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8-11

水色流苏: 寂寞的女人 (寡妇不寡) 1-20


第一章  有个女孩名叫,安凌怡

  “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忍受不住的。一样是爱情,另外一样,就是……”

  “啊~欠!”没来得及把心中的话说出口,安凌怡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安凌怡揉了揉鼻子,继续说下去,“对了,就是可恨不可忍的喷嚏。”

  “你这土包子恶不恶心啊,要打喷嚏别在本小姐面前打!”坐在安凌怡前面的谢雨寒傲慢地说,嫌恶地摸了摸脸,生怕她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被安凌怡的唾沫星子给喷到。

  这时,走廊一股过堂风吹进办公厅,安凌怡感觉浑身一阵凉意,站起来想要去无义务地为人民服务。还没来得及关门,啊──啊欠──,又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这一下不打紧,只听当啷一声,安凌怡办公桌前的杯子连带著腰间的紧身收腰缠布掉在了地上,这两下可不得了!安凌怡的淑女形象被埋到哪个角落里和见不得人的老鼠握手去了。

  她发誓,她中午真的真的只吃了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

  啊欠──又打了一个喷嚏,对面的谢雨寒的声音更冷了,抬高下巴,瞳孔在眼睑的缝隙中,斜睨著对方的瞳孔,外加一句,“第二十三个了!”

  “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安凌怡忙抱歉的笑,又想打,生怕影响到别的同事办公,忙拼命憋住,结果一个没憋住,丹田一使劲,屁也跟著出来了,紧接著那股丹田的中气又迅速往上窜,安凌怡不由自主地又打了嗝。

  这回来了个三打礼仪,打喷嚏打屁打嗝。

  幸亏这个屁声音不大,应该没人听到吧?安凌怡心存侥幸地想。

  忽然,安凌怡鼻子又发痒了,实在憋不住,使劲抽了抽鼻子,最後还是没忍住,仰天打了一个十分响亮的喷嚏,一行清鼻涕挂在了她的脸上,安凌怡连忙寻找她的“心相印”,抽出了几张面巾纸。

  她真的不是故意破坏大家的气氛,好在她自认为自己的喷嚏声挺优雅的。真的,打了一个下午的喷嚏,在不断地练习与失败中,她终於把喷嚏打得很淑女很优雅,声音也控制得很清脆很悦耳,她无法控制自己打不打喷嚏,但她可以控制喷嚏打得好不好。

  安凌怡吸了下鼻子,蹲下身子开始收拾陶瓷杯的碎片,她才买了没几天的宝贝就这麽说没就没了。只是她现在想的是,为什麽她打喷嚏的时候,她的头总是仰著的,眼睛总是闭著的,嘴巴总是张开的,明明喷嚏是从两个鼻孔里面出来的,是不是别人打喷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二十一岁的安凌怡,是一家五星级大酒店里面的办公室小文员兼出纳,刚进办公楼的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卒子,每天都在上传著一段又一段平庸的故事。但是她有梦想,有希望,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骨气。

  文员的工作是由秘书安排的,他们几乎把所有不愿意的事都丢给安凌怡,财务部经理,工程部经理,市场部经理----在这麽一个大酒店里,里面的领导一个比一个多,只要是领导说的,安凌怡都得去做。

  一开始因为不熟悉这个行业,再加上有时候速度跟不上老员工,总会招来前辈们豪不客气的冷眼和教训,不到一个星期,安凌怡就适应不了这麽严肃的工作气氛和冷漠的人情世故,每天下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辞职。

  在三个月内获得三年的工作经验!那麽艰苦的三个月试用期,她在一天天念著“辞职”的深夜中熬过来了,兜兜转转,她始终坚信,要在这个复杂的人际关系圈里生存,最需要的是能忍则忍,而不是以牙还牙。

  她不傻,也不天真,更不迷糊,只是偶尔会在同事面前扮演一个迷糊单纯的女孩子而已,没有威胁更没有挑战性,这令她更好地在酒店里面打好了关系。

  坐在安凌怡前面的雨寒不经意地看向安凌怡拼凑好的陶瓷杯,什麽东西这麽宝贝?还要收藏起来?

  仔细一看,上面有个图案好像是只貌不惊人的小鸡。

  “乡巴佬就是乡巴佬,买个这麽丑的东西,还真是丢人现眼,没品位!”谢雨寒歪著脖子,居高临下地嘲笑著安凌怡。

  安凌怡一听,两手插腰,假装不服气的对著她,大声说,“怎麽了,鸡怎麽了,鸡怎麽了?鸡也是有尊严的!”
  
  说完,整个办公厅的气氛一改刚才的凝重,变得活跃起来,转过头暧昧地看著安凌怡,大家或私下里热烈讨论,或相对摇摇头,爽朗地笑了笑。

  谢雨寒嘴巴微微颤抖著,想要再说点什麽,撇了撇嘴,最後还是没说什麽,转过身去做她的工作。

  **

  过了一会儿,办公厅的同事们又继续专注在工作上,几乎忘记了这一件事,快到四点时,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安凌怡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来人,是他们的财务部程经理,三十多岁,戴著一副近视眼镜,五官不立体,但是很和谐,整个人看起来很绅士。

  “大家赶快起立,待会儿记得鞠躬,一起说:欢迎王董事长及郑经理亲临指导!”程经理拍了两下手示意他们停下手上的工作,郑重地开口。

  “王董事长好!郑经理好” 宽敞的办公厅里里,职员们紧张地忙碌著,听到程经理的声音,齐刷刷地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注视著董事长和副董事长走进大门。

  “欢迎王董事长及郑经理亲临指导!”

  一前一後两名气质高雅的女人,走在最前头的中年妇女,四十多岁,一身黑色的职业装肉色的连裤丝袜黑色的鞋,头发一丝不苟地全部往後梳去,全部藏在一支古板沈闷的头花上,王盈一双精锐的双眼随意地扫了“正襟危站”的员工们一圈。

  “把刚才会议上讨论的值班问题交代一下。”王盈踏著脚下的细跟鞋,笔直地走到站在一侧恭敬候著的程经理面前。

  然後眼神向四周扫视了几圈,如同女王巡视她的领土般,向她的臣子们展示她的雍容华贵。

  “好的,王董。”程经理理了理黑色的头发,面向办公室的几百名员工,字正腔圆地说:“前段时间发现几名值班员工没经过允许就私自离岗提前回家,有人上报董事长,经过会议讨论决定,从今天开始,以後公司棋下的蓝天酒店值班时间延迟到隔天早上八点。”

  同写字楼不一样,公司的办公楼只是後勤人员处理工作的“根据地”,旁边的酒店才是真正的“游击地”,地处城市市中心区与繁华商业中心,楼阁高耸,巍峨壮观,如此大规模的建筑,足有数十万平方米的面积,一眼看过去,金光闪烁,楼层林立,就像繁华都市里的一座金字塔。

  整个酒店,料理餐厅,游泳池,健身房,桑拿,酒吧,美容美体中心,KTV,水疗SPA馆等等应有尽有,可以想象,单单巡视完一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要花费多少精力和体力。

  “啊?”一阵小小的抱怨声,员工们有口不敢开地低声嘟嚷著,这个王盈真是越来越“灭绝师太”了,冷漠,不给人留情面,活该被人称为“李莫愁”!



第二章  有个男孩,名叫夏哲羽

  傍晚六点半。

  安凌怡一个人穿梭在人潮拥挤的街头,拿出口袋里面的纸巾擦了擦鼻涕,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甲壳虫似的,不停地前进,再前进。

  此时正值下班高峰期,透过一栋一栋的楼群逼仄的缝隙抬头望去,夕阳虽美,安凌怡却依旧孤独。从街的这头走到那头,在这一步步的挪动中却没有寻到一个愿意跟她点头的人。

  呼~~没有亲人的城市,再繁华也是沙漠啊,呼吸著预示著冬天来临的寒冷气体,安凌怡呵出一口气 ,呵出的气体在空气里显形,氤氲得像二氧化碳的白色气体,让她想起零度以下的百事可乐。

  路边的肯德基,红色的K字一闪一闪的,安凌怡追赶上最後一班的地铁,里面人头攒动,闪烁著无数双漠然的眼睛,

  手上抓著手柄站在人群拥挤的地铁里面,安凌怡的嘴角挂著一个微笑,认真地倾听著地铁穿过隧道的轰鸣。

  回到她的租房里,安凌怡匆匆走进卧室就要拿过书桌上的外套,还没走到一半,停住了脚步。

  呆呆地看著墙壁上贴著的海报,那是一个很帅很帅的男子,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嘴唇性感得让人有吻上去的冲动,那双深邃的琥珀色眼睛里隐隐藏著一丝杀气,长长的睫毛搭著,却又好像在迷蒙的看著眼前的女孩。

  安凌怡不知道该怎麽形容他,只觉得这个男子长的很中性,这个世界真的有这麽帅的男人吗?如果有,他是明星还是什麽人呢?

  对於这点,她更是无从得知,因为自她租下这个房子以来,这个男人的海报便已经结结实实地贴在卧室的墙壁上,安凌怡搬著行李踏进卧室一眼瞧见墙上的美人,还以为这是哪个天仙般的人物。

  安凌怡咧嘴一笑,对著墙壁上的美男子挥了挥手,似是对著他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般,“你今天好吗?高兴吗?快乐吗?我今天晚上要值班了,得明天早上才回来,你一个人会寂寞吧?没关系,我会想你的。”

  “我们都一起加油吧,加油!”

  说完,安凌怡收敛起笑容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紧抿著嘴唇,双脚踩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踮起脚尖,细心地用手臂上的衣袖在纸上擦拭著,生怕眼前高贵的人儿沾染上一点点灰尘。

  “好了,我晚上会想你的。”安凌怡淡淡地笑著,拿过放在书桌上的外套,一步三回头的朝外走去。

  其实她根本不用回来拿外套,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借口而已。对她心中的美人告个别,那种甜甜蜜蜜的,对生活充满憧憬的美好,只因心底有个可以倾诉衷肠的朋友。

  即使,这只是她的幻想,但她满足,这就够了。

  **

  深夜两点多,值班的安凌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下巴脱了位,好半会儿,安凌怡才懒懒地伸手将它扶正。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巡逻著,再慢悠悠的一个楼层一个楼层地扫视著。

  暖色调的柔黄色灯光照亮著酒店的各个楼层,充满温馨的气氛。跳跃的,淡黄色的,很美观,也让人心里很恬静。

  更令人犯困!安凌怡又打了个哈欠,吸了下鼻子,走回酒店旁边的办公厅正要稍稍眯一小会儿。

  突然,眼角处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窜入楼梯口,安凌怡心里打了个突,揉了揉犯困的双眼,像触电一样跳起来。肯定是幻听,她昨晚睡眠不好,幻听是有可能的。

  仗著一股勇气,安凌怡慢慢移到长廊,走向黑漆漆的楼梯口,来到刚才那个影子窜向的门边,抬眼一看,居然是董事长办公室,安凌怡心中一阵发寒,有点害怕,正要转身离开时,突然,一阵沙沙的声音从房子的深处传出,安凌怡驻足倾听,辨别不出是什麽声音。

  各种陌生恐怖的感觉袭上安凌怡心灵,她害怕的不知该进入还是离开,安凌怡站住脚,拉著自己的耳朵让它贴在门上一动不动地洞悉著门外的任何响动,心底怵得几乎就要窒息。

  安凌怡轻推房门,房门没锁应声打开,一脚踩入光滑的地板,没想到地板竟「伊歪」一响,让她顿起鸡皮疙瘩,不寒而栗。

  这时沙沙声又传来,而且更多更清晰,安凌怡更加惊惶,声音清晰的从秘书室隔壁间的休息室里面传出,是皮鞋走动的声音。

  呆立了好久,安凌怡才一寸一寸慢慢的把眼睛移到门缝,一颗心则噗通噗通紧张的快要跳出来。

  还没来得及瞄到什麽,一个来势汹汹的身影已经一脚把门踢开,安凌怡顿时被踹得匍趴在地。

  “啊”手臂衣服上渗出红红的血丝,一个如剪纸般完美高挑的男性身影出现在她黑亮的瞳孔,浑身流露出张狂不羁的气质。

  飞扬的眉角,高挺的鼻子,微张开的玫瑰色嘴唇,身材修长,吹弹可破的脸蛋暴露在空气中,整个人看起来像从天上坠落的天使,就是眼神过於犀利了点。

  这个人不是酒店里面的员工,不过看这个样子应该不是强奸犯,难道是窃贼?安凌怡心里七上八下,按耐住惊慌的思绪,不卑不亢的笑,“先生,你是谁?”



第三章  偷窥偷情,偷听偷想

  夏哲羽一言不发,以一种恍惚的神情,警惕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安凌怡。他的目光很纯粹,只不过是以一个男人对女人审判观察式的眼神,在看著安凌怡。

  那完美得如同精灵般的男孩带著一丝惊讶向安凌怡走来,顺著她的话问,“小姐,你又是谁?”

  “您还没回答。”

  男孩低头沈思著,神情更是无比认真,“你也没回答我。”

  “先生,是我先问你是谁的。”有些颤抖的尾音,安凌怡更加不确定他究竟是小偷还是色魔。

  夏哲羽眨巴著一双神色复杂的美丽大眼睛,恶作剧地跟她绕著圈圈,“小姐,是我先问你又是谁的!”

  都说世界任何事物没有完美,真的完美就不是完美了。

  看来这个男孩没有外表看起来的完美,能够出现这种恶作剧表情的男人应该不会有多危险吧?安凌怡大大松了一口气,自己扶著身子站了起来,眼角扫到他手中的数码相机,他手里拿这个相机要做什麽?

  突然,门外有些些微的响动响动,接著一阵阵细细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夏哲羽收起相机,立刻一闪身拉著安凌怡爬上了墙角处的柜台里面,微微打开缝隙悄悄向外观察著。

  一个中年男子搂著一名妖豔美丽的成熟少妇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身形微微发胖,却丝毫不减儒雅之风,还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看来是刚喝醉酒,中年男子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脱掉美豔少妇的超短裙,那个女人有一身羡煞黄脸婆的细皮白肉和那毫无赘肉的纤细柳腰,穿的是红色透明丁字裤,雪白的俏臀只要地方股沟有一条其窄如绳的布条包住,细布条两边显露浑圆白嫩的屁股蛋,让人衰亡想咬一口的念头,下半身是登在细高跟鞋上那双微瘦却更显细长骨肉匀称的美腿。

  这个女人她不认识,可是这个男人,不是她们董事长的老公吗?居然敢背著董事长在她的办公室跟别的女人苟合。正想开口让身後的男子将她放下的安凌怡,见到董事长老公,心中一阵发怵。

  不知道究竟该下来还是留在上面偷看人家“办事”,安凌怡转过头看向身後的男人,没想到,却对上一双杀气腾腾的双眼。

  夏哲羽拿出口袋中的微型数码相机,对准沈迷外遇激情的两个狗男女,连拍二十几下,他要让这群破坏他美满家庭的衣冠禽兽,一个一个全部身败名裂!

  这样的杀气,用在刚才那个出现调皮表情的男孩脸上好突兀,安凌怡心念一动,一手遮住他数码相机的镜头,轻轻地摇了摇头,仰高脖子压低声音看著他,“几张就够了。”

  “不够!”夏哲羽狠狠的捏著身下女人的下巴,深邃的眼底冒著浓浓的氤氲,闪过一丝冷冽,把心底的怒气全部发泄在眼前的女人身上。

  好痛!安凌怡用力地咬著嘴唇,浑然不觉得细细的血丝已是沿著唇角滑了下来。

  手指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骨节泛著雪白,夏哲羽一言不发,定定地看著眼前这个无辜的女人,他是在努力克制著自己。

  看到有血丝从女人洁白的齿间渗了出来。他双拳紧握,浑身不住地抖动,胸大肌激烈地上下起伏著。

  手上有冰凉的触感,夏哲羽眼角一瞥,一只冰凉的小手似乎在微微颤动,正轻轻地覆盖在他拿著数码相机的左手上。

  “啊……嗯……”

  声音太过响亮,沈默中的两人循著声音往柜子门缝处看去,只见到两个下体赤裸得一丝不挂的男女,四肢纠缠的像卷麻花一样紧密。

  而两人下体相贴处只见黑乌乌的阴毛纠结成一团,看不出谁是谁的,不难想像这对男女的生殖器已经紧密的结合在一起了。

  看著中年少妇那双连安凌怡看了都妒忌的美腿紧缠在董事长老公粗大的腰间,男人胯下坚挺粗壮的性器在少妇肥厚的私处中强猛的抽插,两人的生殖器互不相让的夹磨插干,浓密乌黑的阴毛已经绞缠在一起,分不出谁是谁的,似乎两人的肉体已经合而为一了。

  “噗哧!”“噗哧!”“噗哧!”整个办公室里面全是淫靡肉体相撞声,外遇中的两人交合已经进入白热化,粗重呻吟,大汗淋漓。

  少妇的眼中甚至渗出了激情的泪水,喃喃的,像倾诉,又像哀求,痴迷的呓语著,“老公哥哥~~~~干我!用力干我……你的大鸡巴不要停……用力的戳到底……让我们的生殖器永远插在一起,不要分开……”

  董事长老公疯狂的扯开她的胸罩,一口咬住女人的乳尖,舌尖绕著她尖挺的乳珠打转,牙齿不停地轻磨著她的乳晕。

  少妇心荡神驰的哼著,“哦……好……好……别……别忘了……下下面……”

  少妇脸上尽是欲仙欲死的表情,董事长老公脸上更是销魂沈迷的姿态。

  难道做这种事真的有那麽舒服吗?

  肉体与肉体的撞击声「劈劈啪啪」的连成一曲动听的男女交欢曲。

  “干,干死你,你个骚妇,干死你,哦哦!”明亮堂皇的董事长办公室内,只见一名貌似儒雅的中年男子嘴里一边喝骂著,同时大凶器更加凶狠的捣入到身下女人的肉穴里,从二人结合处流出的淫液落到光滑的地板上上,竟然荫湿了一大片。

  “真骚,你可比我们家那个李莫愁爽多了。”只见少妇的绝色娇靥的脸蛋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急促,董事长老公更加兴奋地继续抽插著身下这绝色娇美的性感美女,淫笑了两声,肉棒又不停粗暴进出,流出一股股湿濡粘滑的淫液,

  “啊……啊……快……王盈……啊……嗯……啊……的小穴有没有我紧?”

  “那女人在床上就跟刘胡兰赵一曼似的,哪里有你骚?嘿嘿。”

  两人抽插一会儿,董事长老公将她双腿折向身体,同时随手抓过自己妻子桌上的一叠文件夹垫在了美豔少妇的腰下,使得她那被他抽插得红肿异常的阴阜更加高高的举起,离他的大阳物更加近了!



第四章  偷窥偷情,偷情偷窥

  “大骚货,我来了。”新的一轮攻击又开始了,董事长老公双手从美豔少妇大腿下面抄到她的纤腰上,大阳具对准了那还在不停往外冒著淫液的蜜穴,狞笑著一坐腰,闪著紫红色荧光的大阳具便一下子插入了美豔少妇的蜜穴里,大龟头凶猛无比的冲开那柔嫩的花芯,径直没入到子宫里!

  “啊……嗯……啊……好充实……”

  呻吟娇啼,光滑细致的雪臀,频频耸挺,肉棒狠狠地耸动,粗大的阳物在穴横冲直撞,抽送得让美豔少妇软瘫下来,躺在办公桌上只有咻咻喘气的份,娇吟声此起彼落“唉……唉……好老公……我……啊……轻……轻点……啊……啊……”

  “好老婆,好骚妇,爽不爽?我的鸡巴大不大?”董事长老公气喘嘘嘘,行开八浅二深的硬功夫,猛打抽送!轻抽真撞!美豔少妇纤纤细腰和白生生的屁股没命的急幌闪摇,上下迎就,董事长老公只要深顶一下,一定有「叭唧、叭唧」的声音。

  “浪水真多!”董事长老公两眼赤红的浪笑著说。

  “噢……啊啊……嗯……喔喔……啊……啊啊啊……”伴随著董事长老公猛烈抽插的动作,美豔少妇的喘息呻吟声越来越响亮了,到後来已变成了一连串的尖叫,再加上桌子剧烈震动所发出的咯吱声,在整个空旷静谧的办公室里面不断回响著。

  董事长老公恣意的享用著美豔少妇美妙的肉体,把阳具一下下的捅到深处。骚妇的阴道又温热又密合,紧紧的包裹著自己坚硬的分身,使得龟头几乎每一次都能撞到酥麻的子宫口,这种销魂的感觉真是要多爽就有多爽。

  董事长老公干得兴起,搂住美豔少妇娇躯躺在办公桌上,美豔少妇背对著他,两人一上一下,一挺一进,孟浪地继续交媾起来。

  浑然不知,因为这一动作,两人最私密的性器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在了柜台里面的一男一女人面前。

  美豔少妇丰硕的屁股坐在他的身上,两条修长的美腿环大张著往两侧摊开,一头波浪般的长发狂野的甩来甩去,胸前一对高耸赤裸的乳房大幅度的上下乱颤,跟著又被背後的两只粗手一边一个的抓在掌心里放肆的揉捏。

  两个人的下身紧密的结合在一起,只要前面的人一眼看过来,就可以看见一副淫靡不堪的画面:在雪白浑圆的两团臀肉间,一根又粗又黑的肉棒正在水蜜桃般的嫩穴里进出。

  那沾满露水的浓密阴毛……那鲜嫩粉红的狭长肉缝……那花瓣似的肥嫩阴唇……这真是个无论颜色和形状都相当漂亮的阴户,现在却被一根丑陋的大鸡巴狠狠的蹂躏著,毫不留情的贯穿到底。每次的插入都是这样的深,连部分的耻毛都被一起塞进了阴道……

  如此动人心魄情欲缠绵的活春宫,看得安凌怡面红耳赤,她四处躲闪的眼里似乎蒙上了一层薄雾,生怕身後的男人发现自己脸上羞恼的表情。

  她怎麽也没想到自己平日里严肃儒雅的董事长老公,平常看起来这麽威严不可侵犯,竟然会背著老婆与一个妖豔的少妇在自己妻子办公室的办公桌上如此狂野的交合。

  跟一个陌生的男子单独相处在这麽一个密闭的空间,而是还是这麽旖旎的气氛下,安凌怡不安地飘移著双眼,不敢看向身後站著的男人,一双眼睛躲躲闪闪的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啊……喔…我好舒服喔…啊……”这时美豔少妇的双腿又分开了一些,在一片阴毛下面,有一条稍呈弯曲的肉缝,董事长老公将美豔少妇搂在怀里,左手托住她的肥臀迎送肉棒抽送的速度,右手从後面伸了过来,在美豔少妇那淡红色的粘膜上轻轻碰了一下,不由得使少妇的身子也跟著蠕动了一下,那只粗糙的大手以中指轻轻揉著两片阴唇,大大掰开肥厚的阴唇唇瓣,好让胯下的粗黑大肉棒抽插得更快更猛些,那密密的阴毛黑得发亮,与那洁白的肌肤真是黑白分明。

  被大阳具顶开的两片阴唇,靠近阴唇的阴核已经涨得很肥满了,而且还微微跳动著,那淫水的黏液沾满它的周旁,美豔少妇那粉脸上更是露出那性满足的豔丽,她是太舒服了。少妇此时更是渐入佳境,阴户中更是觉得酸酸麻麻,有一股说不出的感受,那股兴奋令她又娇喘道,“好老公……好哥哥……抽……插得我……我……好……舒服哦……哎唷……哼……我……我美死了……哼……哼……哼……”

  两人都舒服得直打颤。董事长老公看著美豔少妇的浑圆雪白的大屁股在自己肚皮上起起落落,觉得性感极了,便用两只手全部把著她的屁股,随著少妇越来越快的节奏往下压,哪怕将他的鸡巴压断也无妨。

  男性器官在阴道里的抽插声、两人皮肉撞击声、美豔少妇的叫床声、桌子摇晃的吱呀声混在一起,不绝於耳。

  入眼处,男人下身丑陋的性器用力的急顶狠狠的进出女人的私处,每一次插入把嫩肉深深的带入;每一次抽出嫩肉也翻了出来,流出的淫水滴到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

  一种酥麻的感觉从她的腹部一面往下窜,安凌怡只觉得全身滚烫,连她的脸都开始羞红起来,一颗心更是噗噗跳个不停,下身的私处间酥痒难忍,阴道一紧一缩的,越来越空虚,更是疼痛得厉害。

  阴道一收缩,身体也跟著莫名地兴奋起来,她只觉得胸口热、好热,下体好痒、好痒,有一股温热的东西从最私密的地方,缓缓地,缓缓地,流了出来。



第五章 随便,还是不随便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太熟悉了,她不是单纯无知的小女孩,当然知道这是她的蜜水,如果是平时,她真的会边幻想著男人边用手自己解决。只是後面有个陌生的男人,男性越来越灼热的气息令她心驰荡漾,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喷出来的气息可以这麽性感。

  内心又同时亦被这副淫糜的景像刺激得不觉心跳加速,心中一阵羞赧,张开口想叫,却发不出丝毫声音,同时周身逐渐发热,骨子里那股虫爬蚁行的趐痒感愈发叫人难耐,想抓却因四肢被制而无法动弹,只得强制镇静,屏气凝神,生怕後面的男人听到她杂乱的气息。

  办公室里面的温度在不断地持续升温著,角落处的衣柜里更是一节一节的热量往上蹿升。

  突然,有什麽硬硬的东西抵住了她暖暖的地方,横冲而乱撞,正硬硬地顶著她的大腿间。

  安凌怡心惊,想要往前进一步,可是前面是门,後面是那根硬硬的东西,愣是令她进退不得。

  安凌怡丰满的屁股被紧紧地挤压在一根粗粗的棒子上,虽然隔著衣服,但还是可以感觉到柔软的臀肉被他压迫的变形。

  感受到那抵在腹间的硬东西,安凌怡全身抖动,扭开腰部急欲挣脱男人的拥抱,谁料,後面的男人手臂越圈越紧,两人的身体更是紧紧地黏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壮硕的男性身躯紧密地贴著她,感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麝香与热息,安凌怡羞红了脸,小声说道,“你不能这样,我跟你不熟。”

  奇怪,以前拍那麽多淫秽的照片都没有这麽强烈的感觉!夏哲羽心里憋著的火越烧越旺,下身早就挺起,此时紧紧顶在身前女人的小腹,硬硬的特别难受。

  夏哲羽压低健壮的身子,一张性感的红唇凑近安凌怡的耳边,低声呢喃著,“我跟你也不熟。”

  耳边拂过男性灼热的气息,安凌怡的心扑通扑通跳得没有规则,惊慌地挣扎起来,“先生,请你去你找熟的女人好吗?请你退开!”

  这个时候居然还用“请”这个字眼,脾气这麽好?夏哲羽不禁多看了这个女人两眼,眼里带著审视的意味,还是记不住她的相貌。

  “躲,你再躲,你越躲我越想要!”夏哲羽威胁道,看到她工作服上的牌子,轻佻地笑,“安凌怡?还是你想被我强奸?”

  一听“强奸”二字,安凌怡浑身打了个冷颤,她是知道男人一冲动是什麽事情都干得出来的,特别是下半身冲动更不得了。

  此时的董事长老公与美豔少妇已经更换了姿势,只见衣柜门外的一对男女一上一下趴伏在地,男人一脚踩在办公桌上,一脚立在地上,臀部“呼哧呼哧”使劲用力地抽插著跪趴在地上的美豔少妇。明亮的光线里,两个男女一上一下压在一起,女的趴伏在地,男的伏在女的身上,两人赤裸的下体则紧紧的压在一起。

  男人的阳具与女人阴道密实的紧紧接合在一起,挺入抽出,抽出挺入,看的令人浑身燥热口干舌燥,整个房间弥漫著腥臊的气味,衣柜门内的两人早已脸红心跳了,不自控的发出粗浊的喘息声。

  “我不是随便的女人,真的。”安凌怡急了,眼底蒙上了一层黯然之色,挣脱著想要把他的手拉开。

  “求你,让我把第一次送给喜欢的人。”安凌怡看进他深邃的眼睛里绝望的说,眼里满是祈求。

  还有这麽顽固不化的女人,夏哲羽撇了撇嘴,眼里很是不屑一顾,随口敷衍她,“行,不过你得先给我解解渴。”

  说著,夏哲羽从她的乳罩缝隙里继续向上移动手掌,直到可以完全握住乳首的位置,然後用力揉弄,女人的乳房不是很丰满,但肉感十足,他用麽指和食指捏住乳头的部分,手掌用力,柔软又有弹性的乳峰被他弄得大大变形,另一只手也伸到前面,粗暴的从安凌怡另一只手臂的腋下伸过去,双手同时隔著她软软的胸罩抓住两只大奶,忘乎所以的玩弄。

  “嗯……”越挣扎男人的手越使劲,安凌怡左右为难,真不知该继续扯开他的手还是任他胡作非为,很显然在他面前,她根本是手无缚鸡之力。

  男人一只魔手不停地在安凌怡胸前一对高耸的乳房上来回的抚摸,揉擦,阵阵快感顿时从胸前的山峰上传入到了安凌怡的内心里。男人的手好像有魔力似的,被抚摸的感觉仍不断触动安凌怡的神经,他的手掌很粗糙,摸的感觉和她自己用手摸自己完全不同,这其实很舒服,但这种色狼行径又使她十分不能接受,整个感觉很复杂。

  胸前传来的柔嫩快感使夏哲羽真想一辈子就握著它,放在手里抚摸,揉捏,那软硬结合的乳罩和乳房使夏哲羽捏的爱不释手,在他的手里随意变形……。

  胸前那条雪白色的乳罩就像具有魔力一样,深深的吸引住了夏哲羽的目光,靠了过去,一股肉体的香气闯入了他的鼻腔里,不由深深地吸闻了一下。鼻尖慢慢地向那乳白色的乳罩靠去。



第六章   异性相吸仅此而已

  看了一眼那条让他著迷的乳白色乳罩,抬头贴著她的耳旁调笑道,“你的乳罩真漂亮,比你漂亮多了。”

  夏哲羽俯下身子慢慢地来到她的胸部,伸出舌头在她乳白色的乳罩上舔弄起来,舔弄的同时,一只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向她那工作裙里面的大腿摸去…….

  “啊……”胸前传来的阵阵快感使安凌怡来不及喘气,嘴里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声音,女人的声音细腻柔软,听的夏哲羽体内欲火猛增,真想抱著她在里面大干一场。

  “啊……我们不能这样……嗯……我们不熟……”舔弄了一会安凌怡胸前那乳白色的胸罩,男人没有急著脱去,开始舔弄她里面的山峰,柔嫩的舌头在乳罩的外面舔弄著裸露在外面的乳晕,丝丝刺激感使安凌怡无法说出那是什麽感觉,闭著眼睛,仰著头急促呼吸,压抑的呻吟声从她的嘴里断断续续的发了出来。

  “这样还不熟?”夏哲羽挑了挑眉毛,不屑地说,“还是熟了就能做了?”
  
   夏哲羽一只手在她的两只大腿缓慢抚摸著,另一只插入那浑圆的胸部中,女人那双柔软的奶子就像打足了气的汽球似地,摸在手上软绵而带弹性,一面把玩著一面低头舔弄著,揉捏著奶头,手上的感觉真是美妙舒服极了。

  “那里……那里不行!”感受到大腿上传来的阵阵快感,并且那慢慢向上移动的魔手,安凌怡知道男人要做什麽,羞红的脸蛋顿时更加通红,低微的呻吟声不断的从嘴里发出。

  安凌怡为了躲避男人的手赶紧夹紧双腿,并向後挺腰,夏哲羽坏笑著扶上她的腰,紧紧扣住,下面硬邦邦的男性器官,感受著来自充满弹性的臀部的积压,那种感觉,简直就像她在配合他。

  夏哲羽抬头向她看去,见她紧闭双眼,一脸渴望的样子,身下的魔手开始渐渐的摩擦往上移动,摸到那件异常湿润的内裤,随後在上面不由的来回摩擦起来,同时低头含住了她胸前那对傲视挺立的乳房,不停地舔吻挑逗乳房上的鲜红葡萄。

  安凌怡的私处猛地一颤,流出的爱液越来越多,私处更是麻痒空虚得厉害,只想著有什麽东西,狠狠地插进她胀痛的小穴里,既理智地想要阻止他又矛盾地渴望他继续摸下去。

  “都发洪水了,不行也得行!”夏哲羽的大手摸进她的内裤里面,发现她已经湿了,变的更兴奋,粗糙的手指在她阴唇上来回磨擦,并不时去触摸阴核,

  “嗯……嗯……!”这感觉比刚才隔著内裤抚摸要强上数倍,顿时一股电流直通脑门,不禁全身酸软,安凌怡只能闭著眼睛靠在男人身上轻喘。

  男人的右手绕过她的背後,一巴掌盖在她右乳上,左手则继续抚摸安凌怡私处,将她整个人搂在他怀里蹂躏。他一定是个老手,下手不轻不重,弄得她淫水不断流出。说实在她生理上是很享受的,虽然心里仍然不能接受,但是她不断为自己找理由,羞辱感也减低不少,只要他不拿他那根东西插进去,就当做自己在自慰。

  不知什麽时候安凌怡的胸罩已被解开,男人的魔手更加用力地搓揉著她的乳房,并轻捏她已变硬的乳头。安凌怡的胸部不大不小,却被男人的一只大手一盖就盖去十之八九,在他粗糙的手掌搓揉下又痒又舒服。

  夏哲羽抬起她的左脚,让它张开,中指有技巧地插入了她的嫩穴,感觉到阴道壁上有一层层的嫩肉蠕动收缩,紧紧夹著她的中指,他用中指不停的在她嫩穴中快速的抽插,指尖撞击在女人子宫深处的阴核上,花蕊为之开放,一股股的淫液不停的流了出来。

  “啊……“蜜穴上传来的阵阵强烈快感顿时使安凌怡的身体绷直了起来,两条胳膊不由得紧紧的搂住了男人的头,头扬的高高的,露出了雪白的脖颈,舒服的呻吟声随後从她的鲜红的嘴巴里发了出来,接著断断续续呻吟道。

  安凌怡一只脚被身後的男人抬著,一只脚搭在地上,大腿扯成了直线,将怒放的花房正对著男人粗糙的手指。私处的水液汩汩流出,安凌怡酥痒难忍,把头尽力向後仰,全身不停抖动,就像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夏哲羽两手一紧从背後将她抱了个满怀,更紧的贴住她的臀部,一只手使劲揉搓她软软的胸部,将食中二指拨开了花瓣,心急火燎地将两根手指插进温暖的嫩穴里面,疯狂地抽插起来,就好像将女人的小穴擦得稀烂似的,毫不怜惜;另一只手疯狂地揉搓她丰满的奶子和坚挺的乳头,到最後,夏哲羽失去了控制,手指在阴道里抽插的速度快而狠,两根手指进进出出成了一道白光。

  经过男人的调弄,欲火已被煽起浑身难受得要命,安凌怡双腿紧紧夹住男人那挑逗的手,她虽然欲火己熊熊的燃烧了起来,私处里是又酸痒又空虚,急需要更激烈的动作来解心中欲火,但是她毕竟跟异性没有多少接触,心中多少有点害怕兴羞怯。心理十分矛盾,居然有点希望他不要停。

  安凌怡实在忍受不住,屁股一阵子闪摆揉搓,小穴像鲤鱼戏水一样吮著他的手指,并不住收缩、蠕动。身体失去了重心,软在男人强壮的身躯,身子一动也不动,浑圆的乳房随著急促的呼吸剧烈地起伏。

  不一会儿,夏哲羽抽出手指,手指上黏糊糊、滑溜溜的,他也不擦拭,只是伸出舌头在上而舐吮,嘴里不住的呓语,“你下面的水好香,好甜!!”

  私处的手指突然撤开,再加上男人挑逗性的话语,安凌怡浑身一颤,私处比刚才更痒,更空虚。

  此时,夏哲羽他下部那根勃起的巨棒似乎憋得难过欲冲破裤子跳出来似的,内里的勃起硬生生地将裤裆顶出一个大丘。



第七章   初次见面礼

  粗鲁地扯下安凌怡的内裤,将她的工作裙卷到腰上,中指再次探入潭底,跳跃著的子宫门口在一伸一缩的乱蹦乱跳,碰到他的中指时就如婴儿的小嘴一般,一口咬住不放,他的中指在潭底跟它们缠斗起来。

  “!哎啊……”嘴里发出满足的呻吟,安凌怡情不自禁地摆动臀部迎向他的手指。

  夏哲羽一只手放在她屁股丘上最高的地方,也是肉最厚的地方,五指手指轻轻的按了一下,屁股上的肉就深深的陷了下去,看起来十分令人心动。

  “唔……啊……嗯……啊……”男人变得愈加疯狂了,一只魔手大力地在她屁股上揉起来,把她的屁股肉摸得上下起伏,变成了各种形状,另一只手在在她阴道里抽插的中指开始缓缓退出,出於本能,安凌怡似乎有点失落的挺著阴户希望能再吞食夏哲羽的中指,夏哲羽不予理会,用指尖拨开她湿滑的花瓣,点在她鸡头般的肉芽上轻柔的抚动时,她挺动著湿淋淋的阴户,亢奋的张大口想大叫,又赶紧捂住了嘴,唔唔的喘气声,令夏哲羽的情欲高涨。

  见时机成熟,夏哲羽再次撤出手指,和著门外那对狗男女粗喘淫叫的叫床声,暗地里用那只沾满女性爱液的手拉下裤链,一手悄悄握住自己的巨棒,竖起来看看那怒睁的马眼,来回的抖了两下,对准安凌怡的小穴,慢慢的逗弄起来。

  一根巨大的宝贝在安凌怡穴口处徘徊游走,时而磨搓阴蒂、时而撩拨蚌唇、时而蜻蜓点水似的浅刺穴口。

  “啊……你说不进来的。”私处突然被一根粗大的棒子顶住,安凌怡瞬间惊得差点跳起来,呼吸变得愈加急促,脸涨的红红的。

  “磨一下会死?又没有进去!”男性粗硬的器官顶著秘洞深处,用两手捧著安凌怡肉肉的臀部如推磨般缓缓转动,夏哲羽只觉肉棒前端被一块柔软如绵的嫩肉紧紧包围吸吮,一股说不出的快意美感袭上心头。她用力抓紧安凌怡大腿内侧的嫩肉,企图向两边掰开紧闭的大腿,胯下的欲望更是使劲地在她腿间前後挺动著。

  “呃哼……我不是随便的女人!哎啊……”不是不可以,而是如果可以她早就不是处女了啊!那根热烫硬挺的阳具赤裸裸的由後面贴上她赤裸的白嫩股沟时,肉与肉的厮磨,像触电一样,令她呻吟出声,安凌怡摆动著想要退开,却是让她湿淋淋的花瓣与男人如鸡蛋粗硬梆梆的大龟头磨擦,龟头敏感的肉冠与她湿滑细嫩花瓣前後厮磨的快感,安凌怡全身的汗毛孔好像都张开了。

  此时安凌怡努力的作著最後的挣扎,但男人还是前後同时配合著把肉棒伸进了她的大腿中间,下一步就是抱紧安凌怡的屁股,转圈似的扭动腰部,肉棒紧紧被安凌怡大腿根的嫩肉夹著,龟头摩擦著柔嫩湿滑的花瓣。

  他把身体向後移动少许,同时抱紧她的腰,使安凌怡的屁股向後突出,巨棒顶在开始向後张开的花瓣上,由於太滑,加上女人的阴道口很细小,他几次努力想插进去都没成功,於是一手拦住安凌怡的腰,固定住她的身体,另一只手从前面摸索到阴部,用手扶助巨棒,欲望像巨蟒入洞般的从女人那两片灼热的阴唇中插进,终於塞进了安凌怡窄小的阴道。

  目的达到後,他抑制住只冲脑际的快感,开始很小幅度的有节奏的抽插,虽然不能完全插入,但龟头被滑嫩的肌肉紧紧夹住的感觉还是令他兴奋的几乎昏了过去……

  “啊……”安凌怡脸红气喘,更强烈的挣扎起来,轻甩著头部。她贴在男人颈侧的脸颊有点烫烫的,微张的嘴唇里吐著热呼呼的气息,闻在鼻中让夏哲羽血行加速,胯下硬挺的大巨棒更是涨大几分。

  “哧溜”一声,由於两人都是站立姿势,再加上蜜液太多,夏哲羽的巨棒才插进去一点,又滑了下来。

  由於衣柜里面空间太小太窄,既不能压在女人身上又不能将她按在门上,夏哲羽干脆一手扶著硬得火热的大龟头拨开她湿滑无比的花瓣,屁股用力往前一顶,“滋……!”一声,粗大的龟头已经撑开她柔嫩的花瓣,藉著阴道中充满的蜜汁淫液的润滑,整根粗壮巨棒再次插入了她的窄小的阴道,因为女人的不合作,巨棒的进入还是只有一小部分。

  “合作!”拍了她的屁股两下以示惩戒,夏哲羽提著巨棒开始向内顶,龟头的一半已顶进了安凌怡的两片柔软的大肉瓣间,安凌怡警觉的迅速向前挪动臀部,他的龟头便脱出阴道入口,挺硬的肉棒向上翘著。

  “妈的!居然还有这麽固执的女人!”你不要我偏要!夏哲羽愈加不爽地用手按住她的屁股往後撤,让它前後挺耸,两片肉唇夹住巨棒的棒身,棒茎的下沿!在满是蜜汁的肉缝中,像拉锯似的来回磨擦。

  一边俯下身子,把脸埋在安凌怡的胸部间,用舌头舔弄著她的奶头和乳晕,舌尖不
时摩擦奶头顶端凹陷的奶孔,疯狂地挑逗她。

  不是她固执,而是她发过誓,她的处女膜只能给一个人,而且这个男人刚才保证说不进去的。安凌怡没有反驳他的话,伸出手想要挣开男人粗糙有力的双手。

  大棒子与小洞口的你追我赶,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加剧,夏哲羽不断地给安凌怡以强有力的冲击,一根粗大的巨棒直叫嚣著要“破门而入” 。



第八章  不得而知

  一定是两人的动作太过激烈,安凌怡从半睁半闭的眼睛中看到那位躺在办公桌上美豔少妇似乎已察觉异状,正眯眼向他们这边瞧过来。

  “有,有人在看。”安凌怡原本要推开男人的手改为抓住,心里惊恐的说。

  如果被董事长老公发现她在里面偷窥,到时候就算她的後台再硬,也会被董事长老公开掉。

  这个女人以为他是三岁小孩还是弱智儿童?一张完美的俊脸埋在安凌怡的颈间疯狂啃咬著,他就不信制不了这个女人!

  “真的,是真的!”见门外的两个人已经踏著步伐慢慢靠近,身後的男人还兀自忙著卖力地挑逗她,安凌怡更急了,一急智慧就出来了,赶紧地说道,“把头抬起来,下面让你进!”

  夏哲羽一听,有戏!喜出望外地抬头,不料却对上了一张五官描画得异常精致的女性脸孔和一张温文尔雅的男性脸孔。

  特别是那张看似儒雅斯文的男性脸孔,两只眼睛锐利如箭,像是残忍的鲨鱼死盯著猎物,当自己最隐私的秘密被发现而最终恼羞成怒时,眼底闪过毁灭一切的阴暗。

  夏哲羽目光炯炯的望著他身边的少妇,那少妇却骇然的对上了夏哲羽的目光,面色突然发白,微微颤粟,浑身止不住颤抖著,惊讶得一句话都开不了口。

  偷窥的事被发现,安凌怡惊慌失措地躲到身形高大的夏哲羽後面,不敢伸出头来,生怕自己的五官被董事长老公记住,幸亏刚才董事长老公眼睛看的是那个说话不算数的男人,不是她。

  “阿哲……你怎麽……你怎麽”半晌,杨惠芷额头泌出冷汗,化著淡蓝色眼影的双眼皮微微颤抖著,连头都不敢抬。

  安凌怡满心的疑惑全部跑到脸上来了,不明白这位美丽的女人究竟是谁,难道两个人是夫妻关系吗?

  “怎麽?就连我来这边也要跟你报告?”夏哲羽陡然开口,墨色的眸子中有著一丝隐忍的情绪。

  “不……你……”杨惠芷惶恐不安地望著紧盯著夏哲羽不象是在开玩笑的平板面孔,困难地咽了一口唾液,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什麽时候知……”

  夏哲羽不耐烦的打断杨惠芷结结巴巴的话,干脆利落地说,“你别管我什麽时候知道,一句话,以後不许再管我!”

  被他一句话打醒,杨惠芷才注意到夏哲羽後面有个女人,张了张颤抖不已的嘴,仓惶地说,“不是妈想管你,是你的心脏有点问题,不能总是飙机车,还有那些朋友,不能乱交,哲羽,你听我说,机车骑那麽快你的心脏会受不了,还有你後面那个女人,是谁?妈不是说过不能随便交女朋友吗?”

  安凌怡的眼睛睁得牛卵子似的,这两个人明显怎麽看都不像是母子关系啊?难道是後妈吗?可是又不像,哪里有後妈对别人的儿子这麽关心的。

  呿!就心脏那麽点问题还搞得跟心脏病似的,每天喋喋不休的不停说教,要早点回家,不能玩车,不能交朋友,只能吃什麽不能吃什麽,夏哲羽厌恶地扯高眉峰,皱起眉头,他简直受够了!

  一张脸铁青的跟跑在钢水里一样,鹰隼般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愤怒烦躁,任谁看到夏哲羽一双阴郁的眼神,都会识趣地躲开。

  正对著她的杨惠芷却浑然不觉地反反复复说著,“阿哲?你有没有在听妈妈的话?先回家好吗,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年轻人总是熬夜对身体不好……”

  “够了!”夏哲羽沈喝一句,扬了扬手中的数码相机,不耐烦地看著杨惠芷,“我再重复一次,我夏哲羽没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妈妈!你是想让我亲手把证据交给老爸呢,还是跟我断绝关系,自己看著办!”

  一张嘴张得老大,直直地看著她从小辛苦带大的儿子,杨惠芷被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那是她用生命来爱的儿子啊,他居然,居然可以一句话就否定他们十几年的母子关系。

  杨惠芷的脊梁上冒起一阵寒意,整颗心顿时跌倒了谷底,震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难以置信地看著被她疼入骨子里的夏哲羽。

  趁著前面几个人一句话憋在喉咙说不出来的当儿,安凌怡悄悄地透过夏哲羽腋下的缝隙观察他前面的女人。

  妇女美豔的脸上一片苍白,略显扭曲,眼角的鱼尾纹折皱在一起。虽然皮肤白腻,打扮得年纪也不是很大,但是,近看还是可以用肉眼看得到眼角的鱼尾纹。

  而站在妇女旁边的董事长老公黑黔黔的脸更是涨成了猪肝色,脸上隐隐反射著淡淡的青色,站在地上一声不吭地盯著夏哲羽。

  她觉得,一个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时候就是最不像她自己的时候。

  是因为偷情被发现惭愧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是被她身前那个男子的话气的?不得而知。



第九章   不说话就当你赞成後者了

  “不说话就当你赞成後者了!”夏哲羽阴郁的目光扫了面前的两人一眼,然後无所谓的把眼一斜,不耐烦的嘟噜了一句,显然还怀著不可解的仇恨,“那你前儿子我,回家了!”

  特意将“前儿子”三字咬重,然後故意拖长尾音,夏哲羽再恣意地撇了撇嘴,一点也不想在这浪费时间,脚步一旋就要离去。

  忽然腰间一紧,有一股力量将他向後拉,两只小手从後面环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他。

  颤微微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他的背後里发出,是一个女人故作镇定的声音,“别丢下我。”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绷得紧紧的,安凌怡努力掩饰自己的害怕,可是颤抖的声音却泄露了她的慌乱。

  她不是怕被董事长老公认出她把她辞掉,更不怕他报复,而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连一份工作都没办法好好地保住,前半年的努力,不能说毁,就毁在这麽一个陌生的男人手里。

  夏哲羽管她被不被丢下,率性地扯开她的手,抬起希望的脚步,轻松地向前一步,迈向美好的明天。

  真是太爽了,没有“前妈”管的日子,又可以无法无天,又可以胡作非为!什麽美满家庭,什麽学业爱情,全部都是假的,能玩到手的东西才是真的!

  怎麽有这麽绝情的男人,刚才还黏著她不放,现在脚步一抬就要装作不认识地闪人。

  安凌怡一急,智慧又出来了,拉起他的浅灰色宽松外套,把头埋在里面,两手死死地圈著他的腰,一张脸严重扭曲地贴在他背上,费力地撑著他的身体往前挪动。

  夏哲羽一阵心寒,怔怔地被她推著往前走,双腿微微有些颤抖,搞什麽玩意儿,这个女人不会是看上他,准备以後巴著他不放了吧!

  杨惠芷只能傻傻地盯著眼前交叉在一起,像狗尾巴熊一样迈著蹒跚的步伐往门口移动的一对连体男女,连开口喊住夏哲羽的勇气都没有,被自己的儿子捉奸在场,她还有什麽脸面再对著他。

  眯眼看到夏哲羽背後那身再熟悉不过的黑色工作服,蓝宇华的脸上是那逐渐加深的灰色阴霾,阴暗的眸子里闪烁著诡异的光芒,不管是夏哲羽还是後面那个员工,都绝对不能再留下!

  就在他们要跨进公司的自动旋转门时,身前的男人突然地止住了脚步,安凌怡的身体也随之定住,迅速地把头探出来,大大地喘了几口气,虽然里面还满香的,但是实在是太闷了。

  这个男人,好像还有喷香水的习惯。

  “去哪里开房?”夏哲羽转过身子貌似绅士地征求她的意见,既然你情我愿,那正好,反正他刚才被这个女人燃起的一身大火正无处扑灭,等他吃干抹净,再溜之大吉也不迟。

  虽然呢,脸蛋是差了那麽一大点,身材呢,也差了那麽一大点,胸部呢,还是差了那麽一大点。不过呢,勉强勉强凑合一下,偶尔吃点咸菜,应该不会那麽衰神地拉肚子吧?

  “啊?旁边不是酒店吗?”安凌怡有点状况外,只以为他是因为这麽晚没有出租车,没法回家睡觉。

  实在不能怪她,“开房”这两个字天天在她耳边出现,再加上对那些红男绿女的交往方式更不了解,才会理所当然地误以为夏哲羽在问她哪里有酒店。

  还真当他是三岁小孩,还是他眼睛是瞎的,他有眼睛不会看的吗?蓝宇华的酒店阉了他他都不会住!

  “算了,去海天。”夏哲羽牵过她的小手,悠哉悠哉地走向停车场。

  手心不停地冒出阵阵冷汗,夏哲羽的大手在她的手背上温暖著,安凌怡却没有力气抽回来,她想好好感受一下被一个男人牵手的感觉。

  她真的很羡慕那些在大街上手牵手逛著街头的情侣们,看著男人坚硬可靠的肩膀,微弱的光线适时地映衬出了男人如刀削般的侧面轮廓,凝望著他的大掌包著她小小的手,安凌怡闭著眼睛,脸庞上闪耀著梦幻的光彩,暗暗祈祷著,上天,可不可以给我个男朋友,像他这麽帅气,像他这麽完美,像他这样牵著我的手,我安凌怡,愿意用一生来爱他!

  二十一岁的青春,如果你可以原谅,又或许你可以理解,一个女孩对爱情那充满天真神秘的幻想,她甚至不知道,原来爱情就像风筝一样,夏哲羽就是手里的风筝,他们中间必须靠一条线维系著,这条先就是爱情,如果有一天,线断了,风筝也就飞走了。

  时间会在两人心里留下不著痕迹的班驳,无声中破裂,此时的夏哲羽,彼时的安凌怡,就好像两条偏移方向的直线,渐行渐近,慢慢交叉,然後,越行越远。

  只是爱情啊,没有什麽过不去,却是只有回不去,就犹如那两条直线,穿过了,便只徒留两道深深的痕迹。



第十章  对了,没带雨衣!

  夏哲羽走到一半,似想到了什麽,忽然一拍额头,心道,对了,没带雨衣!

  虽然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像那些心机高深莫测的女人,不过小心为妙,省得在她肚子里留下活口,将来领著个小东西来勒索结婚。

  “那个谁?”夏哲羽转过身子看了几眼她工作服上的牌子,顺著上面的字念道,“安凌怡?你们这边购物中心在哪里。”

  “购物中心十一点就关了。”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安凌怡好心的为他带路,“再走一段路,有个24小时营业的大型超市。”

  “哦。”

  两人一路无话,空无一人的水泥路上静谧得有点诡异,安凌怡犹豫了下,才开口打破沈默,“对了,你姓什麽?”

  我跟你很熟吗?哪来这麽多鸟话!夏哲羽异常无聊地东张西望著,随口糊弄她,“林。”

  “哦──”

  见他脸上焦灼的好像在四处寻找著什麽,并无意於跟她聊天,安凌怡识趣的闭上嘴巴,看来她还是帮他买好东西再走吧。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走进安凌怡说的大型超市,收银台前面的值班收银员看到门前走进来的一男一女,一手捂在嘴巴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站了起来。

  见到安凌怡身边那个帅帅坏坏的男人,有点不知所措,毕竟超市来来往往的那麽多,可是这麽坏气十足的帅哥还是第一次见到,心里颤颤的不知道怎麽应付。

  这个男人让人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那两道修长英挺的眉毛,黑而密的长睫毛象小扇子,光滑没有毛孔的白皙皮肤,薄薄的嘴唇向右勾起一道轻佻的弧度,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容易让人对他有邪念,却又不敢接近。

  “小姐,你要买点什麽可以进里面挑。”不敢看向她身边的男人,收银员转向他身侧的安凌怡。

  一眼就看出这个收银员是在怕他,夏哲羽挑起一道英挺的眉毛,黑眸笑意闪现,“美眉,是哥哥我想买的哦。”

  “啊──这,这样,哥,啊不对──先生您要买点什麽?”被他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收银员眼睛躲躲闪闪的,还是不敢看过去。

  唉,别以为他长的帅就认为他遥不可及高不可攀,其实他是来者不拒海纳百川啊!夏哲羽两手感慨的撑在柜台上,亲切的压低身子,“来一盒TT。”

  安全套?收银员心一凉,难怪这麽晚还过来,口气也跟著职业化起来,“先生,您要什麽牌子的?”

  “要杜蕾斯,杰士邦,还是屈臣氏的?”虽然是他单方面出火,不过灭火的主人喜欢什麽口味还是得问问,夏哲羽扭过头看向自进门前便被他自动忽略掉的安凌怡,“你要什麽牌的?”

  怎麽突然想到她了?安凌怡有点受宠若惊,以为他要买什麽东西给她,忙摆手推辞道,“哦,不用了不用了,你自己──”

  “别客气,你来挑。”夏哲羽更加客气地打断她的话,咧开嘴角划开一道大大的弧度,爽朗地笑出声音,这个女人还真是为他著想啊,怎麽说他也得礼尚往来一下。

  见推辞不过,安凌怡只觉得要是再假意推辞就显得有点矫情了,“随便吧。”

  随便?刚才还说自己不是随便的女人呢。夏哲羽切地一声嗤笑,没有说什麽,弯著身子两手撑在柜台上,“那就屈臣氏的吧。”

  “总台呼叫小安,呼叫小安!”有声音从安凌怡的腰间传了出来。

  听到声音,安凌怡马上拿起腰间的对讲机,自己走到门外,面色平板的回应道,“小安收到,收到,有话请讲!”

  “先生您要多大号的。”

  “最大号的。”

  “先生,您要考虑清楚,号大用不了不可以退的。”有些话还是要提醒的,女收银员不禁偷偷瞄向他的裤裆处,省得客人到时候用不了过来退货。

  “呿!哥哥我还嫌你那号小呢,想不想亲眼瞧瞧?”一看就知道是个头发长见识少的小女人!

  女收银员羞红了脸,不敢再看过去,拿起他要的牌子接过钱,赶紧假装手忙脚乱地收拾著柜台。

  等夏哲羽抓著一盒盒子出来,门外哪里还有一点鸟影,连鬼影都没有!
 
  一月里的北风呼呼地刮在夏哲羽细细的乌发上,嗖嗖地一阵阵拍在他茫茫然的脸蛋上睛。
  
  夏哲羽一个人站在超市的门口干吹胡子又瞪眼睛,将手上的盒子拧了个稀巴烂,两只手在空气中咬牙切齿地拧转来拧转去,恨不得现在马上掐断那个女人的脖子。
 
  我操,这算个什麽鸟事儿!



第十一章  镜头里面的人是不是你

  最佳东方大酒店监控室。

  一个女人恭恭敬敬地垂著头站在监控室里面,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显得特别温顺。

  “镜头里面的人是不是你?”指著显示器里面被定格住的一道女性身影,蓝宇华目光如炬地盯著她。

  顺著他的手指头看过去,安凌怡假装好奇地打量起画面里的人物,惊讶的笑著说“啊?我不明白经理的意思。”

  她是想过董事长老公会找她,但是没想到这麽快,不过才二十几分锺的时间。

  蓝宇华不愠不火地看著她,突然声色俱厉的说道,“你是骆纪杰介绍过来的?他的徒弟?”

  安凌怡愣了一下,看来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可是现在就连她的“伯乐”也被牵扯了下去,本来含笑的脸上突然僵硬起来,掩饰不住眼神里的惊慌之色,语无伦次地解释说,“这个,我是他介绍过来,就是,但是我们不熟。”

  正当蓝宇华要打断她的话时,眼尾扫到监控器里面站著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大厅总台处跟那些值班女员工调笑,杨惠芷的儿子?他回来干什麽?

  “总台呼叫小安,呼叫小安!”是总台接待人员的声音。

  视线移到安凌怡腰间的对讲机,蓝宇华脸上突然展现出诡异的笑容,拿过她腰间的对讲机,“把对讲机递给你前面那位先生。”

  接待人员一听到蓝宇华的声音,浑身打了个哆嗦,赶紧握紧对讲机就要递给面前的帅哥。

  耳畔传来蓝宇华的声音,夏哲羽顿时像只受惊的刺蝟一样,竖起全身的戒备,敛起笑容,抢过对讲机就是一阵吼,“姓蓝的,你还有脸找我?”

  “阿哲,别这样,再怎麽说──”

  没等他说完,“啪!”的一声,一只品质高端的对讲机撞到了墙上,弹到一旁,发出重重的响声,然後粉身碎骨。

  狠狠地踹了前台边的展览架两下,夏哲羽二话不说就气势汹汹地往外跑去。

  蓝宇华面色复杂的立在原地,透过镜头看著他离去的背影。男孩跑得很快,风吹,扬起他的发丝,在光线的映衬下,轮廓忽明忽暗,快速地消失在酒店的大门口。

  “行了,先回你自己的岗位。”

  就这样?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吃惊,嘴唇不停地翕动著,安凌怡脚步有些沈重地往回走。没想到他就这麽放过自己,心底反而更加不安,难道这份工作就要这麽没了吗?

  **
  
  第二天傍晚

  位於城郊某小区内一座偏僻豪华的海滨别墅内,香气四溢的厨房里,里面有一个中年女人正在忙碌,貌似在炸些醋肉,排骨之类的油炸食品,整个厨房整洁精致,泛溢一阵阵菜油香,煎鱼香。

  “阿姨,我先把做好的菜拿到餐桌上吧?文萱和陌殷应该差不多放学了。”站在中年女人身侧的安凌怡下意识地看向腕上的手表,已经过了放学时间了。

  “好的,那麻烦你了,小安。”宋秀巧停下了手中,认真的看了安凌怡一眼,神情中尽是一抹温柔。

  这个一名身穿家居休闲服饰、留著过肩长发的中年女人,是个温柔似水的江南女子,眼睛一笑成了弯月,浑身散发著母性的光辉。

  “阿姨别客气,该说麻烦的是我。”一有空就来这边蹭饭,搞得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没什麽,你是纪杰的徒弟,我们全家都欢迎你还来不及呢。”一听到她的话,宋秀巧摇了摇头,眉开眼笑地安慰她,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由刚开始的客套变成了熟稔。

  “算起来,你来这边已经有接近十几年了吧。”

  “对啊,我们都认识十几年了。”十二年零三个月,安凌怡在心里补充道,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流光。

  “那阿姨,我把饭菜都端出去吧。”安凌怡微微一笑,接过宋秀巧递过来的盘子走到大厅。

  宋秀巧心疼地看著安凌怡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哀伤,希望这个女孩可以帮她好好管教管教她那个阴气沈沈的儿子。

  “过来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骆纪杰,看到拿著抹布擦拭著餐桌的安凌怡,淡淡地说。

  “是啊,骆总。”安凌怡停下手中的动作,殷勤地跟他打招呼。

  “今天休息?”

  “对,这个星期轮到我上夜班,所以下午都比较闲。”

  “嗯。”

  在一座豪华的别墅里,有一处优雅的小院,很是清新典雅,只看布置就知道里面主人的品味了。

  一辆炫酷的跑车从小院穿过,车子进了大门看到的是一个大花园。花园整理的很好,跑车停在了花园一侧的停车场,从里面走出年纪相仿的一男一女,女的穿著充满女人味的素色连衣裙,年纪看起来并不大,纤细的黑色发丝,浑身散发著一股清新的气息。

  棕发的阴柔男子,凤目狭猝,薄唇似抿,贵族般倨傲淡漠的面容恍若有金色的镶边,眼底隐藏著浓烈的戒备。

  从阳台的廊台上看到那对异常和谐的男女,安凌怡高兴地跑到厨房跟宋秀巧报告,“阿姨,文宣和陌殷回来了。”

  “这麽晚才回来,我们三个人等他们两个人有什麽好高兴的?”宋秀巧轻笑,比起她这个亲生母亲,这个小姑娘简直就比她还宠那对不懂事的兄妹两。



第十二章  你们回来了!

  “可能是有什麽事耽搁了吧,那我去帮他们开门吧。”

  未等宋秀巧回应,安凌怡已经踏著轻快的脚步跑到门口为他们开门,不管是文宣还是陌殷,都是她从小看著长大的,当然会疼宠些。
 
  房门甫一打开,正要踏进门口的文宣看到一道迎向他们的蓝色身影,不高兴地撇了撇嘴,转向後面的陌殷,“哥,她又来了。”

  “你们回来了!”

  未等陌殷开口,安凌怡已经勤快地跑上去想要帮他们提书袋,不料,伸出去的手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拍掉,安凌怡抬头,却迎上一双阴邪冷漠的双眼。

  “谁让你来的!”男性低沈的声音如同狂风暴雨,扫荡著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陌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骆纪杰听到秋陌殷疏离冷淡的口气,不悦地蹙紧双眉,沈声呵斥道。

  “爸,这个女人三不五时过来蹭饭睡觉,凭什麽要对她好。”文宣不满地嘟嚷著,她承认,小的时候安姐对她是不错啦,可是她现在长大了,多的是好姐妹,根本就不需要这麽一个不起眼的女人来疼嘛。

  “都给我闭嘴!过来洗手吃饭。”

  眼底闪过一抹寒光,陌殷冷漠地看著面前的安凌怡,那是一种歇斯底里的厌恶,一种极端的终点。

  突然,陌殷横眉冷对地看著安凌怡,令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寒意,勉强镇定下来,笑著说,“先去吃饭吧?师母饭菜都做好了。”

  陌殷眼底闪过一抹阴邪,唇边弯起冷冷的笑意,冷笑道,“想做我秋陌殷的妻子?等你死了我都不会考虑。”

  安凌怡眼底闪过一抹哀伤,尽管语气平淡,还是能听出带著些许的颤抖,“我是真的把你们兄妹两当成亲人一样看待。”

  “虚伪的女人!”陌殷冷哼一声,露出迷人的微笑,眼底浮起一抹妖娆的雾气,嘴角闪过一丝淡淡的、并不为人所察觉的寒意。

  安凌怡笑笑,不以为意,对他的态度早已自动免疫,以前的陌殷虽然对她也好到不哪去,但还不到这麽剑拔弩张的地步。

  果然,时间就像一根橡皮擦,就这样不著痕迹地将他们几个人的回忆一点一点地擦掉,是不是接下来就要变陌生人了?她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五个人围在餐桌前坐在一起,恍惚间又回到了以前温馨如画的每个场景。

  “陌,你现在还是成长阶段,不能总是挑食。”说著,安凌怡夹过一块牛肉给他,他以前最爱吃牛肉的,怎麽现在反倒碰都不碰一下了。

  “当”的一声,筷子重重拍在桌上发出响亮的声音,秋陌殷的脸色愈加阴沈,“谁让你自主主张往我的碗里放东西的,恶心死了!”里面还有她的口水!

  动了动嘴唇,安凌怡尴尬得说不出话来,以前她也经常替他夹菜夹肉,虽然他没有表示什麽,但是都会默不作声地吃下去。

  可是现在──

  “陌殷!越来越不像话了,快跟你安姐道歉!”宋秀巧厉声道,现在的秋陌殷,简直是越惯越不成体统了,当初就不该送他去国外念书,整个人一回来见到谁都是阴气沈沈,一副大人样,这样还得了。

  她还盼著小安跟陌殷修成正果,好让她早点抱孙子呢。

  “我为什麽要向她道歉?她是我的谁!”秋陌殷淡淡地看著安凌怡,声音里却是寒意彻骨,冷漠得叫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双眸,“不过是一个成天跑过来吃白饭的乞丐而已。”

  “秋陌殷!”一道大喝声响彻整个宽敞的琉璃大厅,骆纪杰目光凌厉地盯著秋陌殷。

  “怎麽?要管我?也要看你有没有资格!”一张白皙无暇的脸上一派淡然的神色,眉宇微蹙,眼底闪过一抹不屑,秋陌殷一脸挑衅地转向骆纪杰。

  “你──”骆纪杰被他一句话给堵得哽住喉咙,气呼呼地跟他对峙著。

  “没事没事,我再重新盛一碗。”完全被冷落在一旁的安凌怡赶紧跳出来打圆场,重新盛了一碗白饭给陌殷,抓过他面前吃到一半的碗埋头就吃起来,口吃不清的解释道“其实是我喜欢吃牛肉,还是把菜吃完吧,别浪费了。”

  秋陌殷一双犀利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对面几乎把头都全部在碗底的女人,甩掉桌上的碗筷,愤然离去,整个人看上去仿佛一条浑身散发著诱惑气息的毒蛇,准备择人而噬。

  “站住!”宋秀巧怎麽喊都叫不住秋陌殷,气得站起身子想要追过去,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算了,妈,你就让哥哥上去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文宣叹了口气,对著安凌怡黑乎乎的头顶,不爽的说,“安姐,你以後少来点吧。”

  喉咙象被硬生生塞住一般,像是有什麽硬生生的往外拉扯,安凌怡“嗯”地一声,拼命压抑住胃中的酸气,埋著头大口大口地吃著秋陌殷的饭,终究,她还是得不到他的认可。

  “文宣!少说几句。”

  “本来就是嘛。”文宣不满地嘟了嘟嘴,扒了几口饭,她又没说错话。



第十三章  那──我先走了

  吃罢饭,洗完碗,已经差不多八点半,安凌怡熟门熟路地打开冰箱,拿出里面的水果,在偌大的流理台上驾轻就熟地切成小片。

  等安凌怡端著水果出来的时候,偌大的客厅只剩下骆纪杰一个人。

  “过来坐下,我们师徒俩谈谈。”骆纪杰放下手中的报纸,语重心长的说。

  “好的,骆总。”安凌怡沈默一会後,才走过去,只要每次恩师出现这种表情,肯定是有话要跟她讲。

  “是不是在公司里面遇见烦恼了?”骆纪杰注视著她,亲切的说。

  “没有。”安凌怡摇摇头看著骆纪杰,他对她的帮助已经够多了。

  “那为什麽今天状况不对?”见安凌怡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骆纪杰走过去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什麽话跟我说,我会帮你。”

  收敛起眼中的失落,抬眸看向骆纪杰,安凌怡低低的说道,“这些年谢谢你!”

  “傻孩子,谢什麽?蓝宇华那边你不用担心,我跟他是合作夥伴。”

  安凌怡惊诧地抬头,眼底盈满感激,张了张嘴巴,正想开口。

  “爸,你有没有看见我放在桌上的吹风机。”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从二楼传来。

  “我过去看看。”骆纪杰大声回应道,拿了块苹果片给安凌怡,“多吃点水果,还有,我相信你可以的。”

  整个客厅突然一下子变得空旷了起来,安凌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著手里的苹果片,心也跟著空荡荡的,那一刻,她听见了什麽声音,从她耳畔悄悄吹过。

  她可以──真的可以吗?!

   **

  “你还在这里做什麽!”

  一道冷酷的声音强行打断了她的思绪,由虚幻的世界到这个现实,眼前狼藉一片,地上是杂乱不堪的各式水果片。

  瞬间抽回思绪,回神,安凌怡抬头看著秋陌殷不带丝毫感情的双眸,心狠狠的痛了一下,感到难过,一点点涌出来。

  一种难耐的沈默就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叮当”响声那样清晰的在耳际传来,打破了尴尬的沈默,是客人按门铃的声音。

  安凌怡抓起身旁的女包,强作欢笑的说,“那我先走了。”走到一半,安凌怡顿了顿,似乎是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才吐出一句话,“可能下个星期没办法帮你过生日了,不过还是提前说一句‘生日快乐’”

  说完不等对方回应,便急急离去,好像背後有只恶狗在追。

  她不知怎麽面对他,没有任何的原因,现在的秋陌殷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可以捉摸得透的男孩子,他已经随著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开始厌恶起她了。

  秋陌殷只是静静的立在地上,目光遥遥的看著天上,没有看向那道落荒而逃的身影,眼里没有任何温度。

  “啧啧啧,哪个美女那麽大胆的投怀送抱。”

  安凌怡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子,外面的人速度比她更快,门还没开就自己闯了进来,两个人就这麽刚好碰个正著,整个身子就已经悬在了半空中,被对方环住。

  两个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目光微微一接触,安凌怡正想说话,只觉後背处一紧,整个身子往後倾,然後被人悬空一提,身子猛的一沈被挑翻在地上。

  “Oh!My god!”Ethan惊讶得瞪大了双眼,一脸挫败地拍了下额头,非常不赞同地看著秋陌殷,“陌,你不是吧,这麽不懂得怜香惜玉。”却没有走过去扶著“香玉”站起来的打算。

  手腕处擦破了点皮,好一会儿,安凌怡才站直了身子,摆摆手笑著说,“没什麽,我已经摔习惯了。”

  还有人摔习惯的?Ethan像看怪物一样看著她,一脸糊涂的表情。

  “你──”安凌怡斜眼一看,不禁被面前的人吓了一条,顶著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讲话的语气怪腔怪调的,看起来是个娘们式的海龟男。

  “What?”挑动飞舞的眉毛,Ethan甚是好奇的问,不知道这女的要说什麽。

  “要聊天去别的地方!”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兀地闯了进来,Ethan循著声音看过去,正对上双目射出两道利光的秋陌殷,一双眼睛闪烁著咄咄逼人的锐利。

  好犀利的眼神!Ethan心下一颤,有点怕怕地避开他的目光,这个秋陌殷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可怕了,他是不是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那──我先走了。”

  看来这个海归男是他的朋友,不敢看向身前站著的秋陌殷,安凌怡连忙抓著女包踉踉跄跄地离开。

  郊区的公交站,快要将近十点的夜晚,风吹在脸上是如此生疼,安凌怡窝在站台默默地等著公交车的到来。

  “吱──”的一声,一辆公交车停在了站台前,安凌怡看都没看上面的路段数,随便的搭上一辆公交车,任它随意拉著她到任何地方。

  “轰──”的几声,车轮碾过平坦的水泥地面,慢慢地开动起来。

  坐在双层公交车顶楼的窗边,看著那些转瞬即逝的光影,玻璃框里,清晰地倒映著她的身影,一头扎得微乱的头发,有几根碎发掉了下来。

  深夜的冬天,车内暖和车外冷,使得挡风玻璃蒙上了一层雾气,安凌怡将玻璃上残余的露水抹去,然後再往上面呵了几口气。

  玻璃被热气一熏,又蒙上了一层白雾,她伸出手指在她的倒影上胡乱地比划著。先画的是脸型, 指尖在玻璃窗上流畅地一笔带过,形成一个微尖的下巴;然後画眉毛,两道粗粗的剑眉,英气逼人;再画眼睛,她画了两个大大的眼睛,然後在中上部位一画,形成一对双眼皮大眼。

  脑海里顿时倒影出一个人的五官来,浓浓的眉毛会跳芭蕾舞,一双深邃见底的眼睛永远看不到他真实的内心世界,就好像隔著几层透明的薄膜。

  安凌怡正要继续画下去,雾气结成一个圆核,一颗一颗的露水滴了下来,她的指尖还没划过去,潮湿还是掉了下来,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玻璃上蒙了一层厚厚的水雾,看不清外面的世界,安凌怡透过玻璃窗泪流般的痕迹,从缩窄了的视野吃力地望去,街道旁边的花坛里有很多含苞待开的小花,柳树的柳叶儿长了出来翠绿翠绿的,像头发一样,忽然一阵风吹过,柳条轻轻地飞了起来,美丽极了。

  安凌怡苦笑,能够使柳树生长得这麽茂盛的,不是春天吗?

  是谁,让她在寒冷的冬天看见春天?

  坐在她身旁的一位年轻女孩正在和她的朋友抱怨她的男朋友是多麽的不好,下车後,很沮丧的走了,冬日夜晚公交车上的风显得格外的寒冷,道路两旁是昏暗的路灯,不知到了那里。

  时间像静止了一样,她一下子想起16岁的秋陌殷一脸天真的说“安姐,要是以後我有女朋友了,就带著她天天乘公交车,然後让她坐在我的腿上,我们两个人一起看著窗外的风景。”

  那时候她就想说,如果你有了女朋友,可不可以也带著安姐一起?可是那句话,她一直没有说出口,因为,她不想坐在里面看风景的他们,成了她的风景。

  她下了下来,沿著公路往回走,旁边有一个小卖部,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楚,一位老年男子模样的人正坐在椅子上,对著手呵著暖气,她在那买了一条围巾,老板就著灯光,在那里找钱,当她把多找的钱还给他时,他愉快地连说几声谢谢小姑娘。

  这城市多麽复杂啊,有几个人,就有几种生活,别人的生活她不知道,而她呢?

  其实她才没有那麽好心,她只是想看看是不是每个男人都跟陌殷一样,高兴的时候会抿起嘴巴含蓄地笑,然後眯起两只弯刀似的眼睛,就好像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煞是是迷人。

  陌殷,陌殷,安凌怡低声呢喃著,似是要把这两个字已经融进了骨血般,她多麽希望,她渴望的,那个完美的,帅气的,能够牵著她的手的,那个男人,就是他。



第十四章  五马分尸

  时间一晃又过了将近一个月,在这个公司里,一个人对著自己生活,每天上班,下班,重复著两点一线的生活。

  离春节还有十几天,但过年气氛渐浓,就连酒店的大厅都是装饰著各式各样的剪纸,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

  日子愈过愈风平浪静,反倒更令她忐忑不安,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和几个同事加完班,做完报表,抱著一大叠文件就要去交差,经过这麽一番折腾,晚饭时间都已经到了。

  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那电梯闪亮的红字在每一层都要停良久,安凌怡旁边的谢雨寒心急如焚,她男朋友还在下面等她呢,好不容易电梯门开了,一个人急急的走出来,谢雨寒还没来得及让开,文件夹就被撞得地上到处都是。

  “谁啊!哪个不长眼的敢撞本小──”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文件就这样“五马分尸”,谢雨寒气恼地抬起头。

  还没说完,眼前突然出现一对放大几倍的眼睛,正瞪著双大眼直勾勾地对著她瞧,谢雨寒被吓得“啊!”地一声跳到安凌怡後面。

  “看清楚没有,哥哥我不仅长眼,而且还是一对牛眼!”夏哲羽把眼睛缩回来,笑眯眯的开口。

  无意间瞥了一眼谢雨寒前面的安凌怡,顿了顿,夏哲羽抱著胸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前面这个女的有点面熟啊!

  “林哲羽。”倒是安凌怡一眼就认出他,笑著跟他打招呼。
 
  “哦,是你啊,好久不见,你怎麽在这边?”夏哲羽热络的打著招呼,最後才问“你谁啊?”
  
  林哲羽?他什麽时候姓林了?

  “我在这边工作的啊。”指著胸前的工作牌,安凌怡无奈的说,这句话应该是她来问的吧。

  顺著她的手看了几眼工作牌上的字,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了,该死的这不就是上次那个放他鸽子让他吃西北风的女人吗!

  再仔细一看脸,没错!就是她,这可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啊!

  “喂,这个男人是谁啊!”拉了拉安凌怡的衣袖,另一名女同事吕倩没好气的欣赏著夏哲羽脸上丰富多彩的面部表情,呲牙裂嘴的,就差没把安凌怡一口吞下去了。

  “男朋友!”还没等安凌怡开口,夏哲羽已经贼笑著开口,有仇不报非君子!上次的仇没报成,没关系,欠著,这次连本带利一起报!

  “啊?”几个女人同时惊呼出声,有的是高兴的,有的是惊讶的。

  整个人态度360°大转弯,後面的谢雨寒连忙高兴地上前跟他握手,热情地欢迎夏哲羽,“帅哥,太好了!您来了啊,真是雪中送炭,雨中送伞啊!这不,我这里正有一堆文件夹,你就和你们家小安一起帮我送到人力资源部吧。”

  说完,赶紧按下按钮打开电梯门,三步并作两步急急的往外冲,她们家那个还在门口等她呢,不能让他等太久。

  安凌怡身边的吕倩不满地嘟嚷著,“什麽啊,自私自利的女人!自己的男朋友不舍得用,别人的男朋友倒是用得特起劲。”一看这男的就不像个“温柔体贴乐於助人无私奉献”的三好男人,到头来还不是要她跟小安帮她做!

  等安凌怡和吕倩两个人办完事,晚饭时间早就过了,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从公司的台阶走下来,一部哈雷机车突然飙到两人面前,在“噗”声大作下,哈雷机车的庞克骑士拿下头上的安全帽,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脸孔,扯著嗓子对著两人嚷,“走,哥哥带你们两兜风去。”

  对这个光靠脸蛋把妹的男人完全没有一丝好感,心直口快的吕倩翻了翻白眼,不屑地看著倚在机车上的夏哲羽,尽往他吐口水,“我说帅哥啊,现在飙机车早就过去式了,现在的女孩就爱看帅哥从劳斯莱斯上下来,或者酷男倚著兰博基尼,摆你那pose,倚著辆两轮车没身价!”

  “还有,记得不要拿它当直升机来飙!撞到树上是没有降落伞给你保命的!”

  我操,这个安凌怡都交的一堆什麽朋友啊,简直就是来损他的!

  “还是我坐吧,我比较喜欢坐两轮车。”见夏哲羽脸上红一阵青一阵,一副准备开骂的架势,本想拒绝的安凌怡赶紧跨上坐到机车後座,“那麻烦你了,载我回去就可以了。”

  忍住!忍住!不能坏了他“采花大哥哥”的名号,夏哲羽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利落地转身决定彻底无视她的存在。

  然後气定神闲地戴好头盔,跨坐上机车狠狠地踩了N多次油门,N多阵马达的轰鸣声之後,“嘟嘟嘟嘟”一阵阵浓烟直往後面的吕倩脸上喷,像几团射出的火焰,机车如箭一般唰一下就飞奔上宽宽的大马路。

  哼!他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从来不记仇,一般有仇他当场就报了!

  被烟喷得灰头土脸的吕倩心有未甘地撂下气话,“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一辆破哈雷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两轮车吗?”本姑娘也有!自行的!



第十五章  你疯了

  车轮在路面上磨出深色的印记,飞速狂奔。

  安凌怡不敢告诉他她很怕骑快车,只能死命的抱著他的腰,两脚僵硬的钳住机车的两侧。

  哈雷机车停在一个宽敞的柏油马路上,旁边几辆打转的机车都停下来,有几辆来势汹汹的机车群也都围了过来,把中正路当成停车场。一下子,几十台机车停的停,转圈的转圈。

  “哲哥,又带了个妞过来啊。”其中一个打扮怪异的男孩恭敬地递了根烟给夏哲羽,色色地瞄了後面的安凌怡几下,长得不怎麽样嘛。

  这个男孩穿著一条格子的铅笔裤,上面加了背带,彩色t恤,一眼便看得出是个前卫时髦的非主流少年。

  夏哲羽点了点头,接过他的烟点了起来,吸了一口,轻描淡写的说,“叫嫂子。”

  什麽时候又成嫂子了?安凌怡赶紧跳下车子想要澄清,围成一圈的几十个未成年少年已经异口同声地打起招呼,“嫂子好。”

  每一个都叫嫂子,都不知道哲哥後面坐的哪个女人才不是嫂子。

  第一次被人这样叫,而且是这麽多人一起叫,叫得安凌怡心中有点惴惴不安,傻笑著招呼回去,“你们也好,你们也好──”算了,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

  未等安凌怡说完,突然从远处奔过来两个人,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目视远测约略有四十五岁,身後跟著一名娇小柔弱的女人。

  “臭小子,又玩机车又玩女人!”人还没有走到,一道洪亮的男声已经率先怒吼道。

  围成一群的几十台机车车主见到来人,“轰轰”几声,赶紧紧踩油门,几十个飙车党呼啸而去,在柏油路上横冲直撞,一路蜿蜒蛇行、吐槟榔汁、丢烟蒂、咆哮声,不绝於耳。

  只有被围在中央的夏哲羽右脚踩在机车马达上,左脚踩在地上,一脸嚣张的瞪著奔过来的一对男女。

  “还不给我下来!”中年男子拿著棍子追过来,一脚就往夏哲羽身上踹,想要把他从机车上踹下来。

  夏哲羽气愤愤的把机车头盔向地上一扔,踩在机车马达上的右脚回踹过去,更大声地回吼过去,“老子想玩就玩,你管得了天管得了地,管不了我!”

  没错,他夏世鹏堂堂一个位高权重的科级检察院院长,解决了一个又一个人民群众的问题,管教了一个又一个教所单位的员工,落到最後居然连个自己家这麽一个叛逆的儿子都管不好,让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阿哲,听你爸的话,跟我们回家去,你想吃什麽妈给你做好不好?”杨惠芷快步赶上来,忙护在夏哲羽身前,挡住夏世鹏手中就要挥过来的棒子。

  “唔──”

  後背被重重捶了一击,杨惠芷闷哼出声,夏世鹏扔掉手中的棍棒,上前检查她的伤势,惊悸地问,“惠芷,有没有怎样?”

  “没事。”杨惠芷弓著腰,抚著受伤处,咳了一声,强忍著痛,吱吱地开口,“阿哲心脏不好,你千万别动手打他。”

  “哼!”夏哲羽不屑地冷哼出声,假惺惺的女人,在外面偷了情还敢过来教训他!愚蠢无知的男人,头上戴了顶高高的绿帽子,还丈夫呢,做他老爸都不够格!

  “臭小子!我让你跟我回去听到没有!”夏世鹏上前一步把他从机车上拖下来,直接拽著他的外套向前走,这小子不用硬的根本制不了。

  “不回去!”被他用力的拖了好几步,就连外套都被扯得变了形,夏哲羽见摆脱不了夏世鹏的手,干脆张嘴一咬,在他手上咬了一口大印,鲜红的血液顺著夏世鹏的右手流了下来。

  夏哲羽一个箭步往回冲,跨上哈雷机车坐稳,拉上安凌怡,把她的安全帽扔还给她,动作一气呵成。

  夏世鹏见状立刻捂著吃痛的左手,奔到机车正前方,面色冷峻地看著他,“好──你想走是吧?那就从我身上碾过去!看今天是老子赢还是你这个叛逆的小子赢!”

  夏哲羽一声不吭地跟他对峙著,半响,才将身体朝前伏在机车上,脚下用力地蹬紧机车,最後──他竟然将胳膊直直地拉开,机车前轮一下子翘了起来,整个机车被拽得腾空而起!

  “你疯了!!”他居然想从他父母身上碾过去!安凌怡赶紧伸手想要制住他的动作,急急地喊道,“那是你爸啊!”

  夏哲羽鸟都不鸟她,两眼定定地直视著前方,一张五官立体的俊脸上毫无表情,没一会机车在他强力的加油这下,竟然──竟然腾空而起!“呼”的一声巨响,硬生生地从夏世鹏头顶掠过!

  身子往後一仰开始条件反射地往下落,安凌怡连忙一个趋身向前紧紧地抱住夏哲羽的腰部,她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机车後轮往上飞跃而起的感觉,刷地一下子,她脚底下那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一闪而过。

  砰──机车在地上重重地落地,夏哲羽全速全进的猛踩油门,奔驰而去。

  **

  坐在疾驰的哈雷机车後座,冷冽的寒风迎面扑来,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安凌怡露在寒风中的脸上,直叫嚣著似乎要把她头上的头盔掀了去。

  再一看前面的夏哲羽,正聚精会神地骑著机车,整个人完全沈浸在飙车给他带来的快感中。

  今天的夏哲羽穿著一身深黑色的皮革外套,安凌怡看著他的背影,坚挺而结实,他的背影有种孤冷的气质,令她感到有一点心酸。

  凛然的寒风卷著雾气迎面扑来,面颊更是一阵冰凉地刺痛,冷冽中,竟然有一丝快意。安凌怡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的总不是个滋味,她觉得这个男孩是一个非常极端的人物。

  过了好一会儿,机车七绕八绕的来到了郊区,到了一片人工湖泊的前面这才停下了。

  跳下车子,夏哲羽觉得一阵烦躁,哪里还有心情理会後面那个女人,於是伸手在口袋里摸出了一包香烟,放进自己的嘴里,然後拿出一个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又重重地吐出,咬著牙压著嗓子恨恨地骂道,“妈的!不让你管还天天管!”

  兴许是说得太急,夏哲羽不小心把口中呼出的烟雾堵回到喉咙里,一下子憋得难受极了,咳嗽了起来。

  站在夏哲羽的後面,安凌怡没有看向他挺拔的背影,却是出神地盯著空气中的某一点,缓缓的出口,“他们对你不好吗?冷落你了吗?疏忽你了吗?”

  夏哲羽猛地转过身子不悦的看著她,出於自我保护的本能反应,自我辩解道,“吃什麽不能吃什麽要管,做什麽不能做什麽要管,喜欢什麽不能喜欢什麽要管,你说算不算好!”

  没错,以前小时候家里穷他们成天跟在他身前身後,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买给他送给他,可是现在,他长大了,根本不需要他们的束缚约束,那些简直要压得他喘不过气起来!

  他有自己的自由,自己的空间,自己的想法,根本不需要他们来教,他们来管!

  他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後看著她,他的眼瞳很亮很黑,跟陌殷一样,他们都有一双漆黑似墨的眼睛,黑暗里她只看得清他的的面部轮廓。

  “其实现在的你,永远都觉得自己才是对的。”安凌怡看著他,想了很久,拉著夏哲羽的手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她突然好想好想看一看,他们现在在做什麽?看电视?还是聊天?

  这是她第二次拉著他的手,奇异的是,竟没有排斥的感觉,夏哲羽看著她覆在他手心上的手,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想辩驳却不知从何出口。

  这是很单纯的身体接触,比什麽都来得纯粹,早在他破处男身之後就没跟女孩子搞过这些暧昧的东西了。

  两个人静静地走了很长一段路,停在一栋别墅外面,隐身在一棵榕树後面,有多少次了?她一个人悄悄地隐身在黑夜地底下,看著他们在明亮的灯光底下,有说有笑,共享天伦之乐。

  “这样的家庭,难道你舍得排拒在外吗?”

  夏哲羽听到她的声音,眸底闪过一丝惊讶,她倔强地把脸微微侧到一旁,让他有种感觉,她好像在下意识地躲避什麽。

  这里是什麽地方?夏哲羽就著光线眯眼仔细观察了一小会,还是瞧不出什麽玩意儿来。

  一楼大厅坐著一对看起来像是夫妻的中年男女,中间还夹著一名看不出年龄的少女,不过据他肉眼估计,那女的身材不错,应该长得还不赖。

  安凌怡呆呆地看著那栋别墅,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条水塘边的泥鳅,冰凉而潮湿。

  这是骆纪杰的家,里面坐著的是他和他结婚了十多年的妻子,妻子美丽温柔,小女儿是他和妻子生的,十四周岁,会唱会跳。
  
  很完美的家庭,完美得容不下一粒沙子。

  安凌怡双手握紧,微长的指甲不小心刮了夏哲羽一下,她在控制,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能进去,不能冲进去,那里不属於她。

  “搞什麽!”一股刺痛从紧握的左手处传来,夏哲羽不满地转过头,却瞧见安凌怡脸上压抑的表情,有一股不似女孩的成熟,将她的表情尽数收入眼底,心中有一小团火焰慢慢地酝酿而起,神情却故意漫不经心地瞧著她,他现在对她还挺好奇的。

  风肆意的吹拂在脸上,安凌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股冰冷彷佛已浸过毛衫外套深深钻入五脏六腑,企图彻底地冷冻她的全身,犹如刀片般割痛了她的肌肤。

  早在她懂事时,就已经被迫选择好了她这一生,默默地追随著他,为母亲争回家庭,为自己夺得父爱。

  可是,他现在真的还当她是以前那个可以随他摆布渴望父爱的小女孩吗?就好像,秋陌殷早已不是小时候那个可以任她左右将她当姐姐看待的小男孩一样。

  说到尽兴处,小女儿高兴地奔向爸爸身边,似在低声耳语著什麽,骆纪杰一听,高兴得放声大笑。

  只一眼,心便抽搐起来,象被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一颗泪顺著眼角流了下来,安凌怡的身子微微的颤抖著。

  什麽时候她才可以大声笑著对所有人说,她不姓安,也不叫安凌怡,她姓骆,叫骆纪玲!

  “你怎麽了?”

  这个女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气息,吸引著他不停地靠近,夏哲羽不由得摊开身上的外套,张开双臂就把她抱进自己的大衣里,暖和地将她包起来,“冷不冷?”

  身体忍不住地颤抖,紧紧地咬著下唇,安凌怡在他怀里拼命地摇头,想出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冷,真的不冷。

  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雍积在她的胸口,酸困而沈重,恍然间将骆纪杰和夏哲羽宽阔、结实的胸膛吻合起来,那些久违了的温暖早已不复存在。

  曾几何时,骆纪杰也会像对待文宣一样抱著她开心的说,小纪玲真是爸爸的乖女儿。

  夏哲羽把胸膛一挺,整个身子更是往上凑,让女人热软的身躯更靠向他结实的胸膛,心里面贼贼笑著,偶尔扮演扮演一下英雄的感觉还真不赖。

  “先送你回家吧?”一副善解人意的口气,如果不去看夏哲羽现在一脸偷腥的表情,还以为他是个温柔深情的绅士。

  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啊,夏哲羽这回得意得把尾巴都翘上天了,哼,把地点转移到你家,看你还敢不敢在我眼皮底下放鸽子!

  “嗯,谢谢你。”真的该回去了!安凌怡抬起头,走的时候忍不住扭头往二楼窗前看了一眼,一道身影形似秋陌殷的男人正坐在书房里,低著头,不知在做什麽。

  只一眼,她便沈沦,天旋地转再没任何意识,似某种注定的情劫,安凌怡迅速地转回头僵硬地向前走著,不敢再看。



第十六章  磨蹭什麽,快点

  某小区39栋楼。

  “外面很冷,要麽你还是进来坐坐,我倒杯热茶给你,你真的别客气。”安凌怡客气的寒暄,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外加一个十分感激的表情。

  “这样子啊,那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夏哲羽更加客气的接受,别担心,我真的不会客气,外加一个非常不好意思的表情。

  安凌怡愣住,这麽晚不好吧。其实她刚才只不过是意思意思一下,对这个男人虽然有点感激,但是戒备更甚,可是说出口的话又不能收回去。

  “磨蹭什麽,快点。”快刀斩乱麻,说著夏哲羽已经向前跨一步,潇洒地走上楼,他哪里不知道女人那些鬼心思,防色狼呢!要连一个小女人都泡不到,简直就丢了他“采花大哥哥”的名号!

  刚一进门,夏哲羽马上反手将门带好,两手抱胸如同大树一般立在门前不动分毫,两只大眼珠子不断的在四处打亮,跟站岗似的,只差没在脸上标明,“此路是我开,此门是我安,要想站在此,留下站岗费。”

  见他一副岿然不动的表情,还以为是不好意思过来,安凌怡走过去招呼他,“过来坐吧。”

  “这麽快就做?”哇塞,比他还开放,一进门就做。原本要守著门以防她逃出去的夏哲羽习惯性地挑了挑两道英挺的眉,充满欲望地看著她。

  可惜,他现在没什麽性欲,只有食欲!

  “咕咕咕咕──”肚子叫的声音。

  怎麽能在一个女人面前发出这种有辱帅哥脸面的声音,简直就是在毁他“采花大哥哥”的门面,砸他“花花大帅”的招牌!

  夏哲羽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假装自言自语地说,“嗨,真是没办法呀,我可怜的肚子啊!是它叫的绝对不是我叫的。”

  “我给你去拿点东西吃。”难怪她刚才在车上总是隐隐听到什麽声音从他身前传过来,想仔细听,却是被冷风盖住,听不大真切。

  “不用──”夏哲羽没说完肚子又咕咕的叫了。

  呵呵!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安凌怡“扑哧”一笑,她居然可以听见他偷偷咽口水的声音,连肚子咕咕叫的声音,都好像在整个小房间里回荡。

  安凌怡一进厨房,夏哲羽马上气恼地抱著肚子往门上撞,他的花花大帅形象全被这个破肚子给毁了!

  其实也没做什麽,安凌怡直接把下午买好的卤鸭切成一块一块的,就拿到桌上。

  “不用客气,你吃吧。”

  就在夏哲羽盯著别人桌上的那碟卤鸭肉流口水的时候,安凌怡已经客气地招呼他坐下。

  坐到夏哲羽对面,耳力甚至能听到夏哲羽肚子里咕咕叫的声音,然後坚定地对著喷香的鸭腿咬了下去。

  安凌怡眼馋地吞了吞口水──-看他边就著肚子咕咕直叫的声音边大口大口地咬著肉,突然觉得自己也饿了,这个男人的吃相虽然不怎麽好,但是很令人食欲大开。

  “有没有啤酒?来瓶青岛的谢谢。”一碟鸭肉全部见底,肚子喂饱了,人的脸皮也跟著厚了,然後不用主人回答,夏哲羽就一个人游荡著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闲晃。

  卧室很小,只容得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床靠近窗子,窗子外面大概是一条狭窄的马路,从窗户都能看见对面住户阳台上的一盆仙人掌。

  空间太小了!怎麽够他待会大展男性威风,凭著他那十八般武艺,耍尽九九七十二变!

  “这破房间也太小了吧!你平时跟你男朋友怎麽翻山越岭的?”夏哲羽边说著边走到卧室门口,早就把安凌怡是不是处女的事儿忘了,“还有啊,我吃饱了──”

  “吃饱了?”夏哲羽的话题跳跃性太大,让安凌怡老化的思维实在没法跟上。

  “饱暖思淫欲嘛!那个谁?苏大才子说的,月有阴晴圆缺,人有七情六欲,此事古难全嘛!虽然今天的月亮不圆不亮,不过咱俩一男一女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绝对圆圆满满啊!”

  夏哲羽脱掉上衣扔到床上,大大方方地展现出他那副在健身房好不容易练出来的健美身材,坏笑著走到安凌怡身边,“怎麽样?我身材比你男朋友好吧?想不想跟我试试?”

  原来这个男人还是不死心,她真是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地方值得他这样设计的!安凌怡看著他坏笑的表情逐渐变的冰冷,眼睛冷冷的看著对方,嘴角噙著一丝嘲讽,语气变的极为冷淡,“请你马上离开我的屋子!”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卧室,“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第十七章 这个冬天…好冷啊……

  那是一股什麽眼神,冷淡漠然,明明刚才还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怎麽现在转眼就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态。

  像是有一阵无形的冷风吹过小小的客厅里,冷嗖嗖的,赤裸裸的光著上半身的夏哲羽不禁打了个哆嗦,缩起肩膀,汗毛都立了起来,笑脸变成了苦瓜脸,嘴里大骂“妈的,老子真是命苦啊,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这个冬天…好冷啊……”

  话音未落,夏哲羽感觉自己的身体向卧室门口移动,哆嗦著叫了一声,“那个──安凌怡?安安?怡怡?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

  小心地拍了几下门,贴在门板上压低了语气,卑躬屈膝的说道,“真的!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我夏哲羽绝对不会做的!你相信我,我这人别的没有,就是一股子正义凛然风度翩翩──”

  安凌怡门一开,露出一张讨喜爱笑的清秀脸庞,火气也随之消了大半,淡淡的说,“其实你不用解释,我们也没什麽关系,你走吧。”

  “我无家可归耶!住你家吧?”就这样走了?那他生意也做得太亏本了吧!他才懒得大冷天的骑著辆机车四处找酒店住。

  “是你有家不肯归。”安凌怡不想理会他,经过刚才的事,对他的看法已经完全改观,

  “我还是睡街头吧。”夏哲羽故意撅起嘴,微微垂著眼睛不敢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看著他的脸,安凌怡微微叹了一口气,“其实你不会睡街头。”

  苦肉计被拆穿,夏哲羽马上原形毕露,妈的,老子今天就要强睡在这里了怎麽著!不仅要强睡你的床,还要强睡你的人!

  “算了,你进来吧。”不著痕迹地注意著他千变万化的眼神,安凌怡怎麽可能不知道他那些小诡计,只是不想一个个拆穿而已。

  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夏哲羽一时愣住,脑子一片空白,一张来不及变回去的脸呆呆的暴露在空气中,那双大大的眼,有棱有角没有圆。

  说完,安凌怡转回床前把下面的毛毯抽了出来,自己走到客厅里,把地板擦干净,垫上褥子。

  夏哲羽愣了一下,怔怔的看著她的动作,像在半梦半醒的边缘,有点茫然而无措,想起她刚才还对他一脸感激不尽的表情,一时间竟觉得有点渴望重温刚才的画面。

  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麽,最後还是吞了回去,闭上了那张乌鸦嘴,他夏哲羽什麽时候这麽好心了,有床不睡,有女人还不要!

  然後不以为然地闯进卧室,仿佛回到自己家一样,悠然的躺在她的床上,闭上眼,动了动,弹性大,睡在上面有动感,有起伏。

  想著终於可以告别酒店那些跟死人似的白床白被白枕头,想著终於可以远离父母的管束,想著待会半夜把外面那个女人搞定,在床上滚来又滚去,滚去又滚来,联想无极限,昏沈沈地睡了过去。

  隔天早上,等安凌怡起床洗漱好,卧室的门还关得严严实实的,敲了敲门,里面的人似乎睡得很死,时间又来不及,安凌怡干脆抓起女包,拿著个面包出门赶路,心想著他起床自己应该知道路回去。
  
  等她到达公司後门口,上班时间还没到,手指在在指纹打卡机上轻轻一按,“安凌怡”三个字顿时迅速清晰地出现在屏幕。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从腰间传了出来,手机就放在套装口袋里,铃声连著振动,腰间麻麻的,安凌怡习惯的按下接听键,“喂?”

  “上班没有?”

  刚路过拐角,就听见一道雄浑阳刚的声音平稳地插了进来,安凌怡脚步先是一滞,继而悄悄的走到角落处。

  “没有。”

  “晚上过来吧,你很久没有到这边吃饭了。”

  微一侧头,安凌怡目光茫然地注视著前方,用上次的借口搪塞,“我这个月很忙,事情太多了,晚上──”

  耳畔传来一道重重的叹息声,“凌怡,你还是不相信爸爸吗?爸爸也是想让你过好日子,只要你嫁给秋陌殷,到时候他们的财产就是咱们的。”

  “现在不已经是你的吗?”另一头的安凌怡笑道,带著有些冷意的笑,

  “你不知道,那个秋陌殷有多阴险,把公司里面的重要文件和账本全部收回家里,晚上关在书房里面自己签,显然是要著手准备把公司收回来自己当总裁。”

  口气一改,原本理智温和的语气转为忿忿然的怨怒,可想而知,骆纪杰对秋陌殷的愤恨程度有多深。

  “那又怎样呢?”安凌怡在心里叹了口气,是啊,那又怎样呢,连骆纪杰都控制不了秋陌殷,还有谁能控制?

  “所以爸爸才要想方设法让你嫁给他,到时候就算离婚,秋陌殷的财产也得划一半到你身上。凌怡,你听爸的话,晚上过来,多接近接近他。”

  “如果──要是我不爱他呢,你还会让我嫁给他吗?”

  “怎麽可能,我已经那麽努力让你──”像是意识到说错什麽,另一端的骆纪杰说到一半,顿了顿,岔开话题说道,“难道你不想跟你妈,还有我,一家人团聚吗?”

  “我妈?”低下头,安凌怡屏息聆听著,就连握著手机的右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对,还有你妈,等爸成功了,把你妈一起接过来住……”



第十八章  怎麽又是你

  一整天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下去,等安凌怡回过神来,脚步已经虚虚浮浮的,站在别墅的门口。

  文宣兴高采烈的打开门,还以为是那个喜欢抬杠的Ethan按的门铃,一见到安凌怡,脸色一沈,不高兴的嘟著小嘴,“怎麽又是你。”

  安凌怡缄口不言,扯了扯嘴角礼貌地笑笑,其实她已经有一个月没来了。

  宋秀巧端著盘子走出厨房,看到站在门口的安凌怡,高兴地放下盘子迎接她,“小安来了?过来一起坐,正好今天陌殷的朋友要过来一起吃饭。”

  话说到一半,安凌怡的身後已经停了几辆小车,从里面林林总总走出一群男男女女,三男两女,看起来像是太子党一类的。

  停在最後面的是一辆炫酷的跑车,从里面走出来一对男女,男的五官漂亮,阴柔深沈,容貌有点像女子,但是他的一举一动却让人惊豔,穿著一身干净朴素的白色外套,优雅贵气。女的清秀美丽,不施粉黛的脸上,白皙无暇。

  安凌怡困难的收回视线转回头,浅浅的笑了笑,想起他16岁时说过的话,心里又是一苦,似乎,她已经找到秋陌殷讨厌她的缘由了。

  “Hi,那个大胆的小姐。”

  安凌怡吃了一惊,耳後传来了另一道轻轻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又是你!”

  果然是兄妹俩,就连吐出口的话语都是一样的,可是,为什麽她跟文宣却一点默契也没有?

  安凌怡微微闭了闭眼睛,一丝伤感悄悄地从眼中滑过,定了定神,好像做了什麽重大的决定般,最後才转过头去,看向秋陌殷和他身边的女孩,一脸愉悦的说,“是啊,又是我。”

  眼光在她身上滑动了几遍,眼神坚定冷澈,秋陌殷没有理她,搂著施欣婷的腰越过安凌怡的身子面无表情的往门内走。

  “Hi”

  身子被人拍了一下,安凌怡转过头,最先看到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然後马上反应过来,热忱的跟他打招呼,“你好。”

  看了看他身後的两对男女,安凌怡疑惑地问,“你没女朋友?”就连秋陌殷都有女朋友了,这个海龟男没女朋友实在很稀奇。

  一听这三个字,Ethan马上哭丧著一张脸,眼睛向秋陌殷的方向瞄了瞄,“我是想要啊,可惜人家要的是陌。”

  从他脸上找不到一点嫉妒或者不甘的表情,安凌怡不禁对这个人刮目相看,试探性地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不知道她指的是谁跟谁,Ethan摇晃著脑袋想了想,才说,“跟陌在美国认识两年,跟欣婷认识一个多月。”

  安凌怡哦地一声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後走了进去,难怪她以前没有见过这个海归男。

  宋秀巧看到秋陌殷身边的女孩,一抹惆怅在眼底晕开。叹了口气,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其实如果不是小安跟她认识的时间久些,这个清秀如菊的女孩子倒也适合他的儿子,至少她能管得住秋陌殷。

  反倒是从楼上走下来的骆纪杰,看到秋陌殷身边的施欣婷,眼底射出一道阴险的光芒,决不能让这个女孩捷足先登,抢走新娘的位置!

  “阿姨,你坐吧,我来端菜。”见宋秀巧来来回回的忙得不亦乐乎,安凌怡边走进厨房边著手准备端菜。

  孰料,安凌怡一走进厨房,坐在沙发上跟施欣婷聊天的秋陌殷像是被触动到什麽回忆般,脸色变得有点难看,起身奔向厨房。

  手中的盘子突然被一股大力向外挥去,“啪”的一声,白瓷盘子摔碎的声音,宫爆鸡丁的香味立刻飘散了出来。

  热腾腾的花生米闪著诱人的色泽在地上静静地躺著,几点滚烫的汤汁溅上她的手背,安凌怡错愕地看著离她不到一米之远的安凌怡。

  听到声音,几个人都围了过来,一股凝重的气氛充塞整个厨房,忽然敏锐的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Ethan忙挡住骆父要迎上前的身躯,猴子似地窜进厨房把门关上。

  气氛太过沈闷压抑,为了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Ethan没话找话地说,“啊!这厨房真安静啊。”

  没有人回应,Ethan再接再厉,“啊!这天气真好啊!”还是没有人应,Ethan继续奋斗,“啊!这两人真沈默啊──”

  安凌怡眼睛闪了闪,半响,才缓缓启唇开口,“我想知道为什麽。”至少,也要让她在死之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叛死刑的。

  凛烈的目光直视著她,秋陌殷眼睛一眨不眨,冷笑道,“你真是令我恶心!自己做过什麽丑事难道要让我帮你揭发出来?”

  看著他目光深不可测的笑,一瞬间,她竟然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屋内僵硬的气氛令他敛去嘴角的笑容,露出危险的光芒,秋陌殷低下头去,背对著窗的脸被阴影笼罩,有著淡淡的疲倦和几乎看不出来的忧伤。

  突然,他猛地抬头看向安凌怡,眼光有些骇人,“现在我问你,为什麽要伤害我妈和文宣?”



第十九章   同命相连的痴情人啊

 瞬间安凌怡的脸色越发惨白,退後几次,随即她砰的一下身子无力地斜靠在流理台上,原来,原来那个人居然是他。

  对!她不是可怜的小猫,也不是好心的老奶奶,早在她进这个家起,脑海里无数次地闪过想要破坏这个家庭的冲动,就是那个女人,害她得她妈妈身首异处,更害得她无家可归。

  也就是那一次,她真的想下手的,可是──为什麽,为什麽宋秀巧不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後妈,骆文宣也不是那个骄横跋扈的小女儿,更甚者,她也不是那个倍受同情的灰姑娘。

  当她心慌意乱地扔掉砒霜,措手不及的往门外冲去时,眼角余光却扫到一抹衣角,心不可抑制地颤了一下。

  “说啊!为什麽?!”几乎是以光一样的速度冲过去,秋陌殷双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几近咆哮道,眸子里却有著安凌怡从未见过的认真和疯狂。

  肩膀被他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安凌怡痛得嘴里直吸冷气,让她如何说出口?只会让他更讨厌她啊。

  嘴巴不是动的好好的吗?怎麽动起手来了,不要呆会连脚也动出来了,Ethan见状不妙,赶紧上前“劝架”。

  “行了行了,大夥还在外面等著吃饭呢。”说著拉著秋陌殷的手臂就要借力往外扯,结果秋陌殷的身子倒是没扯过去,他的身子硬是被条件反射性地拉了回去,这个秋陌殷手臂怎麽这麽硬,不会是背著他偷偷练身子勾引女人吧?有可能,难怪他身边的女人一个一个都毫不留情地踩过他的身子,往秋陌殷的地盘上钻。

  冷笑的嘴角,渐渐浮现出一抹比刀锋更锋利的笑容,秋陌殷甩掉Ethan的手,站直身子,恢复了惯有的冷静,“我秋陌殷就算娶个不喜欢的女人,也不会娶你安凌怡!”冷漠却带著一丝金属般的颤音,声音嘶哑而低沈。

  看著他绝然离去的背影,安凌怡的眼前还是一片苍白,但她的手却摸到一片冰凉的砖,那股冰凉由她的手心,似乎在这瞬间直传到她的心尖,她把悲伤藏在心里,它却开了花,只为他一人而绽放,她应该说些什麽,或是做些什麽。

  可是,她可以说什麽,又甚者,她可以做什麽?

  “陌……”

  一道声音将他的脚步生生拉住,秋陌殷蓦地顿住脚步,双拳握紧,眼里毫不掩饰的愤恨,脸色复杂的变幻,犀利的眼睛有闪电的光芒掠过,却是毫不迟疑的离开。

  “没事吧?”看她一副发呆的一样,Ethan走过来顺口问了句,唉,又一个跟他同命相连的痴情人啊,不过他估计这女的没多大希望,秋陌殷都把话说这麽绝了。

  脑袋已经昏昏沈沈的,安凌怡不敢再看他,垂下眼睑,掩饰住内心的慌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我笑出来了?”不知所以地摸了摸脸蛋,Ethan莫名其妙的问,明明他已经很努力地忍住不要表现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了啊。

  安凌怡怔住,他们两在“鸡同鸭讲”吗?

  进入了大厅内,一丝紧张的气氛豪无保留的向安凌怡袭来,只是一个瞬间,就有十几道不同的目光射向她,那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写满了疑惑,不管是宋秀巧、骆文宣还是施欣婷都用审视的目光盯著她。

  安凌怡用手轻轻抚了抚额前微乱的流海,眼睛转了转,漫不经心地扫了在座的人一圈,然後眯著眼笑,“哇,今天客人好多啊。”

  还是宋秀巧最先答应她,笑容可掬地走过来拉著她的手,“来,跟阿姨坐一起,我们很久没有边吃饭边聊天了。”

  安凌怡眼角微微下滑,瞥了眼她握在她手上的右手,低著头不敢看她,轻轻地“嗯”了声,坐到她身旁的位置。

  这顿饭吃得很诡异,饭桌上的人各说各的,安凌怡也是,她笑,只顾著笑,笑著和宋秀巧说著在公司里面的喜怒哀乐,人情冷暖。

  偶尔会悄悄都往秋陌殷的方向投下一瞥,然後心头微微一跳,声音不著痕迹地低下去,把那两支一次性的木质筷子夹在手中,用手指一下一下刮著上面的木屑。

  还是忍不住,想看看他现在是否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边就著汤边吃著饭,偷偷斜睨他一眼,却不料他突然抬头视线直直对上他的,四目相对,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的身体,投放在不知名的地方,看似漠然又带著几分清冷。

  安凌怡吓了一跳,狼狈的转移视线,眼睛不敢看他,只得四处飘荡,正好瞅到他身边的施欣婷,兴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一双秋水般清澈见底的眸子微微眯起,施欣婷冲著她的方向点了点头,友好地笑。

  手中的筷子倏地握紧,看著碗中还在冒著香气的板栗烧鸡,安凌怡呆坐在那里,她觉得心里空空的,在心尖的地方有什麽东西在刮著似的,那痛,缓缓地散蔓著全身,让她食而无非味,原来,就连公主都不是养尊处优的娇娇女,这不是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而是白雪公主与白马王子的传说。

  “妈,这段时间准备准备,我要跟欣婷订婚。”

  “什麽?”众人齐呼,目瞪口呆地看向一脸自若的秋陌殷,这简直是一包重磅炸弹,扔得他们当场瞠目结舌。

  宋秀巧小心地看了眼坐在她身边低著头吃饭的安凌怡,然後咽下口中的食物,放下碗筷,侧身不苟同的说道,“你现在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再过两年。”

  “先订婚!”

  没有人知道秋陌殷的想法,更别说骆纪杰,一双波澜不惊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脸立马绷紧,骆纪杰危险的看著秋陌殷,眼睛慢慢的眯起来,这可是你逼我的,秋陌殷!

  心脏像是被绞到了一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安凌怡好不容易克制下所有翻腾的情绪,缓缓地抬起眼眸与他投过来的目光对上,此时的秋陌殷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邪异的笑容来,俊美的脸上随即微微皱起眉头,狭长的眼角也微微的眯了起来,看起来就像一只浑身充满诱惑的猎豹。

  心却奇异的静了下来,安凌怡移开视线,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他身边的施欣婷来,正有点羞涩的低著头听著Ethan的劝说,时不时忍不住出口替秋陌殷辩驳几句。

  竟是觉得,秋陌殷的眼光是不错的,至少挑的不是刁蛮跋扈的千金小姐,或者任性霸道的大家闺秀。



第二十章   你还没走?

  回去的路上,脸上淡淡的找不到一丝情绪,安凌怡只觉得就连脚下的步伐都是麻木的,身体不受大脑控制的上车,下车,前进,却不会走错方向。

  也许吧,总有这麽一段路,走多了,就成了自己的,永远不会迷路。

  回到小区,听到楼上楼下,一阵阵沙沙的炒菜声,哆哆的剁肉声,还有油烟冒出屋外的香味,是哪家的主人这麽晚做饭?

  一只手习惯性地在女包里四处摸索著钥匙,安凌怡第N+1遍焦头烂额的想,她这个丢三落四的习惯什麽时候才可以改过来。

  哢嚓一声,传来木门打开的声音,低著头摸索东西的安凌怡被吓了一大跳,瞪大了她那双并不大的眼睛,张口结舌的抬起头来。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眼睛很漂亮的男人,很勾魂的感觉,此时正眨巴眨巴著眼睛,左手拿著包方便面饼,右手又拿著一包方便面饼,然後张大嘴巴“啊”的一声,“咯吱咯吱”地咬下左边的面饼,然後再“啊”的第二声,咬下右边的面饼。

  舔了舔嘴角残留的的面屑,男人看到呆若木鸡的安凌怡,大方地对著她张开双臂,手心里躺著两块面饼,欣喜若狂地说,“哥哥我盼吃的盼喝的终於把你给盼来了。”

  “你还没走?”良久,安凌怡定了定神,仰视著他,在他手上扫了一圈,疑惑的问,“你怎麽干吃方便面?”

  “不会做。”夏哲羽摸摸瘪瘪的肚子,有气无力地靠在门板上,他饿啊,前所未有的饿。

  “你可以到外面买啊。”见他一身疲惫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干了什麽大事。

  “我出去了谁看门,回来了谁开门?呿!说的容易。”夏哲羽嫌恶地扔掉被他咬到一半的两块面饼。

  “你可以不用回来。”难道他没叫过外卖吗?安凌怡实在不懂他的思维方式,有时候看他挺不负责任的,有时候又觉得挺有安全感的,却又有时候觉得他多变得令人难以理解。

  一句话堵得夏哲羽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就舍不得离开这麽简陋的一个房间,他喜欢睡在那张床上一觉到天亮的畅快感,喜欢看到那只卤鸭那种恨不得一口全部吞下去的饥饿感,喜欢看到这个女人一脸感激望著他的自豪感……

  “咕噜咕噜”几声,嘴跟肚子达成了一致意见唱著空城计,伴著很有规律的节奏,想不通干脆不想,夏哲羽眨了眨眼睛,假装疑惑的提示她,“什麽声音啊?这麽好听!”

  安凌怡看了看他的脸,眼睛清亮,却是有点无神,相较於昨天晚上,好像真的有点憔悴了,心一软,拉著他的手臂,无奈地说,“算了,我带你出去吃吧。”

  “干嘛不在家里做?”夏哲羽这回是饿得连走路都懒得走了。

  家?听到这个字眼,安凌怡微微一顿,抬眼看向靠在门板上的夏哲羽,正低垂著眼皮一脸无辜的看著她,看来是饿坏了。

  “我家里的东西全被你吃光了吧?”一脸就知道的表情。

  “呵呵……”夏哲羽傻笑几声,的确,能吃的,不能吃的,全被他啃光光了。

  “我去打包,你先坐在里面等。”说完,安凌怡马上转身下楼跑到外面的快餐店打包。

  夏哲羽马上肃然起敬,以遥远的目光温柔地目送著安凌怡离开,跟在这个女人背後混吃混喝准没错,虽然没有家里住的好,酒店吃的香,但是睡的美啊,夏哲羽沾沾自喜的想。

  安凌怡打回来的是一份卤肉饭和鸡肉饭,想想他那个身板估计挺能吃的,最後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又买了一份卤鸭。

  在门口站岗守门的夏哲羽一看到她手里的饭菜,眼睛馋得直发精光,赶紧殷勤地跑上去帮忙,剩下那个最重的女十皮包直接眼珠子一瞥,自动过滤掉。

  “吃完饭你就走吧。”换下拖鞋,安凌怡没有看向正在囫囵吞枣的夏哲羽,淡淡的说。

  对一个称不上熟稔的男人做到这份上,她已经做得够多了。

  嘴巴塞满了东西,夏哲羽胡乱地点了几下头,他早就摸清了这个女人的性格,嘴巴硬心肝软著呢,哪里舍得让他露宿街头。

  见他答应,安凌怡才放心地走进卧室,打开电脑开始上网,习惯性的打开QQ,习惯性的隐身,习惯性的打开一个人的资料,习惯性的等待,一秒锺,一分锺,一刻锺……

  突然,一只兔子的图象亮了起来,然後闪动了几下,安凌怡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急促地抽搐了一下,没有顺著心意马上打开信息,她牢牢地盯住右下角那条闪动的信息,她喜欢那个头像,更喜欢那个头像闪动的样子,就好像看到那个人曾经闪动著一双弯牙似的眼睛眯眯笑著的样子。

  良久,她才点开对话框,从里面跳出一个字,“在”。

  没有回话,安凌怡坐在电脑前全神贯注地看著那个头像,那行字……

  最後,像是下定了什麽决心般,关掉对话框,想要把QQ关掉。

  兔子又毫无预兆地闪动了起来,跳出一行字,“我知道你在”

  手指在鼠标上微微颤抖,犹豫了下,安凌怡忽然一咬牙,却坚定地关掉了QQ。

  站直身子,安凌怡走出门口正想接杯开水,瞧见夏哲羽手里正来来回回捣弄著一个本子,低著头专心致志地研究著什麽。

  安凌怡走近身子,翻开的本子上写满了重重复复的几个单字,看清他手里的东西,脸色瞬间一变,随即身子比大脑更快作出反应,抽出他手中的本子。

  夏哲羽只觉手上一滑,什麽东西从他手中掉落,待反应过来,一脸惊诧地看向安凌怡,他还真是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做出这麽粗鲁的动作。

  好像被窥探到自己内心深处最不可告人的隐私般,安凌怡愤怒而戒备地看著雾里看花的夏哲羽,他凭什麽乱开她的抽屉,乱翻她的东西。

  这个女人的眼睛并不大,更不美丽,但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冷冷的审视著他,夏哲羽的心脏蓦地飞快跳动,以前不管做过多大错事,干过多少坏事,就算被父母天天打骂著,唠叨著,都没有什麽愧疚的感觉。

  这个安凌怡,怎麽说呢,平时看她客客气气,温温柔柔的,不管他做什麽事都会淡淡的一笑而过,让他觉得自己不管做什麽事她都不会生气,就连他想要“强睡”她的事也一样。

  可是现在就因为这麽一个本子,被她这样非常不欢迎地盯著,夏哲羽开始有点後悔起自己的莽撞,到底是什麽东西让她这麽宝贝?比一个女人的贞洁还重要?

  从气恼中冷静下来的安凌怡,深深地吐了口气,对上夏哲羽神情古怪的表情,像是在研究她的喜怒。那双眼睛太亮,令安凌怡有点头皮发麻地避开。



第二十章 一张床逼死一条好汉

  简直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张床逼死一条好汉啊,略带探寻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瞟向安凌怡 ,夏哲羽脸色有点难堪地背著手,手心手背在前襟处擦了擦,一脸知错的木头表情。

  安凌怡张开口正想说些什麽,然後眼前一黑,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件男式灰色毛衣。

  “咦?你额头上长了颗痘痘。”夏哲羽走近了身子仔细一瞧,果真是青春痘。

  “痘痘?”见他一脸正经的样子,安凌怡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往额头上摸索一番,在脑门处有一个小小的凸起,鼓鼓的。

  “你昨天晚上没睡好觉?”他记得昨天没看到那颗痘痘。

  安凌怡摇了摇头,对於这个话题不想再跟他继续讨论下去,毕竟一个女人跟男人讨论这麽隐私的事,总感觉有点别扭。

  “我帮你挤吧?”专注的观察著她脸上痘痘的变化,夏哲羽好心的提议道。

  露出惊讶的表情,安凌怡不由抬起头,看向那低头专注端详著她的男子,“你帮我挤?”

  “对啊,有什麽问题?”夏哲羽勾起嘴角,细细打量著安凌怡的脸部表情,奇怪,他怎麽突然觉得女人长痘痘也挺可爱的。

  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安凌怡赶紧退後一步,摆手表示不用,“这不好吧,还是放著让它自己好吧。”

  这又不是她第一次长痘痘,对於青春痘的处理方式她还是有点经验的。

  “你不难受?我看著难受,你不挤我帮你挤。”见她後退,夏哲羽还以为她不好意思被他如此深情地看著,抬起一只手想要上前帮她挤,这还是他第一次帮女人干这种奇怪的事,竟是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连忙往後退了几步,安凌怡一脸恐惧的继续向後退著,口里慌忙说道,“不用了,不用了。”

  到了浴室门口,猛然後退的身子差点跌倒,安凌怡下意识的抓了夏哲羽迎上前的衣袖一把,实在是被他的不解人情给逼急了,有点不高兴的说,“那是我自己的不用你管好吗?”

  夏哲羽顺手扶了她一把,一个用力把她的身子给摆正,认真的说,“如果它是我的呢。”

  “啊?”安凌怡吃惊地打量著他的脸,那是一张光滑柔嫩的脸,除了眉尾处有一颗美人痣,似乎找不到一点都痘印或者痘痘。

  夏哲羽掏出口袋里的钱,一把一把的全是零钱,从里面挑出一张红色的毛泽东,“给你,100块钱,这块痘痘哥哥我买了。”

  然後以百米速度冲到浴室洗干净手,再用衣袖使劲地擦了擦手前面的几根手指,开始跟“他”的痘痘做起斗争来。

  “把头抬起来。”夏哲羽弯腰食指一勾抬起安凌怡柔软的下巴,把脸凑上去,一只手到了她的下巴处,安凌怡的下巴很白,肉很嫩,不过他现在比较关心的是她的额头。

  安凌怡没有拒绝,抬头一望,正好看见他朝天的鼻和睥睨的眼,男性规律而有节奏的呼吸都喷在了她的脸上,显得有点尴尬,却不觉得突兀,因为对方正聚精会神地帮她处理著让她觉得最见不得人的一面。

  她总是想著,最亲密的恋人,应该就是坐在家里等著她回来的那一半,又或者是深夜陪著她入眠的那一份温暖,现在突然有一种感觉,真正的恋人,就是那个愿意为你挤青春痘的男人。

  夏哲羽垂下眼皮,正好对上安凌怡“爱慕”的眼神,全身毛孔都不由自主的放大了,无不畅快淋漓,还是被她这样看著舒服啊!

  舌头在食指尖上舔了舔,盖在她的伤口处,夏哲羽偏著头想了想,没有消毒酒精用他的口水代替也可以。

***
   
  “你还是回去吧。”

  一个多小时以後,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著电视,安凌怡突然开口。

  坐在电视机前,夏哲羽手上拿著遥控器,然後一直换频道,从第一个频道换到最後一个,最後,遥控器往身侧一扔,抓起外套头也不回地拉开门往外走。

  每个人都让他回家,都劝他回去,没有人肯收留他,就连这个女人也是!他还真是太高估她了!

  安凌怡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没有上前把门关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电视里面的画面,电视上正播放著现今最流行的偶像剧。

  她想,她还是没有好心到收留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