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6-16

春风: 劫爱狂夫

劫爱狂夫:第01章


  在日本,“武田”一直是个古老且尊贵的姓氏,代表的不单只是日本过去辉煌的历史,同时也彰显着至高的权利,和数之不尽的金钱。

  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不知从哪一代起,武田家慢慢的淡出政治圈,专心朝着商界发展,而武田家的继任者开始隐身于幕后,所有台面上的运作,都由不同的左右手去执行,除非极重要的场合,加皇室婚礼等,没有人可以见到真正的武田家传人,他,始终隐在暗处。

  随着时日一久,加上武田家行事一向低调,对于习惯追逐极速流行的日本人民而言,武田家族开始在人们的印象里逐渐模糊。除非是跟武田世家有密切来往关系的政、商界大老们。

  因为在政、商界,武田家从以往到现在,几任出色的继位者,已经将武田世家的人脉经营的更是辉煌,连皇室都与他们来往密切。

  这一代的武田家继任者,现年三十三岁,传言并非正室嫡出,但是美丽、精明的水衣姬大夫人,因为深爱亡夫,所以谨遵亡夫遗嘱,将掌门人的位置交至日英混血儿—一武田战的手上。同时力排众意,不顾亲族的反对,坚决不让她的亲生儿子——武田靳继位。

  继位三年多来,经过不断的试炼和考验,武田战终于得到家族的认同与忠心,而他显露在外的霸主气息让人更添敬意,他对事、对人的狠厉决绝,让小部分有二心的人不敢造次冒犯。

  最近。武田家与中岛家的联姻,本是喜事一桩可是现在,因祖先信仰京都的法相宗音羽山情水寺观世音的缘故,重新选址新建不到百年的武田家用宅里,却感受不到一丝喜气。

  “急性白血病?”武田靳惊叫出声,不会吧?那死家伙的位置都还没有坐热就要升天?有没有搞错?

  “还有多久的时间?”水衣姬显得既沉又稳,当家主母的风范,非常显明。

  “一年左右。”太一郎毕恭毕敬的回答。

  “那婚礼不必取消。”一年?时间已够诞生新一代的继任者。对水衣姬而言,这一生,将会完全的奉献给武田家,所以,一切都以武田家的利益为前提。

  “看好靳少爷,如果有意外。他就会是下一位正式继位人选。战,有意见吗?”水衣姬边指示家仆、边询问始终不发一语的当事人。

  “一切听从母亲大人安排。”武田战冷冷的语气,像是事不关己。

  “这鬼宅里是不是只有我是正常的?”武田靳气得跳起来,顾不得礼仪;“母亲,你疯啦?战他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我绝不接手这百年大包袱,死也不!”为什么他总是摆脱不掉?

  “放肆!这是身为武田家次子的责任,要我说多少次?你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没有拒绝的权利。”水衣姬一脸严厉,权威不容反抗。

  “责任、责任!这比天还大的责任我怎会不识得?”武田靳痛苦的嘲讽着,怨自己当初投胎时,为什么这么准?哪家不好去,偏跑到这顽固的女人身体里,真是悔不当初啊!

  “注意你的风度。”水衣姬不是冷血,只是她有责任,她在亡夫灵前起过誓言,亲口答应要将武田家完整的交到武田战手里,继续代代传承下去,这是她对自己、对武田家的承诺。

  承诺对她来说,重于生命!

  从小所受的传统教育,让水衣姬为了一句承诺,可以连命都不要,更何况老爷在世时,不但对水衣姬形同破产的娘家伸出援手,也让水衣姬唯一的亲弟弟,可以到美国动换心手术,然后健康的回到日本,重整飘摇的家业。在这期间,老爷他更是暗中的给予金钱援助,让她娘家的家业能够振兴起来。

  点点滴滴的恩泽,让水衣姬义无反顾的下嫁武田家,为的只是掩护老爷在英国的最爱。

  对重门风,讲血统的武田家而言,迎娶英国女子,绝对是不被允许的,一对有情人终是不能相守。

  水衣姬眼看两人为情所困,于心不忍,故意用婚姻之便,私下安排,才让两人再有相聚的机会,可惜,一次难产,造成天人永隔,崩溃的老爷,不再沉默,不顾亲族的反对,接回不被武田家承认的长子——武田战。

  “人都要死了,还要什么风度?”

  “到死,你都有责任维护武田家的尊严。”水衣姬再次纠正儿子不当的言辞。

  武田靳无奈的朝那看起来有点老旧的屋梁猛翻白眼,母亲绝对是他的天敌!想他可是东京有名的青年律师,出道至今,连胜三十场,可一对上他母亲……哎!真叫人扼腕!

  算了,他还是自力救济吧!

  “太一郎,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会不会是您老一时遗忘了什么?”毕竟这老医生年纪一大把了,说不定是给他误诊了也不一定,“就算这家伙得了你说的那个会死人的病,可他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就算偶尔昏倒个一两次,以他被你们操劳的程度来看,也还算是正常的,对不对?”武田靳愈想愈有这个可能,八成是误诊。

  这会不会是想再次逼他继承这鬼包袱的计谋?有可能喔!

  “你这是对大一郎最严重的污辱。”水衣姬的口气有着不容忽视的指责,要不是事态严重,她绝不会召回这逆子。

  为防止接下来的说教,武田靳马上嬉皮笑脸的道歉。

  “轻松一下嘛,母亲,别气、别气!”

  “其实,靳少爷说的也没错,只要有合适的骨髓捐赠者,战爷甚至可以康复。”太一郎今天来为的就是这件事。

  “就说吧。连天都嫌你。不收耶!那你快去找啊,就算用买的也可以,只要找得到人,一切好商量。”就说嘛,他武田靳的命没那么坏。想他操劳而死?门儿都没有。

  “目前为止,有两名合适人选,可是……”其实,要想找合适的骨髓移植者,除了血亲之外,机会渺茫,就算找到了,也不能保证六对基因的比对都能相吻合。

  事实上,如果一切都没有问题,手术的成功与否,还是存在着不确定性的因素,不过,短时间内能找到两位合适的骨髓捐赠者,总算是幸运!

  但是如果说找得到却得不到,会不会比找不到还残酷?

  太一郎把残酷掩藏在平静无波的面容下。

  “太一郎,请直说。”只要有一线希望,水衣姬都不会放弃。

  “一位在台湾,不过因为末成年的关系,只连络上对方的监护人,但是那位监护人拒绝沟通,也坚持不捐赠骨髓给日本人。”

  “有没有搞错?现在还有反日情结?不是世界大同了吗?排日?这么会记仇?”这仇视的又是哪一条?南京大屠杀?慰安妇?侵台五十年?倾销日货?文化侵略?哇!这……算起来还真有一堆新仇旧恨!还是换一个好了,这愈想仇恨愈深,难怪人家不肯捐。

  “另一个该不会也刚好是台湾人吧?”武田靳开玩笑的问道。

  “是日本人,浅野千代子。”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日本人?那好!就她,什么条件?”武田靳没有忽略太一郎故意表现出的为难。

  “如果手术成功,战爷恢复健康,她要求当战爷的正室。如果手术无法恢复战爷‘完全’的健康。她要求下嫁靳少爷。”也就是说,这个女人要借着这次机会入主武田家。

  一阵静默,每个人心底开始盘算。

  “战,你的意思?”水衣姬为了武田家,不计任何代价,但是必须在武田战的同意下才行。

  “一切听从母亲大人安排。”武田战冷冷的语调,还是没有温度。

  “那就取消与中岛家的婚事。太一郎,尽快安排手术时间,武田家答应她的条件。”水衣姬俐落的下着决定。

  “等等,母亲,你不能把我算进去,那种女人我不娶。”这么处心积虑,什么叫‘完全的健康’?这种女人,肯定娶来后水深火热,娶老婆嘛,在他看来,天真浪漫,温柔小女人才好。

  “战此刻代表的是武田家,每一个武田家的人,都要有为他牺牲的觉悟,即便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也不能例外,能为武田家有所贡献,是你莫大的荣幸。”水衣姬字字清楚的说着。

  因为太过清楚,逼得武田靳不得不再问一次,“你确定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为什么怎么看,他才跟你一个样儿?”要不是早习惯了,他肯定会被自己的母亲给气死!

  而端坐一旁的死家伙更可恶!屋子里除了他,每个人都在帮他盘算,就他一副事不关己的冰冷样子,从头到尾就两句一样的话儿,什么听从母亲大人的安排?有说跟没说一样!

  “放肆!”水衣姬喝斥。

  “算了,当我没说!”

  武田靳悻悻然的往外走,一进这宅子,他就会有回到古代的错觉,听听,连放肆都出现了!“随你们了,当我倒楣,谁叫我姓武田。”反正只要手术成功,他就可以回去东京,继续现代版的逍遥快活。

  水衣姬待武田靳走远,眼底的慈爱,才肯稍稍浮现,只是,这份慈爱,这辈子都只能埋在心底,因为她承受太多武田家的恩情,即使用上一辈子,也回报不了老爷所做的万分之一,卑微的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的维护住武田家的传承。

  “他是个人才。”水衣姬没有必要如此,他——武田战,不需要女人的保护。

  “所以你放任他们刺杀他?”水衣姬明白,只有外人在的时候,武田战才会恭敬的尊称她一声母亲大人,私底下,在他的眼里,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别人。

  外人都以为是水衣姬能干,以女流之辈,能在短期内将武田家的过渡期给稳住,实属不易,哪里知道,她只是台面上的傀儡,真正的掌权者,一直都是武田战。

  “你小看他了!何况,让他练练手脚,没有坏处。”武田战说得漫不经心。

  “如果有意外呢?”水衣姬不以为他会要武田靳死,这也是她没有插手的原因。

  “这世界到处都是意外,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突如其来的病痛,在他第一次莫名其妙的昏倒后,才相信,原来他武田战,终究不是无所不能。

  “为什么要压抑愤怒?”他从发病开始,一直没有情绪上的反应,水衣姬真的很关心。

  “为什么?”武田战也这么问过自己,“因为还有希望,离绝望还有距离。”压抑愤怒?算是吧!

  他恨无法掌握自己的人生,更愤怒生命的即将消逝,他的怒气不是压抑,而是在默默的堆积,等待绝望的那一刻要全部倾泄而出,所以他在等待,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只是,时候未到!

  “如果手术失败?”这样的武田战,水衣姬不得不忧心。

  武田战只是冷笑,没有回答。




  一个月后,有了答案!

  手术宣告失败,武田战的病情开始恶化。

  他拒绝接下来的所有疗程,开始踪情酒色,夜夜笙歌,脾气更是坏的不得了,没有人敢说上一句,在水衣姬的默许下,大伙儿只好战战兢兢的,对他愈形荒唐的行为视而不见。

  每个人都在躲、都在避,要真的是躲不开、避不掉也只能认命了,但是日复一日,武田战的放浪更是公开,谁也劝不了,连水衣姬端出当家主母的身分,也无法约束他愈来愈荒唐的行径,不得已之下,水衣姬只好再次召回才回东京没有多久的次子。

  才回来没多久,他就快被所有的仆人给烦死了!从早到晚都是甲诉,有没有搞错,他只是个没有地位的次子!次于耶!关他什么事?连武田战宴客也要请示他?一看宴客的名单……

  武田靳受不了了!

  这家伙真的会把人给逼疯!当他再次亲眼目睹在樱花树下,武田战旁若无人的与两名艺姣,当众翻云覆雨,而母亲为了报那狗屁不通的鸟恩,居然还可以不吭一声的放纵,他捉狂了!

  再想到继承武田家……

  武田靳再也顾不了这么多,他直接杀到台湾,把那存有“抗日情结”的骨髓所有权人,活生生的掳回日本!

  武田家,在两位少爷的通力合作下,成功的乱成一团!




  “这是什么?”童善善咬牙切齿的逼问着。

  “爷爷,你……”童恋雪被逼得一再后退,小小声的想安抚眼前怒火高涨的人。不过每一次都不成功就是了。

  “你再叫我爷爷试试看!我是善善,童善善!”她真会被这大她一个月的小姐姐给气死!

  当初爷爷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空有一身神秘的超能力,就为了没法催眠一见他就哭的童恋雪,火大的追着人家到育幼院去,硬是把人收养回来,然后成天就只忙着想要把童恋雪给催眠成功,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等到童恋雪都长这么大了,童爷爷还是不肯相信会催眠不了童恋雪,非得把一身的绝活儿,全都传授给小孙女,就是她——童善善啦,她必须接手继续催眠下去,大有催眠不成绝不罢休的意思,真是倒媚死了!哪有这样的爷爷嘛!

  原本怎么求,小气爷爷都不肯让她涉足任何有关催眠的事,谁知道,几年后又拼命赶着她学,连偷一下懒都不成。害她当时还以为,小气爷爷这下子想通了,终于开眼发现,她童善善是童家唯一的传人,再也不会有比她资质更好的人选,肯定下心好好教她了,哪里知道,爷爷居然说:

  “小善善啊,爷爷教你的,你可要一一学清楚,等哪天爷爷要是死了,升天去当神仙快活,你可别忘了继续试着催眠小恋雪,要是哪天你真把她给催眠成功了,千万别忘记到爷爷的牌位前点住香,让爷爷我也乐上一乐!记得,香给爷爷点大支一点,这样我才收得到这喜讯。”

  “那要是我也没成功呢?”童善善还记得当时被爷爷给气死了!

  “是有这可能,我都不成了,那你……”言下之意便是——没人比他运行就是了,“不然你再找个传人,或是生个愣小子也成,反正无论如何,你定要把小恋雪给催眠成功。”

  “为什么一定要催眠恋雪?”重善善不懂爷爷为什么一定要催眠恋雪?虽然爷爷脾气古怪,可热度常常维持不了多久。唯独对恋雪,十几年了,连人都收养回来,失败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不肯放弃?

  这真的是很奇怪,说不通嘛!

  “因为,小恋雪是个残障!”

  童善善当时一听这答案,真以为爷爷老糊涂了,还提醒着;“爷爷,恋雪只是不明原因的低血压,血糖过低,吃药就可以控制了,她不是残障。”

  “谁跟你说这个!”

  “不然你说的又是哪个?”童善善面对这老顽童都快无力了。

  “我说的是,她娘生她时,忘了一道生个胆给她,这人少了个胆,缺了个角儿,不是残障是什么?”

  “爷爷!”童善善懒得再说了!

  但是现在,童善善不得不承认,爷爷还真的说对了,童恋雪果真是个残障,因为在她眼里,无行为能力者,一律视之为残障。

  一听见童恋雪叫她——“爷爷”,童善善就为之气结!

  爷爷老到不能再老,到天上去的时候,她都没来得及哭,恋雪就抢在前头,每天没日没夜的哭,任她怎么安慰都没用,害她还一时以为爷爷是恋雪的,她才是彼收养的。

  然后,有一天,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一早,童恋雪一出房门,反常的有着笑容,一见到童善善,居然害羞的兑;“爷爷,早!”

  “你叫我什么?”重善善自然是震惊不已!

  “爷爷啊!”为什么爷爷这么奇怪?童恋雪一脸的不解。

  完了!

  童善善后来发现,童恋雪把自己——催眠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能接受爷爷去世的打击,也或者是害怕人事改变,更或者是过度想念老爷爷。总之,童恋雪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就把自己给催眠了,自动把童善善升格成了童爷爷,任童善善再怎么试,就是解不开童恋雪的自我催眠。

  “你叫我爷爷,那善善呢?童善善?”童善善记得这么问过。

  “爷爷,你问我?”

  “不问你间谁?”童善善明显气弱,无力啊!

  “可你是爷爷啊……你没说,我怎么会知道?”

  “那如果我说我是善善,爷爷死了,你信是不信?”虽然没有希望,童善善还是加减问。

  “爷爷,你又要玩……催眠的游戏吗?”童恋雪不确定的问着。

  就知道!

  往后任童善善怎么试,童恋雪还是叫她爷爷,这么多年了,善善也习惯了,平常也由着恋雪爷爷长、爷爷短的,可那不包括生气的时候。

  什么事,都嘛有个例外。

  “不准叫爷爷,叫善善!”童善善口气非常不好。

  再退一步,童恋雪整个跌进沙发里,爷爷每次要人喊他善善,那就表示,爷爷很气、很气,但是,今天气的又是什么?

  童恋雪开始认真的想,今天她没有被雷声吓哭,也没有因为男同学的搭讪而逃跑,因为一整天既没打雷、也好运的没有人试图搭讪,甚至连突然的喇叭声都没有……

  她再次确定自己今天没有因为被吓到,而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每次被吓,不是跌倒,就是匆忙中会被疾驶而过的车惊险的擦撞到,虽然都不是很严重,但是爷爷知道后,总是会很生气!

  可是,今天真的没有啊!

  那为什么爷爷今天还要人喊他善善?

  对了,是为了她手上的那张卡!

  “善善爷爷,你一直挥,我看不清楚。”是什么卡惹得爷爷这么生气?

  “谁准你去捐赠骨髓的?”童善善停下挥个不停的小手,干脆自己说清楚。

  “因为……因为……”爷爷逼得太近,让童恋雪一时之间说不清楚。

  “你明知道你的身体状况,万一有个意外,你叫我怎么跟爷爷交代?”照顾一个比自己大一个月的人,怎么会这么困难?善善此时还真的是强烈地想念起爷爷,要是爷爷还在……算了,别想了!

  总要有人是清醒的,谁叫爷爷硬是把人家收养回来,一见恋雪的……脸,她也就俊愣愣的开始舍不得生气、舍不得骂、舍不得罚,每次都是她先投降,那张脸……哎,无力喔!

  童恋雪的脸,不是绝美。

  小小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细长的凤眼,挺直的小巧鼻梁下,是让人想一口吃了去的艳红小嘴儿,好小的嘴儿,红滟滟的,看起来比樱桃还让人想吃上一口,加上每次被惊吓到,那怯怜怜的表情,让明明有一百七十公分高的身材,马上缩小到七十公分,叫人直想一把拥进怀里,为她挡风遮雨。

  就是那个嘴儿!

  就是那个嘴儿,引得连同性都想咬它一口!连嫉妒都忘了。

  这就是童善善烦死了的原因,不但要驱赶那些臭男生,还有一堆更激进恐怖的小女生,就算善善想尽办法让两人进同一所专科,念同一个班级,还是没能阻断这些麻烦,怎么赶也赶不完。

  对两人的同校、同班,童恋雪会自动合理化,在学校,善善就真的是童善善,可只要一回到家,或是两人私底下相处,善善在恋雪眼里,就自动的变身成为爷爷。

  童善善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成了那些麻烦口中叫的“超级大奶妈”,不是因为她的胸前很“伟大”,而是她开始像个老妈子般,认真的考虑着童恋雪的将来,打算干脆找个人把重恋雪嫁掉,省得她天天担心的睡不好觉。

  尤其现在毕业了,她无法再像在学校一样,处处护着童恋雪。瞧,眼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工作没应征上,反倒吸引更多社会人士加入麻烦之列,现在还弄了个骨髓捐赠卡回来。

  改天童恋雪会不会擅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烦!烦!烦!

  “爷爷……”在童善善的瞪视下,重恋雪马上改口,“善善爷爷,那个是……为了……救人,这卡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他们有的人,年纪甚至……好小,如果能帮忙……”爷爷应该会懂的。

  童善善叹口气,脸色一整才开口;“恋雪,我不是不愿意救人,谁都可以,就你不行!至少现在的你不行,你的血压、血糖都太低,现在连血脂肪都偏低,捐骨髓不比捐血,就算我自私吧,如果一定要我在你和陌生的病人之间做选择,我不是圣人,我只要你健健康康的,继续跟我相依为命下去,这样你憧吗?”

  “爷爷……”童恋雪哽着声音,没让眼中的泪水滚下,因为爷爷不喜欢她哭,所以她不要哭,她拥有的是世上最好、最好的爷爷,虽然很凶……

  “不准哭!”童善善开始变脸,“这么爱哭,以后嫁了人,看你跟谁哭去?”想到这儿,童善善又不确定把童恋雪嫁出去是好主意吗?那万一恋雪被人欺侮怎么办?谁来救胆小的她?

  “那我陪着爷爷一辈子好了。”童恋雪笑了。

  说的也是!

  童恋雪的说辞让童善善有了新的念头,“这主意倒也可以试试,就我们两个……大不了,我养你一辈子好了!”反正爷爷留下的钱,够她们生活了,如果嫁了恋雪,这看不见岂不是会更担心?

  一想到这一层,童善善马上推翻先前想把童恋雪嫁掉的主意。

  这主意愈想愈烂,以恋雪的个性,一定会被欺侮的很惨、很惨,现在的男人又大多不可靠,还是自己照顾比较妥当。

  顶多,就烦一点儿唆!

  “就我们俩相依为命!先说好,一切听我的,一切由我当家作主,我没说好,你什么都不许答应,明不明白?”童善善要一人独大的否决权。

  “明白!”一向都是这样啊,怎么会不明白?“可是,爷爷……”

  “没有可是!”童善善执叠“压匮”。

  “但是……”爷爷的脸色,很恐怖喔!童恋雪不确定还要不要说下去。

  “也没有但是!”今天的恋雪居然顶喧嘴?童善善更不高兴了。

  “不是只有我们两个。”童恋雪想半天,还是开口。

  “不是我们两个还有谁?”这恋雪该不会是笨得想嫁人吧?

  “善善啊,你忘了善善啊?就爷爷、恋雪、善善,是三个人,不是两个。”童恋雪伸出三根指头比着,爷爷怎么忘了自个儿的亲孙女?

  闻言,童善善感动的一把将童恋雪拉进怀里。

  胆小的恋雪,居然会为了她顶嘴,从爷爷死后,第一次,童善善心头暖得想哭,这下子,再烦,善善都不怕,她打定主意,要照顾好这惹人心疼的小姐姐。

  “爷爷,你别哭……流鼻涕了……”童恋雪慌了。

  善善爷爷怎么哭了?眼泪还好大一颗的直落个不停。

  “叫善善。”善善故意把眼泪、鼻涕都往恋雪身上抹。

  “善善爷爷……”

  听童恋雪这么叫着,童善善到底还是笑了!




  台湾怎么变了这么多?

  武田靳在台湾曾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两年多的生活经验告诉他,女人,约在外面疼就好了,千万别娶回家,像他浪费了两年多的时间,唯一的好处,就是多了本台湾护照,让双执照的他在台停留的期间,能在律师界的国际法庭闯出点名气,其他的……想来就让人浑身发抖!

  都怪他对美人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想他的前妻,真是天仙下凡,美得让人目瞪口呆,美得让人忘了姓名,如果她能温柔点儿,婉约点儿,他会把命毫不迟疑的送给她!想到她在床上的热情表现,更是……过了这么久,每次只要是想到这点,他的下半身总还会控制不了的对她“肃然起敬”,但是一想到她的骄纵、势利,对名利的不择手段,马上就又会让他“自动降旗”。

  当年他年轻气盛,无法自拔的被她的肉体控制,花了两年的时间,终于挣脱开来,现在的武田靳,绝对不谈婚姻,可是,无论他多努力,对美人,始终还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但是,才这么几年,他的魅力是因为年龄的增加而开始减少了吗?

  有可能吗?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女人肯自动黏上来?这几日的艳遇,应该多的足以证明他愈见成熟的魅力……那又为什么童恋雪会一见他就跑?

  而且,还是跑得跟看见鬼一般的那种跑!

  一到台湾,他先是礼貌的登门拜访童家,希望能以和平的方式取得童恋雪的同意,尽快回日本救他家的死家伙,可不管他怎么试,软的、硬的都用上了,那怪得说不上来的老爷爷,硬是不肯答应的把他阻挡在门外,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连童恋雪的面都不给见。

  说起恋雪这小美人,武田靳就更灰头土脸了!就是因为她,让他开始怀疑自己俊美无俦的外表是否有了瑕疵,还是很严重的那种瑕疵。

  因为,当武田靳发现,如果要重老爷爷同意,那干脆叫他家的死家伙死了还比较快,所以他直接找童恋雪,那非常惹人怜爱的古典小美人,反正她刚好成年了,可以自己作主。

  可惜这小美人不知道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他才开口说:“请问……”两个字,小美人就瞪大眼,一脸见鬼的样子,接着转身拔腿就跑,留他一个人可怜的站在大马路上,受尽路人甲、乙莫名其妙的不齿眼光,像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说起第二次的见面,武田靳脸就更黑了!

  这次他连话都没说出口,才拍了小美人的肩膀一下要她回头,没想到她连头都没有回,只僵了一下,接着又是拔腿狂奔,还跌了一大跤,这下子,他连追上去都不敢,怕她给摔死。她要是有个闪失,那他家的死家伙不就死定了?接着不就该他遭殃了?

  这奇怪的祖孙二人,真是让他伤透脑筋,他真的没有办法可想了!

  时间又逼得这么急……

  武田靳没有选择了!

  看来这中日之仇,势必得再添一桩。

  今晚,他要把童恋雪带回日本,不管她同不同意,日本,她非去不可!

  “把人带出来,不准伤人,尤其是目标。记得,要快、要静。”

  武田靳沉下脸下着命令。

  “遵命!

  十分钟后,童恋雪昏睡不醒的被带高童宅,一行黑衣人安静、迅速的在夜色中隐没。

  童善善以为,假冒恋雪监护人的名义,只要用轻度催眠,就可以让登门的日本人知难而退.不再纠缠、直到发现童恋雪失踪了,她才知道事态严重,可是,一切都晚了,来不及了!

  缘分,开始飘洋过海……


劫爱狂夫:第02章


  “是她?”武田战懒懒的问着,刚才的纵欲,让他日渐虚弱的身体泛起疲倦,他没了平日的精神。

  “是。”水衣姬肯定的答覆,第一次,她矛盾的无法责骂在一旁的逆子,该骂他无耻的强掳人来,辱没了武田家的光磊门风?

  可是,这是武田战最后的希望了,叫她怎么能对眼前昏迷不醒的女孩心软?不能啊!

  老爷的遗愿,让水衣姬变得强硬。

  看着尚在昏迷中的小美人,武田靳有些愧疚,那些笨家伙该不是迷药下重了吧?都过了一天,人还不醒。偏偏一旁的太一郎又直说不碍事,为了自己下半辈子的逍遥快活,牺牲这可怜的小美人,会不会大那个了?

  话说回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拯救天地,前思后想的结果,还是忍痛决定——就牺牲这可怜的小美人吧!

  “她多大?”武田战眼光梭巡着眼下的人儿,秀巧、精致的瓜子脸,纤细修长的四肢,无法判定她的年龄。众目睽睽之下,他狂妄的将手掌整个探进她微敞的衣襟,一把掬起她的柔软,掂量、把玩着。

  手里的触感,滑顺的让他不想离开,稍为使力,他握得更紧。

  “嗯……刚满二十,我说,嗯……她还没醒,你是不是应该礼貌的先等她醒过来,问问人家的意思,再开始上垒?”武田靳知道最近他家的死家伙,脾气反反覆覆、阴晴不定,聪明的不想正面冲突,可是叫他假装没看见他家的死家伙在骚扰昏迷不醒的小美人,他实在做不到。

  “二十?”握在手里的柔软,让武田战清楚地知道她的生嫩,二十?很年轻的年纪。

  一个让他很嫉妒的年龄!

  “你是不是应该……”

  水衣姬打断武田靳的暗示,“太一郎,手术最快什么时候可以进行?”

  小美人,被人吃尽豆腐还不醒?他可是尽力了,武田靳决定转周头去,不再直盯着眼前的轻薄行为。

  “战爷如果身体调理得当,六对基因比对完……没有意外的话,两周后应该就可以进行手术。”

  武田战无视于三人的讨论,全神贯注在眼前的女孩身上,一个瘦瘦弱弱,让人想疼、想爱的女孩,即使她现在毫无意识,他都可以感觉到她身上羞怯的气质,一种无法形容的渍甜,有生命的导入他的鼻尖,把她收进怀里的冲动突然飞涨,他无法移开视线,直盯着她让人想一口吞掉的樱桃小口……

  这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但是,她不要他!

  她不要他!

  这个想法让武田战从没有过的心动,被怒气斩杀的四分五裂,怎么也拼凑不回,一怒之下,他俯下身,往她魅人心智的唇瓣,狠狠一咬!

  室里三人停了话,震惊的看着他突来的举动。

  “痛……痛……”童恋雪迷迷蒙蒙的直想醒来,可努力了好久,就是没法子清醒,怕是血压又低过头了!就在她想再睡一下之际,唇上的剧痛,让她猛地睁开眼,吃痛出声。

  她对上了……蓝?满满的眼都像天空一样的蓝!

  童恋雪愣愣地看着世上最美、最美的眼瞳,无法反应。

  “你的名字?”武田战松了口,用舌兜转,尝着嘴里她的鲜血,很甜……

  “童……恋雪。”不自觉的伸手攀住他的颈子,她没发现自己异常的行为,只是无力的想吏亲近那对美丽的眼瞳。

  “有没有搞错?”武田靳生气的欺向前,“小美人,你不公平!我是哪里比不上这死家伙?每次见了我就像见到鬼似的,怎么死家伙吃你豆腐,还咬得你嘴唇流血了,就不见你反抗一下,还过分的攀着他说话,你是不是童恋雪啊?”

  “退下!”武田战让怒气转往送死的武田靳身上。

  迷咒被打破,童恋雪才发现情况不对劲。

  这是哪里?

  眼前的这些人又是谁?

  童恋雪总算是清醒过来,高分贝的放声尖叫后,就结束短暂的清醒。

  “出去,通通出去!”武田战冷着声音,放开手里再度失去意识的人儿。

  水衣姬领着太一郎,没有多说什么的退出房间。

  剩下的武田靳,挣扎半天,还是不知道该不该走人。

  小美人吓昏前的惊骇模样,让他无法忍心说走就走,尤其是依死家伙刚刚放浪的动作,不难知道,如果留下小美人,这后果……

  不行,人是他劫来的,他有义务用完人后,把她送回台湾,要不这中日情仇岂不旧恨新仇解不完?说什么他也不能放这美人独自一人面对这摆明了是要吃人的死家伙!

  “我送她回百合院。”武田靳试图抢人。

  “不准碰她。”武田战轻易的挡开武田靳,“我说出去!除非你要继承武田家,否则,立刻滚!”

  “你……我走!”说起这百年大包袱,不走还真不行!“喂,她胆子小,经不起吓,标准的鼠胆美人一个!你别没事东摸摸、西亲亲的,把小美人给吓坏了。手术后我可是还要把小美人送回去台湾,你可别……算了,走就走!”武田靳嘀嘀咕咕的离开,心里明白,人,已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了。

  一把抱起没有意识的童恋雪,武田战回到他的院落——火龙金院。

  外面是纯日式的古老建筑,前院、庭阶、回廊都有着特意模仿历史的影子,但是一进到内堂,地上铺的是厚重的深蓝色地毯,墙上的挂画是十七世纪的宗教预言故事,不远处是一座非常大的铜床,黑色的寝具,透着诡异,由中梁垂下的是淡金色的纱帐,呼应家具上镀着的K金,闪闪发亮,每一件摆设,都炫耀着英国贵族的骄傲,这是一间很英式贵族的休憩空间。

  把人放在大床上,武田战摒退仆人,“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回身走到镜台前,他面无表情的从置放在镜台上的骨董音乐盒里,取出一副老式的手铐,回到床上,将她的左手腕扣在自己的右手腕上。

  为什么不愿意救他?

  武田战眯起眼,打量着身旁苍白的脸蛋儿。

  为什么不愿意救他?

  再怒问几次也不会有回答的,是吗?

  在他生命的黄金期间,突然得病,怎能不怒?怎能不怨?

  对习惯掌控一切的他而言,原先的不动声色是因为他以为只要一次的手术,就可以再次掌握自己的人生,连顽固的武田家都被他所征服,有英国的血统又怎样?

  他照样能成功的继承武田家,世上没有事能难倒他,这疾病,他没有放在眼里,否则短短的期间内,哪能幸运的找到合适的骨髓捐赠者,而且,还是两位,他,武田战,一向自信满满。

  但是,第一次手术的失败,让他的自信起了裂缝。

  命运在下战帖,一如往常,武田战用挑战来巩固自信,他不避、不降!

  不过这次,要照他的规矩玩,游戏规则由他订。要他再次听由未知的命运安排,无奈、卑微的静静等待下一次的手术结果,然后再一次任由命运嘲弄?

  作梦!

  这一次,他要主动出击,给命运来个迎头痛击!

  而她——童恋雪,别想置身事外!

  武田战闭上眼,让自己开始储存体力,睡眠,是如此的迫切需要。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四月天对日本人而言,是舒适的,夜晚,只算是凉适,但是对生在台湾、长在台湾的童恋雪而言,入夜的日本,好冷!

  一个喷嚏,让她醒了,满室的黑暗,就着地上淡淡的月光,她迷糊的想举起左手揉揉发痛的鼻头……揉不到?怎么会?

  经过几次的拉扯,武田战也醒过来。

  “爷爷?”身旁有人?不像是爷爷,第一次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应,童恋雪再次探问:“善善?”

  还是没有回应?室内静得让人害怕,她开始发抖。

  才一会儿的工夫,记忆开始自动一一归位。

  一堆说着莫名其妙语言的人,一双像蓝天一样蓝的美丽眼瞳……她部分不清楚了,发抖是因为冷?还是害怕?

  “你是谁?”是恶梦吗?身旁的人肯定不是爷爷吏不是善善,童恋雪抖得更厉害了!

  “武田战。”中文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难,事实上,他精通五国语言,身为武田家的继承人,多国语言是其中必备的一项要件。

  听着耳边奇怪的音调,他不是台湾人?这一切,愈来愈超出童恋雪的想像,武田战?她不识得他啊!

  “这里是……台湾,对不对?”从四面八方涌上的陌生感,让她觉得离爷爷和善善好远、好远……有多远呢?

  “日本,京都。”武田战给了她正确的答案。台湾?这辈子恐怕她和台湾的缘分是尽了。

  他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她惊吓不已的连眼都不会眨,这才不甘心的松口,留恋的在她红肿的唇口摩挲徘徊。

  “为什么?”心,跳得飞快,像要蹦出胸口似的,神智却清醒的连晕过去都不能。童恋雪弄不明白,被他这一吓,应该会昏过去的,可是,为什么没有被他吓昏?

  为什么?

  武田战没有应答。

  童恋雪以为是自己说得没头没脑的,他当然无法回答,所以重新问了一次。

  “为什么要铐住我?”

  “铐住你?”武日战嘴角冷冷扬起,“不!我铐住的是我的人生。”

  “你的人生?”怎么会是他的人生?童恋雪不解的扯着失去自由的左手,“可是明明就是我的手啊!”

  武田战突然坐起身,童恋雪没有防备,差一点往后翻倒,还好他及时单手稳住她。

  武田战的眼底注人戾气,逼近她,“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话?”

  眼前的蓝天,开始聚起风暴,童恋雪马上胆小的猛摇头,“没有、没有。”

  而后不争气的把脸贴进他的颈下左侧,不敢再与他对视。

  为什么一只醒来会是在日本?为什么要把她铐住?为什么他会有一双世上最美丽的眼瞳?为什么他这么凶?为什么……一堆的为什么,问都问不完,可是她胆小的不敢再次问出口。

  好害怕啊!

  他真的好凶,就像每次爷爷变脸要人喊他“善善爷爷”时一样、而且好像……好像还更凶耶,为什么?

  怎么也想不明白,一想到爷爷和善善不见了……泪水管不住的就要落下,她拼命忍着,因为只要哭,童恋雪知道,他肯定比“善善爷爷”更捉狂,怎么办?谁能好心的来救她?

  武田战把童恋雪拉开,与她对视,不意外看见她泫然欲泣,和眼底藏也藏不住的害怕。

  “害怕?”就像武田靳形容的一般——鼠胆美人。

  “嗯。”她答得好轻,几乎让人听不见。

  “这么胆小?那恐惧对你来说,就不该陌生才是,告诉我,恐惧的滋味如何?”他的声音很平、很稳,听不出情绪起伏。

  下颚被他坚决的扣住,连转头都不能,童恋雪更害怕了,“我……我不会说。”

  “不会?”武田战贴近脸,把话故意说得很缓、很慢,“知道吗?你不是不会形容。真正的原因是——你根本没有恐惧过!害怕,充其量只是恐惧的幼儿期,任你多害怕,也难窥见恐惧的一小角。想知道恐惧的滋味吗?我现在就在恐惧的深渊里。不如,就让我来告诉你这恐惧的滋味,可好?”

  他在恐惧的深渊?会吗?那为什么现在吓得要死的是她?他脸上哪里有一点点的害怕?

  “不答话?”武田战将彼此的距离再缩短,“那就来尝尝这恐惧的滋味。”

  一冕她哭,心整个紧缩,但是童恋雪的一句“救命啊!”撩高武田战所有的愤怒。

  是救命!

  他不也是要她救他的命!

  可她不要!

  她的救命声,声声在耳,那他的救命声呢?她一再的拒绝,选择听不见他的求救声,那他为什么要听见她的求救?

  武田战听不见!

  他让自己完全听不见她的求救、她的哭喊。

  她要昏过去了——

  才想,武日战就松口,“张嘴儿,大口吸气。”绝不让她有机昏过去。

  是被吓过头了吗?无论重恋雪如何努力,别说是昏过去了,连意识模糊都做不到,怎么会这样?

  刚刚还冷得打喷嚏,此刻她却热得开始冒着细汗。

  “继续吸气,不准停!”她的嘴好小好小,连呼吸,都比别人费力吧!

  对一百九十二公分的武田战而言,童恋雪的身高,无疑的非常契合,而她的纤细、柔美,让人往往把她看小了,直想把她好好的疼个够。

  原本武田战以为,两人的外型是如此合适,那下半身的契合,也该是完美的,可如今看着她拼命张大猛吸气的小小嘴儿,他开始不确定了,他的硕大,她能包容的下吗?

  上面的嘴儿是这么、这么小巧,那下面的嘴儿,怕是更……精致了!

  不该!不该对她心怜的!

  “把嘴张到最大!”该死,他的下半身开始起了变化。

  “什么?”童恋雪眨着眼,不明所以。

  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两分钟……

  “没有用的。”他冷笑,“想催眠我?”

  “你……你……”他怎么知道?

  武田战毗眉微扬,一丝喜悦滑过心头,他很快的压下不该有的情绪反应,不愿就这么放过她。

  “证明给我看。”

  他不接受欺骗,也许她是撒谎骗他。虽然他明知道,她的生嫩无法伪装。

  他要活!

  他一定要活着让她爱上他!


劫爱狂夫:第03章


  童恋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惊慌再次攫住她的呼吸,恶梦还是没有结束,同样的房间、同样的人,除了他,还是他!

  她把身子蜷缩起来,双手拉起被子整个遮住自己,抖得不能自已……

  好怕他啊!

  过了好久,都没有动静,这让她的害怕稍梢缓和,也才注意到她的双手已经恢复自由,身上也穿着鹅黄色的西式睡衣,两手腕已上过药,所以感觉不到痛,她不放心的偷偷把手伸进睡衣底……还好,内衣和小裤裤都有!

  等了又等,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偷偷的探出头…

  “醒了?”他温和的笑问。

  “嗯!”他是武田战吗?应该是吧!那么美丽的天蓝眼瞳,只有他有。可是,他怎么可能那么……那么温柔?

  他又在图谋着什么吗?

  “肚子饿不饿?”他还是端坐在床沿,没有逼近。

  “嗯。”他真的好奇怪……童恋雪试探性的把头转向,整个人缩向床尾,故意拉大和他的距离。

  武田战假装没看见,自若的吩咐仆人摆放餐点。

  “要下来吃,还是在床上?”

  “下来。”这样的他,让她的畏惧不再增加。

  武田战耐心的等待她自己过来坐定,即使她选择他正对面的位置,他的脸色也没变,还是一派和气。

  “想吃什么?”

  童恋雪看着桌上的拉面、生鱼片、油炸物、生牛肉、花式寿司、生猛海鲜、和她最不喜欢吃的各式豆腐料理……一大堆的日式美食,最后,她怯怯的只拿起和果子,小口、小口的吃着,双眼还是没忘的防备着他的一举一动。

  “吃不惯生食?”该死,怎么会粗心的忘了她不是日本人?她己经一天一夜都没进食,只顾着吩咐厨房候着,忘了问问靳,台湾人的吃食习惯,“告诉我,想吃什么?”

  童恋雪只是防备的望着他,没有回答。

  “可以告诉我吗?再不吃点东西,你身体会受不了的。”

  “你……你不生气了吗?”她鼓足勇气,问了不相干的话题。

  “不气了。”武田战微微一笑,“至少,不再对你生气了。”

  武田战一笑,童恋雪连防备都消失了,她傻愣愣地看着地和气的面孔,这样的地,好亲切、好温柔,好……迷人!

  她苍白的双颊,染上嫣红。

  “粥。”童恋雪低下颜,不敢再看他。

  “周?”武田战不解。

  “我想喝粥,很多水的白饭。”她解释着,想他不懂。

  很多水的白饭?她说的是……粥!但那有营养吗?

  “鲜鱼粥,好吗?”看来他要尽快找个懂得台菜的厨子。

  “好。”

  童恋雪不再答话,武田战也不出声,他故意放缓自己狂放的动作,刻意的要她放松下来,他不要她惧怕,尤其是针对他。

  没一会儿,鲜鱼粥很快被盛上,童恋雪拿起汤匙,舀起来小小口的吹着,慢慢的进食。

  武田战让人把桌上其他的食物收掉,等着她慢慢吃,他着迷的看着,原来,爱一个人是如此美好,连这么看着,都是一种幸福。

  对她的爱,来得快又急,她的羞涩,紧紧的吸引住他所有的目光,先前所有的愤怒,在探知她的纯洁后转化成汹涌的爱意。

  他一向知道自己要什么,对爱情也不例外,他要她!更正确的说法是,要她也爱他!

  命运让她飘洋过海,进到他的怀里,两人的骨髓更是如此的契合,他相信,这次的手术会还给他一个健康的生命!

  他要她的一生一世有他相随。

  “我吃不下了。”童恋雪一向少量多餐,她放下汤匙。

  “饱了?”纵然不满意她的食量,

  但他以为是厨子煮得不合她的胃口,也就不强迫她,让人收下餐具退出。

  “嗯。”童恋雪略一迟疑的接过他递上的纸巾,轻拭着唇角。

  “累吗?”她苍白透明的脸蛋,看起来比他还像个病人,武田战不喜欢她明显的病弱。

  她摇头。

  如果她不想休息……“要不要聊一聊?”她应该会有很多疑问才是。

  “我可以问吗?”现在的他,真的好好。

  “可以。”看她这么战战兢兢,怕是被他吓坏了,武田战让声音里有更多的温柔,好引她开口。

  好半晌,她才挤出话来。

  “为什么要绑架我来日本?”

  “因为我。”

  “你?”童恋雪不仅。

  “你留过资料,愿意捐赠骨髓?”由他来说吧。

  “嗯,可是后来爷爷不准。”爷爷还说,他都处理好了,怎么,有问题吗?

  该从哪说起?略为思考后,武田战选择了重头说起。

  “就从我出生开始说起吧!一个没有得到一丝祝福的新生命,一个让我的母亲一生下我就过世的原罪,武田家的醒目耻辱……”现在,这些往事只会让他变得更坚强,再也无法打击到他。

  “从小,除了我父亲、继母和继弟三人外,每个人,包括下人,只要有机会,绝对会不停的羞辱我,一再的提醒我,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杂种!”

  “天啊!”好残忍,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小孩?太坏了!如果当时她在,不会这么欺侮他的。

  “天?”他从小就被迫知道,世上唯一可信的只有自己,“不!我不信天,不信鬼神,我只相信我自己!”

  武田战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般继续,“当我努力的成为最优秀的继承人,尝尽一切苦难,才刚赢得武田家的表面尊敬,这其中的一切一切,我都熬过来了,就在快要接近所谓的成功,天却舍弃了我,让我从云端坠落深渊,一个莫名其妙的疾病——急性白血症,让我连生命都要失去。”

  童恋雪揪着胸口,替他感到心痛、心疼!

  “原本以为,没有什么是我不能掌控的。但是,一次的手术失败,让我愤怒的看清楚,这次不是玩笑,是玩真的,恐惧,开始日夜纠缠。你知道生命被宣告死刑,而你只能等待,什么也做不了的痛苦吗?在等待中,身体会以折磨人的速度慢慢失去控制,要倒下就倒下,那种无能为力……我不怕死亡,但是我恐惧失去生命的尊严,这对习惯骄傲的我来说,是极度恶劣的折磨,你明白吗?”

  童恋雪红着眼点头。

  “然后,你的骨髓是我最后的希望,但是,你不愿意!你的拒绝,让我震怒。”

  “我不知道……”爷爷没有说有人需要她捐赠骨髓,她真的不知道。

  “靳几次尝试和你的监护人联络,都无功而返,最后,他怕我一死,武田家这个大包袱会落在他身上,不得已之下,只有直接把你‘请来’日本。”说“请”或许不是很恰当,不过他对武田靳能把人“请”过海来到日本,是满意极了。

  “所以你这么生气……”要是换成她,也会生气吧?可她还是不懂,“那你为什么……现在……不气了?”

  武田战不答反问:“你愿意把骨髓移植给我?”

  “愿意,可是爷爷……”童恋雪不想他死,可是答应过爷爷,没有他的应允,不能对别人承诺。

  “我只要你的回答,愿意或不愿意?”

  事实上不管童恋雪拒绝与否,手术都会照常进行,要她的答案,为的是决定他的态度,她的一句话,决定着他是温柔或是残暴的对待她。

  能救人一命,当然是好,尤其是他……可是爷爷……

  “回答我。”武田战的脸色开始黯沉。

  如果只问她……童恋雪坚定的点头,“愿意!”

  一声肯定的答覆,让武田战的笑意进到眼瞳里,“如果你答应我,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这房间,那么,我就不铐住你。”

  “可是我突然不见,爷爷会担心的!还有善善……我不能留在这里。”童恋雪担心家人。

  “你要我再铐住你?”他绝不冒任何失去她的风险。

  “不要!”手铐连带牵引出之前恐怖的感觉,她不要再受一次,不!她不要再被铐住,她会吓死的。

  见她脸色发白,武田战才缓下声音,“我会通知你爷爷,如果他愿意,武田家会欢迎他拜访。”

  为了她,他连谎言都用上,根据靳的说法来判断,那老顽固要是知道她在日本,肯定不择手段的要把人带走,她对家人的顺从和依赖,是他眼前最大的敌人,他会不计一切代价的阻断她跟台湾的任何联系。

  所以,他不但不会通知老顽固,反过来,还要封锁童恋雪在日本的消息。

  “答应我。”他真的不想把她铐住,但是为了留住她,他会狠得下心的。

  “好,可是你要记得告诉爷爷和善善,说恋雪动完手术就会回去了,好不好?”手术应该不用很久吧?

  “没问题。”武田战起身,来到董恋雪面前,他降下身子与她平视,“千万不要挑战我维护誓言的决心,你会承受不起的,只要答应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懂吗?”

  他的冰冷坚持,刮骨的迎面而来,童恋雪不由自主的打着寒颤,才一瞬间,他又变了,之前的温柔全失了踪影,现在的他,危险而骇人。

  出不出房间,有这么重要吗?童恋雪不懂,不过终究还是因为害怕,如他所愿的点头。

  对武田战而言,突然来到的爱情,让他比平常更加慎谋、狠厉,即便知道这样的手段,对童恋雪来说非常的不公平,但是谁叫爱情是绝对的自私?

  爱情,成了他生命力的绝佳燃料,所以他会不择手段的维持。




  接下来的几天,童恋雪被武田战刻意的款款柔情,松了防备,每天两人独处一室,只要睁开眼睛,望进的都是彼此。

  他总是温柔的陪她聊着、陪她看画、陪她喝茶、陪她赏樱花雨,连每餐都细心的吩咐厨子做出量小精致的餐点,他刻意展现出完美的一面,努力攻占她原本就不懂设防的心。

  童恋雪开始会脸红心跳、开始会不敢看他愈来愈蓝的眸子、开始会害羞的无法拒绝被他护在他宽阔的怀里,甚至,偶尔她还会忘了这里是日本,忘了爷爷和善善,像现在,趁他熟睡,还会望着他瞧上半天,愈看愈喜欢,愈看愈移不开眼……

  在他的刻意安排下,她的心,不再是自己的,爱上这样温柔的他,是这么的容易……武田战动了动,很快清醒,“睡不好?”他轻划着她红红的脸颊。

  “睡饱了,就醒了。”他真的好温暖,童恋雪没有躲开。

  “今天不能陪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处理完事情,别离开,好吗?”若不是必要,真不愿意离开她。

  “嗯。”她低下头,藏起失望。

  “我会尽快回来。”她急欲掩藏的失望,落入他有心的眼里,这让武田战心喜,要离开,他比她还更舍不得。

  情愫,开始在两人心底默默的盘根错节起来。

  然而,一早的大雨,似乎预告着风雨的一天。

  童恋雪像往常般,让屋内的暖气开着,才过中午,本想洗个澡,谁知一个晕眩突然让她站不住脚,幸好还没放水,于是她马上平躺在超大的按摩浴缸里,等着晕眩过去。

  因为室内开着暖气,就着温暖,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到了晚上,仆人进房准备晚餐,被空荡荡的房间吓白了脸,因为浴室的门没关,童恋雪被大浴缸轻易遮去身影,仆人只急得顺着门势随便看一眼,就匆匆忙忙的往外跑去。

  门外看守的仆人也吓白了脸,老爷交代过,不准任何人进出,违者家法伺候,一想起那鞭子抽在身上……每个人,心都凉透了。

  没多久,武田战心焦的出现,因为急,所以他犯下相同的错误,直觉的判断,开着门的浴室里不会有人,他只拉开每一个衣柜,接着愤怒的下着决定——

  有胆跑,就别让他逮回来!

  将失去童恋雪的恐惧,转化成怒焰。

  在祖宅里,没有人敢动她的,所以她绝对不会有危险。

  她的失踪,直指着叛逃,喜则她的些微亲近,还以为是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成绩,原来,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的叛逃在作准备。

  他怎会忘了女人是如此的狡猾?不该相信她的!

  她逃不了的,他不许!

  武田战奔往主厅,开始清查每一寸土地,偌大的宅子,在大雨的夜里,异常的明亮、紧张,匆忙来去的脚步声,比雨声还清楚。

  “你疯啦?那个鼠胆美人——童恋雪会有胆在这黑漆漆、刮大风兼下大雨的鬼夜里,给逃到外面去?你有没有脑子啊?这里是日本耶!她人生地不熟的,语言又不通,你该不会真以为每个女人都笨得跟猪一样吧?”

  以武田战以往对待女人的态度来看,还真的不无可能,可是武田靳就是不悦,打断他的好事,这死家伙还真是没人性!

  “她一定在宅子里。”时间拖得愈久,武田战的愤怒愈形炽烈。

  “来了这么多天,也没看见她出过你那火龙金院,闷得慌了,四处走走逛逛也没什么,你会不会太过小题大作了?摆这么大的阵势,不吓死她才怪。”

  武田靳真是拿这死家伙没办法,搞什么?说不定还真是散散步什么的,现在弄得像是追捕逃犯似的,哎!那鼠胆美人,真的惨了!

  “你很关心她,还知道她闷?”武田战阴沉、冷冽的声音袭向武田靳。

  爱情,让怀疑无限壮大。

  真要比,武田靳的条件绝不输给他!武田战开始乱了方寸,愈形觉得他们两人一定背着他有着什么。也许是武田靳利用去台湾的那段时间?也或许是绑了童恋雪回日本的那段时间?这些零碎的时间加起来,够他们两人培养出好感。

  所以武田靳知道她低血压、低血糖,所以武田靳知道她胆小不经吓,所以武田靳知道她闷,所以叛逃,也许……是武田靳把她藏起来?

  武田战发出杀气。

  看人脸色一向是武田靳的拿手绝活,他马上摇头摆手澄清,“少来,不关我的事,我一整天都和女人关在我房里。说她闷,随便猜猜而已,女人嘛!不都是这样?不信你问他们,他们猜的肯定比我准。”

  武田靳不负责任的往后随便一指,可惜,不论他指到哪儿,人群就散到哪,害他比来比去,也没比到个人,真是急死他了,这些死奴才,亏他平时待他们不错,真有事,也不出来挺一下,会死人耶!

  武田靳没空细想,就是会死人啊,谁敢挺?又不是不要命。

  “我说,你还是赶紧找到那鼠胆美人吧,这风雨这样大,又这么冷……”

  武田靳退到离死家伙最远处才停住,冻死人啊!

  搜来搜去,就是没人想到要去搜火龙金院,结果当然就是怎么也找不到人。

  武田靳一退再退,发现没得退了,干脆无耻的硬是挤在仆人中间,他有很强烈的预感,要刮起超级龙卷风了,比电影演的怕要再恐怖百倍,如果那个鼠胆美人还不出现的话……

  照往例,八点整,要在火龙金院燃香,让淡淡的香气布满空气中,仆人苦着脸,四处燃起香,最后才进到浴室……

  “天啊!小姐,你怎么睡在这里?老爷还以为你逃跑了,都气疯了,快起来!快起来!”

  一连串的日文,加上拉扯,童恋雪醒是醒了,不过听不仅对方为什么这么急?语言的隔阂,让她有听没有懂。

  “没关系,我只是头昏,睡一下,没事的!”她还是有些昏沉……直以为对方是担心她的昏睡。

  “看我急得都忘了,小姐听不懂日语,啊!对,通知老爷!”

  她怎么跑了?童恋雪不解的看着人跑远,纳闷的关上浴室的门,开始脱下衣服,继续原本被中断的沐浴。

  就在武田靳以为没望,大伙儿死定了之际,奇迹竞然给他活生生的出现了!

  “你说什么?”武田战一把提起喘得说不清楚话的女仆。

  “找到……找到……恋雪小姐了,在……火……火龙金院。”

  一把丢下人,武田战只丢下一句:“谁也不准跟来!”就狂飙而去。

  松是松了口气,武田靳还是意思意思的为那鼠胆美人给祈福一下,龙卷风耶,死定了!

  不过一听完那可怜的女仆说清楚时,武田靳真想把自己宰了!

  干嘛好奇问怎么找到的?哪里找到的?这下子好了,那死家伙这下真的冤枉那鼠胆美人了,好死不死的那家伙还化成熊熊烈火狂卷而去。

  能不去救那鼠胆美人吗?

  实在是不想被火纹身耶!

  可那鼠胆美人要是真的不经吓,给这么冤枉的吓死了,那他武田靳不也要跟半自由说拜拜?

  说半自由真的不为过,现在他是可以在东京执业,可那是在武田战顶着武田家的前提下,万一武田战真有意外,他可死定了!

  还是去救一下吧,谁叫今天刚好家里没大人,水衣姬这么刚巧就去了大阪,不过,找多点人一起去准没错!

  “把太一郎请到火龙金院,去!”话还没说完,厅上的人全争先恐后领命而去,留下武田靳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大厅怒骂:“我叫你们去请人怎么全跑了?干嘛?是请人还是抬人?死奴才,还给我跑得一个不剩,那我怎么办?来人啊!”

  任武田靳沿路喊破喉咙,也没个回应,他只好把步伐放得很慢、很慢,慢到还是先吃碗拉面吧,这样的雨夜……

  哎!哎!哎!

  愁啊!



劫爱狂夫:第04章


  “砰!”

  突然的撞击,玻璃的碎裂声,吓得正要穿上衣服的童恋雪,马上用才擦干身体的大裕巾,把身体包卷了起来,她受惊吓的直愣愣看着武田战踩过满地的碎玻璃,快速的冲进浴室,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又牢又紧!

  是她,真的是她!武田战收紧手臂,急着感受她的真实。

  “战……好痛!”他是怎么了?

  武田战坚持童恋雪唤他的名,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可以较自然的,小小声喊他的名字了。

  “你知道痛?”确定她没有消失,心一定,怒火重新点燃,武田战恶意的再加大手劲,“这算什么痛?你答应过我不走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当他知道她叛逃时,第一个想到的竞然不是手术能否进行,而是她的安全!

  当时,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生是死,唯一在意担忧的是,她没有任何身分证明,这样流落日本街头,加上语言问题,她会让自己非常危险……随着时间拉长,他想到她背叛誓言,她的欺骗,最重要的是她不爱他!

  担心也就化成一片怒海。

  这次,他不会再这么容易被欺骗!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回到火龙金院,也许是明知道逃不了,也许是她知道外面有一大堆人守着所以转回,也或许是她发现身无分文寸步难行,但是不管是哪个原因,他都不在乎了!

  他要囚禁她一辈子!

  不管她愿不愿意,先前,他给过机会了,是她不懂珍惜,那就别怪他。

  初识爱情,让武日战只想独占。

  “好痛,你放手!”童恋雪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又变了,眼前的他,变成初见面时那个恐怖的武田战,这几天温柔陪伴的武田战消失了,现在的他是狂暴的,这让她害怕,更加奋力挣扎。

  “放手?你说得好容易,不!我不会放手!”武田战双手一使劲,把她抱出浴池,踩过一地的玻璃碎片,往铜床而去。

  “不要!你不要这样!我会怕,我真的害怕,放开我!”无论多努力,连遮身的大浴巾都掉了,她还是没能挣脱。

  童恋雪不明白,他怎能说变就变?才不久之前,他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那么的细心呵护,才学会把心交出,才习惯他的拥抱,还来不及说爱,他就变了,变得这么吓人!

  “知道吗,我比你更怕!”愤怒让武田战看不见童恋雪的苍白,深陷在会失去她的恐惧里,他没了理智。

  “是你,是你逼我这么做的,是你!”如果她不逃,他会把她捧在手掌心疼着!他爱她爱得心都痛了,一点儿委屈也不愿意她受,可是此刻她的背叛,让他只想要她跟他一样痛!

  “没有,我没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求你,不要!”为什么一觉醒来又全变了样子?童恋雪吓得哭了起来。

  “敢逃跑,不敢承认?这小嘴儿说的都是谎言,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武田战转身到衣柜,抽出领带,一回身,俐落的制住想往外跑的童恋雪。

  她的自卫举动,无疑是火上加油。

  “不要!我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她震惊的眼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在床柱上打着死结。

  童恋雪的不信,映进武田战满是风暴的蓝色眼瞳,有一瞬间,他觉得心一凉!

  可惜时间太短,这警告,他没能捉住。

  “你绑我?”她停了哭泣,失神的把自己蜷缩起来,眼睛没有焦距的对着床柱,不再出声。

  只有把自己隔绝在他的风暴外,才能不再让她的害怕最把自己吞噬掉!

  没有温柔的用被单覆住她光裸的身子,武田战继缠发泄怒火,“香织,叫人马上把院里所有的女装通通清掉,一件都不准留,马上!”

  香织伺候武田战十年了,命令一到,很快的将衣柜移空。

  “等等。”武田战出声唤住正要退下的香织,“从现在起,没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放开她,不准给她任何衣物,不分昼夜,只要我离开,你就守住她,如果把人丢了,我拿你一家子人来赔!”

  香织受过严格的训练,不单只是贴身管家,同时也是贴身保镖,有香织守着,看她怎么逃离!

  香织领命退下,看来恋雪小姐对老爷来说,真的非常重要。

  室内静了下来,只有不停的雨声,像是哭泣……

  武田战站在床沿,让怒火沉潜,好久好久以后,他发现,室内除了雨声,静得诡异,而她,一动也不动,没有哭泣声,也没有挣扎,露在被单外的两只裸臂,苍白的没有血色,还在不及干的头发,散在枕面上,她的脸在被单的遮掩下让人看不清楚……

  她晕了?

  心一紧,他忙拉开被单,怕她不能呼吸,闷住了。

  武田战看见童恋雪是睁着眼的,这才放下心,“我说过,答应了我,就没有反悔的路走,你明知道,为什么还要尝试离开我?为什么要挑战我维护誓言的决心?”他要她的回答。

  静默,童恋雪没有答辩。

  “我知道你怕被绑着,是你逼我这么做的!你让我没有选择,如果得不到你的心,那么我就回住你的人,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把她绑着,他也心痛,但是失去她,他会连心都没了。

  童恋雪依然静默着。

  “看着我!”武田战用力的扳过她白得快成透明的脸,终于让他发现她的不对劲,“看着我,我叫你看着我!听见没有?”她真的不对劲。

  怒火被心慌取代,“恋雪?恋雪?”她怎么了?

  武田战皱眉努力回想,是否有失手伤到她?

  没有!连手铐都没用,会用他的真丝领带,为的就是怕她受伤,虽然对她的叛逃如此愤怒,但是,心底终究还是舍不得她受伤,所以他用大吼大叫来宣泄怒火。

  那么,她是怎么了?她的眼是睁开的,证明她神智是清醒的,但是她的眼神,却没了以往的恐惧……她又想欺骗?

  “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没有用的,我不会心软,更不会放了你。”故意漠视心底的惊慌,执意相信她是假装的。

  任武田战如何恶言威胁,童恋雪还是不作任何反应,心慌压不住地往上直窜,他心焦的吻上她冰冷的唇……

  没有反应?武田战不肯相信的加深吻的力道,不相信童恋雪不但没有闪躲,还木愣愣的与他对视。

  “香织!香织!把太一郎叫来,听见没有?香织!”武田战怒吼。

  进来的不是香织,而是早被挡在门外的武田靳和太一郎。

  武田靳只看那失神的鼠胆美人一眼,马上心虚的转头,老大,他只是先吃了碗拉面才过来,怎么会变得这么严重?

  “太一郎,她没反应!”武田战心急如焚。

  武田斩不得不架开武田战,否则太一郎根本没法诊视童恋雪。

  “战,你误会童恋雪了,她没有逃。”武田靳不得不说明。

  “什么?”武田战的心被重重一击,痛得眼一黑往后跌坐,“不可能,仆人明明说……而且我也回来看过,她明明不在这里,不可能是误会。”

  但是他的心里却说着相反的事实,明示着,武田靳说的是……真的!

  他犯了多可怕的错误?

  “他们只说小姐不见了,没有人亲眼看见她走出火龙金院的,是不?事实上,她可能是昏倒在浴缸里,要不是晚上的燃香,就算找到明天也不会有消息,因为她根本没有离开。”武田斩担忧的看着武田战的神色。

  武田战望着被他踢碎的玻璃雕花浴门,怪不得。

  “如果你不信,我把晚上燃香的女仆叫来……”

  “不用了!”

  “战爷,恋雪小姐没事,给她注射一剂镇定剂,睡一觉起来,应该没事了。”太一郎装作没看见那绑在床头的死结。

  “没事?你说她没事?”武田靳不信的看着太一郎,律师的直觉告诉他,有不对劲。

  “恋雪小姐现在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受到过度的惊吓,这是人的一种自然反应,以现在的状况来看,她无法自行吞服药物,我只能选择用注射的。”太一郎态度恭敬的找不出一丝不敬。

  武田靳眼一眯,心底隐约知道哪里不对了,但是现在时间不对,等他证明……希望他的直觉是错的。




  看着童恋雪失神的眼,随着注射过钉剂后慢慢合上,武田战用拳往墙面一击又一击,直到去而复返的武田靳把他拉住。

  “战,别这样,要是她还没有睡沉,你会吓坏她的。”才送走太一郎,武田靳想想还是不能放下心,才蜇回,果然就见武田战在折磨自己。

  这样的爱……武田靳担心啊!

  武田战一听,马上住手,他视而不见右手的伤,一直看着床上苍白的童恋雪不语,突然返身走到镜台前,取出手铐,再回到武田靳前,将手铐递出。

  “等我解开她,把我铐在床柱上相同的地方,双手!”武田战不等武田靳回答,把手铐一递出,开始轻柔的用小刀,仔细的割着领带上的死结,就怕再伤到她一丝一毫。

  “你的手……算了!”看来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了,武田靳只好依言铐住他,“你的身体……”

  “除了失去她,其他的,我不在乎。”现在后悔来不来得及?武田战想要时间倒回,想要自己不曾冲动行事,想要她的原谅,这一切的想要,却是如此的遥远。

  可笑的是,这遥远的距离还是拜他亲手所赐!

  “我会让香织守着。”只能这样了。

  都是拉面惹的祸!武田靳气不过,干脆再去吃他一大碗,横竖吃都吃了,还能怎么着?




  雨一直不停的下,整个夜里,只有雨声,滴滴答答,像是美人的哭泣,一直、一直都不停、都不停……

  武田战静躺在童恋雪身旁,等着雨停,等着她醒,除了等,他没有别的法子。

  好久、好久以后,雨小了,天灰沉沉的透着亮,又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坏天气。

  童恋雪缩了缩身子,稚气的揉着眼,细长的眼终于肯睁开,她无意识的对着满眼的篮,傻气的一笑,接着又闭上眼,像往常般的想赖床……

  不对!

  记忆开始争先恐后的占领空荡荡的脑袋瓜,她身体一僵,猛然睁大眼,火速的拥着被,缩到床尾,只想离他最远。

  她的惶恐,让武田战想狠揍自己一顿。他命令自己不准出声,除非她先开口,她禁不起再多的惊吓了。

  昨晚她惊吓失神的面容,深深刻在他脑海,他也在受煎熬。

  童恋雪隔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是自由的,而他,行动则受限制。

  他被铐住了?

  她的小嘴忘了合上,是谁这么大胆敢铐住他?

  武田战的静默,让童恋雪再次鼓起勇气偷偷打量他,现在的他看起来一点儿也没有火气,下巴上新生的胡渣,眼下的阴暗,让他看起来很是疲惫,他很累吗?

  她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每次一觉醒来,就全都变了样?

  那个凶恶的武田战又消失了,现在他的眼神又像那个她爱的武田战,温柔又亲切……爱?

  刚刚想的是“爱”吗?不是“喜欢”?童恋雪掩住口,把自己缩得更紧。

  她还是爱上那柔情款款的武田战了!童恋雪无法欺骗自己,对他的温柔无从抗拒啊……但是他的反反覆覆,让这份新生的爱情变得不确定,她真的好怕那个凶恶的武田战啊!

  “你……你不气了?”童恋雪还是远远的问着。

  “对不起!”他把歉意全都放进这短短的三个字。

  武田战的开口道歉,让童恋雪心软,他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好后悔。

  “为什么?”昨天晚上他到底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我以为你违背誓言逃走。”再多的说明也无法让错误没有发生,所以他不打算告诉她。

  “我没有。”重恋雪急急辩解。

  “我知道。”可惜太晚了,要是昨天肯听她说算了。

  “你气我逃走,让手术无法进行?”她像是那种见死不救的坏人吗?

  童恋雪有一点默生气。

  “不是。”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要把话说清楚。

  “不是?”她真的迷糊了,他为的不是手术?那为的是什么?

  “我爱你。”武田战试着表达自己复杂的情绪,“原本,我在乎的是手术。但是,这些天看着你、陪着你,手术变得不再重要了!我一心只想着要怎样才能把你绑在我身边,就连晚上睡觉,都担心你会突然消失,怕你会像突然出现在我眼前般的突然不见。恋雪,我爱上你了!不能失去你。”武田战的声音明显的透着无力。

  “我一直知道你想家,在这里、语言的问题、生活习惯的不同、文化的差异,让你很不能适应,这些我都明白。但是你明白我的心吗?找从不讨好人,尤其是女人,只有你,我努力的用尽方法词讨好你,想要你尽快适应,想要你快乐,而我最想要的是,你爱我!”

  原来他都知道,她真的想家。

  其实,他的付出不是没有回报,这样的深情,无法拒绝,也拒绝不了,她也不由自主的动了心,只是他的阴晴不定,让胆小的她不敢表明。

  “别怕我好吗?”武田战现在只想把她的畏惧去除,隔着恐惧,他无法接近她,“对爱情,我还是生手,你不能因为一次的错误,就判我死刑,恋雪,别对我这么残忍,除非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对我一点都没有动心,那么,我会强迫自己学着死心。”这是谎言。武田战知道,他赌的是她的胆小和心软,她不敢拒绝的。为了能留住她,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我……”

  “原谅我,好吗?”武田战故意扯动双手,让手伤吸引她的目光。

  武田战成功了!单纯的童恋雪,就是无力招架他的故意。

  “你受伤了?”她爬回床头,看清楚他和着血的双手。他乘势一扯动,又让新血冒出,“你别动,快叫人来啊。”

  终于,她还是亲近过来,武田战的心,稍稍松了下来。

  “只有你的原谅,才能解开这一夜的惩处,钥匙在枕头下,由你决定。”

  童恋雪没了进一步的动作,低头不语。

  武田战不敢催促,只能等。

  要原谅他吗?其实地也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何况他都开口道歉了,又让自己铐了一夜,

  连手伤都没有处理,好可怜,他又是病人,再这样铐下去,他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可是就这么原谅他,好吗?童恋雪又不确定了。

  他的爱,没有包括信任,从头到现在,他只管自己爱人家,都没有问一下,人家要不要给他爱?都不听她说,也不问问她的意见,这么容易原谅他,他不就更能就着她的心动为所欲为?

  何况,她还有一点点的生气,气他的不信任!

  “我不想打开手铐。”童惩雪不敢看他的表情。

  “能告诉我,要怎么仿,你才肯原谅我?”武田战的声音配合她的音量,降得小声。

  童恋雪不语。

  “铐我十天?半个月?一年?”武田战提供她刑期,知她不忍心的。

  “送我回台湾。”

  “休想!”一警觉到语气的严厉,武田战马上调整语气,“我是说,我们现在谈的是你想铐我多久,其他的,我们再慢慢商量,好吗?”

  “嗯。”他的严厉拒绝,竟让恋雪不觉得难过,甚至于还有着很多的心喜,“那……可是我有一点生气!”她靠得更近,想让他听清楚。

  “随你高兴怎么做,要珠宝新衣服?房子?还是旅行?随便你,只要不离开我,我都答应。”看来,这次的误会得以烟消云散了,武田战的心情开始转好,只要她开口,他会把世界都送给她。

  “你是说,只要我高兴,怎么都可以?”童恋雪怀疑的问。

  “除了送你回台湾。”他把唯一的例外挑明。

  “不管我怎样做,你都不能生气,你保证?”她的心开始跳得飞快,可以吗?她真的可以吗?

  从有记忆起,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被突然的声音吓到,爷爷总说是她那没良心的爹娘,不但把她给故意忘在洋鬼子的庙们口,还狼心狗肺的忘了顺道生个瞻给她,让她成了个美丽的残障,净是让人吓着玩。

  爷爷还说,这辈子只要有人肯心甘情愿的、无怨无尤的,让她这个美丽的残障给任意欺侮,要她绝对要巴着这傻子不放,而如果恋雪能把对方吓得屁滚尿流,那别说是巴着了,缠也要缠死他,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绝不放过!

  爷爷说的这些,她哪里懂,她只知道,她一直一直以来,有个梦想,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就是勇敢地、狠狠地欺侮那种拳头比她大、声音比她大、样样比她强的狠角色,当然,这狠角色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有哀嚎的份,这个梦想,她一直藏在心底,没让任何人知道。

  可他现在说,只要她高兴,怎么样都可以?这是多大的诱惑,没想到梦想也有实现的一天……

  有可能吗?

  “你发誓,不论任何情况,都不能再铐住我,否则……否则……”

  “我武田战以天皇起誓,如果我再铐住童恋雪,就罚我失去你。”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他笃定的想。

  童恋雪望着他严肃的脸半晌,这才下定决心。

  “保证不生气?”

  “不生气,说吧,你要什么?”

  “我要……”童恋雪爬上地平躺的身子,端坐在他的下腹部上,把上身往前倾,接着两臂往前伸,手一张,死命的掐住他的两颊往外拉,“欺侮死你!”

  不是要珠宝、不是要华屋,她什么都不要,居然只要掐他?

  武田战先是惊愕的任她在脸上又掐又捏的,她脸上的认真,让他回过神来。

  难怪他会对她深深着迷。他的恋雪是这么的与众不同、独一无二,再也没有人,没有人可以让他倾心,除了她,唯一的——童恋雪。

  他笑了?

  童恋雪才刚玩上瘾,他的笑,却让她的胆小又冒出头,她的手指僵在他脸上。

  奇怪!他的两颊,明明又红又肿肯定痛死了,为什么他还笑得出来?

  “说好不生气的。”虽然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她这是怕怕的把下半身悄悄的往下挪移……

  “我没……生气!”现在他笑不出来了。

  愈僵,看起来愈像是生气的样子!

  童恋雪害怕的把下半身又往后挪移,他的神色看来很吓人,现在放开他?她的胆子是小,可那不表示她智商也低,他一脸想吃人的骇人模样,笨蛋才会听话的把他解开。

  何况,她才刚刚得偿夙愿,还没捏过瘾,哪能放过这大好机会?一辈子才一次耶!

  她不以为她这辈子还会有这样的好运气,说什么也舍不得这么快就结束。

  不放心的把小屁屁又往上移,她整个人贴趴在武田战炽热的身子上,专心的检视着铐住他的手铐,她担心的问:“这手铐牢靠吗?”想想又不对,“真的铐得住你?会不会你一气之下就挣开了?”以他的高壮来看,不无可能喔!

  “恋雪,现在解开我!”该死,她又往下滑!

  要不是知道她是处女,要不是他被铐的动弹不得,他会爱死她这样的“引诱”!

  武田战开始后悔,不该让武田靳铐住他双手的!只铐住单手的话,他现在就不会被她无心的引诱,折腾的痛得要死!

  混帐东西!

  这骂的是谁?主谋者武田战?多事的武田靳?还是不知死活的鼠胆美人?

  武田战此刻不管骂的是谁,只是一个劲儿的喃喃诅咒。

  “真的铐住你了咧!”童恋雪又往上移,敬畏不已的望着那小小的手铐,好厉害啊,这么小的两个圈圈,就可以把一百九十几公分的壮汉给铐的动弹不得!

  “很难受喔?”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武田战发现了她的异样,没了羞怯的掩护,她变得妖媚动人,这无异是对他来个火上加油,他的下半身,再也不愿委屈的直挺挺站起,拚命的想亲近那上上下下不停的温柔。

  “重恋雪,我说最后一次,现在、马上、立刻,解开我!不然……”等他自由……

  “怎样?”本来是有被他的威胁给吓到,可眼光一瞥见那伟大的手铐,她又比较不怕了,甚至邃出言挑衅,“不然你想怎样?咬我啊!”

  这感觉……真好!

  第一次尝到欺侮人的滋味,童恋雪把细长的眼都笑眯了,昨天的委屈、害怕全没了,现在的她快乐的不得了。

  “你别后悔,我给过你机会了。”这女人,现在一点都不可怜,也不可爱,一脸的欠教训。

  真以为拿她没办法?

  武田战诡谲的笑了。

  童恋雪见他在诡笑心里顿觉毛毛的,她小心的又往上移,动手扯着手铐,再三确定牢靠后,就得意的往下移动,很欠扁的回答:“就不后悔,怎样?怕你啊?咬我啊!”

  “不怕我?”很好,就是不要她怕他。

  “你现在有什么好怕的?”童恋雪直起身子,把腿往后屈,好稳住身子,“你现在就跟软脚虾一样,我干嘛要怕你?要真说起……咦,什么东西这么硬?”顶住她的是什么?

  这女人,终于发现了?可惜晚了,有她好受的了。

  刚才好心,再三给她机会,要她解开他她让他冲凉降火,她偏不,现在,换他上场了。

  没费事的清掉隔在两人之间的小小屏障,不是不想,而是不敢,隔着屏障,他戍许还能捉住些许的理智,一但没了屏障,他怕自己会不顾一切的马上要了她!

  到达顶峰的狂喜,随着释放出万千的种子,来满足他些微的欲望,剩下来的需要,他忍……

  武田战把右手放下,蓝蓝的眼瞳对上她迷吒的黑眼,他笑着轻吐。

  “我们结婚!”那是命令,不是询问。

  她把眼眨了又眨、眨了又眨……他在说什么?

  下一刻,她昏沉沉的闭上眼,无法回答。


劫爱狂夫:第05章


  童恋雪怕的看着眼前陌生人,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全挤在眼前,她的身子无法再往椅子上缩去了,她很努力的维持端坐的姿势,拼命忍住想把腿缩上椅子的冲动。

  好几天了,好几天她都没看见武田战,都是香织陪在身旁,说到香织,她的怕又要增上几分,不是说香织不好,而是香织总是……很冷、很静,冷得让她不敢靠近,静得让她不敢发问。

  可是房里除了香织会说国语外,其他的人大多说日语和其他的语言,她只能望着无意出声的香织。

  众人一再的逼近,终于让她尖叫出声:“走开!”

  众人一愣,香织无声的扬眉。

  “香织,他们……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要一直缠着她不放?

  “回恋雪小姐的话,他们是奉老爷之命,请你选出婚礼上新娘所有的需要。”

  “婚礼?谁的?为什么要我选?”童恋雪没听懂。

  香织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还来不及回话,就被刚进门的武田战打断。

  “你是新娘,你不选,谁选?”好几天没看见她了,武田战贪恋的望着她小小的嘴儿,移不开视线。

  是他!那天羞人的情景回到脑海,她的脸开始涨红。

  “我才不是新娘,你别胡说。”她娇斥着。

  “都要嫁人了,还这么孩子气。”他倾下身顺手揉乱她的发,声音里除了宠溺,听不出一丝责备的意思。

  “你……你是说真的?”听他的意思,好像两人真的要结婚?怎么会?

  “那天不是告诉你了?”他还是笑。

  “那天?”童恋雪想起来了,“我没答应啊,不对、不对!我什么都没听见。”她急忙否认。

  “没反对就是答应了。还有好多事要忙,别闹脾气了,过来看看喜欢哪些花色。”武田战牵起童恋雪,笑着要她边布料和样式。

  童恋雪不知哪来的勇气,挣开他的牵制,没预警的把对方的布料整个挥掉,气闷的不发一语。

  众人不明所以。

  武田战的笑容隐去,“香织,让他们先出去,不必收拾了。”

  感受到气氛的不对劲,香织很快的把外人清出,把房间留给两人。

  “为什么发脾气?”武田战好声好语的问着。

  童恋雪防备的往后退,没有回答。

  “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是要我猜吗?”

  “我只有答应你动手术。”光是这样,爷爷就会气死了,要是知道她不但手术做了,还连人都嫁了,那还得了?

  “手术等婚礼过后,照常要做,你担心?”武田战不懂这会儿她闹什么意见?

  那天过后,他就改变主意了,决意要先行婚礼再动手术,浅尝过她的甜美,让他不愿多等一刻,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拥有她的一切!

  现在他不懂,以他的条件,哪个女人不是想尽方法想跟他攀上关系,哪怕只是情妇的角色,而今,他决定了她的身分,给她崇高的地位,为什么她看起来像是要——拒绝?

  拒绝?他不许她拒绝!他的生命里不能没有她。

  “你在害怕?”她明明对他也有情的,虽然她没说出口,但是他感受得到。

  童恋雪一怔。

  害怕?是吧,突然来到日本,突然爱上温柔的他,现在突然要她嫁给他,怎么会不怕?而且他的反覆不定,在她胆小的心里投下巨大的阴影,对他可以说是熟悉的很陌生,太快了,这一切快得让她害怕。

  他逼得太紧!

  童恋雪只想拒绝,“我不要嫁给你!”

  声音虽小,但字字清楚的传进到武田战的耳里。

  “你再说一遍!”她的拒绝迫使他的骄傲抬头,武田战声音变冷。

  “你不可以强迫我,我要回家。”虽然怕,她还是不停的说着,怕一停,勇气也停了。

  “没有我不可以的事,这里就是你的家,台湾,没有我的允许,你想都别想回去。”他的态度开始强硬。

  “你不讲理!”

  好、很好!她的胆子够支持她出声跟他讲道理,她显然不太怕他了!要是平时,他可能会很高兴,因为那表示她接受他的爱了,可此刻,他气得只想揍她可爱的小屁股一顿!

  “我就是理!”武田战恶声恶气的欺近,用体型上的优势威吓她。

  但是,一但真把她擒进怀里,看见她咬着下唇,眼睛拼命噙住摇摇欲坠的泪滴,他的气,自然的消了几分,心底开始泛疼。

  “好吧,来说理。”面对楚楚可怜的她,能不投降吗?“你说来听听。”他用唇接住她掉下来的泪。

  “我……我胆子小。”这样叫人怎么想?

  “无所谓,我胆子大得很。”武田战有把握堵住她所有的道理。

  “我是……我是台湾人。”他的手钻进来了,童恋雪闪躲不开。

  “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把人贴上国旗或颜色?别把我跟那些无知的普通人比,他们不配。”何况他就是因为这种血统的歧视,吃了不少苦头!

  “爷爷,爷爷不准的,他不喜欢外国人。”对,爷爷不会答应的。

  武田战闻言停下所有的动作,仔细的看着眼前童恋雪的表情。

  这些天,他拿到她完整的个人资料,上面清楚的记载,童老爷子早已辞世。

  而武田靳这也才发现,原来在台湾看见童老爷子时,为什么总会觉得有说不出的奇怪,试问哪个老头子会有胸部?还是很大的那种?

  再三查证,证实对方是和童恋雪同年的童善善,根本不是童老爷子,那为什么武田靳会误以为看见童老爷子?而童恋雪又为什么会以为童老爷子在世?

  唯一的可能,跟童家的职业有关——催眠师。

  他记得之前她曾试图催眠他,所以很难论定是童善善在她身上动手脚,还是她把自己催眠了?

  不过无所谓,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我不是外国人,我是日本人。”武田战纠正着,“你爷爷不会反对的。”辞世的人怎么出声反对?

  “就是……就是……不行嘛!”她想不出更明确的理由来拒绝他。

  “现在是谁不讲理?”武田战把控诉丢回去。

  “我们……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知道她辞穷了,武田战坏心的逗起她来了,“你全身上下我都试过了,都很合适啊,哪里?你说哪里不合适?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你别……”不是这种不合适嘛!

  “我爱你!”他突然宣告。

  她傻住了,然后心管不住的飞了起来。

  好久以后,他不得不放开她,怕她缺氧过久。

  “嫁给我。”她的亲口允诺,会让他成为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下一刻,童恋雪字正腔圆的清楚回答———

  “不要!”




  武田靳头疼的看着眼前的武田战,还有躲在他背后的童恋雪。

  “我叫你出来!”武田战怒吼着。

  人还没被吼出来,武田靳倒是觉得耳朵要被震聋了。

  “武田靳,你最好让开。”武田战开始对挡在面前的阻碍物发火。

  他也想让开啊,问题是那鼠胆美人,把他背后的衣服捉得死紧,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对一个弱女子动手?而且对方还是个小美人,他才舍不得。

  “你这么大吼大叫的,她当然不敢出来。”夹心人,真难做啊!

  “童恋雪,你最好立刻给我出来试嫁衣,听见没有?”好不容易赶出来的嫁衣,她居然试都不肯试,这让武田战火冒三丈。

  全世界都听见啦,武田靳无奈的把头转到不能再转,对着身后的鼠胆美人劝着,“你要不要坐一下?站这么久,当心变成萝卜腿。”

  童恋雪摇摇头,不肯放手。

  武田靳开始怪起自己,发什么神经的跑来看看这鼠胆美人过得好不好?那天虽然说他因为吃拉面误了时间,害他们起了误会,反正后来没事了嘛,连婚礼都要举行了,他干嘛要跑来当炮灰?这下进也不是、退也不得,真是蠢啊!

  童恋雪任两个大男人不停的吼叫和劝说,就是不肯出来。

  武田战的示爱,她当然很高兴,可是恐惧并没有消失,她没有心里准备在此刻嫁为人妻,而且还是日本人。他的步步紧逼,和逐渐消失的耐心,让她更是退缩。

  而他,一再的威吓,以为她只是闹性子,心里只知道,他不能没有她,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拥有她,怕她离开,怕她消失。

  两颗相爱的心,有了距离。

  “你出不出来?”武田战最后一次问道。

  “我不要结婚。”为什么他就不能缓一缓呢?她好怕!

  死了,踩到地雷!

  果然,武田靳脸上挨了一拳,往一旁跌去。

  死家伙,又不是他不嫁,拿他出什么气?害他差一点倒错边,万一压坏身后的鼠胆美人,怕不又最一顿好打?真是招谁惹谁了!

  童恋雪挨到武田靳边,着急的问:“你没事吧?”

  武田靳一个转身翻起,马上远离风暴区。

  痛死他了!脸肯定肿得半天高。

  “出去!”武田战捉住想跑开的童恋雪,瞪着武田靳。

  “我马上走。”武田靳直到退到门口,才声音不大不小的说:“这么凶,还打人,哪个笨女人肯嫁给你?”一说完,他飞也似的消失。

  武田战忍住气,僵硬的问着抖个不停的童恋雪。

  “你要自己试?还是要我动手?”

  “我不要……”

  “唰”的一声,他把她的衣服从颈部往下整个撕裂,

  “别再让我听见你的拒绝,真的,一次都不要!”他的声音冻得令人发抖。

  他将她身上的衣物除尽,开始一件、一件的亲手帮她着上嫁衣。

  童恋雪无声的落泪。




  婚礼,三天后,如期举行。

  从早到晚的折腾,童恋雪始终不出声,由于是行日本的传统古礼,厚厚的粉,很容易遮俺住她的苍白,她像尾木娃娃般的任人牵引、行走、跪拜,过重的头套和头饰,压得她头顶开始发疼,束住腰腹的宽带,让她开始直冒冷汗,四周陌生的语言,一直不停的说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端坐多久?

  好难受!

  连腿都麻得感觉不让,她微微向前倾。

  “香织,带夫人回房,把东西准备好。”武田战发现她的不适,他的眉峰微聚,今夜的她看来特别脆弱,双眼总是迷蒙的对不好焦距,原先还担心她会整个婚礼。

  他该高兴的不是吗?为什么心底一直躁动不安?

  眼看着她整个人偎着香织行走,他恨不能抱她回房,这一天,让她累坏了。

  婚宴过后,送完客,回到主厅,武田家的亲近宗族全在厅上。

  “行礼。”

  对外的公开仪式为的是昭告世人,武田家继承人的喜讯,对内,则必须祭祖,告示先人喜讯后,在新娘的颈背上刺上火龙金珠,一则代表武田家的宗亲承认,一则是象征她在武田家的权利。

  纹上火龙金珠,婚礼才算真正完成。

  童恋雪再次出现在厅上,卸下妆,她的苍白无处可躲。

  她被香织牵引到厅正中央的软榻上,童恋雪不明白,婚礼都行过了,现在还要做什么?她好累,好想睡一觉。

  “她看起来太虚弱了,你……”武田靳用中文提醒着,她的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

  “记住你的身分,‘她’现在是你的大嫂,我的夫人!”武田靳对恋雪的关心太过了!

  害怕失去她的隐忧,让武田战执意完成最后的仪式,坚持着今晚要她完全属于他,什么也不能阻挡他的决心。

  “太一郎,你不觉得她现在并不适合?”武田靳转向太一郎求助,他的话不听,那医生的话总不能不听吧?

  “靳少爷,请放心,夫人没有问题的。”

  太一郎的回答让武田靳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的眼是全都瞎了吗?那鼠胆美人哪一点看起来没事?明明脸白得都快透明了,这样还没事?

  “我说……”

  “靳,你俞矩了!”

  这次出声的是水衣姬,武田靳只能闭上嘴,母亲都说话了,看来没得商量了。

  “香织。”武田战示意。

  “做什么?”童恋雪捉住衣襟,在这么多人面前,香织为什么要脱她衣服?不行!她不肯依。

  “夫人,刚才不是跟您解说过了,要在您颈背上纹上火龙金珠,婚礼才算完成,您忘了吗?”香织提醒着。

  她有说吗?童恋雪不确定。

  刚才净身时,香织说了好多。好多,因为累,因为难过着他不肯听她说,所以她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纹身?那会好痛,她不要!

  童恋雪开始退却。

  “害怕吗?我在这里陪着你,别怕!”武田战紧捉住她想逃的身子,轻声哄着。

  “那会痛,而且洗不掉。”这是这几天来,他唯一展现的温柔,童恋雪这才肯亲近他开口。

  “痛是为了展现你的勇气。这辈子,你是我的妻,当然是洗不掉!火龙金珠代表着你的身分、地位,懂吗?”武田战撩开她颊边的发。

  “这么多人,我没办法。”她真的不能在众人面前宽衣解带而面不改色。

  “香织没说清楚?”武田战神色不悦的看了香织一眼,“火龙金珠是纹在颈背上,你里面不是还有单衣?除了肩膀,他们看不见的。”他也不允许别人看见,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要她在众人面前宽衣。

  “纹在你身上……好不好?”他这么壮,一定不怕痛,光想针刺在身上,就痛得受不了了,真的刺上了,肯定更痛!

  童恋雪哀求着。

  如果可以,他当然愿意代替她,可惜这次不能。

  武田战脱下新郎的衣袍,把背对上童恋雪。

  栩栩如生的金龙,邀翔在他宽阔的背上,童恋雪傻眼了,这么大一片……她不行的,那会痛死人的!

  “你是黑社会吗?”她爱上的是怎样的一个人?在童恋雪的观念里,只有黑社会才会在身上刺青,而他是黑社会的人吗?

  “你在逗我笑吗?”武田战把衣服系好,才发现童恋雪是认真的,“武田家不是黑社会组织,而是有名望的古老家族,你别吓自己了,金龙是武田家的精神所在,其所现于外的不单是权利,还有勇气与骄傲。”他简单的解说。

  其他人不懂中文,不明白他们的交谈内容,只看见一向冷漠、面无表情的武田战,用着低缓的语调,不停的说着。

  传言这场婚礼,是因为女方的骨髓可以救武田战一命,才举行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武田家才会再次打破传统,承认没有日本贵族血统的童恋雪,进武田家的大们。

  所以两人之间,应该没有任何感情的牵扯,可是现在武田战的表现,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一旁的有心人士,开始蠢蠢欲动。

  “这么大一只!”她真的不行。

  “在你身上纹的是金龙最重要的金龙珠,没有这么……大。一点点而已。”真是失策,给她看身上的纹身,原意是要让她知道,她要受的苦,他己尝过,没想到反而是吓到她。

  纹在颈背上,借由和服特殊的衣领显露出耀眼的图记,她才能证明自己的勇气和尊贵的身份,这是一定的规矩,就算他再心疼也不能为她废掉。

  童恋雪怯怯的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还是不要呢?”她不敢看他的表情。

  武田战反问;“你是拒绝纹上火龙金珠?还是根本拒绝成为我的妻子?”

  童恋雪无法回答。

  拒绝纹上火龙金珠,是因为她不以为自已受得了这样的痛。

  想拒绝成为他的妻子吗?爱他跟嫁给他是两回事儿,虽然他并不这么认为!而此刻,她真的不想成为妻子的角色,太快了!

  但是拒绝又无法确定的说出口,而且他也不会接受的,所以她只能沉默。

  她的沉默,让武田战的疑心又起,她的拒绝会是因为心底有了别的男人?就因为胆小,所以不敢明说?

  顺着她的眼光望去,正好对上武田靳关心的眼神,武田战的心猛地抽紧,他不会让她嘴里说出别的男人的名字,他不许!

  “不管你想什么,今晚你一定会成为我的妻子。”武田战宣示着。

  他变得冷硬起来,童恋雪感受到他的怒意,不敢反抗。

  “趴在我身上。”武田战先平躺在软榻上,等香织除下她的外衣,他命令着不敢不从的童恋雪。

  众人开始议论,一直以来都是女人单独躺在软榻上,男人端坐在榻前,验收当家主母奉献武田家的勇气,武田战的行为,显然于礼不合。

  “传统也需要革新才能维持。我武田战,要我的妻子在我的胸怀里,真正成为武田家的一分子,她,有我永远的承诺。”武田战用日语平息众议。

  “而且也没哪条家规写着不可以如此,是不?”武田靳也站出来帮腔,再拖下去,这些老顽固,不知道又有什么意见,烦都烦死了!

  童恋雪听不懂在吵什么,她依言趴在他身上,与他面对面的望着。

  “咬住。”武田战将丝布卷成的布筒,横放进她的小嘴儿里,“再痛,也不能闪躲,更不能叫出声,懂吗?”

  要她趴在身上的另一个原因,是怕她受不了痛,一旦闪躲或出声要求停止,她会被武田家的人所不耻,所以固定住她有其必要。

  “懂吗?”武田战要她明白的点头,确定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她轻点着头,死命咬住布筒。

  当第一针下到皮肤上,童恋雪差点弹跳起身,那痛,让她想推开他的箝制,不顾一切的起身,第二钉一下,她受不住的找着他天蓝的眼瞳,急着想让他知道她的痛……

  她找到了!

  顺着她企求的眼神,他眼里满满的心疼和不舍,乘着天蓝,整个绵绵密密的将她给包围,不停的抚慰着她的疼痛,渐渐地、渐渐地,她的心里没了痛的感觉,渐渐地,她的世界成了一片舒服的天蓝……

  她始终没有闪躲、没有出声喊痛。

  众人对她,有了尊敬。

  接下来,洞房花烛夜被童恋雪的高烧打断,连着三天两夜的高烧不退,让武田战累垮了--她终究没有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命运,始终有着自己的意见!


劫爱狂夫:第06章


  厅内的气氛显得沉重,昨夜,童恋雪的高烧终于退了!

  本以为可以松口气,但是武田靳没让人有喘息的机会,一早,找来水衣姬和一脸倦意的武田战,嬉皮笑脸从他脸上隐去,现在这个家,似乎只有他武田靳是清醒的。

  武田战,看来对鼠胆美人爱到没了神魂,说起母亲,更是没有理智的一心只为武田家,眼底除了武田战,什么也看不见,这会儿,武田靳才感觉到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家。没了他还真的不行!

  “到底什么事?”童恋雪的高烧是退了,但是武田战还是不放心。

  “太一郎有问题。”武田靳直指问题所在。

  “太一郎?”水衣姬很是讶异,“他的一生都献给了武田家,更别说他的父亲、祖父,他对武田家的忠心,你不该质疑。”

  基本上,武田战也抱持着相同的看法。

  “母亲,能不能请你睁开眼看清楚?你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日本,不是十九世纪,你能对武田家掏心挖肺的,并不代表太一郎对武田家也是如此,对现代人来说,忠心代表的只是愚蠢,就像你一向尊重的茶道,早被咖啡取代,做儿子的我,不得不说,你的存在,简直就是神迹!”

  “不要污蔑传统的文化,它的价值需要呵护和细心体会。”水衣姬不能赞同儿子的论调,传统的价值不能以物质化来比较。

  “问题是现在的社会,不能否认的就是不同。就像是香织,古时也许是死士、是忍者,那是一种名词,是一种荣耀,可是看看现在!死士、忍者只能是形容词,形容一种职业,一种买卖的商业行为。科技,改变了日本,而武田家以日本为荣,又怎能置身事外?”

  “传统的文化是经过历史的淬炼而来的,道德的价值不是因为物质而存在!我不需要跟你辩证武田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我只知道,你的说辞对太一郎来说,是很严重的污蔑。”水衣姬不是不明白社会的变迁,但是她有责任不能质疑,只能继续,这是承诺,一辈子如此,绝不更改。

  “你多心了。”武田战并不以为太一郎有异心的理由。

  “如果他被丸二健治收买?或者说他被丸二健治威胁呢?”到现在,武田靳也想不通,有什么理由会让忠心的太一郎生变?真的没有道理,太一郎的表现一直都是可圈可点,为什么会突然变节?

  “太一郎的为人,你们的父亲深深肯定过,也从没有怀疑过,现在,你也不应该怀疑。”水衣姬相信太一郎的忠诚。

  “战?”早料到母亲不是这么容易被说服,只有从死家伙下手。

  “就听从母亲大人的意见,这件事到此为止。”武田战只想立刻回火龙金院伴着童恋雪,不知道她醒了没有?

  “就算伤到鼠胆美人也无所谓?”竟然小看他律师的能耐,往命门打,看死家伙还能否无动于衷?

  “什么意思?”武田战才要起身,闻言顿住。

  “没有意思,就照你的意思到此为止。”嘿!嘿!看你这冰块还能多冷!

  “如果你还想回东京继续执业,最好不要考验我的耐性,尤其是你特别让我忘掉‘同情心’三个字的情况下。”命门谁没有?武田战冷冷的回打。

  死家伙,吃点亏都不肯,好歹他也尽心尽力的死命逃离武田家,让他能稳坐龙头,也不知道感激一下,还说什么“特别会让我忘掉同情心三个字的情况下”这种狠话,所以说,这年头真是好心没好报!

  武田靳心理抱怨个没完!

  “说是不说?”要不是关系到童恋雪,武田战肯定走人。

  “不说,大清早的不睡觉,跑来这儿做什么?看你的冷脸,我又不是自虐狂。”武田靳说够了,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两份报告,往桌上一揽。

  “黄色的这份是鼠胆美人在台湾的部分病历,浅绿色的这份,是我从太一郎那里拿来的,之前为了准备手术,不是对她做了身体各部分的检查,你仔细看看,两份的不同处。”

  很快的浏览过,武田战把病历移转到水衣姬的面前。

  “你应该也看出采了,她的血压长期偏低,血糖也过低,甚至要长期服药控制过低的皿压和血糖,而太一郎为她检查的结果,居然一切都在标准值内,这不是很奇怪吗?她这样的身体,能进行骨髓移植的手术,没有危险?”这应该是童家反对的真正原因所在,怕救了人,自己反倒有事了。

  水衣姬面色凝重的无法再说什么。

  眼前的事实,说明太一郎真的有问题。

  “婚礼当晚,连我都能看出她的虚弱,但是记得吗?太一郎只凭一眼,单单一眼,就认定她禁得起火龙金珠的纹整,一点迟疑都没有?连想一下都不肯。几天的高烧,足够证明太一郎真的有问题。”

  武田战和水衣姬由着武田靳不断的提出疑点。

  “告诉我,你对恋雪的感情!”武田战突然语出惊人。

  水衣姬闻言震惊,儿子怎么会……

  武田靳苦笑,原来,还是瞒不住他。

  要对那鼠胆美人不动心,真的很难!

  她怯怜怜的气质,很容易勾引出大男人想要为她遮风避雨的心情,她的脸蛋儿,更是让人无法拒绝,加上那小小巧巧的红唇,叫人直想一口吃了去、那种想替她撑起一片天的欲望,他……无法抗拒啊!

  一次失败的婚姻,让他犹豫,一犹豫,她就成了别人的妻子。如果不是武田战,在婚礼前,他会不择手段的抢人,因为是武田战,他必须压下心底的爱意,就像他母亲说的,不管他承不承认,欠武田家的恩情,还真的是还不完啊!何况自己还犹豫再三,这才失了原本他有的先机,能怪谁?现在能做的,就是在一旁默默的守候着,这也是为什么他还不回东京的真正原因,他走不开啊。

  “她是武田战的妻子,我的大嫂。”还能说什么?童恋雪对武田战的爱意,他不能装作没看见,相爱的恋人,没有他介入的理由。

  “永远记住你现在说过的话。”武田战此刻备感威胁,武田靳的魅力,让他产生严重的危机意识。

  “对手术,你是不是该重新安排?”武田靳转移话题。

  武田战心底开始衡量。

  对太二郎的忠心,他从不曾怀疑,但是如今牵扯到恋雪,他必须要怀疑太一郎一直以来的忠诚,因为他不能用她来赌人性,他输不起,连一点点的风险都不愿意冒。

  但是手术的进行势在必行,也没有时间让他拖延。

  换掉太一郎?这不是好主意,如果太一郎没问题,换人之举会造成不小的风波,丸二健治又在一旁虎视耽耽,怕不借此机会挑起纷争,引起家族分裂。

  又如果太一郎真有问题,以太一郎在医界的名气,难保换上的人绝对没问题,所以换人之举,只是徒增不确定的因素罢了。

  “重新安排没有意义。能做的,从日本以外去找名医,用太一郎年事已高为由,让他在一旁技术指导,由我们找的人实际操刀,拿下太一郎的主导权。”这样把伤害降到最低。

  “问题是谁能保证找来的人没问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武田靳直觉不可能。

  “这是唯一的解决之道。”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但是……”武田靳还是觉得不妥。

  “人由我来安排!”水衣姬从听见儿子对童恋雪爱慕的震惊中回神。

  “母亲大人看来已有合适的人选?”武田战要立刻知道答案,这关系着童恋雪,他必须格外谨慎。

  “鬼医——路易。”

  “是他!”如果是他,武田战就真的放心了。

  传闻由的鬼医,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只知道他手持法国护照,出入于各国之间,他是罕见的全科大夫,每一个专科都精通,年纪轻轻的,却因傲人的天赋异禀,成了非常有名的神秘贵族。

  为什么神秘?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来历,不知道是从谁开始,每个知道他的人都叫他路易,想要他动手术救人,只有一个条件……你要好运到有刚巧拥有他想要的东西,问题是够富有的他,几乎什么都不缺。

  所以强留一口气,手捧金山银矿,上门求一个活路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可往往能欢天喜地活着离开的,少之又少。

  那他为什么有名?谁能见证他惊人的医术?

  就是这些少之又少的人。不管你得了什么绝症、只要他肯救,那人就死不了,传言有个富商,连最后一口气都没了,只因为手里紧握住一颗洁白如玉的罕见天然珍珠,又大又圆的白润珠光,正巧吸引了鬼医想要的欲望。

  为了不让珠子沾染上死人的秽气,富商居然在鬼医的妙手下活了过采,世人得知奔相走告,连鬼都可以医成人,可见他的医术已达出神入化之境,从此,“鬼医路易”的名号,自是响亮。

  但是鬼医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古怪,行为依着自己的喜好而定,问题是他的喜好没有一定,他可以为价值不菲的珍珠救人,也可以为了一张不值钱的铅笔素描救人,中间的落差,让人摸不着头绪。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鬼医路易绝对没有同情心,因为在他眼前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各种病人,数都数不完,只要你没有他想要的东西,那么,就死富人、穷人、白种人、黄种人、中国人、法国人,对鬼医路易来说,都没有差别,因为在他眼里,人只分活人和死人。除非他心情正好的看上你的东西,否则就等着变成死人吧!

  “武田家有他要的东西?”对神秘的鬼医路易,武田靳也略有所闻。

  “有,他不但想要,还不能等,东西已经在十年前就送到他手中,他欠武田家一个恩情。”是命运的安排吗?水衣姬感慨,人生,真的无法认真计较得失,十年前,她以为失去了紫晶骨扇,十年后,这把无价的扇子,将替她还武田家无价的恩情,是失?是得?怎样计量?

  “是什么?武田信玄的甲胄?一休和尚的画像?”武田靳好奇了,十年前鬼医路易就这么张狂?连武田家的那些破铜烂铁都敢染指?

  “是紫晶骨扇。”水衣姬平静的说。

  武田战身子一僵,紫晶骨扇?那是父亲生前特地找齐四根上等没有瑕疵的纯净紫晶,特别重金礼聘京都最有名的师父,花了十二年的工夫,才能重现骨扇的原貌,那把紫晶骨扇,不单是有着金钱和历史的价值,还有父亲对水衣姬的尊敬……

  “就一把扇子?”这鬼医也未免太好打发了吧!

  “那不是普通的扇子!”武田战不懂,为什么水衣姬会把这么重要的扇子送人?

  “对他,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他看扇子的眼神,让我觉得扇子有着生命,是活的,交给他,扇子的生命可以不停延续,这是一种非常美丽的感觉。”这份感动,十年来都没变过。

  “我懂了!”武田战对水衣姬一鞠躬,表达敬意。

  “一把扇子换一条命,还真划算,那母亲,之前你怎么不说?”早知道就不跑去台湾掳人了,反正死家伙又死不了,害他自己反而失了心,真笨!

  武田靳真想槌自己一顿!

  “我以为有太一郎,而此机会,只有一次。”谁能保证鬼医还会不会看上武田家的东西?水衣姬不到最后关头,不会轻易使用这绝无仅有的机会。

  “说的也是,那还等什么?”武田靳开始催促。

  两个小时后,拜科技之赐,即使鬼医路易此刻远在法国,还是经由电传视讯,见到了面。

  “好久不见,你的美丽依然如此动人!看来,你终于等到你想救的人了。”

  日语?鬼医路易会说日语?

  “喂,你别占我母亲的便宜!”气死人了,武田靳真的很不平,他努力了半天,也才会英文和中文,加上母语,也才三种语言,可现在听由麦克风传出的声音听来,对方的日语完美的让人以为他是道地的日本人,由此可见,这人和他家的死家伙一样,肯定叫嫉妒死的会说好几国语言。

  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厉害!

  “你儿子?看起来一脸的贱相,是律师吧!夫人,不再考虑?真要救这种人?”真不讨人喜欢。

  “你才……”

  “靳,不可无礼!”水衣姬阻断儿子的无礼。

  “不是他?那就是他了?”

  隔着萤幕、两人正式对上面,谁也没说话。

  武田战冷漠的对着萤幕,没有一点的低姿态,任由对方打量,气度恢弘的不闪不避。

  鬼医路易,松散的斜倚着躺椅,脸上淡淡的笑容,少了份认真。

  “有意思!”鬼医路易首先开口:“你来法国一趟,手术回日本进行,对了……”鬼医把目光移到气得不能言语的武田靳身上,“不准带这贱民来,否则,别怪我……”

  丢下语焉不详的侮辱,鬼医路易随即切断连线。

  “贱民?”说的是谁?这口气怎么也吞不下,武田靳火大不已,“母亲,你确定这个傲慢鬼真的是鬼医路易?会不会是他儿子?他的本事被夸张了吧?战,你不会真的跑去法国吧?既然手术选在日本进行,为什么还要你亲自去法国走一趟?这傲慢鬼肯定安的不是什么好心眼,我说,另外找人!还有……”

  武田靳说了半天,才发现没人在听地说话,过分的是,那死家伙不但不听地说就算了,末了居然还冷着脸撂下话。

  “你最好开始准备回东京,手术进行之前,别再出现在我眼前。话,我不再说第二遍,记住,否则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这样就有念兄弟之情了吗。

  武田靳只能苦笑,他防得可真紧!是该回东京了,可是为什么愈来愈觉得行李怎么也收拾不完……




  “你说什么?”武田战不信。

  “我说你没有病痛。”虽然没动手术,但是只要出诊,就算还了紫晶骨扇的欠条,所以日本之行,可以不必了。

  “那么莫名奇妙的失去意识、日渐无力的困盹,还有第一次手术的失败,要怎么解释?”也许,太郎可以捏造假病历,甚至在第一次手术中作假,毕竟是他自己大意的信了太一郎,完全任由对方摆布,会有这样的结果并不算是意外,谎言本就会有被拆穿的一天。但是……

  他自己的身体他最了解,就算不是急性白血症。他的身体也明显的出了状况,鬼医路易却说他是健康的?

  “旁门左道!”鬼医路易嗤笑,“只要在你的饮食或是空气中,日日不间断的下着一些花花草草,不管是罂粟、是红花、还是那些所谓的秘方,要拿到这些东西不是难事,知道这些配方更是容易,难得是要让你不知不觉的上了瘾,一但上了瘾,身体当然会不受控制。至于失去意识,还有四肢的抽痛,只要在你的穴道上扎针,要你就此昏睡不醒都可以。”

  “手术……”武田战将背后的疤痕露出。

  鬼医路易连看都不看,“你到的时候,我就彻底看过了,对方是在你身上做了个真的伤口,很明显的,这两个女孩的骨髓,也是非常巧合的可以跟你的骨髓相容。不过,会这么相信对方,不也就是因为他是在真实中只进一点假?”绝大部分的真实用来掩盖致命性的一点假,高手!

  “要多久的时间,我可以恢复正常?”武田战需要原本的身体,让他可以放手去歼灭躲在暗处的敌人,他以为,太一郎只是一颗棋子。

  离开日本的那天,童恋雪才刚醒,一想到她,武田战心底的不安开始扩大--对方会把箭头转向她吗?她会有着什么样的危险?

  虽然有香织贴身跟着,但是不够,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健康的回到日本,亲自保护他所爱的女人。

  “两天足够了!”对方可能没有料到,武田战的身体状况非常的好,也许是毒下的分量不够多,也或许是毒药的药效时间不够久,解这轻微的毒瘾,太小看他鬼医路易了。




  两天后,阴暗不定的鬼医路易,突然决定要到日本作客,不问主人意愿,直接随着武田战进驻武田家。

  怀着满心的思念和忧心,当武田战才踏上日本的土地,过大的风雨让他烦躁,原本因为时间太晚,应该在东京先过一夜,隔日再回京都祖宅,但是当他知道武田靳并没有回到东京,他愤怒的立刻命人开车连夜赶回京都,把鬼医路易一个人丢在东京别苑。

  凌晨四点,除了司机,没有惊动任何人,武田战浑身湿透的进到火龙金院。

  突然的雷击,让人心惊动魄,灯亮的一刹那,两个男人四只眼,没有退路的对上……

  “放开她!”武田战的声音冷得不能再冷。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你也听不进去,但是请你相信她!”千算万算,他武田靳还是算不过老天爷!

  武田战不愿再听任何一句话,他愤怒的上前,扯下武田靳,对床上的童恋雪也没有留情,他只知道,他要他们分开!

  疼痛,惊醒了重恋雪!“怎么……你回来了?”

  突然在眼前放大的面容,让刚醒的她吓了一跳。

  武田战却误以为她的惊吓是因为心虚,“我不该回来?还是不能回来?”

  有个疯狂的念头在武田战的脑海里产生,或许她也是他们安排好的一颗棋子?故意来魁惑他的心,让他爱上她后;好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而她根本从来不曾爱他!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经过事先精心安排。而他居然如此愚蠢!

  一直以来的争权夺利,让他有着根深蒂固的牢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的观念,错误悄悄的酝酿着。

  也许她爱的是武田靳?

  这样的假设,让武田战的怒火滔天。

  “你怎么了?别这样……我好怕啊!”他捉得她好痛!童恋雪却不敢挣扎。

  “你这样会吓坏她的!”武田靳的着急,成了火上加油。

  “她是我的妻子,要怎么对她,由我决定,没有你说话的余地。”武田战坚持不放手,同时还加重手劲。

  “啊!”童恋雪受不住痛,喊出声。

  武田靳冲向前,想拉开武田战。

  顺着来势,武田战一个冷笑,狠狠的挥出拳,击中心急的武田靳。

  “不要啊!”童恋雪趁着混乱,挣开武田战的箝制,没有多想,就跑到跌坐在地的武田靳身旁,想扶起他。

  “你果然爱他!”眼前看见的事实,让武田战心痛难耐。

  “你到底怎么了?”从没有看过这样的武田战,童恋雪害怕极了。

  “怎么了?”一把拉起她,武田战逼问,“你爱我吗?你敢看着我说爱我吗?”他的脸色阴沉,比门外的风雨更吓人!

  “我……我当然……当然……爱你!”不然为什么会嫁给他?

  虽然他的反覆不定让她害怕,虽然他的节节进逼让她喘不过气来,但他的好,也让她不可自拔的沉醉,她真的爱他,所以愿意嫁他为妻。

  只是此刻她被吓得慌了,一句话说得七零八落,失了说服力,进到武田战的耳里,更是刺耳!

  “说谎的骗子!”

  武田战的指责,让童恋雪的脸变得透明。没想到鼓足勇气,真心的勇敢告自,换来的竟是他的指控,泪水开始在眼底打转。

  “曾经,这样的泪水让我心痛。”

  武田战片刻的失神,“但是,当你跟他躺在床上时,想的是什么?嘲讽我的愚蠢?你怎么能,怎么能让我爱上你后又背叛我?”

  跟武田靳在床上?她没有!

  童恋雪惊慌的看问身后的武田靳,满眼的企求,要着解释。

  “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想亲近她的欲望,昨天香织遇刺受伤,今夜我放心不下,到了这里……我……”一时的失控,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弥补?武田靳不敢想。

  “你……你……我……我……”她听懂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在妒火中烧的武田战眼里,童恋雪的结巴,变成了认罪的铁证,武田靳一心要帮她开脱,反倒成了情人间互相的掩护。

  怒火再也关不住,武田战低吼一声,一拳接着一拳的击出他漫天的怒火。

  武田靳护住头,因为心虚,没有还手,任由武田战攻击,只希望在他发泄过后,能找回理智,错不在童恋雪,她不该受到伤害,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童恋雪被武田战的打法吓傻了,回过神才尖叫着想拉扯开两人,但是不论她多努力,除了让自己受伤,还是分不开他们。

  于是她跑到房门口大声喊救命!怕武田靳被打死,更怕武田战会犯下杀人罪,她泪流不停的拼命喊着。

  香织最先到,奈何带伤的身子也是无法阻止武田战,召来驻守的保全人员后,才勉强把两人分开。

  武田战的怒人无法平息,转向哭得不能自己的童恋雪,紧紧捉住后,就往铜床的方向拖去,“你是我的人,没有什么可以改变这个事实,如果要了你才能让你看清事实,那么,现在找就让你死了心!”不管还有外人在场,他把吓得连哭部不会了的恋雪,没有怜惜的将她用力甩上四脚铜柱大床!

  “你疯了!别这么做,你会后悔的,香织,拉住老爷,你聋了是不是?香织!”明白自己无法叫动武田战的人,第一次武田靳有了当家作主的欲望,“恋雪,快跑!”眼见阻止不了,他转而吼向呆住的童恋雪。

  随着武田靳不停的吼叫声,童恋雪才开始挣扎。

  原本凌乱的大床,突然在武日战的眼前现出了一抹暗红。红,在他天蓝的眼瞳里不停止地扩大再扩大,他红了眼没了理智。

  残酷的笑意上了他冰冷的嘴角。

  “你还背叛的真彻底,不但是心,连人都不肯给我!”

  “你胡说什么?我没碰她,你不可以……”他真的大错特错了,只是武田靳的后悔,来得太迟。

  “香织,请家法来!”武田战决定要亲手惩治她的背叛。

  “不!不!”他不该!不该放纵自己的私心!

  武田靳急得快疯了!她怎受得住家法?只要一鞭,就会要了她的小命,以武田战此刻的疯狂来看,绝对不会只是一鞭,她会死的!

  “把他带下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踏出青木院一步!”武田战拿出手铐,将童恋雪背朝上的铐在铜床上。

  当“卡”的一声响起,童恋雪的心冷了,虽然害怕,但是她安静的趴奢,静静的听着心碎掉的声音,爱一个人,原来是这么的痛!

  他发过誓的,不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再铐住她的,可是才多久?他还是狠心的把她铐在这张铜床上。

  家法是什么?她一点也不关心。只知道他口里说的爱,此刻成了一把利刀插在心上。

  武田战是爱她的,这点童恋雪不会怀疑,只是他的爱,没有信任。他的爱让她痛得好清醒,从刚才他们的对话,她拼凑出了大概,不管武田靳有没有做了什么,但是她没有,她真的没有背叛他,可是他连听都不听,直接判了她的死罪。

  这样的爱,好伤人!

  可悲的是,此刻童恋雪才发现,自己比想像中的还爱他……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武田靳的声音像诅咒,渐行渐远……

  “你还有什么话说?”拿起香织呈上的鞭子,武田战嗜血的问着。

  把头微仰,细长的眼仔细地看着发狂的他,直到承受不住,她才恋恋不舍的把眼闭上,她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那一眼,像是诀别,当她合上眼的刹那,武田战失神的挥下第一鞭。

  “啊!”

  好痛!好痛!童恋雪凄厉的叫出声,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一路烧的着她的四肢百骸,这次没有他天蓝眼瞳的抚慰,她承受不了这样的剧痛,只能尖叫不停!

  突然,好想家,好想见爷爷一面,想善善……

  童恋雪的凄厉尖叫,让武田战有她回到身旁的错觉,刚才她不语的静闭上眼,感觉她离得好远、好远,远到他再也触不到、摸不着。他不该心慌,可是心,硬是开了一个无底洞,让他疯狂的想拿她来填补。

  凄厉的尖叫声才停下,失去她的感觉让武田战漠视她背上的皮开肉绽,再次挥鞭,执意要把她抽回身旁。

  童恋雪痛得再也喊不出声音,这下痛得连恨他的力气都找不到了,她伤心的分不清楚,到底是他爱她?还是她爱他?

  如果他爱她,又怎么狠得下心来伤害她?

  如何她爱他,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她心痛、背痛、头更痛,无止境的焚身痛苦,把她卷进冰凉凉的黑暗中。

  武田战的眼满是赤红,正要挥下第三鞭……

  “住手!”

  水衣姬迟来的喝斥,阻止了错误的蔓延。


劫爱狂夫:第07章


  “把他架起来!”水衣姬吩咐着带来的人,要把武田战架离床边。

  四天了!整整四天三夜,他没离开过床边一步,紧守着病情不乐观的童恋雪,没人看见他闭过眼,也没瞧见他吃了送来的每一餐,他一句话也不说,紧守着床边,眼睛紧锁住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儿,怕她随时会忘了呼吸,再也不醒。

  他在惩罚自己!

  水衣姬明白,当阻止他挥下第三鞭时,水衣姬焦急的推开武田战,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童恋雪休克了!

  原本就不够健朗的身子,虽然经过她带来的医生抢救,可是失血过多、血糖过低、血压止不住的一路往下降,心跳几度停止,现在,人是勉强保住了一口气,但是谁也无法保证,这口气还能维持多久?

  从武田战回过神来,徒手折断鞭子后,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就这么不言不语的守着童恋雪。

  在他还误以为重恋雪是背叛他的情况下,他就已经不能原谅自己的粗暴行为,倘若此刻让他再明白真相,后果她真的不敢想像,所以水衣姬自私的暂时保留了真相,静心等待他平静下来。

  但是几天的耐心等待后,水衣姬对武田战自我的伤害不能再视若无睹了,为了武田家,他必须站起来继续处理对外的一切事务,不能再当个废人,继续把自己往死神的身边送!

  “放开我,我要守着她!”久未开口,武田战的声音沙哑无力。

  “守着她,她就有活路吗?”水衣姬不是没想过方法,要救活伤口已经开始感染的童恋雪,除了鬼医路易,没有别的方法了。

  鬼医路易是在武田家作客,但是,一句武田家没有他要的东西,不救!让童恋雪断了生机。

  “你别管,滚,通通给我滚出去!”头一次,武田战没有尊称水衣姬为母亲大人。

  “你一向的冷静自持呢?如果不是你让妒火烧灭了理智,今天她不会躺在那里等待死神的召唤。如果不是失了理智,你会相信你的心,而不是那双只能看见表象的眼!”水衣姬前所未有的严厉批判着。

  “什么……意思?”武田战憔悴的眼变得更加黯淡。

  是该让他明白真相,如果童恋雪注定会死亡,水衣姬要保住武田战。

  “你的判断力出了严重的错误,当日,难道不曾有过一丝的怀疑?靳怎么可能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能在半夜里,瞒过香织,避过所有的人,进到火龙全院里和恋雪幽会?”

  武田战的喉咙像是被人掐住,怎么也说不出话。

  当武田战回过神,眼看着医生抢救着休克过去的童恋雪,他就知道自己犯下错误。

  但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错误,会是如此巨大!

  “是我的错!没有早一步发现,香织早就被丸二健治收买了,在你进门的前一晚遇刺,只是演戏,目的就是要引起靳的关心,我不否认,连外人都看出靳对恋雪的爱意,但是你该比谁都明白,所爱非人的痛苦!香织原先是要赌靳对恋雪的爱,深到足以不顾一切的罔顾伦常。以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单纯欲望而言,上床将会是无可避免的结果,她甚至在你房里架上摄影机,等着能借影带之力,好掌控靳,逼他出来跟你争夺继承权。只可惜,他们低估了武田家的男人。”

  “她没有背叛我!”真实让武日战痛不欲生!

  “没有人背叛你!”水衣姬叹息,“那晚,靳只在床边一直看着熟睡的恋雪,风雨计气温下降。而她用为低血压,一入睡,根本不知道气温的变化,靳看她冷得缩成一团,忍不住上前帮她盖被,靳承认,他控制不住自己,贪恋流连她的温暖,当你进房时,看到的就是他放纵自己,用手怜爱她的脸,而恋雪,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靳对她的感情。如果你不信我说的,我有当晚的影带来证明我的话。”

  水衣姬感慨,战的母亲和她一样爱上同一个男人,现在,她的儿子又和战爱上相同的女人,命运似乎注定了她们母子输家的身分。

  他做了什么了他到底做了什么!武田战瞪着当初执鞭的右手,只想砍下它!

  “靳是失了分寸,活该受罚,你的拳头不也没有留情?但是你呢?只凭一眼就定一下她的罪?床上的血渍,只是她的月事来潮,嫉妒让你犯下错误,你现在是准备用死赎罪?”水衣姬要武田战正视自己,“你以为她死了会想要有你的陪伴?你确定她不会只看到你的影子就逃得无影无踪?”

  她的胆子这么小,会的,她真的会躲得不见鬼影,让他永远找不到她!

  突然,之前的誓言闯进纷乱的脑海里,他一再听见自己说,再铐住她,罚他将永远失去她!

  永远失去她!

  “不!不!”武田战用怒吼掩益誓言。

  “救活她!”虽然机会渺茫,但是水衣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谎言安慰武田战发狂的心,“不计任何代价的救活她!只有她活着,你才有机会让她明白你的悔恨,只有她活着,你才会有被原谅的机会,只有活着,你们才会有再相爱的机会,所以你要活着想尽办法救她,这是你仅有的一次机会。”

  是的,除非她活着听他忏悔,否则他将永远见不到她,永远!

  “怎么做,我要怎么做?告诉我,怎么做才能救她?”武田战崩溃了,紧捉住水衣姬要着答案。

  “找回原本的武田战,答案在鬼医路易的身上。”

  一语惊醒梦中人!

  武田战很快的平静下来,他走到床边坐下,背挺得笔直,天蓝的眼,渐渐的沉淀清明……

  “母亲大人,请你让我静一静。”他的语凋清楚冷静。

  虽说还是憔悴,一样的不修边幅,但是水衣姬放心了!他的语调、他挺直的背,透着强烈的求生气息,她知道,武田战找回自我了。

  当武田战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恢复了昔日的俊逸,变得更冷、更静。

  冷冰冰的外表,只有在夜里回到火龙金院、面对不曾清醒的童恋雪,才会有着止不住的柔情……

  但是,她的病情,变得愈来愈不乐观!




  童善善终于有了重恋雪的确切消息。

  同她想的一般,那个等待骨髓救命的日本人,卑鄙的把恋雪绑回日本,打算用强的!

  死日本鬼子!等她把恋雪带回台湾,她一定会好好的跟那个什么鬼武田家把帐算清楚,居然敢如此嚣张的把人带走,就不救他怎样?日本人的命会比恋雪的命来得值钱?

  重善善火大的直咒骂着。

  “这次小姐姐不被吓死才怪,赶紧找人要紧!”每次只要一担心童恋雪,童善善自然会改口叫“小姐姐”,“这日本鬼子搞什么鬼?没事住的地方弄那么大做什么?走得小姐我腿都快断了,怎么还找不到那见鬼的火龙金院?”边咒骂,童善善边催眠今天遇到的不知道第几个障碍物。

  她的不耐烦,显而易见。

  “喂,那个金发的,你过来!”童善善决定捉个人来问比较快。

  为什么找那个金发的?

  因为她不会日语,金发代表他是外国人,外国人当然要会说英文,她刚好英文还可以通,而且那金发的离她最近,她的腿快断了,一步冤枉路都不肯再走。

  “你叫我?”

  “这里就你一个金毛鬼,不叫你叫谁?”爷爷说,不能给洋人好脸色看,所以童善善的语气非常不好。

  不过这个金毛鬼还真是该死的帅!

  “金毛鬼?”这辞儿倒是新鲜。

  童善善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他的眼就恼火。

  “等我数到三,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一、二、三!”一弹指,童善善开始问:“那个见鬼的火龙金院在哪里?立刻带我去!”

  想了一想,再三打量金毛鬼的身材后,她又改变心意,“我是说,立刻抱我去火龙金院!”

  放着现成的轿夫,干嘛不用?

  可等了又等,他却动也不动的立在原地,笑望着她。

  怎么可能?这金毛鬼没被催眠?

  童善善不信的试着加重暗示,一次又一次的企图催眠他,因为如果他没被催眠,等会儿肯定会引来武田家的保全人员,那别说是想带走恋雪了,连她恐怕都要陷身倭寇巢穴,那还得了!

  “小孩子这么懒怎么行?男孩子随随便便要人抱,这习惯不好!”

  小孩子?谁啊?是指……指她?

  童善善瞪大原本就很大的眼。是啦,为了方便起见,她是把她傲人的胸部缠了一圈又一圈,所以被误认为是男孩子也就无可厚非,可现在听他说的是什么话?

  小孩子?这是侮辱!她是矮了点……好吧,跟他一比是很矮,可那又怎样?她这叫娇小可爱,跟小孩子扯得上什么边?难怪爷爷总是说洋人最讨厌,果然是真的!

  看他的脸颊愈来愈鼓,还把瘦小的胸膛挺得高高的,他又笑了。

  “看在今天天气不错的份上,我就抱你一程也无妨。”反正他本来也打算要去火龙金院。

  童善善都还没想清楚要拿他怎么办,就被他抱个满怀,两人相贴近的刹那,都被明显窜身而过的强力电流给震住了。

  “有意思!叫什么名字?”他又笑了!第一次主动问查名。

  被他的声音拉回神,童善善发现挣不开他,只好任他抱着走,但是嘴就不肯服输。

  “要你管!我警告你,你最好马上、立刻在我面前消失,不然等我恢复能力,不打的你求爷爷告奶奶的,我就跟你姓!”为什么无法催眠这讨人厌的金毛鬼?童善善安慰自己,等下就会成功了,只要再等一下。

  他只是笑,没有回答,一路上没放过手,甚至还抱她到新遇到的“障碍物”前,命令她把对方催眠,而她不知怎的,竞然乖乖照做。

  等进到她怎么找也找不到的火龙金院时,童善善一肚子的火都可以拿来煮蛋了,当看见趴在铜床上睡得深沉的童恋雪,她爆发了!

  一落地,就往前冲。

  “童恋雪,你害我担心的要死,到处托人找你,原来你给我躲在这儿睡你的大头觉,你有没有脑子啊,在这倭寇的巢穴你也睡得着?童恋雪,起来!”童善善光火的伸手推着床上的人。

  没反应?

  啊,被那金毛鬼气糊涂了,忘了恋雪低血压的关系,一睡着,很难叫醒。

  童善善没多想,动手掀开覆在恋雪身上的被……她的手在半空中僵住,被子从手中滑落,不能相信眼前的真实影像。

  童恋雪背上两条交错的恐怖伤痕;狰狞而扭曲的争相在她背上张牙舞爪,昔日艳红诱人的樱桃小口,此刻像是白玉般的吐着几乎听不见的呻吟。

  她不是在睡觉,她是痛苦的昏迷着。

  天啊!她遇到了什么?

  泪水,管不住的滑落,童善善开始责怪自己,“都是我!都是我没能保护好你,爷爷都说了,要好好照顾你的,看我居然把你照顾成这样!死倭寇,敢对你用刑,把你弄成这样,看我怎么帮你出这口气!”

  童善善忘了房里还有别人,一个劲儿的说着。

  “你也真笨,都被他捉来了,要骨髓,就给他嘛,干嘛管你答应了我什么,笨死了!”童善善以为对方刑求要逼恋雪捐出骨髓,而恋雪早已承诺过,除非经过她同意,恋雪不能自己作主,造成今天的这个局面,除了死倭寇,最该怪的不就是自己?

  不知道是沉睡的太久,终于该醒了,或是因为听见亲人的声音,童恋雪在童善善不停的自语声中,细长的眼勉强开了一条缝……

  “……善……善……”痛,她好痛!

  “小姐姐,你别丢……你醒了?”童善善听见童恋雪的声音,马上趴在床头,紧挨着童恋雪透明的脸,

  “你醒了吗?小姐姐,你千万别死,你死了,那善善怎么办?小姐姐,不要丢下善善一个人,善善其实也很胆小,我发誓,只要你好起来,我不会再凶你了,真的,小姐姐,你别死啊!”说着、说着,童善善又哭了,眼看着童恋雪的眼又要闭上,她的泪掉得更凶。

  “不要这样对我,小姐姐,你醒醒!”童恋雪过高的体温,不停的传到童善善的身上,善善有预感,只要恋雪闭上眼,就再也睁不开了。

  童善善慌得大声哭泣。

  重恋雪的痛的只想躲在冰凉凉的黑暗中,永远都不要醒来,那种火焚的痛苦,她受不住。

  几次的几乎清醒,让她痛到甘愿再次放掉意识,因为她知道,醒来,不但身体会痛,她的心会更痛,一次又一次的头痛,催促着她遗忘,几番折腾,她不再抗拒,每一次的清醒边缘,都是遗忘的开始,然后,慢慢地,她的记忆里,剩下的只有爷爷、只有善善。

  然后,她的心,渐渐地不会痛了。

  所以,她醒了!

  心痛可以被遗忘,但是身体的疼痛,让她无法清醒过来,童恋雪听见重善善在耳边不停的哭泣,她心急的想把眼睁开,想对童善善说,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的,奈何力不从心,意识逐渐远扬……

  “不要不理我……”童善善伸手想摇醒童恋雪。

  “如果你还想她活命,最好别碰她。”

  “你……”童善善闻言马上收手,转身瞪着被她从进门就遗忘掉的金毛鬼,“你还没走?”差点忘了还有麻烦在。

  “想救她?”看来这个女人命不该绝,本来准备回法国了,并不打算救她,因为武田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但是,他倒想看看是怎么样的女人,能让堂堂的武田战下跪。

  没想到、这一瞧,倒是让他瞧见了这有趣的小子。

  “你在办法?”童善善怀疑的防备着。

  “目前只有我不想救的人,还没有我救不了的人。”他丢出诱饵。

  他自信的神采,很难让人继续怀疑,“能让她好到没有留疤?”那样的疤痕,不能留在童恋雪身上。

  “没问题,只要时间够。”

  一听,童善善自动把位置让开,“那你快来看看她。”

  “不行!”他慢条斯理的拒绝。

  “不行?”童善善错愕的望着他带笑的脸,“死金毛鬼,你说的是什么话,见死不救?你还是不是男人?耍着我玩吗?”难怪爷爷说洋人没一个好东西。

  童善善气得咬牙切齿。

  “就是因为是男人,所以才更是不行。我没有耍你,只是我有自己的规矩。”他也不气,还破例费舌的解释。

  “你是说……”童善善懂了,愈有名的医生,手术费肯定愈贵,他是怕她付不起吧?“你要多少钱?”只要能救恋雪,她会想尽方法凑出钱来的。

  “我不要钱。”钱?他没兴趣了。

  “不要钱?那你要什么?”不要钱跟人家当什么医生?童善善纳闷不已。

  “我、要、你!”他一字一字的说清楚。

  这次童善善真的连退三步,一不小心,很丑的跌坐在地。

  他说要我?那金毛鬼要我做什么?

  各种奇怪的想法窜出头,童善善愈想愈害怕……

  此时,床上昏迷不醒的童恋雪,正好出声求救……

  “……善……善……救……救我……好痛……痛……”

  童善善把眼一闭、心一横。

  “我答应你,可是你要保证,她的背会完好如初,而且你要立刻送我们回台湾。”童善善天真的以为,男人要男人能做什么用?只要别让他发现自己真正的性别,等他无趣了,自然会放她走。

  眼前利用他救命,先脱困再说。

  童善善哪里知道,她错了,而且还错得离谱。

  “成交!”

  “你是谁?”让他的自信给扰乱的都忘了问他的身分,可别是个骗子。童善善亡羊补牢的追问着。

  现在才想问他的身分?不会太迟了些?他又笑了,同时也不吝啬的给答案。

  “鬼医路易。”

  没多久,一行三人,没任何阻拦的顺利离开武田家,消失在太阳底下……




  小小的主控室,反常的把武田家的人全聚在一起。

  水衣姬不发一语、看着小小的萤幕。

  武田靳脸上还带着伤,满脸的愧疚,眼光一样离不开萤光幕。

  武田战,身体站得笔直,面无表情的看着鬼医路易抱着闯入者进入火龙金院,他的脸,平整的看不出一点情绪上的波动,很难想像,他之前的崩溃。

  “她醒了?”水衣姬不信的想再看清楚。这么多天,她终于醒了。

  武田靳闭上眼……是放心。

  武田战还是不语,但是看着萤光幕上的蓝色眼瞳,变得晶亮异常,他的眼睛连眨也没眨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直到童恋雪喊痛,虽然因为她的气弱让声音收得不够清楚,但是武田战听见了,他的右手,无意识的握得死紧,怎么也松不开。

  “鬼医路易愿意动手术了。”武田靳难掩欣喜,因为这表示,他犯下的错,还有弥补的一天。

  “但是,他们也要带走她。”水衣姬开始忧心,这样的结果,算是好吗?

  武田靳看向始终不发一语的武田战,承认败了!这几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对童恋雪只是管不住的心动,但是武田战却是用整个生命来爱童恋雪,比不上啊!他永远也无法放弃自尊,向那个骄傲的鬼医路易卑躬屈膝,甚至下跪,然后面对着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就算是为了命在旦夕的童恋雪,武田靳也无法做到。

  但是,武田战做到了。

  只是,武田战会让他们走吗?

  不可能的,他这么爱童恋雪,放不了手的。

  画面上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听不清楚童恋雪在说什么,只能见她失去血色的小嘴儿,不停的开阖着……

  “拦住他们。”武田靳以为,要救童恋雪,在火龙金院就可以了,那傲慢小子虽然会催眠术,但是只要合众人之力,可以擒住他们的。

  武田靳没有认出有数面之缘的童善善。

  “让他们走,不准拦!”武田战终于开口,却是如此让人意外。

  水衣姬提得高高的心,能放下了。

  “你会后悔!”武田靳不得不开口警告,让他们一走,武田战还有机会看见她吗?

  武田靳不以为然。

  “这次我不会后悔。让他们走!母亲大人,同时请求你暗中安排,让他们在最快的时间里回到台湾,谢谢。”他的眼移不开……

  暂时、只是暂时,他将失去她!用目光告别,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武田战,冷静的让人看不穿他的任何想法。


劫爱狂夫:第08章


  半年后……

  童恋雪慌慌张张的跌进门,颤抖的手差一点无法把门锁上,连着几次,才能确定门已锁上,暂时的,她安全了!

  她跑向沙发,缩起自己,整个人几乎是埋了起来,手还掩着口,瞪大了细长的眼,就这样颤抖喘息,惊恐的瞪着门,仿佛门外有着妖魔鬼怪,就要破门而入似的。

  她被吓坏了!

  先是昨天一早醒来,善善的留书出走,让她慌得开始找爷爷,可一直等到了天黑,她才明白,不单是善善走了,连爷爷都失踪了!

  手里紧握着善善留下的纸条,看着上面潦草的字迹,草草的交代着有事可以找爷爷唯一收入门的弟子——北村星野,但是,她只想要善善,不敢也不想去找从没见过面的北村星野,善善明明知道的,从半年前起,她莫名的失了一段记忆,也明明知道,她容易莫名的受到惊吓,为什么善善还会把她一个人留下?

  难道,是善善出事了?

  不然善善不可能放她一个人在家,连个去处都没有交代,只说要她照顾好自己,同时别担心她,这不像善善,再度看着手中的纸条,那字迹,乱得像是没有时间再多写一字,童恋雪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而夜里下的一场雷雨,更是让她怕得无法入睡。

  还记得半年前,当她睁开眼,善善紧抱着她又哭又笑的,在童恋雪都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时,记忆就又开始一片模糊,她只隐约记得,她的背,好背痛、好痛!痛到连她的心都抽痛不止!

  那种剧烈的疼痛让她再次清醒过来,这次没有善善陪在身旁,而背上不休止的疼痛,让她下床就着镜子,想要看清楚,她的背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这么痛!

  多么不可思议,她看着镜子,竟然什么也没有?除了颈背上有着金红色的奇怪图案,其他的就什么也没有!但是,她的下背部就是不停的抽疼着,就像那里有着巨大的伤口,而伤口正缓慢的啮啃着她光滑的背,像是咬进了她的肉、穿透了她的骨,叫她痛彻心肺。

  可是,她的背上,居然什么也没有!

  而颈背上的金红色奇怪图案,更是怪异,因为她不记得身上有着这样的图记,每每想瞧清楚的多看上一眼,她的头就开始泛疼,疼形让她闭上眼,这才发现,只要不看着那奇怪的金红色图案,她的头也就不疼了。

  当童善善发现恋雪的头疼原因后,只皱着眉头解释,那是她从个就有的胎记,还问她是不是不记得了?

  童恋雪这才发现,她不但是不记得这奇怪的胎记,她还忘了很多事,她的记忆出现断层,一段让她怎么也想不起来的过去,就这么清楚的让她知道记忆失了踪。

  害怕,开始紧揪着她的心不放,她慌张的用每一天来寻找那段失去的记忆,但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那段失踪的记忆,就像是曝了光的底片,怎么也洗不出来。

  还好有善善,随着时间一久,重恋雪开始藏起心底的恐惧,不再逼自己硬要想起那不可能想起的片段记忆,不愿再让善善用担心的眼光看她,反正那段失去的记忆,并没有让她忘了爷爷或是善善,所以她试着让自己回到断层记忆之前的生活样子,除了雷雨天!

  每到雷雨天,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她的下背部就会开始抽痛,雷声一下,疼痛就会加剧,那种痛,让她觉得心像被人挖去了一角,痛得叫她只能揪着胸口,不停的掉泪,而缺了角的心,像是挖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威胁着想吞噬掉她整个人,逼得她只能惊惧的抱紧被子,睁大惊惶的眼,颤抖的等着雷雨过去。

  一晚的惊吓,逼她下了决定,等天一亮,雷雨一停,就拿起电话,试着联络北村星野,她想知道,善善是不是出事了?爷爷又到哪里去了?而能帮她的,就只有北村星野了!

  当联络上北村星野后,两人本来约好中午到北村星野指定的餐因碰面;但是才出门没多久,她就差一点被车子撞倒,而当时她还是在人行道上,要不是刚好有个外国人眼明手快的拉她一把,恐怕她的小命就被撞没了!

  才道了谢,她慌张恐惧的继续赶往北村星野指定的地点,心底不敢多想刚刚的意外,是不是意外?只知道善善和爷爷一定出事了!这份担心强压过心底的恐惧,所以她没有被吓得回头,反而更急着想见到北村星野。

  到餐厅时,才十点多,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她选了一张落地窗前的桌子,先点了花茶,安抚自己受到惊吓的心情,但是,没多久,在化妆室里,她再次受到攻击,这次是跟在她后面进来的女人,口里说着她听不懂的日语,手里拿着枪指着她的额头就在她以为自己再也无法看见善善和爷爷的同时,化妆室的门突然被另一个男人撞开,同时间那女人被撞倒在地,枪也飞脱出去,那男人动作俐落的捡起地上的枪,直指着地上的女人,然后对着她说句短短的句子,因为听不懂,童恋雪僵在原地,三个人谁也没动。

  后来她发现,这男人似乎不像地上的女人,对她没有强烈的敌意,于是她移动着僵硬的四肢,试着往门口迈去,当那男人甚至往旁让路好让她出去时,童恋雪才确定,他真的对她没有恶意,匆匆的道了声谢谢,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她就飞快的跑离开,不管还没见到面的北村星野,她只想回家,

  回家的路上,她因为之前的几次惊吓,多了小心和谨慎,也因为这份小心和谨慎,让她发现,她的身后有人跟着,吓得她跑往人多的地方,绕了好远的路,才要进巷口,差点就又被突然停在身旁的车子,给莫名其妙的强拉上车,这次也是因为好心的路人,帮她大声呼救,她才能挣脱开,一鼓作气的跑回家,忙锁上门,现在才能安全的缩在沙发里急中,急喘着。

  这些人跟以往只是想要搭讪的人不同,他们的脸上没有笑意,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是诚意,那种强烈的敌意和恶意,明显的让她一直发抖。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们祖孙三人生活一向单纯,为什么这些人会一起选在善善跟爷爷失踪的同时攻击她?

  是因为……那段失踪的记忆吗?

  没时间让童恋雪多想,屋里有人!她听见身后有声音……

  “善善?”她惊喜的回头。

  “你的命还真大。”来人慢条斯理的装着手枪上的灭音器。

  “你是谁?”童恋雪吃惊的紧抱住抱枕,他是什么时侯进门的?她明明锁上了门的。

  “杀手。”看见她让人心怜的脸蛋儿,合不上的小口让人想亲上一口,他起了色心,不再急着取她的命。

  “你要……杀我?”看着对方突然欺近,她没有地方可以躲,只能拿起手里的抱阻挡着。

  “没错,因为有人出价买你的命,你会死!在我享用过后。”他拉出上衣的下摆,单手解着腰带。

  什么?童恋雪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连跑都忘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猥琐的男人脱完身上的衣服后,开始拉扯她身上的衣物。

  “不要!救命啊!”当那魔手碰到她胸前的柔软,想吐的感觉让她回过神来,拼命挣扎。

  “吵死了!”他放下手里的枪,改捂住她尖叫的口,才要拉下她下身的裙子……

  “砰!”

  细微的枪声响起,接着她就被喷了满脸的血,下一刻,杀手两眼圆瞠,眉心间的血孔,让他没了动作,直挺挺的扑倒在童恋雪的身上。

  一瞬间被撞得没了呼吸,她头昏眼花的根本推不开压在身上的尸体,只觉得她快断了气,意识开始有些涣散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重物突然消失,新鲜空气开始再度进到她的肺部,浓浓的血腥味儿,让她更快回神。

  “呕!”她开始干呕起来。

  “你受伤了吗?”

  “你……也是……来杀……杀我……的?呕!”又一个陌生人?

  “杀你?我是北村星野。”在餐厅等不到她人,接着又听见餐厅的人说着女厕才发生的事,北村星野放心不下,直接到这里找人,毕竞师父只留下这两个孙女,虽已成年,但是只要有事,他会谨遵帅命,照顾好她们的。

  电话打不通,门铃按不响,才知道事情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严重,等他进门,看见衣衫不整的男人叠在满脸是血的她身上,他还以为来晚了。

  “北村……星野大哥?你是星野大哥!”那就不是来杀她的人了?

  星野没回话,迳自找到浴室,拧了毛巾,回到她面前,帮她抹去满脸的血渍。

  “他……他……”童恋雪用手指着被星野丢在地上的尸体,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死了?

  星野看了看尸体,接着在屋内寻了一遍,而后停在窗前的一个圆孔前,若有所思的解释着:“有人急着想要你死,但似乎也有人保护你,想要你活。”如果不是从窗外来的这一枪,现在他眼前的尸体会是不同吧!

  “我不懂?”她抖着手,理着身上凌乱的衣物。

  “我只想知道,你受伤了吗?他侵犯你了没有?”星野在脑海里转着整个事件,结果是,她非常危险,不能再待在这里。

  “没有。”还差一点点,童恋雪不敢再往下想。

  “那好,去收拾简单的衣物,跟我走。”星野决定,暂时不能让她露面,等他弄清楚事情的始未再做打算。

  “但是善善跟爷爷……”童恋雪担心,万一善跟爷爷回来时跟她碰到一样的情况……

  “我会处理,快去!”师父早就过世了,童恋雪的情形在童善善之前的说明下,星野约略明白,而童善善此刻人应该在法国,不会有危险,也就是说现在让人担心的只有童恋雪。

  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星野带喜童恋雪来到市区的一栋花园大楼前,经过一道又一道的门禁后,进了十二楼。

  “星野大哥,你要走了吗?”才进门,童恋雪就看见北村星野要离开,她害怕一个人被留下;却不知道该怎么把他留下。

  正要打开门离开,星野让她怯怜怜的声音唤住脚步,一转头,才正视到她的恐惧,这让星野又踅了回来。

  “恋雪,暂时没有比这里还安全的地方了,你先住下。我暂时不能留在这里陪你、一方面是我现在必须回到我工作的黑家,保护另一个人的安全,另一方面,我要查清楚,为什么会有人要你死?还有保护你的又是谁?为的又是什么目的,你只要待在这里别出去,在黑家的势力范围内,他们暂时不敢,也不能动你,明白吗?”

  “可是……”她还是害怕。

  “除非你不想知道善善的消息?恋雪,童爷爷不能照顾你们一辈子的,你要学着独立,学着不依赖人,知道吗?”星野不得不说重话,这样的她,万一落了单,势必很难独立生存下去,童家太过保扩她了,虽然说这话的时机不到,但是他有责任要她明白她现在的危险处境,来避免她傻傻的踏进险境而不自知。

  “我知道了。星野大哥,你走吧!我会乖乖的待在这里等你的消息。”是啊!她要勇敢,不然善善怎么办?现在就算她什么忙也帮不上,至少不要增加别人的负担。这点,她会逼着自己做到的。

  看她懂事的强装着没事儿的脸蛋,星野放缓了口气,“放心,每两天我会过来看你一趟,记住,不要出门,不要接电话,不要开门放人进来。冰箱是满的,能自己料理三餐吗?”等她点头,星野才继续说:“一有新的消息,我会马上过来通知你,记得,别乱跑。”

  最后一次叮嘱后,星野才离开。

  北村星野忘了说,这房子是黑家新的继承人——黑焰天收养情妇的地方。

  童恋雪看着门关上,先是哭了好一会儿,直到累得睡着了,还不停的在梦里抽泣着,夜,静悄悄的降临……

  她被什么惊醒!

  猛睁开眼,赫然发现,身上的衣物都被除下,童恋雪像见鬼似的瞪着眼前的男人,这一整天的恶梦、还没结束。

  “你是准?”星野大哥明明说这里是安全的,为什么这么快就有人闯了进来?

  她连滚带爬的揪住被单遮掩着身子往床边滚去。

  “黑焰天!别跟我玩游戏,现在我没有耐性,过来服侍我!”他浑身的欲火,急着纾解,记得才叫星野把人遣走,本以为到了这儿可以冷静一下,没想到星野倒是先一步替他安排了新的情妇。

  也好,就用她吧!

  “你说什么?”一整天过多的凉吓,让童恋雪的神经揪得死紧,只要再多问,勇敢对上那双侵略性的眼,喃喃的说着:“看着我的眼,听我数到三,你会以为你正在做你想做的事,等你想停了,就醒了,一、二、三!”她不停、不停的一再复着。

  奇迹发生了!

  接下来,黑焰天终于推开了童恋雪,在又饿又累的情况下,她没精神的有一答没一答的回着他的问话,到他终于离开时,童恋雪才才弄明白,她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情妇,而他的身分,是屋主,也就是星野大哥的老板———黑焰天。

  懵懵懂懂的,她以为自己失了身!

  当星野再次造访,才知道防了所有的人,却忘了防黑焰天。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保证,下会再有人来打扰你了。”一个疏忽,让星野自责不已、“他碰了你吗?”他不能不问,如果她成了黑焰天的人,至少目前她的安全就能多加一分。

  “嗯!”应该算是碰了吧?不然身上的瘀伤该算什么?童恋雪转述黑焰天的话:“他说,收了我当他的情妇,可是……”

  “就这样吧!过几天,我会安排你任进黑家大宅,在那里我才能保证你的安全,同时兼顾我的工作。”

  相信黑焰天不会反对,因为星野查出来,想杀童恋雪的是日本人,保护她的有一方也是日本人,另一方则是义大利人,深入探查后,他惊讶的发现,所有的日本人都跟神秘的武田家扯上关系,至于义大利人为什么会护着她,星野暂时还没有头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生命绝对有危险,而黑焰天一向保护他的女人,黑家大宅会是完美的保命场所。

  “住进黑家?”童恋雪直觉的反对,“这会破坏他的家庭,而且会带给他们危险的,这样不好,星野大哥不用了,我住在这里就好了,真的!”何况,她不知道下次她不能这么幸运的催眠他,她怕黑焰天,很怕!

  “恐怕你没有反对的权利,恋雪,我保证,黑焰天不会再碰你了,他马上要结婚,如果你还是不放心,那等他们结完婚,你再搬过去也行!”星野终于知道,为什么童家这么保护她了,她太善良,像现在,即使吃了亏,对他没有责备,还一直为黑焰天着想,连他都再也硬不下心,逼她独立了。

  只是这样善良又胆小的她,为什么会扯上日本的武田家?星野百思不解。

  “不行!如果我搬进去,那他太太会好可怜,才结婚就要面对我这坏女人,星野大哥,这样太残忍,不行的!”童恋雪坚持不肯。

  “坏女人不是你能做的。”

  星野只能叹气的将她迁入黑家大宅的日子,一延再延。

  直到武田家主动联络上黑焰天要人,童恋雪才被迫的进了黑家大门。




  武田战面无表情的端坐着;听着面前的男人报告。

  只有他自己心理知道,此刻他的怒火沸腾的即将烧滚而出,丸二健治还真是不死心,先是蒙骗愚忠的太一郎假造病历,动手脚想扯下他,以为这样就能推举武田靳坐上主位,借着武田靳无心于武田家的事实,好进一步来掌权,没想到让鬼医路易坏了局。

  后是香织的背叛,让他铸下大错,差点就失去恋雪,没想到好不容易救回她一条命,丸二健治又把念头动到远在台湾养伤的恋雪身上,这次,他要把丸二健治连根拔起,绝不宽宥!

  武田战的气息变冷。

  “她又受伤?”他的胸口一室。

  “是我的疏忽,以为只有一路人马会对恋雪小姐不利,还好有鬼医路易的人也守着恋雪小姐,才没发生遗憾,不过……”

  “说下去!”鬼医路为什么会让人守着恋雪?武田战起了疑问。

  “情况又去控制,恋雪小姐不知怎的,成了台湾黑家新继承人——黑焰天的情妇,这部是属下的错,没能保护好恋雪小姐,请您责罚。”

  “你是说真的情妇?”武田战故意把上的双手、倏然握紧成拳。

  “根据传回来的消息,恐伯……是的。”

  静了一刻钟之久,武田战才再次出声,

  “你亲自带人去保护她的安全,这次再出差错,你就不必回日本!”武田战冰冷的下着命令。

  “属下遵命!”

  “等等!”武田战唤往正要领命而去的部属,突然又改变了主意,“靳少爷会和你一起去台湾,不计任何代价,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别伤到她,我要你们把人平安的带回日本!”

  等人走了,武田战才打开萤幕,用电傅视讯,联络远在法国的鬼医路易,他要知道,为什么童恋雪的身旁会有鬼医的人。

  “现在才找我,不觉得太迟?”懒懒的声调,没有太多的惊讶,鬼医路易像是早等着武田战。

  “你的意思?”武田战也不再多话,直接要答案。

  “有意思,看来你会是个有意思的对手,有没有兴趣,等这事情过了,来场西洋剑的比试!”鬼医路易没有直接回答。

  “可以!你的意思?”武田战再次问道。

  “我让人跟在童恋雪身旁,只是单纯的保护她的安全,因为这是我跟别人交易的条件之一,现在扯上了黑焰天,恐怕你没有这么容易能把人要回,尤其是童恋雪成了他情妇的状况下,不过,我们可以来个交易,我能让你不必多花一分力,就让黑焰天把重恋雪送还给你。”

  “你要什么?”武田战不会忘了鬼医路易的规矩。

  “我要你保证,武田家不准插手童善善的事,同时不准让童恋雪踏进法国一步。”

  “为什么黑焰天要听你的?”武田战心底已经有了决定。

  “因为我有黑焰天遍寻不着的人——黑焰雪的消息,为了黑焰雪,他会把童恋雪拿来交换,毕竟,一个情妇哪里比得上自己的血亲?”

  “好,我答应你!”情妇?这两个字刺得武田战心头发疼。

  达成协议断讯后,武田战闭起眼,整理着纷乱的情绪。

  她是自愿当黑焰天情妇的吗?

  不!武田战不相信重恋雪会自愿当任何人的情妇。

  她一定是被逼的!也一定被吓得不知所措,边是被丸二健治派去的人追杀,另一边又被逼着当人家的情妇,想到她惊慌无助的脸蛋儿,武田战整个心都揪在一起。

  他会让丸二健治从世上消失,也会要黑焰天付出代价!

  武田战奋力的往桌面一击!宣泄着心底的愤怒。

  当初,不能不放手让她回台湾,如果不松手,她会从他眼前蒸发消失,这样的痛,他承受不起,忍着痛,他放手让她走,他在日本等,等她伤好,等自己从爱中成长,等时间到,他要把她迎回日本。

  只是没想到她的伤势恢复的太慢,只是没想到在他派人保护的情况下,她还是受到了伤害,是他,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武田战不停的自责着,现在,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要把她带回日本亲自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一点的惊吓。

  如果可以,他会选择亲自去台湾把她带回来,可是他不能,他要留在日本,把想伤害她的人一一铲除,所以,接人的事,他要武田靳去。

  “让靳来见我!”

  武田战吩咐过后,恢复之前的冰冷,等着。

  “死家伙,听说你找我?该不会是又要我去台湾帮你掳人吧?”武田靳经过沉淀后,人恢复了昔日的开朗,不正经的开着玩笑。

  “去台湾把人毫发无伤的带回来。”武出战没有一点玩笑的命令。

  武田靳垮下了脸,怎么这么巧,胡说八道一遍也能让他蒙中头奖?他觉得对那鼠胆美人有着深深的亏欠感,毕竟要不是他把她从台湾掳来,也不会害她那么可怜,后来又忍不住对她动了心,更是害得她凄惨无比,这下要他再去把人掳来,武田靳愧疚的千百个不愿意。

  “战,我不能这么对她!”武田靳没了嬉笑。

  “你能!因为,她有生命危险。因为,你欠我的必须还给我。”武田战逼视着武田靳不放。

  是啊!是他武田靳欠他们的。

  所以,他必须要还武田战一个童恋雪。

  欠的总是要还!




  常常,她一人睡,就很难惊醒,因为低血压的关系,童恋雪一睡着,就比旁人沉上数倍。

  上半夜才被人拉得醒过来一次,不过她很快就又再次沉入梦乡,这会儿,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她突然睁开眼,对着眼前的黑暗,莫名其妙的醒了!

  四周暗得看不清楚,加上刚醒的缘故,她愣愣的瞪视着眼前的某一点,总感觉前方有着什么……

  “好久不见!”听见床上的声音,武田靳让灯亮起,不想吓到她。

  没想到她会在黑家,之前才上过黑家宣读一份莫名其妙的遗嘱,没想到找半天,人居然就在眼前。

  “啊!”童恋雪看着眼前陌生的脸孔,放声尖叫!

  有人?还是她不认识的男人?他会伤害她吗?

  武田靳听见她惊骇的尖叫声,有丝不解、她明明看见是他了;为什么还会吓成这样?

  “童恋雪!是我,武田靳,我来带你回日本,别叫!”武田靳往前,试图阻止她不停的尖叫声。

  “走开!你走开!救命,白雪,救我!”见他靠近,重恋雪叫得更慌、更急。

  看她不要命的挣扎,拼命想躲开他的样子,让武田靳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他使力扯住她不停挥打的手,把脸逼近,脸色凝重的问着。

  “你不认识我?”

  “走开!走开!坏人,你是坏人!”不认识!她不认识他。

  武田靳满是错愕的看着她眼底的陌生,这么明显,没有一点作假的痕迹。

  她真的不认识他!

  怎么会?

  在武田靳的错愕中,童恋雪用尽全力推开他,一跌下床,趁他还没回过神来,她马上爬起身,一拉开门,就飞也似的往白雪的房间逃去。

  撞进门来,当童恋雪看见挡在床外侧的黑焰天,用着冷冷的表情看着她,她只能用乞求的眼光不停地看着床内侧的白雪,寻求保护。

  当身后的门一开,再次看见紧迫而来的陌生人,她再次尖叫的躲住房间的最里面,缩在角落,拉着窗帘不放,眼看着陌生人,一步又一步的接近着,过多的惊吓,让她再也发不出声音。

  当他的手,触碰到她的那一刹那,眼前一黑,下一秒钟,她没了知觉!


劫爱狂夫:第09章


  武田战沉稳的踏进门,直接来到铜床边,他挥挥手,把人都摒退,让屋里只有两人,他和童恋雪。

  等人一退下,他的脸上才有了潜藏的情感出现,等了又等,终于,她还是回到他的身边,他没有失去她!

  这份重新拥抱住爱的感动,让他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紧锁着她沉睡的容颜不放,怕惊醒她,他轻巧的拉开覆盖住她的薄丝被,放慢动作解着她身上的衣物。

  没有一点邪念,他只想亲眼看见她的背能完好如初,从伤害她的那一天起,夜里,他总是作着相同的梦,看见自己冷酷而残忍的一再伤害她,最后画面总是停在她闭上眼似道别的那一刹那,惊醒他的,永远是她背上两条狰狞的伤痕,是控诉,也是她的哭泣。

  至少,他要亲眼看见她肉体上的伤痊愈,而心底的伤口,他会用这辈子来修补,直到伤痕消失。

  解下童恋雪的上衣,武田战轻柔的将她翻过身去、拢开着她已变长的细发,让她的背能完整的呈现在他眼下。

  他没有立刻看向她的背部,反倒闭上眼,像是在寻找着勇气,一声似叹息的声音,从他口中逸出后,他才缓慢的睁开眼睛,对上她毫无遮掩的裸背。

  手掌僵硬的轻触着她光滑的背部,他不确定,眼前看到的是否是真实的?

  没有。连淡淡的粉红疤痕都没留下!她的背上,除了耀眼的火龙金珠,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一样的光滑如丝,就像是她从没受过严重的鞭伤。

  该感谢鬼医路易吗?

  一丝苦涩爬上武田战的心头,伤害她的是他,但救她的却不是他,他甚至还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生命,在他眼前一点一滴的消失,但是,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会竭尽所能的来爱她、保护她、信任她,就算她曾经是别人的情妇,他也不在乎,而这件事,他会出面会帮她讨回公道!

  武田战再次轻柔的帮床上的童恋雪翻转过身,想要她睡得更舒适。

  一翻转过身,童恋雪正好睁开眼,就用上了像天空一样蓝的眼瞳,那蓝色,干净澄澈的像是天蓝色的漩涡,将她整个人、整颗心,全都吸入。

  她移不开眼睛,这么漂亮的天蓝色,让她觉得心底的角落有着点点熟悉的感觉,像是她曾经见过……

  “饿不饿?”看见她醒了,武田战压抑注想搂抱她的冲动,怕吓到她,所以只能佯装平静的帮她把衣服理好。

  他的声音,打破了魔咒,当放低视线后,看见他的手在理着自己身上敞开的衣物中,尖叫一声后,她闯上前缀,双脚一蹬,脱开下身的掩盖,往床里侧缩丢,失了掩藏,让她捉起枕头拽在怀里,又惊又怕的只露出细长的眼,惊慌的看着他。

  “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武田战心痛的看着她缩躲在床头,没有逼近。

  当武田靳把人一送进火龙金院,武田战没有听完话,就直接来看童恋雪,他不知道,她的记忆里,已经没有他了。

  童恋雪虽然听见熟悉的国语,但是她的害怕并没有减少,因为她不认得眼前的人,而四周的环境更是陌生的可怕,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知道,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将来,我会用行动证明,我不再是过去的武田战。”他才一动,她就把手里的枕头捏握的更紧,这让武田战不再试图拿下她挡在前面的枕头。

  “你饿吗?”他回到原本的问题,再问一次。

  童恋雪还是看着他,不答一句。

  “不舒服?”他耐心的又问一次。

  同样的,她还是没有回答。

  武田战把声音放得更柔,才再次开口:“你必须开口说,我才知道你要什么。”她不可能永远用不说话来隔离他。

  童恋雪有好一会儿,小嘴儿开了又闯,阖了又开,几次后,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武田战看她愿意开口了,不敢催促,静静的等她把话说出口。

  “我……我要……回家……”好不容易,她才挤出细微的声音。

  童恋雪想起来了,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她被绑架!

  而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要绑架她?

  “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忘了吗?”他把声音收小,配合她。

  这里?

  童恋雪再次仔细的打量四周一遍,肯定对这里的陌生,甚至,她根本不想待在这里,恐惧催促着她离开这里。

  这儿?这里才不是她的家,他说谎!

  “这里不是我家,让我回去,求求你!”她的声音里透着泣音。

  他多想把她抱进怀里哄着,但是她的恐惧,让他迟迟无法行动,眼看着她眼底的泪水就要溢出,他再次叹息。

  “恋雪,找不能!”

  听见自己的名字从他口中逸出,童恋雪震惊的问:“你知道我的名字?”心底再次滑过一点点熟悉的感觉。

  但是,恐惧掩盖住所有的一切,让她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她奇怪的问话,让武田战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仔细回头想起她从醒来的一刻到现在,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对话,除了恐惧,似乎还有他遗漏的……陌生?

  她对他感到陌生!

  这样的结论,让他脑海里出现自己发下的誓言:如果他再铐住她,他将永远失去她!

  但是,现在的她是活生生的在他眼前,不会的!武田战艰难的逼着自己说:“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因为,我是你的丈夫。”

  果然,她的脸一瞬间变得雪白,像是要透明了似的,武田战要自己冷静,再冷静!

  “你……说……说谎!”她不相信!童恋雪的声音拔尖了起来。

  “为什么是我说谎?”虽然知道答案,武田战还是不放弃的问。

  “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你!”

  耳里听进她没有结巴、清楚的宣判着他的罪行。

  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虽然慈悲的让她活过来了,但是也没忘了他的誓言。

  而他,心痛的无法放手!

  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放她走,他试过、真的试过!

  这半年多的时问,他一次又一次逼着自己放手,就算他这辈子再也无法爱人也无所谓,可是一旦有她的一点点消息,那种渴望、想爱她的心就再度复再活,更形炽烈的在他体内呐喊着要她,现在看见她在眼前,就算她满脸的惊吓和陌生,他的强烈渴望一再告诉他,再也没有放手的一天!

  他爱她!

  这个事实,叫他不愿、也不能放手。

  “你可以爱我、可以恨我,不管是什么情绪都好!恋雪,不要用遗忘来惩罚我!”武田战的蓝色眼瞳急遽变黯,他的声音里透着浓厚的情感,她不能就这样忘了他,把他轻易的排除在生命之外。

  感受到他的痛苦,童恋雪失神的把手伸出,想抹去他天蓝眼瞳上的忧郁,武田战握住她上前的手掌,借着相触的双手,感受她的存在,而他过紧的握力,握痛她的手,猛地回过神,因为害怕,她动作过大的往后再次退去,一不小心,背就撞上冷冷的床头。

  突然间,背部像是被火烧的般的剧烈疼痛起来,她反射性的大转身,面对刚刚还贴在背上的冰冷床头,将手小心的反折过后,摸着下背部,不确定是什么烧的到她。

  冰冷冷的床头会烫人?她的背为什么这么痛?

  看着发出冷光的晶亮雕花床头,童恋雪鼓不起勇气,无法伸手证实,铜管到底是烫的?还是冷的?

  武田战看着她的动作,将她的迷惘全都收进眼里,随着她的视线游走,有个想法掠过他的脑海!

  她记得的,只是不愿意想起!

  可能吗?

  武田战压住心底的纷乱,问着紧盯床头不放的童恋雪,“背痛?”

  他一出声,童恋雪才想到背后的他还在,这一吓,又回转过身来面对他,他怎么会知道她的背会痛?

  “摸摸看,它是冷的。”他向前,不容她躲避,紧握住她发抖的手贴住冰冷冷的床头上,压住不放。

  “放手,不要!你放手!”被制住的恐惧,让童恋雪开始又踢又咬的想挣脱开来,不过就算她使上全力,也无法松脱一点点。

  她被整个人圈抱在他怀里,他的大手将她的掌困在床头上,紧贴的没有一点空隙,她开始求着,想离开。

  “你记得的!在这床上,我误会你,在这床上我亲手扼杀你对我的爱,想想,你一定记得的。”虽然想起过去,可能会让她恨他,但是他情愿有恨,至少那还会有希望赢回她的爱,但是如果连恨都没有,他就真的会失去她了。

  他不许,所以只要有一点点的可能,能证明她的记忆里还有他,他都会去作。

  “你放手,我痛!”现在不只是背痛,连手掌下的冰冷都变成了烫人的火,摆脱不开。

  “恋雪,想想!”他把身体往前移,屈起手臂,把她的空间缩得更紧、更小。

  被推得更往床头贴近,那种无力和失去控制的感觉,紧迫着她的神智,当武田战的手掌不再贴着她的手,改而圈握住她的手腕不放,她惊慌失措的喊出声——

  “不要再铐住我!不要!”

  瞬间,两人都不再出声。

  她在说什么?童恋雪震惊于自己的话语。

  她记得的,不管她承不承认,她记得的!武田战收紧子臂,把她圈得更紧。

  “我是谁?”他紧逼着问。

  “放手,你放手,求求你!”她不想听见他的问话,可他偏偏贴在耳际要她闪躲不开。

  “恋雪,告诉我,我是谁?”武田战一点也不放松,坚持要着答案。

  “我……我不知道……你……”不能想起来!她不要知道他是谁,否则,她的心会好痛、好痛!

  绝对不要想!童恋雪惊恐的紧压住才窜出头的模糊记忆。

  “我是谁?”

  她的眼睛不会骗人!武田战拉住她的手腕,帮她转身,让两人四眼相对,不让她逃避。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无法抬头,只能重覆不停的说着相同的话,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武田战挑起她的下颚,轻声的再次问着:“恋雪,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是谁?”

  两手抵在他的胸前,还是挡不住他逼人的气息迎面而来,知道躲不过了,她先深深吸着气,很快的看向他的蓝色眼瞳一眼,“我不认识你!”一说完,眼帘马上放下,遮断他的逼视。

  “再说一次?”他不相信,手指用上力,逼她迎视。

  “我……不……不认……”被迫再次面对他,在他的目光下,这次她无法说得完全。

  一声叹息,武田战把童恋雪整个收进怀里,他把脸整个埋进她的发里,嗅着她的香气,手,收得更紧!

  她被压得快不能呼吸,晕眩中,隐约感觉到自己停了挣扎,甚至她才刚自由的手还穿过他的腋下,爬上他宽阔的背……

  “我要你!”他没有抬起头,只把脸偏过,对着她小巧的耳说着。

  如果要了她,能让她正视他的存在,那么他就要她!就算她不要,就算等到了明天她会恨他,他都不后悔!

  武田战不惜任何代价,要接续起两人的未来,是他的不信任,打断了两人的连续,那么就由他负责,牵起这不该也不能断的缘分。

  “你……不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一定是她听错了!童恋雪摇着头,想摇掉刚刚听见的话语。

  这次,武田战把上半身直起,对着她,清楚的说着:“我能!因为你是我的妻。”

  看着她如此慌乱,武田战心软了,他再次的给她最后一次机会,问着:“恋雪,告诉我,我是谁?”

  只要他得到他要的答案,他会起身离开,耐心的陪在她身旁等,等她原谅才会碰她,虽然这会让他非常的痛苦。

  童恋雪抖着身子,隔了好一阵子,说出来的,却还是相同的回答;“我不认识你!”

  间言,他在她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像是叹息的对着她轻哺:“恋雪,你让我没有别的选择!”

  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童恋雪瞪大细长的眼,还没来得及使力挣扎,他的唇直接吻上她张开的小口。

  没有逼人的火热,武田战将心底对她的心疼,全融化在这一吻中,温温柔柔的探进她口中,把他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渴望、想念和担忧,全都慢慢地一点一滴地渡进她口中,辗转缠绵,要她能感受到他无尽的爱意,不再是只有掠夺,有的只是绵延不尽的柔情,他要让她明白他的不同!

  而唯一的强势,只有他牢固不放的怀抱。

  她的眼睛无法闭上,童恋雪看着他柔亮的天蓝色眼瞳,心底的模糊,被他的柔情慢慢的缠绕山清晰的轮廓,仿佛曾经她拥有过这样的温柔……

  将她放倒,顺势除下她最后蔽体的小小屏障,他把吻落在她的额上、眼帘上、在她过于苍白的脸颊上亲着、点着,直到她的脸色开始染上嫣红,他才满意的再次吻上她让人想吻个不停的小嘴儿,不过,这次的吻,让他镀上了一层欲望。

  他要她!

  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他只想要把她收进怀里爱个彻底!

  “恨的反面就是爱!起码,对我还会有感觉,如果这样能让你好过,我情愿你恨我!”

  听他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积在眼底的泪水,选在此刻从眼角滑落下来,隐没在她的发际里。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悲伤,透着一股绝望,她为什么觉得心全拧在一块儿,揪扯的让她好难受?

  “别哭!我不要再看见你的泪水。”用唇接住正要滑落的泪珠,尝在嘴里的苦涩,提醒着他,她所受的委屈。

  愧疚,让他更加温柔。

  单手拉过她的双手置在她怯怜怜的头顶上,他没有使上多大的力气,只是怕她会突然挣扎伤到自己,所以才固定住她的双手。

  夜,变得更加美丽而温柔了。



劫爱狂夫:第10章


  远远的看见武田战往另一头走去,虽然明知道照不上面,童恋雪还是很快的转身缩躲在廊柱后,只悄悄地探出头,防备的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武田战的身影突然停下,像是感受到背后的注视,但是他没有回头,些微的停顿后,他就继续往前行去。

  还好,他没有回头!

  童恋雪这才缩回脑袋,放下戒备的呼出一口气来。

  每天这么躲着他,好累!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所以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趁他还睡着的时候,偷偷溜出火龙金院,一整天,不管是学日文还是上和道,甚至连她最不喜欢的花艺课都行,她让自己每天从早忙到晚,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才会回到龙火院面对他。

  白天,武田战由着她四处活动,但是,一到夜晚,不管她在哪里,他都会派人硬是把她请回火龙金院共用晚餐,几次下来,童恋雪不想让人四处找她,等天一暗,就会自动回去。

  她的记忆,在她成为真正的女人那一瞬间,全都清楚的在她脑海找到该存在的位置,他们的认识、他的反覆不定、他的误会、他的决绝,还有他狠心的伤害,全都清清楚楚的—一映在眼前……最后,最清楚的是,就算她被伤得痛彻心肺,她还是无法将爱变成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况下,她只有不停的躲他。

  因为,她害伯!他这样的温柔会持续多久?一天?一月?一年?还是到下一个误会出现为止?

  夜里,他的温柔缠绵,让她无力招架,一次又一次的甘心臣服在他身下,耳里听着他一遍又一遍的醉人爱语,每多过一个夜晚,她就会多问自己一次,他真的不同了,对不对?奈何,天一亮,害怕再受到伤害的恐惧,就会让她匆促的逃离有他的地方。

  童恋雪不知道,每天最先清醒过来的人一定是武田战,他只是假寐着,等她急急的下床后,他总是在她身后用爱恋的目光伴着她走远……

  “你不该躲着他的。”武田靳看着眼前的童恋雪,如果不是他一时的贪恋,或许今天他们不会如此。

  “你……”这是童恋雪醒来后第一次看见武田靳,心底的惊慌,让她转身想跑开。

  她不要再有误会了!

  武田靳身形更快的挡在她前面,“你不能走,等我把话说清楚,再走也不迟。”

  往右又往左,却怎么也找不到空隙可以绕过去,童恋雪只好惶惶然的退开一大步,双手不安的绞着看着他。

  “我想说……”

  “我不喜欢你!”她冲口而出,怕听贝不该听的话,可是看见武田靳脸上闪过受伤害的神色,她才又怯怯的解释:“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喜欢你,因为我喜欢……喜欢……所以……”

  “我明白!”为什么他武田靳就是碰不到这么善良又美丽的小女人?会不会是老天爷看他过得太逍遥,故意整他来着?不知道现在加减扛一点武田家的重责大任,老天爷看他被操得可怜,可不可能也送他一个鼠胆美人?

  嗯,不太可能!不过,眼前正事要紧。

  “我是要告诉你,他没有误会,如果那天他没有冒雨回来,或许,我会做出让我后悔的错事,他的出现,阻止了所有的错误,而他唯一的错,错在第一次深爱一个人,以为会失主你的恐惧,让他失去冷静和理智,他只想要你知道他受到的痛苦,伤害你其实他更痛,你能体谅吗?”

  “可是……这样不对的……”爱一个人、就不该伤害她,不管是身体上或是精神上。

  “是不对!可是,在他没有明白真相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每天每夜守着你,不知道该怎么让你醒过来惩处他,那是第一次,我看见他像失了魂般的没了精神,唯一能引他注意的,只有你的呻吟声。”

  “我不知道……”这些,她都没有记忆。

  “当所有人都放弃了,就等着你过去,你相信吗?这么骄傲的武田战,他为了你,对鬼医路易下跪,连额头都叩出血来,还是没停,可那鬼医路易还是不肯施以援手,这样的结果,让他崩溃了,从小到大,不管他面对什么样艰难的情况,他都能坚强面对,可是这次,他崩溃了,我一点也不怀疑,如果你走了,他会紧追着你而去。”这些都是他做不到的,所以他要让她知道,武田战对她的爱有多深刻。

  “不……”她是被他伤得很痛,可是他呢?也痛吗?为什么他不说?

  “虽然放手让你回台湾,可是他还是让人一路跟着暗中保护你,这次要不是你的生命受到威胁,而他派出去的人,明显的无法保护你,要不是这样,他会一直等在日本,等你自己回来。让我再次带你回日本,是他不得已才会这么做的。”

  “我什么都忘了,如果我一直想不起来,他怎么办?”她觉得好难过,泪水不知不觉就滑落脸颊。

  “等。”武田靳相信武田战会用一辈子去等。

  “他……好傻……”捂住口,她挡住就要出口的呜咽。

  “是好傻,傻到就算知道你已经是别人的情妇,他也不在乎,一心只想着为你讨回公道,而他,还是爱你。”

  “我……我……”那一夜的恐怖记忆,在她的泪水中模糊了。

  “别再躲着他了!你这样对他并不公平,除非你不爱他,那就让我送你走,但是如果你是爱他的,别这么做,你可以对所有人胆小,唯独对他,你不能。”

  “……不会了……”她会勇敢的,因为她也是好爱好爱他的。

  “别让他痛苦。”

  童恋雪用袖子把脸一抹,她努力的鼓足勇气开口:“我以……大嫂的身分……命令你……你……你……”

  武田靳吃惊的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命令,没想到她会用上“命令”两字?不过,鼠胆美人还是鼠胆美人,她的命令在他玩味的注视下,没了!

  “我还等着你的命令呢!”武田靳好心的提点着。

  “你……你马上离开……我家……等……等你结了婚,才可以……回来……”她要让武田战放心。

  这真是过河拆桥!

  但是谁叫他武田靳先起了色心,害她这么惨,算了,走就走吧!

  “知道了,我马上去相亲。”武田靳咕哝着走远。

  转身看着先前武田战消失的方向,童恋雪先是小走步,然后愈走愈快,愈走愈急,她只想飞奔到他身旁,亲口告诉他,她爱他,不是只有他不同了,她也不同了,现在的她,有足够的勇气来爱他,包括他无心的伤害。

  两颗相爱的心,让两人共同成长,让爱情茁壮的能够接受风雨的考验。

  在书房找到他的身影,但是,因为房里还有别人在,童恋雪煞住脚步,绕到旁边的窗户旁,从外面往里看,寻着他的身影,静静的看着他不凡的一举一动。

  多傻啊!怎么会看不见他对她点点滴滴的温柔呢?

  童恋雪自责着。

  白天她的自由是他故意的纵容吧!不然她不可能可以在没有伴护的情况下,四处闲晃,但是只要她要什么,马上会有人出现帮她准备好一切,他隐身在暗处,静静的等着,没有压力、没有强迫,给她一个安全的环境保护着她。而她,只想着他之前的错,竟然看不见他眼前的好,若说他之前犯下一分的错,现在他弥补的又何止是十分?够了!

  每天早上,她的急忙逃离,对他来说,一定是种伤害,她决定,从明天起,她要等他醒来,一起面对新的一天。

  眼底是他俊拔的身影,心底想的全都是他的温柔情无童恋雪脸色微红的看入了迷,直到危险的一幕惊醒她。

  “战,小心!”

  童恋雪惊慌失措的看见有人拿着短刃,往武田战身上刺去,示完警,她撩起裙摆,飞快的跑向房门口,心急的想看情楚,他受伤了没有。

  跑这一小段路,让她错过了武田战的随身侍卫很快的将攻击的人,踢倒拿下,武田战只有手臂上受到一道浅浅的割伤。

  讲到书房内,她焦急的推开挡住她的人墙,挤到他身边,慌乱的问着:“你受伤了?”

  “我没事!别怕!”惊讶于她的突然出现,武田战以为吓到她了,马上用眼神示意,让人把她的视线阻绝在他这边,用人墙隔成一个小小的私密空间,同时他把受伤的左臂,技巧的掩护着。

  “他……他要伤害你!”到现在她的心跳还是缓不下来。

  “武田家的高贵血统不容你污蔑,你该死,只有你死,武田家才能保有昔日的光荣!”太一郎愤怒的咆哮着,活在历史的阴影下,让他孤注一掷,动手伤人。

  搂住怀里的人,武田战没有动怒,只是平静的反问:“什么是光荣?武田家的传承自古以来讲究的光明磊落,武士有的至死忠主之心,全毁在你所谓的血统之下,光荣不是在我身上的血液中失去,是你愚昧的固执,让武田家蒙羞。”原本今天他还打算跟太一郎深谈,希望能解开太一郎所谓的血统心结,没想到,反而会引来杀机,看来,太一郎的坚持无法更动。

  历史成了最大的包袱,难怪武田靳会逃之夭夭。

  要是在古代,太一郎的弑主,会被刑罚至死。但是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对于太一郎的愚忠,他决定再一次放过,毕竞为的都是武田家。

  “把他逐出武田家,终其一身,不得踏入武田家半步。”武田战宣布他的决定。

  太一郎没想到武田战会再一次的放过他,这样宽大的胸怀有着昔日主人的影子,但是他的血液是肮脏的,不可能会有高贵的行为,一定是他看错了!

  太一郎再次转趋强硬,这次转而看向武田战怀里的童恋雪,他的恨意变得更明显,这女孩子也将成为污染武田家血脉的源头之一。

  童恋雪只顾着四处摸着,想确定武田战是真的没有受伤,所以没有看见太一郎的恨意,但是其他人都看见了。

  武田战严厉的提出警告:“我不允许她受到任何一点伤害,连惊吓都不行!太一郎,别试,否则我会让你从族谱上消失。”这是比死还严重的惩处。

  太一郎闻言,人整个虚软下来,逐出武田家是他忍受的最大范围,如果被除籍,那是耻辱,会让他惭愧的无颜面对任何人,这样的代价他付不起。不得已之下,太一郎只能放弃坚持,“我会停止一切,离开武田家。”

  一切,到此为止!

  书房里,剩下彼此关心的恋人。

  “吓到你了?找我有事?”她的纤柔小手到现在,还是不停的在他身上四处游走,他没有提醒她,这样的亲密动作,只适合在夜晚。

  “他明明刺到你了。”童恋雪不死心,继续摸找着想像中的伤口。

  武田战允许自己有一点点的心喜,她的主动贴近,是不是可以解释成她终于肯原谅他了?

  “我真的没事。”他再一次的轻声保证,同时抱着她坐下,让她能更舒服的窝在他怀里。

  “真的?”一坐下,让她可以跟他面对面,她不放心的跪坐起上半身,捧住他的俊容再一次的询问着。

  “真的!”知道她喜欢看他天蓝色的眼瞳,他眼没眨一下的再次保证。

  得到肯定的答案,让她放心的坐下,窝进他的胸膛后,接着放声哭了起来。

  “恋雪……”他拥着她,任她哭泣,不时的轻拍着她的背,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她所受的委屈,他只能心疼不舍的陪着,让她尽情的宣泄。

  “你……你是坏人……都……欺侮……欺侮我……还打我……你……坏……”她哭得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之前的委屈就这么出口。

  “我知道,对不起!”他把下巴顶在她的头顶,让她趴在他胸前,听着她的指控。

  之前,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对那一段过去,她都绝口不提,叫他以为永远得不到她的原谅了,没想到今天她自己会主动提起,心一疼,他把手臂收紧,恨不能将她抱得更紧。

  “……你怎么……可以……可以……不相信……信我?”这才是重点所在。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保证着。

  “可是……”她把心中的疑问及当时的情况说一遍。

  武田战听她说完,才轻笑着帮她解开疑惑:“记得你那不灵光的催眠术吗?看来是黑焰天被你催眠了,而两次,都巧合的因为你的月事,让人误信真的做了什么,恋雪,你是纯真的。”要是黑焰天明白真相,大男人的尊严势必会得到严重的挑战。

  武田战决定要“好心”的把这个真相,当成贺礼送到黑焰天手上,以恭贺他将升格当爸爸。

  童恋雪听他这么说,有些不确定的小声问着:“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因为要安慰我?”她好想相信自己的第一次真的是给了他。

  听她这么问,武田战拉开她绞着的不安小手握住,“恋雪,不管你是不是第一次,我都爱你,但是事实是,我很幸运的拥有你的第一次,虽然当时我也不以为是真的,可是这就是事实。”

  听见他这么温柔的说着爱她,她的泪水又掉个不停她抽抽噎噎的哭着说;“你最坏……最坏……什么都不……说……现在……才说爱我……害我……害我都不敢……说……你!”她的话尾隐没在她的哭泣声里。

  本来想很大声的说给他听的,没想到真要说出口,又变得小小声了。

  武田战浑身一僵,他刚刚听见她说……“爱”?

  会吗?是吗?他僵直的等她的哭泣告一个段落,想证实刚刚她说的不是他的幻听。

  可是等来等去,她还是哭个不停,嘴里的话更是模糊的听不清楚她到底在说些什么,武田战把她哭得泪涟涟的脸蛋抬起,抽起身旁的面纸,放到她的鼻子下端,命令着:“擤一擤鼻涕再继续哭。”

  她听话的擤着鼻子,任他用面纸把她的脸细心轻柔的擦拭干净,看着他柔得快出水的天蓝眼瞳在她面前不停放大,然后她就跌进他蓝色的怀抱,停了哭泣。

  等确定她不会再哭了,武田战才气息不稳的让两人有喘息的机会。

  “恋雪,再说一次你刚刚说的话。”他急切的要求着。

  可她却一脸茫茫然,无法像他一般,自激情中很快清醒。

  刚刚说的话?刚才她说的话这么多,她都记不得说了什么,现在怎么可能再重覆一遍?不可能的啊!

  “你刚才说的是爱我?”他提醒的问着。

  他怎么这么问?童恋雪害羞的把脸埋进他胸膛,刚才只顾着抱怨,当然说的顺口,可是现在他这么正经的问着,两只眼睛还像是要吃人般的紧盯着她不放,这样叫她怎么回答?

  “恋雪?”他紧逼着要答案。

  怕他一直追问不休,她只好小小声的应了句:

  “嗯。”算是回答。

  这声“嗯”,把武田战推进了天堂,他的心狂喜的想奔向天去,终于,他幸运的再次拥有她,这次,他会很小心的捧着、呵护着。

  现在,他像所有热恋中的男人一样,贪心的想听见从她口中说出他专属的爱语,不是语意不清的“嗯”,不是听不真切的低语,他要的是清楚明白的——

  我爱你!

  “我爱你!”武田战期待着她用相同的爱语回应。

  “我知道。”这下子重恋雪更不好意思抬起头来这样明白的示爱,让她不习惯的直往他怀里钻去。

  他要听的不是这个,可是她不肯抬头,让他只能对着她的头顶说。

  “那你呢?”这次应该是他想听的话了吧?

  “跟……跟你……一样嘛!”她的脸,热得快着火了。

  一样?哪里一样?差这度多!

  这回,武田战让自己的引导更清楚明白些。

  “我要听你清楚的说爱我!”

  怀里的人儿,明显的僵住。

  她在他特意等待的情况下,怎么也说不出口,更何况他的视线就定在她身上不动,这叫她怎么开得了口?

  “恋雪?”

  “等你睡着的时候,我再说给你听。”她闷着声音说。

  睡着!他要的不是这样。

  看她好半晌都不肯抬头看他,武田战笑了!

  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她肯定是害羞,不管他再怎么问,她都无法说得出口,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