满笑颜,「墨书一定尽力而为。」
哼──
彻王突然有种不太舒坦的感觉,小墨书心中的小算盘打的滴答响。
「王爷,只是这样墨书要和您请将。」如果要做到瘟神的要求,她需要一些助力。
彻王笑了,看来墨书也认真了。
「说──」看你要怎麽应变。
「如果要伺候的太福晋舒心惬意,墨书届时可能需要调动一些人力、物力,就不知王爷是否允墨书越矩?」
墨书细想如果要对太福晋下功夫,一定要有能变花样哄人开心的後援。
「小墨书倒有几分军师的模样了,本王允墨书可以尽情调动本王院内的分例及人力,稍晚领得令牌若有不服者叫他们通通找琛官去,让琛官帮你摆平。」竟然答应墨书,彻王就会力挺到底。
墨书闻言受宠若惊,怎麽觉得今日彻王特别不一样,之前有这麽好说话吗?
她不知是昨晚有人对她动了别样心思,所以待她再不同以往。
得了彻王应允,彻王出府後不久,琛官果然又折回来。
「墨书姑娘好厉害,王爷竟然连院内的令牌都交你了。」这令牌原是琛官保管的。
「琛爷别笑话我了,墨书是要帮王爷办事呢,只借您令牌一段时日,待事情办好马上双手奉还。」
「哈哈哈,我倒不是舍不得令牌,老实说可以将院内之事分派出去,我也落得轻松,我是真心恭喜姑娘啊。」
琛官平时就是彻王的得力亲信,管这一院的事只是从彻王命令,不让侧福晋宁瑄的势力渗进来干扰彻王清静。
「恭喜我?」墨书背脊寒毛竖起,这琛官不爱开玩笑的,恭喜她什麽啊?
琛官见墨书一脸莫名,惊觉到什麽,笑了笑就不再说了。
他可不敢坏王爷的事。
见问不出,墨书心理有些七上八下,瘟神把管理内院的令牌给自己,她该不会自个儿承揽了什麽麻烦了吧?
「墨书姑娘,今後您有吩咐尽管和我说,琛官会尽力的。」察觉墨书未来极有可能比侧福晋宁瑄还受宠,琛官也乐得先打好关系。
「别说吩咐啊,墨书哪有胆子吩咐琛爷,到时若有要劳烦琛爷之处,还请琛爷高抬贵手帮帮墨书。」墨书福了福身非常有礼。
琛官连忙还礼,「墨书姑娘别折腾我了。」被王爷知道自己会有难的。
「院内所有人我刚刚都交待下去了,若有那个刁奴才敢不听话或和墨书姑娘使绊子,尽量和我说,我会处理的。」毕竟墨书才来没多久,院内难免会有不长眼的。
「一切仰仗琛爷了。」墨书回以灿灿笑颜。
琛官离开後,墨书想接著得要开始刺探军情了。
「小月。」之前就留意到上回李嬷嬷来时这小月与她特别亲近。
「墨书姑娘你找我?」小月是个眉目清秀的小ㄚ头。
「是啊,坐,我有事和小月聊聊呢。」墨书脸上一贯温柔笑意。
小月有点迷惑的坐下,墨书又打开桌上的点心盒,帮小月倒了杯茶。
「小月我们边聊天边吃点心好吗?」墨书态度亲和。
小月有些受宠若惊,看到桌上红红绿绿的诱人糕点,又是十三、四岁的年纪,也有些目迷雀跃起来。
「吃啊。」小月伸手取了块花糕,见小月吃的眉顺眼笑,墨书又将茶水递给她,边问著:「小月,昨儿个来的李嬷嬷,小月识得吗?」
小月停下手有点惊惶的看著墨书,却见墨书眉宇温和,脸上笑容不减。
她才点了点头。「我娘在太福晋那的小厨房里做事,所以小月识得李嬷嬷。」
「喔,原来小月是家生子啊,小月的娘能在太福晋那做事想必手艺非凡。」
墨书赞美的话赢来小月一脸腼腆的笑。
待小月打开话匣子後,墨书顺势提出她的请求。
「唉──」墨书突然叹了口气。
「墨书姐姐你怎麽了?」刚刚相谈甚欢中,墨书已让小月改了称呼叫他姐姐。
「今日要去服侍太福晋可我才进府不久,还摸不清太福晋喜好又想办好这差事,现在实在很为难啊。」边说星眸微瞟了下小月神色。
流年 四章二回
果然小月陷入苦思。
「墨书姐姐你别烦,我娘和太福晋院里的嬷嬷都很交好,不然我去请娘帮墨书姐姐在各位嬷嬷前多说几句好话行吗?」
这种打点的方式小月是自小看惯的。
墨书感激的摇摇头,「这样还要麻烦小月及小月娘亲,墨书於心不安,墨书心里倒是有个想法就不知可行不可行?」
墨书停了下见小月一脸专注才又启口:「我想小月娘亲一定是个很能干的人,看小月就知道,性格又乖巧、手脚又俐落。」
小月闻言低下头羞怯笑了。
「小月娘亲和太福晋院里的人一定很熟识,如果能请小月娘亲帮我引荐熟悉太福晋喜好的嬷嬷那该有多好,这样墨书就能亲自和嬷嬷请教如何好好伺候太福晋了。」墨书脸上泛著淡淡忧色。
果然小月见了颇不忍心,自行请缨愿帮墨书去问她娘。
墨书盈盈笑著,很感激的让小月带上墨书送小月娘亲的见面礼,见小月雀跃的离去,墨书就在院中小厅静待佳音。
再怎麽说她也在九王府里混了两年,成天听那些幕僚们算计人,不是,筹策,多少也学会两招吧,吃果子拜树头是必要的。
果然没多久,小月就领著她娘亲何嫂来了,何嫂本是聪明人,知道墨书现在是王爷院内最得宠的大ㄚ头,将来小月的前途可能都要看墨书了,所以是分外巴结,墨书也给足何嫂面子,让何嫂笑的合不拢嘴。
「墨书姑娘,要说太福晋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当属自幼就服侍太福晋的苏嬷嬷了。」
「苏嬷嬷吗?」这样说墨书有点印象,当初在太福晋那当粗作ㄚ鬟时,太福晋身边的确有一名气度沉稳的老嬷嬷,不太说话但总跟在太福晋左右。
「何嫂,你能设法让我和苏嬷嬷见上一面吗?墨书想和她请教一些规矩。」
何嫂拧眉,「墨书姑娘,说句真话您别见怪,我是见姑娘是好心人,这太福晋可不好伺候,姑娘何必挑这难担呢?」
墨书闻言轻笑,「谢谢何嫂关心,墨书想太福晋毕竟是王府中最尊贵的长者,若能伺候好太福晋也是墨书的福气啊。」
何嫂见墨书心意坚定也猜不出墨书做何打算,但拿人手短还是答应安排墨书与苏嬷嬷会面。
墨书先和何嫂打听了苏嬷嬷喜好又先请何嫂先帮她送上见面礼,回头就吩咐管事准备苏嬷嬷喜好的礼物就等与苏嬷嬷会面了。
一切打点好时辰已接近午时,墨书便随何嫂前往太福晋院里。
太福晋院内的李嬷嬷见墨书依约而来,第一天也未为难墨书只是让她在太福晋房里做些端茶递水的事,在王爷回府前就让墨书回去了。
当晚,彻王已经得到墨书今日所做一切的报告,他在院内本有安排眼线。
这墨书真有几分意思,攻心为上啊。
虽然是妇道人家的小事,但从家事反而可看出很多事物的端倪来,有多少能臣干员就偏偏管不好一家之事,导致祸起萧墙白白败了家。
彻王出身皇家,皇家的家事又更麻烦些,弄不好常会死人。
扬著笑,彻王现在万分期待,小墨书会给他怎样的惊喜呢?
真是个老谋深算的小ㄚ头,哼,小墨书,任你有七十二变也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在彻王默许的情况下,他是很期待墨书将王府翻过来一遍的。
哈哈哈哈──
但彻王并没让墨书知道他已探知墨书行动,夜里当墨书照例为他念书时,彻王拉过墨书柔细的小手,墨书迷惑的望著他。
「小墨书没什麽要和本王说的吗?」彻王淡笑。
说什麽?墨书转了转玄瞳,啊,是指今日去太福晋那的事吗?
「王爷,今天墨书去过太福晋那伺候了。」
彻王抬眸,却见墨书没再开口的意思,这就没了?这ㄚ头还真不多嘴。
「……」墨书与他对视著,明显是真没要说的了。
哈哈哈──彻王摇头搞了半天他比墨书还在意这事啊?
伸手摸了摸墨书的头,惹得墨书小小的噘嘴抗议。
这小动作却换来一个彻王充满情色意味的深吻,小墨书的气息软软香香的很不错,虽然反应生涩但很有进步空间,放开墨书前彻王还故意咬了下细嫩芳甜的唇瓣才缓缓离开,邪魅长眸对著那双惊诧乌瞳一眨,有人眉头都拧起来了。
之後屋内只听到彻王开怀的笑声,墨书则石化在脚踏上,刚刚是有妖魔作祟吧?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最近有越来越多的迹象,墨书都有种刚被大妖魔吸取完精力的错觉,感到浑身软绵无力,呜呜不正常啊。
看到墨书反应总能让彻王心情很好,这ㄚ头真好玩,有时明明老成的出人意料可反应却又清纯的可爱,到底还有什麽面貌是我没看过的呢?彻王很有逐一开发的兴致。
当入寝时再度被抓上床,墨书心中哀叹著,这人真把她当床上的抱枕了吗?
只能对自己说不要介意、不要介意,名声对我如浮云,反正迟早会回山上服侍主君的,一介凡人,我要平常心。
啊──感觉自己正被紧紧压著心跳加速,这样怎麽平常心啊?最近墨书常常觉得应付不了彻王。
没两日,何嫂果然将苏嬷嬷请来了。
「苏嬷嬷好。」墨书恭敬的福了个身。
苏嬷嬷一双寒眸没有温度的盯著墨书,眼中没有质疑也没有感情。
「墨书姑娘,你让何嫂请老身来有什麽事吗?」苏嬷嬷并不喜欢墨书,应该说王爷院里的人还有侧福晋那院的她都不喜欢,各个都只让她的主子烦心不悦,全都包藏祸心。
露出和缓笑颜她伸手轻轻扶住苏嬷嬷将她请到座上,墨书表达的善意让苏嬷嬷蹙了下眉,这ㄚ头打什麽鬼主意?
「苏嬷嬷,我听何嫂说您一直跟在太福晋身边。」苏嬷嬷寒眸中透出一丝厉光。
「没错,怎麽,碍著墨书姑娘了?」
墨书并没被苏嬷嬷的态度吓到,她摇摇头笑著说,「所以我想太福晋的喜好您一定最清楚,墨书想和您讨教一些规矩,好服侍太福晋。」
苏嬷嬷冷笑了声,「墨书姑娘,你没说错吧?王爷院里的大红人竟然说想服侍好太福晋?」
流年 四章三回
哼,想到侧福晋宁瑄三天两头和她们院里对著干,现在又来一个小狐媚子竟然说想好好服侍,骗谁啊。
「嬷嬷,墨书是一片至诚,是真心想好好服侍太福晋,我知道口说无凭,希望嬷嬷能给墨书一个机会证明墨书诚心。」这话说的辞诚意恳。
苏嬷嬷拧起眉头,真的假的,她还是不信。
「嬷嬷,墨书若是无诚意根本不用大费周章请您来,说句僭越的话墨书初来乍到不知道太福晋和王爷间有什麽误会导致如今冷淡的局面,但墨书是真心想替王爷好好伺候太福晋,再怎麽说都是母子,亲人间怎会有不解之结呢?」
「你?」苏嬷嬷没想到墨书竟敢对她说这些。
「你好大的胆子!」苏嬷嬷厉声斥责。
「嬷嬷,太福晋年事长了本应该欢欢喜喜的安享晚年,但就墨书如今看到太福晋其实不太宽心,所以近期才会病了啊。」墨书眉目间都是和婉。
苏嬷嬷定眼看著她。「您一直跟著太福晋,对太福晋忠心耿耿,想必您也希望太福晋能天天心情宽畅、福寿延绵的。」
「你到底想说什麽?」苏嬷嬷觉得墨书想要的不简单。
「墨书所求真的是太福晋舒心惬意、安逸喜乐。」
「哼,这对你有什麽好处?」
「好处?对墨书是没有好处,要说有好处的话,就是王爷心情会更好,我们伺候起来也更顺当。」
「你?」苏嬷嬷真不懂墨书。
墨书开怀笑了,笑容间没有一丝算计及阴霾。
「嬷嬷,我们试试看吗,您就让墨书试试能不能帮王爷伺候好太福晋,就当是王爷对太福晋的孝敬,王爷已经允了墨书,许墨书能尽量伺候太福晋开心。」
「王爷?」苏嬷嬷大惊,自从彻王承继王位以来对他们一直是冷颜厉色的。
苏嬷嬷这次是真端倪起墨书,这小ㄚ头竟能让王爷也扯上此事。
「你想怎样?」苏嬷嬷有些软化了,试一试并无大碍,她小心监视著墨书就是。
「嬷嬷您真好,墨书只想知道太福晋的喜好,还有太福晋最近是为了什麽郁结在心?」苏嬷嬷试探性的和墨书说了,竟然墨书说想帮太福晋分忧那就让她去对付侧福晋宁瑄吧。
「太福晋之前听到京里来的一班戏班子,扮相俊、嗓子好,本想叫来府里唱场堂会乐一乐,可侧福晋那不准,说了一堆搪塞之词,还不是舍不得花钱见不得太福晋开心。」苏嬷嬷斜眼瞄著墨书,意思像是说,这,你有办法吗?
墨书只是点头并没应什麽。
「哼,自从侧福晋宁瑄入府後,王府就由她管家,如果她处置公正严明也就罢了,偏偏喜欢做小动作,我们院里人应有的份例都被她从中苛扣了不少,再来太福晋那想要什麽她也总要七扣八减的,弄到太福晋的颜面都没了,偏偏王爷宠著她对这些不闻不问,你说,这就是王爷的孝心吗?」
话匣子开了,苏嬷嬷乾脆一口气抱怨个够,墨书也才知道原来宁瑄在府中是这般做为,难怪彻王不喜欢她,这些彻王哪可能不知道顶多是当不知罢了。
墨书沉吟著,所以太福晋心有不满更是和彻王对著、逆著,和侧福晋那也是天天吵闹,难怪大瘟神觉得烦了,那种个性哪耐得这些人吵闹。
要解决这问题得一个个来,首先从太福晋院里著手吧。
探得太福晋的性子,那天夜里墨书著实想了许多,彻王只是静静观察著,他之前听说墨书会得罪皇上就是因为曾帮九王妃出了不少计策,小墨书也是一肚子诡计啊。
自那日起墨书可是卯起来逗太福晋欢心,她本就和顺说话又得体,不管太福晋怎样刁难也不见她生气,总是一脸笑眯眯的出手又大方,没几天下来整院子里的侍女、嬷嬷就被收买的差不多了。
墨书对她们总是很客气,会称赞她们的长处也会留心她们的喜好,虽然是些小礼物可贴心,院里的人都觉得墨书看她们像个人,不是无关紧要的下人。
这样过了一阵子,苏嬷嬷见墨书对太福晋真是一派恭敬又细致贴心,很多小地方都帮太福晋想到,她并没有一昧照著太福晋喜好做事,是有衡量过真心帮太福晋设想般。
「老祖宗,我看这墨书真不简单。」一晚苏嬷嬷服侍太福晋就寝时随口说,太福晋顿了下。
「是啊,原以为这ㄚ头和宁瑄一样包藏祸心不然就是胆小怕事,现在看来都不是啊。」
墨书还是会在一些事情上违逆太福晋心意,但那些事情往往都是对太福晋不好的,比如太福晋心烦时喜欢饮一种药露舒心,有次被墨书看到觉得奇怪竟叫人查了药露成分,後来死活不给她饮用,说药露中含有对人体不好的金石成分,饮久了会生病。
当时闹的太福晋很生气觉得墨书不识抬举,可墨书任她责备,没两天拿来一罐鼻药说能清神,当她心情郁闷时闻一闻的确是舒服多了,不饮药露後没多久长犯的头疼竟也少了,这才觉得墨书好像是真为她好。
後来听李嬷嬷说那瓶鼻药还是墨书辗转请琛官依太福晋的症状,央请宫里最火红的王御医专为太福晋调配的,这王御医医术高超但性情古怪,一般很难请到他,是他医好皇上的陈年宿疾,所以皇上也特别优待他,光这一瓶王御医特制的鼻药先不说功效,就那份炫耀就足以让太福晋在众亲眷面前乐上好几天。
墨书却从未和她邀功过,这ㄚ头真像一心一意为她好,她的二子三女都不在身边,三个女儿早就出嫁了,两个儿子又不中用只会回来和她讨钱,府中和宁瑄处的又差,彻王德律不用说了他俩的恩怨十几年难解,这墨书是第一个让她觉得打心理关心她的,难怪德律那冷血无情的会宠她,想必是发现墨书不同人处,她不得不承认德律的确很有识人之能。
流年 四章四回
而且,光鼻药一事就很耐人寻味,没有德律默许琛官怎可能帮墨书办事,没德律撑腰琛官哪请的动王御医配药,这印证了苏玉之前所言,德律真允墨书来伺候她。
德律想什麽?这难道会是她和德律关系改善的一个契机?
她也知道,当今皇上甚宠德律,她未来的日子还是要指望德律了,如果能关系好一点……
当晚太福晋辗转难眠。
「小墨书。」彻王侧躺在锦褥上手指玩著墨书一绺长发,被侧压在彻王身下的墨书则无奈地看著她家大王爷。
「你最近很忙吗?本王听说,前阵子你还替太福晋向王御医弄了瓶鼻药,现在还想做什麽啊?」没想到这墨书还真一心一意的伺奉那老太婆,对老太婆可好了。
「王爷,那还不是您高抬贵手,不然王御医会买墨书帐吗?」
「小墨书还知道本王高抬贵手啊?」彻王捏著墨书鼻尖亲腻之情尽露。
「王爷,墨书可很尽心的替王爷办事呢。」墨书声音软软憨憨的有些睡意,她最近白天晚上都好忙啊。
「怎麽?想讨赏了?」彻王暖暖气息喷在墨书颊边,心虽然还是一阵跳,脸上却不为所动,我习惯了、我习惯了。
「哪有,墨书只是申辩一下。」她有认真做事的。
「就你花样多。」彻王其实有点心疼近来墨书瘦了一圈,白天乐得清閒不好吗?偏要去讨那老太婆欢心。
不过,这两、三个月来老太婆那真安份很多真是难得的清静啊。
瞄到墨书眼皮子都快闭下来了却还硬撑著不敢睡,心一窒,傻ㄚ头。
彻王将墨书拥紧,「本王累了,睡吧。」
没多久怀里的墨书果然睡著了,稍微抬起身细细端详墨书的脸只见长长睫羽下有淡淡黑影,这墨书每日早起晚睡又是耗心力又是耗劳力的,彻王不知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充满怜惜不舍。
唉,本王助你一臂之力吧,把你借给老太婆够久了,该回来了。
彻王可不允墨书心思都在别人身上。
没两日,当墨书刚拿著新裁的宫纱要去太福晋那时,苏嬷嬷找来了。
「苏嬷嬷?什麽事这麽急,墨书正要过去了。」墨书不解看的一脸慌乱的苏嬷嬷。
「墨书快,快回去,老祖宗正伤心呢。」苏嬷嬷气喘吁吁。
「伤心?发生什麽事了?我们边走边说。」墨书勃然色变赶紧和苏嬷嬷走。
「王爷?」墨书大吃一惊,原来是太福晋的两个儿子,彻王那两个不务正业的异母弟弟,之前因为太福晋宫里的关系,攀上一桩行宫的工程承造,现在被人查出来偷工减料、侵吞工款,而内务府皇上都交给彻王主持了,听说彻王正想重办他们俩。
「怎麽会?」墨书也为难了,彻王的脾性是最严厉的,他说要办就一定会办。
「老祖宗都快急坏了,现在一直哭啊,老祖宗就这两个命根子,不管是被下狱或发配边疆,老祖宗都受不住啊。」贪墨行宫营造工款可是重罪。
「没办法弥补吗?」墨书忧愁的问。
「弥补,最好的情况听说是累赔工款可能就受顿训斥吧。」苏嬷嬷有听太福晋说到。
「那,工款要赔多少?」墨书想太福晋那有能力赔吗?
「不少啊,老祖宗请宫里人探听过了,把工程重发重作加上要赔的工款听说要五万两白银。」
「五万两?」她也没办法了,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别说太福晋那,就连掌一府开支的侧福晋宁瑄都不可能有,唯一有办法动用这麽大笔银子的就是正要严惩他们的彻王爷。
难办了。
苏嬷嬷急坏了,当墨书赶到太福晋那里时,果然见太福晋眼红红的拿著手绢擦泪。
「老祖宗。」墨书才开口太福晋又哭了。
「墨书,你说怎麽办?唉,那两个孽障啊,咱家不如死一死省得操心啊。」墨书吓了跳,连忙上前扶住哭倒的太福晋。
「老祖宗您先别急,事情也许还有转圜馀地。」
「有什麽转圜馀地?墨书,你,你能去求求王爷吗?」苏嬷嬷小心的开口了。
「我?」墨书傻了,太看的起她了吧,她去求彻王,彻王为何要理她啊?更何况这是干预彻王公事,是大瘟神的大忌呢。
太福晋面墨书面有难色,悲从中来又哭哭噎噎了好一阵子。
怕太福晋真哭坏了身子,墨书只好硬著头皮先应下了。
「老祖宗,墨书只能尽力和王爷讨情,但您也知道,墨书不过一个ㄚ头,王爷脾性又是最严厉的,事情没办好且不说,就怕王爷一个暴怒处置的更严,您可要先想清楚啊。」
太福晋点点头,墨书说的的确可能发生,她也知道让墨书去求情是害墨书,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咱家知道,墨书委屈你了。」太福晋是真有一点觉得抱歉。
「老祖宗您别这麽说,您的身体要紧,只要您开开心心的,墨书去一趟又何妨。」墨书笑了笑想的挺开的,了不起被罚一顿吗,没关系啦。
踩著沉重步伐墨书回到院里,要怎麽求情啊?大瘟神生起气来很恐怖的,虽然他现在很少对自己生气,可那生气的模样墨书可还记得。
不过都答应人家了,总不能言而无信,难不成让太福晋去求彻王吗?这样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就更差了,墨书也不愿见到这样。
夜里,彻王照例只留下墨书伺候,见墨书心事重重他也有底了,等著看墨书怎麽求他。
流年 四章五回
那两人的把柄他早握有不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出手时机未到,本来想做和老太婆撕破脸时,用来箝制老太婆的筹码,但这次墨书一心想化干戈为玉帛,只要老太婆安份,用什麽手段他倒都可以接受,但墨书待在她那太久了,彻王才会出手让墨书提前完成任务。
「王爷──」墨书愁翻了,讨这个情自己都站不住脚,彻王会看在太福晋的面上高抬贵手吗?
「小墨书有心事啊。」彻王单指挑起墨书下颔,眯著眼问著。
「王爷,太福晋今日哭的好伤心啊。」
「那又如何?」彻王声音冷淡。
墨书心中叫苦还是接著说,「眼睛都哭肿了,一把年岁的人了很伤身的。」偷瞧著彻王脸色,冷冷的没有变化。
「墨书想说什麽直说吧,不要拐弯抹角的。」彻王语气中带著不耐烦。
墨书暗自咽了咽唾沫深深吸了口气道,「王爷,太福晋就俩个儿子,那两位爷的事您打算怎麽处置啊?」
「墨书,你好大的胆子!」彻王变脸怒斥。
墨书黑瞳微缩心中叫苦不迭,就知道会翻脸连忙跪下,「王爷息怒,墨书知道自己不该多事,更何况是置喙王爷公事,墨书有罪,竟然都有罪,王爷,罚墨书之前能否让墨书说完?」有什麽罪之後再一起罚吧,低著头等待彻王发言。
彻王只是吓吓墨书,没料到墨书还真豁出去了,为了一个总找麻烦的老太婆值得吗?
真是个傻墨书。
「说!」彻王冷冷喝声却让墨书如释重负。
「王爷,那两位爷所作所为的确不应该,但太福晋年事大了就盼望这两个儿子,两位爷出事最伤心的就是太福晋,现在两位爷的处置都在王爷手上,王爷,不教而杀谓之虐,您也是两位爷的兄长,太福晋无力管教好两位爷,长兄如父,就该由王爷管啊,管教孩子当然是要先让他们明白道理,如果教了还错那便是重罚也无尤,可还没教之前,请王爷给他们最後一次改过的机会吧。」墨书一口气将话说完,头压的更低了。
「墨书,你是在指责本王没教好他们?」
瘟神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墨书硬著头皮回话,「王爷,墨书哪敢,墨书是说王爷该管而没管,所以王爷也该给他们一次被管教的机会啊。」
不敢抬头怕见到彻王发飙的样子,她这是强词夺理不过有什麽办法呢?
彻王有些吃惊墨书竟是这样求情的,他想过很多墨书的可能说法,却没想到小墨书敢指摘他没管教好弟弟们,哈哈哈哈,这两个弟弟何曾把他当兄长看过,老太婆又何曾管教过他们?
不过墨书的说法倒是让彻王感到兴味,如果以此为由放过他们一马,以後自己的确可以对他们下达禁制,这两个败家子总在他身後扯他後腿也不是个事,趁此机会恩威并施一番将这两人压死了,老太婆那也不敢说什麽,倒不失为一个契机。
他是彻王已是无法变更的事实,这几个人也该看清楚了,想过好日子就给他安份点,不然,哼,鱼死网破。
彻王瞄向墨书,竟然小墨书要留他们一条生路,他就大方点抬抬手给他们最後一个机会,让墨书卖情面给老太婆本就是他的目的。
墨书心里哀鸣连连,回话後彻王就一直没动静,不会吧,气到说不出话了?
「小墨书。」半晌,彻王低下头看著墨书,墨书怯怯地的抬头。
「王爷?」
「怎麽罚你,本王想到再和你说,本王累了还不起来服侍本王就寝。」
墨书连忙起身,这就没了?所以,到底是成不成啊?
可墨书也不敢再问彻王一句,她今天说的可太多了,祸从口出的道理她还知道。
次日,彻王怒斥墨书的事传遍整个王府,宁瑄听了可乐了,该死的狐媚子竟想替老太婆求情,真是自找死路。
墨书被彻王下了严令待在房里不准出去,太福晋院里也是纷纷扰扰。
「唉,墨书姑娘心肠好真去求情了,明明知道会惹王爷生气。」
「我听说,王爷昨晚气的不轻,还说要罚墨书姐姐呢。」
「真没天理了,墨书姑娘明明是一片好心。」
「王爷的脾气谁不知道啊,我看这回墨书姑娘惨了。」
於是侧福晋院里的额手称庆,太福晋院里的不胜稀嘘,而彻王院里呢。
「墨书,你还好吧?」霁月很担心被禁足的墨书。
「霁月姐姐我没事。」昨晚彻王并没有对她再发脾气,只是早上出门前要她安分待在屋里不准出门而已。
「听说昨晚王爷发了好大脾气。」回雪也是一脸担忧。
「是发了脾气。」真奇怪,有这麽大脾气吗?昨晚还好吧?
墨书不知彻王已命人大肆宣扬昨晚墨书惹得王爷勃然大怒之事。
「你还好吗?王爷没伤你吧?」霁月问的奇怪?
不解看著霁月,她哪知所有人都当王爷已将他收了房,所以怕王爷动怒会伤了她。
今天是怎麽了?王爷昨晚不就骂了两句,她何时这般金贵禁不起骂了。
「墨书姐姐没关系的,我们都知道。」因为名义上回雪和墨书是同年,可墨书所报生月又大了两个月,所以回雪後来都叫墨书为姐姐。
回雪的话让墨书好想接著问,你们到底知道什麽啊?好像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正在进行中?
彻王哪舍得罚墨书,可除了霁月、回雪外,彻王不让其他人见到墨书,他要所有人以为墨书被重罚了,这样才显得墨书牺牲了许多换来王爷愿意管教两位弟弟啊。
哈哈哈哈──
当天墨书就和霁月、回雪待在彻王院里没出门,太福晋那偷偷遣人来打听过都被彻王安排的人打发回去,侧福晋宁瑄则不动声色观察著,彻王快半年没在她这过夜了,每次来她院里也是来去匆匆更像应卯,偏偏皇上爷那再不同以往,不管她怎样委婉哀告甚至直陈心迹,皇上只是赏赐她礼品却没一句话下来。
不久前透过关系从宫里近身服侍皇上的贵人处辗转得知,皇上似乎有意帮彻王挑选嫡福晋,听到这消息时宁瑄宛如雷击,她一直希望自己能母凭子贵,这一两年来也是不惜工本遍访名医调理身子,可彻王不来,彻王不来一切都是空谈。
宁瑄恨的双眸发红,手上的上用丝怕被狠狠绞著,墨书你这个贱人。
一直想找机会收拾墨书,但彻王看的紧,这次墨书竟惹彻王大怒,她一心等著机会下手。
墨书你就别犯到我手上!
流年 五章一回
被彻王命令留在在院里到今日已是第七天了,这几天白日无事,午後还能偷时间小憩一下,加上彻王刻意安排让厨房预备了些益气补血的药膳,七天下来倒把墨书养就的血气调和、精神许多。
所以当晚彻王进房就看到一个神采奕奕、透著亮采的小墨书,这才对吗,前阵子那副黑著眼圈、精神不济的样子,彻王看了就不舒心。
「小墨书,今天又玩什麽花样?」
时序刚进入暮春,院里百花盛开、群芳争艳,彻王寝房中也换了季,火炉、厚厚的棉帘等在二月时都撤了,房里一式陈设也都换了新样,四足梅花几上端放著一只白玉瓶,玉瓶中插著几只鲜艳的当令桃花,彷佛要把窗外的融融春光也引入这沉静肃穆的寝房内。
掐丝珐琅螭耳炉中安神的薰香淡淡弥漫,彻王由墨书服侍更衣後在南墙下的黄花梨透雕锦榻上坐定,榻上铺著石青色绣著小团龙俗称金钱蟒的锦缎坐褥,一手端起几上的香茗问道。
我?墨书指著自己眉眼中带著疑惑,她今日都待在院中没做什麽特别的事啊?
彻王没有回答她反垂眸端详著墨书,今日早朝後皇上将他留下又再次提起立嫡福晋的事,虽然被他搪塞过去,但他也动了心念,与墨书同床共寝数个月了始终没动墨书,这话说出去不要说别人换到他以前都是不信的,他这麽一个正常男人怎会没情欲。
且这数个月下来是越来越喜欢墨书不曾有倦乏感,等这次太福晋之事处理完,彻王有心将墨书正式收房,本想等她开窍,可这小ㄚ头不知是故意和他装佯还是当真不懂风情至此,明明是玲珑透的一个人,在情爱上怎这般迟钝呢,只怕他再等下去也等不出一个结果,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就算用骗诱的都要先将墨书占为己有。
是收为侍妾……还是乾脆立为侧福晋?
利眸一暗,这几年由宁瑄管家贪墨不少他是知道的,他也曾多次旁敲侧击给宁瑄最後机会,可这女人始终不知悔悟,或许再多观察墨书一阵子,如果墨书能将诸事处置得宜,嗯──
当彻王在这暗自算计时,墨书静立榻旁任思绪纷飞,离开雪晶洞府三年多,这一年来被陷在关外及王府里,根本没有机会打听主君下落,也曾趁著和太福晋身边各嬷嬷聊天时,装作不在意打听是否有过神仙高人到皇室作客,初下山时确实有传闻说高人入了九王府,她才投入九王府中当幕僚,哪知後来又听说有仙人入了五王府就是当今皇上潜邸作客,抱著一试的心情打听,也只得到宫里皇太后好佛,皇上对佛道两门也甚为尊重,其他有用的消息一件也没有。
主君这麽久没消息也不曾有人上府来寻她,让墨书不禁烦忧,主君到底去哪里?为什麽只携化蝶而去抛下她呢?
尽量不想是主君不要她了,但时日越久这毒药般的想法却越来越常萦绕心间,前阵子事忙没工夫想,这几日的清閒倒把她的忧烦又勾了出来。
进府以来她一心想好好做事、默默度日,找机会离开去寻主君,若失了这个冀望她该何去何从?
王府不是久留之处,过几年就会有人发现她的年岁始终不长,就算能以天生体质不显老带过也瞒不了几年,从前和主君云游四海时每待一处,不论多惬意,只要是混杂在有人迹的地方,每十年必定迁移免得引起怀疑,直到百年前定居深山上远离凡尘的雪晶洞府为止,
想到若真被主君抛下,无垠尘世、无尽岁月,她孑然一身……
墨书偶露出的哀凄被彻王尽收眼底,几曾看过她有过这种伤心表情,向来带著笑就算被欺负也不会愁眉苦脸的墨书竟然,彻王倏地站起身,墨书还不及回神就被拥入一个硬实温暖的怀里。
「墨书怎麽了?本王不在时发生什麽事吗?」彻王低沉却掩不住担忧的询问在耳边响起,没料到露了心绪墨书连连摇头,可一双灿亮墨瞳中却闪著泪花,彻王紧蹙眉头,一手将墨书小巧下巴强硬抬起,双眸炯炯有神直视著她。
「小墨书受了什麽委屈?谁欺负你了?」想到有人敢私下找墨书麻烦,彻王身上透出冰寒。
墨书有口难言,只是一昧摇头却紧抿著唇不说一字。
「你别怕,有天大的事本王帮你顶著,是谁欺负你,本王一定帮你讨个公道。」
彻王不曾对谁说过这般柔软的话语,对墨书来说也是第一次,一直觉得彻王冷硬又爱欺负人,可当下,却真真切切感受到彻王对她的宠爱,一如霁月等人常常挂在嘴中的,彻王是真宠她。
这意外的认知让墨书一时懵了,那透出的脆弱和惊惶勾起彻王无尽心怜不舍,伸出长指柔柔拂过墨书脸庞,用一种刻意压抑彷佛怕吓著她的口气说:「墨书不信本王吗?本王说帮你做主就一定帮你。」
幽幽绽出抹笑来,晶莹泪水却直往下掉,要不是无法在王府待太久,不然,若主君真不要她了,留在彻王身旁也是很好的。
这瘟神并没真的欺负过她,和他在一起的时日墨书也是过的很愉快。
墨书突来的笑靥与往常不同,带著三分凄恻却有七分妩媚,彷佛深藏在她体内属於女子盛开的芬芳在那时瞬放迷惑了他的眼,彻王眼中突然烧起火,抓住墨书臂膀的手也强硬起来,墨书不解抬头竟迎上一双带著兽性的眼眸,那是一双想侵占、想掠夺、想将她的一切都烧尽的狂热眼眸。
没见过这麽炽烈而恐怖的眼神被强大气势惊摄住一时间竟浑身发软,彻王目光缓缓梭移到因震惊而轻启的芳唇,那红润动人的樱桃小口,当彻王俯身重重吻上墨书,愣然任彻王充满霸气的唇舌侵略自己,感觉娇嫩的唇瓣被重重吸吮著,火热的舌身竟穿过她的齿间探入口里,双颊火烫连耳稍都火红一片,想挣逃却反被彻王巨掌扣得更紧。
流年 五章二回
墨书的反抗更激发彻王想征服她的欲望,火烫的舌开始热情缠卷起墨书口里的软软香舌,一双乌瞳瞠的老大,就算从前彻王偶尔的激情都不比现下狂烈,这是想吃了她的气氛,是眼里确确实实有她、要她的强韧意志,此时只觉得口里津液随彻王狂热舌身翻搅著,下意识咽了口涌满的唾沫,感觉口舌间被吻的麻麻烫烫,滋味却甜甜的,不知和彻王刚刚饮下的香茗有没有关系?
整个人软倒在彻王怀里,思绪凌乱,若之前被彻王偶袭她还搞不清楚,那她现在可太清楚了,彻王真的想要她?
怎麽会?墨书不觉得自己有吸引彻王的本钱啊?虽然活了千年,她对男女情爱却宛如一张白纸,不会有人恋上她、不该有人恋上她啊?她是脱出六道、绝弃於红尘的,乱了,一切都乱了。
墨书知道不能任情势发展下去,拧起愁眉一泓秋水中满是恳求。
不要,王爷,不要。
彻王有瞬间想就这样成就好事吧,可对上那双信任他、恳求他的漆黑墨瞳,就是狠不下心,眷恋吻著已微微红肿的香唇,墨书的滋味比他期待的更甜美、更不想放手。
他们两个不知保持这相拥、四唇紧贴的动作多久,彻王终究心有不甘的放开墨书唇瓣,但他却没有放松扣住墨书的大掌,空出一只手来彻王长指划过墨书被他吻的红润的香唇,在上面来回厮磨、恋恋不舍。
「你是我的,是本王的,本王要你。」像咒语般的话语一字一字流入墨书没有防备的心中,看到墨书怔然的神态彻王垂下眸掩饰一闪而过的怜惜,虽然觉得可怜却不能放手,他将唇轻轻覆在墨书耳边强硬说道:
「墨书,你不能再自欺欺人了,本王告诉你,本王要你,你是本王的人,你这生这世都是本王的。」
别过头无神望著远处久久,墨书喉间发出一声说不出是嘶喊还是不甘的声响,委屈和茫然在心理激冲著,墨书知道她不能依从彻王意思,他们终究是陌路人,可心里却有一丝不甘浮起,但这不甘到底是为谁?
为自己还是为彻王?
从来不曾动摇的心志,在彻王的激烈宣告下,首度出现裂痕。
彷佛感觉到墨书的失神颓丧,彻王一把将她抱起,将她放在床上躺好,不久彻王也熄了灯火进到锦褥中拥紧她。
「墨书,这是迟早的事,从你进府,不,从你来到我帐前就都注定了,本王怜你不逼你,本王应诺你,等到我们成亲之日才会动你,所以你不要惧怕,好吗?」
感觉到墨书身上的轻颤,彻王破天荒做出承诺,以为墨书是怕他始乱终弃,所以他愿意给墨书承诺,娶她。
哪知彻王的话对墨书来说却是雪上加霜,娶她?
她不能嫁啊?别说她还要回去服侍主君,就算主君不要她了,依她不老不死的奇特体质,还不被人当异类精怪吗?
墨书无声苦笑,这胸口紧闷的滋味活了千年还是首次尝到,感觉身後的人将她拥的更紧,在那一瞬间胸口的疼痛彷佛减轻了些又加重了些,墨书觉得她宛如陷入罗网里的飞禽,动弹不得、生死一线。
只能闭上眼但愿这长夜漫漫不要天明。
一双坚实的大手伸过来握住她冰凉的小手紧紧,如同这双手的主人,从来是意志坚强、飞扬跋扈,那是握住就不想放、不愿放再也放不开的手。
双眸闭著紧紧任泪水泛滥却不发出半点声响也不抹去,明明两个人距离这麽近,近到可以在这寂静长夜里听到另一人充满力量与坚定的心跳,但此刻才惊觉他们的距离其实好远,人力岂可逆天?
她的命运早在千年前就不属於她的了……
感觉到怀里人儿的凄切呜咽,彻王同样闭上眼,双手紧紧握著。
墨书,你认命吧。
自那天起墨书知道自己变了,那个心底沉静、无欲无求的墨书再也回不来了。
唉──
而墨书也开始有意无意著逃避彻王,这些彻王都知道但都不点破,他当墨书需要时间接受事实,他会给墨书时间适应。
可给墨书时间适应却不代表他会让墨书逃避,在此同时他开始筹画如何才能将墨书迎为侧福晋,首先要过皇上那关,皇上性格睚眦必报,只怕对墨书当初屡屡帮助九王妃一事还耿耿於怀,不会轻饶墨书,要让皇上龙心大悦愿意让他娶墨书,需要一点契机。
契机却意外地很快来了。
原来墨书帮忙说情让彻王对两位弟弟高抬贵手一事,让太福晋感激在心,尤其彻王故弄玄虚使王府的人都以为墨书为此事得罪彻王吃了不少苦,更提升墨书在众人心中的形象。
墨书姑娘菩萨心肠、待人亲和也不会仗势欺人、颐指气使,和某院里那个两面三刀、心狠手辣的侧福晋为人相差多大,怪不得王爷宠,看王爷宠墨书也远比宠宁瑄大快人心。
这隐隐的流言传入宁瑄耳中让她恨不得扒了墨书皮,原来期望墨书因为太福晋一事顶撞王爷就此失宠,没想到现在王爷不但更宠,连府里的人心都倒向她那边去。
墨书,我容不得你!
宁瑄这的心情暂且不说,这次事件却意外传入了深宫内院皇太后的耳中。
原来太福晋和皇太后是系出同族的堂姐妹,原来感情就好,皇太后常召太福晋进宫陪她说话解闷,太福晋的心事她也是深知的。
皇太后一直同情太福晋,另个原因是她也非皇上亲生母亲,是嫡母。
皇上生母庄妃早逝,而皇太后自己又没有子嗣,她只生了一位公主早就出嫁藩王远离宫廷,在宫中她只能依仗皇上,偏偏皇上心狠手辣、性情难测,对她不冷不暖、不近不远,让皇太后常怀忧恻之心,所以她很能了解太福晋心情。
这次听说彻王竟帮了他两位同父异母的弟弟,起因却是房里侍俾冒死求情,这彻王是皇上的心腹,两人性格有些类似都是软硬不吃的人,原来皇太后就觉得彻王冷血无情,但竟会对她向来敌视的太福晋让步,她就对墨书好奇。
流年 五章三回
加上太福晋有心讨好太后又带著厌恶宁瑄的心情,故意将墨书夸的天上没有,听到墨书在太福晋及彻王中间辗转求全,伺候太福晋也是一片真诚,让皇太后心里生出感叹,如果皇后也能这般知书达礼,多多缓冲润滑她与皇上之间,她也不会这麽揣揣难安。
但这也怪不得皇后,皇上对皇后从来冷淡,他始终对九王妃无法忘情,偏偏九王妃宁死也不依从他,所以皇上才会迁怒相关之人包含墨书。
所以要皇后来缓冲皇太后及皇上间的关系,著时为难她了。
太福晋偷觑太后神色也猜到太后为何感伤,便婉转安慰了几句。
「唉,贺玉还是你有福气,现下和彻王的关系能改善,未来的日子有人孝敬奉养,等彻王迎了嫡福晋,生一群胖大小子,就更有福气了。」太后不胜感概。
而这些话很快就传入皇上耳中,这宫中布满新皇的耳线,登基甫一年有馀,新皇的猜疑心又重,所以对当初辅助他登上皇位的皇太后也是多加防备著。
次日午後彻王被召进宫来。
「德律,你家老太太最近安分吧?」因为是私下召见摒除左右,皇上也就用从前在潜邸时的口吻和彻王说话。
「承皇上洪福还算安分。」彻王脸上微微扬著笑意。
皇上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听说,那墨书好好的帮你孝敬了一回老太太?」皇上可听到太后的不胜感叹了。
「这都是皇上恩典,将墨书下赐微臣。」彻王知道皇上的话还没说完。
「哈,不过,你倒真有一套,小奴婢到你身边这等乖巧,还能帮你孝敬老太太,不简单。」皇上对墨书还是不解气但也没当初那麽大气了。
彻王也发现了,心想这急不得,总要让墨书自个儿哄皇上高兴了,他们的事才会有谱。
「皇上召微臣不只是为了夸微臣有一套吧?」彻王意有所指的请示。
「哈哈哈,就你懂得朕,竟然小墨书这麽能哄老太太,下个月是太后圣辰,你就让墨书好好想份寿礼安太后之心吧,省得太后总觉得朕远著她,不安心。」
再怎麽说,太后还是有安抚的必要,一干皇亲内眷都要靠她拢著,要靠他的皇后,哼。
「臣遵旨。」
皇上又转头看了一眼彻王,「德律,你该不是对这小奴婢动心了吧?」
彻王浅笑,「皇上,难得有人能让微臣耳根清净,您了解的,女人吗,总是乖的好。」
这一句话很轻的将宁瑄失宠点出来。
皇上垂眸脸上表情冷冷的,突又一笑。
「不乖有不乖的情趣,但你这人毫无情趣可言,难怪会喜欢乖顺的,朕可以帮你多挑几个乖顺的大家闺秀伺候你。」看来皇上还是不待见墨书受宠。
「皇上,这乖也不是和木头一样,是恰到好处乖到你心尖儿,知道什麽可做什麽不可做。」彻王那一笑带著几许春风。
皇上突然意会到什麽,哈哈笑了两声,「也罢,德律为朕奔波了这麽多年,难得有个贴心人伺候,朕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谢皇上。」彻王低头谢恩。
「唉,德律你比朕好啊,中意的就在身边又乖顺听话。」
彻王知道皇上又想起九王妃了,「皇上,微臣始终认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话不差啊。」
「哼,德律朕就喜欢你这点,懂朕心意,不会和朕说些胡话。」皇上对九王妃的执著有不少大臣上书明里暗底劝谏过。
对彻王而言,皇上的个性最是霸气,叫他不要做的他还偏做,尤其感情上始终没有一个顺心人,这麽多年就看中一个九王妃,他一对劝谏没兴趣,二也能了解皇上执著,反正不及乱,皇上的家务事他是不会多言的。
皇上就喜欢彻王的俐落,做事不罗嗦。
看在这份上终也是放墨书一马,「你跪安吧,如果小墨书能把太后之事办的圆满,朕就免了她的奴籍。」
「谢皇上圣恩。」
彻王恭敬退下,皇上若免了墨书奴籍就好办了,届时只要让墨书顶了京中哪部大臣的女儿,就能正大光明迎入王府当侧福晋,更甚,皇上心情一好指了婚也是一条道理。
当然如果是皇上指婚,说不定还会强迫塞给他哪家王公权臣的女儿当嫡福晋,拿这当条件交换是极可能的,彻王微眯了眼。
要是从前他根本不觉得这会是问题,但如今,小墨书的个性不争强,如果娶来一个苛刻的嫡福晋只怕这ㄚ头被整死了也是一声不吭,虽然他相信墨书有自保能力,但有和做是两回事,那固执的ㄚ头只怕会硬撑。
想到这就让彻王不悦,他上心的人被其他人欺负,怎麽可以,要欺负也只有自己能欺负,这是情趣啊。
想到皇上说他不懂情趣,彻王扬眉脸上微露笑意,不懂还是不做,皇上又怎麽知道呢。
现下要让墨书先把皇上交办的事圆满了。
这晚墨书依例帮彻王宽衣,正低头帮彻王扣上前襟扣子时腰身突被重重一揽,墨书没有防备扑入彻王怀里,那温暖厚实的胸怀让她心一软,轻手撑住抬眼却对上一双带笑邪气的长眸,彻王笑起来真的很俊美,墨书微红了脸,瘟神升格变妖孽了?
不对,妖孽和瘟神到底哪个比较……
墨书蹙眉失神的样子让彻王挑起抹笑来,长指勾住墨书下颔不轻不重地偷了个香,软软甜甜的樱唇真美味。
墨书瞠大星眸看著彻王舌信暧昧的轻舔过他的唇,好似恋恋不舍刚刚的吻。
心怦怦急跳了两下,直盯著她的长眸中闪著妖豔春色,有人已经完全没有廉耻心了。
恨不得将自己双眼捂住再也不要看这不正经的王爷挑弄她。
一个月前要是有人对她说彻王很风流她一定嗤之以鼻,可如今眼前的哪是以冷硬无情闻名天下的王爷啊?分明像个轻薄放荡的恶少,人怎能一时凶狠回过头又这般轻浮?
墨书有点懊恼的想,这王爷表里不一就会欺负她。
流年 五章四回
彻王就是故意逗墨书,知道墨书死撑著,他就偏偏要拨撩到墨书日夜不安直到认了他、服了他、眼中只有他。
而且他还玩上瘾了,原来只是好玩逗逗墨书却发现有人总会被他吓的一脸傻样,偶尔还会露出痴迷的目光,虽然墨书自己没发现但显然是蛮满意本王的美色吗?
「什……什麽?」说话都结巴了,刚刚有个不要脸的王爷问她是不是很满意他的美色?
有这麽问话的吗?就算她很满意,不对,堂堂一个王爷耶,什麽美色?能听吗?
墨书单手抚住额头,她输了,遇到这麽厚颜薄耻的王爷,她真的服了。
看到墨书被他的话呛到一句都回不出来,彻王心情大好,真的太可爱了,他以前怎麽没发现小墨书这麽可爱呢?秀色可餐又惹人爱,真想现在就拐了吃。
看到某大恶狼脸上明白的企图,墨书马上退了三步。
「王、王爷,您要珍重身分,您答应过墨书──」期期艾艾一路被彻王逼到床前。
「本王答应什麽?本王做了什麽吗?」彻王拉长的问话语气无辜但一手却将自己的前襟撩开露出一大片精实的胸膛来。
「啊!」墨书连忙用双手捂住双眸,满脸通红。
好可恶啊,这样欺负她。墨书觉得她都要喘不过气了,鼻息间尽是彻王独特的气息,热烫的呼气轻轻吹在她脸庞,她不敢将手放开,感觉大恶狼又逼近一步,墨书再往後就如某王爷所愿跌入软软的床榻中。
「呜──」快不能呼吸了,怎麽有人这麽不要脸,墨书感觉自己快被故意趴在她身上的大瘟神压扁了。
突然墨书抽了口气,她手背上抵著的那个触感,不要告诉她是某王爷的……
「王爷──」气急败坏但出口的唤声却带著娇羞听在某王爷耳中彷佛撒娇一般。
「嗯?」某王爷故意装傻。
「您快把墨书压坏了。」觉得委屈墨书不再顾忌直言抗议。
「喔,是吗?小墨书想本王起来啊?」彻王的声音听起来就不怀好意。
「当然。」墨书此时觉得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
「那,小墨书,叫声律哥哥来听,本王就考虑放了你。」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她刚刚听到什麽?好像有什麽雷劈了下来?
竟然要她直呼他的名讳?还哥哥勒……
见墨书不言语有存心装傻的嫌疑,彻王哼了声,墨书的心也跟著一颤。
然後就感觉到自己的前襟……
「王爷──」墨书惨叫连忙扯住自己前襟,双眸却不敢睁开,感觉彻王的手和自己抗争著,摆明不拉开不死心。
「王爷──」听声音都快哭了。
彻王冷下气息,双手也更快狠的要将墨书外衣扯开,感觉自己力气敌不过彻王,墨书苦著脸。
「……律……哥哥──」声音细如蚊呐,真是杀千刀的臭王爷,这样逼自己,墨书这辈子还没这样被人逼过。
闻言彻王脸上绽出抹灿烂得意的笑容,真顺耳。
见墨书就快羞愤至死彻王也不舍得,伸手抓住墨书前襟感觉可人儿颤了下,他轻笑了声好整以暇的帮墨书整好衣襟,还故意将唇覆在墨书耳旁轻轻吐气呢喃道:「真乖,我的好妹妹。」
脑中一阵轰然空白了好一会才恨恨想著,真是不要脸到极点了,此时真有夺门而出再也不踏进王府的欲望。
见墨书被闹的面有倦色,彻王今晚玩的也过瘾了就站起身来将墨书身子抱正,墨书一动也不敢动双眸还是紧紧闭著,不一会彻王窝进充满墨书暖香的锦褥来。
「小墨书,帮本王做件事吧。」听到彻王平稳的声音,墨书才敢将眼睁开,她背对著彻王却不转身。
「王爷请吩咐。」
呵,听到彻王贴著她耳畔笑著,墨书耳梢不受控制绯红了一片。
「欸,不要诱惑我啊。」彻王故意挑弄著。
「王爷……」
听到墨书语气中的委屈,彻王心也软了,好,放你一马。
彻王将寿礼之事告知墨书却没和墨书说是皇上交代的,只是要墨书加紧去办。
「皇太后?」没想到竟是要她帮忙操办献给皇太后的寿礼。
「怎样,能帮本王分忧吗?」彻王声音慵懒带著一丝魅惑。
「可是,不是还有侧福晋吗?」绕过侧福晋由自己办这事,墨书总觉得不妥当。
「谁来办本王说了算,你以为宁瑄有本事办这吗?」彻王可没掩饰他对宁瑄的不满。
墨书没搭腔,他们夫妻间的事自己才不会插嘴呢。不知为何,想到夫妻二字,心头微微窒了下。
将杂绪丢开,想了想传言说高人入了五王府,当初的五王便是如今的皇上,如果因此和皇宫接上线,是不是也能套出一些消息来?总之,多一个机会是一个机会。
现在只想快快找到主君,心念定了,墨书应下诺来。
「小墨书,你办好了,本王重重有赏。」彻王温热的唇印在墨书粉颊上,让墨书僵了身不敢动。
愉快地笑了下,豹臂将墨书揽进怀里牢牢地,脸贴著墨书侧脸,「睡吧。」
睡……那也要她睡得著啊,墨书心中大苦。
要怎麽讨皇太后欢心?这问题墨书想了很久,之前听苏嬷嬷说过,太福晋与皇太后是内亲,她是不是能和太福晋打听点消息呢?
自从求情事件後,彻王不再让墨书过去服侍太福晋,但白日得了空閒墨书还是会每日过去请安。
「墨书来了。」看到墨书,端坐在紫檀透雕罗汉床上的太福晋心情显得很好,不久前墨书才帮她请来南方小班为她唱戏解闷,这玲珑心肝的ㄚ头实讨人喜欢。
最近宁瑄竟主动会来和她请安,从前眼中可没她,太福晋哪不知她打什麽主意,大概是怕自己今後给墨书撑腰威胁了地位才来演演戏,心中冷笑著,太福晋表面上却也端著体统没有透出消息,宁瑄,你真是势利。
流年 五章五回
「老祖宗,墨书给您送嚐新的点心来了。」秀雅的脸上浅浅的笑,一双白玉般的手上捧著荷叶状的填漆什锦攒心食盒。
「是什麽?你这小ㄚ头片子,花样最多。」墨书常常带来惊喜。
「老祖宗,那还不是想博您一乐吗?为了这点心房可翻了天想孝敬您呢。」
自从彻王府的糕点被皇上称赞後,竟引来不少王公大臣讨教,最後府里乾脆成立一间点心房,专门研发各式精致甜咸点心,自用待客两相宜。
现在京中,彻王府的点心可出了名,还有其他王府将自家厨子送来学艺的。
「又弄什麽来了?」太福晋也颇期待。
「点心房新做了奶子雪苓糕,孝敬太福晋的这份,是特别用人乳去做的,说能安心养神、健脾除湿,茯苓加奶子久服能滋补强身,尤其以人乳效果最佳,前朝宫妃也常拿来当养颜美容的圣品;这天渐渐热了,听苏嬷嬷说老祖宗这几日脾胃不顺,墨书想与其请御医开方药补,日常中慢慢用食补起来,岂不更养身。」
太福晋虽被称为老祖宗其实也不过望六年纪,身为女人谁不爱美,听到美容养颜还是很心动。
「墨书,别把功劳都推给点心房,又是你出的主意吧?」之前听苏嬷嬷说过,墨书说得一口好菜。
墨书腼腆的笑了笑,「本就是点心房师傅们的功劳啊,又不是墨书做出来的。」
「呵,就墨书这份孝心,老祖宗福气大啊。」苏嬷嬷也不忘笑眯眯地夸一句。
想到这点心必定又会引起亲眷间一阵风潮,太福晋脸上含笑,那面子可好看了。
「咱家看宫中点心房都没你花样多。」太福晋突然想到那天太后的感叹。
「怎至於?宫里御厨各个本领不凡、见识广大,怎会不及我们王府呢?」墨书打蛇随棍上,正愁不知如何将话题沿伸到宫中。
「那是你不知道,本领再高处於内宫便要循规蹈矩,做出来的点心四平八稳也失了新意。」
宫中规矩重,新皇又是个严君,所以各职司都只求平安不敢变花样。
「对了,墨书,你再让点心房好好做上几套,明日咱家要进宫朝见太后,刚好也能献给太后嚐新。」
听到太福晋要进宫,墨书连忙应下表情却有不豫之色。
太福晋见墨书好像欲言又止觉得奇怪便开口问道:「墨书,你怎麽了?有心事吗?」
抬头望了一眼太福晋,墨书思虑了下才缓缓将彻王交办的事说出来。
「喔,王爷要你筹办太后寿礼?」
墨书点点头,「可墨书并不清楚太后娘娘的喜好,虽然听闻过太后娘娘礼诚向佛,墨书实在不知如何办起。」
太福晋闻言笑了,「你不知道咱家知道啊。」
「老祖宗?」墨书眨了眨眼。
「你就是想求我这事吧,才一早弄了这些糕点来。」小墨书倒机灵,知道来问她。
墨书微吐了舌低著头细细回道:「还是老祖宗厉害,墨书的小伎俩这麽快就被老祖宗拆穿,请老祖宗见谅,墨书是听说老祖宗和太后娘娘情同姊妹,所以才想斗胆请教老祖宗。」
「呵呵,小墨书也是忒机灵,问吧,你想知道什麽,今天都说给你听。」听到墨书把她和太后比喻成姐妹,太福晋心里舒坦。
「谢老祖宗。」墨书连忙福了福身在往上去,一边伺候太福晋为其端茶布点,一边随口探问著太后平时的喜好及兴趣。
次日,墨书那几盒奶子雪苓糕也深受太后喜爱,太福晋一边承应回去後要让府里再送几盒进宫孝敬太后,一边和太后閒话家常。
「贺玉,你府上那名叫墨书的小ㄚ头真的很机灵也很有趣,下回一起带进宫来吧,我也想看看这乖巧的孩子。」听到雪苓膏是墨书让人准备的,太后更感兴趣。
「唉,到我们这年纪平时也没什麽消遣,有个伶俐丫头伺候著也很解闷。」太后笑道。
「墨书的确乖巧伶俐,不过臣妾还没法将她留在院中陪著解闷呢,要说全王府最离不开墨书的,太后,您道是谁呢?」太福晋难得有彻王的话题说嘴。
「该不是你们府上那位冷面王爷吧?」太后之前就有耳闻彻王甚宠房里一名侍婢。
「就是,您也知道他性格冷血无情,只有墨书能伺候的服服贴贴,所以他还不乐意让墨书上我这呢。」太福晋摇摇头。
「是吗?」太后也觉得惊讶,那位冷血王爷,虽然知道墨书冒死求情但原来是这般宠爱啊。
「说起来墨书还是皇上赐下的。」太福晋提到皇上让太后心又一提。
「是吗?」太后之前没听说过。
「是啊,臣妾听说墨书之前是在九王府做事,後来九王论罪相关人等也一并获罪,墨书就被皇上赐给德律了。」
「是九王府的人?」
太后沉吟,又是九王府,九王当初与皇上争夺皇位,这其中恩怨难断,而九王妃至今仍囚禁在冷宫中,皇上对她始终没放弃。
九王妃俨然是宫中的禁忌。
太后长叹一声,若皇上执意强纳弟媳为妃,这後宫甚至朝廷又将掀起万丈波涛了。
九王府是怎样的地方?怎麽尽出这些让铁石心肠男人迷了心的女子呢?
彻王如此、皇上也如此?
太后不禁有些扫兴。
随即而来就是太后的圣诞千秋节,当皇上的特别寿礼送上时,太后也震惊了,一部皇上焚香沐浴斋戒三日後亲笔临的泥金佛典、一尊从南方大德寺辗转千里恭请回来的白玉观音菩萨像。
其他寿礼暂且不表,这两项寿礼的意义却大不同,前者是皇上对太后的恭敬之心,後者却是太后的心愿,太后近年来笃信佛教,尤其对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最为虔诚,之前曾有进宫来请安的近臣亲眷说,大德寺的观音菩萨非常灵验而且圣容和太后极神似,原没放在心上,可接二连三有南方而来的大臣亲眷或王公贵戚这样说,太后便上心了,到後来更起了心想亲眼看看这尊与她相似又极为灵验的观音像,可是身为太后那能轻易远离宫门。
如今见皇上不远千里为她迎来,还为观音像设了佛堂让她礼诚供养,太后心中百感交集,原以为皇上薄情寡义,可这两件事又足见皇上对她的恭敬及用心。
这年的寿诞应是太后这麽多年来,从当上皇后到皇太后最风光的一次,各邦来朝、百官齐贺,一片赞颂之声、富贵荣华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