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6-27

云檀: 天才宝宝:总统爹地伤不起 101-120

☆101.     重叠,恨意难消

    沈千寻凌晨四点左右醒来,觉得浑身快要散架了,季如枫并没有在她身边,转眸扫了一圈,这才在阳台上看到他的身影。
    微微泛着鱼肚白的天色将季如枫挺拔的身形拉扯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刹那间犹如暗夜中的魔魅,神秘莫测!
    他穿着白色休闲睡衣,不知道在和谁讲电话,脸色严肃。
    沈千寻疑惑加深,她很少看到季如枫出现这样的神情,所以颇感讶异,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收回视线。
    季如枫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身向卧室望去,看到沈千寻黑发如海藻,在白皙的肌肤上荡漾出一片妩媚妖娆,薄唇微勾,静静的转身又对着电话说了一些什么话,这才挂了手机。
    他走过来,俯身看她,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怎么醒了?”
    “睡不着。”
    “如果睡不着的话,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他说着,优雅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探到了毛毯之下。
    她抓着他的手,苦恼道:“你饶了我吧!”
    他低低的笑,索性抱着她翻身在下,让她坐在他的身上:“这样好了,前半夜我欺负你,后半夜换你欺负我好了。”
    她只觉得腰部以下一阵灼热,季如枫有力的手托着她的腰,轻轻地转动着,沈千寻喉间不由发出似喜似悲的声音,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双手便紧紧地缠着他的脖子,用力地吻他,似是一种变相的反抗……
    ***************
    沈千寻觉得自己无颜见人了。
    季如枫来到希腊之后两人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卧室,他贪婪的一遍遍要她,而她总是在快与痛的边缘挣扎沉浮,求饶只会换来更加失控的索要。
    她觉得这样的季如枫是危险的,在只有两人的世界里,他毫不掩饰对她身体探索的热情,客厅、餐厅、浴室、甚至是露天阳台都能成为他随时“发情”的场所,所以当她和季如枫回去的时候,几乎是被季如枫半抱着进了总统府。
    随意看到沈千寻这样,很担忧:“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季如枫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沈千寻,低头对随意笑道:“你妈妈不舒服。”
    随意吃了一惊:“生病了吗?”说着,伸手探向沈千寻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皱眉道:“不烧啊!”
    “我没事。”沈千寻安抚儿子的同时恨恨的瞪了季如枫一眼,而后者嘴角的弧度相当完美,笑意熏然。
    “没事的话,怎么站都站不稳啊?”季随意不悦了,“我让何熙打电话给文隽叔叔,让他过来给妈妈看一看。”
    沈千寻连忙拉住随意的手:“不用了,我休息一天就好了。”如果文隽真的来了,那才是丢死人了。
    季随意狐疑的看着母亲脸上罕见的羞红,越发的不解。
    季如枫抱起犯糊涂的儿子,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好心的问沈千寻:“一天够吗?”
    “足够了。”沈千寻这话可以说有些气急败坏。
    季如枫扬了扬唇角,抱着随意没理会她,直接去了书房。
    沈千寻气的连连深呼吸,她觉得跟季如枫适当保持距离是对的,要不然难保有一天不会被他吞的连渣都不剩。
    还好她回到A国不到几天,学校就开学了,司贝贝见到她很高兴,沈千寻问了她母亲的身体状况,得知已经健康出院,不由善意的提醒她多陪陪母亲。
    司贝贝感激之余,连说要请沈千寻吃饭,就当是把她一个人留在希腊而赔罪。
    沈千寻想了想,便应下了。
    司贝贝性情直爽开朗,有什么便说什么,这样的女孩相处起来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
    A国的夏末总是阴雨连天,沈千寻想要在学校申请单独公寓宿舍,当然前提是需要季如枫同意。
    当她把想法在书房里讲给季如枫听的时候,季如枫双手交叠,静静的问她:“怎么忽然想起来要住学校公寓了?”
    沈千寻恍惚的笑,这就是季如枫和她的生活现状,可以在无人认识的时候疯狂做爱,但是一旦回到总统府,他们便是这世上最矜持优雅的模范夫妻,就连说话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沈千寻开口说道:“最近总是下雨,我有时候不想开车来回跑。”
    季如枫挑眉看着她,静静的问道:“你有替随意想过吗?你是他母亲,身为儿子每天见不到母亲,你觉得合适吗?”
    她皱眉:“我并不是每天,我只是说下雨的时候,可以不用这么麻烦。”
    季如枫似是笑了一下:“如果A国一连一个月都要下雨呢?难道你这一个月都要住在学校公寓吗?”
    “我双休日会回来。”
    他沉默了一秒,忽然问她:“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干什么?”
    “征得你的同意。”
    “那你可以出去了,我的答案是不同意。”他说着又低头开始查看着报表数据。
    她有些不悦:“为什么?”
    “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每天都住在办公室里,你觉得合适吗?”
    沈千寻微怔,她知道季如枫说的有道理,但是又不肯轻易妥协,她觉得总统府就像是一个牢笼一样,让她的一举一动随时都处于别人的监督之下,她去希腊的两个月越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这辈子难以离开总统府,至少有时候可以自己选择是否可以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她还很年轻,但是来到总统府的一年多时间里,竟然觉得有了苍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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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千寻这日准备离开学校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带着一丝试探和迟疑:“沈千寻?”
    她皱眉,回头看去,站在她身后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时尚女孩,年纪跟她不相上下,可就是这么一张脸让沈千寻的记忆出现短暂的凝滞。
    眼前女孩的脸庞和七年前一张少女的脸重叠在一起,沈千寻只觉得浑身发凉,一种前所未有的怒气和寒意瞬间便涌上了心头。
    “真的是你。”女孩迟疑的向她走了过来。
    “你认错人了。”沈千寻眼神很冷,转身迈步向停车场走去,没有注意到身后女孩原本清亮的眼神微眯,瞪着沈千寻的背影折射出排山倒海的恨意……
    ***************
    沈千寻开车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转换的时候,有些失神,脑子凌乱一片,浑浑噩噩的,并没有注意到因为她的停滞不前,车身后已经规模浩大的停了一长排的车龙,已有巡警开着警车过来。
    沈千寻微微勾了勾唇角,毫不犹豫的踩中油门,车子顿时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疾驶而去,透过车镜看到身后警车气急败坏的追赶,还有一众车主从车窗里探过脑袋惊讶的望着她的路虎。
    摆脱警车并不费力,只是当她回到总统府,给安澜打电话,让她去处理后续问题时,已经做好了晚上季如枫回来,面对他质问的准备。
    谈话是在晚餐后进行的,沈千寻觉得下一次可以提议,以后谈话可以调在饭前,也许有时候气饱了,还能减肥省粮食,一举两得,多好!
    “谈谈。”季如枫看了她一眼,去了书房。
    “谈什么。”她装糊涂。
    “怎么闯红灯了?”
    “想踩刹车的,不小心踩错位置了。”
    季如枫懒得理她的蹩脚借口,直接说道:“这种错误以后尽量少犯。”
    “嗯。”毕竟是有错在先,她懂得见好就收。
    季如枫沉默了一秒,说道:“我找安澜打听过,你们美院的学校公寓是男女混住的。”
    “所以说呢?”
    “不安全。”
    她想笑:“你觉得学校的人能够对我造成什么威胁吗?”
    季如枫皱眉:“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威胁问题,而是名誉问题,你现在是总统夫人,住在那种混杂的地方,像什么样子?”
    “我单住。”
    “性质是一样的。”
    她不高兴了:“你不能永远都这么专制。”
    “专制?”他挑起了眉,声音微扬,显然是生气了。
    她迎向他冰冷的目光,毫不畏惧:“我是你的妻子,但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有我的选择权利。”
    “你在跟谁说话呢!”他忽然敲了敲桌子,脸色很寒。
    “跟你。”
    沈千寻觉得委屈,低头看着鞋尖,想起黄昏时见到的那名女孩,一时觉得烦躁异常......


☆102.     你是杀人犯

    季如枫看着低头不语的沈千寻,心里软了一下,怒气竟也消了大半,坐在书桌后不动,但却话语温和,隐含一丝戏谑:“要哭了吗?”
    沈千寻被他讥笑,话语因为怒气有些冲:“别理我。”
    “不理你真的行吗?”季如枫语调轻松:“同住一个屋檐下,每天不说话,你确定吗?”
    沈千寻觉得眼前这个看来优雅,实则腹黑的男人生来就是克她的。
    有时候不说话也是一种抗议。
    他眉眼一闪,沈千寻很少有不顶嘴的时候,现在看来倒真的是有心事,不由温声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有。”她下意识的反驳。
    “有心事?”
    “没有。”这次声音重了一些。
    “如果有的话,别藏在自己的心里。”他并没有生气,只是看着她,轻声叹气道:“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沈千寻怔了一下,心里有些感动,一家人?她有多久没有听过这个字眼了,如今听来竟然觉得亲切的很。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季如枫,你这辈子有没有很讨厌的人?”
    他想了想,看着她:“这要看讨厌到什么程度了。”
    “连看都不想看的人。”
    “比如说呢?”季如枫双眸闪过一道流光,很快被他深藏在高深莫测的面庞下,难以猜测。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季如枫果真是狡猾,他差一点就要套出她的话来。
    季如枫低沉邪魅一笑道:“我不记得了。”
    沈千寻皱眉,这是什么答案。
    “我是认真的。”
    他静静的看着她挑眉:“我看起来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季如枫说的没错,他的确是认真的。
    她疑惑问道:“如果讨厌,你又是怎么轻易便做到忘记呢?”
    “既然是讨厌的人,又何必让这样的人困扰你的人生喜怒呢?”
    沈千寻幽幽一叹,徐徐说道:“纵使不困扰,又该怎么学会忘记呢?”
    季如枫薄唇轻掀:“这个人对你来说重要吗?”
    她想了想,说道:“不重要。”
    季如枫眉微蹙,似笑非笑道:“既然不重要,在眼里讨厌就行了,没必要放在心里,要不然累得还是自己。”
    “如果这世上都是我喜欢的人就好了。”沈千寻的话语里夹杂着一丝孩子气。
    “幼稚。”季如枫失笑。
    沈千寻被他低声训斥,倒觉得脸色有些红,失神间便听到季如枫问她:“还苦恼吗?”
    她觉得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烦躁了,苦笑道:“其实我现在想想,也没什么,也许是我有时候太偏激了一些。”
    季如枫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果你不在乎有些人,那他就永远都伤害不了你,可是你若是在乎了,注定会是容易受伤的那一个。”
    季如枫的话倒是像他自己亲自总结的,听来冷漠无温,但是却因为是告诫她的肺腑之言,所以沈千寻的心里那一刻是复杂的。
    之所以复杂,是因为季如枫说来无意,可是沈千寻却听着有心,她想起她对季如枫来不及开花就夭折的爱情,套用季如枫现在的话语倒是很贴切。
    以前因为季如枫能够伤害她,是因为她在乎他,但是当她开始不在乎季如枫的时候,那他就永远都无法再伤害她了。
    这个道理,她一直都懂,但是却从来没有自己总结过,如今从他嘴里说出来,难免有些感慨万千。
    心里一时间有些烦乱,坐在那里,忽然抱住了季如枫的劲腰,将脸庞埋在了他的腰畔。
    季如枫有些僵,但却没有推开她,问道:“怎么了?”
    “就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沈千寻的声音闷闷的传来,她觉得自己一生都在拼命的沉浮挣扎,越想要挣脱枷锁,反而被束缚的更加牢固。
    季如枫是何许人?他看待很多事情都很透彻,她对他的爱和怨,徘徊和迟疑,冷漠和疏离,都看在眼里,却一直都静观其变,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还要活得明白,他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人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于是身边的所有都会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他不是不懂爱,而是没有一颗爱人的心。
    她在他怀里无声的笑,只是心却越来越凉了……
    季如枫任由她抱着,两人相互依靠,但都存有自己的心思,季如枫在想,他是不是该查查让她这么失常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
    因为季如枫的开解,所以当沈千寻在学校里再一次见到唐薇时,情绪已然是控制的极好了。
    看到只是静静的转身,她连眼睛都懒得多看一眼。
    唐薇却抱着画夹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压低声音道:“为什么不承认自己是沈千寻?”
    沈千寻真的很想冷笑,忽然很好奇唐薇为什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跟她讲话,甚至话语中夹杂着怒气和恨意。
    该怒、该恨的人是她才对吧!
    沉默。
    唐薇因为她的不屑搭理,语声发怒,恨声道:“沈千寻,你这个杀人犯。”
    “啪!”狠狠的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扇在唐薇的脸颊上,白皙的肌肤上慢慢浮现出一片耀眼的红,可见沈千寻这一巴掌有多用力。
    唐薇愤怒的瞪着沈千寻,捂着脸颊,不敢置信的冷笑道:“你打我?”
    “你说谁是杀人犯?”此刻的沈千寻脸颊扭曲着,眼神中迸发出了丝丝缕缕的冷意,看起来很是吓人。
    唐薇肩膀缩了缩,似乎有些心怵,但却因为心中的恨意缠绕,冷笑道:“怎么了?我们的总统夫人恼羞成怒,开始仗势欺人了?”
    沈千寻绝美一笑,但是说出来的话语,却犹如万丈玄冰般寒冷刺骨,“我很坦然的告诉你,我就是欺负你了,你又能如何呢?”
    唐薇脸色苍白:“沈千寻,你终有一天会不得好死。”
    沈千寻嘴角划过一抹嘲讽:“你尽管诅咒我,如果诅咒有用的话,想必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在背地里诅咒我,可我不还是活的好好的吗?真可惜,连老天爷都不肯收留我,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唐薇唇抿成线,瞳中寒色越来越深,复杂的转了转,良久咬牙切齿道:“你不会永远都一帆风顺的。”
    “我相信,你现在不就出来开始兴风作浪了吗?”沈千寻看到她手里抱着一年级新生入学课本,声音讥嘲而清冽。
    转身走入画室,她来的很早,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唐薇紧随其后,唐薇怒声道:“沈千寻,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沈千寻嘴角上扬,半眯起眼睛道:“我没兴趣知道。”
    “因为你,我家破人亡,我……唔。”唐薇的愤怒之音忽然消失在沈千寻的钳制中。
    沈千寻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将她狠狠的压在墙上,唐薇只觉得喉咙一阵辛辣的刺痛,痛苦的张着红润的唇瓣,因为缺少氧气脸颊涨红着。
    她忽然有些后悔,眼前的女人并不是一般人,她就算心生恨意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挑衅她。
    沈千寻神情虽然温柔,但出口的话语却是阴柔难测:“是你家破人亡,还是我家破人亡?”
    回应她的是唐薇惊恐的双眸和痛苦的哽咽声。
    力道加重,沈千寻冰冷开口:“你爸爸隶属国内最大黑帮SK集团旗下子公司,贩毒、拐卖妇女儿童、草菅人命,他一直是警方通缉的头号犯罪份子,他不该死吗?其实这些原本都不关我的事情,但是他绑架我妈妈,在我面前亲自打死了我母亲,我难道不该击毙他吗?”
    唐薇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心也因为沈千寻冰冷嗜血的话语,似乎转瞬间便怦然停止了跳动,彻身冰冷,如掉冰窟!
    如果沈千寻在这个时候想要杀死她,完全可以轻易办到……
    “击毙你父亲,我已经是发善心了,知道吗?”她忽然贴近唐薇的耳边,轻声呢喃道:“我恨不得每天割他的肉,放他的血,将他一点点的折磨死。”
    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恐慌席卷着唐薇,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死在沈千寻的手中,可是当外面有脚步声向画室走来的前一秒,沈千寻淡淡的放开了唐薇,脸上不显慌乱,甚至还好心的拍了拍唐薇涨红的脸颊,轻声笑道:“下次记得管好自己的嘴巴,免得祸从口出。”
    唐薇浑身一僵,恨恨的瞪了沈千寻一眼,奔跑出去的时候差点和正要进来的司贝贝撞在一起。
    “现在的女孩怎么越来越冒失了。”司贝贝气愤的嘟囔道。
    “可能是缺心眼吧!”沈千寻话语平静,但是眼睛却冷到了极点……


☆103.     你们在干什么

    沈千寻觉得,季如枫说的很对,只要她不把一些人放在心里,甚至是眼里,那她就永远不会受到伤害。
    唐薇那天从画室落荒而逃之后,就一直没有在她面前出现,有时候远远看到沈千寻,也会绕道走开。
    沈千寻无暇理会这些,因为随意的建筑设计越来越进步,有时候连他的老师都忍不住夸奖他的天份是与生俱来的。
    季雨霖面上不说什么,但是却总是在随意放学之后,爷孙两个呆在书房里,相处融洽。
    一次,沈千寻看到季雨霖指点随意构图的不足之处,不由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季雨霖还会这些。
    她问叶莹:“爸爸学过建筑设计吗?”
    “如枫小时候学过,不过后来因为身上的胆子越来越重,所以就放弃了。”
    沈千寻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季如枫还有这种爱好,现在想想,她好像从未了解过他。
    季如枫爱吃的食物是她在餐桌上看他动筷子的频率暗中总结的。
    季如枫常穿的衣服是她在衣柜里看衣服的种类和颜色而推测的。
    他工作的时候,喜欢绝对的安静,不喜欢有人打扰。
    他对一个人心生不悦的时候,会挑眉,唇线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隐含讥嘲。
    她看似知道他的有些习惯,但是这些习惯就连何熙等人也都知道,相反的她从来没有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叶莹皱眉,“如枫没有跟你提过吗?”
    “没有。”沈千寻苦笑,加了一句:“我们之间不聊这些。”
    叶莹有些疑惑:“那平时你们都聊些什么呢?”
    沈千寻想了想,竟觉得过往的事情没有一件能够清晰的勾勒出来,不由挫败的苦笑道:“您忽然问我,我竟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叶莹眉头越皱越紧,看着沈千寻嘴角的那丝苦笑,握着沈千寻的手,语重心长:“千寻,慢慢来,夫妻关系是需要慢慢经营的,给自己一些耐心,同时也给如枫一些时间,最起码能够给他改变的时间。”
    和沈千寻相处一年多了,她觉得这个女孩其实很适合如枫。
    如枫喜静、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心自己的家人,而千寻也是一个沉静的人,她并不是一个事事需要别人帮她拿主意的人,坚强而独立。但是同时两人又都是生性淡漠的人,很懂得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所以便在很小的时候一点点的强化自己的内心世界。
    其实别说是千寻了,就连她和雨霖也从不敢说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儿子……
    沈千寻问的有些漫不经心:“他能改变吗?”
    叶莹轻笑:“你难道没有发现他现在对你已经跟往常不一样了吗?”
    “有吗?”
    “你们两个还真是迟钝的不像话。”叶莹无奈说道:“你暑假的时候在希腊,我听安澜说如枫为了抽时间去希腊见你,把工作行程都往前挪,好几天都没有睡觉。千寻,这也叫改变,不是吗?”
    沈千寻倒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听到安澜这么说,脸却红了起来,如果叶莹知道两人在爱琴海的时间里都是在床上度过的,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沈千寻觉得季如枫去希腊见她,缠绵涟漪有,但是唯独少了一份心动。换句话说,两人之间除了有性和夫妻之名外,其实什么都没有。
    “妈,你觉得一个人的心死了,还能再次活过来吗?”
    叶莹微怔,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叹声道:“千寻,为什么不愿意再给自己一次爱人的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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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莹的话在沈千寻的耳边不断地响起,她觉得聪明的女人,男人喜欢,但聪明到犀利的女人,男人自然会产生敌意和防备,只因男人天生觉得自己是强者。但同时愚蠢的女人,男人一般都没有心理压力,但绝不会花心思为她设计复杂费力又费钱的情网骗局。
    而她应该是属于前者的,但是季如枫并非是对她产生敌意和防备才对她如此淡漠,而是他天性如此。
    在她走神的时候,季如枫出来喝水看到她,淡声问道:“有心事?”
    她回过神来,看他倒了一杯白开水,微不可闻的移开视线,“没有,我就是发发呆。”
    季如枫挑眉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他拿着水杯问她:“事情解决了吗?”
    沈千寻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事情解决了没有?
    季如枫似乎有些无奈,叹道:“那个令你感到讨厌的人。”
    “嗯。”沈千寻笑了笑:“谢谢你的开导。”
    季如枫微微皱眉看着沈千寻,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就去了书房,忽然觉得沈千寻有时候礼貌的近乎过分,隐隐的心里竟有一种怒气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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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的晚上,沈千寻陪季如枫一起参加了一个慈善晚宴,席间筹光交错,众星云集,俊男美女如云不说,政商出名的人都在宴会之列。
    这样的场合,很容易就能看到一些熟人的面孔,比如说韩雅、陆子吟、夏静言……
    像往常一样,季如枫和人说话的时候,她就静静的走到角落坐下,光线有点暗,很容易让人觉察不到她的存在。
    她的视线凝结在季如枫的身上,他和政商几位名人谈话结束后,清冷的视线向宴会厅扫视了一圈,似是在寻找她的身影。
    沈千寻勾了唇,正要站起身走向他的时候,却在起身的瞬间僵了僵,然后又缓缓的坐了下来。
    夏静言在人群里看到季如枫,脸庞含笑的走了过去,两人不知道交谈了一些什么话,均是眉眼间沾染了笑意。
    沈千寻有些失神,她从来不知道季如枫竟也可以笑得这么放松。
    男人一般不大对自己没兴趣的女人笑,如果他笑的话,也只是一种单纯为人的礼仪。一个男人如果对某个女人有兴趣的话,他绝对不会毫无心思开怀大笑。
    季如枫笑的含蓄而优雅,但是却很真实放松,那一刻,沈千寻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失落的。
    有侍者经过夏静言的时候,不小心把酒渍洒在了她的礼服上,季如枫见了微微皱眉,拉着夏静言的手应该是去盥洗室了。
    沈千寻有些失神,站起身来,随着他们的方向跟了过去,可是却在离盥洗室还有几十米的地方蓦然停下了脚步。
    她低低的笑,她这是在干什么呢?这般跟过去究竟是想验证什么呢?
    转身的时候,看到陆子吟竟然站在她的身后,一双漆黑清冽的眸光隐隐有压抑的情感浮动。
    她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冷冷的问:“为什么不过去?”
    “为什么要过去?”看样子,他在宴会场所里把一切都尽收眼底,也许还包括自己适才可笑的举动。
    那个样子在他看来一定是滑稽可笑之极。
    陆子吟也许还会觉得她活该。
    瞧瞧,沈千寻,这就是你选择的生活。
    只是这么想着,沈千寻就觉得自己有些气息不稳了。
    陆子吟跟在她身后,压低声音道:“千寻,你过得一点也不好。”
    她步伐未停,冷笑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过得有多好。”
    陆子吟声音沉郁:“我们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沈千寻没有说话,走到外面的阳台上,不远处便是停车场。
    其实她真的很想现在就回去。
    可能是四下无人,陆子吟拉住了沈千寻的手,声音暗哑而低沉:“季如枫如果不知道珍惜你,我便永远不会放弃关心你。”
    “陆子吟,放过我吧!”沈千寻今夜有些烦躁,白天虽然很炎热,但是晚上夜风却很凉,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爱了你两年,却用了六年时间来学会忘记。我受够了这些虚无飘渺的所谓爱情。所以,不管是你还是季如枫,我都不想再爱。”说着,觉得胃有些不舒服,下意识的摸向胃部。
    “是不是晚上没吃饭?”陆子吟说着,伸手摸向她的胃部。
    他的手很温暖,沈千寻有些恍惚,无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随意之外,就要数陆子吟最了解她的生活习惯了,就连她身上有什么小病小痛,他都能够很快的找出症结。
    如同现在。
    “你们在干什么?”
    她忘了拂开陆子吟的手,直到耳边响起一道冷漠隐含讥嘲的声音,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望去,竟是季如枫。


☆104.     不要和他在一起

    夏静言并没有在季如枫的身边,此刻的季如枫静静的倚在玻璃门框上,姿态慵懒,但是沈千寻知道在他慵懒的外表之下,隐藏的却是内敛淡定和冷情,与生俱来的贵胄和清高无论在何时都显露无疑,他是天生的天之骄子。
    沈千寻看到季如枫只是睫毛颤动了一下,并没有表现的很惊慌失措,事到如今,看到了就是看到了,她又何必试图遮掩,太累。
    陆子吟的手还在沈千寻的胃部放着,两人贴的很近,在夜灯的照耀下看起来倒像是男才女貌的一对璧人。
    季如枫薄唇勾了勾,并没有走过来,只是把目光移到陆子吟放在沈千寻胃部的地方,陆子吟并没有因为季如枫的出现放下手,而是淡声道:“千寻胃有些不舒服。”
    陆子吟言罢,这才放下手,只是眼神足以冻结成冰。
    季如枫皱了眉,看了一眼沈千寻,她眉目低垂,令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只是忽然间感觉很远。
    季如枫的心紧了一下,走过来,将她拉近怀里,看着她:“胃怎么了?”
    陆子吟冷声道:“千寻饿的时间太久,胃就会不舒服,今天晚上怕是还没有进餐吧!”
    对于陆子吟话语间的亲昵和对沈千寻的熟稔程度,让季如枫下意识的挑了眉峰。
    沈千寻知道这是季如枫生气的前兆。
    “我没有那么娇贵。”这话是对陆子吟说的。
    “一会就好了。”这话是对季如枫说的。
    她的确没有那么娇贵,胃病是在当特种兵出任务的时候就有的,有时候长途跋涉没有食物,如果再找不到野味的话,就只能饿肚子,如果有人说特种兵的人大都有胃病的话,并非只是危言耸听。
    季如枫忍下心中不快,正欲带沈千寻回总统府,就听陆子吟的手机响了起来。
    陆子吟接电话的时候神情变得很严肃,很快就挂了电话,沈千寻只听到他似乎说了句:“医生来了吗?”
    沈千寻心里一咯噔,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由看向陆子吟。
    果然,陆子吟挂断电话后,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说道:“千寻,沈老先生在家昏倒了。”
    陆子吟说沈老先生,是因为知道沈千寻的心里始终都不肯原谅她爸爸,这样的说辞如果是放在以前,沈千寻会觉得还算动听,但是现在却无暇理会,她微微皱了眉……
    *************
    去沈家是季如枫开的口,而她只有听从的份,如果总统夫人亲情太淡薄,传出去总归是很不好,有些时候表面功夫还是需要做到家的。
    沈傲天是高血压,脑供血不足,这才觉得头晕,昏了过去,沈千寻他们回沈家的时候,他还没有醒。
    沈千寻进去看了一眼就出来了,反倒是季如枫这个女婿还有陆子吟这个半路亲戚还留在卧室里听医生详细解释沈傲天的病情。
    陆琳跟着沈千寻出来,有些不高兴,但却压抑着:“我们能谈谈吗?”
    沈千寻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们去书房。”陆琳在前面走,走了几步,回头一看,沈千寻靠在墙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却是压根就没有动一步。
    陆琳不悦了,返回来,压低声音,冷声道:“总统夫人,我请你和我谈谈,好吗?”
    陆琳的声音压得很重,几乎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间崩出来一般,可见是有多生气了。
    沈千寻勾了勾唇,率先走在前面,半是戏谑半是讥嘲道:“陆小姐,沈家我可是住了十六年,而你呢?不过八年而已,所以说去书房的路,还是我比你熟悉不是吗?”
    陆琳脸色下沉,路上有佣人见了,纷纷不敢吭声,似乎每次小姐回来,都能把陆夫人气的不轻。
    书房里,沈千寻静静的站在墙边,不耐烦的开口道:“有什么话快说吧!我一会儿还要回去。”
    “坐下说。”
    沈千寻讥笑道:“你们这里的椅子都是品德高尚,拥有高风亮节的人才能坐的,我哪配啊!”
    陆琳唇角下压:“沈千寻,我们能好好的谈谈吗?”
    “不好意思,我纠正一下,是我和你,不是我们。毕竟我和你一点也不熟,不是吗?”
    “沈千寻,你能成熟一些吗?”
    “这话倒是好笑了,我都是孩子她妈了,难道这还不算成熟吗?”
    陆琳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知道你恨我。”
    沈千寻平静的看着她:“笑话,我从来都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过,谈恨也太自作多情了。”
    陆琳忍着怒火,严肃道:“你恨我,但不能恨你爸爸,他毕竟是你的亲人。”
    “所以呢?”
    陆琳忽然说道:“你知道你爸爸今天晚上为什么会晕倒吗?”
    “没兴趣知道。”
    “他吃完晚饭在看这个,情绪太激烈,也太悲伤了,所以才会晕倒。”
    说着,指了指书房墙壁上悬挂的众多相片,照片上有一个小女孩的成长照,大都是穿着军装,嘴角笑意嫣然,但是眼神却很寂缪和忧郁。
    这些照片无疑激起了沈千寻心中最深处的疼痛,童年和少女时期那些美好的,那些痛苦的,那些徘徊不安的过往,悉数转化成复杂和冷痛。
    心中难受,面上却越发的无谓:“哟,这是谁家小女孩啊?长的可真喜庆。”
    陆琳恼声道:“沈千寻,你能正经跟我说话吗?”
    “那你能说重点吗?”沈千寻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我已经嫁给了你爸爸,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这都是事实,你承不承认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因为我的关系,一味的伤害你爸爸还有子吟。”
    沈千寻心里一直压着的怒火忽然就这么爆发了,冷笑道:“你凭什么就说是我伤害了他们,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是坏人吗?难道他们就是圣人,大善人,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我吗?”
    陆琳也像一只被激怒的猛兽,横眉竖眼道:“你觉得所有人都抛弃你,不爱你了吗?”
    “曾经不正是如此吗?”沈千寻的声音低了下来,隐含轻嘲。
    陆琳慢慢平静下来:“好,姑且不说你爸爸,就说子吟吧!他爱了你九年,这期间凡是你不出任务的时候,他就会去看你,在你家楼下,坐在车里一守就是一夜,你看看他现在过的生活,人不人,鬼不鬼的。都是你害的。”
    沈千寻冷笑:“那也是你害得,如果没有你入驻沈家,我又怎么可能会和陆子吟走到如今这份田地,该反思的不是我,是你陆琳。”
    “子吟和你分手是对的,你太任性了,沈千寻。你这样只会让男人跟你在一起很累。”
    “是啊!我举双手双脚的赞同,男人就该选你这种的,妖娆妩媚还颇有心计,谁不喜欢啊!”
    陆琳这次不只是脸发青了,就连双手亦是静静的握成拳头,极力抑制着:“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和子吟在一起。”
    沈千寻换了一个姿势站着,“那可真不好意思,你家弟弟可是疼我疼到骨子里了,你说说我有什么办法呢?”
    “你无耻。”陆琳啐骂道。
    沈千寻轻笑:“我的无耻又哪里及的上你,我如果真的比你无耻的话,早就在私下里背着总统先生和陆子吟上床了,你当年也不是背着我母亲和沈司令在床上翻云覆雨吗?”
    “你……”陆琳忽然不说话了,目光移向她的身后,似乎是有什么人进来了。
    是陆子吟。
    刚才两人吵得脸红耳赤,所以谁都没有注意到。
    沈千寻皱了皱眉,显然刚才的话,陆子吟都听到了,她起先有些难堪,但是想想她的恶俗,陆子吟这辈子见得还少吗?这么一想,倒也无所谓了。
    陆子吟表情如常,只是眼神有点冷,对沈千寻说道:“走吧!总统先生在正厅里等你一起回去。”
    沈千寻和陆子吟离开的时候,背后传来陆琳气急败坏的声音:“子吟,以后我不许你和她在一起。”
    书房外面,犹豫了一下,沈千寻开口问道:“你都听到了?”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陆子吟沉默了一秒,叹声道:“以后这种话还是别说了,让别人听到了怎么办?”
    沈千寻觉得脸有点红,刚才的话是有点……
    她想了想,说道:“以后我们见面就装作不认识好了。”
    陆子吟挑眉:“因为我姐姐的话?”
    “你姐姐不是说了吗?以后不让你和我在一起。”
    他笑了笑:“你什么时候竟然也这么听话了?”
    沈千寻没有说话,快走到正厅的时候,陆子吟低声对她说道:“心是我自己的,我喜欢谁,爱着谁,也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别人无权干涉。”


☆105.     我们曾经彼此相爱

    回去的途中,沈千寻和季如枫都没有说话,两人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季如枫回想起适才在正厅看到沈千寻和陆子吟之间萦绕的默契气场,有些烦躁。
    沈千寻对人一向淡漠疏离,季如枫记得沈千寻因为陆琳的缘故,好像连带的也很排斥陆子吟。
    他想起陆子吟融资给美院,在希腊的时候,沈千寻和陆子吟共住同一家酒店,还有晚上沈千寻接的那通电话,他并不知道陆子吟在电话里都讲了什么,但是当时沈千寻脸上神情欢愉之余又加了一抹羞耻感。
    他凌晨的时候给安澜打电话,让她调查陆子吟却在前些时候被告知,陆子吟的私生活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有专门的团队运营保护,根本就没有绯闻可循,就连带着出席宴会的韩雅,也从未在媒体报纸上曝光过,可见陆子吟是拒绝让人窥探他的隐私。
    今夜在外面看到陆子吟和沈千寻依偎在一起,他只觉得有一股无名火升了起来,但是当他听到陆子吟略带责备的声音说沈千寻有胃病的习惯时,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直觉认为沈千寻向他隐瞒了什么事情。
    或许,他该派人再细致的调查一番……
    沈千寻并不知道季如枫的想法,她想起季如枫拉着夏静言去盥洗室的情景,转而又想起陆子吟对她说的话,觉得脑子有点乱。
    有人说:人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去恨一个人,如果你恨一个人,通常是爱他爱的太深,却拿他无可奈何,所以才会产生恨的感觉。
    当年沈千寻得知陆子吟欺骗她,恨着他的同时却又忍不住的思念着他。可是后来恨一个人热烈而残酷,只会伤害到她自己,而她经历了一系列的成长蜕变,反而越发看清了很多事情,比如说什么叫看轻爱情。再后来她有了随意,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随意身上,忽然就觉得当时执着的很多东西并不算什么,等到有一天她面对陆子吟能够淡漠的跟他对话的时候,她才悲哀的发现,她早已不爱他了。
    曾经那么深刻留在她记忆里的一个人,终究是抵不过现实和时间的残酷,消失在岁月的洪流里,多少是有些伤感的。
    其实仔细想想,陆子吟当年欺骗她,但是最起码后来对她做到了诚实。
    简钰说:“陆子吟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他姐姐和你爸爸的事情,大概是不想伤害到你。”
    简钰说的也许有理,但是有时候欺骗其实也是一种伤害……
    如果时光可以流转,那用死亡所付出的代价岂非是太廉价了吗?
    回到总统府,季如枫原本让何熙叫薛文隽过来给沈千寻看看胃病,但是沈千寻说已经没事了。
    季如枫静静的看着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却让何熙准备一些易消化的宵夜给沈千寻,这才回到了书房。
    沈千寻简单吃了一点宵夜,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
    她洗了澡,换了一身睡衣,见窗外月色皎洁,看来明天是个大晴天,心情自然很好……
    第二天果真是艳阳高照,但是沈千寻的心情却受到了影响。
    每天放学开车离开学校回到总统府的途中,总是能够看到有一辆黑色的名车跟在后面,是陆子吟。
    沈千寻控制住自己想要找他理论的冲动,但是有时候又觉得就算找他理论又该说些什么呢?
    她如果问他:“为什么跟着我?”
    陆子吟很有可能会说:“这条路我不能走吗?”
    想来想去倒是对陆子吟的跟随漠视起来。
    她在想或许自己不理陆子吟,而他总有一天会觉得无趣,说不定到时候自己就放弃了。
    当然陆子吟也不是天天都跟在她后面,每天有那么多的工作和子公司要巡视,消失几天然后再紧追几天,沈千寻想起她追陆子吟的时候,似乎也跟现在很像,不由觉得失笑,风水还真是轮流转啊!
    最先沉不住气的不是沈千寻,也不是陆子吟,而是季如枫。
    他派的人对他说,有人开车跟着总统夫人好几个星期了。
    那一刻季如枫直觉认为那人是陆子吟。
    所以在第二日下午,季如枫拜访沈家的时候,吃了晚饭一直等到陆子吟回来。
    两人在书房见面,陆子吟看着季如枫,眼前的男人俊逸非凡,睿智冷静,传说他能准确果断地处理政商之间的任何问题,他是年轻男人中的佼佼者,他拥有着天生的王者气息,即使高高在上睥睨世人,他依然是最优秀的……
    从进书房后,季如枫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却令人不敢忽视他的存在。
    最先开口的是陆子吟。
    “不知道总统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
    季如枫视线同他相接,没有遗漏他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说道:“陆先生,我听说你最近一直在跟着我妻子。”
    陆子吟笑了笑,说道:“是有这回事。”
    “我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了。”季如枫的视线淡淡的在他身上停驻,虽然只是极短暂的片刻,却让陆子吟感觉宛若泰山压顶,喘不过气来。
    某些人有种天生的气场,只要他们出现的地方,空气似乎都会瞬间凝固,季如枫无疑就是个中翘楚。
    但陆子吟又岂是泛泛之辈。
    “您介意吗?”
    “千寻是我妻子,我当然很介意。”季如枫缓和了一下神情,视线再次凝向陆子吟,只是明显气氛好了不少,至少不像适才那般低气压。
    “你很在乎她?”陆子吟的眸底隐隐带着质疑,漾着笑的俊颜闪过一丝讥嘲。
    季如枫平静开口:“陆先生,这个问题,我没必要回答你。”
    陆子吟注视着季如枫,脸上骤现错综复杂的神情,似笑非笑的说道:“总统先生,我觉得你配不上千寻。”
    季如枫的眼睛深处一片清平,越发显得高深莫测,“是吗?陆先生的意思是,我配不上千寻,但你就配的上吗?”
    陆子吟眸色转深,幽不见底,淡声道:“至少我不会让她不开心。”
    “陆先生有什么立场这么跟我讲话呢?”季如枫双腿交叠,优雅而矜贵。
    陆子吟犹豫了片刻,沉声道:“我爱她。”
    季如枫心里怒气骤起,眉一挑,利芒略眸而过:“爱?你爱着我妻子,你觉得合适吗?”
    陆子吟嘴角上扬,半眯起眼睛道:“总统先生,你忘了吗?戴安娜王妃既然都能够离婚,为什么你就保证千寻会是你一辈子的妻子呢?”
    季如枫沉眸凝视着他,静声陈述道:“陆先生似乎很激动。”
    “如果你珍惜千寻倒也罢了,可是没有,我便不会坐视不理。”
    “你和千寻曾经是恋人?”季如枫忽然开口问道,隐隐的有些紧张。
    陆子吟平静的看着他:“我们曾经深深的爱着彼此。”
    仅仅是心里颤了一下,季如枫面上无波,深幽的眼神淡淡的凝结在陆子吟的身上,令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但是双手却下意识的交握在一起,“陆先生,你自己都说了,你们是曾经相爱,现在你觉得千寻还爱着你吗?”
    陆子吟轻漫的声音扬起,“爱不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她,就绝对不准许她不快乐。”
    季如枫想了想,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每天打扰千寻的生活,她会觉得很烦恼呢?”
    陆子吟没有直面回答季如枫的问题,而是好整以暇的问道:“急了?”
    季如枫并没有恼羞成怒,反而笑道:“你可以这么说。”
    “总统先生,如果千寻在你身边很幸福的话,我就算每天跟在她身后,你觉得我还会有可趁之机吗?”
    眼前的男人,身为总统,什么大场合没有经历过,此刻纵使心中翻涌如潮,也不会在人前表现出来,这样一个男人,女人想必都会愿意为了得到他的爱而奋不顾身,但是身居高位的人自负而骄傲,又岂是轻易便能把心给别人的。
    千寻终究还是给自己选了一条最难走的婚姻路。
    季如枫终于还是皱眉了:“这么说,你是置若罔闻了?”
    “您大可以拿权势来压我,也许我会临阵退缩也说不定。”
    季如枫笑了:“你无须激我,你如果想继续跟着千寻,就继续跟着吧!只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凡事适可而止,你现在毕竟是千寻的舅舅,媒体若是知道,最受伤害的不是你,而是千寻。”
    “多谢提醒。”
    话落,两人均是薄唇紧抿,神情阴冷僵硬,此刻若是让别人看到,定会觉得心里颤怵……


☆106.     分手后不再是朋友

    季如枫承认自己很不高兴,甚至从陆子吟口中验证自己猜测的那一刹那,萦绕在他心间的是愤怒。
    他想起千寻和沈家的矛盾还有对陆子吟的排斥,两人相恋曾在他脑海中浮现过,但终究是不肯深想,但是今日还是从陆子吟口中得到验证了。
    只是想到沈千寻曾经深爱过陆子吟,季如枫就觉得气息难平……
    回到总统府的时候,沈千寻正在随意卧室里,母子俩坐在床上,不知道都讲了一些什么话,看起来气氛很融洽。
    季如枫微微有些闪神,他这大半年以来很少看到沈千寻还有这么放松的时刻,一时间很有感触,原本怒火中烧的情绪竟也舒缓了一些。
    他敲了敲门,沈千寻抬头看到靠在门边的他,并没有吭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似是在询问有事吗?
    季如枫唇角压了压,忽然意识到沈千寻的诸多小动作,他竟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因为这个发现,眉头皱了皱,转身离开的时候,说:“我在书房等你。”
    他曾经说过,夫妻之间有问题就该马上解决,人生哪来那么多的误会还有隔阂呢?
    况且,他也想听听沈千寻有什么想法。
    沈千寻并没有让季如枫等太久,倚在门边看着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季如枫,淡声问道:“怎么了?”
    季如枫也会发呆,这倒是奇了。
    “坐。”季如枫回神,指了指沙发的方向。
    沈千寻走过来坐下,然后看着他。
    仅是沉默了一秒,他便开口说道:“最近我听说陆子吟常常开车跟着你。”
    沈千寻皱了眉:“你派人在暗中监视我?”
    季如枫也有些不高兴了:“注意你的措辞,陆子吟每天跟着你,我若知道也不足为奇吧?”
    沈千寻想了想,说道:“他想跟着我,我也没办法。”
    “你默许了他每天就这么跟着你吗?”
    “难道我要对他说,这天路你不能再走了,因为这条路只有我一个人才能使用吗?”
    相较于沈千寻的怒气,季如枫倒显得冷静多了:“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其实不生气是假的,难道她希望前男友每天都在她后面跟着吗?
    他挑眉,不动声色的问道:“陆子吟为什么每天跟着你?”
    她低头翻看着自己的手指,神态闲散:“我不知道。”
    “总要有个原因吧!”她倒是挺会做戏的。
    “大概是他闲的太无聊了。”
    季如枫静静的陈述道:“他喜欢你?”
    沈千寻骤然抬头看着他:“你疯了,在法律上,他可是我的舅舅。”警觉心顿起,很显然季如枫知道了她和陆子吟的关系,他听谁说的?
    他把她的惊讶尽收眼底,问道:“你有把他当成是沈家的一份子,当成过舅舅吗?”
    “季如枫,我们能不聊沈家吗?”她觉得有些胸闷。
    季如枫似是妥协道:“也好,反正我原本想要跟你聊的始终都是陆子吟。”
    沈千寻想了想,这才认真的对他说道:“季如枫,陆子吟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我不喜欢他。”
    “你和他曾经相恋过?”这话,季如枫说的近乎咬牙切齿。
    “对。”她平复心绪,坦然开口:“我的过去,纵使再不堪,我也不会否认,但是你呢?你和夏静言难道就没有一段过去吗?我不过在你之前只谈过陆子吟一个男朋友,与你相比,可真是差的太远了。”
    季如枫怒了:“男人能跟女人相比吗?”
    她轻笑:“为什么不能?为什么男人出轨一次,认为没啥大不了,不过只错了百分之一,世人都会原谅自己?为什么女人出轨一次,就错了百分之百,叫男人受尽了耻辱和愤怒?如果不希望女人百分之百对不起你,就不要对不起她百分之一。更何况我还没有背着你出轨呢!”
    “沈千寻,我遵守你的约定,和你结婚之后只有你一个女人,这难道也能称之为出轨吗?”
    “这只是打个比方,你高雅圣洁,并不见得我就是肮脏龌龊的那一个。”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肮脏龌龊了?”季如枫觉得她有些无理取闹了。
    “我感觉到了。”
    季如枫静静的看着沈千寻,似乎只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问她:“你们当年为什么会分手?”
    “我没兴趣在我先生面前谈论我以前的辉煌恋爱史。”
    我先生?季如枫因为这个称谓,心情似是好了一点。
    “是因为陆琳的关系?”她不说,他便只能自己猜测。
    “是我和陆子吟走到了天色尽头。”说这话的时候,她有些轻微的叹息。
    “有这么严重吗?”天色尽头,亏她还能够打这样的比方。
    沈千寻冷叱道:“在我看来既然分手就要断的彻彻底底,拖拖拉拉像什么样子。”比如说季如枫和夏静言。
    “你在影射谁的?”季如枫又要发怒了,这个女人生来就是挑战他耐性的。
    “谁都没影射,我愤世嫉俗惯了,庸俗的很,我认为男女朋友既然分手,那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仅此而已。”
    “既然如此,那陆子吟为什么又缠上你了呢?”
    “我无法左右别人的思想,他想缠着我,难道我就要拿着铁链拴着他吗?”
    “如果今天我不问你和陆子吟的关系,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坦白呢?”
    “我不会跟你坦白,过去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我不认为有说出来的必要。”
    看着说话理直气壮的沈千寻,季如枫觉得头有了抽痛的感觉,大概是气的。
    他说:“精神出轨和肉体出轨在我看来性质是一样的。”
    “我精神很独立,也很清楚我在这个家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最起码的道德羞耻心,我还是懂的。至于肉体,我和陆子吟在一起清清白白,压根就没有在同一张床上呆过。”
    季如枫冷冷的说道:“我有说你们在床上厮混过吗?”
    她皱眉:“我不喜欢厮混这个词。”
    “那就直接跟陆子吟说个明白,这样每天跟着你,成什么样子?我能知道,爸妈也会知道,如果陆子吟和你身份不复杂倒也算了,可是你们现在毕竟是舅舅和外甥女的身份,传扬出去,你预备怎么收场?”
    沈千寻冷笑道:“他不是我舅舅,我也从来不是他的外甥女。就算有一天被人知道,我也没有什么可羞愧的?”
    “你做了错事倒还理直气壮起来,沈千寻,是我以前太由着你胡来,所以你才这么放肆吗?”季如枫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沈千寻轻声叹道:“季如枫,你知道爱是什么吗?爱是需要和被需要,我七年前就已经和陆子吟彼此不需要了,难道我嫁给你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沈千寻,我希望你以后离陆子吟越远越好。”
    季如枫神情冷峻,也不分清是恼怒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沈千寻没有多加深思,脱口回道:“那你为什么不离夏静言越远越好呢?”
    季如枫皱眉:“静言和陆子吟一样吗?”
    “旧情人和前男友,有什么不一样的?”
    “静言安分守己,很识大体,可是陆子吟却想要破坏总统府的宁静。”
    沈千寻冷笑,还真是心疼他的旧情人啊!
    “如果真的很宁静,还怕小鱼小虾有本事搅得龙宫不得安宁吗?”
    季如枫显然是听见了她从鼻腔里发出的声音,带着一丝讥嘲和挑衅。
    “你倒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沈千寻不置可否:“爱就和炭相同,烧起来,得想办法叫它冷却。让它任意燃烧着,那就要把一颗心烧焦。我跟陆子吟曾经爱过,就是爱的太肆无忌惮,所以才会被烧的体无完肤。烧焦的心还能再鲜明的跳动吗?”
    季如枫冷声说道:“你不是半年前就跳动过一次吗?难道说爱我只是你一时无聊随口说出来的玩笑吗?”
    “如果爱是那么廉价便轻易说出口的,那我便是玷污了这个字。”沈千寻顿了顿,终是苦笑道:“季如枫,我这辈子在四个男人身上栽过,我认命。”
    “四个?”季如枫眉色沉郁,胸口的怒气几乎快要冲体而出了……


☆107.     原来你还能改变

    沈千寻似是没有看到季如枫的怒气,平静的说道:“第一个是我父亲,他用了十六年教会了我什么是爱,可是仅仅用了几秒钟的时间便教会了我什么才叫做恨。第二个是陆子吟,他的存在构筑了我少女时代对白马男子的美好猜想,两年的时间里,他教会了我什么叫做执着,却也让我学会了什么才叫忘记。第三个是随意,七年的时间里,他教会了我什么叫快乐,可同时也教会了我什么叫烦忧。第四个就是你,你让我再次重温了快乐和烦忧,爱和怨,执着和忘记,如今又多了两样东西,那便是什么才叫可悲,什么才叫做可笑。”
    说着,沈千寻红唇微扬,似笑非笑:“人总是这样,明明知道面前是万丈悬崖,可还是鬼迷心窍的以为自己和别人不同,纵身一跃的时候,不管是摔得粉身碎骨,还是挂在半山腰的树杈上,都将是伤,受伤的过程只需几分钟,甚至只有几秒钟,但是疗伤却需要很久。”
    “你在埋怨我吗?”季如枫黑暗的深眸中略显凝重,他疲累地揉了揉眉心,身体有了一丝绷紧,神情却是一贯的沉稳冷静。
    “刚开始埋怨,可是后来我却感激你,至少我的心安定了,便不会每日胡思乱想,不知深浅了。”
    “你这话不还是埋怨我了吗?”季如枫笑了笑,但是沈千寻知道他笑的时候并不代表他真的就在笑。
    沈千寻不愿意深谈这个话题,只是叹道:“季如枫,我和陆子吟曾经相爱这是事实,逃避不一定躲的过,面对不一定最难过,我可能因为某个理由而伤心难过,但我却要找个理由让自己快乐。陆子吟是我的过去,就如同夏静言是你的过去一般,我们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益发不知道世界末日是否有来临的那一天,在那一天没有到来之前,一切的猜想都只能是猜想罢了。我说过的话,我一直都记得,只要你能给我夫妻间的忠贞,我便不会背叛你,至少是肉体上的。”
    “精神背叛比肉体背叛更加难以让人原谅。”他淡淡的说道,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她清丽的面容,黑眸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冷然。
    “我不会给总统府抹黑,在爱情这条路上磕磕碰碰,我还是长记性的。”
    季如枫的眉目半敛,不耐的神色加深,“你打算怎么处理陆子吟的事情?”
    “我会看着办的。”
    季如枫面色如常,一派强势之姿,提醒她:“沈千寻,我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她挑眉看着他:“季如枫,我是个人,不要把我当成你的所有物来对待,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情的。”
    他表情一僵,双眸缓缓眯起:“你觉得这件事情我不该插手吗?”
    沈千寻笑了:“季如枫,你希望你的妻子每天都攀附着你生活吗?没有自己的意识,没有自己的想法,甚至没有自己的主见,我是沈千寻,这辈子在战场上经历了多少死亡和威胁,面对着千奇百怪的敌人,可我不依然活下来了吗?陆子吟不是洪水猛兽,难道你觉得我连他的问题都处理不好吗?”
    幽暗的怒火在季如枫的眼睛里面燃烧,他冷漠的一字字说道:“你在跟谁嚷嚷呢?”
    她佯装没有看到他的怒气,事实上季如枫很少有发怒的时候,她面上如常,心里却咯噔一下,见好就收,“就这样吧!我不认为我们还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说着,看了看季如枫,似乎在询问她是不是能走了。奈何季如枫只是死死的看着她,她觉得一阵烦躁,索性坐在那里闭上了眼睛。
    季如枫觉得心中怒气未消,甚至比之前还要来的凶猛,谈话之后问题没有解决,反而有新的问题开始浮出水面。
    那就是沈千寻现如今的淡漠。她现在似乎对很多事情都看得很透彻,漠不关心,有时候人明明就在他面前,他却觉得很遥远,只因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越发冰冷,嘴角似乎随时都有一抹自嘲或是讥嘲别人的笑意。
    他们的关系看似很平静和安全,但是他忽然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幻象,也许有一天一个无意的举动或是一个契机来临,一切便会被打破。
    他一直知道沈千寻的郁结是什么,也曾想过要修复,要不然不会千里迢迢排开工作前去希腊找她。
    他想起两人在希腊床上的美好激情,抚摸和亲吻都带着肆无忌惮,似乎又回到了最初婚后生活对彼此身体探索的热情,那时候沈千寻在他身下稍加引导,激情便会被他点燃,在他身下或是身上宛若吉普赛热情似火的女郎一般,动情的摇摆着自己……
    只是这么想着,季如枫就觉得身体似乎一瞬间便被点燃了起来,他倏然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到沙发前。
    她清丽的脸庞因为小憩的热度而微微红润,浓密卷翘的睫毛紧闭着,胸脯均匀起伏,双手放在腹部上方,此刻她褪掉了冷漠和疏离,甜美的任人移不开视线。
    似乎觉察到有阴影笼罩,沈千寻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双眸。
    就在睁开双眸的瞬间,她只看到一抹颀长孤傲的身影,清淡的干净气息围绕着她……
    怎么着?还想继续吵吗?
    沈千寻的疑惑在季如枫接下来的动作中化为错愕。
    她的身体被拥有清冷气息的男性身躯抱起,她的臻首甚至还靠在她宽敞结实的胸膛中。
    沈千寻皱了眉,看着他抱着她往卧室的方向走去,眉头越皱越紧了,两人之前不是还吵得热火朝天吗?现在又是怎么了?
    当她看到他眼中的欲望时,这才后知后觉的醒悟起来,忽然很无语了,她早该想到的,季如枫除了在床上还能给她片刻温情的话,其余时间里都是冷清淡漠的一个工作狂。
    她觉得好笑,原来拥抱也是需要有代价回报的。
    她被他放在床上的时候,忽然戏谑的说道:“季如枫,我们周三和周日的夫妻狂欢派对还作数吗?”
    “你说的。”他吻住了她的唇瓣,狂肆的和她舌尖纠缠,她却推开他,伸出食指暧昧的轻轻抚摸着他的薄唇,吐气如兰,宛若妖精再世,妩媚低语:“原来,你也是可以改变的。”
    季如枫一僵,看到她眉眼晶亮,怒火瞬间转化为占有之火,不同于前一次,近乎粗暴的吻住她的唇瓣,窒息感令沈千寻一时间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招惹这头猛狮呢?
    给他吻得无力缺氧的时候,沈千寻原本微闭的双眸,蓦然睁开,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他竟然就这么直接进来了……
    季如枫不容许她错愕太久,缓慢的律动夹杂着湿润的气息喘息而出,沈千寻紧紧抓着身下的黑色床单,难以抑制的咬着自己的唇瓣,免得叫出声来。
    她压抑的低吟刺激着他的热情,嗤笑道:“想叫就叫,在床上还这么克制吗?”
    “我心里叫了。”身体最深处感受到他最炽烈的激狂,却因为听到他的戏谑之音,觉得很尴尬。
    “我听不到。”季如枫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仿佛随时都可以带着笑容,当然取决于她的态度。
    沈千寻气急败坏道:“你想听的话回书房自己叫给自己听。”
    有这么侮辱人的吗?谁规定男人和女人上床,女人就一定要大声的叫出来,她偏不叫。
    季如枫善心提醒她:“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你纵使叫的撕心裂肺,也没有人听得到。”
    “说不叫就不叫。”感受到他在她体内恶意的厮磨,她气的咬着牙,几乎是断断续续才说完这短短几个字。
    沈千寻其实很想骂人。
    “不叫,是吗?”季如枫蓦然笑起来,不待她言语,忽然含住她的耳珠,轻轻地含咬着。
    这个地方是她早就暴露出的弱点,一年多的夫妻生活相处下来,他深深知晓,他只要在她耳边说话,她就会微微地瑟缩起来。接着,他只要轻轻含吮她的耳珠便足以引得她颤抖起来。
    果然,沈千寻差点叫出声来,但却在即将叫出声的时候狠狠的咬向季如枫的肩膀,有浅淡的血腥味萦绕在唇齿间,化为一抹得意。
    季如枫闷哼出声,惩戒心化为狂乱地纠缠,他眼中的灼热越来越烈,就连往昔的冷漠高贵和优雅早已无迹可寻,剩下的只是一片炙热的欲念……


☆108.     你发烧了吗?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沈千寻见季如枫在跑步机上锻炼身体,原本打算悄无声息的飘过去算了,可是天下红雨了,因为季大总统竟然对她开口说:“早啊!”
    沈千寻当时没有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向四周看了看,没人啊!
    “早。”季如枫这次的声音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悦。
    这一次,沈千寻确定自己听清了,呆呆的看着季如枫,茫然的指了指自己,“跟我说的吗?”
    季如枫改由步行状态,仅仅是瞥了她一眼:“这里除了你和我,还有别人吗?”
    “那个……季如枫,你是不是不舒服?发烧了吗?”她说着,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想起薛文隽的话,季如枫身为总统,长期处于压力下,身体内的白细胞不能正常工作,抵抗能力下降,比正常人更容易患上感冒。
    总统发烧感冒,可不是小事情。
    她说着,也没注意到季如枫瞬间发寒的脸色,伸出手就要放到季如枫的额头上,想要探探温度识。
    好心没好报,手还没有碰到季如枫的额头,就被他冷冷的挥开,目光静静的盯着她,挺吓人的。
    “要不,我让文隽过来给你看看,可别真不舒服了。”沈千寻要是放在以前,早就哼一声,掉头走了,哪用得着腆着脸说好话啊!
    但谁让她是季如枫的妻子呢?若是季如枫生病,她这个做妻子的都没有察觉到,可以想象老总统又要拄着拐杖训话了。
    季如枫微眯双眸:“你巴不得我早死吧!”
    “你如果真死的话,对我有什么好处,这世间没人愿意当寡妇。”沈千寻觉得自己真的是一片好心被这人当驴肝肺了,都什么人啊!
    季如枫挑眉问:“那你是在关心我了?”
    “我当然关心你了,虽说我们平时不怎么走内心世界,但是面子工程总要做的完善一些。”
    他的声音冷下来:“那很好,面子工程也不必做了,如果做成豆腐渣工程,只会惹人笑话,烂摊子还不是要我帮你收?”
    说完,却是看都不看她一下,拿起跑步机上面的矿泉水仰头喝下,她紧紧盯着他滑动的喉结,觉得脸有些红,不自在的咳了一声:“究竟要不要让我帮你叫文隽过来给你看看?”
    季如枫将矿泉水放在一旁,敷衍的哼了一声:“你把他叫过来,先给你自己瞧瞧吧!”
    她不解:“瞧我干什么,我又没病。”
    “没病让文隽开点补药也好。”季如枫下了跑步机,意味不明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沈千寻,似是讥嘲道:“你身体也太虚了。”
    闻言,沈千寻盯着季如枫的背影,一时没有想明白,转身去客厅的时候,才忽然顿悟季如枫是什么意思了。
    她有些恼羞成怒,想起昨夜,在季如枫贪得无厌的索求中,她真是困极了,也不管季如枫会不会暴跳如雷,直接睡了过去。
    所以季如枫今天的意思是她的身体太虚了吗?
    沈千寻气的想吐血。
    所以当季随意打着哈欠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沈千寻紧紧的盯着季如枫书房的方向,咬牙切齿,似乎很生气的模样。
    季随意好奇的问道:“妈妈,怎么了这是?”
    “没事。”她说着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何熙吩咐人送来了新鲜水果和清茶。
    季随意待何熙转身离开,这才皱眉道:“没事干嘛气成这样?是不是爸爸惹你生气了?”
    “算是吧!”
    季随意不高兴了:“爸爸怎么也不让让你啊?”
    “我用的着让人让步吗?”沈千寻觉得这话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你别生气,我是心疼你。”季随意连忙安抚她,想了想,站起身来,生气道:“不行,我要好好说说爸爸,妻子是用来爱护的,他这样会给我造成不良示范影响。”
    沈千寻皱眉看着随意的小小背影,觉得头疼,这个儿子就不能让她消停一会儿吗?
    沈千寻以为一时半刻随意是不会回来的,却想不到不到几分钟,随意就回来了,面色复杂的坐在了沙发上。
    她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跟爸爸谈过了。”季随意皱眉,凝重的说道:“妈妈,说实话,我觉得你有点过了。”
    沈千寻茫然的问:“什么过了?”
    季随意认真的说道:“夫妻两人吵吵架,小打小闹不算什么,可是也没必要真的动手,啊不,是动口啊!”
    沈千寻几乎是咬牙说道:“谁动口了?”
    “我都看见了,你还不承认。”季随意瞥了沈千寻一眼,大有看她怎么死认账的意味。
    “说清楚。”
    “我去书房的时候,爸爸正在换衣服,我看到他肩膀上有很深的牙印,颜色都变得有些青紫。”季随意说着,眼神谴责的瞪着沈千寻。
    沈千寻没有想到随意说的是这个,“咳咳……你爸爸说那牙印是我咬的?”
    她表情有些尴尬,还有些不自然。
    “我问爸爸是不是你咬的,爸爸看着我好半天没吭声。”
    沈千寻大概明白季如枫为什么不吭声了,他大概也是对儿子的问题很无语。季如枫是个不屑说谎的人,可是如果讲牙印来历的话,还真的不好对他讲的太明白。
    “那你怎么知道就是我咬的?兴许是别人也说不定。”沈千寻的眼睛有些游移,不敢看向儿子。
    季随意拿起水果盆中的苹果,咔嚓一口边吃边说道:“除了你,还有谁敢不要命的往总统先生肩上动口啊!”
    沈千寻不说话了,是啊!除了她不要命之外,是没有人敢在季如枫面前如此放肆。
    季随意语重心长的说道:“妈妈,身为你的儿子,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了,这次真的是你做错了,亏得我还劝爸爸下次你再闹情绪的话,就绕道而行,由着你闹,你自觉没趣,也就消停了。”
    “季随意,有你这么劝人的吗?”沈千寻不听还好,一听怒火中烧,说起来好像她很无理取闹一样。
    “爸爸说我的主意不错。”季随意的话外音是,他们父子想法一致。
    沈千寻推了推他的身体:“一边去,看到你就心烦。”
    季随意笑着站起身,开口说道:“正好早餐送来了,委屈你再心烦一会儿吧!”
    沈千寻看着餐桌上摆好的早餐,竟觉得眼前直冒小星星……
    用早餐的时候,季随意唯恐天下不乱,孝心可感上天,贴心的问季如枫:“爸爸,要不然等一下叫文隽叔叔给你看一下肩膀?”
    “总统先生受伤了吗?”何熙在一旁听了,吃了一惊。
    “没事,只是工作太久有些酸。”季如枫先是对何熙冷淡开口,这才转而揉了揉随意柔软的头发,笑了笑,似是告诉他,他没事。
    季随意乖顺的点点头,低头吃饭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嘴角缓缓浮起一丝恶作剧的笑容来。
    他季随意好歹也是天才儿童,有什么是不知道的,看来爸爸妈妈还是把他想的太幼稚了。
    夫妻之间什么什么的,他没意见,可是也不能这么强悍吧!今天咬的是肩膀,下次如果咬的是脖子或是脸,那就真的不太“好看”了。
    想不到一向冷淡优雅的爸爸面对他的疑惑也有苦恼无语的时候,而妈妈的尴尬表情真的是太经典了,真想拿相机捕捉下来,然后批量生产送给特种部队的人都看看。
    不过话说回来,照这种速度看,他是不是很快就会有小妹妹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好玩了,最起码他以后想要欺负人的时候,就有人选了……
    季随意陷在自己的小心思里,所以没有注意到季如枫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没有错过随意嘴角的那丝算计坏笑。
    季如枫皱眉,却在季随意抬头的时候,脸上恢复成一贯的慈父姿容,甚至还亲自夹了菜,放在随意面前的小盘中,温和开口:“多吃一点。”
    “谢谢爸爸!”
    于是,饭桌上,父子两个笑的温馨亲切,但是心里却都装有自己的小心思。
    一时的宁静,却掩盖不了翻涌不息的心理暗潮......
    季如枫在想:他的这个儿子演戏越来越好了。
    季随意在想:爸爸的笑容也太诡异了吧!


☆109.     搬出总统府

    吃完早餐,沈千寻和随意上学校的时候,季如枫对沈千寻说:“中午我去接你。”
    她怔了一下,问道:“干什么?”
    随意原本要出去,听了季如枫的话,也好奇的仰脸看着他。
    哎,他爸爸好高啊!他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胡萝卜头的噩梦啊!
    “一起用午餐。”季如枫淡淡的说道。
    沈千寻觉得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又不是什么大节日,季如枫没事请她吃饭干什么啊?不会又要找她麻烦吧!
    她直接拒绝:“不用,学校的饭菜很不错,况且何熙有时候会给我送饭菜过来,我很方便。”话落,手背一痛,低头看去,随意仰头看着季如枫笑的迷人,好像适才掐人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随意暗叹,他的笨妈啊!就这样的情商还天才少女呢!她究竟知不知道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爸爸都说要和她一起用午餐了,她还矫情,该适可而止了,现在说起来还有甜枣可以吃,等到一会儿连枣核都没有了,看她怎么后悔去识。
    季如枫似是没有听到她的拒绝,擦肩而过的时候,对她说道:“就这么说定了,十二点准时在校门口出现,我不喜欢迟到。”
    就这么定了?定什么了?沈千寻气的厉害,敢情季如枫只是朝她下达命令,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征询她的意见吗?
    她将怒火转移到季随意的身上,季随意连忙赔笑道:“妈妈,我先坐车走了,祝您和爸爸中午用餐愉快,我们晚上见喽!”
    沈千寻真的想一脚踹过去,但是目光接触到何熙等几名佣人弯腰恭敬的送她和随意离开时,终究是叹了一口气。
    她告诉自己,她现在是总统夫人,平时是要注重涵养的,要不然就只能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中午十二点,季如枫准时来接她,沈千寻担心有同学看到,就给季如枫打电话让他叫阿卡把车开到偏僻的地方,她再上车。
    季如枫挂电话的时候,似乎说了两个字:“多事。”
    话虽如此,可还是让阿卡把车开到了一边。
    季如枫带沈千寻去的酒店名为君悦酒店,曾经被A国评为在里面用餐最有品味的餐厅之一。
    里面布置很大气,大厅、中厅、套房、小厅,任何细节都处理得很矜持和优雅,没有携带一丝一毫的俗气。
    对这里沈千寻并不会陌生,jon曾经带他们来过很多次,可是每次来都忍不住感慨纸醉金迷,一派萎靡享乐之风,需知这里的饭菜贵的惊人。
    沈千寻下了车,问出自己的忧虑:“我们在外面吃饭,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没人。”
    沈千寻皱眉道:“你利用总统的身份把人都赶出去了?”
    季如枫看着她,觉得她的想象力有时候挺惊人的,似笑非笑:“这是季家的产业,今天关门一天,我只是想跟你好好的谈一谈。”
    季家的产业?沈千寻虽然知道季家在商场上和陆氏不分伯仲,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把“黑手”直接延伸向了餐饮界。
    两人是被几位酒店的管理人恭敬请到了豪华大雅间。
    待房间只有两人的时候,沈千寻看着桌上早已准备好的菜肴,说道:“在总统府谈不了吗?”用的着跑外面谈事情吗?
    季如枫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那我不说了,谈吧!”她静静的看着他,做好了聆听的准备。
    季如枫却淡淡下令:“吃完饭再说。”
    沈千寻觉得暴君不过如此,什么都按他说的做,她虽然心生不满,但也只能听从的份。
    菜色很丰富,看的出来厨师很用心,只是两个人坐下来吃饭,似乎菜太多了一些。
    不过她是真的饿了,看到这些菜,搭配很漂亮,食欲不由自主的便被勾了出来。
    她吃了几口,才发现季如枫并没有动筷子,而是静静的喝着茶。
    她好奇的问:“你不吃吗?”
    他看了她一眼:“我吃过了。”
    沈千寻差一点被呛到,吃过了?她这才想起来,季如枫生活作息都很规律,吃饭的时间更是按点进行的,他的午餐在差不多一个小时前就吃完了。
    他都已经吃过午餐了,现如今跟她在一起那还叫共进午餐吗?沈千寻觉得忽然没食欲了。
    吃饭的时候需要细嚼慢咽,最起码也该保持身心松弛和愉快,可是想到季如枫就在对面坐着等她用餐完毕,似乎再美味的菜肴,吃进嘴里也品尝不出来其中滋味。
    她尽可能快的吃完,然后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喝了口水,这才说道:“好了,谈吧!”
    季如枫问:“吃饱了?”
    “饱了。”被怒气撑饱了。
    季如枫看着她,无心理会她是不是在说谎,开口道:“那我们谈谈正事好了。”
    听季如枫说要谈正事,沈千寻一时有些讶异,他究竟想要谈什么事情?
    季如枫忽然说道:“我记得你上次说,你想住学校公寓。”
    “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是被他回绝了,不是吗?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学校男女寝室混搭,我还是不同意。”
    “你原来也是这么说的。”
    季如枫静静的看着她:“是,我原来是这么说的,但是我现在想法改变了。”
    “你同意我住学校公寓了?”沈千寻很吃惊,还不是一般的吃惊。
    季如枫摇头。
    她不高兴了:“季如枫,你在耍我吗?”
    季如枫挑眉说道:“你能平心静气的听我把话讲完吗?”
    沈千寻皱眉看着他,但却不吭声了。
    “你有没有想过在离你学校近的地方买一套房子。”
    “买一套?没必要吧!”事到如今,她还以为这是一场梦。
    季如枫低眉望着她,反问:“难道A国第一夫人要租房子住吗?”
    沈千寻静默了半晌,才淡淡地一笑:“租房子住更加贴近民生生活。”
    季如枫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看着她,眼中亮闪闪的犹如夜空繁星,“怎么和国民亲如一家人,是我这个总统该做的事情,你可以省省心了。”
    “……”沈千寻选择沉默。
    似是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季如枫只是微微挑起唇角,“这几天我会让安澜陪你一起去看看房子,最好是能离你和随意学校都比较近的地方。”
    沈千寻不解:“关随意什么事情啊?”
    “随意会跟你一起搬进去。”
    “你决定抛妻弃子了?”
    季如枫似是笑了:“我不知道你还会讲冷笑话。”
    “这不是笑话,我是说认真的。”
    他仿佛心情极好,眼角逸出淡淡的笑意,就连幽深的眼底也有盈亮的光,那样夺目,她不自觉地走了神。
    季如枫扬眉,轻描淡写地问:“我也是认真的,不只是随意会跟你搬进去,我也会。”
    “为什么?”这绝对是惊吓。放着好端端的总统府他不住,他这是要干什么啊?
    他低声而慵懒地说道:“我以为你会跟高兴的,我记得我们结婚前,你不是跟我说不想住进总统府吗?”
    “可你不是说不行吗?”沈千寻意识到季如枫是认真的。
    “别管以前,我和你说的是现在,我今天也是和你商量,想听听你的看法,若是你也同意的话,我晚上回去会跟爸妈好好谈一谈。”
    “爸妈不会同意的。”尤其是老总统一定会拿眼神杀死她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加了重音,似乎有点迟疑,他只是扬眉一笑,“不去试永远都不会知道。况且我决定的事,没人能够阻止。”
    沈千寻觉得有点乱:“这太突然了,我有点消化不良。”
    “千寻,听听你自己内心的声音,你想住在总统府吗?”
    沈千寻看着季如枫,见他眼神深邃的望着她,似是鼓励她说出来,犹豫了一下,终是摇了摇头:“我觉得住在总统府太压抑了。”
    “那就搬出去。”
    她好奇的问他:“你为什么忽然会做出这种决定?”
    “因为我也觉得总统府太压抑了。”明显是语带保留,却愈加令人觉得可疑。
    只是沈千寻因为想到要面对老总统夫妇,不由愁绪满怀,并没有深究季如枫为什么要搬出总统府的原因,事实上能够在外面居住,沈千寻的心里还是很期待的……


☆110.     他不是你一个人的丈夫

    晚上回去,沈千寻和随意关于搬出总统府的事情有了简单的谈话。
    “妈妈,真的要搬出去吗?”
    “嗯。”沈千寻凝聚涣散的视线,轻轻笑道,“我觉得对你很抱歉。”
    随意静静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沈千寻叹道:“你在总统府适应的这么好,可是因为我又要重新换环境了。”
    随意轻笑:“换环境倒无所谓,总是能够适应的。关键的是一家人要在一起,我虽然很喜欢爷爷奶奶,但是却更爱你和爸爸,这件事情你们决定就好。”
    事实上,搬出总统府生活,的确很让他期待。
    沈千寻犹豫了一下,问道:“随意,你会不会觉得妈妈太任性了。”
    “女人本来就是要靠男人宠的,偶尔任性一次,挺好。”
    “我是你妈妈。”沈千寻觉得随意的话听起来虽然感人,但是却怪怪的。
    静静的,随意好笑的说了一句:“你是我妈妈,可是你也是女人。”
    季随意觉得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要活得开心。如果他能为妈妈做些什么事情,自然不会犹豫不前。
    所以在第二天一早上学之前,他主动前去找季雨霖和叶莹。
    “爷爷、奶奶,我有一件事情想跟您们商量一下。”
    “你说。”季雨霖很喜欢这个孙子,一向冷漠的眉眼间竟有微妙的笑意浮现。
    随意沉默了一秒,开口说道:“我想和爸爸妈妈搬出总统府。”
    “胡闹。”季雨霖听了,脸都寒了,拐杖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地面,声音响亮。
    叶莹也是吃了一惊,静静的看着随意,若有所思。
    随意面色不变,并没有被吓到,“爷爷,我是认真的。”
    季雨霖气的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跟这个孙子发脾气。
    叶莹摸着随意的头,皱眉道:“随意,你想搬出总统府,总要有原因吧!”
    仅仅犹豫了一下,随意就开口说道:“爷爷、奶奶,我想问您们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说话的仍是叶莹。
    “按照A国总统大位继承法,等爸爸退职之后,我是不是要继承A国总统大位?”
    “当然。”
    季随意笑了笑:“既然如此,我总要学习独立,在总统府总有各种规矩在立着,摆着,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孩子,我不希望我童年是在束缚下成长的。”
    季雨霖怒了:“我童年不也是在总统府长大的吗?怎么我就没问题,你就有问题了?”现在的孩子可真是矫情的厉害。
    季随意平静的说道:“爷爷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大学里读枯燥无味的政法课程了吗?都说我是天才宝宝,可是爷爷和奶奶应该都知道,我的思想高度,并非是每日躺在爸爸和妈妈的怀里,吃着棒棒糖,津津有味的看着动画片。”
    季雨霖没好气的哼道:“身为季家的孩子,这是你与生俱来的责任和使命,总统府便是你的根。”
    季随意黝黑的双眸晶亮无比,闪烁着倔强的光芒:“爷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推卸掉我以后将要承担的责任,我只是在想,当我成为总统的时候,我已不单单只是为了自己而活,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没有成为总统之前好好的体验一下别样的生活呢?”
    季雨霖一时心思郁结,只是瞪着自己的孙子,握着拐杖的手指却在慢慢的抽紧,可见怒气有多旺。
    叶莹出面问随意:“这件事情你跟你父母说过吗?”
    “说过。”随意说起谎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他们怎么说?”
    “他们没说什么,只是说如果我搬出总统府的话,他们会跟我一起搬出去。”
    季雨霖冷冷的说道:“这话是你妈妈说的吧?你爸爸什么时候竟也这么草率了?”
    “爷爷,我们只是搬出去几年,以后还会回来的。”季随意心里是有些不高兴的,爷爷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对妈妈的态度好一点呢?
    叶莹在一旁叹道:“随意,难道你真的舍得离开爷爷和奶奶吗?”
    随意摇摇头,认真的说道:“每个双休日我都回来陪你们好吗?”
    季雨霖插话道:“何必那么麻烦,不搬出去不就好了。”
    “爷爷、奶奶,我还只是一个孩子,渴望父母能够给我家的感觉,但是您们很清楚,总统府高贵奢华,所有东西都是最精致的,我们吃饭的桌子永远都是长长地,如果不走动,谁也碰不到谁,就连有时候夹菜还需要佣人上前帮忙。我放学回来有时候想要爸爸多陪我说说话,可是他都有忙不完的工作要做。家里几乎每隔几天都会有爸爸的政客智囊团过来请示爸爸。”说着,季随意走到季雨霖的身边,小手轻轻的放在了季雨霖的手背上,宛若大人一般安抚的拍了拍,无限感慨的说道:“爷爷,我们看似生活的很高级,但却不真实。”
    季雨霖冷着脸,一时被季随意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其实他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他想起曾经和妻子叶莹每天忙碌不休的时候,如枫却在她爷爷奶奶身边满世界的颠簸流离,忽然有了一些酸涩的感触,声音软了几分,但是态度依然强势:“这件事情我的看法现在仍然没有改变,你如果想要搬出总统府,势必你父母都会跟着搬出去。截止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总统先生搬出总统府在外面居住的。”
    “这是随意第一次请求你们,我希望爷爷、奶奶能够认真思考一下我的决定。”最后,随意认真的看着两人说道。
    季雨霖和叶莹决定先分别找沈千寻和季如枫谈话,希望他们好好劝劝随意。
    叶莹先找的人是沈千寻。
    “千寻,你知道随意早上上学前,找我和你爸爸谈过话吗?”
    沈千寻很吃惊:“我不清楚这件事情,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想要和你们搬出总统府,并一再强调是他自己的问题,但是我知道并不单单只是他一个人的问题,对吗?”叶莹目光虽然柔和,但是却很锐利。
    沈千寻静静的迎视着,想了想,说道:“妈,我不想骗您,是我想搬出总统府。”
    “我一猜就是这样。”叶莹叹声道:“如枫同意了吗?”
    “嗯。”
    叶莹忽然笑了:“同意搬出总统府,倒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看来她的儿子正在慢慢的改变呢!
    “我也很意外。”
    叶莹分析道:“千寻,我知道你并不是在总统府不快乐,而是因为对这段婚姻存在太多的质疑和矛盾,想爱不能爱,想恨又无从恨起,也许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也说不定。”
    “您的意思是?”沈千寻这时候才有了一丝紧张,叶莹似乎同意了。
    果然,叶莹温暖的笑道:“其实我心里是同意你们离开总统府,因为我清楚改变往往是由决定开始的,但是同时我又很舍不得你们,尤其是你爸爸,自从随意来到总统府之后,你爸爸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投诸在了随意的身上,可见对他有多喜爱,他听说随意要搬走,面上生气不说,心里也很难过。等晚上如枫回来,他和你爸爸谈过了,如果你爸爸同意的话,就让你们搬出总统府。”如果离开总统府可以改善千寻和如枫的关系,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沈千寻感动的抱着叶莹,眼眶有些红:“妈,谢谢您。”
    这就是叶莹,总是能够很冷静的分析事情,然后在适时的时候给以劝慰和支持。
    叶莹拍着她的背,温声道:“千寻,不管你们是不是在外面住,妈都希望你记住一点。”
    “您请说。”沈千寻听出叶莹话语间的认真,松开她,静静的凝视着她。
    叶莹轻叹:“如枫不是你一个人的丈夫,他是全A国的希望,有时候当你觉得很累的时候,请在冷静之后站在他的立场多想想。妈妈是过来人,嫁给总统的女人,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却是最寂寞的,就连最亲密的丈夫都要与人分享,其中苦楚只有经历过的人最清楚。”
    沈千寻一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111.     夫妻本是一体

    晚上季如枫比随意还要先回来,他先去书房换衣服,出来的时候一身灰色休闲装,身上有一种浑然天生的优雅和尊贵。
    看到沈千寻坐在沙发上好像在想事情,走过去站在一旁并没有坐下,问道:“有心事?”
    沈千寻无声浅笑,他现在会主动问她是不是有心事,当真是进步的很。
    犹豫了一下,她说:“要不然还是算了。”她说的是从总统府搬出去的事情。
    季如枫坐下来,修长的双腿优雅交叠,好整以暇的问道:“不是都决定好了吗?”
    “爸爸看起来很伤心。”她想起叶莹的话,有些迟疑。
    季如枫清冷而深沉的嗓音刺入耳际:“人对分离总是很敏感,可是过了那个时间段,习惯了也就好了。”
    “你看事情一向都是这么透彻吗?”除了透彻,冷静得近乎无情,可是他说的却都是事实。
    “千寻,既然决定了就不要退缩。”他知道她在犹豫。
    “我那时候从未替你想过,你身为总统,如果搬出总统府,一定会被媒体争相报道,国民也会胡乱猜测,这样对你真的没有影响吗?”
    他听出了她话语间对他政治生涯的担忧,那双黑夜般的眼眸似是亮了一下:“待事情确认下来,我会通过媒体在国家电视台早间特别新闻的时候,跟国民做个交代。”
    “我很抱歉。”虽然季如枫不说,但是她知道一定给他造成了困扰。
    季如枫忽然问道:“因为你觉得你这个做法太自私了?”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知道吗?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很自私,只是看你对什么事情自私了。”季如枫敛眉,神情一派冷淡:“你不用感到抱歉,因为这件事情原本就是我提议的,跟你无关。”
    说着,他拍了拍她的肩,站起身来。
    沈千寻问:“你要去见爸爸吗?”
    “嗯。”
    她想了想,说:“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好了?”
    他挑眉看着她:“一起?”他记得她平时都是尽量避免和爸爸相处的。
    果然,她不自然的开口道:“与其爸爸另外找我谈话,还不如我跟你一起过去。”最好是一次性就把问题解决了。
    他毫不客气的拆穿她的谎言:“你害怕单独面对爸爸吧?”
    她嘴硬道:“我是敬畏,并非是怕。”
    季如枫只是撇了撇唇角,率先走了出去,沈千寻紧随其后。
    不知道是不是叶莹跟季雨霖谈过,他们去见季雨霖的时候,气氛虽然沉凝,却并不至于太压抑。
    季雨霖沉声问道:“你们真的决定好了吗?”
    季如枫淡淡的声音没有波澜,懒散而漫不经心,“我们希望能够得到您和妈妈的同意。”
    “如果我不同意,难道你们就不会搬出去吗?”季雨霖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但是话语却夹杂着某种生气的成分。
    季如枫淡淡的说道:“我们依然会搬出去。”
    一旁的沈千寻觉得季如枫真的不怕死,在这个世上敢这么跟季雨霖说话的人,他大概是第一个。
    “既然如此,我同不同意还有什么意思吗?”不愧是季雨霖,说话的这一刻,原本生气的成分已被埋没,彻底不见。
    季如枫淡淡一笑:“爸,换位思考一下,我像随意这么大的时候,渴望的是父母在身边,哪怕每天各自都有事情要忙,可是想到亲人就在身边,心里就会觉得很温暖。我无意影射什么,我只是想告诉爸妈,在我能为家人做些什么的时候,我愿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完成。”
    季雨霖觉得有点难堪,哼道:“你这是在我面前显摆你的口才有多好,是不是?”
    叶莹忍不住小声说道:“雨霖,好好对孩子说话。”
    “你这个儿子迟早会气死我。”不气死也被他的态度给冷死。
    叶莹嗤笑道:“还不是像你?”
    季雨霖哼了哼。
    季如枫开口说道:“惹您生气,我很抱歉。”
    季雨霖听到季如枫淡漠的话语,怒气飞升,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向季如枫的方向扔了过去。
    季如枫没有闪躲,心知季雨霖这口气终归是要发泄出来的,已经做好了被茶杯击中的准备。
    季雨霖原本只是想吓吓季如枫,灭灭他的气焰,谁知茶杯竟被他扔的很准,直接就要往如枫的身上砸去。
    叶莹紧张的目瞪口呆,第一次失了铁娘子的冷静风范。
    就在茶杯距离季如枫不足五厘米的时候,沈千寻却冷静的半道拦截,稳稳地接住了茶杯。
    季如枫低头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沈千寻纠结,他这是在怪她多事,还是怎么了?但是随后就忍不住有些乐了,她今天也算是“英雄救美”了吧!
    叶莹回过神来,连忙上前问道:“手怎么样?”
    “没事。”其实说实话有点麻,还有点疼,这老爷子下手可真重。
    季雨霖虽然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怒道:“谁准你接杯子的?”
    沈千寻深吸一口气,笑容挂上嘴角:“爸,人在危险的时候,总是会对身边的突发情况作出反应,我不是要故意和你作对,而是手控制不住。”
    “你有什么危险,要危险也是如枫,关你什么事?”
    “爸,不是都说夫妻是一体的吗?如果这句话您不反对的话,那您砸如枫,就是在砸我。”
    此话一出,叶莹忍不住想笑,她这个儿媳妇倒是口齿伶俐的很。
    季如枫听到她提起夫妻一体四个字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沈千寻一眼。
    季雨霖连连冷笑,唇角下压,朝叶莹说道:“这就是你找的好儿媳。”
    “也是你定的好儿媳。”叶莹提醒他。
    季雨霖哼道:“那我当时一定是发烧了。”
    “你那时候很清醒。”
    季雨霖不满的瞪着叶莹,没有想到她也跟孩子们一起来挤兑他,看向静静站在面前的沈千寻和季如枫,更是一肚子的火气。
    他直接无视沈千寻,对季如枫说道:“发言声明要慎重。”
    “是。”
    “警卫还是少不了的。”
    “是。”
    “文隽也要跟去。”
    “是。”
    “鱼干,你会做饭吗?”季雨霖忽然瞪着沈千寻。
    沈千寻正在神游,听到季雨霖叫她,蓦然清醒过来,茫然的指了指自己:“您是在叫我吗?”
    “这里面还有谁比你更瘦吗?”季雨霖腹黑本质显露无疑。
    “爸爸,鱼干这个称谓从您口中说出来,有失您的身份。”沈千寻有些不高兴,她哪里是鱼干了,身材玲珑有致,老爷子的审美观究竟是有多另类才会看不出来啊!
    季雨霖不耐烦的说道:“哪来那么多废话,你会做饭吗?”
    沈千寻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会做简单的,活下来不成问题,要想吃出品质,还需要再下苦功夫才行。”
    再说平时都是随意做的,哪轮到她操心,但是她很清楚,如果不想死的太快,最好提都不要提一下随意会做饭。
    季雨霖怒极反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我问你会不会做饭,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怎么这么多废话。”
    “爸爸,关键我做饭的程度很难界定,说我会做吧,可我做的饭,有时候连我自己都难以下咽,说我不会做饭吧,可我不照样把随意养这么大吗?”
    季如枫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大有讥嘲的意味。是她把随意养大的?她还真是敢说。
    季雨霖冷笑讥嘲道:“看得出来,你的确很会做饭,要不然何至于把自己养成鱼干呢?”
    沈千寻一时气结。
    叶莹叹道:“雨霖,不会做饭可以学,纵使不喜欢进厨房又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也不会做饭吗?”
    季雨霖听了,尴尬的咳了咳,他这个妻子今天是专门拆他的台吗?
    沈千寻说道:“爸爸,我是特种兵,常常出任务,平时吃干粮和野味,回来之后谁还有心情自己张罗着做饭啊!再说就算我有心,也没有那个时间去学啊!”
    这话也算是解释了,也顺带提醒季雨霖,她之所以不会做饭,是把心血和时间都贡献给了国家这个伟大的事业之中。
    “我懒得跟你说话。”季雨霖揉着有些发疼的额头,对季如枫说道:“带几位厨师过去。”
    “是。”
    “何熙必须要过去。”
    “是。”
    “还有……”
    叶莹受不了的打算季雨霖的话:“雨霖,你想的这些,如枫一定也早就想到了,你就不要再喋喋不休了。”
    季雨霖脸色涨红:“你说我喋喋不休?”
    “生什么气?你是金玉良言,这总行了吧!”叶莹像安抚小孩子一样的敷衍之色,益发让季雨霖觉得气闷。
    怒火是需要转移的。
    季雨霖看着季如枫,说道:“你,我每天都会看得到,就不说了。鱼干,回不回来看我无所谓。可是我孙子,记得每个星期带他回来看看我们。”
    “是。”季如枫面色无波,从头至尾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不让人佩服都不行。
    沈千寻离开书房的时候忽然发现,季雨霖其实说开了就是一个别扭的老爷子。


☆112.     卧室的床越大越好

    回去的时候,季如枫蓦然开口道:“爸爸向我扔杯子,让他出出气就好了,你接下来干什么?”如果手受伤怎么办?当然这话他自发的省略了。
    沈千寻抬头对上季如枫有些炙热的眼神,看似慵懒,又好像很锐利,不由得一怔,随即笑道:“这么说来,还是我做错了?”她真的不知道季如枫竟然还有受虐的倾向。
    他挑眉看着她:“你觉得这样的事情,我应对不过来吗?”
    沈千寻无语了。
    “您能应对,是我多事,这总行了吧!”什么叫好心没好报,她终于明白了,现在她真的后悔当时为什么要拦下来,就该让茶杯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想来还是不解恨,最好再拿个麻袋套在他的身上,他不是喜欢被人虐待吗?那就狠狠揍他个够……
    季如枫看着神游太虚的沈千寻,薄唇轻掀,戏谑道:“这会是不是神游到月球去了?”
    她没好气的说道:“还在地球游荡呢。”
    季如枫冷声斥道:“这张嘴早晚有一天会坏事。”
    她不甘示弱:“人善被人欺,我动嘴不动手,已经很好了。”
    “一会儿让文隽给你看看手。”冰冷的话语里依稀有温暖存在。
    “我没事。”
    “你随便。”季如枫感觉自己偶尔发起的善心,被她轻易便拂逆了,有些恼,懒得理会她,转身去了书房。
    沈千寻心思郁结,不过听说随意回来了,并没有受季如枫情绪影响太多。
    随意正在用电脑反复修改三维体建筑内部结构,看到沈千寻进来,仅是笑了笑,他隐约知道妈妈来找他是因为什么事情了。
    沈千寻站在他身旁,说道:“我听说你今天早上去见了你爷爷奶奶。”
    “你都知道了。”他笑了笑,稚嫩的脸庞完全就是季如枫幼时的翻版,看得沈千寻一阵噩梦。
    “儿子,除了对你说声谢谢,我还能说什么呢?”
    季随意嘿嘿的开玩笑道:“那就什么都不说,放在心里感恩好了。”
    “你以为你是上帝啊!”沈千寻无奈的笑了一声,没有打扰他,离开房间的时候,还不忘把门给他关上。
    *******************
    季如枫做事向来雷厉风行,第二天便让安澜陪沈千寻一起出去找房子。
    其实房子都是安澜事先过滤完留下的精品,大概有四处,都是别墅区。
    季如枫身份不同,身边需要人时时保护,出入每次都有很多人跟着,如果住在居民多的繁杂热闹的地方根本就行不通,也不利于保护。
    沈千寻看了几处房产之后,最后敲定了落霞山的别墅。
    在这里买别墅的都是政商界的名人,最关键的是位于落霞山上方共有三栋别墅,主别墅周围并排有两栋小别墅,柏油路蜿蜒而上,交通也很便利。
    沈千寻觉得这么好的地段,竟然没有人买下来,觉得很奇怪,最重要的是上方的三栋别墅建造好像是有潜在的意味存在一般。
    她把疑惑告诉给安澜。
    安澜忍不住笑道:“夫人,这是季家的产业。落霞山是旅游名区,每天都会吸引大量的人前来欣赏落日,上方的三栋别墅群,是专门方便总统家人过来游玩度假的时候建造的,主建筑是总统和您居住的地方,两旁的建筑,分别是警卫和照顾您们起居生活的佣人准备的。”
    沈千寻当时觉得太阳有点毒,头有些晕晕的。
    晚上回到总统府,看到季如枫,她说道:“阁下,季家总共有多少产业,您能跟我说说吗?”
    季如枫似是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眉目低敛,似乎想了想,这才说道:“我记不清了。”
    沈千寻觉得心开始发抖了:“你没问过爸妈吗?”
    “他们也记不清。”说着,似是补充道:“有专门的人帮助管理季氏,你如果好奇的话,可以打电话问问。”
    沈千寻觉得有必要问清楚:“我想问你一句,你之所以记不清是因为投资的产业都亏本,还是数量太多了,你懒得去记。”
    季如枫似笑非笑道:“沈千寻,我想你还没有搞清楚,你嫁的男人似乎有点权,似乎还有点钱。”
    沈千寻觉得呼吸开始紊乱,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看着笑的迷人的季如枫,忽然觉得他也太能得瑟了吧!
    有点?有这么拿话语气人的吗?
    其实,沈千寻是心虚的直冒汗,结婚快一年多了,她对季家却是陌生的很,就如同季如枫这个人一样,看到的永远都只是表面,内心却从不曾走进过……
    接下来的日子,有些忙碌,安澜在沈千寻的吩咐下派人重新装修房子。
    其实她原本不想重新装修的,但是季如枫说既然要住进去,总要按着自己的喜好来装修,麻烦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他说的轻松,装修期间,他去都没去过,一直都是她和安澜在忙碌。
    有时候碰到他兽性大发的时候,晚上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第二天一早还要拖着酸痛的身子继续督促。
    沈千寻觉得她的热情找到了出入口。家,多么温暖的字眼。
    工程很赶,三栋房子装修完已经是两个星期之后了。
    落霞山的繁华景致尽在脚下,别墅内的陈设极尽豪华典雅之余亦具实用性,来自奥地利的水晶吊灯、根据人体力学而设计的行政书桌及座椅、客厅墙壁均铺上富品味的布料及木板,还有漂亮的时髦梳化、舒适的座椅及花卉……
    里面的布置跟之前没有差太远,季如枫的书房很大,她当时装修的时候还问季如枫:“要不要再给你重新安置一间卧室。”两人都是单独睡习惯了,但季如枫一直睡书房,也总归是不好。
    季如枫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不用,书房按原来的布置就行。”
    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的时候,季如枫又加了一句:“卧室的床越大越好。”
    沈千寻差一点直接腿软跪下,因为当时房间内除了她之外,还有他的几个政治幕僚团的成员在。
    他和她脸皮厚,一个说着没感觉就算了,一个听着装没听懂也算了,可是置书房内那些政客的脸面于何在啊?
    果然回头看那几人的脸色,竟都是不好意思的低头咳了咳。
    尽管如此,沈千寻还是在卧室里放置了一张特大睡床,黑色占主调,床单被褥悉数以黑色为主。
    谁让在季如枫的世界里,除了黑还是黑呢?
    房子装修完,就只剩下季如枫发表声明了。
    季如枫发表声明的时候,沈千寻也在,因为是在总统府录得,然后再呈送给国家电视台。
    房间的人很少,除了沈千寻之外,其他人都是幕僚团了。
    季如枫坐在总统书桌之后,打开一张手下人事先写好的发言稿,优雅的念道
    “大家早上好,在这样一个清晨,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和大家一起来分享。两个星期前,我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搬离总统府,大家可能会感到很惊讶,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季如枫忽然停了下来,好看的眉皱了起来,然后问智囊团负责人张枫:“这是怎么一回事?发言稿上注明在这个时候我要苦笑一下吗?”
    张枫赔笑的劝道:“阁下,您就苦笑一下吧!政治不就是演戏吗?”
    沈千寻忍不住觉得好笑。
    “那这段呢?”季如枫深吸一口气,扬了扬手中的发言稿。
    张枫连忙擦着汗,问道:“哪一段?”
    “身为总统,已不单单只是为了自己的意志而活,很多时候他代表的是全国的国民希望,大家已经习惯了把总统放置在一个高位上仰望,却遗忘了当他一身疲惫回到家里的时候,他只是某一个女人的丈夫,某一个孩子的父亲……”季如枫深吸一口气,这次眉头都在跳动了:“后面备注的是让我哽咽的哭出来。”
    “阁下,只是哽咽而已,您可以的。”张枫觉得汗水越落越汹了。
    “你们干脆在后面备注让我念完这一段嚎啕大哭好了。”季如枫怒气未消,将手里的发言稿直接扔了出去。
    张枫连忙接住,小心翼翼的递给季如枫,劝道:“阁下,其实嚎啕大哭我们之前有想过,可是一个男人在镜头前哭太不雅观了,就改用哽咽,如果您可以委屈一下嚎啕大哭的话,那您在国民心目中的期望值和信誉度一定会突飞猛进的。”
    闻言,季如枫的脸都寒了……
    沈千寻低着头,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笑意,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再也控制不住的扶着墙肆无忌惮的笑出声来……


☆113.     同一间卧室

    季如枫还是照着发言稿完整的念了出来,只是把所有备注的表情都自发省略了。
    书房里,季如枫的声音冷冷的传来,很显然是在训斥智囊团的成员。
    沈千寻只模模糊糊的听到季如枫似是说了一句:“你们差点没把我恶心死。”
    笑意浮现在唇角,她从不知道季如枫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
    总统迁徙离开总统府的消息在国民间引起了激烈的争论,有大部分人支持,也有少部分人从安全的角度出发,提出了种种总统安全怎么防护的质疑之声。
    有人甚至在网上调侃,总统夫人是特种兵大队长,有她出马,谁敢与之争锋……
    搬家很快,因为别墅里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就连衣服都是新买的,所以说只要沈千寻和季随意晚上入住就可以了。
    晚上放完学,沈千寻和随意向季雨霖还有叶莹告别,叶莹很不舍,抱着随意亲了又亲,才舍得放开他。
    季雨霖并没有出来,看样子还是余怒未消,随意想去看看他,被叶莹阻止:“别管他,他自己一个人闹几天情绪没有人理他,自己就调整过来了。”
    沈千寻忍不住轻笑,看样子还是叶莹最了解季雨霖。
    回到落霞山,随意奔进自己的房间,说是房间还不如说是一个大型公寓,因为随意的房间内,装潢的有客厅、书房、主卧室、多功能媒体室、另外一间则是专门让随意用来绘画建筑的工作室。
    随意兴奋的说:“我最喜欢的就是这间工作室了。”
    沈千寻笑道:“如果我告诉你,这是你爸爸亲自绘图让室内设计师装修的,你是不是会更喜欢呢?”她没有想到季如枫会在百忙之中抽空为儿子做到这种程度,当真是很惊讶。
    她曾经说过他是一个好父亲,不是吗?
    “天啊!这真是的是爸爸设计的吗?”随意吃惊的看着沈千寻,见她眉目含笑,知道妈妈没有骗他,顿时激动的说道:“今天晚上爸爸回来,我一定要送他一个香吻。”
    “香吻,一般都是形容女孩子对男孩子……”
    季随意沮丧的打断沈千寻的话:“妈妈,今天是个高兴地日子。您能放儿子一次,不较真好吗?”
    看他说的“楚楚可怜”,沈千寻不由失笑,看看时间不早,也不急着回自己的房间看看,帮随意把衣服都整理好,看他入睡,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门没关,季如枫已经回来了,躺在卧室的沙发上正在小憩,沈千寻步伐放轻,没有惊动他,走到更衣室打开衣柜的时候,一下子就感觉整个人懵了。
    更衣室很大,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与她相对应的更衣室里,挂满了季如枫的衣服,西装一个衣柜、衬衫一个衣柜、休闲装一个衣柜、运动装一个衣柜……另外还有皮鞋、皮带、领带、领带夹、各款手表、袖口等等。
    沈千寻惊讶的不是这些,而是这些衣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季如枫的衣服不都应该摆在书房里面吗?
    看样子是何熙没弄清楚,摆错位置了,没关系,纠正过来就好了。
    这样一想,沈千寻就心安了,去了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季如枫已经醒了,正躺在沙发上,头枕着双手,静静的看着她。
    沈千寻下意识的把浴巾拉高,一边往更衣室走,一边说道:“你累了一天,也赶紧去洗洗澡吧!”
    不是她疑神疑鬼,而是季如枫的目光太过火热,只是看着她,她就觉得局促难安。
    浴巾不能穿。睡衣她挑了半天,挑了一套保守的,刚摘下浴巾,拿睡衣准备穿上的时候,一道戏谑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你真当我是吃素的吗?”
    沈千寻吓了一跳,连忙拿起睡衣挡在胸前,没有想到季如枫没有去浴室而是靠在更衣室门边静静的看着她。
    “别遮了,我看的还少吗?”不但看了,而且还摸过,亲过……只是这么想着,季如枫就觉得自己有了反应。
    “过来。”季如枫勾了勾手指。
    把她当小狗吗?
    她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也朝季如枫勾了勾手指,挑衅的看着他:“你过来。”
    季如枫似乎心情很好,竟真的乖乖的走了过去,然后在她面前站定不动,“我过来了,你想怎么样?”
    沈千寻一时语塞,然后问他:“那你叫我过去,是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不知道吗?”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沈千寻被他目光中的火热盯得有了几分尴尬,转身身体,横竖都被他看过了,静静的穿起衣服来。
    季如枫却从身后抱着了她,开口说道:“穿衣服做什么,横竖一会儿都是要脱的。”
    就这么身无寸缕的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男性气息包围了她,季如枫帅得太过罪恶的俊脸也愈压愈近,她觉得身体开始发软,若不是被他抱在怀里,她几乎要瘫坐在地上。
    “你先洗澡。”她试图找回理智。
    “一会再洗。”
    沈千寻还没抗议,红唇便被季如枫封缄。
    灼热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舌灵活的探进她口中,搅弄她的舌尖,沈千寻只能扭着头,接受他需索炙热的唇,吻得更加深入。
    季如枫的手也没闲着,不客气的紧紧握着她的丰盈,肆意揉握。强烈的快感,让沈千寻频频喘息,几乎快要晕眩过去。
    沈千寻身体内的热情被挑起,转身的时候,踮起脚尖,主动勾缠住他的舌,拖到自己口中。结婚一年多,他的喜好她很清楚,他喜欢她主动地点燃他,直到燎原大火烧的一发不可收拾……
    季如枫的呼吸开始加重,手指顺着她挺翘的臀部开始在她的私处轻轻滑动。
    沈千寻鼻音浓重起来,唇间逸出细微的声息,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微微仰着头,季如枫的吻便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他俯首吸吮着她的半边丰盈,轻轻的吞吐着。
    沈千寻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声音也越来越大。
    季如枫笑了笑,衣衫尽除,他将自己深深的埋进她的体内,一下一下地进出着,汗水在肌肤相触间交融。
    沈千寻被他压在衣柜上,被他的力道顶得生疼,使劲推他,却无济于事。
    他抵着她,和着她破碎却又夹杂着狂喜的声音,致命而压抑。
    沈千寻仿佛被他抽干了力气,而他也快濒崩溃的边缘,等待灭顶的那一刻来临……
    沈千寻觉得季如枫无疑是疯狂的,他把她抱进浴室洗澡的时候,她就该有所防备才是,原本疲惫的身体经过他在浴室里一番撩拨,她又开始堕落了……
    事后,他趴在她身上没有马上起来,贪婪地在她胸口流连着。
    沈千寻无意识的像抚慰孩子一般,静静的梳理着他的头发,在这一刻总是能够感受到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饕足。
    “回房间吧!”沈千寻开口,浴室的地板上有些凉。
    “再等一会。”他将脸埋在她胸前,重重的呼吸,似是平复情绪。
    沈千寻气息还有些喘和急,开口说道:“何熙好像把你东西放错地方了,明天我让她重新给你在书房整理好。”
    “放在这里挺好。”季如枫闷闷的声音传来。
    沈千寻皱眉没有说话。
    季如枫从她胸前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她,眼中的欲望虽依然残留,但明显消淡了不少。
    “是我让何熙把衣服放在这里的。”
    “……”
    “我让你买大一点的床,你还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吗?”
    沈千寻想起他那天说话的话,这才明白他当时为什么会那么说,这么说来是她误解了他的意思。
    她觉得脸有点烧,她脑子想的都是什么邪恶的事情啊!
    “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一起住在卧室?”她终于抓到了事情的重点。
    “夫妻住在一起很奇怪吗?”他习惯的用反问来作为回答。
    “你不是说你不习惯床上还躺着别人吗?”
    “你不也不习惯吗?我们慢慢适应好了。”相较于沈千寻的忧虑,季如枫倒轻松多了。
    事实证明,季如枫他想错了……


☆114.     先从床上习惯开始

    一个人的生活习惯改变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它需要时间,需要相互磨合,需要耐性,也许还需要极强的防护性才行。
    其实从某一程度上来讲,沈千寻有些接近无语,她是真的很佩服安澜的做事风格。
    选床的时候,安澜给她打电话询问她的意见,她想起季如枫的话,就对安澜说:“卧室的床越大越好。”
    电话那端好久都没有说话,大概安澜是被她大胆的行事风格给吓得,沈千寻也懒得解释。
    可是她没有想到,安澜竟然会在卧室里摆下这么大的一张床,好吧!她承认卧室很大,但是一张长5.8米、宽3.8米的大床,是不是也太大了一些,安澜以为这床上要躺几个人呢?
    事实证明,安澜的做法是明智的,因为就连躺在这么大的一张床上,她和季如枫也是状况连连。
    第一天夜里因为季如枫饿狼似火把她弄得筋疲力尽,所以她几乎是一碰床就睡着了,翌日醒来的时候,被子都被季如枫给卷走了,幸好房间开着可以随着体温自动调试室温的暖气,要不然沈千寻一定会冻感冒。
    第二天夜里沈千寻睡觉的时候,季如枫还在书房工作,不知过了多久,熟睡中感觉身旁一阵陷落,她警觉心骤起,一时也忘了两人同床的事情,身形利落的屈起腿膝,狠狠的攻向那人的腹部。季如枫虽然有及时闪避,但还是被她击中。
    季如枫脸色发寒,坐在床上,捂着腹部,隐忍着怒气。
    沈千寻这才意识到刚才上床的那人是季如枫,顿时觉得很愧疚,嗫嚅开口道:“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是你。”
    季如枫锐利的双眸淡淡的扫了眼她:“沈千寻,你的床,如果男人没有几分胆量谁敢上?”
    “别生气了。刚换了一个新环境,我职业病就又犯了。”她看着季如枫似乎真的很疼,伸手朝他腹部讨好的探去:“疼不疼?”
    季如枫却在她还没有碰到他之前,毫不留情的将她的手挥开,“你别碰我。以后我不上床睡觉,你就不许先睡着。”
    沈千寻不高兴了:“你还能再狠点吗?何必这么麻烦,干脆你还回书房睡觉好了。”
    “东西搬来搬去麻烦。”他说着,已经躺了下来。
    沈千寻听出他话语间似乎有松动的迹象,连忙说道:“不用你搬,我亲自给你搬。”
    那个亲自,沈千寻说的很重,可见诚心。
    “闭嘴。”季如枫的声音有些恼,她为了让他回到书房去住,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隐隐的有一种堪称久远的怒气萦绕在心怀,郁结丛生。
    沈千寻理亏在先,虽然不悦,但还真的不再开口说话了。
    好不容易在季如枫睡着之后,她才自我催眠入睡,但是第二天早晨发现薄被又被季如枫一个人卷走了,这时候就不淡定了。
    沈千寻在浴室门口堵着他:“我已经连续两个早晨都在用原始状态跟太阳哥哥打招呼了。”
    “祝贺你。”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毫无愧疚的擦拭着头发,约过她,进了更衣间。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样好了,让我们来想一个折中的方法好了,你一床被子,我一床被子,怎么样?”
    “不好。”声音淡淡的在空气里飘荡。
    她跟进去问:“为什么?”
    “床上放两床被子不好看。”
    “晚上有谁看啊?再说第二天早晨我就放进柜子里了。”更何况两人的卧室平时除了何熙亲自进来打扫整理外,有谁会进来。
    季如枫想了想,说道:“还是不行。”
    “Why?”这次沈千寻英语单词都出来了,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我看着不舒服。”
    沈千寻觉得头疼,真的很疼!
    暴君、季大总统、季大爷的……
    心里的话,有时候气到一定程度,便会不自觉的骂出口,比如说现在。
    季随意好心的提醒沈千寻:“妈妈,刚才你在说脏话吗?”
    “没有。”她说了吗?
    季随意不悦道:“我好像听你在说季大爷的。”
    沈千寻皱了眉:“你听错了。”
    季随意也不拆穿母亲的谎言,只是认真说道:“这个称谓你可别让爸爸听到了,要不然爸爸铁定生气,你想啊!如果爸爸叫你沈大奶的,你听听,多难听啊!”
    沈千寻怒气升温,瞪着他:“季随意,你如果真的无聊的话,立刻马上消失在我的面前。”
    “消失之前,我再说最后一句话。母亲训斥儿子是天经地义,那儿子规劝母亲迷途知返,难道就没有那个义务和责任吗?”
    “滚滚滚。”沈千寻一连说了三个滚,说完后,季随意果真飞快开溜消失不见了。
    沈千寻只能感叹流年不利,因为她的这三个威胁意味十足的滚滚滚,正好被刚走出书房的季如枫听到。
    季如枫平静的问道:“你刚才在对谁说滚呢?”
    沈千寻咳了咳:“对着空气。”
    “精神错乱了吗?”
    “……”你才精神错乱了,当然这话沈千寻没有说出口。
    “在随意滚之前,你先给我在地上滚一个。”季如枫说着,竟真的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她,大有让她好好表演一番的意思。
    沈千寻怒极反笑,哼道:“你坐在这里等着。”说着走了出去。
    片刻后,沈千寻回来,季如枫果真还在那里等着,摆明了是不看到戏码不走。
    “现在可以了吗?我很忙。”季如枫抬了抬手腕,名表刺得沈千寻眼睛有些疼。
    沈千寻笑了笑,扬手拍了拍,只见厨师长许平带着自己的爱犬哈士奇走了进来,见到季如枫,先是恭敬的的弯腰说道:“早安,总统阁下。”
    季如枫看了一眼沈千寻,她又在搞什么花样了?
    沈千寻对许平说道:“厨师长,阁下早上起来想看翻滚动作,麻烦你让哈士奇给总统阁下滚一个。”
    许平虽然奇怪总统一早怎么有这种嗜好,但还是欣然答应。
    哈士奇跟许平很熟稔,在许平的指令下能从地毯这头一直翻到地毯那头。
    沈千寻见季如枫的脸都青了,便示意许平带着哈士奇离开。
    季如枫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沈千寻,你倒会投机取巧,我让你有本事滚一个,你反倒让狗在地上翻滚,你是在糊弄我吗?”
    沈千寻皮笑肉不笑:“阁下,您别忘了,很久很久以前人也是从动物进化而来的,如此说来狗和人类本就是一家了,我表演,还是狗表演,真的有很大区别吗?”
    季如枫无语,站起身来,皱眉道:“以后不许再带动物进来。”沈千寻伶牙俐齿,他早就有所见识,实在不该大惊小怪。
    “为什么?”
    他嫌恶的说道:“我不喜欢。”
    “可我喜欢。”她轻轻地笑。
    季如枫讥笑道:“你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你在孩子面前再说这种脏话。”
    沈千寻觉得原来在家里有一个儿子管着她,现在又多了一个阴沉莫测的季如枫,儿子还好对付,揉圆了,压扁了,都可以,可是季如枫,她是真的无计可施。
    第三天晚上,因为担心再犯之前的错误,季如枫睡着之后,她才敢睡,前半夜还好,没出什么状况,后半夜季如枫又把被子卷走了,沈千寻坐在床上,郁闷了很久,终于决定不再强忍下去,把被子一点点的抽了回来,季如枫睡的熟,只是翻了个身,没有丝毫的动静。
    被子暖身,果然温暖,沈千寻很快就睡着了,可是早晨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被子却又再次落到了季如枫的身上,不过这次情况好转,最起码季如枫没有全部卷走,还给她留了被角盖着肚子。
    沈千寻沮丧的说道:“季如枫,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他淡淡的看着她:“说的是你吧!”
    “我怎么了?”她觉得有些心虚。
    季如枫冷笑道:“凌晨的时候是谁把被子都抽走了,比起你的自私,我最起码还给你留了被角,不是吗?”
    她皱眉:“你知道?”
    “我浅眠。”
    沈千寻看着他进浴室的背影,忽然意识到短短三天相处,她却知道了季如枫讨厌动物、浅眠、睡觉的时候睡姿良好,但是可能是因为习惯了一个人,所以不习惯和别人共用同一条被子。
    不知道这些算不算新生活最初带来的新收获……


☆115.     家庭聚餐

    沈千寻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看到陆子吟了,因为每天事情很忙,所以也没有在意,其实是在想如果他自己放弃是最好不过了,也免得见面相互看着彼此尴尬。
    她在学校里和唐薇有几次碰到,唐薇畏惧的同时,眼睛深处却闪耀着仇恨的光芒。
    沈千寻觉得人活在这世上,什么东西都可以暂且放下,但是唯独要先学会明事理,明善恶。
    她从不认为击毙唐薇父亲唐斌有什么错,恶人该死,可是唐薇被仇恨扭曲了自己的心灵,她看到的都是唐斌死后,她生活所带来的反差,以前她是一个娇贵的千金大小姐,可是唐斌死后,她大概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贫困潦倒。
    沈千寻轻笑,但是这一切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吗?她这辈子被人憎恨,被人放在心里狠狠诅咒,难道还少吗?经历过多次生死瞬间,很多事情在她眼中其实就是一场过往云烟。看过了,也就算了。
    搬进落霞山一个星期之后,一切步入正轨,沈千寻和随意都很适应这种生活步伐,不快又不慢,不像每次回到总统府的时候,都能看到身着清一色白衬衫,黑领带,黑西装,黑套裙的工作人员,每个人的头发永远都梳理的一丝不苟,脸上的表情多是严肃和谨慎。有时候站在总统府偌大的阳台上,看到天空中盘旋的战斗机,就会觉得心思压抑,暗自猜测是不是哪里又出事了?
    现在这样很好,落霞山很静,有一种隐于尘世的宁静,不似尘俗喧嚣,沈千寻有时候望着落霞山的美景,便会坐在阳台上,将这些景物用画笔记录下来。
    一次,季如枫回来,看到她画的落霞山景色,百年难得一遇的开口说道:“还不错。”
    这大概算是季如枫对她的最大夸奖吧?沈千寻这样想。
    可是什么东西,刚开始看都会觉得很新奇,可是看得时间久了就会变得麻木。
    但是何熙却是唯一一个让沈千寻觉得很顺眼的管家,不似斯菲特的冷酷冰山脸,至少何熙的脸上世界还是很丰富的。
    这天沈千寻放学回来,就看到何熙神色严肃的在别墅外面等着。
    何熙接过沈千寻手中的画夹,跟在她身后:“夫人,下午的时候有人给您打电话。”
    “有留言吗?”她有些漫不经心,今天走的匆忙,忘记带手机了,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如果是季如枫,那就惨了,她还记得,季如枫说过让她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机,尽管他并不常常给她打电话。
    她并不怕季如枫发怒,就是不想打破现如今的平静。
    “是简少爷。”何熙不知为何声音有些怪怪的:“他说让您回来后给他打个电话。”
    “嗯。”
    何熙很犹豫:“夫人,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她好奇的看着何熙:“说吧!”
    “简少爷直呼您千寻,我觉得不妥,您是第一夫人,就算直呼其名,也该在后面加一句沈千寻夫人才对。”
    沈千寻笑了:“你提醒他了吗?”
    何熙很尴尬的说道:“我提醒了,可是简少爷说您和他小时候光着身子都抱过,他一直以为将来您会嫁给他,没有想到您却嫁给了总统阁下,所以现在叫您夫人,他感到很痛心。”何熙知道简钰和沈千寻是从小一起长大,好比亲人,但还是忍不住说道:“这话有点不合适,对您的影响也不好,您跟简少爷通话的时候,如果能劝他收敛一点就好了。”
    沈千寻笑不出来了,这才明白为什么何熙脸上的表情会这么复杂了,换成是她也复杂。
    简钰说话还真是不留口德。
    沈千寻打电话的时候很平静,就连等待简钰接电话的过程都很平静。
    简钰问:“刚回来吗?”
    “不回来能给你回电话吗?”沈千寻的声音里还是夹杂着一丝怒气。
    简钰轻轻笑道:“怎么了这是?火气怎么这么旺,谁惹你了?”
    她轻叹:“简钰,以后不要再戏弄何熙了,你差点没把她吓死。”
    简钰哼了一声:“她让我叫你沈千寻夫人,你不嫌别扭,我还嫌别扭呢!”
    “好吧!你们打了个平手,我谁也不说了,今天找我做什么?”
    “我们和jon出去聚餐吧!很长时间大家没有聚在一起了,很怀念。”
    “选好地方了吗?”其实她也很想念大家,有多长时间没有在一起聚过了,沈千寻觉得有些恍惚。
    “还没有,总要问过你之后再决定。”
    沈千寻想了想,说道:“要不然来落霞山这里吧!”
    简钰讶声道:“去你家?”
    “嗯。”
    “总统先生在那里,很别扭。”简钰夸张的颤抖着声音,其实是想起来上次在总统办公室,季如枫的腹黑功力,是真的有些怕了。
    “你的担心有些多余。”最近季如枫工作很忙,晚上不到十二点根本就不会出书房,害得她也彻夜难眠。
    简钰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还是先跟他商量一下,再给我回个电话吧!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情很玄。”
    “也好。”
    这夜,季如枫从她身体里退出来,将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间调息呼吸。
    过了一会儿,沈千寻缓过劲来,才开口说道:“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说说看。”他的声音有些闷,还有些沙哑。
    “我能在家里宴请朋友吗?”
    “朋友?”他换了一个侧卧的姿势静静的看着她。
    她淡声解释:“就是特种兵成员,你见过的。”
    “在外面不可以吗?”
    “为什么要在外面?”沈千寻有些不高兴。
    季如枫皱眉:“我不喜欢家里有太多陌生人来回走动。”
    沈千寻笑了:“你口中的陌生人,要知道都是我的生死战友,是亲人,更是你的国民。”
    “你嘴巴能在这时候消停一会吗?”季如枫说着,闭上了眼睛。
    沈千寻说:“我们能换位思考一下吗?如果你朋友要过来的话,我一定会盛情招待。”
    回应她的是沉默。
    沈千寻微眯双眸,忽然笑道:“你该不会没有朋友吧!”
    季如枫冷冷的说道:“所有跟我有长远合作关系的人都是我的朋友。”身为总统,她以为他每天都坐在办公室翘着二郎腿,嘴里叼根烟,一个个的打电话给交友热线吗?他哪有那个闲时间交朋友?
    “这话可真是牵强。”沈千寻忍不住笑了,见季如枫不高兴,这才止住笑,认真的说道:“我保证聚餐完毕,帮助何熙一起收拾干净,这也不行吗?”
    其实心里还是有些颤动的,她似乎这才发现季如枫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很累的一个人……
    季如枫哼道:“有本事自己一个人收拾,让何熙帮忙算什么?”
    “那你的意思是,你同意了?”沈千寻在他的话里嗅到了隐藏的含义。
    “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实在没心力跟她在这件事情上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明天你有事情吗?如果没事的话,你能不能也……”
    季如枫不悦的看着她:“沈千寻,别得寸进尺!”
    沈千寻不以为意的说道:“你不来也好,我只是礼貌的询问一下,如果你真的在那里,只怕我们都玩的不尽兴。”
    季如枫听了,脸色发寒,意味不明的看了沈千寻一眼,忽然拿起床头的电话。
    沈千寻正好奇,他要拨给谁,就听他开口说道:“安澜,帮我查一下我明天都有什么行程。”
    电话里也不知道安澜说了些什么,就听季如枫开口说道:“所有活动都推到后天。”
    沈千寻听了,眉头都快打结了,这季如枫在搞什么鬼啊!
    “你这是干什么?”等季如枫挂断电话,沈千寻终于忍不住问道。
    季如枫冷笑道:“你不是希望我明天可以出席吗?我如你所愿,你不高兴吗?”
    “我说了,我只是随口问问。”她忽然发现季如枫和她相处的时候,经不起她言语相激。
    “可我当真了。”
    沈千寻看着安然入睡的季如枫,心思复杂的给简钰打了电话,简钰原本很兴奋,可是听到季如枫也要参与,顿时宛若漏气的皮球,一下子就瘪了......


☆116.     一家三口购物去

    第二天,沈千寻把聚餐的事情给季随意说了,小家伙很高兴,但是随即就愁眉苦脸道:“可是怎么办?爷爷奶奶让我双休日回总统府陪他们。”
    沈千寻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请季如枫帮忙。
    季随意眼睛一亮,但望着季如枫的时候,却可怜兮兮的说道:“爸爸,实在不行的话,你们就在这里好吃好喝的,我就一个人去总统府陪爷爷奶奶喝茶吃饼干好了。”
    “我一会给你爷爷奶奶打电话,你明天去看他们好了。”季如枫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一对母子难道真的以为他不知道她们的小动作吗?哎……
    “真的吗?”季随意夸张的捂着嘴巴,蓦然抱上季如枫的脖子,眉飞色舞的狠狠亲了一记。
    “爸爸,你说我怎么这么爱你呢?”
    沈千寻觉得随意的演技太浮夸了,自己差点就要得内伤。
    季如枫明显也有些被恶心到,但是毕竟怀里抱着的是儿子,忍着没吐出来,但是眉却皱了起来。
    何熙在一旁忍着笑,小少爷倒是聪明的厉害,就是有时候话语说的肉麻过了度,就显得有些“油腻”了。
    沈千寻喝了一杯橙汁,压下喉间的恶心感,对何熙说道:“何熙,吃完早餐后,你陪我一起去采购一些食物。”
    何熙还不待说话,就听季如枫不冷不热的说道:“让厨房准备好了。”
    “今天不用厨房,既然是聚餐,自己动手亲力亲为。”
    季如枫切着盘中的煎蛋,淡声问道:“你准备聚餐的时候吃什么?”
    “烤肉。”
    “你是应该多吃点。”季如枫想起老总统唤她是鱼干女,忍不住笑了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迷人,似乎一向清冷的五官瞬间便明媚起来,但是沈千寻却无暇欣赏,季如枫虽然没有说她什么,但是她却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知道他笑容之下代表的深意。
    无疑他一定是想起老爷子对她的鱼干女称谓,这才忍不住发笑。
    她暗自气结。
    显然,季如枫并不打算放过她:“你不是说不用何熙帮忙吗?”
    “好,我自己去。”这一刻,沈千寻笑的温雅迷人。
    “夫人,还是我陪您一起去吧!”何熙皱了眉,哪能真让夫人一个人出去采购食物啊!
    “不用。”她如果真让何熙跟去,岂非又要被季如枫念死了。
    随意眼睛一亮:“妈妈,我陪你一起去好了,反正我没事。”最后我没事三个字有点重,最重要的是季随意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都在望着季如枫,隐含期盼。
    季如枫在随意目光下败北,沉默了一秒,喝光杯中的白水,站起身来:“我们一起去好了。”
    **************
    总统先生带着第一夫人,还有皇太子逛超市是什么情景?
    时值秋天,双休日超市总是显得很拥挤,三人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素面出去。
    如果说季如枫是天生的衣架子一点都不为过,白衬衫、黑西裤,完美的展现出了自己身材的优势,不似平时的严谨,此刻衬衣袖口随意卷起,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没有系领带,反而有一种颓废的优雅尊贵气息,试问有哪个女人能抵抗得了这样的型男呢?
    他搭配了一款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望去竟好比巨星一般。
    季随意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休闲服,配以小款黑框眼镜,五官精致,看起来俊美的足以令大小女人捂着嘴巴尖叫。
    沈千寻穿着军绿色的帅气外套,搭配着白色内搭和瘦腿的铅笔裤从个性升华为妩媚优雅的大跃进,纤细高挑的身材无不让人羡慕。
    这三人走在一起就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何熙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忧心的说:“可别认出来才好。”一家三口,个个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走在一起,还不出乱子吗?
    警卫还是要跟的,不过都是身穿便衣,以陌生人的身份不远不近的跟着,眼神有时候不经意的停留在一家三口身上,但是却早已做好了应对危机措施的准备。
    不想引人注意还是被人纷纷投以热切的目光。
    未结婚的男人看到沈千寻,对季如枫羡慕嫉妒恨。
    未结婚的女人看到季如枫,对沈千寻各种目光秒杀中。
    结婚的男女看到季随意,纷纷羡慕,无限感慨。
    有一个中年女人看到季随意长的这么可爱,忍不住忽然出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不远处的警卫心思一颤,伸手探进了怀中,可是见总统先生眼神示意无事,这才心惊胆颤的继续装作顾客查看着商品。
    “这是谁家的小男孩啊!长的这么帅,哟,这脸肉呼呼的。”中年女人的声音听来软软腻腻的,好像承装了无限的喜欢和慈爱,看得出来是个很喜欢孩子的人。
    但是季随意真的觉得很不高兴,被人这么捏着脸颊,以为他是人偶啊!孩子也有脾气的好不好?
    “这位姐姐,你捏的人家好痛喔……”季随意勉强笑着,声音甜的腻人,尾音余长。
    还姐姐呢?这位女人都可以当他奶奶了。
    沈千寻装作不认识季随意,背过身子,稍微离他们远了一点。
    季随意和季如枫旁边围了不少人,有人甚至还拿出手机想要拍照,女人都兴奋的看着父子两人,如果有人不知道还以为是超市促销商品呢!
    季如枫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当然指的是国内,现在被这么多人围着,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尤其见儿子被一个中年女人捏着脸,不由按压着脾气,温声道:“这位小姐,你没听到我儿子说他脸很痛吗?”
    沈千寻觉得父子俩都是天才,说谎都不眨眼睛。一个叫奶奶,一个叫小姐,难怪那女人会笑的那么甜。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这孩子长得太好看了。”中年妇女连连道歉,但是笑意不减。
    周围已有女人七嘴八舌的说道:“哇,声音真好听。”
    “是啊!低沉又富有磁性,好喜欢喔……”
    沈千寻看着周围眼睛冒花心的女人,忍不住感慨不已,人果真都很肤浅,看人终究还是先从长相看起。
    她们又岂知,有些人也就长得好看,其实相处起来让人气的直跺脚。
    待季如枫和季随意从人群里脸色发青的出来就看到沈千寻站在一边,含笑轻松的看着他们。
    父子俩一致的挑眉,不甚高兴的看着她。
    沈千寻再次感叹血缘的神奇。
    夹子、叉子、铲子,这三样餐具是烤肉中不可缺少的“三剑客”。
    为了避免招摇,沈千寻提议季如枫带着随意去采购食物素材,而她去准备餐具。
    结束后在外面汇合。
    季如枫和随意自然没有反对,但是在食物区再次引得围观的时候,季如枫看到不远处的警卫急的额头直冒汗,不由觉得有些头疼,生平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随意叹声道:“爸爸,我们还是去菜市场吧!那里或许会好一点。”
    ******************
    菜市场果真是没来错。
    虽然人也不少,两人的穿着也引起摊贩围观,但是并没有在超市那么夸张。
    季如枫生平第一次见识到了儿子的砍价功夫。
    季随意走到卖土豆的摊位前,问道:“土豆卖价一块六吧?”
    菜贩和蔼的说道:“小娃娃,现在土豆哪有一块六的啊!都卖两块了。”
    “叔叔,那是我没来,我来了,不就有一块六的土豆了吗?”季随意说的理直气壮。
    “……”菜贩叔叔直接无语。
    “怎么样?一块六卖不卖?”
    “这样吧!一块八你秤点吧。”
    “叔叔,两毛钱你也争啊!就一块六,行的话,我再买点别的。”随意豪气的说道。
    菜贩叔叔直接想死。
    买完土豆,菜贩叔叔立马请随意到别家看看。
    随意也不以为意,扯高气扬的对一脸呆滞的季如枫得瑟的说道:“爸爸,你跟我好好学学,这也是一门学问。”
    季如枫觉得他算是学到了。
    沈随意走到水果区,指着番茄问道:“这个怎么卖?”
    大概是菜农听到了随意之前的杀价功夫,回答的很谨慎:“两块八。”
    随意嘟着嘴:“阿姨是欺负小孩子吗?不都卖两块吗?”
    “下雨,价格都涨了。”
    “咱们不打虚头,两块二卖不卖?”
    “两块七。”菜贩擦汗,怎么这么热?
    随意坚持:“两块二。”
    “两块六。”菜贩妥协道。
    “两块二。”
    菜贩落败:“好吧好吧!两块二就两块二。”
    只要这小祖宗赶紧离开,多少她都卖。


☆117.     我丢不起那个人

    接下来的食物购买过程都宛若惊心动魄一般,季如枫觉得今天心脏承受能力已经达到了濒临点。
    最后他们几乎是在菜贩请求的目光下走出去的,那些菜农只差没有抱着菜痛哭流涕了。
    警卫在外面默默的提起购买的食材,随意看着大包小包的,忍不住得意笑道:“爸爸,见识到了吗?你儿子我有本事吧?”
    “有。”季如枫觉得心脏还有些发颤。
    季随意拍了拍小胸脯,豪气万千道:“下次我们再一起过来,我教你怎么跟菜农杀价。”
    季如枫直接拒绝:“不用了。”季如枫想起遥远的画面,他在前面和菜农杀价,季随意站在旁边指导,也太诡异了吧?
    季随意不解:“怎么了?”
    “我丢不起那个人。”季如枫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有些僵硬。
    季随意有些委屈:“爸爸,我怎么就丢人了?”
    “你没丢人,是我觉得丢人,看得出来你妈妈把你教育的很好。”最后一句话,季如枫说的近乎咬牙切齿。
    今天去了菜市场,季如枫才意识到,季随意一定是个练家子,时常游走在菜市场,要不然杀价怎么会这么熟练,完全就是一个老江湖。
    他儿子今年不过七岁,沈千寻对儿子也太能下得了狠手了。
    随意赞成的点头:“是啊!妈妈说,宁愿别人吃亏也绝对不能让自己吃亏。”对菜农狠一点,小财积累大财,过日子不都是需要精打细算的吗?
    季如枫有些近乎冷笑了:“你妈妈还说了什么?”
    “妈妈说的太多了。”
    “你妈妈见过你这种……杀价天赋了吗?”这话,季如枫说的甚是艰难。
    季随意想了想,然后蓦然拍手,兴奋道:“见过。”
    季如枫皱眉:“她怎么说?”
    “她见过一次,只说了两句话。”
    “哪两句?”
    “第一句好像是:‘你真把我这张脸都给丢尽了。’”季随意完全是模仿沈千寻的腔调,就连语气和表情都学的惟妙惟肖,嫌弃、鄙视、还很尴尬。
    季如枫可以想象沈千寻当时目瞪口呆的状况一定和他一样。
    季如枫问道:“第二句呢?”
    “第二句我记得最清,妈妈说:‘永远有多远,你小子就给我滚多远。’”
    季如枫觉得好笑:“那你滚了吗?”
    季随意摇头,叹道:“没滚,地上太脏了,不过我刚走几步,就看到地上躺着一枚硬币,我弯腰去捡,一看是口痰,也不知道是谁吐得,那么圆。”
    季如枫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胸口震动,笑声低醇好听,自有一番迷人的优雅在静静的发散。
    季随意也跟着笑起来:“爸爸,你笑了!”其实硬币是他说着玩,逗爸爸笑的,他哪有那么白痴啊!
    季如枫笑意不减,一直到超市外面接到沈千寻,他的嘴角还带有一丝浅笑。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沈千寻看了一眼偷笑的儿子还有季大总统,不明所以。
    季如枫看了沈千寻一眼,意味不明的闭上了眼睛。
    沈千寻觉得那一眼看得人毛骨悚然,不由望向季随意。
    随意嘿嘿的笑道:“妈妈,超市人太多,我和爸爸去了一趟菜市场。”
    “菜市场?咳咳……”沈千寻想起以前的那场噩梦,不由气急败坏道:“你怎么能带你爸爸去那种地方?”
    “那里怎么了?是恐怖基地吗?”
    “恐怖的不是菜市场,而是你……”她压低声音,皱眉道:“你又跟菜农杀价了?”
    季随意不高兴了:“什么叫又啊?我是一直都这样好不好?”
    “你真让我觉得丢人。”关键是拉着她去丢人就算了,现如今竟然胆大包天的拉着季如枫去丢人……
    “这话你已经说过一次了。”季随意提醒她:“况且,我杀价炒出来的菜,你不照样吃得津津有味吗?”
    “闭上你的嘴。”沈千寻威胁的眯起了双眸。
    季随意迫于“淫威”只得愤愤的闭上了嘴巴。
    “那个……”沈千寻看着靠在车背上闭目养神的季如枫,有些欲言又止。
    “哪个?”他睁眼看她,眼神平静无波。
    还好,并没有生气。
    沈千寻迟疑问道:“吓到了吧?”
    “爸爸才没有被吓到呢!”季随意在一旁不甘心的哼道。
    季如枫复杂的看了一眼儿子,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是真的被吓到了,不过还好,能忍下来就不算太恐怖,至少还是可以适应的。”
    随意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尴尬了:“爸爸,哪有那么恐怖啊?”
    沈千寻没好气的说道:“季随意,以后我不允许你再踏进菜市场。”吓吓她,还有季如枫就算了,她不希望将来他还有本事吓到老总统夫妇。
    随意小声嘟囔道:“女暴君。”
    “你说什么呢?”沈千寻耳尖,皱眉看着他。
    随意连忙心一颤,坐直救场:“妈妈,我说你说的都对,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漂亮呢?漂亮就算了,怎么又那么聪明呢?聪明就算了,怎么……”
    耳边传来母子俩的斗嘴之声,季如枫靠着车背,眼神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人来人往,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久违的温暖和感动。
    这种称之为家的感觉,他有多久不曾体验过了……
    *********************
    回到落霞山,待东西都整理好,jon一行人就都来了,见到季如枫都是毕恭毕敬的鞠躬问好,可是面对沈千寻就自在多了。
    Jon和季如枫在里面喝茶聊天,而沈千寻则和简钰、上官凌、司徒玄霜还有随意在花园里忙碌着烤肉。
    简钰先在烤架上刷一层油,以免食物粘在架上。随时用铁刷刷去烤架上的残渣,保持烤架清洁,以免影响到食物的风味。
    猪肉、牛肉、鸡肉、海鲜、还有素菜都已经清洗摆好,司徒玄霜递送食物给简钰。
    上官凌也开了一个烤肉架,帮忙烧烤,烤鱿鱼卷时,沈千寻说道:“在上面薄薄刷一层蛋黄,到时候色泽会更漂亮,味道也更佳。”
    上官忍不住笑道:“这里面最懒的那个人是你,可是最懂得吃的那个人也是你。”
    “会吃也是一种福气。”沈千寻轻笑。
    随意在一旁准备着蔬菜、水果、选用的都是汁少质地较硬的蔬果,例如玉米、青椒、菠萝、香蕉等。
    烤肉是需要学问的,食物一上烤架,心急的人总是担心会烤焦,不停地翻来翻去。其实,这样反而延长了烤熟的时间,还会破坏蛋白质,造成肉质变硬。几人也算是聚餐行家了,在烧烤的过程中,往食物上适量刷着烧烤酱,保持食物湿润度,并增加味道。
    配合默契,最重要的是几人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烤肉很枯燥。
    于是就在这样一个夜晚,落霞山的总统别墅里有这么一群人,笑的肆无忌惮,不再用虚伪的面目来伪装自己,笑的尽兴,聊得很欢畅……
    透明的玻璃房内,jon看着他们,忽然轻声感慨道:“很久都没有看到他们这么开心了。”
    季如枫闻言,看着外面笑的嫣然的沈千寻,她不知道在和简钰他们说些什么,自在而洒脱,一派帅气之风。
    他很少见到她这么开心的时候,所以有些闪神。
    Jon心情复杂,语声沉重:“先生,当年老总统先生命我创建天音,特种兵成员如今只留下夫人他们四个,他们是合作最默契,最有毁灭性的搭档。直到现在我仍然可以这么说,在他们解散之后的一年多时间里,仍然没有人能够超越他们,而我也看得出来,他们其实比起安逸的活着,更希望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作战,这一年来我一直都有一个想法,却犹豫着没有说出口,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讲。”
    季如枫隐约知道jon要说什么了,皱了眉:“什么想法?”
    “我国最大的犯罪集团SK近段时间贩毒猖狂,一直以来深受国民困扰,我想重新把千寻她们集合起来,捣毁SK集团。”
    季如枫眼神漆黑深邃,说道:“SK集团如果那么容易捣毁,何至于这么多年都毫无进展?”
    “所以我想依靠特种兵的力量,秘密重建天音。”
    季如枫看着外面的沈千寻,忽然笑了:“jon,你应该知道,千寻是我的妻子,更是随意的母亲,别说我不同意,就算我同意了,我爸妈也不会同意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118.     SK,她的噩梦

    季如枫看着外面的沈千寻,忽然笑了:“jon,你应该知道,千寻是我的妻子,更是随意的母亲,别说我不同意,就算我同意了,我爸妈也不会同意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气氛沉寂,jon很久都没有说话,终于还是硬着头皮,沉声说道:“先生,您能再考虑一下吗?”
    “你觉得有考虑的余地吗?”季如枫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Jon轻轻一叹,他虽然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亲耳证实,心里还是感到很失落。
    毕竟现如今千寻是A国总统夫人,人身安全是最重要的,但是如果重建天音的话,千寻就不再是身处安全之域,而是亲历危险,如果总统夫人出事,那就麻烦了。
    可是天音如果不重建的话,当真是可惜……
    花园里,几人有说有笑的一边烧烤着食物,一边浅谈着散漫话语。
    简钰接过司徒玄霜递过来的玉米棒,对沈千寻说道:“老大,这次聚餐原本是jon发起的,他说有事情要告诉给大家。”
    “什么事情?”沈千寻一边说,一边摆放着蔬菜沙拉。
    简钰看了一眼司徒玄霜,笑道:“你问司徒,她最近倒是闲得发慌,常常去国防部串门,兴许她知道什么内幕消息也说不定。”
    司徒不高兴了:“我是闲的发慌,自从我们解散之后,我就每天无所事事,老大感兴趣的是美术,去了美术学院。简钰喜欢泡妞,身为贱男,没事就摧残国家花朵……”
    简钰皱着眉:“司徒,你说谁是贱男呢?那你呢?我是贱男的话,那你就是腐女。年纪这么大了,天天就窝在自己的小窝里,每天吃饭的时候就叫外卖,整整一个月不出门都可以,自己不谈恋爱就算了,关键是看到别人谈恋爱就羡慕嫉妒恨。”
    司徒哼道:“我也不是不出门的。”
    “是啊!你出门的话一般都是往军事基地或是国防部这些男人堆里去,你说我就奇怪了,那么多男人怎么就没有一个人看得上你呢?”
    “谁说的?前两天就有一个人在跟我告白,被我给直接踢了。”司徒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得意。
    简钰怀疑的看了她一眼,讥笑道:“不是你做梦,就是那个人精神错乱了。”
    司徒恼了:“简钰,你一定要这么损我才开心吗?”
    沈千寻瞥了两人一眼,无奈摇头笑道:“我看你们两个就不要吵了,贱男配腐女不是刚刚好吗?简钰,你平时对女人那么有爱心,分一点给司徒好了。”
    “老大,你在开玩笑吗?我和他?”司徒夸张的指着自己还有简钰,蓦然弯腰夸张道:“我想吐。”
    “我跟你一样,这会内伤到想上吐下泻。”简钰说着愤愤的往鸡翅上涂抹着酱料。
    上官凌和随意都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随意笑就算了,可是上官也笑他们,简钰就不高兴了:“上官,你还有心思笑我们,你快从实招来,你和辛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和辛迪怎么了?”沈千寻好奇的问道。
    简钰暧昧的蹭了蹭上官的肩膀,故意不去看他黑下来的脸庞,“我也好奇的要死,你说说看我们上官平时看起来挺闷***的一个人,当初答应帮天宴照顾他的未婚妻,怎么现如今都照顾成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很吃惊。
    司徒惊呼道:“上官,你不会吧?”
    上官的脸有点红:“别听简钰胡说,没这回事。”
    简钰撇撇嘴:“没这回事,那我前几天去看你,你死赖着不让我进门,我当时看你眉眼闪烁,就知道你小子一定是房间有人,我硬闯进去,你们猜怎么着?还真是有一个女人穿着浴袍刚从浴室出来,那女人可不正是我们的辛迪小姐吗?”
    “上官,这是真的?你行啊!”司徒说着还朝上官抛了一个媚眼。
    沈千寻忍不住笑道:“如果上官能够和辛迪在一起,相信天宴也会很高兴地。”
    简钰点头附和道:“是啊!上官,你就和辛迪在一起算了,承认真的有那么难吗?”
    上官有些气急败坏了,无奈的叹道:“那天是我和辛迪吃饭,出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出了车祸躺在地上,等待救护车的期间,辛迪担心那人有事,就给那人做急救。她身上沾了不少鲜血,我便让她到我家冲洗一下。”说着,看着几人,认真的说道:“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几人没有说话,只是意味不明,嘴角含着笑意的看着他,大有听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随意在一旁忍不住帮上官凌说好话:“你们就别欺负上官叔叔了,没看上官叔叔的脸都红了吗?”
    上官凌很感动:“随意,还是你最好了。”
    “叔叔,一般越解释就越有鬼,我是担心你再说下去会露馅。”随意说着,无比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上官凌顿时脸色微僵,沈千寻几人倒是忍不住都笑了起来,想不到上官也有认栽无语的时候。
    小孩子毕竟好奇心很重,刚才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问司徒:“阿姨,jon爷爷究竟要跟你们说什么啊?”
    “我不确定。”这话,司徒玄霜说的有些心虚。
    沈千寻挑眉:“你说说看。”
    “我几天前去国防部串门的时候,不小心听到几位高官在商量一件机密事情。”
    “不小心?”沈千寻低头忙着手头的食物装盘工作,话语松淡,但却藏着重压:“司徒,我记得你的专长是高级电脑程序员,你所谓的不小心,不会是偷偷潜入国防部机密电脑系统吧?还有既然高官们在谈论机密事情,又怎么那么轻易便让你听到了呢?所以你该不会窃取了国家情报吧?”
    “咳咳……我也只是无意间才看到的。”司徒狼狈的说着,看到几人不甚认同的眼神,不由小声嘟囔道:“真的只是无意中才看到的!”早知道就说自己不知道好了。
    沈千寻打算放过她:“说说看,你都窃取了什么情报?”
   
    “不是窃取,是不小心看到。”司徒重重提醒道。如果jon知道的话,一定会封杀她的。
    沈千寻妥协:“好吧!你不小心看到的机密究竟是什么?”
    司徒看了一眼jon,见他和总统先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眼神没有看过来,这才小声说道:“国防部还有安全部拟定了重建天音的计划。”
    几人听了,均是脸色一惊,纷纷面面相眈,一时都没有开口说话。
    沈千寻微微皱了眉,低头沉默的装着果盘。
    上官和简钰亦是沉默的烤着肉,有些失神,有些发呆。
    只有司徒和随意静静的看着他们三人,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真是急死人了。
    随意小声问沈千寻:“妈妈,重建天音,您不高兴吗?”
    “司徒阿姨不是说了,只是拟定重建天音计划,能不能实施还不一定。”沈千寻含笑看着儿子,平静的说道。
    司徒皱眉:“老大,我以为你们都会很高兴地,最起码我听到后是很兴奋的。”
    沈千寻笑了笑:“我不是不兴奋,相信简钰和上官跟我一样,我们只是心情很复杂。”
    司徒看着几人问道:“那你们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啊?”
    简钰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没意见,能够重建天音,我个人内心还是很期待的。”
    上官声音沉重:“我也没意见,相信天宴他们如果还活着,也很希望能够跟我们继续并肩作战,一直走下去,天音不该就此沉没在国防部和安全部的历史之中。”
    司徒心里一松,静静的盯着沈千寻:“老大,你呢?”
    沈千寻冷静的问道:“我想知道这次重建天音,目的是干什么?”
    “国家想把我们作为秘密武器,用来对付SK集团。”
    话落,简钰看着沈千寻,脸色深凝。
    “嗯。”沈千寻只是很平静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司徒有些急:“老大,您能给个话吗?”
    随意皱眉道:“司徒阿姨,我觉得重建天音有点难,我爸爸不会同意的,就算我爸爸同意,我爷爷奶奶也不会同意的,你现在问我妈妈,她也无法告诉你,可我知道我妈妈比任何人都想捣毁SK集团。”
    几人一时间都不说话了,沈千寻摸着随意的头,眼神温润如水。
    没错,再也没有任何人比她更想捣毁SK集团,SK的主要成员之一唐斌曾经杀死了她的母亲,而她也在他们旗下贩毒组织里被击毙胸口,更被他们注射了大量的海洛因,SK曾经给她带来的又岂止是毁灭和绝望……


☆119.     夫妻要相互信任

    原本很欢快的烤肉聚餐,因为所有人都心事重重,所以潦草收场。
    Jon并没有在聚会上把重建天音的消息告诉给大家,因为和季如枫的一番对话,他忽然意识到重建天音,将会问题重重。
    沈千寻等随意入睡之后,看到季如枫在外面等她,他说:“我们谈谈。”
    “好。”
    “jon今天晚上跟我提了一件事情,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季如枫觉得夫妻之间最起码应该做到的便是坦白,他不想带着疑惑去睡觉,正如他从来不会把今天的阴影带到明天的工作上去,是一样的道理。
    “好。”隐隐的,沈千寻知道季如枫想要跟她谈的是什么了。
    他紧紧的盯着她:“jon想重建天音,你怎么想?”
    “你同意了吗?”
    “没有。”
    沈千寻好像早就知道他的答案一样,所以并没有很吃惊,问道:“如果我想重建天音呢?”
    “想都不要想。”季如枫这话说的有些讥嘲。
    沈千寻皱眉:“那你还跟我谈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那你现在知道了。”
    他能很轻易的就听出她话语间的不快,声音也有些生硬起来:“沈千寻,做人不能这么太自我。”
    沈千寻这次是真的不高兴了:“我怎么自我了?”
    “你现在是总统夫人,注意一下你的身份。”季如枫的声音有点冷。
    她冷笑:“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现在不是你的妻子,jon想要重建天音的话,你还是会答应的,对吗?”
    “没有如果,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难道你如今还没有适应你的新身份吗?”
    沈千寻觉得有些委屈,每次说好听点是谈话,可是她感受到了从来都只是难堪。季如枫遇事不轻易妥协,而她又不懂得变通,便只能死磕下去。
    季如枫见她低头不语,拍着她的肩,坐在她旁边,声音放的平和:“千寻,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随意多想想,如果你出事,他该怎么办?”
    沈千寻笑了笑:“季如枫,以前我跟你还只是陌生人的时候,你每次看到我们特种兵出生入死的时候,你可会犹豫不前?果然总统也是人,也有自私的时候。”
    这话可真是讽刺之极。
    季如枫从她肩上抽回手,蓦然站起来,冷声道:“你究竟和谁说话呢?”他好心为她的安全着想,可是她呢?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说他自私。
    那一刻,季如枫是生气的。他承认自己有些大男子主义,他有时候觉得没必要跟沈千寻谈论太多家庭以外的事情,沈千寻只要扮演好总统夫人的角色就好了,外面的世界和责任该由他去扛,可是沈千寻并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她独立,有想法,坚持己见,甚至有时候可以为了自己的某些坚持不介意和人碰的头破血流。
    她率性洒脱,不愿意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是优点可同时也是最大的缺点。
    沈千寻叹气:“季如枫,我不想和你吵。”
    “你觉得我现在是在跟你争吵吗?”
    “我们能好好的谈谈吗?”沈千寻有些疲惫,她并非每次谈话的时候都想要争个输赢,她也知道眼前的男人冷静睿智,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可是她只是想要和季如枫讨论事情的时候能够站在平等面,而不只是一味的独裁和否决。
    但是就连这些最基本的相处,他都不愿意给她。
    “沈千寻,人要有最基本的责任心。”季如枫重重的提醒她。
    “我没有责任心吗?”她不客气的回击。
    “身为总统夫人,对国民负责;身为我的妻子,对我负责;身为随意的母亲,对随意负责;身为爸妈的儿媳妇,对爸妈负责;身为沈司令的女儿,对沈司令负责……”
    沈千寻听到沈司令三个字一肚子的火气,怒声道:“我为什么要负这么多的责任,我现在只想负责的就是我还有随意,你说的那些都关我什么事?”
    “你连自己都负责不了,又怎么为随意负责呢?”季如枫看着她,眼神幽深而纯粹,好似要从沈千寻身上解读些什么。
    只对她和随意负责,那她身为妻子的责任呢?她都忘了吗?
    沈千寻也宛若加入战斗的士兵一般,蓦然站起身来,气的脸色涨红:“谁规定加入天音,就一定会牺牲,我加入天音这么多年来,不还是好好的活着吗?”
    季如枫看着她的愤怒,有些不耐:“沈千寻,你能不这么胡闹吗?”
    沈千寻也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失常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季如枫,你要负责的人很多,家庭、国家、父母、几亿大众,可是你没有办法,因为这是你的责任,你逃都逃不掉。但是我不一样,我很自私,我学不来你这么博爱,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心里所想、所感受的,决定了便会去做,可这就是我。”
    “是,这就是你,可你别忘了你当年疯狂倒追陆子吟的那会儿,到头来还不是落得分手的下场吗?”说这话的时候,季如枫脸色都变了,有些僵持,还有些冷硬。
    沈千寻听他提起陆子吟,脸色也很难看:“这时候提陆子吟干什么?”
    “心虚了吗?”
    沈千寻皱眉:“季如枫,我们公平一点,我不觉得我现在跟你提夏静言,你就会很高兴?”
    “我跟静言一起长大,自然在一起,没有你和陆子吟感情来的那么惊心动魄。”季如枫想起眼前这个清冷,说话尖酸刻薄的女人曾经竟然疯狂的倒追过陆子吟,心里面就有一团怒火,嘶嘶的燃烧着。
    沈千寻冷声重申道:“季如枫,你要我跟你说几遍,我已经跟陆子吟分手很多年了。”
    季如枫冷嘲道:“分手之后,还每天护送,你怎么不说这是变相的藕断丝连呢?”
    沈千寻奇异的平静了下来,静静的问道:“季如枫,陆子吟对我余情未了,让你很生气吗?”
    季如枫说道:“我不该生气吗?你是我妻子,我的妻子每天被人放在心里爱慕着,时刻跟踪关注着,是个男人就会生气吧?”
    她轻叹:“我说了我和陆子吟之间什么都没有?你不相信我吗?”
    “我愿意相信你,却没有办法相信陆子吟。”那个男人眼中的执着足以令他提起警戒心,陆子吟如果对沈千寻的爱说退就能退的话,那就不是陆子吟了。
    “季如枫,陆子吟根本就不是问题,问题是夫妻之间应该相互信任。”
    季如枫笑了笑:“这句话说得真是太好了,那你信任我吗?”
    “你希望我信任吗?”她皱眉,有些迟疑。
    季如枫摇头,感叹道:“沈千寻,你看看,我和你之间存在着很多结,你口口声声说让我信任你,那你呢?你连我都信任不了,又怎么期望我会信任你呢?”
    沈千寻苦笑:“看来我们之间还真是问题重重。”
    “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吧!再谈下去就真的伤感情了。”季如枫也很疲惫。
    沈千寻有些想笑,伤感情,他们之间真的存在感情吗?她很怀疑……
    季如枫转身要走,沈千寻皱眉问:“你去哪儿?”
    “去书房。”两人都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
    沈千寻笑了:“你担心我晚上会掐死你?”
    “我担心我会忍不住先掐死你。”季如枫这话说的不像是在开玩笑。
    沈千寻止了笑:“还是留在这里吧!因为我们的谈话还没有结束。”
    季如枫皱眉:“该说的我都对你说了,我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季如枫,我真的很想重建天音。”她轻轻地叹息。
    “给我一个理由。”
    “SK集团算不算?”她静静的看他,沉默了一秒,终于还是说道:“季如枫,你其实说的对,我一直都在说夫妻之间应该相互信任,我的确是不信任你的。我对你都做不到信任,又怎么敢期望你信任我呢?”
    “所以呢?”对于沈千寻主动妥协,季如枫还是很惊讶的。
    沈千寻犹豫了片刻,再抬头时,脸上有着奇异的复杂笑意,终于还是将那句话说出了口:“季如枫,你可知道,你迎娶的第一夫人,其实曾经是个吸毒者!”


☆120.     麻烦帮我照顾她

    深夜,简钰家里。
    简钰看着深更半夜前来敲他家门的女人,已经由最初的惊讶转化为现今的惊怒:“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总统先生?这日子你还要不要过了?”
    他没有想到沈千寻竟然把曾经吸毒的事情讲出来,她究竟知不知道这句话可能带来的后果是什么?
    相较于简钰的激动,沈千寻就显得平静多了:“简钰,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与其有一天别人告诉季如枫,还不如我亲口告诉他,因为他说的很对,我从来都没有信任过他,如果信任,我为什么要隐瞒呢?”
    说着,苦笑了一下,萦绕在心底的是挥散不去的烦躁。
    简钰平息激动的心绪,问道:“那总统先生听到后,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明显是吓到了,他总需要时间来适应,而我也是,在他回应之前,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
    她有些闪神,季如枫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的确很惊讶,看着她,目光深幽无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说话,就那么淡淡的坐着,但是却令她感到分外压抑,她觉得空气稀薄的难以呼吸,走出卧室的时候,季如枫还坐在沙发上,似是陷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没有注意到她一样。
    当她开着车离开落霞山的时候,季如枫正好出来找她,见她要离开,气的拍着车窗在外面叫她下车。
    她自然没有那么好说话,开着车在季如枫身边呼啸而去,透过车镜,她看到季如枫高大的身影在后面变得越来越远,而镜中投射的身影也越来越小,眼里忽然有了朦胧的波光,正在一点点的发酵……
    简钰皱眉道:“那你现在呢?不是等待而是逃跑。”
    沈千寻不自然的说道:“我只是让我们能够更好的静一静。”
    “你就死撑吧!”
    沈千寻苦笑道:“简钰,你知道吗?吸毒这段过去,对于我来说一直是我人生中的耻辱,直到现在我都难以面对这段过去,更何况是季如枫那样的人。”
    季如枫出身高贵,他优雅、睿智、冷静,完美的不像是常人,所以沈千寻连带的也认为季如枫该是一个不容许瑕疵和污点的人,而她……
    简钰不高兴了:“哪样的人?他如果真的体谅你,知道你发生这种事,只会加倍的心疼你。”
    “简钰,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吗?”沈千寻说着讨好的抱着他的手臂,低低的笑。
    他看着她,无奈的摇头道:“千寻,不要逃避,这不像你的行事风格。”
    “简钰,就让我在你家里住一晚上吧!我是真的很累了,等明天我再去解决我自己的事情。”她说着,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
    “哎。”回应她的是简钰重重的叹气声。
    简钰的电话响了起来,沈千寻皱了眉,简钰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沈千寻,看到来电显示是司徒的。
    司徒玄霜着急的问道:“简钰,老大在你那里吗?”
    “没有啊!怎么了?”简钰说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沈千寻。
    “总统先生刚才亲自给我打电话,差点没把我心吓出来,问老大找我了没有?”
    “哦。”简钰正说着,手机显示又有电话进来了,就对司徒说道:“我有新电话,改天我们见了再说。”
    这次电话是季如枫打来的。
    “我是季如枫。”
    “阁下,您好。”简钰觉得自己手心直冒汗。
    沈千寻听到简钰说那声阁下的时候,也是心头一跳,向简钰皱了皱眉,摇摇手,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千寻在你那里?”季如枫的声音冷漠而强势,好像简钰如果说谎,后果就会变得严重。
    “……”简钰觉得自己就像是汉堡包一样,被季如枫和沈千寻夹在中间,太痛苦了。沉默是最好的方式,没说谎可也没有出卖沈千寻,他忽然很佩服自己的睿智和聪明。
    季如枫却在沉默中嗅到了默认的讯息,沉默了一会儿,似是话语里夹杂着一抹叹息:“我明白了,今天晚上麻烦你帮我照顾她,明天忙完工作,我去接她回来。”
    “好。”简钰连忙挂了电话,惊魂未了的跌坐在沙发上。
    沈千寻白了他一眼:“只是一个电话,有这么夸张吗?”
    “真的是很恐怖啊!太有压力了。”
    沈千寻迟疑着问道:“他知道我在这里了吗?”
    “知道了。”简钰连忙重申:“你刚才听到了,我什么都没有说,是总统先生自己猜到的,所以不关我的事。”
    “他怎么说?”沈千寻不想拆穿他的小聪明。
    “他说明天忙完工作会过来接你回去。”
    “嗯。”
    简钰笑道:“千寻,这么看来,总统先生还是很关心你的。”
    “嗯。”
    “你就没有感动吗?”简钰不满意沈千寻的平静无波。
    沈千寻静静的笑了:“他关心我,只是因为我是他的妻子。”
    简钰不明白了:“他妻子不就是你吗?”
    “他关心的只是他妻子这个身份而已,如果他妻子是别人,他也可以这么关心别人,所以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简钰眉头打结:“我都听糊涂了,你不觉得你们女人有时候太多事了吗?”
    沈千寻冷笑:“那是因为男人太不懂事了。”
    “鸡蛋里挑骨头。”
    “能挑骨头的时候还是挑挑好,免得有一天连挑都不想挑了,那才连哭的地方都没有呢!”沈千寻说着,站起身,问道:“我睡哪儿?”
    沈千寻站在卧室里,并没有马上上床,只是看着被子没吭声。
    简钰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没好气的说道:“被子是新晒过的。”
    沈千寻又把眼光移向床边的那套睡衣上。
    “睡衣是新的。”简钰快要咬牙切齿了,没见过这么有洁癖的女人,太难伺候了。
    沈千寻感动的看着简钰:“简钰,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那就什么都不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介意这些。”简钰叹气道:“你算是没把我给愁死。”
    沈千寻笑笑:“没什么可愁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前我能挺过来,现在难道就挺不过来了吗?”
    简钰无奈,开口说道:“你洗完澡先躺床上,我去给你倒杯牛奶。”
    “我不喜欢喝牛奶。”
    “牛奶有助于睡眠。”
    “我不用牛奶也可以安然入睡。”
    简钰有些气急败坏了:“行行行,不喝牛奶,我给你倒杯水,说了这么多话,你渴不渴啊?”
    “渴。”她是真的有点渴了。
    沈千寻洗完澡出来,不见简钰,反而听到客厅里有说话的声音,不由好奇的走了出去。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英俊的面孔,近乎病态的白皙皮肤,配上一身剪裁简洁的纯灰色休闲装,是叶阙。
    显然客厅的人也看到了她。
    简钰皱眉道:“怎么出来了?”他注意到她没有穿鞋,就那么赤着脚走了出来。
    去卧室把拖鞋给她拿出来,示意她抬脚穿上,这才把一旁的水杯放在她手里。
    沈千寻不悦的问道:“你把叶阙叫过来干什么?”
    “我担心你精神受刺激了。”
    “我哪有你想的那么娇弱。”沈千寻走到叶阙对面坐下,笑道:“叶阙,你别听简钰胡说。”
    叶阙有点严肃,不悦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好这件事情是秘密的吗?”
    简钰哼道:“有人觉得日子很太平,所以没事找事呗。”
    “千寻,怎么忽然决定要告诉总统先生了呢?”看得出来,叶阙很不赞同沈千寻的做法。
    沈千寻握着水杯,有些失神:“一个人的心里装着大秘密,很累,我不想这样。”
    “你不该这么做。”叶阙轻叹。
    沈千寻看着他们,忍不住笑道:“你们这么担心我,是因为你们觉得季如枫不会原谅我的过去吗?”
    “我不认为这句话有多么好笑。”叶阙皱眉道。
    “你还没有发现吗?是你自己原谅不了你自己的过去,不是别人。”简钰话落,看到沈千寻脸色难看,显然说到了她的心里,要不然她也不会当年患上抑郁症了。
    “千寻,我只希望你能够开心。”简钰搂着她肩膀,叹道。
    “我就是想要开心,所以才决定告诉季如枫。”
    “事情已经出来了,就只能去面对。”叶阙说着,看着沈千寻温和的笑道:“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糟糕,只是我们想太多了。”
    “也许。”沈千寻笑笑,没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