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8-23

古离: 破雷沁情


第1章
将摘拔起的山菜放进竹筐里,拉起袖口轻拭额际的薄汗,于沁沁抬起头望望天色,忖想着该不该下山,眼见山顶乌云急转流动、正是骤雨欲来的迹象,与其贪心的多摘几把山菜,倒不如赶紧下山避雨。

山中温度本来就较平地低,淋了雨、染上风寒可不是件开玩笑的事。

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于沁沁看见屋内唯一的一把木椅上,坐了个陌生男子。眼见那男子炯利的双眼望着自己,于沁沁倒也不惊不慌,抓了把薪柴起了灶火,将一只铁锅注了水放在灶上后,才轻轻开口。

“有事吗?”

“姑娘是于沁沁?”男子,面无表情的开口问道。

“是。”于沁沁不疾不徐地,从水缸舀水清洗着野菜,等待锅里的水烧开。

“令尊是于义同?”

“对。

“令尊、令堂双双因病逝世?”

“嗯。

“自幼由母亲指婚疾书山庄宫破雷?”

“是的。”

“很好。”男子仍一瞬不瞬地盯着于沁沁,“我就是宫破雷。”

“哦,你好。”于沁沁瞥了眼前的男子一眼,随即转头望着锅子,注意力全摆在那只铁锅里。

“你不问我所为何来吗?”扬起右眉,宫破雷对于沁沁过于冷淡的反应不免感到意外。

“请问你所为何来?”于沁沁语气仍是淡然。

“来退了你我的婚约。”宫破雷直言,并注意着于沁沁的表情。

“好。”于沁沁仍是注意着锅里,仿佛没有什么事情是比锅子里的水还要更重要的。

宫破雷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讶异于沁沁的回答。但他只要得到想要的结果,过程如何并不重要,所以他也没有追问于沁沁为什么答应得这么干脆,为什么不趁此机会攀上宫家,来改善目前拮据的生活。

“解除婚约是宫某一个人的意思,如果于姑娘需要补偿,疾书山庄绝对不会亏待于姑娘。”

他知道解除婚约对姑娘家的名誉是极大的伤害,但是他不愿意屈服在这种盲目的婚姻关系要,他宁可以金钱物质来补偿于沁沁,也不愿意委屈自己。

于沁沁没有任何回应,仍旧只是看着锅子。

“家母与令慈是闺中密友,家母挂心于姑娘一人无依,要求宫某接于姑娘回疾书山庄,也诚心的欲认于姑娘为宫家义女,给于姑娘最好的照顾。当然,这需要于姑娘的同意。”

其实这是宫老夫人逼婚不成百般无奈下提出的要求。宫破雷自己也觉得这是很好的解决方式,如此一来,也不会让外人有批评疾书山庄的机会。

沉默了半晌,于沁沁清清薄薄的声音扬起,“好。”

在于沁沁父母相继因病离世前,便曾千嘱万咐,要于沁沁前往疾书山庄依亲,但也不强求她一定要依约嫁入宫家。

于义同生前曾是镇上学堂里的教书先生,思想、见识并不短浅。有感于于家只是寻常人家,又担心女儿淡凉不亲人的性子,无法受宠于家大业大的宫家,倒宁可宫家念及过往情分,给女儿安稳的照顾。

于家两老没料到的是,于沁沁在双亲逝世后,竟不动身前往宫家,只是守着破屋,过着无欲无求的生活。

于义同并没有留下什么积蓄,于沁沁便请托每个月下山的猎户老夫妇,替她将绣品和字画拿到镇上卖了,换点生活必需品回来,日子清苦,她也不以为忤。

倘若不是宫老夫人逼着儿子前来接于沁沁回庄,只怕到死,于沁沁都不会有踏进疾书山庄的念头。

宫破雷见事情比自己料想中容易,倒也松了一口气。

之前他曾担心于沁沁会坚决要嫁人官家,或是不愿随他回庄,他为此还设想过应对之策,没想到毋需动用到任何计略,便顺利解决问题。

更教他意外的是,于沁沁太美太沉静,个性又淡凉,而这些全都该死的吸引着他……

锅里的水沸腾后,于沁沁便将几天前剩下的山署叶、锅巴、面饼和方才到山上林子里摘来的山菜全扔下锅,胡乱搅动一番,准备煮熟后就饱食一顿。

“你就吃这些?”宫破雷低沉的嗓音响起。

“嗯。难得今儿个菜色这么丰盛,可以顺道请你吃顿饭。”于沁沁总算说了较长的句子。

宫破雷看着铁锅里那一回糊糊绿绿,并不回话。虽说行走江湖经商多年,对吃食卧宿并不讲究,但见面前的女孩似乎日日吃这些看起来像馊食的东西,仍然有些不敢置信。

尤其眼前佳人有着玉荷般的肤色,黑璃般的瞳眸,粉嫩的樱唇,娉婷且骨肉匀称的四肢,灵秀沉静的气质更将她烘托得较一般闺阁千金出色。这样的丽姿绝色,竟然立在锅前,看着连猪都可能不吃的馊食吞口水……

“吃饱了就去收拾一下,我们要马上起程回庄。”宫破雷瞧了眼于沁沁身上洗得已看不出原本布料颜色的粗布衣裳,又开口道:“算了,等到了镇上,再全买新的吧。”

“哦。”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于沁沁舀了两碗杂菜粥,将一碗递给宫破雷后,径自小口小口啖了起来。

宫破雷看她吃着粥,一脸幸福的模样,心头竟微微泛起了波动,心疼着自己的未婚妻生长于这种环境,住在这种风雨不挡的破屋里,以粗糙的饮食果腹……

他倏地睁大双眼,暗吃一惊。什么心疼?未婚妻?他为何会使用这些字眼,还让这种莫名的情绪滑过心底?他不是早已决定要退婚,只认为她是自己的义妹吗?

经过半个多月的兼程赶路,于沁沁和宫破雷终于进人了疾雷山庄所在的城镇内。

于沁沁一路上安安静静,不是做针线刺锈,就是翻看父留下来的书籍。宫破雷也没闲下,审阅着由各地送来的帐本,注意各处管事经营商行的状况。

离开于家木屋前,宫破雷要求于沁沁要在人前覆上面纱,他不想因她绝美的姿容,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尤其当车夫、客栈小二甚至是路人不经意窥见她绝丽姿容时的呆愣惊艳模样,往往会引起他一股杀人的冲动,私心地不愿旁人再看到她的容颜。

刚开始,他很满意于沁沁像个隐形人似的,躲在马车和客栈房内,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宫破雷越觉得不对劲,因为自己心中那股想见到她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他时常放下帐本,便往于沁沁所在的地方走夫,只为了看她一眼。他也常惊讶,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愚蠢举动。

或许他真该顺了母亲的心意,娶了于沁沁。毕竟,他年岁也不小了:毕竟,他也该找个媳妇生下继承人了;毕竟,于沁沁是第一个引起他莫名情绪的女人……

宫破雷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一向清明的脑子,现在像浆糊似的乱成一团。

“真是该死的于沁沁!”他揉着发疼的额际低咒。

于沁沁坐在客栈房间里,翻着书皮已然破烂的书册。

她一向随遇而安,对任何人、事、物皆不欲不争;由于自小与父母亲居住在山林中,也习惯一个人安静的过活。

而父母过世后,不擅与人交际的她更加安静:若非猎户老夫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木屋探望及代她采购杂物,恐怕她就要忘记如何说话了。

宫破雷带于沁沁下山后,便让十四岁的丫环小喜随身伺候,还替她买了许多新裙衫、鞋袜:但于沁沁总习惯性地挑些暗色、耐脏的衣服穿,一头滑锻般的长发也仅扎了条粗辫子,打扮得比寻常人家的丫环还寒碜。只一张粉莲似的脸蛋,仍是让人惊艳不已。

宫破雷有感于自身情绪的失常,一路上刻意避开与于沁沁碰面,但越是蓄意回避,他反而更想见到她,仿佛身体里每一滴血液都在促使他住她走去……

再也按捺不住想亲近于沁沁的渴望,这天,宫破雷决定要与她一起用晚膳,并告诉她,事情有新的变化。

吩咐小喜将晚膳送进于沁沁房里后,宫破雷敲门踏进她的房间。于沁沁听见声响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宫破雷的目光。此时她才发现宫破雷其实长得很好看,比起她一路上看过的任何人都来得吸引人。

宫破雷身形高大,四肢坚实有力,举手投足皆充满力量;五官像刀刻般分明,一双豹眼炯然有神,虽称不上俊美,但有着另一番霸气英伟。

此时,见宫破雷用像要穿透人心的目光直望着她,于沁沁有点不解他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神。

“一起用膳。”宫破雷在抓回了自己的心绪后开口。

“嗯。”于沁沁轻点下头。

丫环小喜此时将两人的晚膳摆上桌,宫破雷不悦地问着小喜,“为什么让小姐穿这一身衣服?”

小喜向来怕极了不苟言笑的宫破雷,手一抖,差点儿将晚膳全翻下桌。她急忙稳住双手,恭恭敬敬的回答,“禀庄主……是……是小姐的意思。”

“明日就回庄了,让庄里的人看见未来的庄主夫人打扮成这样,成何体统?”宫破雷仍瞪着小喜。

“呃?”于沁沁闻言,不解的望着宫破雷。

“奴婢该死,奴婢住后会小心的,请庄主原谅。”小喜马上泣道。

宫破雷转头看着于沁沁,眼中窜出一丝笑意。他低声对小喜说:“算了,知道注意就好。你出去吧。”

小喜急步走出去,顺手合上房门。

于沁沁纳闷地开口,“不是说……”

宫破雷将半碗白饭放在于沁沁手上,并替她挟了块熏鸡。

“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哦。”

于沁沁认为吃饭是件重要的事、所以也没反对。而她看似精明,实则直线思考的小脑袋,也装不下太多伤脑筋的问题。

宫破雷几乎要按捺不住自己狂乱的心跳,看着她小嘴一张一合的,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想念她想得心都疼了,竟还愚蠢的逃避着她。

到底是什么时候,心里兴起了波澜?难不成世上真有一见钟情这回事?他心里没有答案,他只知道,自己被她那淡漠又奇特的性子勾了魂,而她的美丽更是焚尽他所有的理智。

于沁沁向来不理世俗闺秀那套慢吞吞的进餐礼仪,所以当宫破雷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她便用完晚膳搁下碗箸了。

“我吃饱了。”

“怎么吃这么少?”宫破雷皱着眉,不满意她小鸟般的食量。

于沁沁耸耸肩没有回话,只等着宫破雷继续用膳前的话题。

“我改变主意了。”宫破雷简单一句。

于沁沁一双大眼里充满了疑问。

宫破雷伸出手,轻抚上于沁沁的粉颊,“回庄后就开始筹备我们的婚事。”

于沁沁正想问宫破雷为什么又要娶她,岂料他竟低下头轻点了下她的双唇,让她吃了一惊。

宫破雷不想太过惊吓单纯的地,只是轻吻一下,便准备用膳。

“好吧。”于沁沁心想本来他们之间就有婚约,他既然要娶,她就嫁吧。

宫破雷被于沁沁的回答引来强烈的喜意,忍不住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低头吮住她的嫩唇。

于沁沁正要开口,就被宫破雷揉进嘴里的热舌烫糊了脑袋,只觉得一股陌生的热气由背脊袭向她的全身,膝头酸软。她细瘦的手臂挂在宫破雷的粗臂上,抓着他的衣袖、怕自己会瘫倒在地上。

宫破雷搂紧于沁沁,将她抱上自己的大腿横坐着,吮住她泛着甜味的小舌,双手忍不住抚着她的背,又移至柔软的酥胸。一个克制不住,他轻掐住她的一只嫩乳,竟然发现于沁沁体态虽瘦弱却曲线妖烧,丰盈的胸乳是那么地贴合他的大掌,他不禁由喉头逸出低吼。

于沁沁仰着头,浑身轻颤,不能理解为什么宫破雷揉着她的身子,就让她有晕眩的感觉,忍不住吟哦出声。

宫破雷倏然将于沁沁压进肩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双眼布满血丝,双臂青筋浮动,抑制体内奔腾的冲动,拼了命要将残存的理智抓回来。

该死了!没想到她这么香、这么甜,惹得他快要克制不住。

两个人渐渐缓和了呼吸,却也没有急着分开,于沁沁仍靠在宫破雷的肩窝,宫破雷也仍紧拥着于沁沁。

于沁沁抬起头望着宫破雷,微启的樱唇肿胀着,迷蒙的眼神差点又让宫破雷失去控制。

他喘了口气,迅速啄吻一下于沁沁的唇角,将她抱回原来坐的椅子上,舀了碗锦菇杂菜汤给她。“再喝碗热汤好吗?多吃些,养点精神。”

于沁沁红着双颊,有些不习惯宫破雷的温柔,轻点一下头。

室内烛光摇曳,馨暖的气氛充满整个屋内。

@@@

宫家数代经商,现今人口简单,宫老庄主宫需天已经去世,除了承顶家业的长子宫破雷之外,就只有宫老夫人和两位未出阁的千金,宫婉霓和宫流雩。

宫婉霓今年十七岁,个性文静聪颗,长相端秀灵美:宫流雩几个月前刚及笄,生性活泼慧黠,俏甜娇憨;而宫家长子宫破雷,今年二十有六,迟迟不肯结缔鸳盟,一直是宫老夫人最伤脑筋的事情。

此时宫家三位女眷接获管事通知,知道宫破雷已然返庄,思念儿子的宫老夫人便带着两个女儿到山庄大门前,迎接宫破雷和娇客--于沁沁。

而宫家老夫人和两位小姐一见眼前情景,惊愕得差点掉了下巴--

只见宫破雷以二十几年来未曾有过的温柔及小心翼翼,由马车上扶下一位姑娘,而那位姑娘天仙般绝色和娇柔的身姿,更是让所有人膛目结舌、目不转睛,生怕一眨眼,仙子就会像云雾一般消失。

“娘……我是不是认错人啦?那个人是咱们家大哥吗?”宫流雩正打算揉揉双眼,再看仔细一点。

“会搂着姑娘对她笑……那人真的是我的儿子?”宫老夫人也是不敢眨眼,直望着宫破雷牵着于沁沁的手,往自己面前走来。

深吸了一口气,宫婉霓强自镇定道:“娘、流雩,你们没认错人,那个人的确是大哥。”

“娘、婉霓、流雩,我回来了。”牵着于沁沁的小手,宫破雷神情愉悦地来到母亲和妹妹们的面前。

“雷儿,这位姑娘就是沁沁吗?”宫老夫人猛盯着儿子拉住人家女孩儿的手。

“是的,她就是沁沁。”宫破雷回答,仍未放开于沁沁。

“老夫人、两位小姐好。”于沁沁抽不开被官破雷握住的手,只好微微福身问安。

“好好好,不用这么见外。我和你娘可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她的女儿就像是我的女儿一样。”

宫老夫人有点失神,又带着惊喜地对着于沁沁傻笑,心思飞快轮转,看儿子分明一副想吞了人家的样子,原来老天爷还是不忍教她失望的呀……想着想着,她还对儿子露出颇具深意的眼光。

宫破雷被母亲和妹妹们不寻常的眼神盯得有点赧然,轻咳了声,提醒她们别太过火。

宫婉霓最先回过神来,“娘、大哥,我看沁沁一路也累了,就让我和流雩带她回我们的郁芋居休息吧。”

“不用了,沁沁住揽亢院。”宫破雷决定了于沁沁的居处。

“啊?”宫老夫人和两个女儿一同发出轻叫。

揽亢院是宫破雷居住的院落,平时不许女眷进出,连服侍的奴仆都是男性。现在他竟然要让女人住进揽亢院?!

“雷儿,沁沁虽然是宫家义女,但住进你的揽亢院,于礼不合呀!”宫老夫人吓得不轻。

“沁沁是以我未婚妻的身分住进揽亢院,有什么不对了?娘。您也该开始准备我和沁沁的婚事了。”宫破雷轻轻地说道。

宫老夫人闻言笑得合不拢嘴,怕儿子反悔,她立即提振起精神,不顾端庄优雅的形象,回头便大声嚷嚷,要一堆手脚伶俐的奴仆来等候发落。她边走向大厅还边念念有词,思索着婚礼的细节。

宫婉霓、宫流雩来不及闭上嘴巴的呆样子,使于沁沁一时忍俊不禁,让笑意挂上嘴角。

宫破雷从没见过她扬起笑意,这一笑,使她的面庞更艳三分,流泄出万种风情。呆愣了片刻他竟然嫉妒起自家妹子,能引起她难得一见的笑意。

“算了,我自己会带沁沁回揽亢院休息。婉霓、流雩你们到前厅去看看娘有没有什么事要交代你们帮忙的。”

话一说完,宫破雷马上拉着于沁沁往揽亢院走去。

“姐姐,我觉得那个人不太可能是大哥哩!”宫流雩望着离去的两人,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

“嗯,我也开始这样认为了。”宫婉霓受到的惊吓并不少于妹妹。

③@③

揽亢院并没有栽种花草,有的只是石板空地和扶疏松木,建筑风格也偏向冷硬,与庭园楼阁、池塘假山根本沾不上边。

看着身旁的可人儿,宫破雷二十六年来,第一回讨厌起自己的揽亢院,当下决定要派人大肆修缮庭园。

将于沁沁送进房间,宫破雷又蹙起眉头,马上唤人将房内灰暗冷硬的布置,全换成精致秀巧的桌椅绣柜。

于沁沁心里觉得奇怪,原先的布置就已经很好了,怎么还大费周章的要人搬搬换换?但她只是看着,并不出声发问。

宫破雷看着于沁沁粉雕玉琢的侧脸,想到这样的玉人儿将会永远属于自己,每晚都能拥抱她人眠,腰际又是一阵热气冒升。一抹苦笑染上他的脸,怎么每回与她独处,他就会窜出野兽般的渴望?

“怎么了?”于沁沁对宫破雷脸上的笑意感到不解。

宫破雷以极认真的眼神,望进于沁沁璃亮的大眼;“只要我们一独处,我就会想要吃掉你。”

“吃掉我?”于沁沁并未弄懂宫破雷的意思。忽然,她想起之前和他一起用膳时的情景,一股红潮由细颈涌上两颊。

宫破雷不动声色地将于沁沁拥进怀里,薄唇靠近她的耳垂,轻啃了一口。“想起来了吗?”

于沁沁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好羞红了脸,安静地任宫破雷将她越搂越紧。

宫破雷劲瘦修长的手指抚过于沁沁的背脊,引起她一阵轻颤。温热的大掌托起于沁沁未染脂粉的嫩腮,他再也按捺不住,低下头吻住她。

他轻轻咬着于沁沁的粉唇,迫使她不得不微张小嘴,让他将需索的热舌探进她的小口里翻腾。就在于沁沁快要喘不过气时,他顺着她的唇瓣,一路经由小巧的下巴,来到嫩粉色的细颈轻吮慢啃,惹得于沁沁全身酥痒无力,仅能靠着他,让他支撑自己瘫麻的双腿。

宫破雷将于沁沁拥进内室的软榻上,双手沿着襟领拨开她的层层衣衫,拉开她颈后的兜衣紧绳。他愣愣的看着半裸的她,那葱白胸乳竟是如此美丽……

他着魔般的热掌轻抚上那高隆的凝脂,炙烫的指尖拂过玉乳上一抹淡粉色苞蕊。见它逐渐泛起赤樱色泽,他迫不及待地将头颅埋进她的胸口,吮出一朵朵属于自己的记号。

于沁沁害怕这完全陌生的情潮,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仅能任本能的吟哦自口中泄出。她的娇声轻喘益加催动了宫破雷的情欲,他张口含住她胸前的一朵嫩蕊。手却往她裙下的大腿滑去。

于沁沁瞪大双眼,吓得夹紧双腿,不清楚宫破雷为什么要触及她最私密的地方。

“沁沁,别怕,把身子放松,相信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蛊惑又低沉的嗓音令她着迷般的放软了身躯,任由宫破雷将手探进亵裤内轻触。

被宫破雷轻压在身下的于沁沁微合起水蒙的璃眸,完全丧失思考的能力,只能不断地颤抖、轻喘、娇吟……

他带着魔力的长指温柔地搓揉她最女性的柔嫩蕊瓣,香甜湿润的花蜜丝丝渗出。

正当宫破雷按捺不住,要将彼此身上剩余的衣物全扯开之际,习武多年练出的耳力告诉他,有人即将推开外室房门进人。

“该死!”他低咒一声,扯过外衣将于沁沁紧密地裹住搂进怀里,懊恼地瞪视来人。

“啊!大……大哥,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我不知道你们正在……正在忙。可……可是,娘要你们到大厅用膳……”

宫流雩傻傻地靠在门上,免得没用的双腿打跌,完蛋了完蛋了,大哥瞪人瞪得好凶,她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

随后,带着兴味的嗓音响起,“我说亲爱的庄主大哥,你们现在是否已经准备好要出房门用膳了呢?”

宫破雷的结义兄弟,疾书山庄二庄主沈秋衣不怕死地开口,一双鹰眼还神采奕奕地,想瞧仔细被宫破雷遮掩的人儿。

宫流雩那丫头所言,这疾书山庄未来的庄主夫人,长得可是天姿绝色,漂亮得不得了,而大哥那份宠爱劲更是前所未有,这下子怎能不勾起他浓浓的好奇心呢?

三庄主荆剖闷不吭声地将沈秋衣一脚端出门外,并轻推还在看热闹的宫流雩出去,再顺手关上房门后离开。

宫破雷从来没有如此感激过荆剖。他调稳气息,将怀里的人儿拉开点距离,快速地帮她把衣襟拢紧,以免春光又激得他蠢蠢欲动。

“我让小喜进来帮你梳妆,待会儿让小喜带你到大厅用膳。”他轻抚着于沁沁鬓边细发,不舍地离开床榻整束自己的衣带。回头再在她额角落下一个轻吻,他才走出房门。

于沁沁再怎么不解人事,也知道刚刚被撞见的事情是多么令人羞赧。一向情绪起伏不大的她,也难免显现出慌乱和无措的模样。

小喜轻声进房、替于沁沁打了盆水好洗脸换衣。“小姐别羞,虽然小喜不是很懂,但听厨房胡嬷嬷说过,这是庄主疼爱小姐的正常举动哪!”

于沁沁羞怯怯地对小喜笑了笑,还是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天老爷,小姐笑起来可真像是天上的仙女一般呢!”

小喜忍不住轻呼。

“怎么会呢?大家的模样不都是长得差不多吗?”于沁沁对美丑的分野并不是很清楚,只觉得自己很幸运,自从宫破雷接她下山后,所遇到的人都和善可亲。

“小姐真是爱说笑。小姐不晓得自个儿长得有多美吗?”小喜不敢置信地替主子换上衣衫,拿起玉梳轻拢着她的秀发。

“我是觉得自己和旁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倒觉得小喜长得很讨人喜欢呢。”沐浴在宫破雷的宠爱里,于沁沁的心房渐渐敞开。

“小姐讨厌啦,您取笑人家。”小喜被丽人儿一夸,反倒羞赧起来。

就在主仆两人说笑时,门外仆从催请于沁沁快进厅用膳。
第2章
威迅镖局一向与疾书山庄有生意上的往来,两家年轻的一辈因年龄相近,更是从小玩在一块儿。听闻宫破雷接回自小订亲的未婚妻,威迅镖局的二小姐曹姿娃、三公子曹资彦立刻被好奇心勾来疾书山庄。

十四岁的曹姿娃对于自己自小崇拜的宫大哥会履行婚约,有着极大的疑问。

以宫大哥行事强悍、决断的个性,绝不可能甘愿被私下指婚摆弄。而且于家既无信物、又没婚书,凭什么就此咬定庄主夫人这块大饼?

宫大哥本来说要带回疾书山庄的是义妹,现在怎么又变成了未婚妻?这于沁沁还真是厉害呀!不去探探那只狐狸精的底,她怎么都不能安心。

向疾书山庄的下人打听到于沁沁目前人就在揽亢院新建好的花园凉亭里,曹姿娃便冲动的直奔而去。

“喂!你就是于沁沁是不是?”曹姿娃语气极端不善。

正一个人在亭里看书的于沁沁闻声抬起头来,她的容貌让曹姿娃咽了好大一口唾沫。

哎,没事长这么漂亮做啥?

曹姿娃念头一转,该不会是宫大哥见人家漂亮,反而硬将人家拐回来当媳妇儿吧?再说这样美的人儿,就算宫大哥真是被骗的,想来他也是心甘情愿吧!不过该问的,还是得问问。

“我是。”于沁沁见是陌生人,简短的回答,也不问来者是谁。

“于沁沁,宫大哥是因为婚约才娶你的,对吧?”

“是的。”仍是不疾不徐的回答。

曹姿娃见她好似一点也不在意,一股火气便冒了出来。

“宫大哥根本就不爱你!”

“我想也是。”于沁沁点点头。

“他是因为信守宫伯母对你娘的承诺,才勉为其难娶你的。”

“应该是。”于沁沁还是点点头。

“你不要太得意,你不会受宠的。”

“嗯,大概是吧。”于沁沁同意极了。

宫破雷和曹资彦早在曹姿娃开口前便来到小亭旁的花园后。他们正要向她俩出声招呼,刚好听见曹姿娃大声地向于沁沁嚷嚷,又听见她如此无礼的问话。

曹资彦根本不敢望向宫破雷,心里想着,有这种蠢姐姐真是丢人。

曹姿娃气得昂起下巴,双手叉腰瞪着于沁沁,像于沁沁头上长了两只角似的。这女人是傻子吗?明嘲暗讽都不懂?

“你明知道宫大哥不爱你,又迫不得已才娶你,那你还赖着不走?等以后宫大哥娶了三妻四妾,你就知道‘惨’字怎么写了。”

“我现在就知道‘惨’字怎么写呀。”于沁沁正经的说,“我是识字的。”

“天呀!你简直比猪还蠢哪!”曹姿娃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

“猪其实是很聪明的。而且也很好吃。”于沁沁认真的回答。

本来听见曹姿娃辱骂于沁沁时,宫破雷已握紧双拳,正打算打破自己不打女人的规矩,好好教训曹姿娃一顿、但接下来于沁沁的答话,却让他差点跌跤。

目瞪口呆的曹姿娃忽然觉得疲惫,连骂人都提不起劲。不管于沁沁是天真无邪还是心机深沉,她都服了她了。而且从头到尾,于沁沁都没问过她是谁。

曹资彦虽然还想多看美丽的于沁沁几眼,但又深恐唯一的妹姐被宫破雷挫骨扬灰,只好忍痛拉着仍恍惚的曹姿娃迅速离开小亭。

宫破雷见于沁沁又低下头继续看书,便漫步走向小亭,将她搂在自己腿上坐着。

“你来啦。”于沁沁好脾好性的说,不怪宫破雷打断她看书,也不抗议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逾礼的举动。

“怎么不添件遮风的衣裳呢?”宫破雷轻揉着她被冷风微微刮红的脸颊。

“不觉得冷呀,”于沁沁突然一问,“你以后会娶很多小妾进门吗?”

“你会在意吗?”宫破雷留意着她神情的变化。

“呃?”于沁沁不知道怎么回答,只问:“那……那你会对她们做和对我一样的事情吗?”

“任何丈夫对妻子所做的事都是一样的。”他并没有正面回答。“你有什么感觉吗?”

“好脏。”

“什么?”宫破雷睁大了豹眼,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

“对呀,你吃了那么多人的口水,又来吃我的口水,这么不是很脏吗?”

对于于沁沁傻气的回答,宫破雷不禁莞尔。看来寻常的方式是惹不恼她的。

他很明白于沁沁并不是真傻,只是本世无瑕,凡事依本能和真实的道理去思考,没有一般人的心眼。对这样的宝,他要张开强而有力的羽翼去珍爱她,倾尽所有的力量,不让世俗的污秽沾染了她。

“沁沁,你喜欢我吗?”

“喜欢。”于沁沁毫不考虑地回答。

“怎么个喜欢法?”宫破雷等待着她的回答,那感觉竟然比面对江湖仇敌、商场对手还要紧张。

“嗯……我也喜欢伯母、婉霓、流雩、小喜、沈二哥、荆三哥、管事爷爷、胡大娘、邱大婶、阿平叔、小狗子……”于沁沁扳着手指说。

“噗哧--”

躲在花丛后的沈秋衣连忙捂住宫流雩的嘴,免得被宫破雷揪出去砍成一百零八块。但他也使劲掐了自已的大腿一把,怕自个儿也忍不住爆出狂笑。

宫破雷利刃般的眸光扫了花丛一眼--偷听、偷看那么久还不知道安静、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他忍住气,继续轻声问,“和喜欢我一样多吗?”

“不一样吧,我喜欢你多一些。因为我见到小狗子不会心儿怦怦猛跳,可是见到你,我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她老实地回答宫破雷好气又好笑,她竟拿他和一个挂着鼻涕的三岁孩子做比较?!但是知道他在她的心中有不一样的地位,心中着实宽慰不少。

他知道于沁沁自小久避人群,对爱、恨、嗔、痴的感受不多,能令她另眼相待,已经是异常难得之事。他也不再急躁,知道往后小妻子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都属于他,这就够了。

将于沁沁放下,他牵起她的小手,别有用意的扫了花丛一眼。“起风了,咱们进屋里喝杯热茶,免得着凉了。”

于沁沁乖顺地点点头,由着宫破雷拉进屋子里去。

花丛里的沈秋在和宫流雩相视一眼,知道宫破雷铁定不会忘了找他们“好好的聊一聊”。虽然感叹即将面临的命运,不过偷窥到精彩绝伦的好戏,也算是值得。

宫流雩猛然站起身拍拍绣裙上的尘土,大叫一声,“好,要开始忙啦!”

沈秋衣的反应是白了她一眼。

宫流雩才没空理会沈秋衣,匆忙的说:“沈二哥,你还不赶紧找人替你多煎几帖伤药?我可是得去找几本厚一点的经书垫在屁股上等挨打……可别怪小妹我没事先通知你哟!”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对呀!等大哥将沁沁送回房,就要来秋后算帐啦,我怎么还将在这儿等着被逮哩?”拍拍额头、沈秋衣足一蹬,使出自小苦练的箱顶轻功逃命去了。

眼见不断涌进疾书山庄的礼物和上门提亲的媒婆,宫婉霓忍不住怪罪起大哥,没早些将沁沁已经是宫家未过门媳妇的消息、发布出去。

宫家待字闺中的应该是她和流雩,但是各家公子却不停地送礼物要讨沁沁的欢心,这事儿若让大哥知道了,那还得了!

早知道就不该让流雩那丫头拉着沁沁上清风寺上香,徒惹来一堆爱慕沁沁的各家父子,还都以为她是宫家未出阁的闺女,纷纷催请媒婆前来提亲。

唉,大哥要是知道有那么多人来跟他抢媳妇儿,不一个个宰了人家才怪!

宫婉霓千思万绪的合计着怎么捍卫好小嫂子,沁沁那单纯的气质,教宫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疼得紧,尤其她又是八风吹不动的酷大哥捧在掌心的宝贝,谁敢不好好守着呢?

叹了口气,宫婉霓告诉自己,眼前还是赶紧差人将这些要讨好沁沁的珠花、衣布都送还回去吧。

就在这时,曹姿娃哇啦哇啦的冲进了大厅。

“婉霓姐姐,我问你,你们家嫂子脑袋是不是曾经撞过柱子呀?”

“姐,小声点,你不怕被宫大哥听到,他会剥了你的皮吗?”曹资彦急忙捂住姐姐的嘴,还极其小心地回头看宫破雷有没有跟来。

宫婉霓对曹家姐弟的为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她吩咐下人沏茶送上点心,才对曹家姐弟笑着说,“沁沁只是没心眼,姿娃你也太夸张了,什么撞过柱子,真是的。”

“人家只是担心嘛!宫大哥是我从小到大的偶像哩,怎么可以娶一个傻子呢?而且谁知道那个沁沁是不是故意装傻扮可爱,好引起宫大哥的同情心啊?”

宫婉霓摇摇头笑道:“那是你没见到大哥对她那股温柔劲儿。山庄里的人都觉得,很有可能是大哥使硬手段,将沁沁拐回来当媳妇儿的呢。”

“什么?”曹姿娃和曹资彦一脸无法接受的表情。

“宫大哥和‘温柔’这两个字怎么可能摆在一起嘛!”

曹姿娃大声嚷嚷着,“上回我不过和流雩吃了你们郁芋居里树上的果子,宫大哥就罚我们抄了三个月的书,还得顶着大太阳替那果树浇水、施肥、拔野草,而且他那时凌厉的眼神,让我们作了好几个月噩梦呢!”

宫婉霓对她们的胡搞瞎闹已经几近麻痹。“那棵蜜果树是爹爹生前和娘一同种下的,娘盼了好久,终于等到蜜果熟透了,才要摘下来做蜜果花酽供奉爹爹,就被你们两个爬到树上,吃得一颗果子都不剩,还拿果核丢爬不上树的小狗子,惹得他哭得声嘶力竭,把庄里的人全都引来,看你们两个挂在树上。大哥罚你们,是因为你们两个都是及笄的大姑娘了,还不顾身分爬到树上摘果子吃,欺负三岁的小狗子,让全庄里的人看笑话。”

她顿了顿,故意道:“还是你要我再说说,你们上回到地窖里偷了两坛百花酿,把庄里的鸡鸭猫狗都灌醉的事?”

“嘿嘿……”曹姿娃没想到自己和流雩的恶行会被记得那么清楚,吐吐小舌,尴尬地笑笑。

“婉霓姐姐,宫大哥要成亲了,再来就要轮到你了。

“不知道哪家公子这样好福气,能娶到咱们美丽的婉霓姐姐?”曹资彦很有义气地替自家姐姐转开话题。其实那次偷摘果子、欺负小狗子他也有一份,那天是他溜得快,没被宫破雷逮到。

“当然就是我呀!”沈秋衣开心的踏进大厅。

“沈二哥,你别开玩笑了。”宫婉霓知道沈秋衣只是爱寻人开心,所以不动气、也不当真。

“哇!婉霓妹妹,我的一片痴心,你竟然当成玩笑?我好命苦呀!我不想活啦……”说罢,便往刚进厅门的荆剖身上靠去,想寻求安慰。

“不想活了?我成全你。”荆剖长腿一伸,拐了沈秋衣一脚,差点让他跌撞上墙柱。

沈秋衣与荆剖、宫破雷结识多年,一同出生人死,情同手足。但三人的背景、生长环境均不相同。宫破雷五岁随师父人山中习武,直至二十岁才回疾书山庄,跟随着父亲南来北往学习经商,后来父亲去世,他便承继了疾书山庄南北百余商行的生意。

沈秋衣原是世胄子弟,但生性不喜官宦生涯;在与宫破雷、荆剖结拜后,发现自己颇有经商天赋,于是欢天喜地的留在疾书山庄当起二庄主。

荆剖本是专猎人头的赏金猎人,虽专取恶贯满盈的罪人性命,但总免不了仇家追杀,在一次任务中受暗算而伤重,被宫破雷所救,自此对宫破雷忠心不二,与他一同守护疾书山庄。

沈秋衣风趣不羁、爱闹爱笑;荆剖严肃自律、条理分明,两人都有一身好武艺和精明的头脑。

“哎哟!死荆剖、臭荆剖,嫉妒我长得比你帅,就要毁我俊俏的脸蛋呀?亏我们兄弟一场,这么狠,使这么大的劲……我都还没报你上次踹我一脚之仇咧!”装出一副直不起身的可怜样,沈秋衣就要往宫婉霓身上靠去。

“婉霓妹妹呀,快来扶我一把,你英俊潇洒、举世无双的沈二哥被那荆大恶棍害得扭伤脚啦!”沈秋衣仍不改油嘴滑舌。

“登徒子!”荆剖又是劲道十足的一腿扫向沈秋衣,只见沈秋衣身形优雅地闪出数尺外。

“咦,沈二哥,你不是扭伤脚了吗?怎么闪得那么快呀?”曹姿娃忍不住要拆沈秋衣的台。

“哎,看来还是我委屈一点,来扶沈二哥一把,好生地照顾、照顾吧。”曹资彦扭着腰往沈秋衣贴去。

“恶心死了,你这臭小子别靠近我。”沈秋衣大掌顶住曹资彦的头,不许他靠近。

“哇!这么热闹。你们好坏,有好玩的事都没通知我。”宫流雩一踏进大厅,就发现大伙儿都在这儿。

荆剖和宫婉霓对看一眼。四大魔头全到齐了,此时不闪,更待何时?趁着大家的注意力被宫流雩引开,便想悄悄地离开前厅。

眼尖的宫流雩发现他们的企图,连忙开口阻止。

“婉霓姐姐、荆三哥,先别走嘛!我跟你们说,我和沈二哥刚刚躲在揽亢院的亭子外偷看大哥和沁沁亲热哦!你们猜,他们说了什么好笑的事?还有,上次大哥好那个--”

“哦?什么好笑的事?上次又好哪个?”一个低沉的嗓音在眉飞色舞的宫流雩身后响起。

曹姿娃很够义气地对宫流雩猛眨眼打暗号,曹资彦和沈秋衣则是后退了三大步,打算抓到机会就转身开跑,荆剖则面无表情的等着看好戏。

“流雩,别说了。”宫婉霓鼓起勇气,发挥姐妹爱。

“什么别说了,你们都被大哥那个冷冰冰、冻死人不偿命的假样子给骗了啦!沁沁最可怜了,都被大哥--”

宫流雩忽然住口,觉得全身寒毛都站起来了。

“沁沁怎么可怜了?你倒是说说看。”仍然是温和又低沉的嗓音,却让宫流雩毛骨悚然。

“大……大大大哥。”宫流雩不敢回头、结结巴巴的说。

“大哥你好,今天天气真是不错……啊!我忘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小妹先告退了,大哥再见。”宫流雩像只受惊的小山兔就想逃走。

“流雩。”宫破雷低低的一唤,像定身咒一样定住宫流雩…

“是,大哥有何吩咐?”宫流雩不敢妄动,对宫破雷露出小狗般的讨好眼光。

宫破雷看着小妹的顽皮样,失笑道:“你两个月前就及笄了吧?”

“是啊,你还送了我一对金玉把缘碧钗当及笄礼呢!”

“及笄的大姑娘,也该替你我个好婆家了。”宫破雷佯装严肃地说。

“什么?大哥,这惩罚太重了啦!而且婉霓姐姐都还没有出嫁,怎么会是先替我找婆家呢?”宫流雩惊觉事情的严重性,开始不打自招。

“为你找婆家,怎么会是惩罚呢?”

“因……因为……那个……哎,我自己招认好了啦!我不该和沈二哥一起去偷听大哥和沁沁的甜言蜜语;我们不该一起去偷看大哥对沁沁又搂又亲;我们不该一起去偷窥大哥把手放进沁沁的衣服里乱摸;我们不该……”宫流雩诚实的一件件招供,却看见宫破雷的脸色变得又红又绿又黑。

沈秋衣心头一惊,流雩这死丫头,自己倒霉就算了,竟还拉他下水……完了完了。

宫破雷带于沁沁回疾书山庄的这些日子以来,荆剖和宫婉霓多少也都知道宫破雷对于沁沁的亲热举动,只是他们比较聪明,懂得回避或假装没看见。而且他们就算“不经意地”偷看到,也懂得小心掩饰,绝对不会蠢得在当事人面前说出来。

曹家一对小姐弟却是听得脸红心跳。刮言蜜语?又搂又亲?把手放进衣服里乱摸?

官破雷既困窘又火大,头胀得简直就要爆炸了。“沈--秋--衣!”

“啊!亲爱的破雷兄弟、庄主哥哥,其实我们也没有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啦!”沈秋衣低头心虚的说。

“对呀对呀!沈二哥说可惜没办法躲在大哥或沁沁的床底下,不然能听到和看到更多、更精彩的哦!”宫流雩不知死活的补充。

然后,她又想到一件事,“对了,大哥,为什么每次你们抱抱、亲亲后都会流汗,而且脸红红的,像刚绕着山庄跑三大圈一样气喘吁吁的呀?我问沈二哥,他都说我长大后就会知道,还说如果你肯告诉我的话,就叫我来问你哪!大哥,你肯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流雩,不要再说了!”宫婉霓拉拉妹妹的衣袖。

“沈二庄主!请你立刻到议事厅,我有‘重要’的事情与你‘商量’!”宫破雷瞪着喷火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

他又转头看着正暗自庆幸逃过一劫的宫流雩,“至于你,我最亲爱的小妹--将你所有的玩具都拿去烧掉,每天抄一遍女四书,外加禁足一个月!”说完,他便率先往议事厅走去。

宫流雩听到对自己的惩罚,呆得小嘴都忘了合……

荆剖以看似无限同情实则幸灾乐祸的眼光投向沈秋衣。在未来一个月里,沈秋衣可能会让疾书山庄的商务缠得神智错乱,会见不到床辅、摸不着棉被,甚至会忘记如何躺平着睡觉。

宫婉霓则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那个没有玩具会吃不下饭、看见女四书会尖叫,被禁足会发疯的妹妹。

曹家姐弟倒是有默契的想着,自己家里也有个未成亲的大哥,如果大哥也娶了个粉嫩嫩的漂亮小嫂子回家,那他们也可以每天跑去偷听、偷看……

想着想着,曹家两个小不点便迫不及待地想回家,要阿爹赶紧替大哥找个美美的小嫂子了。

“嘿嘿嘿,没关系、没关系。”宫流雩贼贼地笑道。

一伙人全以为她疯了,考虑着是否要离她远一点。

“你们忘啦?我现在可是有个大靠山哩。我可以把我那些小玩意儿全送给沁沁,然后再去跟她‘借’来玩。至于女四书,沁沁写字比谁都快,而且只要我低声下气去拜托她,她一定肯替我抄的。再说到禁足,只要让沁沁坐到大哥腿上撒撒娇、求求情,就都不是问题了嘛!”

宫流雩得意的笑着,马上就转身往揽亢院方向跑。

“啊!这么好的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喂!雩丫头,可别忘记咱们是患难与共的好朋友呀,记得提醒沁沁也帮我撒撒娇、求求情啊!”沈秋衣冲着宫流雩嚷嚷。

他感叹自己得先到议事厅去受苦受难,可能还要吃一顿“铁拳大餐”……

“好啦,我不会忘了你一份的,谁教我宫流雩有情有义、义薄云天、豪气干云,最讲义气呢?”宫流雩大声回话。

“嗟!死丫头。有情有义?义薄云天?豪气干云?最讲义气?那做啥还把我一起抖出来?一张嘴就只会乱用成语。”沈秋衣嘴里咕哝着,不情不愿地抬起腿向议事厅迈去。

荆剖和宫婉霓看着这堆活宝,知道疾书山庄有他们存在,是绝对不会无聊的。
第3章
于沁沁接连着好几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上午量身裁布,下午排钏捡细,梳妆的侍婢、制衣的裁缝、卖珠宝玉饰的商人……全都围着她,吵得她额冒冷汗。

而宫破雷则忙着因前些时候去接于沁沁回疾书山庄而搁厂的公事,因此两个人极少有碰面的机会,就连有时在山庄里遇上了,也只是匆匆错身而过,来不及说上半句话、就被商行管事和宫老夫人各自带开。

于沁沁心头未有什么异样之感,反倒是宫破雷的脾气一天比一天火爆,像只闷坏了的猛虎,疾书山庄里的人见到大庄主都能闪多远就闪多远,免得一不小被烈火波及。

宫破雷明白自己再不见到沁沁,就要失控疯狂了。他想念沁沁灵灿灿的璃亮瞳眸,娇嫩嫩的脸庞,凉凉脆脆的嗓音,软软的身子,两人静静地数着彼此的心跳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冲动急躁的人,却在此时表现得像个没耐性的小伙子一样,不由自主的喜爱上沁沁,贪恋着她、渴望占有她的一切。

尤其母亲又时时刻刻耳提面命,不许两人在婚礼前太过于亲近,种种窒碍让他更焦躁不安。

若非是因为孝顺母亲,他哪还能等上一时半刻?

忽然,房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来!”忙了一天,宫破雷正准备沐浴,洗去一身的疲惫,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拿琐事来烦他,所以口气很不好,接着头也不回的除去上衣,拿起布巾拭汗。

门扉开了又合,但来人并未出声。

宫破雷没好气的转头低叱,“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于沁沁和侍女小喜见宫破雷似乎不太高兴,红了脸思忖着要不要先告退回避。

宫破雷一见是自己悬念已久、娇身丽颜的于沁沁,漫天火气当下烟消云散,转而喜色布上眉梢,柔声问道:“沁沁,怎么来了?”

“呃,我们待会儿再过来好了。”

“不,别走,没关系的。”宫破雷急着要留下于沁沁,又瞄到一旁碍眼的小喜,“小喜,这里没你的事,你出去吧。”

“庄主,这……”

小喜有点为难,老夫人千叮咛万交代,绝对不可以让庄主和小姐单独相处,尤其现在两人又是在庄主房里……

“小喜,没事的。你也跟着我累了一天了,就先去休息吧。”于沁沁安抚着小喜。

小喜将手中的甜品搁在桌上,有点不放心似的看看两人后才离去。

宫破雷顾不得未着上衫,大手一捞,将于沁沁拥在怀里,深深吸进她的发香,“你是知道我想你,才来找我的吗?”

“不是。是流雩要我送冰糖蜜枣茶来消消你的火气,让你解了对她的惩罚。对了,流雩还说要你也对沈二哥手下留情。”

于沁沁的答话。让宫破雷火热的心凉了一角。但看在流雩那小妮子还懂得将沁沁催来自己面前的份上,就大方的不去计较那丫头的鬼主意了。

“难道你对我都没有一丝想念呢?”他手劲再重了一分,将于沁沁搂靠在胸前。

于沁沁讶异着宫破雷亮褐色的胸肤,除了几道多年前遗留下来的淡白色伤疤外,是这么的紧实平滑……她忍不住将小手摸上他的胸口。

“沁沁,你在做什么?!”宫破雷大惊地深吸了一口气。

若非了解沁沁不解男女情事,他会以为她是存心来毁灭他的。

“我以前总以为男人的皮肤都是又粗又硬的,原来我错了。”于沁沁天真地说。

宫破雷的自制力已经用罄,他温热的大掌将于沁沁的小脸抬起,唇舌袭向她的小嘴,猛烈的思念之火焚炙着他,燃尽他的理智,他已经没有把握能够温柔的对待她。

他一只有力的大掌急切的揉挤于沁沁胸前高隆的浑圆,另一只大掌托起她的臀部,直推向自己火热的小腹摩擦。

“沁沁,我等不及了,今天我们就先过洞房花烛夜吧!”

“什么?不行哪!”于沁沁吓得轻喊。

宫破雷吻住她湿香的小舌,截断她出口的拒绝,边扯松她的衣带,连搂带抱地将她压倒在内室的床上。

“不要这样……”于沁沁又惊又慌的低声阻止他。

“别再乱动,乖乖的。”他被她扭动的身子诱得热血沸腾。

来不及控制力量,宫破雷己经把于沁沁上身的衣裳撕扯至腰际,柔嫩白皙的蕊乳让他红了双眼,勾引他扑身向前,吮吻她蕊乳的尖端,一双带着火焰的厚实大掌不住地抚弄着她的全身。

宫破雷控制不住,咬了于沁沁绽红的乳蕾一口。

“啊!”于沁沁又惊又疼,大眼冒出一朵泪花。

宫破雷像被打了一拳似的抬起头,神智清醒了半分,但眼中欲火仍是狂燃。

“对不起,我太粗暴了。”温柔地吻去于沁沁的泪珠,他放轻力道地揉着她的乳尖,希望能抹去她的疼痛和惊慌。

“哦……”于沁沁因乳蕾传来的一阵酥麻,忍不住轻叹出声。瞬时宫破雷的理智又被远抛至天涯海角。

宫破雷粗喘地脱去她下半身凌乱不堪的衣裳,微抬起身,握住她的小腿往上吻去烙下一道道湿热的爱痕。

于沁沁迷乱地看着宫破雷越吻越接近自己的大腿根部,却浑身提不起半分气力来阻挡他、只能不由自主地轻颤、娇喊。

“不……不行,你住手……”于沁沁破碎的呢喃道。

宫破雷粗糙修长的手指轻揉进于沁沁湿热的蕊瓣,陌生的情潮引来她害怕的惊喘,小嘴不断地传出娇吟轻哦,迷蒙的双眼开始失去焦距。

他将一根长指仍留在她的体内抚摩:移身舔吮着她的腹部、胸乳,不断向她索求一切。

“够了,不要了……”于沁沁失神低喊。

他仍未停止长指的动作,更用拇指揉抚着她花瓣里突起的蕾芯,湿热的爱蜜不断地渗流到他的掌心里。

倏地,于沁沁浑身一阵猛烈的颤搐僵直了双腿,将他的长指紧紧的夹裹住,泉涌的爱蜜湿透了她的花园。

几近晕厥的她失去了全身的气力,身子一松软,便卧埋进软榻。

宫破雷快速地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褪尽,伏下身躯至于沁沁身上,体内冲动的热流,全聚集在他巨大火热的男子雄风。

“沁沁,张开眼看着我。”破哑的嗓音,透露出他的激动。

“嗯……”于沁沁水蒙蒙的双眸,望进宫破雷幽黑的瞳中。

“沁沁,知道我是谁吗?”

“雷……破雷……”

分开于沁沁的双腿,他双手抓着她的臀瓣,“沁沁,我要你,把你给我……”他压低劲瘦的腰身,将焚火似的硬挺抵住她湿濡的花瓣人口旋摩。

“沁沁,说你要我。”他只看她甜美花径的入口,克制住想进入的冲动。

“要……要你……”于沁沁话音模糊语不成声,一点也不了解自己在说些什么、回答些什么。

沉腰一挺、宫破雷将自己轻轻顺着花蜜推进她的身体、顶住她纯洁的所在。

“啊!”于沁沁无法承受他的粗大,惊喊着扭动身体想脱离。

“沁沁,别动。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他身上的汗珠因强忍的自制动作纷纷滚落在她身上,颈脖、粗臂青筋涌现。

“乖乖的,忍耐一下。”他轻轻地诱哄着,“别怕我,只要记得我是疼爱你的,好吗?”

“好……”于沁沁因他的低声爱语而心神恍惚。

比先前长指还要粗挺无数倍的强劲力道直冲入于沁沁身体的最深处,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发出一声尖叫,“啊--”

他靠在她颤抖不已的唇角,轻声哄道:“乖乖,很快就不痛了。”他缓缓地退出一些,顺势带出她处子的血,浸红了被褥。

“好痛……”于沁沁呜咽着。

“以后不会了。”宫破雷细吻洒满于沁沁的小脸,让她喘口气适应他的存在。见她泣声稍歇,他便浅浅地律动着身躯,等待她适应自己入侵她体内的抽动。

虽然仍是极度疼痛,但一股难以控制的热气和酸麻,渐渐由她的下腹部往全身流窜,她不适的微微扭移纤腰,却惹来他一声低喘及随后的强力撞击。

“沁沁……沁沁!”他不能自己地喊着她的名字。

沉重的粗喘袭向她的耳边,促使她细瘦的双臂环住他的颈项。

“破雷……”又热又麻的感觉,由两人摩擦的接合处流移到于沁沁的全身。

她的濡湿不断滋润着他的男性,使他更顺利地深人,加大、加快他律动的幅度。

“好软、好紧……”宫破雷咬着牙迸吐出自己的感受。

他抓起她粉白的大腿圈上自己充满力量的劲腰,她则完全的放开自己,由他主导身体的摆动。

借由不断的抽摩,欲望的激流冲击得两人目眩神迷。

于沁沁只感到从未有过的紧绷感,扭紧到尽头,身体兴处像有着什么即将爆炸,不断地加快、升高,直至断裂,直至听不见自己的尖叫。她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啊!”宫破雷粗吼出全身的力量,将烫热的种子用力喷洒进她体内最深处,等到抽搐逐渐缓退,才瘫倒在她的身上,不住地喘息。

轻颤着羽睫,于沁沁慢慢地转醒。她睁开眼,发现宫破雷仍伏在身上,她微微移动一下身躯,疲惫的想转个身,竟然感觉到他身体的一部分仍然停留在她的身体里面,而且迅速的蓄势待发,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他英气的脸庞。

宫破雷邪气地一笑,便又挺腰往她体内深处撞去。

他无法遏止对于沁沁的渴望,狂野的爱了她一遍又一遍,直至她大眼开始涣散、失神,再也承受不住他的索求,他才紧紧地搂住她坠入黑甜的睡乡。

疾书山庄的蔡管事暗自纳闷,庄主一向鸡未啼鸣便起身练功,但今日早膳时分都过了许久,却还未见庄主踏出房门,该不会是病了吧?

蔡管事连忙差人请王大夫来看看庄主,也顺道告知了二庄主和三庄主这件事情。

沈秋衣和荆剖与宫破雷结识多年、从未见他晚起。就算是生了再大的病、受了再重的伤也不会不交代周全便闷声不响的养病、疗伤。他们也觉得事情不寻常.便跟着蔡管事及大夫一同前往揽亢院了解究竟。

正待一行人欲轻敲宫破雷的房门时,屋内传来一声低吼。

“不许进来!”

沈秋衣和荆剖相视一眼,脑中,有个模糊的念头快速闪过,但护卫自己兄弟、保障庄主安全是优先于任何事的第一考量,所以仍是大力推开房门,进人屋内。只见床帐被急速的放下,而地上则是被扯破的绣杉、亵衣。

望了一眼盖在月牙色肚兜下的绣鞋,沈秋衣和荆部心下已经明白,只怕他们的不识相,恐怕又要惹起兄弟的怒火。

“庄主,您是不是人不舒坦?我给您请大夫来了,让大夫先替您把把脉好吗?”憨直的蔡管事仍是担心地问。

“没事,全都出去!”床帐内传来宫破雷不耐的语气。

“可是……庄主……”

“滚出去!”

暴喝声驱走了窃笑的沈秋衣,了然的荆剖,一头雾水的蔡管事,以及无辜的王大夫。

“嗯,小喜别吵,让我再睡会儿……”床上的于沁沁呢喃着。

这爱娇的口吻瞬间浇熄了怒火烈焰,床帐内拥着于沁沁的宫破雷一阵心荡神驰,血液急速地全往鼠蹊部冲去。

于沁沁热暖棉软的身子又更偎进宫破雷的怀里,惹得他忍不住将贲然的自己,再送进她窄窒的甬径滑动。

“嗯……”于沁沁闭着眼轻吟。

她猛然惊觉不对劲时,宫破雷已经再次点燃两人身上的火焰。

一阵激情热爱之后,气喘吁吁的于沁沁忍不住开口嗔责,“你……怎么可以……”

虽然她迟早是他的人,但没想到他是如此急躁的想得到她,就这样霸道地让她陷入陌生又激狂的热情中。

“为什么不可以?”宫破雷嘻皮笑睑地吻了吻于沁沁的小嘴。

“我们都还没拜堂成亲,怎么可以……那样?”

于沁沁心里暗气他一整晚都不给她开口拒绝的机会。

只要她一张嘴想说什么,就给他吻了去,再不就是逗得她神智不清,话都说不清楚。

“哪样?”他咧开嘴笑着装笨。

“就是昨晚一整晚,和你刚刚那样的那样啦!”

于沁沁睁大美眸瞪着宫破雷,她从不知道他也会有这种地痞流氓式的表情。难道婉霓、流雩、小喜和其他人所说那个严肃又不苟言笑的人是别人?

“反正你早晚是我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谁教你这么香、这么甜、这么诱人,让我忍不住想咬你一口。”说着他轻轻偷捏她的乳蕾一把。

“大家知道了会笑话我的,老夫人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她红着脸轻拨开他到处乱摸的大手。

“谁敢笑你?谁不知道你迟早要进我们宫家大门,做我宫破雷的夫人。娘那边就更别担心了,早点生几个胖娃娃,她老人家才更是高兴哩。”他按住她的小手,开始轻啃她细致的颈子。“不过你怎么还喊老夫人呢?该改口叫娘了。”

“老夫……呃,娘也这么对我说过,要我改口……但总是还不能习惯嘛!”

她忍不住又问,“真的不会有人笑话我?”见他点点头,她语气认真地道:“那就来生孩子吧!免得……娘不高兴。”

“你知道怎么生孩子吗?”

于沁沁斜了他一眼,“当然知道呀,以前我娘还在时曾对我提过,就是像猎户爷爷家养的马一样嘛,公马对母马像你对我那样之后,母马就会生小马。你昨晚对我那样那么多次,说不定我肚子里已经有胖娃娃了。”

宫破雷被于沁沁举的例子逗得哈哈大笑。

“可是我全身都觉得酸疼,连手都要抬不起来了。”于沁沁皱着小脸靠进他怀里。

“是我不好。我太贪心了,不该要你那么多回。”他满怀心疼的说道。

“是呀,我好累,好想睡……都是你不肯让我睡,一直吵我。”说着她便闭起眼,打算睡去。

宫破雷起身拧了条湿手巾,替于沁沁将身上的热汗拭去。发现她身上满是瘀紫爱痕,他直怪自己昨晚不够温柔,担心她可能要因自己的粗鲁和需索无度躺上个几天。

思及此,他便抱起于沁沁往连接内室的浴池走去。那浴池是引渠于疾书山庄后山的天然温泉水,采活泉疏流的方式,终年热泉不断,有松筋护肌、消炎活血等功效。

宫破雷将她抱进浴池中,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为她清洗细致的嫩躯,手到之处尽是嫩腻滑软,让他不由自主地又贲然冲动。

他心中直骂自己像是头发情的公兽,却仍停不下手,将她抱至自己的大腿根部,缓缓地引导她细致的花瓣绽开,接受自己的直挺。

每一记往上的冲顶,都让他仿似直奔天堂。

“啊……你又……”于沁沁半醒地靠着宫破雷的肩头喘息,“别又来了!”

“沁沁,原谅我、我忍不住……”宫破雷双手稳住于沁沁的腰身,咬紧牙关奋力往上冲顶。“舒服吗?”他气息不稳的问。。

“嗯……”她埋首在他的颈窝,半睡半醒的应着。

“那这几天,我都在药泉里爱你好吗?”水珠随着他的每记冲顶,飞溅四散。

“哦……好啊……”

当宫破雷终于放过累坏了的于沁沁,替她裹上自己的寝衣回到床上,打定主意就是憋坏自己,也要让她好好地睡一觉,这才惊觉屋外已是掌灯时刻,原来自己竟然霸住了她一天一夜。

庄主和沁沁小姐关在房里一天一夜的事,疾书山庄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宫老夫人为了儿子的快手快脚,不得不加紧筹办婚礼,而婚期更是在宫破雷的坚持下一再往前挪。然后他又以于沁沁身体不适为由,不再让她跟着母亲忙碌劳累,私心地想霸住未婚妻子所有的时间和注意力。

忙得不可开交的宫老夫人,这会儿正想坐下喝杯热茶歇口气,却见蔡管事神色凝重地前来通报,说庄主的未婚妻正在大厅等候。

“沁沁?”奇了,儿媳妇找她,哪还需要蔡管事来通报?

“察老夫人,厅上那位并不是沁沁小姐,而是一位欧阳小姐。”蔡管事讷讷的说道。

“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宫老夫人连忙往大厅走去。

只见大厅客席上端坐着一男一女,男客约莫二十出头,而女客大约只有十三、四岁,见宫老夫人进到厅堂,两人即刻起身行礼。

“宫伯母。”年轻男子率先开口。

“请间两位是……”

“宫伯母,小侄是欧阳少琛,这是令妹欧阳珠儿。”

“宫伯母您好。请叫我珠儿。”欧阳珠儿的眼角含满笑意。

“都别客气,坐下来说。”宫老夫人见眼前这一对兄妹俊美有礼,心中不禁对他们泛起好感。但按在胸口的疑惑,却也得先问清楚。“听蔡管事通报,珠儿是以我们家雷儿未婚妻的名义送上拜帖的?”

“是的。这件婚事是宫伯父生前与家父,在珠儿弥月酒宴时所订下的,那时宫伯父交给家父一块玉佩,约定等珠儿及笄后再成亲。而明年珠儿就要及笄了,此番是家父要小侄先带着珠儿上门拜访。”欧阳少琛有礼的回答,并自怀中取出一块玉佩。

他还依稀记得珠儿弥月酒宴那天的情景,那天宫伯父醉得很厉害,最后是被家丁送回疾书山庄行馆的。

其实父亲也没有把握宫伯父在酒醒之后,记不记得清自己醉酒之下许下的婚礼,只是疾书山庄近几年来声名势力愈渐扩张,爹爹认为错过与疾书山庄联姻的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再听闻最近疾书山庄要为宫破雷办喜事,当下就急着要他送妹妹前来,提醒宫家与自己欧阳家尚有婚约。

宫老夫人接过欧阳少琛手中的玉佩,确是宫家老爷子生前随身佩带的暖玉。“这……两家老爷可曾立下婚书?”

“这倒是没有,宫伯父与家父仅是酒宴上回头约定。”

欧阳少琛有点难为情的回答。

他也知道自己的爹平时并未与宫家往来,只是见这几年宫破雷年少有为,将疾书山庄打理得比宫老爷子在世时还要兴盛,便起了攀附之心,硬将摆在箱底的玉佩找了出来,重提婚事。

宫老夫人则在心里暗骂已去世的丈夫。这老浑帐,早都回老家卖鸭蛋去了;现在又蹦出个天大的麻烦折腾她!

宫老夫人额际冷汗直冒,仔细打量欧阳家两兄妹,但见欧阳少琛俊朗秀伟、欧阳珠儿灵巧娇俏,看得出是大户人家的子女。只是……山庄里已经有个她年轻时和手帕交订下的媳妇儿了呀!

这下她可知道了,随口说说的婚事真是要不得。没料到老爷子竟然也来个口头指婚,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

依雷儿的硬性子,要他娶双妻怕是很难吧!但是老爷子的信诺、疾书山庄的庄誉,又该如何是好呢?

宫老夫人心眼儿九转十八拐,脸色乍雨乍晴,表情千变万化,看得欧阳家两兄妹纳闷不已。

“宫伯母,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请位大夫来看看?”欧阳珠儿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宫老夫人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没……没的事。

你叫珠儿是吧?一路来累不累?要不要宫伯母先让人带你们去歇歇?”

“谢谢宫伯母盛情。”欧阳珠儿躬身答谢。

宫老夫人唤人带欧阳兄妹到客房休息,待他们一出厅门,便马上要人去请三位庄主来一同伤脑筋。
第4章
小喜望着坐在亭子里看书的于沁沁,觉得沁沁小姐变得更美了。亮泽如上好脂玉的雪肤总泛着淡淡的粉樱色,眼里眉间常不经意地流露出一股娇媚,每每教人移不开目光。

虽然她整个人仍是清清淡淡的,对衣食住行没有任何意见,但就是让人感觉她变快乐了,就算是俏脸不常带笑,也像是发着光似的引人注目。

小喜心里想着,该是庄主的功劳吧!庄主疼爱沁沁小姐的那股劲儿,让庄里上上下下也都感到甜甜丝的。

而沁沁小姐也让以往令人又敬又惧的庄主变得和善可亲许多。虽然庄主仍是行事严厉,但只要沁沁小姐在场,他就会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不过庄主也真是的,一点都不懂得传香惜玉,她每次伺候沁沁小姐更衣时都会看见小姐身上的青青紫紫,看了真是惹人心疼。

远远瞧见婉霓、流雩以及曹家姿娃小姐踩着焦急的步子往小亭走来,小喜不免要提醒一下。

“小姐,三位小姐往咱们这儿走来了。”

于沁沁抬起头,望着脸带着急的三位姑娘来到面前,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对她们轻点头打招呼。

“沁沁,我跟你说,不好啦!”急性子的宫流雩扯着于沁沁粉杏色的衣袖嚷着。

通常这个时候,于沁沁并不答话,会等宫流雩自个儿把话说完。

“庄里来了对兄妹,那妹妹说她和你一样,也是大哥的未婚妻,要大哥娶她啦,真是不知羞!”宫流雩生气地哇哇叫嚷着。

“沁沁,那是爹爹生前替大哥订下的婚事,娘也不知道呢。”宫婉霓担心于沁沁生气,连忙补上一句。

“沁沁,宫大哥如果娶别的女人,你会不会吃醋啊?”

曹姿娃起哄着,想看看于沁沁会不会生气。

其实她早就接受沁沁要嫁给宫大哥的事实了,毕竟能看到宫大哥对沁沁一脸傻笑疯狂的样子,实在是太过瘾啦。

宫大哥那个看起来硬得像块臭石头的铁汉,也会露出那种傻子呆样,还真有点动摇他在她心中的偶像地位。不过在其他人面前,宫大哥还是像以前一样严肃。

“如果宫大哥不娶你,改娶那个欧阳姑娘,那你会不会伤心啊?”

小孩子心性的曹姿娃就是爱闹于沁沁,因为她没见过像于沁沁这样没脾气的姑娘,更觉得一天没来逗逗她,就浑身不对劲。

“婉霓姐姐,如果宫大哥娶了沁沁,也娶了那个欧阳姑娘,那么谁是大房、谁是二房呀?”曹姿娃又补上一句。

宫家五代以来男子皆仅娶一房正妻,从无眷养小妾的事情发生,眼前的乌龙双胞婚事很有可能要让宫家破五代之例了。

“沁沁,怎么办?我们家几代以来是没有娶双妻养小妾的例子的,要是大哥决定娶欧阳姑娘的话,那你不就--”

宫流雩原本就喜欢于沁沁,自从于沁沁替她向大哥求情免去惩罚后,更是对于沁沁死心塌地、忠心耿耿,早就认定她是大搜了。

“沁沁,你别听流雩瞎说。大哥那么疼你,一定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这些日子,宫婉霓也和于沁沁建立起感情了,知道于沁沁虽看起来淡漠又不多话,但实际上是个好相处、脾气也好的姑娘。

“这可难说哦!欧阳家也算是家大势大、有头有脸,和疾书山庄是再门当户对的了,而且婚事是宫伯伯生前订下的,欧阳家又握有一块玉佩当信物,宫大哥若不想疾书山庄背上背信忘诺的名号、就非得娶欧阳家那只烤小猪不可了。”曹姿娃继续掘风点火,还用眼角偷偷瞄着于沁沁脸上的表情变化。

很可惜,曹姿娃又失望了,于沁沁非但脸上没有一丝风吹草动,还坐下来拿起茶壶替她们各斟了一杯草花香茶。

宫流雩忍不住笑了出声,“什么烤小猪,她叫欧阳珠儿啦!姿娃,你那张嘴越来越坏了哦。”

宫婉霓只是用衣袖掩着嘴角坐下,不好意思学宫流雩一样笑出声来。道人长短总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行为。

“婉霓姐姐,小心闷笑会内伤哦。你们又不像我武功盖世,随时都可以运功疗伤,你们可是得喝苦苦的药汤,躺上个十天半个月哩。”

曹姿娃说完还不客气地端起草花香茶喝了一大口,顺道捻起一块七巧桂花酥糕丢进嘴里。

宫婉霓笑着对曹姿娃说:“真不知道你这既偷懒又不爱练功的女侠,那吓死人的盖世武功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用她那张大嘴练来的喽!”宫流雩落井下石。

曹姿娃被取笑,耸耸肩也不以为忤,仍是嘻嘻笑着,用手肘轻轻顶了顶于沁沁的软腰,“咱们说了一堆,嘴都干了,怎么不见你这当事者紧张哪?反倒是我们几个姑娘在替你穷担心!”

于沁沁平静地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担心、紧张也是没用处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沉浸在与宫破雷的蜜爱热情之中,她的确没想过有一天要和他人分享宫破雷的情感。这突发的状况是她无法事先预知和把握的,既然来不及去思索,也厘不清心底的混乱,索性不去想它。

“哇!本女侠服了你了。沁沁姑娘,请让我敬你一杯,我先干为敬。”曹姿娃拿起茶杯学着江湖口吻,喝干杯里的花茶。

曹姿娃可爱的举动惹得在场的姑娘们全都笑了,就连于沁沁也弯起嘴角,露出笑意。

这一笑,让众姑娘惊为天人。宫流雩见于沁沁即将收起笑靥,忍不住动手呵起她的胳肢窝,“沁沁你笑起来真好看,再笑一笑!”

“对呀对呀!像朵花儿一样哩。再笑一笑啦!”曹姿娃不落人后,也搔起于沁沁的腰际。

于沁沁没想到她们这么顽皮,禁不住痒,咯咯地笑出声,眼泪都快要冒出来了。

向来端庄的宫婉霓见于沁沁笑得腰都弯了,发丝都乱了,可仍是美丽动人,红通通的粉颊,甚至更灿艳了几分;心想,女孩们都不忍让这样的可人儿挂上忧色了。更何况是疼惜她的大哥呢?

宫婉霓顽心一起,也伸手袭向于沁沁,加人呵痒的行列。

“呵……不要了……饶了我吧!啊……”于沁沁被三个姑娘围攻,无处可躲,只好惨兮兮地求饶。

“你们在做什么?”一阵低喝传来。

几个姑娘闻声抬起头一看,只见宫破雷努力强装正经,却眼带笑意的看着她们。

“好哇!你们这几个坏姑娘,这样欺负我可怜的沁沁,看我怎么教训你们!”说着,宫破雷竟然将于沁沁拉到怀里,大手上下搔抚也呵起她的痒来了。

“哇呵呵呵……停手呀!呵呵……”于沁沁本以为救星来拯救她了,没想到来的却是更厉害的大魔头。

几个姑娘们见宫破雷使坏,笑得花枝乱颤,小喜更是靠着亭柱偷笑,免得软了脚。

“大哥学我们姑娘家欺负沁沁,羞不羞呀?”宫流雩拿起手绢,拭拭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准备趁此难得的机会挞伐自己的大哥。

“对对对!还说我们坏,宫大哥才是最坏。”曹姿娃渐渐也习惯了只要有于沁沁在,就会变得开朗的宫破雷。

“欺负沁沁这种大事,怎么能少了我呢?我只许你们小小的欺负,而大大地欺负,就只能由我来。”宫破雷笑着拥住身子发软的于沁沁,仍对她上下其手。

“大哥,你快放了沁沁吧,她都笑得喘不过气来了,看起来好可怜。”宫婉霓举袖掩住笑得合不拢的小嘴,力图端庄地说。

“婉霓姐姐好奸诈,还抢着做好人、刚刚明明是你搔得最用劲儿呢!”曹姿娃笑着挑拨。

“是呀是呀!在我们自家人面前,婉霓姐姐就不用故作善良了啦。还不快快露出你的真面目!”宫流雩附和着。

宫破雷终于停手,转而搂着笑得直不起身的于沁沁,抚着她的背替她顺气,脸上是无尽的笑意和疼宠。

“流雩、姿娃,小点声,别破坏我辛苦经营起来的优雅形象。”宫婉霓一脉温婉,眼眸里却泄漏出淘气的流光。

于沁沁被宫婉霓的样子逗得噗哧而笑。

“看吧!连沁沁也都笑婉霓姐姐是个坏姑娘。”曹姿娃鼓掌笑道。

“是呀,婉霓姐姐还是趁早让沁沁习惯你是个双面人吧,免得哪一天吓坏了沁沁。”宫流雩藉机拆穿宫婉霓人前人后不同行事面貌的秘密。

“既然被沁沁知道了,我只好先打声招呼,省得往后被她拆了我精心布下的台。我就是有这种怪癖,明明性子狡猾奸诈、反骨特突,但就是喜欢看众人赞美我品德娴良、温柔端庄。骗了越多人,就让我越有成就感。”宫婉霓抬高下巴一脸得意的说。“我这怪性子就只有大哥、流雩、姿娃知道,就连娘、沈二哥和荆三哥都不知道呢!”

宫婉霓不怀好意的看了小喜一眼。

小喜见状连忙开口,“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宫破雷只是搂着于沁沁,笑而不答。

“疾书山庄的怪人实在够多了,有冷得足以冻死人的宫大哥,成天嘻皮笑脸、不知脸红是怎么一回事的沈二哥,整天绷着脸,不苟言笑的荆三哥,还有以骗人为乐的婉霓姐姐,和口没遮拦、又爱偷看人家亲热的小魔女流雩。现在又要嫁进一个八百年不爱笑、又不爱说话的沁沁。”

曹姿娃喘了口气,又不知死活的补上一句,“说不定、还会多嫁进来一只欧阳小烤猪哩--”

宫婉霓和宫流雩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捂住曹姿娃的小嘴。

“婆娃只是担心我,你别对她气恼。”感觉到抱住自己的手紧缩了一下,于沁沁轻扯宫破雷的衫袖。

宫破雷看了于沁沁一眼,淡淡的说道:“宫家只会多一个性子古怪的沁沁,不会多其他的人。你们几个别瞎操心,也别再跟沁沁乱嚼舌根。”

“嘻嘻、宫大哥自个儿都说沁沁的性子古怪啦,表示我也没说错嘛!”掰开捂住嘴巴的四只手,曹姿娃得意极了。

宫流雩纤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该说婉霓姐姐是举世无双、超级无敌、轰动武林、惊动万教、骗死人不偿命的女魔头才对啦!”

“多谢夸奖。不过你们可以再多说一点,真是听得我通体舒畅呢。”宫婉霓笑眯了眼,一脸陶醉的样子。

于沁沁有点不能适应这样的宫婉霓,但觉得很有意思。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活泼有趣的姑娘。

“婉霓,你们别吓坏沁沁,也别带坏她了。”宫破雷不得不提点妹妹。

“大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对沁沁是再好不过的,更是巴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全聚在一起呢。”宫婉霓眼露一抹不怀好意的精光,让宫破雷有不祥的预感。

宫婉霓转向妹妹,“流雩,你不是说今晚要和沁沁一起睡吗?既然你今晚要过去找沁沁,那我就明天再去沁沁房里好了,至于姿娃就订在后天吧。如果流雩今晚有什么话没和沁沁说完,可以再轮约姿娃之后,咱们就一人轮着陪沁沁一天。”

宫婉霓这一记,正好打在宫破雷的痛处。

他和沁沁凑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多,哪还能让这三个鬼丫头使坏霸住她?所以他脸色很难看的瞪着她们三个小魔头。

“其实……如果我有很多很多新的机关玩具可以玩,应该就没空去找沁沁了。”宫流雩接收到大哥的杀人眼波,厚着脸皮提示。

“嗯!”宫破雷臭着脸点头。

“嘿嘿!如果有那套我想要很久的兵书、我也会因为忙着看书,而没空去找沁沁呢!”宫婉霓紧接着贼贼的道。

“嗯!”宫破雷的脸色由青转紫。

曹姿娃看看宫婉霓和宫流雩,有点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起而效行,虽然宫破雷待她与亲妹妹无异.但她毕竟姓曹不姓宫啊。

宫破雷叹了口气,“姿娃,想要什么?说吧!”

“嘻嘻,那我就直说啦。如果我有很多没吃过的小点心,那我可能就没空找沁沁玩啦!”曹姿娃眉飞色舞的要求。

“喷!真没建设性。吃下再多东西你还是不长半点肉。真是浪费食物、糟蹋米粮。”宫流雩白了她一眼。

“好!明天晚膳前,你们到厅里找秋衣,我会交代他办好。”宫破雷决定把找兵书、买机关玩具、稀罕点心等麻烦事全丢给沈秋衣去伤脑筋。

“哇!宫大哥真是大好人!”曹姿娃欢天喜地的跳起来。

于沁沁看着她们利用自己来勒索宫破雷,不禁笑着摇摇头。

“沁沁你别摇头了,如果不是大哥疼你,哪里能让我们得逞?”宫流雩傻兮兮地笑道。

“好了,咱们都有好处了,就把沁沁还给大哥喽。走吧,别在这里碍大哥的眼了。”宫婉霓识相地开口。

几个姑娘看着那两人搂在一块儿,笑笑闹闹地将小喜一块儿拉走,把亭子留给他们。

“你应该多笑的。你笑起来真甜、真可爱。”宫破雷温柔地拂开于沁沁颊上的发丝,将它往耳后拢。

“我从来没有像这样笑过,肚子好痛。”于沁沁软软地靠在宫破雷怀里。

“真的?我来帮你揉一揉。”他眼睛一亮。

“你别乱来。”于沁沁看出他眼神的古怪。

“我只是好意要帮你揉揉呀。”他摸摸她柔软的胸脯,揉揉她纤细的蛮腰。

“不行哪!你别乱碰我了,娘说不可以让你再乱碰我的啦。”于沁沁见他又要不正经,赶紧挣开他的大手,想跳离他身上。

“好好好,你别乱动,我不乱来总可以吧!”他不肯松手,反而抱得更紧。

“唉!你真是我命里的克星。我向来少欲寡言,怎知道到了你,却时刻都要变成无理性的野兽……庄里的人以往见到了我,不是戒慎恭敬,就是赶紧低头行礼离去,但现在每个人见到了我,便开始交头接耳、笑得贼兮兮的。看来我这庄主的威信全毁在你手里了。”宫破雷虽是抱怨,但语气极为宠溺,“说!你是不是对我下药了?”

于沁沁只是红着脸对他笑,看得宫破雷心荡神摇,忍不住偷了个甜吻。

“呀!你说不乱来的。”于沁沁羞嗔道。

“你的笑脸让我忍不住想偷香,所以是你的错。”

“那……那以后我不笑就是了。”她娇羞不已。

“我喜欢你笑,也希望你开心。”说着,他舔了舔她的小脸。

于沁沁把手揽上他的颈项,不胜羞怯。“嗯,我每天都很开心。”

宫破雷对她不经意流露出的柔情,感到心头一阵馨暖。

“啊,我又禁不住要变成野兽了!”他抱起于沁沁就要往房里走。

“不行啦!你白天难得有空,一定是有事要找我说。快说是什么事?”于沁沁急着转移他的注意力。

“咱们回房里说。”他脚步不停,反更急速。

“在这里说就好了!”于沁沁急得在空中踢着小脚。

“回房一样能说。”踩着坚定的脚步,他仍是往于沁沁房间走。

“不回房里,在这里说就好了。”见已到房门外,于沁沁犹做最后挣扎。

宫破雷推门进房,顺手合上门扉,这回他可记得落了闩。“那件事现在不急了,等等再说。”走进内室,他将于沁沁放在绣床上,低头就要吻她。

“不行啦,娘说--”于沁沁剩下的话,全教宫破雷给吻进嘴里。

“晤……不要……你前日夜里已经要了那么多回,直到今天,我身子还很是酸疼。”她推着他的脸。

“我会很轻、很温柔的。沁沁,我好想你……”他修长有力的手隔着衣裳,握住于沁沁高耸的圆乳。

“晤……”迷迷糊糊的于沁沁在恍惚中,觉得宫破雷脱下她衣裳的速度快得吓人。才说不到两句话,她上身的绣衫就已经被褪至腰间,珠钗散落一地,丝锻般亮泽的长发全披落下来,抚在身上的掌心又热又烫……

宫破雷带着魔力的舌尖让她的理智,一分分地远扬。

他像是极珍爱又想吸光她的神智似的,逗弄着她的丁香小舌。

她胡乱摆动的小手不小心碰触到他裤下的英挺,使他霍然瞪大豹眼,瞳仁更见深暗,猛地倒吸一口气。

于沁沁明白他眼里的激狂,身子有点畏惧地往后缩了缩,却正巧给了他机会抬起她的双腿,扯下她襦裙里的底裤。

他更用长指揉搓着她樱红的幽瓣,帮助舌尖找寻蜜酽般的珠蕾,含人口中舔吮逗弄,惹得她不停地颤抖。

“不要啊……”她螓首狂乱地摆动。

宫破雷不理会于沁沁的拒绝,继续用舌齿蹂躏她每一个柔软的秘密所在,还将挺舌深探浅浅地探人窄密的女性甬口,直到甜美的花蜜流人他的嘴中。

他猛然起身将嘴覆住她的檀口,将她的蜜津送进她的菱嘴里。

“你尝起来好甜。”他含着爱津在她嘴里说。

于沁沁由他口中尝到自己的花蜜,震撼地无法接受这种亲密,晕眩的感觉袭来,只能瘫软地任他为所欲为。

宫破雷见她娇憨的模样,血液滚热奔腾,迅速拉下裤头,将自己近乎爆裂的火炬送人濡湿的密径。

“呃!”仍不适应他的火热巨大,于沁沁低低地呻吟出声。

“你怎么还是这么紧?”宫破雷不可思议的低叹。

于沁沁迷乱又惊吓不已,一波波激流冲荡着她体内的每一滴血液,直至沸腾。

激烈的撞击应和着她的娇吟及他的低喘。他像是想更进人她灵魂深处般,抬高分开她的双腿跨在他肩上,掐住她的臀瓣,更猛烈、更快速、更竭力地将自己往她身体里冲撞。

无穷的精力和持续不断的激速力道让于沁沁几近无法承受地尖叫、泣喊,体内的激狂压迫一直张大、扩散、逼得她不停的求饶。

“够了,够了!我受不了了……”她发出类似泣声的呐喊,回应她的却是更凶猛的撞击。

“沁沁……沁沁!”他仍是低喊她的名字。

他强烈的索求吓坏了于沁沁。她抬高的双腿使得他可以完全袭击她的体内,像要贯穿身体的强烈撞击让她昏眩不已。

宫破雷加大腰身的摆动,密集的冲撞着她细致的柔软,不可言喻的震撼激荡拍打着两具身躯。

一褐一白的两具美丽身躯紧紧贴合,两人的汗水融合在一起、谁也无法开口说话,室内只有浓重的鼻息和喘气声。

终于,他由她身上缓缓地抽离,翻身至另一侧躺下,由背后紧搂着她,不断轻啄她泛着红霞的后颈。

狂猛的激情未褪,于沁沁仍合着眼感受宫破雷的温柔,也知道他正为了能舒服些,脱去两人来不及褪下的衣衫。

他自她腋下伸过的大手,握住一方柔腻的胸乳,用指尖逗弄着她艳红未褪的细数乳蕾,就这么一个动作,让他已平息的呼吸又紊乱了起来。

他像上了瘾般,总是要不够她……宫破雷忍不住低声轻笑。

“你为什么笑呢?”于沁沁疑问道。

宫破雷并不回答,只是引着于沁沁的小手,去握住他又贲起的英挺,着实吓了她一跳。

“不……不会吧?这么快?”于沁沁蹙着柳眉不敢回头看他。

他抬起她一只嫩白的大腿,顺着之前的花蜜、滑人她身体甜蜜的源头。

“啊……你还要?”于沁沁惊呼出声。

“没办法,我永远也要不够你。”

于沁沁来不及出声抗议,便由宫破雷身体的律动中,再次跌入激流。

“好了,你快说吧,是什么事要告诉我?”于沁沁见宫破雷还扯着自己刚穿好的绣裙、急忙拍开他的手。

“婉霓那几个丫头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宫破雷只好转而为她整理裙带,语气平缓的开口。

“是指欧阳姑娘来山庄里作客的事吗?”于沁沁悄悄地远离床榻,走到圆桌边坐下。

宫破雷见于沁沁戒慎地靠着桌子坐,心里思量着下回一定要在这桌上狠狠地爱她。

回过神,他看着她那不含丝毫醋意的眸子,不禁有点失望。但转念一想,不正是这奇特的性子让他放不下吗?

“你有什么看法?”他观察着于沁沁的表情。

“看法?”她有点呆愣地间。

“难道你不介意我娶别的女人?”扬起右眉,他的情绪开始有些低闷。

“以前不会介意,但现在会了。”于沁沁轻轻地回答。

“为什么?”他屏息问着。

“我不知道。”于沁沁低头淡淡的说。“以前觉得有没有嫁人似乎都不重要,现在住进宫家,每个人对我都很好,而且能时常见到你,让我觉得每天都很快乐。只是一想到你要用抱过别的女人的手抱我,我就觉得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沁沁,如果我娶了别的女人却不能娶你,你有想过你该怎么办吗?”他追问着。

于沁沁静静地看着宫破雷,片刻之后才开口,“应该是回木屋过以前的日子吧。”

“你真的相信我会那么做吗?”宫破雷又扬起眉,但此刻他已经没有先前的烦闷感。

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没提起这些事之前,我没想过那么多,但你现在提起了,我便知道你不会那么做。因为若是你决定了什么,是不会再问我一大堆奇怪的问题的。”

“你比我想像中还要了解我。”

宫破雷愉悦的笑着,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除了你,我不会有娶别的女人的念头。”这既是告知,也是保证。

“我也是。我也没想过要嫁别人。”于沁沁很开心,这是两人最接近承诺的对话了。

“都已经是我的人了,哪能让你有想嫁别人的念头?”

宫破雷佯装醋意,却发现自己是真的在意。

他忽然想到,他宫破雷要娶于沁沁进门已是众所皆知,竟然还是有名门公子听闻沁沁的艳名,上门送礼要她改变心意。

若不是有精明的婉霓挡着,戒慎的秋衣和荆剖守着,不知道场面还要变得多混乱呢。

“沁沁,你说,你是不是绝对不会想嫁给别人?”宫破雷竟然孩子气的耍起性子。

“傻子!”于沁沁瞅了他一眼,“都说没想过了,你还傻气。”

“谁要你美得让人担心。”宫破雷耍赖地搂住她。

“别胡说了。倒是那位欧阳姑娘你打算怎么办?”于沁沁不免担心地问。她知道大部分的名门闺阁是无法接受退婚的侮辱的。

“解除婚约。”宫破雷看了于沁沁一眼,“但我会由欧阳家来发布他们解除婚约的消息。”这是保全欧阳家名誉的做法。

“如果欧阳家不接受,执意要将欧阳姑娘嫁给你呢?”

“那就由宫家来退婚。”

“你真无情。这会害了欧阳姑娘的。”

“谁说我无情?我对你可是有情有义、情有独钟。”宫破雷嘻皮笑脸地想再偷个香。“而且之前我去找你退婚,怎么没见你有半点被伤害到的样子,还一口就答应了呢?还是这是你以退为进、请君人瓮的妙计?”

于沁沁被宫破雷无赖的话语逗得哭笑不得,“你是说是我勾引你吗?”

“对。你只要用你那双大眼一瞄,就让疾书山庄宫庄主乖乖将自己奉上了,你真是罪过。”他笑嘻嘻地说。

“你真是……算了,不理你的胡言乱语了。”

“怎么,翻脸不认帐啦?这可不成,你我都生米煮成熟饭了,可不能让你说赖就赖。”宫破雷不依地往于沁沁身上靠去。

于沁沁摇摇头笑着,“你和婉霓、流雩果真是兄妹,人前人后简直就像两个人似的。”

宫破雷温柔地摸着于沁沁的脸,“我就爱看你笑,我喜欢你开心的样子。”

她为他扬起一朵甜美笑花,看得宫破雷都要痴了。

“对欧阳姑娘好一点,别让她有受委屈的感觉,好吗?

这种事儿,总是姑娘家难做人。”于沁沁轻扯他的衣角软软地提起。

“那还不简单,谈不拢就让娘收了她做义女。想那欧阳老爷子也不过就是要与疾书山庄有交情,以提振商机。”

一提到正事,宫破雷的声音便又回复到平时的不带情绪。

“你确定欧阳老爷能接受你的提议吗?”于沁沁仍是担忧地问。

“不能接受也得接受。”宫破雷强硬的回答。

“我有对你说过,你其实是个很霸道的人吗?”

“有,你现在说了,而且说对了。我本来就是霸道的人,所以你被我霸住后就再也跑不掉了。为了奖赏你,我可以委屈一点,让你亲我一下。”他将脸凑近她面前。

“我才不要。”于沁沁伸手挡住他的脸,娇笑道。

“那换我亲你一口好了。”他将她的小手拉进嘴里,轻啃她的纤指。

“放手啦,不正经的宫庄主。”她想将手缩回,却被咬着不放。

“恕难从命,害羞的宫夫人。”他大手搂住她,不住地在她脸上轻吻。

“哎呀,真该请位大夫来看看你。”于沁沁左门右躲地笑着说。

“要大夫来看啥?”他将头靠在她的瘦肩上,咬着她的耳朵。

“看看你这爱动手动脚的坏毛病还有没有得医呀!”

“有,有得医,因为药方子就是你。”他吮着她细致的耳珠子。

“好痒哪,你别玩了……”

两个人关在房里浓情嬉闹,一点儿也不在意日头己渐西移。直到仆人鼓起勇气敲门,代宫老夫人传话,说有请庄主议事,宫破雷才不得不被于沁沁催出房门。
第5章
“好,我答应!”

大厅上,宫破雷要求欧阳家解除婚约的事一提出,欧阳珠儿立即爽快的答应了。

“珠儿,你说什么?”欧阳少琛大惊失色,被妹妹的话吓住了。

“我说我答应回去请爹爹退了这门亲事。”欧阳珠儿轻松地回答。

“珠儿,你……”欧阳少琛让妹妹大胆的言词气得眉间泛紫。

“哥哥,你别生气嘛。你没瞧见咱们一路走进疾书山庄,门里门外张灯结彩的要为宫庄主办喜事吗?而宫老夫人和宫庄主压根儿不晓得疾书山庄与欧阳家有订下亲事,所以宫庄主一定是要与心上人成亲啦,咱们怎么可以做这种坏人姻缘、棒打鸳鸯的事呢?”欧阳珠儿说着又低下头来,“而且要我嫁一个老头子真是太不人道啦。”

虽然欧阳珠儿最末一句话是小小声地说,却仍让大厅上每个人都听见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宫破雷则是怒目相向。

“胡闹!这是宫老爷子生前亲口和爹订下的亲事,宫家和咱们欧阳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怎能容你说退婚就退婚!”欧阳少琛斥责着。

宫破雷闻言眉头一跳,正待开口,却听见欧阳珠儿说了,“哥哥呀,爹爹十几年来从来没向咱们提起这亲事,更甭说曾经对外人说过了,所以也没什么人会去嚼咱们两家的舌根。而宫庄主现在愿意认我为义妹,也算是达成爹爹与疾书山庄友好的心愿。反正过些年,爹爹会再替妹妹找个大户人家,海捞他们一笔聘金后,让妹妹嫁过去。”

所有的人让欧阳珠儿一点儿也不修饰的言词差点惊掉了下巴。瞧她小小年纪,却已经明白所有的利益冲突,更不避讳说出自己父亲的意图,好似她恨不得使尽所有办法,只求尽快摆脱与宫破雷的亲事。

欧阳少琛困窘地红了脸,心里明白珠儿说得一点也没错,父亲的确就是这样打算。但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拆自己父亲的台,总是让他很难为情。

“珠儿……你也该给欧阳家、给爹一点面子。”欧阳少琛放软了语气,算是接受了妹妹的说词。

“嘻嘻,哥哥别担心啦,你不说、我不说,疾书山庄里的人也不会闲着没事跑去跟爹爹说,所以爹爹不会知道的啦!既然爹爹不会知道,那还有什么丢不丢面子呢?”欧阳珠儿笑靥如花地回答。

“既然欧阳小姐已经答应在下的请求,那这件事就这么办吧。还请欧阳公子与欧阳小姐在疾书山庄多留数日,参加在下与于姑娘的喜宴。”宫破雷见事情有顺利解决之势,赶紧先下手为强,为乌龙招婚画下句点。

“这……”欧阳少琛还想说什么,却被欧阳珠儿打断。

“当然好罗,人家还要多陪陪宫伯母呢。而且我也还没有正式的拜认义母、义兄,怎么能这么早就离开疾书山庄呢?”她话锋一转,“对了,宫家两位妹姐长得又甜又漂亮,我们约好要到花园要的凉亭喝茶吃点心,哥哥要不要一起来呀?”

“不,都是姑娘家的聚会,哥哥不方便参加。”欧阳少琛不知道自己妹妹已经和宫家两位美丽的小姐这么熟识要好了。

“不会啦,宫大哥、沈二哥也要和我们一起喝茶呢,这样你们几位哥哥就有伴了呀。走啦,宫家的姐姐们已经在等我了。”欧阳珠儿一说完,就拉着欧阳少琛往花园走去,还不忘回头叮嘱,“宫伯母,我们先去花园找婉霓姐姐和流雩姐姐了。宫大哥、沈二哥,你们也快来哦!”

“珠儿这丫头倒是和流雩一样鬼灵精。”宫老夫人看着离去的欧阳兄妹笑着说。

“我看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沈秋衣对荆剖眨眨眼,“荆剖,你说是不是?”

“无聊!”荆剖很不给沈秋衣面子的啤道。

宫老夫人笑着说:“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办完雷儿和沁沁的婚事,也该替你们都找个乖巧的媳妇儿,生几个胖小子。

‘伯母,您是办喜事办上瘾了吗?饶了我们吧!”沈秋衣连忙讨饶。

荆剖面露为难,但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男人当婚,怎么你们一个个听见要讨媳妇儿,就像要你们的命似的?”宫老夫人抱怨起来,“想当初雷儿还不是硬脾气的不肯娶亲,结果遇到了沁沁,人就变得……”

沈秋衣见宫老夫人似要开始发表媒人经,脸色大变,急忙拉着宫破雷和荆剖就要离开。

“伯母,欧阳公子、欧阳小姐和婉霓她们正等着我们去喝茶哩,不好意思让她们等太久,我们先走一步啦。”

说完,他就像逃命似的,拉着宫破雷和荆剖大步跨出了厅门。

鬼灵精怪的宫流雩和刁钻聪颖的欧阳珠儿简直是一见如故,大有相见恨晚之憾。再加上一个活泼淘气的曹姿娃,三个小姑娘差点就要歃血为盟,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了。

而宫婉霓仍维持着端庄优雅的形象,将欧阳少琛和欧阳珠儿唬得一愣一愣的。让兄妹俩直呼没见过这样高贵娴秀的美人儿,乐得她晚上蒙着棉被偷笑不已。

自从宫流雩将于沁沁介绍给欧阳兄妹认识之后,欧阳珠儿当场就几乎是爱上了于沁沁似的,直住她身边赖,还不时直勾勾的瞧着她。

欧阳珠儿那副好色登徒子的嘴脸,让一旁的宫破雷眼皮狂跳,直有不好的预感。

“沁沁姐姐,你好漂亮哦,我真喜欢你。我晚上可以去你房里找你一起睡吗?”欧阳珠儿眼神迷离地瞅着于沁沁,还不时摸着她的小手。

“不行!”宫破雷几乎是吼叫出声。

沈秋衣感兴趣地看着欧阳珠儿,暗想这鬼丫头在耍什么诡计?还是根本就不正常?看那眼神,她该不会是爱上沁沁了吧?

“你别那样大声,珠儿年纪还小,吓着她就不好了。”

于沁沁投给宫破雷一个不满的眼神。

“娘已经安排好少琛去住秋衣、荆剖的扶荃轩,珠儿去婉霓、流雩她们的郁芋居了。”宫破雷勉强地解释,觉得珠儿看于沁沁的目光很不对劲。

“珠儿,别任性的去打扰沁沁姑娘。”欧阳少琛一边轻斥妹妹,一边偷偷抬眼看着于沁沁绝秀姿容,俊脸不禁微微泛红。

“我才不是任性呢,我现在是宫大哥的义妹,而沁沁姐姐就要嫁给宫大哥了,如此一来,沁沁姐妹也算是我未来的嫂嫂,我要在沁沁姐姐出嫁前都去陪着她,免得她寂寞嘛!”欧阳珠儿理直气壮的说。

“沁沁会寂寞?哇哈哈哈……”沈秋衣听了怪声大笑,还暧昧的看着宫破雷,换来的是宫破雷杀人般的目光。

“沁沁现在住在我的揽亢院,新房不宜太多人进出。”

宫破雷对欧阳珠儿说,态度很是强悍。

“那没关系,沁沁姐姐来郁芋居和我们住好了。反正沁沁姐姐还没出嫁,等和宫大哥拜堂了再搬过去揽亢院嘛!”欧阳珠儿说着还摸了于沁沁的脸儿一把。

“你在做什么?!”宫破雷站起身对欧阳珠儿怒目相向。

“啊!沁沁姐姐,我好怕。”欧阳珠儿佯装畏惧地靠进于沁沁怀里,紧紧地搂住她。

这般的举动让宫破雷看得只管冒火,七窍快要生烟。

“破雷,别这样。”于沁沁拍拍欧阳珠儿的肩安抚她,微蹙起柳眉望向宫破雷。

其他人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约而同地觉得宫破雷醋坛子大得吓人,连小女孩的醋都吃。

“沁沁,过来!”宫破雷不好伸手拨开欧阳珠儿抱住于沁沁的手,只好叫于沁沁过去他身边。

“沁沁姐姐,不要过去啦。你的身子好软、好香,再让我多抱一会儿好不好?”欧阳珠儿更往于沁沁怀里钻,把头埋在于沁沁柔软的胸脯上。

宫破雷简直就要咬裂一口白牙,恶狠狠地瞪着欧阳珠儿埋在于沁沁丰满胸口的脑袋瓜。

“珠儿别怕,宫大哥是跟你开玩笑的。”于沁沁软着嗓子哄着欧阳珠儿。

现场除了于沁沁,没有人觉得宫破雷是在开玩笑,欧阳少琛甚至开始为妹妹的小命堪虑而全身冒出冷汗。

“珠儿,别闹了,快放开沁沁姑娘。”欧阳少琛因为欧阳珠儿紧搂着于沁沁,也不好出手将妹妹拉开。

“我才不要!我好喜欢沁沁姐姐,我要抱着沁沁姐姐,还要亲香香的沁沁姐姐。”说完,她真的将小嘴凑上于沁沁的粉颊亲了一记。

砰!

凉亭内的八仙石桌被宫破雷捶崩了一角。

所有的人还未从欧阳珠儿的举动中回过神来,又被宫破雷一拳敲崩了厚实的石桌吓了一大跳。

“哇!沁沁姐姐,宫大哥好可怕!”欧阳珠儿见状,像是真的害怕地往于沁沁颈窝猛蹭。

“破雷,你怎么了?为什么生气了?”于沁沁不解地询问,宫破雷瞪大一双火眸,咬牙吐出气音,“叫她放开手。”

“破雷,珠儿只是小孩子。”于沁沁奇怪着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气愤。

“沁沁姐姐,我怕得头好昏,你陪我到房里躺一下好不好?”欧阳珠儿仍将头靠在于沁沁怀里。

砰!

约男子巴掌大的坚硬块石下地,凉亭中整根石柱由缺角处延伸,布满了龟裂的痕迹,大有随时解体崩塌的趋势。

“够了!再敲下去,这亭子只剩瓦砾了。”沈秋衣看了一眼握紧拳头的宫破雷,连忙向宫婉霓、宫流雩使个眼色,要她们机灵点。

“珠儿妹妹,让婉霓姐姐扶你去休息吧。”宫婉霓知道自己哥哥的蛮劲惊人。为求这寒晓石亭建全,急忙握住欧阳珠儿的手臂。

“对啊,珠儿妹妹,我也来扶你一把。”宫流雩捉住欧阳珠儿的另一臂。

“我不要,我要沁沁姐姐陪我进房!沁沁姐姐!”欧阳珠儿细瘦的两臂被分别抓住,仍不死心的排命挣扎。

一见欧阳珠儿的手离开,宫破雷马上将于沁沁搂进怀里,还恶狠狠的瞪着欧阳珠儿。

欧阳少琛让妹妹不寻常的喜爱吓了一跳,更被宫破雷对于沁沁强烈的占有欲惊得恍惚。

其实沈秋衣、宫婉霓和宫流雩也让宫破雷的举止震呆了,只是沈秋衣担心再下去会出人命,不得不快快回神。

而宫婉霓是表里不一的超级高手,虽然心里吓傻了,但粉脸上一点表情变化也看不出。至于宫流雩则是让宫婉霓暗掐了大腿一把,才痛得醒过来。

“珠儿,没事的。你先和她们回房,我等会儿就去看你。”于沁沁被宫破雷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能开口安抚。

“哼!”宫破雷发出闷哼。

沈秋衣见欧阳少琛还在发呆,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将他拎离亭子。

“你为什么这样气呼呼的?”于沁沁拉起宫破雷的大手想察看伤口,没想到他的手竟然连红肿都没有。

“我不喜欢别人碰你的身子。”宫破雷仍冒着火。

“她只是个孩子,还是个女孩。”于沁沁无所谓地说。

“管她是男是女,除了我,就是不行!”宫破雷捧起于沁沁的粉脸,双目直视她的大眼。

“那小喜天天替我更衣也不行吗?”于沁沁觉得好笑地问。

“这倒提醒我了。我马上就去撤了小喜!”

“啊?不成哪!我不会梳头,有些衣裳我也不会穿,没有小喜我怎么办?

“我帮你梳头、帮你更衣。”

“你会帮女人梳头、更衣吗?”

“我会去学。”

“堂堂一个大庄主,你也不怕别人笑话。”

“不怕。

“别不讲理了,你撤了小喜,她会很伤心的。”

“我不在乎。”

“好嘛,拜托你别撤了小喜,她帮了我很多的。”

宫破雷对于沁沁的撒娇嗓音没辙,而她已懂得向他撒娇更让他欣喜。

“算了,你爱留下小喜就留下她吧。”

“对了,瞧你拍崩桌子、敲塌柱子的,手怎么都没事?”于沁沁好奇地问。

宫破雷吻了吻于沁沁的额角,“我就算再敲个百来根石柱也不会受伤。”

“啊?这就是人家说的武功吗?我还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商人。”于沁沁并不知道宫破雷拥有一身好武艺。

“我是个普通的商人没错,只是幼时曾随师父练过些拳脚功夫。”宫破雷含笑看着于沁沁,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以往行走江湖时,双手也曾沾染过血腥,怕吓坏了单纯的她。

“这样啊。既然你没事,我去郁芋居看看珠儿。”

“不行。”宫破雷拥紧于沁沁,不让她离去。

“为什么不行?”于沁沁不解。

“珠儿可能已经休息了,你别去吵她。”宫破雷小心眼地阻止,就怕欧阳珠儿又对她动手动脚。

“哦,好吧。我晚点再去好了。”

“沁沁,答应我不要单独和珠儿在一起。若是避不过,身旁也一定要有人陪。”宫破雷打算交代庄里所有的人替他看着欧阳珠儿,不许她有机会再对沁沁下手。

“为什么?”

“我不爱她乱碰你。”

“她只是--”

宫破雷猛然吻住于沁沁的檀口,在她嘴边说:“不许就是不许。”

于沁沁无法答话,只好轻轻点头。

“这才乖。她刚才亲你哪一边的脸?”

“大概是左边吧。”

宫破雷细细的吻落满于沁沁的小脸,也不管是左边还是右边了。

他将两只大手罩住于沁沁柔软高隆的胸脯,语气极度不悦,“她还将头靠在这里,”

“你真是小家子气。”于沁沁笑他。

“你整个人都是属于我的,谁也不许乱碰。”

“好好好,都是你的。”于沁沁轻哄着他。

“我也全都是属于你的,所以你也可以碰我。”说着,宫破雷将于沁沁的一双小手握住,摆在自己胸膛上。

“你羞也不羞,要人家摸你。”

“只要是你就不羞。”

“这儿人来人往的,你别这样……”

“那我们去没有人的地方让你摸个够。”

“你少不正经了。”于沁沁轻笑。

“成天在庄里,会不会觉得闷?”他爱怜地轻拂她脸上的发丝。

“不会。”她摇摇头。

“你还真是随遇而安。改天偷个空,我带你到城外的郊林走走。还是你想去哪里呢?”

“去哪里都无所谓。倒是你有空陪我吗?”

“再过几天,各处商行的管事会来城里会帐,会忙上个几日。等咱们下个月拜了堂,我就带你出门到处游玩一番,所以你得乖乖的按时进餐,养足精神和体力。”

“好。”于沁沁乖顺地回答。

“我到城里和管事们会帐的那几日,就不回山庄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挂心。”

“你也是。”于沁沁抬起粉脸仰头看他。

“你会挂心我吗?”宫破雷实在舍不得她,但未拜堂前不宜带着她东奔西跑。

“我会;所以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宫破雷激动地低下头,吻住她的小嘴。“沁沁,我会为了你好好保重自己的。”

“嗯……”于沁沁为了几日后的分离而感到不舍,轻轻地张开小口回应着他的吻。

宫破雷顾不得两人仍在花园的凉亭内,为她难得的回应兴奋不已,忘情的探吻住她,紧紧地拥住她,让滑软的热舌探进她的檀口翻转。

“咳咳!”

荆剖背对着凉亭轻咳出声,提醒着宫破雷他已经来到亭外。

宫破雷懊恼地离开于沁沁的甜唇,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

“什么事?”他知道荆剖若没有重要的事是不会来打扰他的。

“京城鹰捕在大厅等你。”荆剖低声回答,又补上一句,“这回他是为了追缉杀人贼盗吕忠义、吕正义兄弟而来的。”

于沁沁心里暗自纳闷,杀人贼盗的名字竟叫忠义、正义?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荆剖,你回大厅告诉他,我马上就过去。”

荆剖点点头,便离开花园。

“沁沁,你先回揽亢院小憩一下好吗?”宫破雷顺顺于沁沁的发丝说道。

“好。你去忙你的事吧。”于沁沁点点头。

宫破雷不舍地吻了吻于沁沁的粉颊,抚了抚她的小脸,才转身离去。

欧阳珠儿对于沁沁有着异常好感的事情,经过一天下来,疾书山庄里的人都已经亲眼证实了。当初宫破雷交代大家注意欧阳珠儿的行为时,大多数的奴仆并不以为意,还觉得宫破雷未免太小题大作了,但是只要见过欧阳珠儿看着于沁沁时眼神的人,莫不被她眼里的异样神采,和她登徒子似的行为吓倒,明明是个小女孩,怎么会对女人显露出那般的占有欲?

连欧阳少琛都对妹妹的行为觉得莫名其妙,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妹妹对任何人、事、物,有这样的情感;更何况她和于沁沁同样是姑娘家啊!

他想带妹妹赶紧回去,偏又答应过留下参加喜宴,不好失信。

宫流雩、曹姿娃原本和欧阳珠儿相处得相当愉快,但自从欧阳珠儿见到于沁沁,她眼里便没有其他人似的,成天往于沁沁在的地方靠去,渐渐地,她与宫流雩和曹姿娃便疏远了。

“沁沁,你看这凉壁玉钗好看吗?这是我爹爹用一株珊瑚树和一颗鸽蛋大的夜明珠换来送我的呢。你这么美,簪在你发上一定更美。来,我帮你簪上。”为了拉近与于沁沁的距离,欧阳珠儿早不再唤她沁沁姐姐了。

“珠儿,这样贵重的玉钗,是欧阳老爷疼爱你而送你的,你不该随意送人。”于沁沁委婉地拒绝。

“不会的,爹爹也不过是要我开心,而我只要见你开心我就会开心了,所以你就让我替你簪上吧。”欧阳珠儿犹不死心想送出这第十二件礼物给于沁沁。

“珠儿,你要送给我的东西都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于沁沁在知道躲不过欧阳珠儿今日的第五次来访后,只好让小喜领着她们到揽亢院花园的亭子里,因为宫破雷不许她俩同处一室,也不许她们单独相处。

“沁沁,那这样好了,我亲手炖的这盅雪山灵芝鸡汤,你一定要喝完哦,很补身的。”

欧阳珠儿对自己的厨艺相当有信心。她自小跟着从宫里请来的御厨,学来的厨艺自是毋庸置疑。

“这……真是太麻烦你了。以后别这么辛苦了。”

于沁沁心想只是普通的鸡汤,应该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但她不知道雪山灵芝有多么珍贵、那难更是在山势险峻的山上才有的野生山鸡,捕捉也是非常不易。

这两样武林人士渴求的圣品竟然让欧阳珠儿拿来给于沁沁当做养颜美容的普通鸡汤喝,倘若让人知道了,不气得咬碎一口牙才怪。

“只要沁沁喜欢,一点儿都不辛苦。”欧阳珠儿漾出一朵极甜美的笑花,暗自决定要每日为她做出一道又一道养身美味的挂肴。

一旁的小喜暗自摇摇头,这珠儿小姐若是男子,这场沁沁小姐争夺战,或许连庄主都要抢不过她了。

“珠儿,你对我真好。”于沁沁感激地对她一笑。

“沁……沁沁,这没……没什么的,因……因为我非常喜……喜欢你呀。”欧阳珠儿让于沁沁的笑靥迷得口齿不清,讲话都结巴起来了。

“珠儿这鸡汤滋味很鲜呢,你的手艺真好。”于沁沁舀着鸡汤小口的送进嘴里,称赞道。

“真的吗?”欧阳珠儿期待的看着于沁沁。

“真的很好喝。珠儿,谢谢你。”于沁沁由衷地回答。

“那就好。厨房灶里还有四色清香花梨糕蒸着呢,等会儿给你送来,配茶喝刚好。另外我熏的那只脆酥肥鹅给你晚膳加盘菜,但是腌着的两只桂香酱鸡要明天才够味道,所以明几个才能吃。”

“珠儿,别这么累,我吃得不多。而且庄里的厨子再任你忙下去,就要没差事做了呢。”于沁沁讶异珠儿这样为自己忙碌。

“沁沁,你身子看起来这样单薄,得养壮些。”

小喜这会儿倒是同意欧阳珠儿的话,有人帮着养壮沁沁小姐,对她而言是件好事。

“珠儿,我虽看来较其他姑娘清瘦,实则不然。而且我一向没什么病痛,身子比谁都好。”

于沁沁说得没错,她身子骨确是不差,或许是自小山果野菜吃多了,养成的好根底吧!

“沁沁,跟我回欧阳家好吗?我还有好多漂亮的宝贝要送你呢!”欧阳珠儿想将于沁沁带回家,据为己有。

“珠儿,不要再送我东西了,我什么都不缺的。等我和破雷成亲,他答应要带我出们到处赏景,届时我会去探望你。这样好吗?”于沁沁不懂欧阳珠儿的话意,以为欧阳珠儿只是很喜欢她这个大姐姐。

一听到于沁沁要和宫破雷成亲,欧阳珠儿忍不住嘟起了红菱小嘴,一股痛苦的感觉刺着她的心窝。

但为免惹于沁沁苦恼,她只得装出和宫破雷友好的样子,利用宫破雷对她的无礼举动,破坏宫破雷在于沁沁心中的形象。

“当然好罗,沁沁愿意来看我,珠儿高兴得不得了呢。只是……宫大哥好像不太喜欢珠儿呢,常常恶狠狠的瞪我,私底下又对我好凶,珠儿怕宫大哥不愿意见到珠儿,就不会带沁沁上欧阳府了。”欧阳珠儿楚楚可怜地说,还在眼中挤出闪闪的泪光。

“不会的,破雷只是面冷心善,你别乱猜了。珠儿这样可爱,我都喜欢得紧呢。”于沁沁安慰着欧阳珠儿,却也明白宫破雷确是对她有成见,不肯给她好脸色看。

“真的?沁沁也喜欢我?”欧阳珠儿心花朵朵开地睁大原本就美丽的双眼。

“当然是真的。珠儿长得漂亮甜美,又这样贴心,教人怎能不喜欢呢?”于沁沁绽出一朵绝美的浅笑。

“沁沁……”欧阳珠儿不由自主地想扑上前去抱住她。

小喜眼明手快地往两人中间一站,她就直扑到小喜身上。

“珠儿小姐怎么啦?是不是累了?我请廊下候着的玉梅姐姐扶您回郁芋居休息吧。”小喜机伶地看似扶着、实则捉着欧阳珠儿,连忙引她回座。

在檐廊下等候的玉梅早就将欧阳珠儿的举动看在眼里、不待小喜呼唤便己来到亭外,和小喜交换一个眼神后,便要扶着欧阳珠儿离开揽亢院。

“珠儿小姐,让我扶你回郁芋居吧。”玉梅伸手扶住她。

“好吧。”珠儿本想甩开玉梅的手,但转而一想若在于沁沁面前扮出柔弱形象似乎更是好主意,便软软地让玉梅扶起。

“沁沁,我先回房歇歇,等会儿四色清香花梨糕蒸好了我再给你送来,陪你喝茶。’欧阳殊儿聪明地又订下邀约。

“你累了就赶紧回房休息吧,茶可以晚点再喝的。”于沁沁不明白欧阳珠儿脑袋里的念头,真心地要她快回去休息。

小喜和玉梅相视一眼,两人暗自惊叹这珠儿小姐年纪小小,心思却玲珑七巧。这会儿庄主又不在,谁镇得住这只小狐狸呢?七约八邀的,从张眼到熄灯地缠着沁沁小姐,小姐不累,可折腾坏了她们这些守在旁边的人哪!

“沁沁,这儿风大,你也快回房加件衣裳吧。”欧阳珠儿边让玉梅扶着走,边回头叮嘱。

“嗯。你也是。”

小喜翻翻白眼,每日珠儿小姐不见沁沁小姐七、八回以上便吃不下饭,每回来找沁沁小姐、又好象几年没见似的惊喜,离开时又都要来段十八相送,简直比灶房胡嬷嬷家的,和金梅姐姐坠人爱河的阿炳哥哥还要离谱。

“小喜,你和玉梅也真是的,防珠儿防得像她是个偷儿似的。”于沁沁瞠了她一眼。

“小姐,对咱们大庄主而言,或许还真的是哪!”就怕你会被珠儿小姐偷走了呀!

“乱说什么?欧阳家的财富并不比疾书山庄少,珠儿还需要当偷儿吗?”于沁沁不了解小喜在说些什么。

“是庄主怕你只顾着和珠儿小姐谈心,忘了惦记着他。这算是珠儿小姐偷走了你对庄主的全副注意力嘛!”小喜半真半假地说道。

“谁教你的?尽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提到宫破雷,于沁沁就羞红了脸。

“嘻嘻,这些全都写在庄主的脸上,一看就知道了。”

“小喜学坏了,竟敢说庄主的背后话,等庄主回来,我要告诉他。”于沁沁也学会拿宫破雷来反击。

“哎呀我的好小姐啊,小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咱们疾书山庄的大庄主,你可饶了我吧!”

小喜嘴里说得严重,但表情根本不是那回事,因为她知道沁沁小姐是不会舍得害她挨罚的。

“你真是吃定我了。”于沁沁轻笑着。

“小喜不敢,吃定小姐的是咱们大庄主才对。”小喜戏謔的说。

“小喜!”于沁沁粉脸红得要烧起来了。

“嘻嘻!”小喜顽皮地笑着。
第6章
“沁沁,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沈秋衣拿了个大包袱,往于沁沁和小喜所处的凉亭走来。

“沈二哥,是什么呢?”于沁沁含笑的看着沈秋衣。

“还不是我们宫大庄主又让人送回讨你欢心的礼物喽。”沈秋衣将大包袱掷开在亭内的八角石桌上。

“怎么又送东西回来了?”宫破雷三天两头的差人自城里买礼物送回来,她房间里都要摆满了。

“庄主疼爱小姐嘛,总不能让珠儿小姐比下去呀。”小喜随口说道。庄主和欧阳小姐像是在比赛谁的礼物能讨沁沁小姐欢心似的,拼命的要搬空各商家。

“欧阳珠儿那小丫头又来找沁沁啦?”沈秋衣并不意外听到这消息。

“是啊,珠儿小姐才刚走哩。二庄主要看看珠儿小姐又送什么珍奇的宝贝来吗?”小喜拎出另一个包袱要摊在桌上。

宫家人最近除了忙自己的事情和盯着珠儿外,每天就是以鉴赏欧阳珠儿和宫破雷送给于沁沁的珍贵礼物来增加生活乐趣。

“啧!又是珠宝。这珠儿真是越来越没新意了。”沈秋衣捻起包袱里一串亲自外邦的七恳璃珠。

“二庄主,那你那边有什么新鲜货呢?”小喜每天让宫破雷和欧阳珠儿争相送来的金银珠宝养刁了眼光,也开始有些识货行家的口气。

“嘿嘿!大哥送给沁沁的东西就可爱多了,是西域来的燃香花烛。这香烛燃了之后,香气三天内都不会散去,闻了这淡雅的香气,教人整天都心情愉快。”沈秋衣和小喜对着满桌的珍宝评头论足一番。

“小姐你看,大庄主送来几束颜色奇特的绣线哦。”

“沁沁,这匹绢帛穿在你身上一定很好看,叫人栽了缝件绣裙穿吧。”

“二庄主,你看庄主送的这盒晶石棋子,好漂亮哪!”

“咦,珠儿买的这枝紫玉小短萧倒挺讨喜可爱。”

于沁沁见沈秋衣和小喜你一言我一语拿着贵重的各式礼品评比,有些感到好笑。一件件价值不菲的宝物让他们摆放得像菜摊上的青菜一样,随意的在石桌上挑来捡去。

“小喜,等一下把珠儿送来的礼物全收拾好送去郁芋居还给珠儿。至于沈二哥送来的,就收回我的房里。”于沁沁看着满桌子的贵重礼物,摇摇头说着。“沈二哥,请帮我送个讯给宫大哥,说别再买这些贵重的东西了,我用不着的。”

“没用的,上回就说过啦,结果他还不是一直让人送回来。”沈秋衣把玩起桌上一技小巧精致的白玉珠花。

“那我给他写封信,麻烦沈二哥送去给他好吗?”

“那当然没问题。收到你情意缠绵的书信,大哥肯定要乐疯啦。”沈秋衣坏坏地打趣道。

“沈二哥,不是你说的那种信啦,只是很平常的问安信而已。”于沁沁让沈秋衣逗得羞红了粉脸。

“是吗?”沈秋衣和小喜互瞥一眼,然后嘻嘻笑了起来。

“沈二哥、小喜,你们……”于沁沁窘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于沁沁涨红的小脸让沈秋衣和小喜笑得更大声了。

宫破雷离庄后的第十个夜晚,于沁沁用过晚膳便回到揽亢院,打算好好泡个热水澡。

揽亢院内只有宫破雷的房里才有天然浴池,是以于沁沁仍需要侍女们在房里备妥浴桶、热水才能洗浴。

“哦……”泡进热气蒸然的浴桶,于沁沁舒服的发出低叹。

“你再发出那种声音,难保我不会就这么疯了。”低哑的嗓音突然响起。

“啊!”于沁沁不知道有人进人房内,被这男声吓得将身子完全缩进浴桶里,大眼惊慌的看向发声处。

“才十日就不记得我了吗?”宫破雷坐在床沿,低笑的看着于沁沁惊慌的样子。

“你回来了?”于沁沁惊喜地想要站起身,才露出雪白的肩膀,发现自己身无寸缕,连忙又缩回水里。

“想我吗?”宫破雷脸色凝重地望着于沁沁,起身走向浴桶。

“嗯!”于沁沁连点了好几下头。

“我想你想得快要疯了!”

宫破雷弯下腰,倏地将她的唇瓣含住。

于沁沁伸出双臂搂住宫破雷的肩颈,强烈的思念使她忘了矜持。

“沁沁……我好想你,好想,好想。”宫破雷靠着于沁沁的唇低语。

“破雷,我也是……”于沁沁说到最后,忍不住语带呜咽。

“我不在庄里这几天,有没有按时用膳?有没有好好睡觉?”宫破雷放开于沁沁,让她坐回热水里,免得她吹了风着了凉。

他直起身,迅速解去身上的衫裤,再跨进浴桶和于沁沁共浴。

“有……”于沁沁见他也裸着身子进浴桶,热气直冒头顶,微微晕眩起来。

“好乖。”他笑着摸摸她的脸。

其实每天都有人将于沁沁的状况通报给他知道,尤其欧阳珠儿来找她的次数,和她俩相处时的一举一动,更是他最关心的事。

“我是抽空回来看看你的,明天一早就要再进城,过几日才能回来。”他顺手拿起浴布擦着于沁沁的身子。

“嗯……”于沁沁有些失望宫破雷又要离开,眼神不禁黯淡了些。

“我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完。”

于沁沁这才略微开怀的点点头。

“听说珠儿每天都来吵你,还带一大堆东西来送你?”他略带酸气的问道。

“珠儿只是怕我无聊,来陪陪我而已。但她带来的东西我都没收下,只是吃了不少她做的点心。”

“别和她走得太近了。”见于沁沁仍对珠儿毫无戒心,宫破雷有些不高兴。

“珠儿只是小女孩,可能是离家久了比较怕孤单,所以才常来找我罢了。”

“你只要记得,我要你小心别让她吃了豆腐。”宫破雷知道欧阳珠儿心眼特多,单纯的于沁沁是拿她没办法的。

“你真是小心眼,连小女孩也要计较。”于沁沁微笑地看着他。

“站起来让我抱抱你好吗?”宫破雷不再接续这个话题,专往地看着她。

“好……”于沁沁害羞地拿着小小的裕布,遮遮掩掩地在浴桶中站起身。

宫破雷将于沁沁抱出浴桶外,拿取挂在一旁的干浴布拭去她身上的水珠,再帮她和自己穿上薄软的衬衣,接着搂住她坐在床上擦干她泽亮的长发。

“今晚我不回自己房里,就在这儿和你一起睡。”

于沁沁羞红了脸,低低地说着,“好。”

“沁沁,我要你。”他的眼神开始变得火热。

“好……”她的语音几不可闻。

宫破雷正要解开于沁沁的衬衣时,房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沁沁,快来开门,我是珠儿。”欧阳珠儿拍打着门扉。

宫破雷有一股想冲出门外一掌劈毙珠儿的冲动。他拉住想起身去开门的于沁沁,低声地说:“别理她。”

“沁沁,快开门、我带了几串好漂亮的水晶珠链子要送给你呢!”欧阳珠儿见于沁沁迟迟未开房门,不死心地继续敲门叫喊。

宫破雷将于沁沁推上床,再放下床帐密密地合拢。

“该死的!”他暗声低咒、草草套上外衣,走到门边猛然拉开房门。

“你不知道没有我的允许,是不许任何人踏进揽亢院的吗?”宫破雷板起脸孔,极其不悦地开口。

“啊!宫大哥?怎么是你?”欧阳珠儿没有料到会在于沁沁房里见到宫破雷。而且还是衣衫不整的宫破雷。

“对、就是我。什么事?”宫破雷瞪着她。

“你怎么会在沁沁房里?你不是进城里去了吗?”欧阳珠儿胸口扬起妒愤之心,不甘示弱地回瞪宫破雷。

“我是沁沁的未婚夫,为什么不能在她房里?我是疾书山庄的庄主,难道回庄还要别人来干预?”宫破雷咬牙切齿地回道。

“你们都还没拜堂成亲,你怎么可以破坏礼教?怎么可以占沁沁便宜?怎么可以破坏沁沁的闺名?你怎么可以欺负沁沁?!”欧阳珠儿几近崩溃地大喊。

“闭嘴!这是我和沁沁的事,不需要你来多嘴!”宫破雷气急败坏的吼。

“你太过分了,沁沁不是你一个人的!”欧阳珠儿像是要瞪出两尾毒蛇来咬死宫破雷一样地瞪着他。

“沁沁就是我一个人的,你再无礼,就滚出疾书山庄!”宫破雷顾不得什么待客之道,恶狠狠地咆哮。

“哼!小小的疾书山庄有什么好稀罕的,送个十座八座给本姑娘,本姑娘还不屑要哩。若不是沁沁住在这个什么鬼山庄,我才懒得在这儿多待一天!”欧阳珠儿一点也不畏惧宫破雷的怒吼,双手叉腰、挺起胸脯,对着宫破雷吼回去。

“你……”宫破雷握紧想劈爆珠儿头颅的拳头,双眼射出杀人的渴望。“很好,既然你不愿待在疾书山庄,现在就滚出去!”

欧阳珠儿怨毒的瞪着宫破雷,良久不语。倏地像想起什么主意似的,闷声不吭地转头大步离去。

“来人!替我‘确实的’送欧阳小姐出庄。”宫破雷大声吩咐。

早在宫破雷和欧阳珠儿争执对峙之初,耳力好的沈秋衣和荆剖,以及巡视山庄的侍卫就已经往揽亢院聚集了,而之后双方的怒吼更引来不少下人。

虽然众人早对欧阳珠儿多日来的无理取闹有所不满,但见她小小个头竟毫不畏惧地和高大且武功高强的大庄主对吼,也不得不佩服她。

不悦地扫视过正往于沁沁闺房这边瞧热闹的众人,宫破雷用力关上房门。

“荆剖,那小丫头怪怪的,派个机伶点的人跟着她出庄吧,看看她有没有老实的回欧阳府去。”沈秋衣难得正经地道。

“嗯。”荆剖没多置疑,马上转身离去。

“好了,你们也别净杵在这儿,省得你们大庄主等会儿气得冲出来,扒了你们的皮。”沈秋衣脸色一整,又回复平日的嘻皮笑脸。

众人知道在沈秋衣的笑脸下,仍有着不得造次的威信,便安静地纷纷离去。

“啧!没事娶个漂亮娘子来做啥?我才不要那么笨!”沈秋衣喃喃自语地也离开了揽亢院。

“你好生气。”于沁沁小脸微探出精致的床帐。

宫破雷深呼出一口气,“吓着你了?”

“没有。”于沁沁系好床帐,坐在床沿摇摇头。

“你一定认为是我不对,是吗?”宫破雷放软嗓调问着。

“我不要你生气,对身体不好。”于沁沁没有正面回答。

“你是在关心我吗?”他走近床沿看着她。

“是的。”她抬头直现着他,拉着他的手,要他坐下。

“怎么不责备我对珠儿凶?”他坐下握住她的小手把玩。

“珠儿也对你凶,所以没有什么责备不责备的。但你年长于她,又是她的义兄,你这样对她,欧阳老爷会不高兴的。”于沁沁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

“你觉得我会在意?”

“不会。”于沁沁老实地回答。

“那就是了。别再提不开心的事了,记得我们之前要做什么重要的事吗?”宫破雷眼底又燃起情焰。

于沁沁红着脸点点头。

宫破雷低笑着轻抬起于沁沁的螓首,吻住她的粉唇。

“我们别浪费时间了。”他一弹指,熄去了烛火。

“为我宽衣。”黑暗中,他仍然能看见于沁沁的一举一动。

陷人一片漆黑的于沁沁迟疑地摸索着宫破雷衣衫上的系带,却听见他突发的轻喘。她因紧张而冰冷的小手触摸着他敞开衣衫的胸膛,在轻拂过他坚硬的男性乳尖时,他也忍不住把手伸进她的衬衣里,抚着她柔软的乳端。

情欲霎时袭向两人,于沁沁小手往他腰际游移,轻扯着他的裤头。一不小心,她隔着长裤碰触到他最男性的所在,小手里的感觉倏然充昂。吓得她想把手缩回,但被他用掌按住,并引导着她上下的抚慰他。

黑暗中不时传出他似是痛苦又像喜悦的低吟,让她鼓起勇气想取悦他。她一双小手探进裤里握住他的男性,轻轻地由上而下、由下而上的套揉。

“沁沁……慢点,你会害死我……”他浑身僵硬、冒着热汗。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样弄痛你了吗?”于沁沁有点不知所措地问。

“不,这样很好……别停……”他颤抖地要求。

她继续缓缓地抚揉他,讶异他是这样的巨大又坚硬,怎么摸起来却如此的细致和柔腻。

“沁……沁沁,快脱掉你的衣服!”无法再等待,他担心自己就要爆炸在她的小手里了。

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在在刺激着他几乎断裂的理智。几日不见,他不想粗鲁的对待她,咬住牙帮助她除去彼此身上的衣物。

“到我身上来。”他率先仰躺在她的绣床上。

她虽然疑问,但仍温顺地跨趴上他的身躯。当她的小腿肚轻滑过他的英挺,又引来他一阵喘息。他扶住她软腻的臀,引着她将蜜源甬口接近自己的火炬。

“沁沁,你自己轻轻的让我进去,试试看,别怕。”他想让她自己寻找欢娱感触。

于沁沁在黑暗中艳红了一张粉脸,紧闭着眼,缓缓地让身体往下沉,直至觉得他已充满了自己,才壮着胆将抖着的小手摸向两人的接合处,竟然惊觉他的火炬并没有完全被她掩埋住。

“我……我不行。”她害怕地低语。

“你可以的。”他微微往上挺身,让自己更进人她。

“啊!”电流经由他的顶触窜进她的体内。

“放松身子,再下来一些。”他握住她纤软的细腰,轻拉她往下坐。

“嗯……”她闷哼一声,微扭着小腰往下使了点儿劲。

“你真是害羞的小东西。”他既爱又怜地取笑。

他不再等候地紧抓着她的腰,同时将自己往上冲顶,激出她身上的乳波之舞,接连着的冲击声在床榻间响起。

突来的激情使于沁沁一阵昏眩,娇吟声不断自她的小嘴逸出。

“沁沁,跟着我动……”他喘息的要求。

“嗯……”渐渐增加的热潮烧去了她的矜持,促使着她配合他的击顶压下身子。

他空出双手握住她颤晃的嫩乳,不停地用双手拇指揉捻着乳蕊。

她抓紧他掐着自己双乳的双臂,移动自己的身子,上下摩揉着两人最亲密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娇喘吁吁、气力散尽的于沁沁软趴在他满细汗的胸膛。

“我……我不行了。”她额际的汗珠滴落在他的乳尖,不住的喘息。

宫破雷翻转过她的娇躯让她伏卧在软被上,弓起她的膝盖,由她背后紧抓住她的蛮腰,以跪姿让自己冲进她的深处。

两人如此的姿态让于沁沁想起牲兽的野合,一阵惊羞震撼了她的心扉。

“不……不要这样……”她想挣扎着往前逃离,却被他紧抓住纤腰而无法前进,反更引来他更激烈的撞击。

“沁沁……”他失去神智般的不断冲撞她。

羞辱的感觉掺合不能阻止的激爱,竟更燃起于沁沁无可抑制的欲焰。她的身子不停地战栗,爱蜜不断地涌出,甚至因他的进出沿着两人的大腿泌流到床榻上。

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由着身体本能地发泄出激情,像头母兽般哦哮喘吟,任凭激狂低吼的公兽伏在身体上,掏空所有的力量。

宫破雷压低身子,突地由背后咬住于沁沁的肩头,她因痛楚蹙紧柳眉,却因此加强了感官上的激狂。

“沁沁……”俊脸痛苦地皱扭,宫破雷搐紧她的臀瓣,嘶吼出他的极限,让滚热的激流喷洒进她的深处。

最猛烈的暴顶将于沁沁送上了五彩的云端,撕裂她身体般的高潮,让她的灵魂飞升。

无法置信的迷乱极爱使两人陷人黑暗的失神境地,身躯一松,便双双瘫趴进软榻。

两人全身窜过一阵阵地颤麻,久久无法言语,仅能贪婪地吞吸着甜美的空气。

宫破雷从未想到过床第间的宣泄是如此的疯狂而甘美,自从遇到于沁沁后,她一再地破除以往他曾经验的感觉。最妖娆的艳妓也比不上于沁沁的万分之一,爱情竟是最强力的催情春药。

“我又失信了。”宫破雷微抬起身子,怕压坏了身下纤巧的玉人儿。

“晤?”于沁沁闷着头发出疑问。

“我对自己说过,今晚对你不能太粗鲁,要对你温柔的。”他爱怜地吻着她被汗浸透的后颈。

“你每次都好激动,有时真的吓坏我。”她甜甜地抱怨。

“对不起。抱你,我就克制不了自己。”他撑着双肘,俯身靠着她肩头轻吻。

“真的……只有我吗?”于沁沁有点羞赧的轻声问。

“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变成另一个宫破雷呢?”舔舔她肩头上的咬伤,他暗地怨怪起自己的忘情纵欲。

“我这么粗暴,你开始讨厌我了吗?”他愧疚的低问。

“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她轻笑。

“永远别忘记你现在说过的话:”宫破雷深吮住她的伤口,像要连话一起烙印在她身上一样。

“我不会忘记的。”

“沁沁?”

“嗯?”

“你累了吗?”

“还好。”

“想睡了吗?”

“还不会。”

“我明日又要出庄了。”

“嗯。”于沁沁眉头微微蹙起。

“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她扁扁小嘴。

“会想我吗?”

“会的。”她嗓子哑哑的。

“我会很快回来。”

“嗯。”

“等我回来把最漂亮的新娘娶进门。”

“好。”

“又要几日不见,所以……”

“嗯?”

“再一回好吗?”

“啊?”

“就是刚刚那样……再来一回。”

“你……每次都要好多回。”她语带娇斥。

“谁要你这样可人。”

“可是……”

“这回我会轻轻地,不会再让你身子酸疼。”

“骗人。”她不相信地道。

“再试试,你就会相信我了。”他轻轻滑动进人她体内。

“你别再动了。”她微微挣扎。

“嘘,乖乖的…”按住她扭动的腰身,他将自己更往深处送去。
第7章
不再有欧阳珠儿无时无刻的访扰,而宫破雷又出庄去了,于沁沁的日子顿时清闲许多。

宫婉霓继续扮演温顺娴雅的大家闺秀,随着宫老夫人到庙里上香去了。

曹姿娃则是成天待在威迅镖局里,卯足了劲催着爹爹替大哥娶房媳妇儿,还和曹资彦精心挑选着媒婆们送上门的小姐画像,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了。

沈秋衣和荆剖因为宫破雷不在疾书山庄里,自是要多担负一些庄务。宫流雩不敢去找荆剖玩,也没办法去打扰一向和她合得来的沈秋衣,当然就只有往揽亢院跑。

“沁沁、小喜你们看,我这身功夫装好不好看?”宫流年穿着一套威迅镖局的练功装,跑到于沁沁、小喜面前转着圈。

于沁沁见宫流雩那可爱的样子,轻笑着对她默点头,表示好看。

“流雩小姐,你要开始学武功了吗?”小喜有趣地问。

“学武功?算了吧!小时候缠着大哥教我,大哥竟然说要我能蹲完两个时辰的马步后再去找他。累死人啦,我才不要呢。”宫流雩嘟着小嘴抱怨。

“流零小姐,既然你不学武功,为什么要穿这一身劲装呢?”小喜歪着头问。

“哎呀,你们不觉得光是穿起这练功装,我看起来就像是有武功高强的侠女吗?”宫流雩边说着还舞动细瘦的花拳绣腿,胡乱打着拳。

“噗哧!”于沁沁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啊,沁沁你竟敢偷笑我。”宫流雩佯装生气的说道。

“是。”于沁沁弯着眼轻笑,老实的回答。

“沁沁真讨厌。”宫流雩嘎斥地轻推她一下。

“哎呀!流雩小姐,你武功这样高强,对着我们沁沁小姐发出这一掌,看来小姐要受到严重的内伤昏过去啦!”小喜夸张地笑闹。

“小喜,讨厌啦,你也笑话我。”宫流雩不依地跺跺小脚。

此时忽然从空而降两个蒙面黑衣人,较为高瘦的那个黑衣人对着于沁沁问,“你就是于沁沁?”

“不是!”宫流雩见不对劲,急忙大喊。

“是。”于沁沁下意识的点头。

两个蒙面的黑衣人冷冷地注视着于沁沁,像在打量什么似的。

“哼!一副勾引小白脸的样子,看了就讨厌,”另一个较矮胖的黑在人语气酸涩地嘲讽。

“大概就是这个没错。你别想抓花她的脸,那样就不值钱啦。”高瘦的黑衣人虽没口出恶言,但目光也是鄙夷和嫌恶的。

“知道啦。”那矮胖子一把捉住于沁沁便劈向她的后颈,让她昏了过去。

“啊--”小喜见于沁沁被攻击,吓得尖声大叫起来。

“真是吵人的丫头。”

那高瘦的黑衣蒙面人不耐的挥出一掌,将小喜的身子打飞了出去,直撞到树才跌落下地,溅出一地的血花。

宫流雩听黑衣人都有着尖细的嗓音,不免觉得毛骨悚然,但仍壮着胆子问,“你们想要做什么?要银两的话,我马上让人送过来,别为难我们。”

“别跟她罗唆!有人往这边来了,是个练家子,咱们快走吧。”高瘦的黑衣人一说完便想离开。

宫流雩见他们要走,急忙扑上前去抓住于沁沁瘫软的身子,不让那矮胖子扛起她离开。

“讨厌鬼,别靠近我!”矮胖子一掌拍向宫流雩胸口,丝毫不知怜香惜玉。

宫流雩喷出一口鲜血,瞬时软倒在地。

黑衣人轻松地扛起于沁沁,两人纵身飞掠离去。

荆剖闻声疾奔到揽亢院,却发现宫流雩和小喜瘫躺在地上,赶紧上前探视两人状况。

“救救……沁沁!两个蒙面……瘦高……矮胖……声音尖尖……细……”宫流雩也不管荆剖听不听得懂,断断续续地告诉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了,你别说话。”荆剖眼中充满自责。

这时沈秋衣也飞赶到了揽亢院,见状一声不响地掏出续命丹药,分别喂人小喜和宫流雩的嘴里。

“有看到人影吗?”沈秋衣蹙眉看着荆剖。

荆剖摇摇头,暗恨自己来得太漫。

“先送她们回到房里。”沈秋衣绷着脸道。

③@@翻出疾书山庄的高墙,已有一辆马车在等候接应。那掳走于沁沁的两个黑衣人将她放进马车后,便大力挥动马鞭往僻远的山路疾驶。

路旁林中有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远远见到马车驶来,便跳出草丛,站在小径旁等着马车停下。

“你们来晚了。”那小姑娘不耐烦地质询车上的黑衣人。

“欧阳姑娘,我们多绕了些路,但总是来了嘛!”矮胖子说道。

“哼!少废话了,快送我们回欧阳府吧。”说着她便径自爬上马车,往车篷里去。

原来这个小姑娘就是欧阳珠儿。那日让宫破雷赶出疾书山庄后,她便想尽办法哄欧阳少琛先回家去,自己则留在城里,设法联络上曾受恩于欧阳家的吕忠义、吕正义兄弟,要他们去疾书山庄把于沁沁掳出来,带回欧阳府。

原本欧阳珠儿对于要两个大男人去掳美丽的于沁沁很不放心,担心于沁沁的绝色会让两人下不了手,或是兴起将于沁沁据为己有的私心。

但后来她想起这对兄弟曾是鸩花岛前任岛主的侍仆,而前任岛主的待仆不是女人就是对女人没有兴趣的阉人,如此她才安下了心,利用他们冒着与疾书山庄为敌的危险,去将于沁沁抓出山庄。

欧阳珠儿抚着于沁沁如花瓣般细致的脸颊,兴奋不已,心想于沁沁总算是属于她的了。等回到欧阳家,她再找几个武功高强的杀手去宰了那个讨人厌的宫破雷。彻底断了于沁沁回疾书山庄的念头。

怕于沁沁醒过来吵着要回疾书山庄,欧阳珠儿拿出能让人昏睡十日的旬日醉,让于沁沁服下。

在筹备掳人的计划之初,欧阳珠儿便要欧阳府内她最忠心的丫环渺渺赶来助她一臂之力。

渺渺长得纤巧瘦弱、秀美清灵,简直比欧阳珠儿还像个深闺千金。胆子小的她从来就不敢忤逆欧阳珠儿的任何命令,虽然明知道珠儿用了不名誉的方式掳走于沁沁,但她也没办法劝阻。

在赶路的期间,欧阳珠儿打算和渺渺一起服侍于沁沁。她一点也不介意自己是名门千金,对于沁沁侍汤梳洗都不以为苦,还乐在其中呢。

欧阳珠儿虽然对于沁沁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但她毕竟还年轻,并不了解情爱之事,只是单纯地对沁沁有着莫名的喜爱,非把她据为己有,日夜相伴不可。

欧阳珠儿和渺渺细心地梳洗于沁沁的娇躯时,发现她身上有着许许多多未退的瘀紫,甚至在她肩头上还发现咬伤。这让她怒火中烧,更加不后悔将于沁沁带离疾书山庄,坚信自己是拯救于沁沁逃离宫破雷魔掌的贵人。

宫被雷接获沈秋衣和荆剖紧急通知后,气急败坏地丢下一切,奔回疾书山庄,几近疯狂地动用所有的力量,找寻于沁沁的下落。

京城鹰捕杨赳鹰发现宫流雩形容的两个黑衣人,与他一路追缉的吕忠义、吕正义兄弟极为相似,便与疾书山庄三位庄主研讨,是什么原因让这两兄弟竟敢不畏生死地在光天化日之下进人疾书山庄掳走大庄主的未婚妻。

在场的男子都是江湖中人,自是知晓吕氏兄弟是鸩花岛前任岛主叛逃的阉仆,极厌恶女子,尤其是貌美的女子,总是避之唯恐不及。

杨赳鹰对于于沁沁的艳名已是耳熟能详,对此回吕氏兄弟竟掳走他们最讨厌接近的绝色女子,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荆剖指出日前欧阳少琛已经先行返回欧阳府,但欧阳珠儿并没有随行,反倒留在城里。而自从于沁沁被掳后,她也就跟着消失了。

所以这件事情极可能和欧阳珠儿有关,而且吕氏兄弟对疾书山庄的地形知之甚详,可见定是有人指点。

杨赳鹰不解,欧阳珠儿一个小姑娘为何有掳走于沁沁的这种动机和举动?而且如何有能力去驱使武功不弱的吕氏兄弟?经过沈秋衣的一番解释,以及先前疾书山庄所告知吕氏兄弟和欧阳家的渊源,他这才恍然大悟。

有了寻人的方向,宫破雷极想立刻动身前往欧阳家要人,但小妹宫流雩的伤势也让他放心不下;正在左右为难之时,沈秋衣便要他放心,说他已命人去通知鸩花岛岛主,而鸩花岛主认为此回是岛上叛逃的阉仆所闯下的祸端,鸩花岛自该担起责任,已派医使前来疾书山庄,约莫今日就会到达。

而荆剖也分析吕氏兄弟平时对一般姑娘家也是闪避远离,不会主动加害,且目前又听命于欧阳珠儿,而欧阳珠儿对于沁沁是万分舍不得损伤分毫,因此她暂时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宫破雷沉吟片刻,决定暂时按捺住想解救于沁沁的想望,先等鸩花岛的医使到达,再出发赶往欧阳府。

于沁沁在十日后,因旬日醉药性退去,而幽幽地转醒。欧阳珠儿见于沁沁醒来,喜忧各半,一方面高兴她如时醒来,显然药性没有伤害她;另一方面又担忧她会吵着要回疾书山庄。

“嗯……我是怎么回事?”于沁沁扶着额头,缓缓由被窝中坐起。

“沁沁,要不要喝点水?”欧阳珠儿连忙上前扶住她。

“珠儿,你不是回欧阳府了吗?”于沁沁以为自己仍在疾书山庄内。

“我们是要回欧阳府了呀。”欧阳珠儿小心地措词,边注意着于沁沁的反应。

“珠儿,这里是……”于沁沁发现窗外的景色与平日所处的揽亢院不同。

“这里是回欧阳府途中的客栈。”欧阳珠儿仔细地看着于沁沁的表情。

“那我怎么会……”于沁沁并没有显出慌乱的样子。

“我要你和我一起回去。”欧阳珠儿斩钉截铁地说。

于沁沁忽然想起昏迷前在揽亢院所见到的两个黑衣人,一定是他们将她击昏带走的。只是她没想到竟然与欧阳珠儿有关。

“那两个黑衣人,是你请来带走我的吗?”于沁沁淡淡地问。

“对。”欧阳珠儿硬着头皮回答。

“流雩和小喜还好吗?”于沁沁担心起当时在一起的另外两人。

“啊?应该……应该还好吧!”她并不知道吕氏兄弟打伤了宫流雩和小喜。

“是吗?那就好。”于沁沁稍稍安下了心。

“沁沁……你会不会怪我带走你?”欧阳珠儿忐忑不安地问。

“你有跟山庄里的人说,是你请我到欧阳家作客吗?如果没说,他们会为我担心的。”于沁沁柔声道。

“我……我没有。”欧阳珠儿没想到于沁沁会这么温柔的对待她,有点羞惭地老实回答。

“可以请人去通知一下他们吗?免得大家替我担心了。”于沁沁低低地央求。

“好,我等等就去找人送讯。”欧阳珠儿听见于沁沁的棉软嗓子,霎时脑袋糊成一片,什么计划都抛到天外去了。

“珠儿,谢谢你。”于沁沁露出微笑轻声道谢。

“沁沁,别这么说。我好高兴你没怪我。”欧阳珠儿感动得几乎要掉下喜悦的眼泪。

“我知道你一直很希望我到你家去,但那天又和破雷发生了不愉快,你大概是担心破雷以后不带我去拜访你了,所以才这么做的吧!”于沁沁轻声地说。

“嗯……你说得对。”欧阳珠儿见有台阶下、连忙顺着于沁沁的话回答。

“你误会破雷了,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有空一定会带我到欧阳府去拜访你的。不过,你也太心急了点。”于沁沁含笑道。

“是……是啊,我是太心急了点。”欧阳珠儿可不同意于沁沁的话,她认为宫破雷绝对不会愿意再让于沁沁见到她,怎么还可能带于沁沁到欧阳府找她。

“珠儿,我觉得有点饿,可以让我梳洗一下吃点东西,咱们再起程到欧阳府吗?”于沁沁觉得自己好似很久没有进食般疲惫无力。

她不晓得自己已经昏睡了十天,也以为欧阳府距离疾书山庄不远,宫破雷很快就会来接她回去。

“当然好,都赶了十天的路程了,离欧阳府也不是太远,咱们可以放缓脚步啦。”欧阳珠儿一时嘴快,将已经离开疾书山庄十日的事说了出来。

“十天?我们赶了十天的路了?!”于沁沁有点吃惊。

“是……是呀。”欧阳珠儿硬着头皮回答。

“原来我昏过去十天了?”于沁沁没想到那黑衣人的一击竟让她昏了十日。

“是……是呀。”欧阳珠儿不敢告诉于沁沁,她是吃了旬日醉才如此。

“那这十天来,辛苦你照顾我了。”于沁沁担心自己给欧阳珠儿添麻烦了。

“没……没的事,沁沁,你别介意。”欧阳珠儿觉得和于沁沁的善良一相比,自己真是个十足卑鄙的小人。

“珠儿,还是得谢谢你。”于沁沁轻轻地说,虽然她也暗暗感觉到有某些地方不太对劲。

“我让客栈小二送些热水、备点饭菜上来。”欧阳珠儿没有回应于沁沁的道谢,落慌而逃似的出了房门。

于沁沁看着欧阳珠儿的背影,想着破雷应该也办完事回山庄了吧。距离两人的婚期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还临时跟着珠儿回欧阳府,这样一来,真赶得回去成亲吗?

破雷想必又是暴跳如雷了吧!她无奈的摇摇头,低叹了一口气。

青葱苍郁的树林里,安静得像是没有任何生物存在,连鸟鸣兽吼也消失不见。

“禀岛主,叛仆一行人已往林子行来,请岛主指示。”

“杀无赦!”

“沁沁,你看,树上有好漂亮的鸟儿和松鼠,吱吱喳喳的叫嚷不停呢!”

“啊!草丛边还有几只小白兔!”

“吕忠义、吕正义快停车;咱们在这林子里歇一会儿。”

欧阳珠儿见这林子草木翠绿,还有许多漂亮可爱的小动物,马上玩心大起,要吕氏兄弟在这林子停下马车休息。

待马车一停稳,欧阳珠儿和渺渺便拉着于沁沁,往那些正看着她们的小鸟、兔鼠走去。

渺渺和欧阳珠儿见这林子里的动物似乎都不畏生人,甚至还主动来接近她们,开心得不得了。

渺渺向树上的小鹏鸟、小喜鹊伸出手,鸟儿们竟飞下来停在她的手上。欧阳珠儿更是蹲下身就把小松鼠、小白兔抱在胸口,只见它们也不惧不逃地直住她怀里蹭。

“哇,好可爱哦!这林子里的小动物是怎么回事?都不怕我们耶。”欧阳珠儿开心地逗弄着怀里毛茸茸的小兔子。

“小姐,你会不会觉得它们像是都在用它们的大眼睛说‘抱我!抱我’呢?”渺渺摸摸站在肩上的小喜鹊。

“对呀!沁沁,你说是不是?”欧阳珠儿开怀的笑眯了眼。

“可惜都太瘦了,这样煮熟了可能不太好吃。”于沁沁仔细打量着小白兔,惋惜地说。

毛茸茸的小兔儿像是听得懂于沁沁的话,瑟缩地往欧阳珠儿的怀里钻去,边颤抖了一下,“什么?”渺渺和欧阳珠儿同声尖叫。

“我是说,它们看起来都没什么肉,烤了怕会太焦干不好吃,可能煮汤会来得好吃些。”于沁沁再看看小喜鹊,认真地说。

于沁沁久居山林,动植物在她眼里除了是药剂或是工具之外,就只剩下食物这个功用了。

“呵呵呵……”一向对女人没有好感的吕忠义、吕正义兄弟听了于沁沁的话,也忍不住用他们尖细的嗓子怪笑起来。

“天啊!我快昏倒了。”欧阳珠儿白眼一翻,竟然就真的瘫倒在地上。

渺渺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软倒在地。

“怎么说昏倒就真的昏倒了呢?我说的话真的很可怕吗?珠儿、渺渺,快起来呀!”于沁沁吓了一跳,蹲下身想去拉欧阳珠儿。

“如果你想活命,就别碰她们。”一个不带温度的嗓音扬起。

于沁沁转过身子望向来人,竟发现吕氏兄弟唇脸发白,身子不住地颤抖。

“算你命大,知道那些畜生碰不得。”

不知何时,林子内竟然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几人,全都穿了一身黑衣。

而说话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他像是这些人的主子,穿了一身月牙白长衫,文质彬彬、面如冠玉,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但和他冷冰冰的声音极不搭调。

于沁沁没有答话,只是等待着这个人说明来意。

“你倒是很镇静。”那白衣男子有些愕然地看着于沁沁,没料到她会美得使他吃惊。

“你长得真美。”他像是欣赏着一幅令人赏心悦目的画。

于沁沁看看倒在地上的欧阳珠儿和渺渺,再望回发声的男子,“请问公子、你知道她们是怎么了吗?”

“不过是中了鸩花岛宠物们的毒罢了。”白衣男子不以为意地道。

“毒?有解药吗?”于沁沁轻声问。

“有。”

于沁沁没再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白衣男子。

着月牙白衫的男子像是让于沁沁的亮璃瞳眸吸进去似的微愣了一会儿。

“想救她们吗?”

“想。”

“好。”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你拿什么来换解药?”

“你想要什么?我没有银两,可是我应该能托人送来给你。”

“我不需要银两。”

于沁沁仍是沉静地看着他。

“就用你来换吧。”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于沁沁。

“我?我什么也不会。”

“我也不需要一个什么都会的女人。”

于沁沁仅是用疑惑的表情看着他,心中为欧阳珠儿和渺渺暗自担忧着急。

“许人了吗?”

“下个月就过门了。”

“你不是处子。”

于沁沁稍稍愣了愣,没有回话。

“但显然使你更美了。那个人是谁?”

于沁沁倏地红了双颊,不想回答这样轻薄的问题。

“跟我回鸩花岛,我就给她们解药。”

于沁沁很是为难,“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这辈子不可能。”

“有别的办法可以救她们吗?”

“没有。”

“但是我下个月……”

“你不想救她们吗?”

于沁沁咬咬牙,“想。”

白衣男子只是微笑,转头对吕忠义、吕正义淡淡地说:“是从疾书山庄来的?”

“是。”吕忠义浑身抖得快站不住脚。

“依你们看,本岛主和疾书山庄庄主,谁能得到她?”

吕氏兄弟没有谄媚奉承的回答,只是沉默。

“还知道本岛主不喜欢阿谀的人,算你们聪明。”

白衣男子笑开了脸、使他看起来更是俊逸非凡。他挥挥手,转过头不再看吕氏兄弟。

“看在本岛主今日心情不错的份上、就给你们一个痛快吧。”

“谢岛主。”

吕氏兄弟双双跪地磕头道谢,随即抽出短刃捅向自己的心窝,再俐落的拔出刀刃,任血箭喷洒了一地。

“啊!”于沁沁吓得瞪大双眼。

“怎么,怕吗?”白衣男子好笑地问。

“嗯。”于沁沁白了小脸,害怕的紧闭起双眼。

“真是惹人怜爱。想来那宫破雷不会轻易放你走的。”

“你……你知道我是……还要带我回去?”于沁沁再吃惊地睁开美丽的大眼。

“没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而且,”他看进于沁沁的眼里,“也没有什么是我要不到的,除非……是我不想要。”

“请你救救她们。”于沁沁走到欧阳珠儿身边蹲下。

“你愿意和我回去了吗?”

于沁沁摇摇头,“我有婚约在身,不方便与公子同行。”

“那你就看着她们死吧!再一刻钟她们就会化为血水,到时你想教也没得救了。”他淡淡地撂下威胁。

于沁沁噤声不语只是伸出手摸摸欧阳珠儿的脸,再帮她俩拉拢裙摆。

“你疯了吗?还去摸她们!”白衣男子的俊脸隐隐泛起被忤逆的怒意。

“能请求公子一件事吗?”于沁沁软软地开口。

“说。”

“请派人送个讯给欧阳府和疾书山庄。”

“可以。”

“谢谢公子。”

于沁沁说完便不再开口,提着一口气走到树下坐好,拢拢裙摆后随即闭上眼睛陷入黑暗。

“蠢女人!忘了我说过,没有什么是我要不到的吗?”

白衣男子笑着随手摘了一朵花丢到于沁沁脸上。

“把这个女人带回鸩花岛,再弄醒那两个女的:然后派人去给宫破雷送个讯。说他的女人,我要了。”说完便瞬间消失踪影。

“是。”随行的黑衣人躬身回答。
第8章
“什么?你该死的再说一次!”沈秋衣生气地揪着鸩花岛信使的衣襟。

“岛主要在下送讯给宫庄主,说他的女人,岛主要了。”鸩花岛信使面无表情的重复。

宫破雷铁青着脸,不发一语。

“夺人妻室,非大丈夫所为。”荆剖冷冷地看着鸩花岛信使。

鸩花岛信使不回答非自己主人所交代的任何事,闭口不再言语。

“请信使回去转告申屠岛主,宫破雷近日将拜访鸩花岛。”握紧的拳头泄漏了宫破雷的情错。

鸩花岛信使闻言点头离去。

“秋衣,庄里就麻烦你了。”宫破雷仍是青着脸交代。

“大哥,咱们兄弟说什么麻烦。我就守在庄里,等着你带沁沁回来,喝你的喜酒。早说好你的喜宴,咱们可是要大醉一场的。”沈秋衣故做轻松,想让气氛开朗些。

宫破雷心中暗想,他现在就想大醉一场,希望酒醒后发现沁沁的被掳只是场可笑的虚梦。

“荆剖,要辛苦你跟我上鸩花岛一趟。”宫破雷对荆剖说。

荆剖点点头,心底并不觉得辛苦。

“那欧阳珠儿还真是个祸害,自己惹麻烦也就算了,还引了个大麻烦来。”沈秋衣忍不住抱怨。

宫破雷听到欧阳珠儿的名字,怒火沸扬,忍不住要公报私仇,“秋衣,去断了欧阳家的运输商路。”

“这是小事,当然没问题。不过那鸩花岛岛主申屠项莆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怪胎,大哥自己要小心。”沈秋衣微蹙起剑眉。

“荆剖,对于申屠项莆,你有几分把握?”宫破雷脸色凝重地问。

“武技,七分。”荆剖接着说:“用毒,五分。”

“还有人能让荆剖没有十分把握的?看来那鸩花岛主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沈秋衣不免要为宫破雷和荆剖的鸩花岛之行担忧。

宫破雷叹息地低语,“沁沁……她应该没事吧?”

“她不会有事的、大哥别想太多了。”

沈秋衣的语气并不十分坚定,因为他知道以于沁沁的美色,只要是男人,都难逃被吸引的命运。

荆剖倒是没有开口,据他了解,鸩花岛主申屠项莆并不喜欢勉强他人,他通常给人两个选择,一是顺从,一是死亡。而这两种选择对大哥来说都是莫大的伤害。

“荆剖,我们起程吧!”宫破雷转身离开大厅。

鸩花岛并真是一个小岛,也从来没有人敢不请自来。

“你会抚筝吗?”申屠项莆问着于沁沁。

“不会。”于沁沁低声地说。

“吹萧?”

“不会。

“唱曲?”

“不会。”

“那你会什么?”

“我说过我什么都不会。”

申屠项莆不以为忤地轻笑;“光你那模样和性子,就够了。”

于沁沁有些无奈地转头看着窗外。以前的她,并不会在意自己人在哪儿、和谁在一起,但现在已经和宫破雷互许终身,就无法再像以往那么豁达,她已经开始想念疾书山庄、想念宫破雷。

“如果我硬要你,你会如何?”申屠项莆淡漠的问。

于沁沁转回头看着申屠项莆,以同样淡冷的口吻回答:“可能会不快乐、会恨你、会死。”

申屠项莆淡笑,“没有男人会舍得让你不快乐、让你恨、让你死。”

他有个怪习惯,当他越是不开心,便会看起来笑得越开怀。唯一可以分辨的地方是,笑意有没有进人他的眼底。

“那你会让我回家吗?”于沁沁眼底兴起希冀。

“不会。”申屠项莆于脆地回答。

“哦。”于沁沁收起眼里的灿光。

“我不会勉强你,但也不要你死。”

“只要我乖乖地住在鸩花岛?”

“对。”

“为什么?”

“你是第一个让我打破坚持的人。”

“什么坚持?”于沁沁大眼中闪起问号。

“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你没顺从我,我却还让你活着。”

“哦。”

“想念宫破雷?”

“嗯。”

“我会让你再也想不起他。”他脸上虽然笑着,但眼底已聚起杀意。

“我不想他,你就不会对他不利?”于沁沁看出他眼底之意。

“你很聪明。”

“有别的办法让你不这么做吗?”

“有。你忘掉他。”

“没法子的。”于沁沁垂下眼睑,遮掩住眸里的痛苦。

申屠项莆狭长的利眸一闪,“喝茶。”

于沁沁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我喝了。”

“很好。”申屠项莆突地咧嘴笑了。

于沁沁正觉得奇怪,想问他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一阵昏眩倏忽袭来,使她跌下椅子。

“是有法子的。”申屠项莆伸手拦住于沁沁下滑的身子。

③@@“你是谁?”于沁沁从黑暗中发问。

“我是你的未婚夫。”

“我在哪里?”于沁沁揉着发胀的额际。

“是我派人接你到鸩花岛来的。”

“你是……”

“申屠项莆。”他近身望进她的璃眸。

“沁沁,起风了,搭件披肩。”申屠项莆拿着披肩替于沁沁披上。

“项莆,谢谢你,”于沁沁避开他的手,自己扣上。

申屠项莆脸上仍带着一贯的微笑,“今天岛上有客人来,你陪我一起见客。”

“好。”于沁沁温顺地答应。

“沁沁、我好像没见过你笑。”他突然说。

“是吗?”于沁沁看着这偌大庭园里的景物,一点儿也不觉得熟悉。

“笑一个给我看看。”

“我笑不出来。”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申屠项莆虽不满意于沁沁的回答,却也没勉强她。

“项莆,我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吗?”于沁沁带着疑惑地问。

“没错。”

“我记得我娘是替我订过亲,但……但我总觉得……”

“嗯?”

“名字好像不太对。”

“什么名字不太对?”申屠项莆眼底闪过一道锐利的眸光。

“你……你的名字不太对。”

“哦?怎么说?”他顺手拿起小几上的茶壶,倒了杯芳香四溢的热菜。

“我……我……”于沁沁蹙起柳眉,觉得头疼欲裂。

“喝杯茶,再慢慢说。”他牵起于沁沁的手,将茶杯拿给她。

“谢谢。”于沁沁将茶水一饮而尽。

“你刚刚说什么名字不太对?”申屠项莆顺手接过于沁沁手里的茶杯搁到茶几上,拿起另一只造形优美的瓷杯,替自己也斟了杯热茶。

“没……没什么,大概是我记错了。”于沁沁发觉头已经不痛了。

“咱们进屋里吧,客人应该在大厅里等候我们了。”申屠项莆慢条斯理地饮下甘香的热茶,微微一笑。

“嗯。”

③②@“沁沁!”

于沁沁走进大厅便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那声音让她有非常熟悉的感觉,她脸上不禁泛起一朵笑靥。

申屠项莆差点被于沁沁脸上的笑意震离了魂魄。他一直都知道于沁沁很美,但没想到她的笑容更是令人迷醉,“一笑倾城”也无法形容她笑脸的灿光有多么美丽。

宫破雷一路上餐风露宿,疲惫披满全身,他一见到于沁沁,欣喜若狂地想上前抱住她以解相思之苦。

她看起来精神奕奕,沉静如昔,一丝委屈的样子也没有,这让他暂且松了一口气。

“沁沁,这位是疾书山庄的大庄主宫破雷,另外一位是三庄主荆剖。”申屠颈莆微微挡在宫破雷和于沁沁之间,替他们介绍。

“宫庄主、荆三庄主。”于沁沁让申屠项莆的声音引回神,向宫破雷和荆剖一福。

“沁沁?”宫破雷对她的行为大惑不解。

“宫庄主,请问你我相识吗?”于沁沁觉得眼前的两个陌生人让她有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但她却没有任何见过他们的印象。

宫破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于沁沁的话让他霎时有如被巨斧劈开胸口般痛楚。

荆剖皱起眉头,如炬目光射向申屠项莆,明白是他暗中搞的鬼。

“沁沁,你忘了我们曾发帖子,请宫庄主来喝我们的喜酒吗?帖子还是你亲手写的呢!”申屠颈莆将手搭上于沁沁的腰际,靠在她的耳边,故意以众人都听得到的音量说。

“啊?我不记得了。”于沁沁用有点迷糊的表情回答。

宫破雷看着申屠项莆环在于沁沁腰际的手,眼神锐利得像要将申屠项莆的手心穿透。

“大哥,是撼神散。”荆剖低声在宫破雷身后说道。

一双拳头握得死紧,宫破雷强自镇静下来,“申屠岛主,君子不夺人所爱。”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君子,小人倒是当得很开心。”申屠项莆露出无害的笑容。

“申屠项莆,有话直说。”荆剖冷冷的直视申屠项莆。

“荆三庄主,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好说的?”申屠项莆耸耸肩,故意装傻。

“申屠项莆,我们是来接沁沁回疾书山庄,不是来和你胡说八道的。”荆剖难得用重口气说话。

“接沁沁?那你们也得问她愿不愿意和你们走。”申屠项莆极有自信地说。

于沁沁见他们提到自己,有点茫然地看着他们。

“沁沁,你愿不愿意和我回疾书山庄?”宫破雷直看进于沁沁眼底深处。虽然知道她被药物控制,仍试着询问她的意愿。

“好。”于沁沁下意识地回答。

话一出口,于沁沁和申屠项莆都惊讶不已。于沁沁是惊吓于自己怎么会答应和陌生人走,而申屠项莆是讶异撼神散是否已经失效。

宫破雷喜出望外地看着于沁沁,眼底流泄出无尽深情。

“沁沁,你是在开玩笑吗?别忘了再过几日我们就要拜堂成亲啦。”申屠项莆的笑容更加灿烂。

“哦,对!我不能跟你去疾书山庄。”于沁沁发现她根本不想这么回答,她的心告诉她想去疾书山庄,只是碍于已经和中屠项莆订下了婚期,不能说出心底的话。

“申屠项莆是你自己说问过沁沁就可以的。”荆剖怒瞪着申屠项莆。

“我说过我是小人,小人不懂何谓言而有信。”申屠项莆耍赖地回答。

宫破雷突然开口,“申屠岛主,我们一路兼程而来,着实有些疲惫,不知是否可以给我们一个休息梳洗的地方?”

申屠项莆知道宫破雷想缓和情势,三个大男人总是不愿意在于沁沁面前动手,唯恐伤害到不懂武技的佳人。

“这是当然。瞧我,都怠慢了远道而来的客人。我这就让人带你们到客院。”申屠项莆召来侍仆要带他们去容院休息。

宫破雷深深地看于沁沁一眼,久久才随鸩花岛的侍仆离去。

“项莆,我怎么觉得宫庄主和荆三庄主认识我呢?”于沁沁讷讷的低问。

“是吗?你记得些什么吗?”申屠项莆以他最灿烂的笑容反问。“没有。就是什么都不记得,我才觉得奇怪。”

“不记得的事情还想它做什么。”

“嗯。”

“你刚刚笑了。”

“是吗?”

“很美,美得能让世上所有的男人为你干戈相向。”

于沁沁没有回话,但心底沉甸甸的,整个人都觉得乏力。

“撼神散没有解药。”荆割对望向客房窗外景色的宫破雷说。

宫破雷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一旦停止服药,药效便会散去。可是服药的时日一久,就会伤害到智力。”

宫破雷总算回过头,“他不会伤害她。”

荆剖点头,“申屠项莆和欧阳珠儿,对待沁沁的心态和方式是一样的。”

“目前我们不能让申屠项莆再对沁沁下药。相信他也知道,短时间内再让沁沁服用撼神散,沁沁就会受到伤害。”宫破雷硬声说。

“那现在……”荆剖等待宫破雷的决定。

“申屠项莆若决定不再让沁沁服用撼神散,必定会尽力不让我们接触到沁沁,以免唤起她的记忆。”宫破雷颇为疲惫地揉着眉心。

“所以?”荆剖已经猜到宫破雷接下来要说的话。

“就算我们能顺利带走沁沁,除非申屠项莆自己死心,要不依他的个性。还是会追来疾书山庄,与其如此,不如就在鸩花岛……”

“硬拼。”荆剖接下话。

“荆剖,你先回疾言山庄吧,回去替我好好照顾母亲、婉霓和流雩。沁沁是我的人,我一个人面对申屠项莆就够了。”宫破雷语重心长地道。

“沁沁是我们疾雷山庄的大庄主夫人,我是疾书山庄的三庄主,自有护卫她的责任。”荆剖严肃地回答。

宫破雷和荆剖是有把握能与申屠项莆争个高下,但于沁沁仍在对方手中,倘若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他们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现在除了奢望申屠项莆自己放弃于沁沁外,就只能赌他对于沁沁的重视程度。若申屠项莆和他们一样不愿见到于沁沁受伤,那么一对一的死斗,倒也不失是个好办法。

“若我输了,沁沁就让她留在鸩花岛吧。申屠项莆应该会善待她的,你别和他再齐冲突。”宫破雷预先交代。

他知道荆剖虽然外表冷漠、不多言,其实是个很冲动的人,个性比不上沈秋衣沉稳。

“大哥,难道你不担心……”荆剖欲言又止。

“嗯。”

“或许……或许沁沁已经有宫家的骨血了。”

荆剖的俊脸袭上一抹红,毕竟大哥是那么的迷恋沁沁、只要是在疾书山庄,两人便不时的躲在房里……

“咳!”宫破雷不自在的清清嗓子。这倒是很有可能。对沁沁的狂热,他自己最清楚。

“如果沁沁真有我的骨肉,就把孩子带回山庄交给我母亲。至于沁沁……到时再看她的意思吧。”非常时期,宫破雷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

“我知道了。”荆剖了解宫破雷的意思,一切仍是以于沁沁的意见为优先。

晓风残月,一抹黑影俐落地飘进于沁沁的绣阁内。来人站立在于沁沁的床前,注视着她甜美的睡脸。

宫破雷决心要将与申屠项莆的恩怨,在鸩花岛彻底解决,而在那之前,他实在无法按捺住想见于沁沁一面的渴望。

由于沁沁在卧居独眠的状况看来,那申屠项莆虽说自己是小人,却对她君子以待,足见他对她的重视。宫破雷摇头暗笑,这一点他倒是比不上申屠项莆。

“嗯……”于沁沁微微地翻了一下身,半梦半醒地看见床头似有人影。“是谁?”她软哑的嗓音勾动宫破雷的心弦。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他压低声音问道。

“嗯……破雷?”于沁沁睡眼朦胧地说。

“你记得我?”宫破雷又惊又喜。

“嗯。我在作梦……”于沁沁又合上眼,浓浓的睡意侵吞着她。

“沁沁!”宫破雷掀开她的暖被挤进去抱住她。

“你回来啦?怎么这次出门去那么久?”于沁沁闭着眼,顺势靠进宫破雷的怀里。

“对不起,以后我会早点回来的。”他知道她并没有清醒过来,所以顺着她的话安抚她。或许等她醒来,便又是那个不记得宫破雷的于沁沁了。

“我好想你。”她的眼角渗出一朵泪花。

“我也是。”他收紧双臂,苦涩地想,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拥抱她了。

“破雷,以后出门要带着我。”她打了个呵欠,继续呢喃。

“好,以后我出门一定都带着你。”隔着她薄软的寝衣,宫破雷感觉到她玲珑的曲线贴合着自己。

他轻轻敞开于沁沁的袄襟,见到她晶莹雪白、微泛着粉红色泽的肌肤,感觉到自己对她的思念即将决堤。

他翻身伏到她的身上,双手不住在她柔软的身上游移。忽然想起曾说过要在揽亢院沁沁房里的圆桌上狠狠地不断爱她,他忍不住暗叹一声,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你又想要了?讨厌,每次都趁人家睡觉的时候吵我。”于沁沁仍是闭着眼,爱娇的说。

宫破雷见她娇嗔的模样,虽然知道不该在与强敌对阵前还贪恋着她的身体,但他实在没办法克制自己胯下如火的冲动。他在被窝里扯掉她的底裤,再拉下自己的裤头,心想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就算是拼了命,他也非要不可。

他将火炬顶往她的密径甬口,但并不急着进入她的身体,只是不停的磨蹭她潮湿的柔腻。张口吻住想念已久的粉菱檀口,他火热的舌头揉触着她嘴里的每一部分,而她也直觉地伸出小舌与他嬉戏,让他为之心荡神驰。

宫破雷双手罩住于沁沁的丰乳,发觉它似乎更高耸了些,胸前的两朵蓓蕾色泽也比以往更加殷艳霞红。这是有了孩子的征兆吗?他私心的想,即便是没有,今晚也绝对要让她受孕!

想像着世上有一个结合自己与沁沁生命的孩子,这念头让他兴奋不已;或许有了孩子后,她会选择带着孩子跟荆剖回疾书山庄……

宫破雷摇摇头,他为什么要这样悲观?他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但不代表他一定会输给申屠项莆。唉!他真是对沁沁太过在意了,才会关心则乱。

“你怎么了?”于沁沁迷迷糊糊地问。

“我只是发现我非常在意你、爱你。”宫破雷吻了吻于沁沁的粉唇。

“我也是。”于沁沁露出一抹甜笑。

“沁沁,你的癸水都有按时日来吗?”他沿着她的纤颈细啃而下。

“我得想想……”她神智正迷蒙,又被他啃着脖子,实在很难集中注意力。

“没关系,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他舔了她胸前的嫩蕾一口,引起她的一阵轻颤。

一段时日不见、又遭遇于沁沁接连被欧阳珠儿和申屠项莆劫掳,致使宫破雷益发觉得含在嘴里嫩蕾的甘甜。他大口一张,咬吮住她大半个胸乳,遍吮出她整个胸口的红潮。

“沁沁,你越来越美了。”

“啊……”霞红和战栗袭满她全身。

他吮住一边的胸蕾,一手揉捏着另一朵,另一只手掌伸至她身子最甜蜜的花园探弄、长指顺着蜜汁滑进花甬温柔地进出,引发她泌出更多的花蜜。

“你好紧,紧得要让我发疯……”他奋力地想再将自己往里推去。

密甬内不可思议绵密的皱褶紧紧包裹住他,像是要吸引他往更深人的地方前进。她是如此的芬芳甜蜜,如果她是毒药,他也心甘情愿地饮尽。

“别再离开我……”于沁沁无意识的低喊,双手合抱住宫破雷坚实的肩背。

“沁沁,不会的,我舍不得的。”他一咬牙将自己冲推到尽头。

剧烈的抽动让两人的热汗滚珠般纷纷滑落床被,因撞击而摇晃的床榻,粉色纱帐如云浪般飞扬。

“沁沁,别忘记我!”他低低要求承诺。

“不会,我不会忘记你的。”她睁开大眼看着他。

“你忘了我……会让我心碎的。”在鸩花岛大厅时的痛楚敲击着他的心。

“我不会,我不会……”于沁沁几乎是啜泣地低喊出她的保证。

她抬高双腿环住宫破雷的劲腰,想让他更加进人自己灵魂深处,小嘴娇哦不断。他双掌高高掐托起她的嫩臀,使得她只有肩颈部躺在软床上,背部以下全借力着两人冲击的接合处。

他锐亮的眼里充满狂奔的火焰,完全进人她体内的强力快感将他的理智烧的殆尽。他不断地奋力抽摩她湿热的窄甬,小腹的撞击声催动了所有的欲求。

“沁沁……我要孩子!”他低吼出心中的欲望。

“好……”她几近无声低语。

“给我一个孩子。”他紧闭眼渴求着。

“孩……孩子。”她微点着头。

“给我一个你的孩子……”他只想要她生命的延伸。

“给你,全给你……”于沁沁沉沦在迷离的境界,不顾一切地答应。

宫破雷放下她的嫩臀让她躺人床榻,只手抬高一只她的粉腻大腿跨放在自己肩上继续猛力冲撞她的身体。

于沁沁头向后仰进绣枕,挺起娇躯成一个弓形,丰盈的嫩白乳脯因他每一记的急冲而晃动,引得他一掌握住她颤晃的美丽,直掐出瘀红的指痕。

“破雷……”于沁沁不住地低泣,泪花窜滚在双颊。

他紧咬着牙根,克制着那沛然来袭的热气,劲腰的焰流往小腹的火炬隐隐冲去。

她的蜜津沾湿了他的小腹,霞红的身子不断的抽搐,大眼紧合着,小巧的鼻头沁出珠汗,贝齿深深陷入粉唇,显示她已经到达了崩溃的极限。

他把腰身顶进她的最深处,微微颤动的瘦臀紧缩着,直至最后一颗种子离开他的身体,冲人她沃腴的花圃。

趴倒在她软软的身子上,他们胸贴着胸、汗混着汗,夭地间所有的声音似乎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彼此如擂鼓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儿,传来于沁沁平缓的呼吸声,宫破雷知道她已经睡沉了。猛吸一口气,他狠下心起身,替她穿好寝裳。抚了抚她柔美的面庞,落了一个轻吻在甜唇上。他无声地自窗户离去。

于沁沁浑身酸疼地醒来,对于自己的梦境疑惑不解。它是那么真实,让她有某种熟悉的感觉,她几乎可以确定昨晚的事情是真的发生过,而她也真的认识疾书山庄的庄主宫破雷,甚至对他有着深刻的情感,否则她不会那么……忘情的投入。

想到这里,她不禁红了脸。昨夜的狂野又清清楚楚的呈现在眼前,记忆像排山倒海般涌来,她想起来不止一次,而是多到令她快数不清的激情,都曾在她和宫破雷身上发生过。

于沁沁如同被雷劈着般震惊,“我的未婚夫不是申屠项莆,而是……宫破雷!”

“你想起来了。”愉快的男性嗓音在她的床帐外响起。

于沁沁拢紧衣襟,想辨识是谁在她房里。

“别担心,你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早就在我的预料之内,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或许和昨日夜里来找你的人有关吧。”申屠项莆眸里不见笑意地说。

“你……你是申屠公子!”记忆慢慢地回到她的脑海。

“昨天你还叫我的名字……如果你愿意,我倒宁可你继续称呼我的名字。”申屠项莆低声说。

“申……项莆,为什么要对我下药?”她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明。

“你说没法子忘记宫破雷,我只是证明我有法子罢了。”而他很满意证明的结果。

“我没忘。”于沁沁轻轻地辩驳。

一只修长的手突地拨开床帐。

申屠项莆音调变得冰冷,“想不到只不过是和宫破雷欢爱一晚,竟然能让你更艳上三分。”

于沁沁听到自己昨夜的事让人说出来,朱霞浮上粉颊,连耳朵都羞红了。

“如果是我呢?你会更美几分?”羞腆的于沁沁让任何人都无法硬着口气对她说话,看着她的霞灿染满粉颊脖颈,是男子都难免要热血翻涌。

于沁沁听见申屠项莆的话,吓得粉脸褪去血色。

“不要。”她知道他的意思。

“为什么不要?”他仍是笑得灿烂。

“我……我答应过只属于他。”于沁沁低声地说。

“那与我何干?”

“承诺就是承诺,就算是女人的承诺也是一样的。”于沁沁语气里出现少有的坚持。

“你真是死脑筋。”

于沁沁咬住下唇,握住前襟的小手更紧了几分。

“我比宫破雷富有。”鸩花岛确是比拥有百余商行的疾书山庄更富裕几成。

“我或许有能力杀了宫破雷。”他对宫破雷的武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还是……你觉得我长得比宫破雷差?”他将脸微微凑近。

于沁沁没有被他忽然接近的俊脸吓着,因为她知道,他只是要让她看清楚他的脸,她对于他人的敌意有着动物般敏锐的感度,此时她便知道申屠项莆已经收起刚掀开床帐时,对她的侵略意念。

“不,你远比他长得还要好看很多。”于沁沁中肯地回答。

“但是你选择他而不是选择我?”他的语气中带点苦涩。

“我……我和他,比较早认识。”于沁沁只能如此回答。

她不能否认,申屠项莆对她很礼遇,若是申屠项莆比宫破雷更早出现,她也不能肯定自己不会受他异于常人的气质所吸引。

“这是说,如果你我在他之前相识,你或许会选择我?”他淡笑地问。

“可能会。”于沁沁老实地点头。

申屠项莆收起笑容,不语地看着于沁沁。

良久之后,他终于开口,“你有一种让任何人都想把你据为己有的特质。”

于沁沁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沉默以对。

“你让你身边的人都不忍伤害你,甚至是连让你不开心都舍不得。”他看了她一眼,又继续道:“所以我才在这里和你废话。”他眼中闪现一丝不快,但很快就隐没了。

于沁沁了解申屠颈莆话里的意思,也知道他因为承认了自己是小人,却仍对她君子以待而懊恼着。但是她不敢回答任何话语。担心他随时会改变他的君子作风。

“别露出一副害怕我要吞了你的表情;我若要勉强你,你哪逃得掉?我让人进来服侍你梳洗,闻到你染了一身宫破雷的昧道,就教我觉得讨厌!”说完,申屠项莆就生气的扯开床帐离开。

于沁沁不禁暗暗吁了一口气。

“不要高兴得太早,我没说就这样放过你。”声音传来时,房内已经不见申屠项莆的人影。
第9章
宫破雷和荆剖神态凝重的走进鸩花岛大厅,准备和申屠项莆摊牌。一进厅门,便看见申屠项莆顺手抽了他身旁侍卫身上的一柄刀刃,随即厅里就多了十数具尸体,每个人都是一刀毙命。

申屠项莆片刻间杀了十数人,一身月牙白长衫却是一点血迹也没沾上。抽刀不见血珠飞溅、足见刀刃进出人体的速度有多快。

宫破雷和荆剖发现死的人全都是京城鹰捕缉榜里头恶贯满盈的人物,只是不能理解这些恶人为什么跑到鸩花岛大厅来和申屠项莆厮杀,而他们也不会去问申屠项莆其中的原因。

“申屠项莆,这是替鸩花岛赚外快吗?”荆剖以他过去赏金猎人的经验来看,地上这十数个人头,少说也值一、两万两黄金。

“说得倒是。送上门的外快不赚白不赚,领了钱,给沁沁买支珠花吧!”像是故意要气宫破雷和荆剖一样,申屠项莆笑笑地看着他们,凉侃的说。

“不劳费心,沁沁的珠花自有疾书山庄来买。”宫破雷说明自己对于沁沁势在必得的决心。

“这里脏了,改天吧。”申屠项莆随手丢下刀刃时,杀意已褪。他知道于沁沁很快就要往大厅这边过来,因为她会来找宫破雷。

“改天?难道沁沁会过来大厅?”荆剖见申屠项莆息去杀意,自然联想到与于沁沁有关,否则这杀人不眨眼又怪里怪气的大魔头,不会在杀得正顺手的时候停手。

“哼!”申屠项莆闷哼一声表示回答。

“明知道她会过来,还在这里杀人。”荆剖蹙着眉说。

“申屠项莆,别让她进厅。”宫破雷不希望于沁沁看到这一地的血腥。

三个男人就站在一地的尸体中说话,口气像是闲话家常般轻松,申屠项莆摆了摆手,鸩花岛的侍仆便手脚俐落地将十数具尸体和兵器全带离大厅,但空气中的那股血味,仍是没有淡去。

“好,不让她进厅。我带她去乘画舫游湖你们可别来打扰我们。”申屠项莆不怀好意地,欲到厅前去拦阻于沁沁进厅。

“申屠项莆!”荆剖被他挑衅的语气激怒。

“让他去,他不会对沁沁如何的。”宫破雷淡淡地说。

申屠项莆停下脚步猛然回头。

“可恶!就是吃定我下不了手。”申屠项莆生气地瞪着宫破雷。

宫破雷竟然笑了,荆剖见状也被感染,眼里也露出笑意。没错,申屠项莆就是拿于沁沁没办法,否则她不会在鸩花岛那么久仍安然无恙;否则申屠项莆不会因于沁沁要来大厅便停下杀手,他大可顺便在于沁沁面前杀了他们,好断了她想回疾书山庄的念头。

“你们刚刚杀了山猪吗?”于沁沁走进大厅、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三个男人懊恼的互视,责怪不该逞口舌之快,而忘了去阻止于沁沁进厅。

“对,也宰了几头羊。宫庄主和荆三庄主贵客临门,总要加几盘菜。”申屠项莆神色自若地扯谎。

“你们什么时候猎来的?在大厅里宰羊?怎么不去灶房呢?”于沁沁对他们三人之间的默契感到奇怪。昨天不是还一副恨不得打起来的样子吗?

“是申屠岛主辛苦些,山猪是他猎的,羊也是他杀的。大概是嫌灶房地方太小了,索性就在厅里宰。”宫破雷笑着对于沁沁说。

于沁沁忽然红了脸,想着该怎么告诉宫破雷,她已经想起大部分的事了。申屠项莆说可能是因为他昨晚来找过她,所以她才想起得这么快,但她怎么说得出口?

“少在那边眉来眼去。”申屠项莆微皱俊脸,不高兴的说。

申屠项莆生气的发现他很喜欢于沁沁,喜欢到不愿意让她不开心,而杀了宫破雷,就不止是会让于沁沁不开心而已;他很讨厌宫破雷,讨厌到看到他就想狠狠地揍他一顿,但又讨厌的不想杀死他。

大概是因为世上让他非常讨厌的人也不多吧!申屠项莆只好无奈的这样告诉自己。

“我不管你们要说什么,现在我要和沁沁去游湖,你们不许跟来。”申屠项莆说完,就闹意气似的拉起于沁沁的手往外走。

“或许,不会有死斗了。”荆剖看着两人的背影说道。

“是不会了。”宫破雷莞尔地弯起嘴角。

宫破雷和荆剖虽然不知道申屠项莆什么时候才会甘心地让他们带于沁沁回疾书山庄,但知道申屠项莆对于沁沁没有恶意、对他们也没有了杀意,总是落下心中大石。

情绪一旦放松之后,荆剖不晓得从哪里弄来疾书山庄产业的帐本,拿给宫破雷审阅,让他哭笑不得。

在客院的大厅里,宫破雷和荆剖翻着如小山般高的帐本时,无声的飘进一抹如鬼魅般的月牙色身影。

“喂!宫破雷,你前未婚妻弄来的人,就让你负责解决。”申屠项莆突然对宫破雷说。

“前未婚妻?”宫破雷不懈。

“就那个什么欧阳珠儿的,她不是你的前未婚妻吗?”申屠项莆状似极不耐烦。

“怎么一回事?她又在搞什么鬼?”荆剖对欧阳珠儿实在没有好感。

“欧阳珠儿出万两黄金要我的头,万两黄金要宫破雷的头,万两黄金带于沁沁到欧阳府。在一个月内赚足三万两的,再奉送增加二十年功力的聚功丹。现在那些不自量力的人像是上市场一样挤来让我砍,我若砍得手软,哪还有气力陪沁沁喝茶?”申屠项莆不悦到了极点。

“几天前那些人也是来赚三万两黄金的?”宫破雷冷冷地问。

“那还只是早膳时间而已,午膳、晚膳、点心、消夜时间来送死的,都还没算进去。”

申屠项莆早就懒得去计算他最近杀了多少人,想来现在后山的野兽都已经被那些尸体喂饱了。

“正派人士嘴里说不屑赚这种不道德的钱,其实是根本不敢上我鸩花岛,敢上鸩花岛的都是江洋大盗,想来试试手气。不过他们都是些杀起来不带劲的家伙,简直是浪费我和沁沁游湖的时间!”申屠项莆轻蔑地说。

宫破雷和荆剖已经有好几天见不到于沁沁,她的房间也不晓得换到哪里去了。宫破雷日探、夜探鸩花岛,总是找不到她。看来申屠硕莆短时间内是不想让于沁沁出现在他们面前。直到现在,宫破雷和荆剖才了解甲屠项莆藏起于沁沁的用意,一来是闹脾气不让他们和于沁沁接触,二来是保护于沁沁不被那些亡命之徒带走。

“我很久没杀人了。”宫破雷淡淡地说,眼底却沉着点杀气。

“就当是松松筋骨吧。总不能老让我这一万两闷头忙,你这一万两也该露露脸才是。”申屠项莆耸耸肩,像讨论晚膳吃什么好一样轻松。

宫破雷无奈地微点一下头。

“别一脸不愿意了,宰了我们这两万两是无所谓,但沁沁那一万两被带走后,你想那些穷凶恶极的杂碎会不把她撕成破布吗?”中屠项莆轻声的说,眼神却是无比认真。

宫破雷瞬时全身笼罩着浓烈的杀伐气息,就连申屠项莆和荆剖都不免被那股恶寒袭进骨子里。

“看你空手就上鸩花岛,要我借你什么兵器吗?”申屠项莆随口一问。

“不用。”宫破雷暂时抑下杀气,缓缓地回答。

“真想看看你杀人的样子。”申屠项莆笑笑地说。

宫破雷煞气正在心头上,冷淡地看进申屠项莆的眼里。

“呵呵,省点力气,你的对象现在不是我。我来,是有事要找荆剖。”申屠项莆接着便转头对荆剖说:“这两天就让你陪沁沁游湖吧,我们这两万两可要忙个几天。”

荆剖点点头表示明白,而且他也会拚了命护卫于沁沁的安全。

“交出于沁沁,大爷们就饶你们不死,还可以分点银两给你们花花。”提着几十斤重大刀,满脸油腻的胖子大声说道。

“我要银两做啥?金子多得我自己看到就嫌碍眼,恨不得每天要人扛个几大箱去湖边打水漂。”申屠项莆露出令人咬牙切齿的富家公子嘴脸。

鸩花岛大厅上二、三十人全倒抽了一口气,有股马上冲到鸩花湖底去捞金子的冲动。

“不过金子丢了几十箱后,觉得不好使劲道,最近改用夜明珠打水漂……圆滚滚拇指般大小,好使劲多了。”申屠项莆不在意的接口。

众人的眼珠子像要凸出眼眶一样瞪着申屠项莆,开始有人叫嚣。

“兄弟们,咱们拿下申屠项莆、宫破雷这两万两黄金的人头,搬空鸩花岛的金银珠宝、再去找于沁沁给大伙儿乐和乐和,等剩一口气时就扔给欧阳珠儿,拿余下的一万两黄金和聚功丹!”一个豪气十足的瘦子大声嚷嚷。

宫破雷听到那瘦子最后一段话,衣衫微飘,便折断了那瘦子的四肢、削光了他的头发。

没有人看见宫破雷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只见到他仍站在原地,除了脸上隐隐浮动的杀伐气息之外,像是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我说宫大庄主,你的脾气不太好哦。”申屠项莆笑笑地说。

“是不太好。”宫破雷淡淡地回答。

瘦子杀猪似的哀叫,其余的二、三十人全挥舞着刀剑、大叫大嚷的冲向前去。

“我倒杯茶来坐着,瞧瞧你杀人的样子好不好看。”申屠颈莆说着就走到厅旁坐下斟茶。

当申屠项莆端起骨瓷茶杯,凑近嘴边喝了口茶润喉之后,宫破雷也走来申屠项莆身边的椅子坐下。

“手脚不慢。”申屠项莆也替宫破雷斟了杯茶。

“还好。”宫破雷拿出手巾拭拭手。

二、三十人全躺在地上呻吟,每个人筋脉均被震断,身上不是少了一只臂膀,就是缺了一条腿,全都是让他们自己的刀剑削断的。

“留活口?太麻烦了。”申屠项莆嫌恶地说。

“我已经让荆剖通知杨赳鹰,他马上会派人来带走他们。”宫破雷拿起茶饮了一口。

“什么?你们到底把我鸩花岛当什么地方了!”申屠项莆收起笑脸大叫。“你在我的地方,成天看你们疾书山庄的帐本,现在又没经过我的同意,让我最讨厌的官差捕快来带走这些杂碎。你真当我鸩花岛是菜市场吗?”说到最后,他脖子上的青筋都在抽动。

宫破雷只是看看申屠项莆,并不理会他,再替自己斟一杯茶。

“可恶!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申屠项莆恨恨地说。

“请便。”

像想起什么似的,申屠项莆端起笑脸说:“沁沁如果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我就要她生下,然后把那孩子每天照三顿饭吊起来打,让他睡在柴房--不,睡猪圈好了。三岁时打断他的腿,五岁时打断他的手,天天要地看着我吃大鱼大肉,而他只吃米糠。冬天要他打赤膊,夏天要他去挖茅坑……”

宫破雷好气又好笑的道:“那也是沁沁的孩子。”

“沁沁的孩子……”申屠项莆发现,原本看到再可爱的小孩,也只想一脚踹去的他,在听到一句“沁沁的孩子”后,恶意全烟消云散。

“我希望沁沁先生个像她的女儿。”宫破雷陶醉地说。

“像沁沁的小女娃儿……”申屠项莆眼神开始有点迷蒙。

“那你还要我的孩子去睡猪圈吗?”宫破雷坏坏地提起。

“像你的娃儿,生下来就扔进粪坑,像沁沁的娃儿,我就要盖一间金子打的房子、珠宝镶的摇篮……”申屠项莆摩拳擦掌的计画着。

“只要是把沁沁的孩子扔进粪坑,沁沁都会恨你……”宫破雷点了申屠颈莆的死穴。

“哼!”申屠项莆怒瞪着宫破雷。

“就算是像我的娃儿,如果有着沁沁的性子,也是有趣。”宫破雷自顾自地说。

“这倒是,沁沁生的娃儿一定很好玩。如果是跟我生的,绝对是天下第一俊俏的人。”申屠项莆反击。

“你!”这下换宫破雷怒极的瞪着申屠项莆。

“沁沁说过,若不是先认识你,她一定会嫁给我。就你这个小人,用什么鬼婚约来霸住沁沁,真是卑鄙。”申屠项莆斥骂着,好像宫破雷才是坏人姻缘的那个恶人。

“沁沁这辈子是我的,下辈子也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什么早认识你就会嫁给你?你少作白日梦!”宫破雷也不计形象的对申屠项莆怒吼。

躺在地上吐血连连、断手断脚不住呻吟的贼人盗寇,听见他们争吵的内容,实在觉得幼稚又无聊,可是又不敢出声打扰他们,直认为自己遇上两个疯子,真是倒霉到姥姥家了。

杨赳鹰武功不弱,远远地就听到宫破雷和申屠项莆争执的内容。一进鸩花岛的大厅,竟看见他们两个对着一地重伤的盗匪,吵得不可开交。

“杀头的生意总是有人做,所以即使宫破雷和申屠项莆武功再高,你们还是来了鸩花岛。现在对着这两个疯汉,有没有开始后悔得想哭?”杨赳鹰蹲在一个趴在地上、脸色发暗的贼头面前说。

“杨赳鹰!”宫破雷和申屠项莆正气头上,听到杨赳鹰嘲讽的话,双双怒瞪着。

“宫庄主、申屠岛主,什么事?杨赳鹰在此听候差遣。”杨赳鹰造作地鞠了一个躬。

“算了,你这个看了就让人反胃的家伙,赶快把地上的杂碎弄走,你也快滚吧。”申屠项莆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嫌恶至极。

“申屠岛主,你这话就不对了。还不知道有多少呆瓜要自己提着人头来让我回去交差,我不在这儿守着,难不成还要每天上山下山的跑吗?你们鸩花山山势虽不峻险,但跑起来还是满累人的。”杨赳鹰装傻的说。

“强盗总是忌讳官兵,杨捕头在鸩花岛出入,那些盗匪应该不会再想上鸩花岛了。”宫破雷冷静的分析。

“这么说,宫大庄主是要留我作客一阵子喽!那我就不客气的打扰啦!”杨赳鹰故作惊喜的样子。

“到底谁才是鸩花岛主?”申屠项莆几近要口喷怒火了。

“申屠岛主,看你年纪不大,怎么记忆力这样差,连自己是鸩花岛主都忘了?要不要我派人下山找大夫来替你看看?哦,瞧我糊涂的,岛主自己就会医术了嘛!你该不会是毒药吃多了,人才变傻的吧?”杨赳鹰仍不知死活的嘻皮笑脸。

“杨赳鹰,你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杀了你!”申屠项莆朝杨赳鹰怒吼。

“什么嘛!难得表哥来探望你,你不吩咐酒菜上桌,却要赶我走?”杨赳鹰不动气也不受威胁。

宫破雷这才知道,原来杨赳鹰和申屠项莆是表兄弟,难怪申屠项莆没在杨赳鹰一开始惹火他时就下杀手.可能是念在亲戚情分上吧。一个是名满京城的御前鹰捕,一个是正邪难辨的魔头、实在很难联想在一起。

申屠项莆扬起阴狠的笑没再说话,把茶几上的瓷杯朝杨赳鹰轻轻丢去。杨赳鹰见状偏头闪过,瓷杯击上大厅铜柱,竟然连穿过五根钢柱后才嵌在墙上。

“哇!谢申屠表弟不杀之恩。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只用了三分劲。我还是快快下山好了,改明儿再来。”杨赳鹰见好就收,要手下带人离开。

宫破雷瞥了一眼陷在墙上的瓷杯,忖度着自己若和申屠项莆交手,活着带回沁沁的机会有多少。

“让那么多杂碎每天上山来弄脏鸩花岛,实在是浪费我的时间。我干脆去宰了那个欧阳珠儿算了。”申屠项莆已经失去耐性。

“有一件麻烦事。”宫破雷虽然颇为赞同申屠项莆的主意,但他不得不开口提醒。

“什么事?”申屠项莆不太感兴趣地问。

“欧阳珠儿与沁沁的交情不错。”

“可恶!”

“但欧阳珠儿捅出来的问题仍是要解决。”他也不想每天忙着应付那些亡命之徒。

“不要欧阳珠儿的小命可以,那就找个满身癞痢的穷乞丐把她娶回去,让她一年生一个流鼻涕的小鬼,一口气生他十个八个,看她还有没有闲工夫来扰沁沁。”申屠项莆眼冒恶毒的青光。

宫破雷没有回话,但用眼神夸赞申屠项莆的好主意。

同时心里也想到,他是不是也该找个女人来让申屠项莆忙得团团转,没空霸着沁沁?

他们这种亦敌亦友的暧昧情况,全都是因为于沁沁的关系,他们因为于沁沁而彼此牵制,不会破坏目前的平衡。但是宫破雷的耐性渐渐消失,他开始急着将于沁沁带回疾书山庄藏起来一辈子,不再让莫名其妙的男男女女爱上她。

鸩花湖中心的赏湖亭自上坐着两个人,一个低着头看书,另一个则审计着帐册。

“荆三哥,我们什么时候回疾书山庄?”于沁沁忽然轻声地开口。

荆剖考虑了一下,“申屠项莆知道你已经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是的,他都知道了。”于沁沁点点头。

“那他可有说何时要让你回疾书山庄?”

“我问过,他不肯答应。”于沁沁眉间淡淡地浮起一丝恼色。

“唉!那只好让大哥和他打一架了。”荆剖有些无奈。

“打架?!受伤了怎么办呢?”于沁沁开始担忧。

荆剖没说出两人若真是打起来,不仅是受伤而已,极有可能是丢了性命。而且宫破雷这几天就忙着和成群的江洋大盗打架。

“破雷在鸩花岛也很忙吗?这几日我请人去找他,都说找不着他。而他也都没来找我,就连申屠岛主也不见踪影。”

于沁沁有些疑惑,一个在疾书山庄一得空,就捉着她不放的宫破雷,一个在鸩花岛老拉着她赏花游湖的申屠项莆,竟然接连着几天都不见人影。

“是……他们都很忙。”忙着卸人手脚。

“在忙些什么呢?”于沁沁微微偏着头发问。

荆剖看着于沁沁娇俏可爱的表情,思考着该不该将欧阳珠儿所做的好事告诉她。

“沁沁,你知道……欧阳珠儿为了你,悬赏三万两黄金的事吗?”荆剖认为还是该让于沁沁明白欧阳珠儿的为人,好让她以后有些戒心。

“珠儿为了我?三万两黄金?”于沁沁大惑不解。

“一万两买申屠项莆的人头,一万两买大哥的,另一万两要人带你到欧阳府。不过因为迟迟没人办到,她已经将每件差事的赏金都再提高了五千两黄金,所以现在总共是四万五千两黄金。”荆剖为欧阳珠儿的疯狂叹息。

“珠儿她……”于沁沁让荆剖的话吓得愕开小嘴。

“所以大哥和申屠项莆每天都忙着应付从各地前来的亡命之徒。如今四万五千两的高额赏金,更是吸引各路武功高强的杀手上鸩花山了。”荆剖感到头痛不已。

“亡命之徒?杀手?破雷和申屠岛主……有生命危险?”于沁沁大眸中闪动着恐慌。

“寻常贼匪盗寇是伤不了他们,但现在涌进鸩花岛的死士杀手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如果人数一多,难免会有穷力之忧。”荆剖自己以前也是猎人头的杀手,自是知晓杀手们的手段比一般小门小派来得阴狠残毒数倍。

“没办法阻止这种状况吗?”于沁沁着急地问。

“有。”荆剖凝视着于沁沁。

于沁沁扭着手指等待荆剖说下去。

“你想办法让欧阳珠儿取消赏金自然不会再有人打你们的主意。”

“珠儿……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要先想通这一点,才能知道如何去劝解欧阳珠儿。

荆剖实在有些难为情,但目前的情况,不对于沁沁说破又无法解决。

“欧阳珠儿她……对你有些特殊的情感。”荆剖努力地找出他不觉得为难的字眼。

“我知道珠儿对我很好,但她为什么要伤害破雷和申屠岛主?”

于沁沁实在很难想像年纪轻轻的欧阳珠儿,会和宫破雷和申屠项莆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出高额赏金来让人杀死他们。

“只能说……欧阳珠儿虽是个姑娘,但似乎……似乎……”荆剖开始冒热汗。脸色像被马车辗过一样难看。他实在不习惯说这些小儿小女情感的事。此时他竟然开始想念那个哄死人不偿命的沈秋衣。如果他在场,他就可以把这难讲出口的事情,交给沈秋衣来说明。

“似乎?”于沁沁还是没听懂,因为整件事情实在超乎她的想像。

“她似乎……有着和大哥或申屠项莆,对你那样的情感。她愤恨大哥能拥有你,妒忌申屠项莆把你留在鸩花岛,而且也对你有好感。”荆剖咬咬牙,一口气说出来。

“啊?”于沁沁一下子无法消化荆剖的话。

“如今之计就是你要想办法让欧阳珠儿打消对他们不利的想法和做法。因为目前也只有你能影响她的所作所为。”荆剖宁可去和武林高手厮杀,也不愿意和女人碎嘴些有关男女情感的事;就算他不是当事人,他也受不了。

“我……我马上写封信给珠儿!但是……我该怎么写呢?”于沁沁伤脑筋极了,又有些尴尬。

“这……”荆剖也是无能为力。

“不用写,我直接去杀了她就成了。”申屠项莆突然出声。

“项莆……不要杀死珠儿!”于沁沁吓了一跳。

宫破雷随着申屠项莆之后踏进亭台,对于于沁沁称呼申屠项莆的名字,不高兴的皱起眉头。他以为于沁沁还没有恢复以前的记忆,所以忍耐着不悦,并没有出声。

“破雷!”于沁沁璃眸灿亮地看着宫破雷,高兴的站起来往他走去。

“哼!”申屠项莆难得的只是闷哼一声,并没有阻止。

宫破雷被于沁沁欣喜的表情迷得神魂颠倒,连忙张开臂膀抱住她。

“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宫破雷掩不住笑意的紧搂住于沁沁的身子。

“那天早上去大厅前,就想起来了。”于沁沁也紧紧的回抱住宫破雷。

宫破雷闻言气得瞪了申屠项莆一眼。原来沁沁早就恢复神智,申屠项莆竟然还隔绝了他和沁沁这么多日。
申屠项莆只是冷哼的转过头,不想再看这对搂在一起的爱情鸟。

“你变成熟了。”荆剖嘲弄地对申屠项莆说。

“闭上你的狗嘴!”申屠项莆恨不得咬死荆剖般,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荆剖只是坏坏的笑着,眼神也避开宫破雷和于沁沁,改看向湖水。

“你有没有受伤?”于沁沁上下摸着宫破雷的身体。

“没……没有。”宫破雷让于沁沁的软手抚着身体,喘了一口气,按住她的小手,免得当众出丑。

“真是碍眼!”申屠项莆咕哝着。

“你可以不要看。”宫破雷啐了一句。

“哼!”申屠项莆真的又转过头不看。

荆剖仍是没回头的闷笑。

“怎么办?珠儿让那么多人来伤害你们。”于沁沁又担心的收紧细臂。

“不用担心,宫破雷是个大祸害,没那么容易让阎王收去小命。”申屠项莆忍不住插话。

“项莆,你也要小心。”于沁沁转过头,也对申屠项莆露出担忧的眼神。

“沁沁,你在担心我吗?”申屠项莆乐不可支的对于沁沁猛笑,还抛了个得意的眼神给宫破雷。

“嗯。”于沁沁拉着宫破雷到亭台内圆桌前坐下,并对申屠项莆点点头。

“沁沁就算是对疾书山庄里犯风湿的老癞痢狗也很挂心。”宫破雷酸气熏人的对申屠项莆说。

“你是说,你就是那只疾书山庄犯风湿的老癞痢狗吗?”申屠项莆不甘示弱的回讽。

“你这个人……”宫破雷隐隐生怒。

“你们别吵架。”于沁沁软软的要求。

“哼!”宫破雷和申屠项莆同时将要出口的粗言吞下肚。

“项莆,让我和破雷回疾书山庄好不好?”于沁沁低声向申屠须莆说。

“我不--”申屠项莆抬头正要一口拒绝,却看见于沁沁大大的眼睛瞅着他,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完全。

“拜托……”于沁沁软哑的嗓子,像是天籁。

宫破雷不喜欢于沁沁用哀求的口吻对申屠项莆说话,火爆脾气正待发作,却被荆剖在桌下踢了一脚制止。

“沁沁……你……”申屠项莆有点忘记自己原本要说些什么。

“拜托你,我真的很想回疾书山庄。”于沁沁微低下螓首,娇弱姿态让人不忍拒绝。

“哦……好,你说什么都好。”申屠项莆恍惚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太好了!破雷,我们赶紧回疾书山庄吧。我很想念娘、婉霓和流雩,也很想念小喜呢!”于沁沁收起楚楚可怜的摸样,开心的对宫破雷笑道。

“好。”宫破雷也对着于沁沁微笑,还伸手捏捏她的小手。

“什么?我不答应!”申屠项莆闪回神智,大叫着。

“可是……你刚刚答应我了。”于沁沁有点委屈的说。

“啊?我?”申屠项莆有些迷糊。

荆剖笑着向宫破雷使个眼色,“申屠项莆这不守信的家伙,交给沁沁就可以了。”

宫破雷则回他一个白眼,“你刚才那一脚踢得太用力了。”

申屠项莆退了一步,“沁沁要回去疾书山庄可以,可是这样一来就没有美人陪我赏景游湖了,所以我要宫破雷的一位妹妹来作客,听闻疾书山庄的小姐们天姿绝色,一定不会让我太无聊的。”


申屠项莆嘴里这么说,心头却暗想:整不到你宫破雷的儿子,我就整死你宝贝妹妹!

“没问题。”宫破雷毫不考虑的答应。

荆剖惊讶的看奢宫破雷,他明知道申屠项莆不怀好意,还要让婉霓或是流雩上鸩花岛受折磨?

“哦?”申屠项莆笑得坏坏的。

“我会让宫家三小姐上鸩花岛来叨扰,还希望你好好地‘照顾’舍妹。”宫破雷语气轻淡地说。

宫家三小姐?那不就是……欧阳珠儿!荆剖和于沁沁对望一眼,让两个死敌在鸩花岛碰面.真亏他想得出来!

“破雷……这样好吗?”于沁沁担心起欧阳珠儿。

“相信我,这是最好的安排。”宫破雷微微扯起一抹恶毒的笑意。

荆剖暗自点点头,这的确是最好的安排。

“我马上去写封家书,让舍妹即刻动身前来鸩花岛。”宫破雷忍着笑地对申屠项莆说。

“那是再好不过了。我已经想好要怎么‘好生招待’宫家小姐了。”

申屠项莆直觉地感到不太对劲,宫破雷怎么会蠢得双手奉上自家美丽的妹妹来让人折磨?但一想到能把气出在宫破雷亲爱的妹妹身上,便忘了一切地只顾摩拳擦掌。


“沁沁,你真的不再考虑甩掉讨人厌的宫破雷?如果你嫁给我,我会很疼你的。”申屠项莆做最后挣扎,“当真要结亲的话,你就快快娶亲,然后我们可以作儿女亲家呀。”于沁沁微笑地说。


“你是说你的女儿做我儿子的媳妇儿吗?可如果你生的是男娃儿怎么办?”申屠项莆极感兴趣的亮起眼眸。

“那就娶你家的女娃儿回疾书山庄做媳妇。”于沁沁有点好笑的说。都还没成亲呢,竟然就开始替两家的娃娃订亲。

“我才不要!我的宝贝女儿怎舍得送到宫家去给宫破雷的儿子糟蹋!”申屠项莆煞有介事的摇头拒绝。

“什么?我女儿嫁给你儿子就不算糟蹋吗?为什么你女儿嫁给我儿子就是糟蹋?”宫破雷不满的大吼。

于沁沁和荆剖实在有些受不了他们,个性不合也就算了,但是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情而争吵,就显得有些愚蠢。

宫破雷以于沁沁的名义,命人送一封邀请函到欧阳府给欧阳珠儿,希望她能到鸩花岛相聚,但也附注不希望有江湖人士再来骚扰她,恳请欧阳珠儿收回悬赏,让她能够安静的在鸩花岛等待欧阳珠儿的来临。


欧阳珠儿收到于沁沁的来信,开心的手舞足蹈,连忙要贴身侍女渺渺打理行李出发到鸩花岛,也撤销了本来要再提高的悬赏。

“小姐,咱们真的要去鸩花岛吗?”渺渺极度不安地问。

“当然要去,而且要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的赶去。”欧阳珠儿快乐得像只小鸟一样。

“可是小姐,你忘了那天在树林子里,把我们救醒的黑衣人所说的话了吗?”渺渺回想起那夭昏迷醒来后,见到吕氏兄弟满身鲜血的死状,仍是胆战心惊。


“你是说要咱们别再惹上鸩花岛,否则就要毒死我们的事吗?”欧阳珠儿轻松地问着发抖的渺渺说。

“是啊……他们说会毒死我们,还要让我们化成一摊血水哪!”渺渺刷白了秀丽的小脸。

“别担心啦,这次可是沁沁邀请咱们去的,而且听说那个鸩花岛主对沁沁礼遇得不得了,看在沁沁面子上,他不会为难我们的啦。”欧阳珠儿一派天真的说。


“小姐,可……可是……”渺渺仍是害怕。

“怕什么,那个宫破雷也在鸩花岛,他最听沁沁的话了,我们只要都跟沁沁在一起,不就是有了免费的保镖了吗?”欧阳珠儿将披风披上,系好系绳,打算出门搭上马车起程。


“小姐,你没忘了你命人将沁沁小姐掳出疾书山庄的事吧?听说宫家的流雩小姐和沁沁小姐的侍女,还因为那吕氏兄弟受了伤哪!宫庄主还有可能保护咱们吗?”渺渺为主子不惧生命危险的天真傻气担心。


“放心啦!既然宫破雷肯让沁沁找我去看她,一定是沁沁已经摆平他了。”欧阳珠儿笃定的说。

“小姐……”渺渺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才好。

“走了走了,再罗唆我就不等你了。”欧阳珠儿头也不回,往后门快速走去。

“小姐,你不向老爷、夫人说一声吗?”渺渺拎起随身的包袱,小跑步的跟上去。

“有有有,我留了封信在桌上了啦。”欧阳珠儿急着出发、很不耐烦地回答。

“小姐,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渺渺小声地问,残存最后一丝希望。

“再罗唆,你就别跟来了。”欧阳珠儿不再理会渺渺,大步往前走。

“好嘛……”渺渺用衣袖擦擦眼角恐惧的泪水,委屈地抱紧包袱,急步跟上前去。
第10章
“破雷,还有人上鸩花岛来找你和项莆的麻烦吗?”于沁沁面带忧色的问着宫破雷。

“没有。看来欧阳珠儿已收到我让信差送去的信,撤掉对我们的悬赏了。”宫破雷挟了一筷子青菜,喂进于沁沁的口中。

“唔……”她被塞了满嘴青菜,忙着咀嚼没法儿再继续说话。

“来,再多吃点。”他不间断地送饭菜到她的口中。

“不,我真的再也吃不下了。”于沁沁双手捂住小嘴,坚决不再让他送任何东西进口。

“你才吃了半碗饭怎么够?这要如何养壮身子?”宫破雷不满地蹙着眉。

“我很壮,不需要再养壮了。”于沁沁小声的抗议。

“胡说,看你瘦得腰都可以让我用两根手指折断。”

“你们当我和荆剖是什么,柱子吗?打情骂俏也别以为其他人都不存在可以吧?”申屠项莆闷声发话。

“项莆、荆三哥,你们也多吃一点。”于沁沁难为情地挟了一块酥炸黄鱼进申屠项莆的碗里,也给荆剖挟了一块。

“还是沁沁贴心。你挟的鱼块吃起来特别香哩。”申屠项莆一脸陶醉的嚼着肥鱼。

荆剖只是微笑吃着饭菜。

宫破雷郁结的瞪了申屠项莆和荆剖一眼,对于沁沁抱怨,“你从没替我挟过菜。”

于沁沁赶紧再挟了块鱼放进宫破雷的碗里,“你也快趁热吃。”

“也?”宫破雷仍是不满意。

“沁沁第一筷就挟给我,想必是对我最好,再来对荆剖也不差。不像有人要用讨的才有得吃。”申屠项莆恶意的煽动宫破雷的怒气。

“哼!”宫破雷甩下双箸,双手抱胸。

“你别这样,快吃饭吧。”于沁沁扶起鱼块就宫破雷的口,要喂他吃。

宫破雷这才卸下恼意,张口咬进于沁沁送到嘴边的鱼。

“啧!像个小孩子要人喂呢!”申屠项莆酸书书的说。

“真吵。我也喂你,可以了吧?”荆部挟起一块百锦醉鹅,趁申屠项莆未闭口前粗鲁的塞进去。

“呸呸呸!”申屠项莆嫌恶的吐出醉鹅。“你挟的菜难吃死了。”

于沁沁窘得脸儿发烫,心底暗暗抱怨这些男人怎么这么难缠,难道要她喂每个人吃饭吗?

“沁沁,我也要你喂我吃。啊……”申屠项莆厚脸皮的张开嘴,等着于沁沁喂他。

于沁沁暗叹口气,挟起盘里另一块醉鹅,正待靠近申屠项莆的嘴边,就被宫破雷抓住她的手转往他嘴里送去。

“卑鄙小人,抢我的醉鹅!”申屠项莆气愤的大嚷。

“沁沁只许喂我一个人。”宫破雷理直气壮的说。

“谁说的?沁沁以后生了娃儿,不也要喂娃儿?而且还要解开衣裳,用她的胸脯喂哪!”申屠项莆一时气极,胡乱开口。

于沁沁霎时只觉热气冲爆头顶,小脸赤红得几乎冒出血来。

“申屠项莆!”荆剖狠狠的在饭桌下踹了他一脚。

宫破雷气愤申屠项莆的话,想猛砍他百、千刀泄恨。

但另一方面,他也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就算是他的孩儿,他也不允许他……碰触沁沁柔软又美丽的胸脯。

“我会请一堆奶娘,至于沁沁要怎么喂养孩子,不用你来操心。”宫破雷忿忿地瞪着申屠项莆。

“你请什么奶娘?沁沁又还没嫁你,谁说是你的孩子要吃沁沁的……”申屠项莆突然惊觉不该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总算想起于沁沁就坐在桌边。

“别……别再……说了。”于沁沁霞红着小脸,觉得自己快昏倒了。天哪!这些男人怎么就当着她面前说这些事?

“沁沁,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申屠项莆也感到自己的差劲。

“没事的,别再提就好了。”于沁沁低头轻声回答。

“我……我吃饱了,先回房休息。”她低垂着眼睑,不敢望向任何人。

“沁沁,你别生我的气。”申屠项莆觉得自己真是个蠢家伙。

“没有事的,你别介意。”于沁沁快速地看了申屠项莆一眼。

“我送你回房。”宫破雷站起身,扶着于沁沁的手肘一同离开。

申屠项莆这次没有阻扰宫破雷,因为他不想再让于沁沁困窘。

“我是认真的。”宫破雷送于沁沁回房后,忽然冒出一句话。

“什么认真的?”于沁沁倒了杯茶给宫破雷后,自己也端起瓷杯喝了口茶。

“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你的胸脯,就算是我们的孩子也一样。”宫破雷呷了口茶水后,淡淡的说道。

“噗!”于沁沁吓了一跳,喷呛出口里的茶。

“怎么这么不小心!呛到了吗?”宫破雷拿起手巾替她拭去嘴边的茶渍。

“你……哎,别再说了。”于沁沁好不容易恢复正常颜色的双颊又染起一片艳红。

宫破雷闷不出声的解开于沁沁的衣裳,半跪下身将嘴靠近她的胸口,含住她一边的乳蕾。“只有我能对你这么做……”

于沁沁扶住他在自己胸前肆虐吸吮的头颅,语气不稳地说:“那将会……是我们俩的孩子呀!”

“只有我!”他有点不悦她的不顺从,啃了她如花的乳蕾一口。

“哎呀,疼……”于沁沁受不住的轻喊。

“如果你非要,我们就不生孩子。”宫破雷揉捏着她的乳蕾,坚定的说。

“你疯了吗?”于沁沁知道他是宫家的单脉,他怎么可以轻易地说不要子息?

“是,我疯狂的不许任何人碰你,我无法忍受。”他咬着牙说。

“但那是我们的孩子,母亲哺育孩子是天经地义的呀!”

“我管不了那么多。答应我!”他认真的望进她眼底。

“你真是任性又霸道。”于沁沁满怀无奈。

“答应我?”他追索着她的承诺。

“到时候再说好不好?”她为他的狂爱占有深深感到吃惊。

“快答应!”他的语气认真又严肃。

“嗯。”于沁沁为难地轻轻点头。她总不能真的不为宫家生下任何子嗣吧?

宫破雷终于漾开笑脸,亲吻着于沁沁的粉唇。

这是于沁沁第一次对宫破雷隐藏秘密,她决定以后要偷偷地喂养孩子,不让他知道。

“不许躲起来偷偷用你美丽的胸乳喂孩子!”他一眼看出于沁沁心里的打算。

“呃!”于沁沁瞠大美眸、吓出冷汗。

“你以为你瞒得过我?”此时的宫破雷是个道道地地的奸商。

“你真是……”她红着脸,有些羞恼。

“别再恼了。我要爱你。”他看着她仍裸露的丰乳,眸底闪出爱欲。

“不要,才刚用完膳……”于沁沁常常受不了他的欲求。

“饱暖思淫欲,没什么不对。”宫破雷轻笑地解下她剩余的衣带。

“不要。”于沁沁拍开他的手,转身要逃。

他愉悦的笑着,大手一伸便搂住她,快速脱去她的衫裙。

“你真是个色魔。”她恼躁的轻斥。

“沁沁,你知道吗?我早就想在桌上爱你。”他将她抱上桌坐着,让她仰躺下身子。

“桌上?不要……”于沁沁被他用身体压靠着,无法动弹。

“要。”

“你从来都不肯听我的。”她扁扁小嘴抱怨。

宫破雷无暇再理会于沁沁的怨言,伸舌吻进她的樱口,粗茧的掌心抚揉着她粉嫩的大腿,微微施力要它们分开,手指轻佻地伸进秘密小口翻摩,热舌与长指进出的动作一致,引起她全身阵阵颤抖。


另一只粗掌掐捏早已被他吮得霞红的胸乳,于沁沁承受不住周身四处传来的酥麻,只能用残存的意念思考,为什么宫破雷每回都对她那么急躁热烈,而且一回比一回疯狂冲动,难道这种事是不会习惯的?他对她不会有厌倦的一天吗?


“你在想什么?”宫破雷喘息的靠近于沁沁的脸问。

“想你对我会不会有厌腻的一天。”于沁沁迷蒙着眼,也是低喘的回答。

“永远不可能有那么一天。”说着,他抽出沾满爱蜜的长指,猛然将他的热挺撞进她的身体。

@@③

欧阳珠儿兴匆匆的、马不停蹄的往鸩花岛前去。

被疾奔的马车摇得一身骨头都快移位的渺渺,几番哀求欧阳珠儿停下马车休息无效后,终于认命地知道鸩花岛之行是非去不可了。

而在鸩花岛的宫破雷算算时日,知道欧阳珠儿大概已经快马赶到鸩花山下,而他当然不想让欧阳珠儿有机会见到于沁沁。

一个古里古怪的申屠项莆已经让他吃不消了,再加上一个鬼灵精怪的欧阳珠儿那还得了!不早些带于沁沁回疾书山庄成亲,他实在是睡不安稳。

于是不顾申屠项莆投向于沁沁的眼光,宫破雷硬要带她回疾书山庄。

申屠项莆自是不肯轻易放人,但宫破雷和荆剖学了乖,决定祭出于沁沁这张主牌回应申屠项莆的留客,知道如此一来,绝对不会走不成。

“沁沁,我会去疾书山庄看你的。”申屠项莆依依难舍的看着于沁沁坐进马车。

宫破雷心中暗想,他最好不要来,连来喝喜酒都不必。回疾书山庄成亲后,他打算马上带着于沁沁四处游山玩水,谁也别想找到她。

“好。若是破雷带我游玩的途中路经鸩花山,我也会让他带我上鸩花岛拜访你。”于沁沁因要起程回疾书山庄,笑靥可人。

“真的?一言为定。”申屠项莆眼一亮,开心的说。

“真的。”于沁沁微笑地点点头。

嗟!谁管你们真的、假的?还一言为定呢。宫破雷在心中暗自啐道。

“沁沁,进车里去,该起程了。”宫破雷硬着嗓子,将于沁沁扶进马车里。

这辆马车外表虽然朴实,车厢内部却很宽敞,四周更是衬着厚厚的软垫,暗柜里放满蜜饯点心、书册,暖被软枕一应俱全。

荆剖坐在驾驶位置充当车夫,他早已派人打探得知欧阳珠儿在从正门的山路上鸩花岛,而他们当然要由另一条山路下山。

“你们为何要从这条路下山?它偏僻颠簸又离往疾书山庄的官道较远,难不成你们不想早点回去吗?”申屠项莆深感疑惑。

“这边的山脚下疾书山庄的商行有些事情要处理,顺道过去看看。”荆剖随便找来一个借口。

“荆剖,起程吧。”宫破雷见申屠项莆开始起疑心,便要荆剖驱车离开。

宫破雷自然不愿和申屠项莆道再会、转头回车厢里陪伴于沁沁。荆剖二话不说,向申屠项莆略点头便扬策缰绳出发。

申屠预莆见马车扬尘远去,心中隐隐感觉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为什么,直到鸩花岛的侍仆来到身边禀报,说是有女客在大厅等候,才拉回神。

“原来是不忍妹妹来鸩花岛受苦受难,落荒而逃啊。”

申屠项莆为宫破雷异常的行径下了判断。

“你就是疾书山庄宫家三小姐?”申屠颈莆态度轻蔑地看着站在眼前,浑身娇气的小丫头。

欧阳珠儿想想也没错,便回答:“对!”

“很好,非常好。”申屠项莆狭长的眼底闪现一丝狡猾,“来人!把她给我丢到猪圈关个三天三夜,除了猪食,不许人送饭菜给她。”

“什么?”欧阳珠儿惊声尖叫。“沁沁呢?我要见沁沁,是沁沁邀我来的!沁沁在哪里?”她疯狂的大喊大嚷。

申屠项莆对歇阳珠儿骄恣的口吻感到异样,不好的预感袭向他。

“你叫什么名字?”

“你这个卑贱的小人,不配知道本小姐的闺名!”欧阳珠儿傲慢的仰起下巴瞪着他。

申屠项莆瞥了一眼站在旁边低头发抖的渺渺,“她叫什么名字?”

“小……小姐是……欧阳府的千金,闺名不能……随便让人……知……道。”渺渺白着小脸,人抖声也抖。

申屠项莆突然大笑起来,只有鸩花岛的仆婢们知道,岛主现在心情非常的不好。

“宫破雷,你好样的!”申屠项莆眼底怒火狂燃。

说什么要让自己的妹妹上鸩花岛作客,结果是送了个宫家义妹来,还是曾悬赏万两黄金,要取他项上人头的欧阳珠儿!

“把欧阳珠儿关到猪圈,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她出来!”

“你敢!”欧阳珠儿大叫。

申屠项莆大笑着没有回话,转头就走。

“沁沁,累吗?要不要停下马车休息一下?”宫破雷温柔地抚着于沁沁的发丝。

“我们不是接近城镇了吗?错过宿头就不好了。我没关系的。”于沁沁软软的靠在宫破雷的怀里。

宫破雷见于沁沁近几日来小脸常常因晕车而泛青,虽然感到心疼不已,但眼看就要进人疾书山庄的势力范围,为免横生枝节,只好再委屈她几天。

“我们以前也是这样赶路到疾书山庄呢。”于沁沁想起宫破雷接她回山庄时的情景。

“你那时就会晕车吗?”宫破雷蹙眉心疼地问。

“嗯。”于沁沁点点螓首。

“那时怎么不告诉我?好让我替你找个大夫开点止晕药。”他拿起薄荷药油,轻轻的揉擦着她的额角,想使她舒坦些。

“你那时候看起来好凶。”于沁沁微扬笑意。

“我……我那时……”宫破雷忽然想起什么,脸色有点不自在,甚至还微微赧然。

“嗯?”清凉的药油果真让于沁沁舒适许多。

“我那时一边想吞了你,一边考虑要不要把你娶回家。”他叹了口气招认。

“这样啊……原本我是要喊你一声宫大哥的呢。”于沁沁感到有趣。

“我真是后悔!”宫破雷的懊恼不似作假。

“真不想成亲,现在还来得及的。反正我们还没拜堂,回去后婚宴快点取消就好。”于沁沁离开宫破雷的怀里坐起身,认真的轻声安慰。

“谁说我不想成亲?”宫破雷抓住于沁沁细瘦的双肩,眼睛都要冒出火花来了。

“你不是说后悔?”于沁沁无辜地说。她什么都听他的,他怎么又生气了?

“我是说我后悔去找你退婚,后悔没有早点把你娶回家!”他几近愤慨的对着她低吼。“我现在一想起你一个人每天睡在那种破木板搭建的屋子、每天吃那看起来像馊水一样的烂玩意,我就恨得想砍死自己。”心疼的感觉撕扯着他的心。


“别生气,我自小那样长大的,并不会觉得不好啊。”

于沁沁安抚着宫破雷,希望他别再自责。

“沁沁……”他紧紧抱住她娇小的身躯。听到她安慰的话,却让他心口更是难受。

“真的,习惯就好了,没什么的。”她见他这么激动,有些手足无措,只好轻拍他的背。

“哎!你真是……”宫破雷无奈的将头靠在于沁沁瘦小的肩上,无法不把她疼人心坎里。

“不生气了?”于沁沁傻气的说。

“嗯。”

宫破雷有时会觉得为难,因为他想讨好于沁沁,却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些什么、爱吃些什么?问她,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喜欢什么?我拼了命也会帮你买回来。”他严肃的询问。

“我喜欢你。”于沁沁直视着他,毫不考虑的回答。

宫破雷说不出话来,仅能愣愣的看着她,心底烟火狂灿窜冒,喜悦充满全身。他告诉自己,他真的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申……申屠少……爷,求求……求你……”渺渺全身颤抖着,拦住好不容易才遇见的申屠项莆。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申屠项莆懒懒的看着眼前瘦弱得恐怕他吹口气就要飘走的人。

“奴……奴婢……渺渺。”渺渺结结巴巴的回答。

“你这丫头胆子可真不小,你可知道从没有人敢拦我的路?因为拦我路的人,现在都已经是死人。”申屠项莆漾开笑颜,吐出冰珠子似的话语。

“奴婢……求……求少爷,放……放过我们家……小姐。”渺渺吓得瘫坐在地上,却仍不忘记要替欧阳珠儿求情。

“小姐?那个现在和猪仔争着吃馊水的欧阳珠儿吗?”

申屠项莆俯看着小脸吓得青白的渺渺,发现这丫头清丽无比,气质不逊于他所欣赏的于沁沁,只是胆子太小,不像于沁沁那么冷静淡然。

“是……求求……申屠少爷。”渺渺赶紧跪伏在地不停磕头。

渺渺一下一下磕着,磕得她头昏眼花、眼冒金星,但未听到申屠颈莆的应允,她仍是不断地以额头撞击石板地面。

“做啥?磕傻了头,要在鸩花岛上吃闲饭吗?”申屠项莆在渺渺磕了几十下后,将足尖伸到她的头与地板之间。

只见他月牙色的鞋尖因顶住渺渺额际而染了一摊怒红。

“你弄脏我的鞋,那你也真是该死了。”申屠项莆蹲下身,用食指顶着渺渺小巧精致的下巴,抬起她血流满面的苍白小脸。

“对……对不起,奴婢帮……帮少爷洗……洗干净。”渺渺低声说。

“求……求少爷,放……放过我们家……小姐。”她的大眼开始失神涣散,但仍不忘苦苦哀求申屠项莆。

来不及等到申屠项莆的回答,渺渺就合上了眼帘,瘫倒在地上。

申屠项莆修长的食指让渺渺的鲜血染红了,他将沾了鲜血的手指含进嘴里舔了一口。

“真甜。”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渺渺美丽的脸庞。

“你还没帮我把鞋洗干净哩。”随手拍打了渺渺身上几个穴道,他抱起她就往自己的药居飘去,“啧!瘦得像只猫。”

鸩花岛的奴仆全都震惊的睁大了眼。岛主竟然不嫌脏的抱着浑身是血的丫头?岛主不是最讨厌别人弄脏他身上的白衫吗?他连杀人都不让对方的血溅到身上半滴。而现在……


“申屠项莆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肮脏污秽低贱不读书无品德不识字不洗澡没卫生吃大便猪狗不如人神共愤天诛地灭无杀的该死十万次的王八蛋!快点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你!我要砍死你丢去喂狗!”欧阳珠儿精神十足一字不顿的破口大骂,她虽然被申屠项莆下令关在不许人送食的猪舍里,但是因为忠心的渺渺每晚都会偷偷送饭递水给她,所以她并没有显现任何不济,只除了……沾了一身猪仔的口水。

但是渺渺今天一直还不见人影,这让欧阳珠儿开始感到心慌,有点担心渺渺会扔下自己逃命去了。尤其渺渺胆子小得比麻雀还不如,对申屠项莆更是怕得要命,她越想实在越是担忧。

当鸩花岛的几个侍仆奉了申屠项莆的命令,要来把欧阳珠儿改禁闭到别处时。听到她大气不喘的骂了那么一大串,着实替她捏了一把冷汗。但他们也不得不佩服她,一个小姑娘被关在猪圈那么多日了,还仍然斗志高昂,也算是了不起。

看见他们,欧阳珠儿高傲地道:“哼!怕了吧!总算知道要放我出去。”

“我们是要请姑娘到另一处舒服些的地方休息。”

“为什么?申屠项莆那是家伙是良心发现了吗?”

“这都要感谢你忠心的侍女。”

“渺渺?”

“是呀,若不是她以死向岛主苦求,恐怕姑娘还不晓得要侍在这里多久呢!”

“以死苦求?渺渺死了?”

“这……这个嘛……姑娘这边请。”侍仆们不再接话,只请她移位。

欧阳珠儿让渺渺的死讯吓得身子一软,乖乖地任凭鸩花岛奴仆拖着走。

回到疾书山庄后,宫破雷不顾母亲反对,在当天晚上就与于沁沁拜了天地。他实在不能再让于沁沁有任何从他手中溜走的机会,他认为只要先拜堂将她定下来,喜宴可以补办。


艳红的喜烛怒燃,喜被间激烈的喘息欢爱方歇,宫破雷和新婚小妻子赖在软床上耳鬓厮磨。宫破雷忽然掐了于沁沁丰满的俏臀一把,翻转过她的身子,狠咬了她的臀瓣一口。

“啊!”

于沁沁自混沌的睡梦中痛醒,感觉宫破雷仍吸吮着他刚留下齿痕的地方。

“你在做什么?”她娇斥着、口气中带着莫名与惊讶。

“烙下属于我的印记呀!我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尤其今天咱们已经拜了堂,你总算是真真切切入了我宫家大门。”他傻呼呼地笑道。

“为什么?”她觉得他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

“疾书山庄在北地有个小牧场,养了些驴马牛羊。当小犊出生时,总要在尾臀处烙上属于我们疾书山庄的标记。你属于疾书山庄、属于我,但我又舍不得拿烧红的烙铁烙你的小屁股,所以……”说到最后,他竟然嘿嘿而笑。

“什么?你当我是牛羊?”于沁沁从未显现怒潮的娇颜,此时染上一抹恼怒。

“你生气了?”宫破雷倒是惊讶的大叫。

“对!”她鼓起腮帮子继续瞪着他。

“原来你生起气来、比露出笑容更美。”他着迷地望着于沁沁因抹上恼怒而益加动人的丽颜。

“可恶!”于沁沁见他没有愧色,气不过的伸手捶了他的臂膀一下。

“哇!你打人?”宫破雷更是吃惊得合不拢嘴。

“哼!”她实在拿他那个呆样子没辙,索性将软被蒙上头不理他。

从来没有见过于沁沁生气的宫破雷,像是得到玩具的小孩子般开心。而且,她……她还“打人”!

“沁沁,你有对别人生过气吗?”他嘻嘻笑着,猜想自己可是唯一见过她这般模样的人。

“没有。”棉被里传来她气闷的声音。

“对去世的岳父、岳母也没有?”他追问。

“没有!”蒙被盖头的于沁沁不解地道:“谁会对自己的爹娘生气?”

“我就有。”宫破雷承认。

于沁沁将棉被拉到鼻头,露出小鹿般晶亮的大眼睛。

“对爹、娘生气?”

“对。我跟爹翻桌子,气他在我小时候试图阻止我跟师父上山学武,还有跟娘大吼大叫,气她当初要我娶你。”他诚实的招认。

“坏脾气!不讲理!不肖子!”于沁沁小小声的咕哝。

“你骂人?”宫破雷又吓得睁大眼。

于沁沁遮住小嘴,羞红了小脸。

“原来沁沁会生气、会打人、还会骂人。”他愣愣地自语。

“还不都是你,害得我……害得我都变得不像我了。”于沁沁又羞又恼。

“可是你只会对我生气、只会打我、只会骂我,对不对?”宫破雷连人带被的搂住她,像是发现什么珍奇宝藏一样开心。

“当然只有你。”于沁沁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谁会像你对我那样无赖?”

“第一次生气?第一次打人?第一次骂人?”

“嗯。”她开始觉得害臊,自己怎么那么恶形恶状?

“但都全只有我看得见,”他笑得像个呆子。

“讨厌。”于沁沁红着脸低语。

“你才不讨厌我,你不是最喜欢我的吗?”他吻吻她羞红的脸颊。

“你……都要当爹了还这样不正经。”她忽然丢下一句话。

宫破雷让于沁沁的话惊得出不了声。

“你怎么了?”于沁沁见他呆楞楞的样子,轻声询问。

“你……你有孩子了?”他一把扯去隔阻两人身体的棉被,炙热的大手覆在她仍平坦的肚子上。

“我觉得应该是,因为……我这个月……没来潮,而且晨间总是有点儿反胃,人也常感到疲倦。但是还没找大夫帮我把脉确定。”于沁沁霞红着脸低声道。

“我真该死,一路回山庄见你不舒服,还以为你只是晕车。快起来穿衣服!”宫破雷说完便起身要帮于沁沁穿回衣裳。

于沁沁见他慌乱的抖着手替她穿衫裙有些奇怪他要做什么。

“我去找人请大夫来。”宫破雷胡乱的套上长裤就要往房门外走。

“现在这么晚了,明天再……”

他白着脸又冲回她面前,“我不知道你可能有孩子了,刚刚竟然还那么粗鲁,你还好吗?”

“我没事的。你忘了我的身子一向很健康?”她含笑的眼眸闪着情意望着他。

“真的吗?我还是不放心……你先躺好,我让人请大夫来看看你。”他抱她在床上躺卧,替她塞好颈后的软枕,覆实软被。

“破雷,明天吧!现在真的晚了,而且我也想睡了。”于沁沁扯扯他的手。

“你真的没有觉得不舒服?”他仍是紧张的问。

“没有,我觉得很好。到床上来陪我好吗?我们该睡了。”她轻笑地看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

“我……我到书房睡好了。”他忸怩的不肯上床。

“为什么?”于沁沁不解的望着他。今晚是洞房花烛夜呢。

“我怕半夜我又会忍不住……想要你。”

“没关系的。”她红了脸。

“可是……伤到你、伤到孩子怎么办?”

“你之前不知道时,还不是整夜都……”于沁沁有些失笑、有些难为情。

“真的没有不舒服?”他犹豫的低问。

“没有。而且……”她脸上的赤艳红霞延伸到胸口。

“而且?”他有些紧张。

“而且是……很舒服。”于沁沁头低得下巴都靠在胸脯上了。

宫破雷这才放心的咧嘴而笑。他脱掉长裤爬上床榻,扯掉刚刚替她穿好的衫裙。

大夫宣告于沁沁有喜的消息,让疾书山庄的喜气更添十分。宫老夫人成天开心的合不拢嘴,尽快为宫破雷和于沁沁办了场热热闹闹的喜宴--她可不想让孙子的满月宴和儿子的婚宴日期太过于接近。

补品一盅盅地往揽亢院送,使得原本害喜症状不是很严重的于沁沁都开始反胃了。在无论她如何苦苦哀求都没人理会之下,她只好认命地每种补品都吃个几口。

只见那伤愈的小喜气色越来越红润,身子骨像拔葱般长高,原来于沁沁吃的补品,有一半也进了她的小肚皮。

“嘻嘻嘻,我们要当姑姑罗!”宫流雩开心得不得了。

宫流雩虽然因遭吕氏兄弟震裂经脉而变成了小药罐子,但活泼好动的天性仍未被磨减半分。自从知道于沁沁有喜,便常常跑来找她串门子,直到累得需要婢女搀扶回郁芋居才肯罢休。

“不知道是个女娃娃、还是个胖小子?”宫婉霓也是一脸开心。

“破雷想先要个女儿。可惜现在肚子还看不出来,否则娘说肚皮儿尖尖就是男娃娃、肚皮儿圆圆就是个女娃娃。”于沁沁笑着解释。

“男孩或女孩都好,我这小姑姑都有一堆玩具等着要送哩。”宫流雩笑得傻兮兮的。

“沁沁,你看看我做的这双娃儿缎鞋好不好看?”宫婉霓拿出一双小巧的软缎娃娃鞋。

于沁沁抚着缎子鞋面,温柔地说:“真漂亮!我也想给娃娃裁制点小衫了。”

“婉霓姐姐虽然爱人捧、喜人夸,但对女红还真的是下了番功夫哩。”宫流雩对小小的娃儿鞋也颇感兴趣的拿了一只来把玩。

“要大伙儿知道我娴淑,总要在理家刺绣方面下点功夫喽。”宫婉霓很满意自个儿的成果,虽然她真的挺不喜爱做这些事情。

“对了,那和大哥争沁沁争得你死我活的申屠项莆和珠儿,怎么在喜宴上都不见踪影呢?欧阳家的少琛哥哥都带了一车大礼来呢。”宫流雩忽然想起这两人。

“听说珠儿被申屠项莆镇在鸩花岛了。算他有本事,压得住鬼主意一肚子的珠儿。”宫婉霓神通广大,自有她的三姑六婆联络网。

“那申屠项莆怎么没来呢?我还以为宴客那天会很热闹哩。看大哥、沈二哥和荆三哥那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样,就觉得很有趣。”宫流雩就是爱看热闹。

“听说他正被珠儿的丫环整得脱不了身。”宫婉霓也说出了兴趣,那神态实在不输巷尾的张大婶和街口的李婆婆。

“珠儿的丫环?沁沁你见过吗?是不是比珠儿还厉害、还刁钻、还聪明呀?不然怎么能整到鸩花岛武功高强的申屠项莆呢?”宫流雩满是疑问。

“渺渺?她是个非常娇弱的姑娘,而且个性内向羞怯,怎么可能会整人呢?”于沁沁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依申屠项莆的个性,谁能欺负他?

“哎呀,女人可以整男人的方法太多啦。听说那个渺渺怕死了鸩花岛主,光听到他的名字就吓得全身发抖猛掉泪。可是申屠项莆再狠,就是拿她没办法。”

宫婉霓搜集小道消息的功力已经超越了屠夫家的三姨娘,简直就是这城里消息最灵通的人。

“哇!婉霓姐姐,好像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嘛!”宫流雩佩服不已。

“那可不!”宫婉霓仰起小巧俏挺的鼻子,骄傲的接着说:“这可是我从吴嬷嬷家那个远房表侄的二儿子的媳妇儿的堂妹她丈夫在鸩花岛伙房当差的四叔的亲家奶奶那里打听来的。”

于沁沁膛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婉霓这优雅贵气的官家千金消息竟然这样远广灵通,而且还清清楚楚的记得消息的来源。

“希望珠儿和渺渺在鸩花岛都没事。”沁沁颇为担心地说。

“没事、没事。珠儿本来睡在猪圈,但现在听说已经转为关到客房了,吃好的、用好的,听说还胖了几斤。”

宫婉霓把她探听到的第一手资料贡献出来。

“猪圈?哈哈哈!这申屠项莆真是有意思。还胖了几斤?这拿来形容欧阳家的小猪,真是太妙啦。”宫流雩为欧阳珠儿的不幸遭遇,幸灾乐祸的鼓掌。

“流雩,你也真是的。”于沁沁让宫流雩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至于那个娇弱的丫环渺渺,申屠项莆到底对她好还是不好,我也不晓得该怎么说才是。”婉霓微偏着头道。

“怎么说?”宫流雩觉得婉霓姐姐说起街坊消息来,简直比客栈里的说书先生还精彩。

“说申屠项莆对那个渺渺好嘛,也不像是那么一回事;听说渺渺三天两头被他欺负得哭肿了眼睛。说申屠项莆对那个渺渺不好嘛,偏偏他又没真正伤害过她,而且她吃的、用的、住的,样样比皇亲国戚还豪华。”宫婉霓也猜不透申屠项莆的心思。

“听起来好像是小男孩欺负自己喜欢的小女孩哦!”宫流雩忽然联想到疾书山庄要小长工和小婢女的相处模式。

“对哦……会不会是那个变态的申屠项莆,不小心喜欢上渺渺了呀?沁沁,你认识他们两个,你觉得他们配不配?”宫婉霓开始探听下一椿小道消息。

于沁沁吓了一跳,邪气嗜血的申屠项莆和懦弱胆小的渺渺?他们几乎是两个世界的人呀!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的个性……应该是很不一样吧。”于沁沁含蓄地说。

“不知道没关系,我再到灶房胡嬷嬷那里去绕绕,说不定会有最新消息传来。”宫婉霓准备再去偷听大婶们聊天。

“婉霓姐姐,我也要去!”宫流雩兴致勃勃地直道。

“不行,你那么沉不住气的人,万一坏了我的好事怎么办?不许你跟来。”宫婉霓骄傲的拒绝。

宫破雷拿着于沁沁的披肩往三人聊天的花亭走来,早就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一方面惊叹妹妹婉霓消息灵通,暗笑着想该不该让她担任疾书山庄情报密探的头儿;一方面也觉得申屠项莆会看上一个胆怯的小姑娘是很有趣的事。

一个嗜杀的魔头,再加上一个动不动就吓破胆的小丫头,是怎么样的组合呢?

不过知道申屠项莆和欧阳珠儿都没心思来疾书山庄纠缠沁沁,他的心里还真是雀跃万分,尤其沁沁现在怀有身孕,打算带她到处赏景,顺便避着他们两个缠人精的念头只得打消。

“出来屋外也不知道要多添件衣裳。”宫破雷轻轻地责怪于沁沁的不细心,顺手替她搭上披肩。

“不觉得冷,所以就没注意了。”众人都将她当成易碎的瓷娃娃,令她有些吃不消。

“就算不冷,也要注意保暖。”宫破雷不厌其烦的低声叮咛。

“大哥,来找刚过门的媳妇儿吗?”宫婉霓取笑着。

“是呀,大哥就只知道要替小嫂嫂添衣,妹妹们也觉得冷哩,怎么没听大哥关心?”宫流雩嘻嘻笑的糗着兄长。

“既然觉得冷了,你们还不快回房去。”宫破雷好笑的瞪了宫流雩一眼。

“大哥又赶人;每次都只想自己霸着沁沁,真是小器。”宫婉霓佯装吃味地笑。

“婉霓、流雩,你们……饶了你们大哥吧!”脸皮薄的于沁沁受不住两位小姑的挖苦,微红着耳根抱怨。

“大哥有媳妇儿撑腰了呢!”宫流雩坏坏地说。

“沁沁,别理她们,我们回房吧。”宫破雷说不过两个妹妹,想将自己的媳妇儿带开。

宫婉霓和宫流雩姐妹俩见大哥败阵的模样,不禁得意的窃笑起来。


体态娇小的于沁沁,在房里痛苦了两天两夜,终于生下了一个胖小子。

宫破雷见于沁沁因生产而如此受苦受难,既心疼又愤恨,一时不愿见到那个折磨自己最心爱小妻子的亲生儿子,还冲动的直嚷着要把孩子扔出去,让大伙儿啼笑皆非。

“破雷……”

“嗯。”

“孩子哭了。”

“我知道。”

“他可能是饿了。”

“我知道。”

“我……我想……”

“别想!”

“可是……他哭得好可怜。”

“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小喜去带奶娘过来喂孩子了。”

“娘曾说过,坐月子期间要自己喂孩子比较好……”

宫破雷抱着孩子,瞪了于沁沁一眼。

“那……三天,让我喂孩子三天。”

“一天也别想。”

“那是你的孩子哪!”于沁沁见孩子哭得惊天动地,心疼的都红了眼。

“你别哭……你才生产没几天,这样很伤身子的。”宫破雷见于沁沁泪花在眼底打转,又慌乱又心疼,心都揪成了一团。

“呜……”她开始发出低泣。

“唉!好吧,就三天。不能再多了。”他无力承受她的眼泪,只好退一步妥协。

“嗯。”她吸吸鼻子,露出如花的笑靥并收起眼泪。

于沁沁高兴地伸手接过孩子,低声的哄着怀里的宝贝。

其实刚生产完的那三天,她就要小喜帮她在门外把风,躲着破雷用母乳喂养过孩子了。

只是后来破雷日夜不离的守着她,她又因为在坐月子,不能偷偷出房门见到日头吹到风,所以一直没有机会避开他喂哺孩子。

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三天,她可要好好把握才成。破雷一定不会再答应让她喂养孩子的,只好再找机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喂养了。

“别想再偷偷喂孩子,三天过后,我就让胡嬷嬷煎退乳的药汁让你喝。”宫破雷精明的又看穿于沁沁的心思。

“你……”于沁沁又羞又恼的睨着自已的夫婿,手里却没停止,让产后更加丰满的乳房靠近孩子急着要吸吮的小嘴。

“可恶!”他低声咒骂。

宫破雷恶狠狠的瞪着于沁沁雪白嫩胸上殷艳暗红的蓓蕾让贪婪的婴孩含在口中,激愤狂烈的妒忌起自己的孩子,开始非常后悔答应让于沁沁再喂餐孩子三天的要求,甚至懊恼不该让于沁沁生下任何来瓜分她注意力的孩子。

“破雷,明年我们再生个孩子好不好?”于沁沁低头看着胸前努力吸吮的小头颅,心中涌起无限暖意。

“不要!”宫破雷神色冷峻的咬牙说道。

“为什么不要呢?”小娃娃这样可爱,她不懂丈夫为什么总是对孩子一脸又爱又恨的表情。

“你忘记你生孩子时痛得又哭又叫,还昏过去三次,让我在房门外也心疼的昏过去三次了吗?”

宫破雷在于沁沁生产时,是没有自己昏过去三次,却是让沈秋衣和荆剖劈昏过去三次。

因为他在房间外只要听到于沁沁尖叫一声,他便像野兽一样狂吼三声,还慌乱的把所有的家具梁柱全打烂了,只差没拆了整栋屋子。

沈秋衣和荆剖只好在他大喊着要冲进房里杀了大夫和产婆时,就劈昏他一次,而这让辛苦的沈秋衣和荆剖身上也挂了彩。直到今日,沈秋衣左眼上犹有一轮瘀青,荆剖下巴上像鹅蛋般大的红肿都还没有消退呢!

“可是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女娃娃吗?”于沁沁后来也听很多人说过,宫破雷在她生产时的疯狂样子。

“不要了,我只要有你就够了。”他真情挚意的看着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小妻子。

“但是我还想要个孩子……”于沁沁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反应。

“不行,我不要再让你承受生孩子的痛苦和危险。”宫破雷瞬间翻脸,异常坚决地反对。

“可是……”

“没有可是!”

于沁沁暗暗打定主意,反正依他对她的激狂程度,她一定很快就会再有孩子的,到时候肚子大了,他总不能不让她生下孩子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