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5-27

辛琪: 恶男的条件


  第一章

  衣着单薄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细瘦的双臂环胸,似是不胜寒意,不过僵硬挺直的背脊却传达出完全不同的气息。
  卧室内微弱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映照在玻璃窗上,反射出一张木然的小脸,却映不出眼底的浓浓忧郁。
  她等待着,闪着一丝希翼幽光的双眸,透过落地窗看向无限黑暗。
  直至一弯月牙西沉,她眼底的希冀之火也渐渐熄灭,终至黯然无光。
  长久的等待终告结束,对他,她已然断念。
  在梳妆台上留下从此以后两不相干的凭证后,她拎起收拾好的简单行囊,没有回头的走出卧室,步下楼。
  正当她穿过富丽堂皇的客厅朝大厅走去时,客厅沙发上被微亮的晨光映照出的黑色身影令她停下脚步。
  “就这么走了?这么简单就放弃了?我还以为你的勇气十足呢。”苍老的嗓音讽刺的道。
  “情况已非常明显,多留无益。”冷清的音调中,满是她绝望心死后的平和。
  “你就这么确定?”
  “有人说,话不说不明,如今话已挑明,我想我也不需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与其三个人不愉快,不如就这样吧!希望……”她看了沙发上的身影一眼,唇角浮现一抹自潮的微笑,“希望我的决定可以让他重拾决乐,也让你和枫不再有怨恳。”她再次深深地看了沙发上的身影一眼,低声道:“再见,您保重。”话落,她不再留恋的举步朝大门而去。
  大门的轻合声后,坐在沙发上的人独自品尝偌大空间的沉寂。
  没多久,晨曦的光芒映照人室内。
  天亮了。

  杨芊茹第一次见到陆桦是在她高中毕业后的第三天晚上。
  那天傍晚,她正打算出门前往打工的超商时,就读某大学一年级的高中学姐兼好友冯玉蔷来至她祖赁的小小雅房。
  “芊茹,你一定要跟我去啦!难道你不想看看他?我不是早就提起过他了吗?他也很想见见你呢。”冯玉蔷拉着一脸为难的杨芊茹的手,娇嗲的嗓音有一丝强迫。
  “可是我晚上要上班。”杨芊茹道。
  “请个假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冯玉蔷不在意的挥挥手,“我不管,反正令晚你一定要跟我去见见他,而且再过两个月他就要出国念书了,错过今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见得到他。”
  杨芊茹啼笑皆非的看着好友。 “玉蔷,他是你的男朋友,我见不见得到他不重要。”
  杨芊行茹看着脸上化着精致彩妆与一身昂贵穿着的冯玉蔷。有时她真的想不通她们怎么会成为朋友的,照说玉蔷出身富裕,一直以来所交往的朋友皆是与她有着相同背景的,却不知为两人竟然成了朋友,尤其她还是在孤儿垸长大的孤儿。
  冯玉蔷有着美丽野艳的外表与令人头痛的骄纵脾气,反观杨芊如,清纯的素净小脸和和一副与世无事的好脾气,兼且有比常人更加能面对困境的坚强意志。
  个性迥异的两人,在冯玉蔷不明原因的主动下,还是成为好友,并同校了两年,直到冯玉蔷高中毕业、勉强吊车尾上了一家私立大学后的这一年,两人才减少了见面的机会,而距离上一次杨芊茹见到冯玉蔷时已有将近三个月之久了。
  “芊茹,之前你白天上课、晚上打工,我也不好找你出来,可是现在你也毕业了,总该有时间了吧就请一天假嘛!你不想看看我的白马王子究竟长得多帅吗。“
  “可是……一请假我的全勤就没了,快月底了,这样好可惜喔。”杨芊茹为难地道。她并不同于玉蔷,玉蔷出身富裕,可能并不在乎这点小钱,可是自己不一样,无依无靠的她可完全依赖这份薪水度日呢!
  “芊茹,你到底还算不算是我的好姐妹?我不管!反正我已经告诉陆桦今晚会带你过去,你敢不去的话,那我们三年的友情干脆一笔勾消算了。”冯玉蔷噘起红唇,届宇间飞上恼怒,语带威胁。
  杨芊茹闻言苦笑,知道冯玉蔷骄纵的脾气又犯了,而她一贯的撒泼伎俩就是断绝友谊,看来令晚她八成是无法去上班。
  坦白说,她也不是对玉蔷口中的陆桦没有好奇心,尤其是在她俩每次见面时,玉蔷的话题总是离不开他,且两人至今已交往快一年,她就算再没有好奇心也会觉得诧异,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一向男友一个接一个换的玉蔷如此重视,经过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仍持续交往中。
  在孤儿院长大的杨芊茹虽然已经十八岁,却从没有一般少女应有的崇拜偶像情结或绮思梦幻,因为在困境中要求得生活与学业的平衡已耗尽她的心神,哪里还有时间悲春伤秋,作一些不切实际的梦。
  “玉蔷,这样好不好?我先找人代班,然后我陪你去一趟,见过他之后我再回超商,这样可以吗。”尽管知道冯玉蔷是虚张声势,不过生性不喜与人相争的杨芊茹还是屈服了,她不想两人为了这点小事闹得不愉快。
  “勉强。”冯玉蔷拿乔地撇撇嘴,“哪有人像你这样,找你去吃顿饭好像要你的命。”
  杨芊茹有些苦笑地看着冯玉蔷,心中再次浮现同样的疑问。两人如此天差地别的人生态度,为何还会成为朋友呢?

  陆桦是一个高大且俊帅的男人,在一身名牌服饰衬托下,古铜色的健康肤色更加强调出他热爱户外运动。
  他的五官深邃明显,浓黑的粗眉下是一双如深潭般的眼眸,眼神锐利且充满热力,加上高挺而直的臭子、性感无比的嘴唇,让他浑身散发出强烈的男性魅力及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
  他绝非他中之物。这是杨芊茹看到陆桦之后,心中所浮现的第一个想法。
  陆桦露出友善的微笑,再次展现惊人无比的男性魅力,池伸出右手道:“杨芊茹,早就听小蔷提过很多次了,今天终于见了面,我是陆桦。”
  杨芊茹霎时双颊绯红,全身的温度一下子全集中往上窜升,被他充满热力的双眸所震慑而手足无措起来,一时之间忘了他伸出的手掌。
  冯玉蔷冷眼旁观被陆桦魅力所迷惑的杨芊茹,不由得流露出得意的神色,她似笑非笑的依进陆桦怀中。“桦,您这样随便放电,就不怕我吃醋啊,你看连芊茹都被你迷住了。”她斜瞟了杨芊茹一眼,顺便将陆桦伸出的手抓在自己手中。杨芊茹倏地惊醒,双颊更加火烫,难堪地垂下头,心中暗自,懊恼地责怪自己不寻常的失态。拜托!她又不是从没见过俊男,虽说陆桦比她所见过更加好看,但是她也应该以平常心视之才是,怎会有如此失态的行为。陆桦含笑顺势将冯蔷搂紧,再次友善的对杨芊如。“芊如,我就跟着小蔷喊你芊茹好吗?不如我们先坐下来再慢慢聊。”他看着怀中的冯玉蔷询问道。
  “好啊!”冯玉蔷撇撇嘴, “芊茹,先坐下来再说吧。”她看着杨芊如脸上未褪的红晕,突然警觉正搂着她的陆桦目光也是在杨芊如脸上。“何况你不是说等一下还得回去上班。”她补上一句。
  侍三人坐定,陆桦首先提出疑问,“怎么,待会儿你不和我们一起晚餐吗。”他看着对座的杨芊茹。
  “不了。”已然恢复镇定的杨芊茹浅笑回答,“我只是找人先代班一、两个小时,所以等会儿就得赶回去接班。”
  陆桦有些迷惑地看着她, “可是我记得小蔷说你才刚毕业,怎么……”
  “她是个工作狂。”冯玉蔷插嘴道,“你不知道,她高中三年,每天晚上都在超商打工赚钱,从来不缺席的,否则她的学费与生活费要从哪里来。”
  杨芊茹有些诧异于好友突转尖锐的语气,不过她仍是好脾气的不以为意,顺着她的话语回答陆桦的问话,“是啊,我是个孤儿,不工作可是会饿死的。”
  ‘啊!“陆桦讶异地扬眉,”对不起,我不知道……“难怪她们两人的感觉差这么多,不过他也很惊讶,如此迥异的两人怎会结为好友?
  “没关系。”杨芊茹不在意的挥挥手。她从不怕别人知道她是孤儿的事实,因此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介意的。“对了,玉蔷说你打算出国念书。”她改变话题。
  “嗯,再两个月就走。”陆桦也聪明的顺着她的话回答。
  “咦?那你不用服兵役吗?”
  “我是在美国出生的,所以……”陆桦含蓄的说。
  “噢。”杨芊茹眼露恍然柙色。难怪他可以在大学毕业后直接出国念书。
  “芊茹,你该不是认为未服兵役的男人不像男子汉吧?就像其他人说?”陆桦促狭地眨眨眼底闪着幽默光芒,杨芊茹忍不住噗嗤一笑:“我怎么敢这么想!”她意有所指的瞄瞄他壮硕的身材,接着又道:“我可不想玉蔷拿月追杀我,说我批评她未来的老公身材不好,不像一个男子汉。”
  陆桦忍不住哈哈大笑,接着他暖昧地朝身旁的冯玉蔷眨眨眼道:“即使我日后变成一个大胖子,我想小蔷你也会嫌弃我的,是吧?小蔷。”他展臂搂搂她,语气亲昵。
  “那可难说。”冯玉蔷有些强笑地噘起红唇。
  陆桦自信地盯着她。“你不会的。”他快如闪电地俯头亲了她噘起的红唇一下,目光得意又自傲。
  冯玉蔷顺势爱娇地靠着他斜瞟了杨芊茹一眼,眼中有着示成的意味。
  “芊茹,你不是只找人代班一下子而已,现在会不会来不及呢?”
  原本礼貌地转首不看他们亲密的肢体语言的杨芊茹闻言,有些诧异的回过头。记得刚刚来此途中,玉蔷还一直抱怨她不肯请假陪他们一同吃舨,可现在她为何又忽然体贴地问她会不会迟到。她心中不解,不过仍是回答了冯玉蔷的问话,“不会的,现在赶过去时间差不多。”
  “芊茹,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吃晚饭。”陆桦再问。
  “不了,我该去接班了,免得人家等太久。“杨芊茹由椅子上站起。”玉蔷,那我先走了,我们再联络。”她转向陆桦,“陆桦,很高兴认识你。”她微微领首,随即转身离去。
  陆桦见杨芊茹的背影消失后,才转向身边的冯玉蔷道,“她是个好女孩,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意志也很坚定。”他的话语中隐含着钦佩的意味。
  “才交谈几句,你就这么了解她。”冯玉蔷有些不平衡,语气酸涩。
  陆桦失笑,“你不觉得有这种好友是一种福气吗。”
  “是吗?你又知道了。”
  “嘿!你怎么啦?”他盯着她,突然再沉失笑,”吃醋了?不喜欢我将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
  冯玉蔷盯着他傲慢的笑容,忍不住轻槌他一下。“对!我是不舒服,你该不是看上她了吧?”
  陆桦收起戏谑的神色。“你在胡说什么?难道你忘了你才是我的女朋友,芊茹只是你的好友而已。”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冯玉蔷眼珠子一转,再次将软馥的娇躯依偎向他。“桦,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从来没有听过你称赞别的女人嘛。”
  “因为她是你的好友,所以我才会仔细观察她,而且我只是说实话,并没有其他意图,你不要疑心病这么重。”他认真地说道。
  “我是担心你会被人抢走嘛。”冯玉蔷娇嗲道,直将身子往他身上磨蹭。
  “别担心。”年轻人的欲望易被撩起,陆桦双眸充满热力地睨着她,“就凭你的容貌与身材,你认为有谁能抢走我?”她在床第之间的豪放,他更加心痒难耐,手臂一阵收紧。
  “我们走了好吗。”冯玉蔷吐气如兰地在他耳畔诱惑地说着,知道他被她撩起,心中不禁自豪不已。即使如陆桦这种高傲又自信的男人,不也是轻易的手到擒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吗?
  “好。”此时陆桦心中只有欲念,并没有看到冯玉蔷眼底的得意。

  自从见过陆桦,杨芊茹有好多大的时间一直处在混沌的绮思中不能自拔,如果勉强要将这种情形赋予一个名称,可以解释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少女怀春”,因为陆桦深富魅力的友善笑容一直浮现在她脑海之中,驱之不去。
  她唾弃自己这种不能自己的绮思,也是头一次羡慕起好友的绝佳外貌与良好身家背景,这令玉蔷足以配如陆桦这般出众的男子。那天王蔷与陆桦两人给她的印象就是一对十足登对的金单玉女,日后必也是一对人人称羡的恩爱夫妻吧!
  杨芊茹一方面欣羡,另一方面又挥不去脑中的影像,所幸这段时间并未持续太久,因为接踵而来的现实问题很快地打散她的绮思幻想。
  大专联考的成绩揭晓了,依着优异的成绩,已确定可以进入她理想中的学校就读,并念她想念的科系。可是经过一番计算之后,她认命地接受现实,放弃就学的机会。她根本无法利用晚间打工的薪资担负四年的大学学费,即使利用课余时间再兼差,恐怕仍是人不敷出,于是她毅然放弃。
  她为自己定下计划,决定辞去夜间打工的工作,找一个全职工作努力攒钱,一、两年过后再继续学业。所以当大学的新学期开始,校园中充斥着大学新鲜人之时,杨芊茹早已在新的工作地点忙得昏天暗地。
  知道凭高中毕业的学历是找不到轻松又高薪的工作,于是选择了薪资较高、工作时间较长的餐厅女侍工作。定下计划后的第三天,她在台北市一家五星级的大饭店里餐厅找到工作。因为餐厅附属于饭店,所以在要求严格之下,薪资相对的也比坊间各类餐厅高,虽然会辛苦些,但可以缩短攒钱的时间,让她早一点重拾课业。
  杨芊茹努力适应餐厅的作业要求以及严格的训练,脑中也无暇再想起之前与冯玉蔷一同去见陆桦的情景。
  直到有一天,冯玉蔷来到杨芊茹的住处找她时,杨芊茹才发觉两人已有四个月不曾见面。而由来去匆匆的冯玉蔷口中,杨芊如得知陆桦已按照计划赴美就读了,让刚升上大二的冯玉蔷是一大堆抱怨,她告近扬芊茹,打算在寒假期间赴美探望陆桦。
  杨芊茹不以为意,默默地听完她的抱怨及诉苦,再目送她离去,心中认为冯玉蔷八成是太寂寞,才会说出“另结新欢”的字眼,她也不能保证,假若自已是处在相同的情况下,反应是否会有所不同。
  杨芊茹再次见到冯玉蔷是在隔年初春,冯玉蔷直闯她工作的餐厅,所幸那时已临下午空班时间,所以她得以顺利向领班请假,与冯玉蔷一同来到饭店楼下大厅的咖啡座。
  “你知道他有多过分吗。”一坐定,冯玉蔷即气愤地进出话来。
  “谁。”杨芊茹一头雾水的看着冯玉蔷布满怒气的娇体脸庞。
  “还有谁?陆桦啊!”冯玉蔷不耐的低吼。
  “陆桦?”杨芊茹如坠里雾中。“他不是在美国念书吗?你说清楚一点行吗?”
  “他……”冯玉蔷正要开口,刚好侍者端来两人所点的饮料,让她倏地闭上嘴,直待侍者走远后,她才忿忿地拿起桌上的饮料;狼狈地喝上一口后才缓些怒气。“茹,你记不记得上回我跟你说,等学校放寒假,我要到美国找陆桦。”
  杨芊茹点点头,“嗯!你去了。”
  “是啊!我去了,却气死了!你知道吗?陆桦现在跟之前还在大学就读时一点也不同,我千里迢迢去美国找他,他竟然告诉我他没空陪我;因为他忙着上图书馆。”冯玉蔷咬牙切齿道。
  “可是你难得去一趟……”杨芊茹诧异道。
  “我也是这么问他的。”冯玉蔷气呼呼地,“你猜他怎么回答我?他竟然告诉我,他并没有要我去找他,还说当初他已先行告诉过我,他娄用最短的时间拿到文凭、好回国来帮父亲,所以他要争取时间,没空陪我玩十五天、一个月。”
  “你原打算待在那儿这么久。”
  “当然!一个月的寒假假期,我本是打算叫陆桦陪我四处游览购物,谁知他竟然叫我自己去玩,怎样也不肯抽空陪我!”
  “他一次也没陪你?”杨芊茹讶异的问,印象他们两人是很亲密的一对,所以听到冯玉蔷的怨言,她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惊讶。
  “有啦!也只陪了我两天,之后便丢了一些资料给我,要我看着想到哪儿去玩或购物,他会找人当我的向导。”冯玉蔷不情愿地说着
  “这样不是很好吗?”杨芊茹笑问。
  “好什么好”冯玉蔷撇嘴,满脸不屑。“我是要他亲自陪我玩,我可不要像呆子一样让人领着走。”
  “可是他不是说要争取时间念书,你就自己到处走一走也无妨,何况他还安排了向导给你。”扬芊茹不解。
  “谁要什么向导。”冯玉蔷骄纵的嚷道。“你知道我跟陆桦刚认识时,他还是大四生,不管我们要做什么事、去哪里玩,都是他亲自带着找去,他开朗又豪放,活泼又外向得很,谁知道不过去了美国一年,就变成一个我最讨厌的书呆子了!真是气死我了。”她继续愤愤不乎地吐怨言。
  那天下午,杨芊茹极力安抚躁怒的冯玉蔷,心中虽知男女之间的事根本不是她这个第三者可以置喙的,可是冯玉蔷毕竟还是她的好友,她又怎能置身事外、不闻不问,所以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量排解她的怒气,安慰她。
  其实在杨芊茹的内心保处总觉得情况有些可笑,她在已知的十多年岁月中从未交过男朋友,也从不曾尝过恋爱滋味,因此又有何资格对他人的恋情提出意见与劝解。
  之后几个月,冯玉蔷三不正时就要杨芊茹利用休假时间陪她逛街、吃饭,做一些玩乐的事。
  在这期间,杨芊茹明显感受到冯玉蔷个性的转变,她变得更加豪放,陆桦也不再是挂在她嘴上的唯一一个男人的名字。谈话间,她发现玉蔷好像另外交了男朋友,且还关系匪浅。
  不过知道又如何,她什么也不能说,因为这是玉蔷自己选择的生活,她无权干涉,只是心中不免泛起隐忧。
  暑假时,冯玉蔷不死心的再次赴美探望陆桦,却不到半个月就返台,再次在杨竿茹面前大骂陆桦,而这次杨芊茹的安慰就没有产生效果了。
  冯玉蔷变得更多了,尤其是在她堂而皇之的带着新男友来时,杨芊茹不得不多想,冯玉蔷似乎已经打算放弃远在美国的陆桦。
  杨芊茹的脑中不时浮起初次见到陆桦时,他与冯玉蔷之间的浓情亲呢,只是一切竟敌不过时间与空间的阻隔而改变了。看着玉蔷与陆桦以外的男人卿卿我我,也让她的心中不禁怀疑起“爱情”这个东西。

  时间荏苒,杨芊茹已经在饭店内的和园餐厅工作了两年,省吃俭用下她存了一笔饯,只要白天保恃一份工作薪资加以配合,便足以让她进入夜大就读,而她等了两年,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隔年,杨芊茹顺利进入夜大就读,原想辞掉餐厅工作另行找一份白天的事,却在餐厅经理的通融下,让她改做半天。在她的一番衡量下,她接受了。
  之后,她每天早上提早到餐厅,在厨房帮忙,中午则如同以住做着女侍的工作,下午的英四点前就可以下班,而下班之后至晚上上课前则是她做功课的时间。
  开始念书后,杨芊茹就比较没有时间问及冯玉蔷的事了,不过在两人几次的见面时,她发现冯玉蔷仍是不时换男友,也不再提起陆桦,仿佛他们两人从未有过交集。
  夜大第一学期结束后的寒假,杨芊茹恢复了餐厅全天班的工作。
  某天下午,她刚结束中午的工作,冯玉蔷带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这之前,她约有两个月不曾见过冯玉蔷。
  “咦?你回来了!”杨芊茹惊讶的看着对座的陆桦,“你已经拿到硕士学位了?”
  此时三人坐在饭店楼下的咖啡座。
  “咳。”杨芊茹不自在的咳了一声,”玉蔷说要带一位我绝对想像不到的人,想不到竟然是你,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已经回国了。”
  “除了桦,你以为我会带谁来。”冯玉蔷欲盖弥彰地问着,眼底有一丝不自在。
  “喔!我以为你说的是我们以前的老同学。”杨芊茹勉强用着轻快的语气说道,脑中却不由得想起她们两人每回见面,伴在冯玉蔷身边不同的男人。
  冯玉蔷闻言,眼中浮现安心的神色,接着她娇声道:“桦是一个月前回来的,我忙着陪他,所以一直没来找你,你不会生气吧?芊茹。”
  她似真似假的语气,令杨芊茹有一时的慌乱。
  “不……当然不会,陆桦回来了,你当然得多陪陪他才是。”杨芊茹有些尴尬的回答。明知她不是这种人,为什么玉蔷要说得好像她很计较?她不解。
  “芊茹,听小蔷说你在去年进了夜大就读,这样不是太辛苦丁吗?白天为什么不找个轻松点的工作呢?”从女友口中得知她努力存了两年的钱才能继续求学,他心中对她的坚定意志是钦佩的,很少有人如此坚持贯彻自己的理想的。
  “做惯了,而且餐厅经理一直挽留,想想自己的学历似乎也不见得可以找到比较好的工作,所以就继续留下来罗。”杨芊茹不在意的解释道。
  “你在夜大读什么科系。”
  “金融与商学。怎么?你要替我介绍工作吗。”杨芊茹忍不住玩笑道。
  “说不定喔!”陆桦也回以玩笑的口吻,“日前我在我父亲的贸易公司上班,也许可以替你留意看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工作。”
  “哎呀,桦,你们那贸易公司能有什么工作适合芊茹,我可不准你介绍她到你们公司里做什么工友、倒茶小妹的。”冯玉蔷不以为然的嗓音插了进来,她斜瞟了杨芊茹一跟,眼底有一丝不悦。
  杨芊茹接触到她的目光,心中微微一惊,不明白她眼中的不善从何而来,不过自己也立刻婉拒了陆桦的好心提议。
  “不用了,陆桦,我在这理做得很好,谢谢你的好意。”她微微颔首,语气委婉
  “可是……”陆桦想再说什么时,却被冯玉蔷打断了话语。
  “哎呀,桦,人家芊茹都说不要了,你就不要勉强她了嘛。”冯玉蔷暗自松了口气。幸好芊茹拒绝了,否则要是人家知道她的好友在自己男友的公司里当一个扫地、倒茶的小妹,那她多没面子啊!
  陆桦睨了冯玉蔷一眼,不再多言,两年半充满热力的黑眸,如今已被沉稳精明取代。
  “陆桦,你已经开始在你父亲的公司帮忙了吗?”为免气氛凝窒,杨芊茹问道。
  “嗯。”陆桦点头, “这儿年我父亲的健康状况不是很好,我希望可以快点熟悉公司业务,疑替他多分担一些。”
  “芊茹,你不知道,桦自美国返国后,才两天就到他父亲的公司帮忙了,忙得连陪我的时间都没有,今天还是好说歹说,他才勉强抽出时间来的。”冯玉蔷微噘起嘴怨着。
  陆桦闻言,立刻不悦的蹙起眉。“小蔷,我不是说过等我对公司的业务熟悉并比较上手后,自然就会有较多的时间陪你,为什么你老是抱怨我没抽空陪你。”
  “我只是说实话嘛,你这么凶做什么。”冯玉蔷立刻心生不满地娇嗅道,任性的将俏脸别向一边。
  “你……”陆桦不悦又无奈地看她一眼,不再多言地端起咖啡默默喝着。
  杨芊茹看到这种情形,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来缓和僵凝的气氛,只觉得自己的处境万分尴尬,想先行离去,却也想不出什么适合的理由。
  所幸没过多久,冯玉蔷似乎也不愿意僵硬的气氛继续,于是先开了口, “好了啦!桦,算我不对好不好?你别生气,我只是嫉妒你把工作看得比我重要嘛。”她娇嗲地依过去。
  “是吗。”陆桦看着她,表情无软化的迹象,接着他突然道:“你就留在这里与芊茹多聊聊,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明天再打电话给你d;说完他毫不眷恋的站起身大步离去。
  冯玉蔷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之后,才转头看向杨芊茹。“你看,就是这样,从他去公司帮他父亲之后,我就像一件摆饰,只有在他得空的时候,他才会看我一眼,其余时间除了忙公事还是公事,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也许就如同他所说的,等他熟悉公司的事务之后,就不会了。”看着冯玉蔷喷火的眼眸,杨芊茹只得努力地想着安抚她的言词。
  可冯玉蔷却恍若未闻,继续说着,”他真以为我冯玉蔷会死巴着不放吗?我的男朋友又不只他一个,他不肯陪我,我不会找别人吗?可恶的陆桦,你就不要后侮。“她自嫣红的唇愤怒的吐出话来。
  杨芊茹看看冯玉蔷脸上表露无遗的骄纵神情,内心感到万般无奈。怎么会这样呢?


  第二章

  “你为什么从不告诉我小蔷早就背着我另外有了别的男人?你还算是朋友吗。”气势汹汹的质问由陆桦口中吐出。
  “陆桦……”杨芊茹惊诧无语。
  自从陆桦回国并看见他与玉蔷之间发生的小摩擦,她从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会上门质问她。
  自从三人再次见面又过了年年,半年来她确实数次看到玉蔷与同一位男人亲密地出双人对,可是她也看到玉蔷若无其事地和陆桦出现在她的面前好几次,直到两天前,玉蔷突然出现,说她已经订婚了,而对方就是她曾远远见过的那名陌生男子,是台湾企业排行榜上有名的“沛达实业”的继承人,身后的财势更胜陆桦父亲拥有的”升扬贸易“。
  她震惊的接受了玉蔷突如其来的喜讯,当然也询问过玉蔷此番行为该如何向陆桦解释,不料换来的却是玉蔷的嘲弄,告诉她人要往高处爬,不要只着眼前,甚至还得意地说沛达实业,财势庞大,又怎会为了陆桦将来只会继承到的升扬贸易而放弃大主权贵之家的机会。
  言犹在耳,却不料事隔才两天,陆桦竟然找上门来,质问她的知情不报。
  事实上一切的事,她也不过刚得知,一时之间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陆桦的质问,说完全不知情,可她明明知道这些年来玉蔷的确是挨了很多个男友,而她一直以为只是玉蔷天性爱玩的个性作崇,却从没想过她会舍陆桦而闪电订婚,打算嫁予他人。
  杨芊茹呆怔无语的站在自己住处门边。
  陆桦见她无语,更加不满的伸手,略嫌粗鲁的将她推至一旁,大剌刺地走进狭小的雅房之中。
  杨芊茹这才醒觉的随手合上房门,迟疑地开了口,“陆桦”
  “从我回国后,这之间我们并不是没见过面,虽然我们是经由小蔷才认识的,但我总也算是你的朋友吧!小蔷早己另结新欢的事,你为什么从来没跟我提过?你是她的好友,应该比谁都清楚不是吗。”陆桦说不出在乍然听闻冯玉蔷已与他人订婚时,心中所翻腾的情绪是气愤、伤心或是其他,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假若冯玉蔷对他早有异心,那她的好友杨芊茹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人,于是立刻前来寻她,打算问个清楚。
  “陆桦,其实我也是两天前才知道她订婚的消息,事前玉蔷什么也没告诉过我。”
  陆桦不信地哼了声,高大的身躯幅射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与不容忽视的怒意,他俯视身高只及他胸膛的杨芊茹。
  “你可知道,当她订婚的消息是由他人日中传进我的耳朵时,我心中是何感想。”
  “玉蔷……呃……她没告诉你。”杨芊茹讷讷道。
  “ 是啊。”陆桦嘲讽一笑,“她连亲自上门告诉我的勇气都没有。那你呢?难道你不需要尽一下朋友的义务,好心的抽个空来通知我一下?”
  “我以为她已经告诉你了。”杨芊茹有些不自在地小声道,一点也不知道冯玉蔷竟然没有亲口告诉他这个事实。“我有问过她打算如何向你解释,结果她说……”她打住话语,想起两天前玉蔷说的话。
  “她说什么?”他问道,跟神锐利地盯着心虚的她,心中的怒火更炽。
  “没……没什么。“杨芊茹不自在的垂下跟脸,心申明白冯玉蔷那天所说的话有多伤人。
  “她是不是认为我们陆家的背景财势还不足以匹配她,所以她选择丁沛达实业的小开林宗豪?”陆桦紧盯着她的脸,故意说道。
  杨芊茹心下一惊,惊慌的抬眼看了他一眼。“不……当然不是,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事实上,沛达实业的林家的确在财势或权势上都胜过陆家许多,相信不管是谁,也会觉得选择林宗豪才是正确的。”陆桦冷冷地道,原来锐利的眼神一黯,突转为莫测高深,看着她慌乱的表情,心中肯定她果然是知情的。
  杨芋茹并未听出他冷漠嗓音中隐含的狠戾强硬,心神完全女被他那番犹如自弃的话震骇。
  “陆桦,你别这么说,你还年轻,几年之后,谁敢说你的成就不会胜过林家呢。”她忍不住用着热切的语气安抚他,心中也暗自生着冯玉替的气。为什么玉蔷要如此残酷的伤害一位真心对待她的男人?甚至连变了心也不肯亲自告知或向被她辜负的男人解释一下,好将伤害减到最少。
  “是吗。”陆桦哼了一声,继续用若深不可侧的眸光盯着杨芊茹。
  杨芊茹被他盯得忍不住打一个寒颤,她看不出陆桦眼中的神色代表什么意思,更加看不出冯玉蔷突然背叛他的这件事,他到底受了多大的伤害以及他心中有多愤怒。
  他刚进门时形于外的怒气完全消失了,一切的情绪也被妥善地收在他那莫恻高深且带点阴沉的目光里。
  这样的陆桦让杨芊茹感到好陌生,他的神态不复以往几次见面时的友善,让她感觉到他仿佛在计划着或计算着什么,“我该走了。”就左杨芊茹感到忐忑不安时,陆桦突然开口,接着他绕过她,伸手打开了房门。
  “陆桦……”杨芊茹一时不知所措地叫住他,却不明白叫住他是为了什么。
  陆桦微偏过头,询问地扬起深眉,见她欲盲又止却一语不发,他嘲讽地一笑。
  “我都明白。再见,芊茹。”话落,他走出门外,随手带上了门。
  杨芊茹呆立在房中央,顿时如坠五里雾中,她仿佛跟陆桦谈了什么,却又不明白。她觉得自己实际上并没有说什么,为什么陆桦临走说他都明白了?他到底明白了什么?
  即便陆桦已离去,杨芊如仍旧感觉到之前他所散发出的气势留存在狭小的斗室里,压迫着她的神经。

  报章杂志大幅导着林、冯两家联姻的消息,醒目又刺眼,杨芊茹看着杂志上冯玉蔷笑容娇媚的照片,不禁感慨世事真是难料。
  不知道当陆桦看一这篇报导与照片进,心中是何感想?是否是难过又痛苦呢?毕竟意志再坚强的男人,恐怕也承受不了被心爱女人所背叛的沉重打击吧!不过杨芊茹错了,一个星期后,陆桦出现在她面前,在陆桦脸上,她看不出任何憔悴失意的神色,跟中没了上回见面时的锐利怒气,只有友善与热力,仿佛回到初次见到他时的模样,令她觉得既炫惑又不解。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下课?”杨芊茹看着站在校门旁的陆桦,他高大的身形有一半隐在黑暗中,不过浑身仍是不容人忽视地散发出惊人的男性魅力。
  “我查了你上课时间表。”陆桦毫不隐瞒地道,口中自牙一闪,语气轻松。
  她一愣,“为什么?你有事找我?”
  陆桦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形完全暴露在灯光下,深邃的黑眸闪着可疑的光芒。
  “我们还是好朋友吧?苹茹,一定要有事才能来找你吗?”他的表情无辜。
  她一室,无法反驳他的话,心中不禁忖道,他们真的朋友吗?“好吧!陆桦,那我可以问一下,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虽然仍有些心神不定,可是表面上她仍是镇定下来。
  “消夜风,我饿了,想嘱消夜,又不想一个人吃,所以找你作陪。”陆桦再胯向她一步,自然的伸出手臂坏住她的肩,半强迫的将她带往停在路旁的车子。
  杨芊茹愕然地忘了反抗,任由他揽着,直到抵达他的车旁时,她才恢复神智,反射地退开一步,努力地绷起脸,不过脸上的红晕却破坏了她的努力。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个义务在陆先生想吃消夜时就得作陪?”她讥诮的说。
  “不要张开你的刺,芊茹。”陆桦忍不住笑道:“这一点也不像你,我只是单纯的想找个朋友一起去吃东西,顺便聊聊天,你可不可以不要想得这么复杂?”
  杨芊茹惊讶地看着展现在俊脸上的笑容,听着他低沉柔和的嗓音,她伪装的强硬软化了。也许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想找人聊聊,她又何必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呢? 想着、想着,杨芊茹不禁笑了。
  “好吧!陆桦,我们去吃点东西,不过我可先警告你,今晚我来不及吃晚饭就得赶着上课,作伴的我可是很俄、很饿,你可得小心荷包会大失血喔!”她的眼眸慧黠的闪着警告与幽默。
  “没问题。”陆桦也笑了起来,“因为我也没吃饭,所以现在也是很饿、很饿……”热力十足的黑眸紧紧盯着她闪着促狭的眸子,眼底有着兴味。
  老天!这个陆桦可真不吝于表现出他魑惑人心的男性魅力啊!尤其是那双会放电的黑眸,更是令人招架不住。
  杨芋茹发觉自己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这是她从不会在其他人身上感觉到的,而如今她感觉到被这个人挑起了所有的知觉,却偏偏是她最不愿意也最不恰当的对象。
  两人找之发干四小时营业的酉餐厅,良好的隐密性让他们开怀地先大快朵颐一番,之后才各自点了喜爱的饮料,优闲的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话题当然也无可避免的聊到了他们共同的朋友冯玉蔷。
  “至次见到你时,我就有些疑惑,因为竺点也不像小蔷平日会交往的朋友类型。”陆桦回想道,语气中豆丝淡淡的疑问。
  “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杨芊茹看着他,“高中时玉蔷我一届,也算是我的学姐吧!我见过她的其他朋友,大体上说桌,她所来往的对象都是一些跟她本身很相像的女孩,我大概是唯一的例外吧!”她自嘲地一笑。
  “我不是说你没资格和她做朋友,你别误会,我只是难以想像,像你这般的温和个性,是如何容忍她偶尔的骄纵脾气,让这段友谊持续下去”
  “也许就是因为了解她的个性,所以……“她微微一笑,”你不也是吗?假如你真的觉得她的脾气很难以忍受,你也不会与她交往这么多年是吧。“
  ”其实在我未出国前,我可以很坦白的说,我并非只有她一个女朋友,只不过她的条件很好,备方面也符合我理想中的……“他打住话语耸耸肩。
  “老婆形象”杨芊茹接口,心中泛起一阵不知打哪儿来的苦涩。
  “不过现在说这些似乎已是多丝。”陆桦语气淡然,深邃的黑眸闪着不知名幽光。
  “你……难道一点也不难过?”她犹豫再三,终是忍不住地问出口了。
  “难过什么?"陆桦眼中闪过一道快速难解的光芒,表情漠然地反问。
  杨芊茹屏息的看着他,实在看不出他眼中的神色代表着什么,不过她也有些后悔,不该在此时问出如此不恰当的问题。
  “对不起,陆桦,我不该问的。”她歉然道。
  陆桦闻言,冷冷勾起嘴角,“没关系,她有权挑选一个比我更好的对象,何况人总是往高处爬,不是吗。”
  杨芊茹有些讶然的听着他最后一句话,发现这句话正是那天冯玉蔷带着轻蔑神色对她所说的。
  逐渐感到一股不安的紧张感包围着她,而他注视她的神色令她更加不安;她几乎可以确定他眼底的那抹光芒,是正在算计如何捕捉猎物。
  正当她想看个清楚时,他垂下眼睑,遮盖了眼眸中的情绪,让她再也看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她忍不住怀疑刚才在他眼中所看到的东西,是否只是出于她的想像力,因为她又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躯体所幅射出的热力,不仅带给她一种很奇异的亲和力与温暖,也不复之前她乍然感觉到的冰冷。
  该是她的错觉吧!杨芋茹迎视着他直视她的目光,心畔一阵荡漾,再一次感受到他惊人的男性魅力。
  “你知道吗。”他突然开口,目不转睛的凝视她,“其实掩在小菁强势光芒之下的你,长得是很美的。”
  他细看着她素净小脸上的五官,细致的弯眉下是一双灵动乌黑的大跟睛,小巧鼻子下方有张樱唇,令人有采撷的欲望,半长微松的发自然的披在肩后。
  她不是那种令人一见惊艳的美女、尤其是以前,在艳丽的冯玉蔷身旁,她更显得不起跟,而当时他也不曾细看过她,因为注意力全放在冯玉蔷身上。
  而今撇开其他,他发觉她是根耐看,也很细致的。
  闻胄,杨苹茹蓦地红了脸,她垂下眼髓,又强迫自己抬跟。
  “你在胡说什么,”她发现他散发强烈热力的黑眸,声音有一丝不受控制的轻颤。
  “说实话。”他伸手覆住她放在桌上的小手。
  她一惊,直觉想缩回,他却加重力道的握紧,黑眸中邪光一闪。“你很怕我。”
  她仿佛被催眠般移不开目光。“没……没有。”她讷讷地道,终于不自在的半垂下跟睫。 “只是有点被你的话吓到。”
  她坦然直言。
  他勾起嘴角,“我并非随便说说的。”他富含深意道,她不明白他话中的含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小手不安的在他的掌心中略动不动,随遇而安的个性含她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与其在心中乱猜,不如顺其自然吧!
  之后,陆桦一直没有放开她的手,她也只好强装不在意的任由他握着。
  直到夜更深了,他们才结帐离开,陆桦开车送她回她的住处……当两人站在公寓大门外时,杨芊茹仰起小脸看着陆桦,绽开一抹愉快的笑容“谢谢你的消夜,我吃得很饱,也聊得很开心。”
  陆桦眸闪动,俯现着她散发光彩的小脸,暗哑的开口:“在让你进去前,我还有一件事得做!”
  她铅麴的敷睁大,跟底的疑问尚未完全浮现,即看到他的脸,且在她未察目的时,他的唇已触到她的了。
  她惊讶蛆度地屏住气息,感觉一簇火苗由她的唇上燃起,她不知所揩的任由温热的唇舌啃咽着自己抖颤的唇瓣,呼吸困难犹蚶峡蛾般急促地喘着。
  他怜酣玫臂曙紧她娇小的身子,将湿热的舌伸进她因喘息而微张的口中,舌尖探遍她香馥齿问的每一处私密之处。
  陆桦注视着她泛着红晕的小脸。
  原本他只想轻吻她这晚安,却不料几乎失控了,她的唇比他想像中甜美,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更是引起他强烈的欲望。
  他炽烈的盯着她,压下想立刻占有她的念头。 “进去吧!太晚了。“他松开她。
  “为什么。”她睁大迷蒙的眼,问出脑中浮现出的第一个问题。
  “你会明白的。”他凝规她,眼神掠夺, “还没结束呢!”
  他再次俯头吻住她。这次的吻炽热而简短,结束之后他低声道,“进去吧。”说完,他很快地转身走了。

  杨芊茹丁无睡意地躺在单人床上,仍旧无法平息她保有了二十一年的初吻竟轻易被陆桦夺走的震撼,尤其是他之前还是她好友的男朋友。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一点反抗也没有;甚至事后也没有痛责他或是臭骂他,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进丁住处。
  她无法忘记,当陆桦吻她时,她身体产生的陌生反应,那种昏沉沉感及全身流窜的热流,令她羞愧,且当他吻她时,她心中产生的渴望感觉,更是让她极力压抑不愿去保思,因为那砘感觉实在是太骇人也太陌生了,令她觉得害怕与惶恐。
  最令她百思不解的是,陆桦为什么要吻她?她想着今晚他所说过的话,还有他挂在嘴有的那抹奇特的笑容与莫测高深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浮起焦悴的眼神。
  他是在戏弄她吗?
  相借消夜之后,陆桦每晚准时出现在杨芊茹的学校问口,接了她、带她去吃了东西之后才送她回住处,每晚临走前留下的晚安吻也愈来愈炽热、愈来愈煽情,让原已迷惑万分的她心中更加惶然。
  她一方面不解陆桦对她日益亲密的肢体语言,就仿若他们已非常熟识,甚至在外人面前,他们就犹如对热恋中的情侣,令人称羡。但是只有她心知肚明,实际情形根本不是这样的,她一点也不明了陆桦的心。
  就在杨芊茹疑惑的同时,也不能避免自己的心一日日沉沦,明知陆桦并未向她真正表示过什么,她却早已不由自主的沦陷了。
  她怎能抵抗他那双充满热力的黑眸,以及他对她的体贴与关怀,即使他从未向她说过任何喜欢她之类的言词,但是他的关杯仍是探涕地感动了身为孤儿且从未曾享受过温惰的她。
  期末考来临了,杨芊茹凭着平日的实力,勉强在心神不宁之下完成了考试。
  学校开始放假后,陆桦便改到杨芊茹的住处找她。
  此刻:陆桦正开车迭杨芊茹回她的住处,一阵沉默之后,他突然开了口,“小茹,你可以向工作的地方请假几天吗。”
  杨芊茹侧过身看着他,眼底浮现疑问,“怎么?有事吗。”
  他的目光流连在他专心在前方道路的脸孔侧面,他实在是个英俊又极富魅力的男人。“下个星期我要到高雄出差几天,我希望你陪我一起去。”他一边解释一边看了她一眼。
  “呃……”她一愣,“你出差是为了公事,我去做什么?又帮不了你什么忙。“
  ”我只是想请你陪着我,就像这些开你陪着我一般,我自经习惯了,不想好几天看不到你!“隐含一丝霸道的语气,表露出他对她强烈占有欲。
  这段时间来杨芊茹头一次由他口冲听到他对她的感觉,心中登时充满温暖。他想每天见到她,是否代表着他对她也是有情的?
  没有多加深思,她满足地绽开笑容,“好,我跟餐厅请假几天陪你一同下高雄。”

  直到进入了饭店套房内,杨芊茹才发现这闲房与陆桦的房间竟是相通的,她尚来不及深究,目光日被套房内的精致豪华吸引。
  生平头一次住进这种五星级饭店,好奇的杨芊茹犹如从乡下进城的士包子股东摸摸、酉碰碰,研究着宽敞套房中的各项设施。
  而这就是陆桦打开两房之间相通的门时所看到的景象,他不禁失笑,感觉杨芊茹就有如误闯陌生地的猫咪,正四处嗅闻着,好厘清领域,专注得根本没有发现他,:于是他也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有趣的动作。
  她一路磨磨蹭蹭地进丁浴室,他则跟在她的身后,眼带兴味的盯着她的动作。杨芊茹好苛的看着浴室台面上摆满的瓶瓶罐罐,忍不住一样样拿起来研究一番,当她将上面标着“护手霜”的细长瓶子打开凑到鼻端前时,眼角余光才突然从镜中瞄到一抹高大的身影。
  “啊。”她低呼。
  她吓了一太跳,手中的小瓶差点滑落,待她定眼看清楚时,才发现那个人影是陆桦。
  “咦?我记得我有锁门,你是怎么进来的。”杨芊茹猛一回身问道,手中仍抓着小瓶子。
  “你打算用手上那个小东西政击找的不请自入吗。”陆桦佣濑勾起嘴角,充满兴味的黑眸瞟了她手上一眼。
  杨芊茹一愣,眼险一垂,才发现手中仍握着小瓶,她转身将小瓶放回合上,想起自己慌张的反应也不禁笑起来,她抬起眼由镜中努力的瞪着陆桦。
  “你很可恶你知道吗?明明就是你的错,你竟然有办法装作若无其事,还面不改色,就好像我才是闯进别人房中的人。”
  “我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是你自己没发现。”镜中的他朝她跨了一步。 “你没看到我们房间之中那扇相通的门吗。”
  他的头微俯,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细致的脖弯处。
  强烈的男性气息包围着杨芊茹,她突然觉得原本清洁的空气混浊了起来,浴室也仿佛变得狭小了。
  她从镜中看着他闪着光芒的深邃黑眸,全身一阵颤栗窜过,不自在地牵动嘴角,努力想打破令她感觉尴尬的嗳昧氨围。
  “订了这种有相通门的套房,你该不是有什么企图吧。”
  她玩笑道,水睥中闪着笑意。
  陆桦没有回应她的玩笑,只见他深邃的黑眸眼底倏地蒙上魅光。他伸出一双大掌,轻易的环上她背对他的纤腰,微一使力,她娇小的身躯已落人他的怀中,他将头埋人她披散在肩的黑亮爰丝之间,汲取她秀发中散发出的淡淡清香,灼热的气息也吹人她的耳中。
  “本想先带你去吃晚饭的,可是我发觉我再也等不下去了。”他咬起她白曾细致的耳垂,嗳昧的暗示。
  杨芊茹颤抖的微缩起肩膀,嗅闻到他浓重的男性麝香混合着古龙水的味道,在她的每一个呼息闲撩逗着她的嗅觉感官,而他低沉充满魅惑的嗓音所散发出的浓浊隐喻,更加让她无揩,心儿骞地以加倍的速度狂跳着。
  “陆桦……”她凝进他在镜中回望她的黑眸,而在倏然间不知是他故意让她明白,抑或是她突然开窍,她终于看懂了那簇时常闪现在他黑眸底的火光代表什么意义。
  是欲望!
  是男人看着噙它所有物的露骨欲望,也是男人看着他想要的女人所显露出的垂涎目光。
  而他垂涎的目标是她!
  他想要她……


  第三章

  芊茹震惊的明白了陆桦的意图,无法反应过来的全身僵硬,理智教她不能相信眼中所看到的事实,但环在腰间的温热大掌以及背后所靠住的坚实胸膛,在在让她不能否认,且他撩逗着她耳垂的唇舌,更是明显传达出他对她肉欲的需索。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目光无法从镜里他那对逐渐散发热力的黑眸移开。
  接着她犹如被催岷般看着他原本环在她腰间的大手,以着缓慢速度缓缓上移。
  “我喜欢你速件小衣服。”他咬着她白嫩的耳垂,语气慵懒诱人,粗大的手指灵活的解开她短上衣胸前的一排小扣子,快速且轻巧,犹如在拆解着精美的礼物。
  扣子很快的被解开,衣服前襟敞开,露出被保守的白色胸衣包裹住的丰盈饱满,胸衣外的肌肤则泛着粉红色泽。
  时间在两人的喘息声中溜走。
  芊茹睁开迷蒙的双眸,发觉陆桦正俯在她的上方盯视着她,那对黑眸正展露着他的跃跃欲试。
  “宝贝,你好棒。”见她红晕遍布的身子,他仔细端详两人四肢交缠的样子,脾底有着得意与占有欲。
  老天!怎么会?
  黎明前陆桦由一个不太愉快的梦境中惊醒,醒来后他已不记得梦中的景况,唯一有记忆的是梦里他感到一股深深的惊惶追逐着他,让他情受困扰。
  他身形微动,左臂传来的酸麻感觉让他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他略转头,看着正在他臂弯中熟睡的杨芊茹,对于两人之间会发展至此,他自己也不太明白。
  从小到大,他的生活中一直未曾碰走一么大挫折,不管是在学业竞争抑或品行、体能方面,甚至是女人,他更是唾手可得,根本不需要费上半点力,所以他不曾主动追求过任何人,直到此时……
  冯玉蔷的背叛行为是他生平第一次遭受女人的背叛,那种效果是很惊人的,他愤怒已极。
  并不是说他有多爱冯玉蔷,一向高高在上被女人捧在手心的他在听闻她订婚的消息时,只觉得男性自尊大为受损,因为他不能忍受原本在他心中所盘算的一切竟然出其不意被毁了,而早已知情的杨芊茹竟然一句话也没透露给他,所以一开始他不问断的找上杨芋茹是带着生气与报复心太态的。
  他从来不曾见过任何一个女人像杨芊茹一般,即使冯玉蔷有百般不是,他也不曾从杨芊茹口中听到任何批判的言词,所以他很怀疑,她真的是一个言行不一的人吗?
  偏偏在之前,他由冯玉蔷口中听过对杨芊茹的多种批评,如言谈乏味、小家子气、个性阴沉算计。请如此类的评语,让他确定冯蔷对杨芊茹的态度对没有对芊如那么厚道,那么杨芊茹在他面前悬否是戴着一张面具呢?
  可是在与杨芊茹接触儿次之后,他发觉言行不一的人并非杨芊茹而是冯玉蔷。他不明白当初冯玉蔷是基于付么理由而对杨芊茹大肆批评,但是在他实际且深入的接触杨芊茹之后,却发觉那种他从未普接触过的女性。
  之后,他发现他想将冯玉蔷对他的伤害发泄在杨芊茹身上似乎是错误的,可是他受损的自尊并未痊愈,而且冯玉蔷瞧不起杨芊茹也是事实,他想看看当冯玉蔷知道他与杨芊茹在一起时脸上会有什么表情,他很肯定必是愤怒且不甘的。
  但他仍是抗拒不了想报复冯玉蔷的心态,于是他继续接近杨苹茹,也是生平第一次放下身段追求一个女人。
  终于在昨夜,他得到了杨芊茹的童贞,却在占有她的同时,发觉他对她的感觉早巳变了质,他的目的叫以乎不再如同以往一笃定了。
  她的个性一点也不阴沉,言谈也不会乏味,他可以把她当成知己殷畅谈,她也会适时绐予他意见。
  她一也不小家子气,她的个性很温和,避免与他人起争执的个性乍看之下似显得儒弱,实际上她有自己的坚持,她只是不喜欢与人计较罢了。
  两人相处愈久,他对她的观点就愈发改变,直至昨夜,他在一股迫功的求下占有了她,让她属于他,但他仍是不明白的,他只知道两人相处的时间愈长,她就愈发让他着迷,得到她的欲望也日益加深、日益强烈,那股压抑的欲望终于在昨晚决堤爆发,从今以后她只能是他的,尽管他尚未厘滑对她的感觉。
  簿簿的晨光透过窗前的白映照在芊茹白皙的娇躯上,让她的肌肤散发出动人的光泽,让让陆桦看清昨夜他在激情狂暴爱她时,在她身上所留下的点点红痕,那些痕迹显示了她已专属于于他的事实,也诱使他不由自主地再次伸出火热的女掌,依恋的一一抚过她柔嫩曲线上的红痕,也顺势揉抚着她动人的身体线条。
  芊茹嘤咛一声,睡眠中的粉颊突地泛起红晕,口中不自禁的发出将醒欲醒的细碎声,身躯则随着陆桦热切的抚触而起来。
  陆桦盯着她微颤的眼睫,发现身下的她绝非属于艳丽野性的女子,但是她清灵细致的容颜却总能牢牢吸引住他的目光,尤其是她粉颊上泛起红晕时,更令他的目光流连木去……


  第四章

  芊茹不知道别人当新娘是怎么样的情形,但是应该不至于如同她一般……
  自下午在陆宅优美的庭院里与陆桦行过简单的婚礼之后,她就被他带到这个房间内,饥饿感与外面昏暗的天色,让她知道此时已是晚餐时间,但她仍是孤单一人坐在房中。
  她再次打量着宽大的卧室,米黄色调将有着豪华设备的卧室妆点得不流于俗气,白纱轻飘的落地窗外是个忧雅的阳台,阳台是面对着陆宅后院庭园以及游泳池的一角。
  她走到落地窗边,隔着透明的落地窗望出去,想着三个月来犹如梦幻的日子,是多么虚幻与不其实,即使今日她确确实实嫁给了陆桦,心中仍是充满着不可置信的讶然。
  三个月前,她随陆桦同下高濉的那天,两人即发生了亲密的肉体关系,她并不后悔将自己的纯真给了他,也从没指望过。他会对她维持多久的兴趣,不过她仍是不悔,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欢爱过后的隔天早上开口向她求婚,她在感动之馀也未曾细想便点头答应了。
  由高濉返回台北后,两人仍是如之前一般天天见面,唯一不同的是两人远比之前更加亲密,陆桦也毫不避讳的在公共场所对她做出亲密的肢体动作。
  这种情形维持了的莫一个月,她也开始了大二的新学期,有一天,她惊闻陆桦的父亲陆升在一次商务会议中倒下,送医诊治的结果,医生判定他是因心神耗损过大而轻微中风。
  在休养住院期间,陆升毅然决定将升扬贸易完全交给陆桦,从此不再过问公事,也不再干涉他所作的决定。一夕之间,陆桦成了升扬贸易的新主事者。
  陆升中风后,她就没再见过陆桦,只是偶尔接到几通他心不在焉的问候电话。
  时间又过了两个月,当她对陆桦不再抱有任何希望时,他再度出现她面前,三言两语就消弭了她枳了两个月的怨气,所以当他决定两人该结婚时,她没意见的点了头。
  当他说婚礼一切从简,免得他父亲稍恢复的身体无法负担时,她也点头同意,觉得理应如此。
  当他要求她辞去工作、专心在家照顾他的父母与妹妹时,她也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她如同一只傀儡,随着陆桦的一言一行舞动着、昕令着,即使私心里她真的很想穿着白纱走上礼堂。
  芊茹低头看着身上简单的白色洋装,在心中安慰着自己没关系,这只是小事,何况能成为陆桦的太太是她从不敢幻固有天会成真的梦,如今美梦成真,其他的一切都不要紧了。
  可是……陆桦在哪里呢?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房门,有丝元笑的忖道,总不会才新婚的第一天,新郎就想把新娘饿死巴!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正当芊茹苦中作乐、自我消遣时,房门传来一声轻响并打了开来,一位中年妇人端着托盘踏人房内,她将托盘放在卧室里另一头的桌上,然后转身面对她。
  “少奶奶,少爷吩咐我将晚餐送上来给你,他说楼下那些人闹得太过火了,所以你留在一不要下楼,等他送走客人就会上来陪你。”
  “喔!楼下那些人是……”芊茹有些迟疑的问道,脑中闪过一些下午曾匆匆见过的陌生脸孔。
  “有些是少爷以前的同学和朋友,另外还有一些好像是夫人那边的亲戚吧!”中年妇人想了想才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呃,我还不知逍你是……”
  芊茹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我是这里的管家,你叫我李嫂就行了。我先下去了,有什么事你再叫我。”妇人态度淡然道。
  “谢谢你,李嫂。”。妇人离去后,芊茹走到房间的另一头,看着摆在沙发旁边小儿上的托盘中放置了几样精致的餐点,芳香扑鼻,令她食指大动。于是她在沙发上坐定,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一方面也为着陆桦的细心而感觉窝心。
  吃饱后又过了很久,芊茹还是不见陆桦回房,她有些不安的再次看着身处的陌生卧房,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这里就是她以后要居住的地方。
  她突然想起只在婚前匆匆见过一面的陆桦的母亲李宜幸,以及今天在婚檀上她无意问瞄到李宜幸眼中的轻蔑神色,她不禁打了个冷颇。她在心中安慰自己,一定是她看错了,李宜幸那种神色应该不是针对她的才是。
  由沙发上站起来,再次走到落地图边,企图摆脱脑中令人不安的猜测。
  当她答应嫁给陆桦时,心中的确足有若忧虑,她知道陆桦出身富豪之家与她是一个孤儿的背景实在是差太多了,可是她太爱陆桦了,也太渴望有一个真正属于她的家庭,因此心中的隐忧再也敌不过她极度渴望属于陆桦以及成为他家中二分?的想望,所以即使没有良好的家世背景,她也一定要尽一切努力,让陆家盯人真正打心队底接纳她这个外来者。
  “怎么不先睡?”
  低沉的声音惊扰了坐在沙发一角打着瞌睡的芊茹,她睁带着睡意的大眼抬起头,好一会儿才意会到陆桦正站在不边远处,“终于等到你了。”,她急忙由沙发上站起迎向他,玩笑道,“我还以为新婚之夜,你这个新郎就打算抛下我哩……哇!”她倏地皱起眉,鼻端前传来一股冲天酒味。”你喝醉了吗。”她有些担忧地问。
  “我没醉,这点洒不会妨碍我在床上的男性雄风的!”他嘲弄道,看着眼前泛着红晕的小脸,因酒意而微昏眩的脑袋突然一阵茫然。
  “桦,你在胡说什么。”
  她的脸涨得更红,“我只是担心你喝多了酒会不舒服,你想哪儿去了。”她微嗔道,双眼中的爱情表露无遗。
  陆桦看着她痴迷的眼光,心中再次掠过茫然。
  是的,他很清楚,他这个才结婚的妻子是用着怎样的痴情深爱着他,只是他呢?他也是如此这般对待她吗?也同样地献上一颗真挚的心吗?
  不,他心知肚明自己并没有做到。
  “桦,你怎么了?怎么看着我发起呆来了?”
  芊茹有些不解的间,仰起头看着他。
  他直视着她,看着她站在偌大的卧室中,原已身材小巧的她更加娇小玲珑,她眉宇间的喜悦,让她散发出光彩的小脸更加动人。他—步步地走近她,伸出手来,轻巧的托起他的下巴,看着她那张呈自然绛红色的樱唇,心中突然浮起之前在楼下无意间听到他人提起的那个熟悉的名字。
  世事难料,原本他早盘算好要娶入门的女子已另择他人,而眼前这个长得不是很出色的女人竟然成了他的妻子。
  “桦。” 芊茹的红唇微动,疑问仍挂在眼底。
  他俯首用唇覆住她的。

  新婚的第一天早上对芊茹来说是一场在记忆中根难磨灭的灾难。
  整夜无眠的她在一夜,思考下,决心与陆桦谈个清楚。
  她坐在床头,借着晨光端详着他紧闭双眼的俊脸,即使在睡梦中,他仍是散发着强烈男性气息与魅力。
  她真的太苛求了吗?一个条件优秀如他的男人肯娶她这十貌,惊人又没有傲人家世的孤JL,应该已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幸运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仍是不满足,仍是有着期待突然像是被她的目光所扰,陆桦的眼皮一动,嘴巴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然后动作俯懒地在床上扭动了几下身子,才睡跟惺忪的微睁双跟。
  “小茹?”
  看清坐在床头的娇小人时,陆桦诧异的出声,神智也随之清醒,可是昨夜的过量饮酒也在他的身上显现出效果,他发觉脑袋又沉又重,难受极了。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他勉强开口问道,发现自已的喉唯又干又涩。
  芊茹起身倒一杯水递给他,然后在床尾处下并面对他,神情平静且若有所恩。
  “你怎么啦。“陆桦将手中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光;好奇的看了一眼她的黑眼圈。难道她整晚没睡?
  芊茹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道:“我想跟你淡淡。”
  “谈?”
  他诧异的扬起浓眉,忍不住开玩笑道:“怎么,新婚第一天,你就后悔嫁给我了。”
  ‘不,我不后悔,“她语气坚定道,深深地看进他的跟。”但是你呢?你后悔娶我吗。“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陆桦敛下玩笑的神态,眼神阴沉几分。
  “你为什么要娶我。”她低声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何拐弯抹角?何不直说了……
  他蹙起眉头,眼底有一丝不可察觉的狼狈。
  “我想知道,假若你真是心甘情愿娶我,为什么会在我们新婚之夜抱着我大喊别人的名字?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娶我。“她黯然道,眼底有着哀恸过后的空茫。
  陆榫的黑眸闪过震惊,沉重的脑袋使他无论怎么努力回想,也想不起自己昨夜对她说了些什么,只隐约记得他曾与她缠绵的做爱。
  他真的做了她所拾控的事?真的抱着她喊着别人的名字?
  一丝惊惶无措的感觉袭来,他努力压下惶然的感觉与如果他不说些话就会有失去什么之虞的感受。“你听错了。”他断然道,脸上显露出不在意的神色,亦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她蓦地睁大眼,感觉另一次打击轰上她已受伤的心。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连承认也不肯。
  “这不公平。”她低喃着,再次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那么,你肯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娶我的原因吗。“她坚持追问。
  陆桦盯着她满是执拗的小脸,知逍她什注中的坚持又跑出来了,而且是问不到答案誓罢休的样子,他的心中不禁泛起怒气,神情也跟着恼怒起来。
  “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现在再问这个问题不是很可笑吗?且不管我是为了什么原因娶你,如今你已是我陆桦的妻子,这个事实已改变不了,你干嘛还穷迫不舍的追问我为什么娶你。”他暴躁地道。
  他不爱她!芊茹心寒的盯着他闪避的跟神,心凉的自问,为什么她没有早早认清这个事实。
  陆桦有些苦恼的看着她。这阵子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他二直不曾真正的静下心来理清对她他到底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态,月知道自己不曾后悔向她求婚,但是她所问的问题却也是他无法回答的,因为连他自己也没有答案,又要他如何回答她呢?
  “老天,你到底要我说什么。”他低咒着。
  芊茹倏地紧闭双跟,复又挣开,跟中仿若被白雾遮盖。
  “你什么都;用说,我已经明白了。对不起,我不会再问。”
  她木然道。
  他又低咒一声,蓦地由床上快速爬起,感觉自己的耐性已全失,光裸着身子朝着与卧室相连的浴室走去。
  “今天我还有根多事要处理,没有时间和你猜谜语。”他停在浴室门边,突然回头对着仍呆坐在床上的地道,“做我陆桦的太太,我只要求你谨守本分,乖乖待在家里,且不要随便干涉我的事就行了。”他脸上的肌肉紧绷,唯有颊上的肌肉抽动了下,稍稍泄漏了他的思绪。接着他像是逃避什么般。旋即转身走进浴室里并带上门。
  这是她自找的。
  看着合上的浴室门,芊茹的胃部突地一阵痉挛,揪住床单的指节已经泛白儿,心中但觉一阵痛楚与茫然o看来不管昨夜她作下什么决定,都已经在他如此不合作的态度之下摧毁殆尽了。
  不久,浴室内传来阵降水意让她的思绪渐渐恢复清明,不管商人之间如何发展,抑或有所后悔,她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继续前进,努力经营这场婚姻,因为除此之外,她巳经没有退路了。
  而且,即使陆桦现在不爱她,她也必会努力赢取他的心,也许他对她也有衍生出爱情的一天。

  早餐时的桌上,芊茹见到了陆桦的母亲李宜幸,以及陆桦正就读大学三年级的妹妹陆枫。
  陆家人除了晚餐时间,其余的两餐都是随着各人的起居时间随意选择用餐时刻及餐点的内容,所以对于几乎全员到齐的陆家成员,陆桦有些诧异,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由他的心头一闪而逝。
  芊茹在坐立不安之下,看着陆桦快速的用完早餐后,即以公司尚有事要处理而离去,害得她一口吐司梗在喉间,嘹也咽不下去,因为她敏感的发觉,在陆桦一离去后,强烈的敌意立即由李宜幸及陆枫身上幅射出,且朝她而来。
  李宜幸突然以着一种高傲且令芊茹难堪的语气首先开口“你怀孕了吗。”李宜幸以着评估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语气尖锐。
  芊茹愕然的抬头,不太明了她的问话。“呃……妈……”
  “你是不是怀孕了。”李宜幸打断她,继续追问。
  “呃……没……没有。“她无措的回答,跟底有着疑问。
  “没有怀孕。”
  李宜幸轻蔑的看了她一跟,“那你是如何说服我儿子娶你的?”
  芊茹目蹬口呆的看着婆婆无懈可击的外貌,浓密的发丝一丝不苟在脑后梳了一个臀,肌肤因保养得宜而显得润泽,可惜那双与陆桦非常相似的眼,却闪过比陆桦更加冷酷的眸光与苛刻……”是陆桦主动向我求婚的。“茹挺起背脊,用着不卑不亢的语气说道。
  陆枫在一旁嗤笑一声,美丽的脸庞上有一抹讪笑。 “笑话!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根本不符合我哥择偶的条件。”
  “你怎么知道你哥想娶什么样的女人为妻?他告诉过你吗。”茹苦涩的一笑,将涌到喉头的苦汁吞哦下。
  原来当初陆桦有意娶冯玉蔷为妻的事,陆家的人全都很清楚,也莫怪李宜幸会怀疑她可能是耍了什么手段,才使陆桦娶了她这个貌不惊人的女人为妻。
  “不用我哥告诉我。“陆枫娇声道:”从我哥开始交女朋友后,他的女友一向都是美艳绝伦、材姣好,就像玉蔷姐姐一样,可惜她已经嫁给别人了,不进哥说的那些娶你的理由实在令人不能信服,所以你何不好奋点,把我哥娶你的真正原因告诉我们。“
  “他告诉你们的理由是什么。”茹半垂着眼,声音微颤的问。一个她在今晨才问过陆桦的问题,竟然也是陆家其他人想间她的问题。
  “陆桦说你的个性温驯、不争不求,非常适合当陆家的媳妇,也绝不会妨碍他想在事业上力图发展……“李宜幸打住话语,再次打量面前这个她不是很满意的媳妇。
  “可惜,我并不相信他的话,这些话就好像是故意说来安抚我的。”
  芊茹再次无语,胸口中勉强缝合的伤口再次裂开。这就是陆桦娶她为妻的原因?只因为她生性不爱争吵,也不会无故缠着他不放……
  那感情呢?这桩婚姻可有感情的成分存在?还是完全是她自己的一相情愿?
  “芊茹。”李宜幸以着一种毫不妥协的语气叫着她的名。
  “嗯。”她白着脸,低应一声。
  “我们陆家虽然不是数一数二的大富人家,可是多少也有着一些规矩,我是没有严格要求陆家的媳妇要如何的富有或是背景要如何雄厚傲人,但起码要身家清白。“李宜幸抿抿唇,脸上有着不以为然的神色
  “因为我是个孤儿,所以一点也不符合陆家要求的身家清白的条件是吗。”芊茹冷静的回道。
  “是的。不过,现在说这些也太迟了,你已经人了陆家门,所以我可以将这些撇在一旁,只要你答砬我,绝不会出有辱陆家门风的事,以及会善尽你身为陆家媳妇的职责,那么我就不再追可你是用什么方法嫁人陆家的。”
  李宜幸戴着冷然的面具,说着富含孙意的话语,不过跟中的怒火与恶毒仍是有些流泄出来。
  芊茹闻言,心中有一股狂笑的念头。今大早晨她的新婚丈夫才警告她要守本分,接下来她的婆婆也告诫她要善尽职责,甚至她的小姑都坦白的告诉她,她杨芊茹一点也配不上陆桦、更没有资格嫁人陆家。“那么、可以请您明示吗我该怎么做才算是善尽职责,絮辱陆家门风。”她谦卑的开口询问,语气里有看自嘲与悲哀。
  “对于我所说的话,你有不满?“李宜幸盯着她。
  “怎么会呢?”
  芊茹勾起嘴角,但毫无笑意。
  “您是长辈,您随时可以纠正我不当的行为,毕竟我从未当过人家的媳妇,很多事不懂。”她的嗓音无高低起伏。
  “是吗。”
  李宜幸听不出芊茹话中是否另有含意,不过她的心仍是因为地的毫无反抗而欣喜得意着。
  “好吧!首先你要改正的第一点就是每天早上你不该如同今天一般让长辈筹你用早餐,你必须在其他人打算用早餐前先抵达厨房,然后安排妥当,确保早餐绝不会迟上餐桌。”
  芊茹一愣,立刻明白这是李宜幸故意刁难她的第一步,不过她又能说什么,李宜幸肯不再指责怪罪她用心机嫁人陆桦,她就根感激了,这点小事该还难不倒她。
  “是的,妈,我会照你的吩咐去做。”
  她认命的回答着,将一切的情绪敛人眼底。
  一旁的陆枫,原本期待一场婆媳对决盯火爆场面,却不料面对气焰高张且无理的婆婆时,她的大嫂竟然一声也不吭。
  看来她这个新任大嫂,八成是个贪生怕死的软脚虾,唉!真无趣!
  陆枫索然无趣的由餐桌旁起身。 “我去上课了。”随即她朝外走去。
  李宜幸立刻转移注意力,回头叫住女儿,“小枫,你又没把你的早餐吃完,这样对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吗?我都跟你说不好几千遍了。”
  陆枫不耐烦的回过头,“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饿了我自然会去找东西吃,你就别担心了好不好?喔!对了,下午找有个社团活动,所以中午我不会回来。好啦!就这样子啦,”她挥个手一再多言的朝外走去。
  李宜萃无可奈何的看着女儿消失在门外,脸上再次恢复自制冷淡,她将视线投向芊茹。
  “目前就先这样,我还有事要忙,妇果有想到什么,我会告诉你。”
  话落,她忧雅的起身离开餐桌。
  芊茹心中五味杂陈,着着巳空无一人的餐厅,想着这就是她新婚的第一天,是一个充满告诫的一天。 看着她的婆婆以着关爱的口吻关心着陆枫,她的心中是羡慕的,也从李宜幸的口气中所出她也是有着柔情的,但是只针家人而发。
  什么时候她也能享有李宜幸发自内心真正的接纳与关心呢?


  第五章

  陆桦与芊如茹结婚一个月了,表面是一切遵循着常理而行,但是只有芋茹最清楚,她与陆桦根本不像新婚的夫妻。
  事实上,在陆桦为了公事愈来愈晚进门以及她自己晚上仍在上课的情形下,他们几乎没有时间交谈,唯一见面的时间只是早餐时那短短的几分钟。
  虽然陆桦不曾提过,但是芊茹非常明白,他并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男人,尤其是在接手升扬贸易之后,他想扩大版图的野心在他积极的策画行动中表露无遗,所以他当然不可能再有余力注意到他的妻子在陆家所受到的不友善以及艰难的窘境。
  这天深夜,当陆桦沐裕更衣后,一如往常,他以为芊茹已经睡着,所以在她的身旁躺下并合上眼,孰料她突然开了口“你妈跟你妹都不喜欢我。”
  陆桦一楞,倏地睁开跟转头看着她,“你在胡说什么。”
  “你妈认为我投资格当陆家的媳妇,你妹则认为我配不上比秀的你。”芊茹闷声道。
  “她们这么对你说。“陆桦蹙起眉头。
  “还要别人明说吗。”她自嘲的一笑, “我不是迟钝的人,我有感觉。”
  陆桦松开眉心,微微一笑,“你太敏感了,我倒是看不出来她们对你有敌意,何况我妈自大到医院陪爸爸,小枫白天也也要上课,她们留在家里的时间根本不多,怎么会有时间向你显露敌意呢?”他伸出手轻点她的鼻尖,“所以我觉得是你想太多了。”
  芊茹静静地看着他,按捺下心中亟欲倾诉的冲动,她知道日夜繁忙的他是不可能体会到她所感受到的暗潮汹涌,她也知道在陆家这场婆媳,姑嫂之战要靠自己来打,但是心中持续存在的不安与焦躁仍是笼罩着她的全身:没有一刻消除。
  陆桦一点也不明白,李宜幸已经将她在陆家的时光变成一场永不休止、严苛如处地狱的试炼。
  李宜幸不曾对她破口大骂,当然也不曾动手打过她,但是她用严苛的态度与轻蔑的目光让她明白,她是多么的笨拙与上不了台面。
  她终于了解,她与陆桦之间竟然差距这么大,即使她以着坚强的意志与决心来应付李宜幸给她的难题,且努力达成她所要求的标准,却总是轻易地毁在她三言两语的冷淡评论中,信心尽失。焦虑与逐渐袭来的不安全感让她心中更加惶然。
  需求泛上她有着迷蒙深思的大眼,她轻喃一声,渴盼地投入他的怀中,紧紧地搂住他光裸的背。
  “怎么了?小茹。”他微讶于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也不由自主的搂紧她仅着一仵长衫的娇躯。
  她将脸埋进他的颈间。“没什么。”她含糊地道, “抱我,桦。”她需要由他的身上汲取热力与勇气,好充填她布满不安的脆弱心田。
  陆桦的下巴在她的发顶上勾起嘴角,语带双关的问,“想念我?”
  他不懂她突来的变化,但是对于她头一次对他主动的索求,他的心宛如打满气球,不受控制,不受控制的激动亢奋直冲头顶。
  “是的,桦,抱紧我,我需要你……”芊茹靠在他颈边低喃着,想起最近每乎每夜皆孤寂的独自入睡,心中更加凄惶的抱紧他,肢体展现出从未显露过的狂野纵情。
  面对她如此热情的索求,陆桦低吼一声,翻身压上她柔软的身子,展开被她迅速勾撩起的欲望需求。
  他吻住了她的小嘴,给她一个灼热又含着浓浓欲望的吻,发热的身体则不断的摩挲着身下柔嫩的娇躯的日子。

  在未接手升扬贸易之前,陆桦曾经因协助父亲处理诸多公事而仔细研究过公司内部的情形,当时他的确看到很多因父亲的顾念肚请而姑息的弊端,虽不至于影响公司的基本结构,但是对公司想扩大发展却有一定的阻碍,那时碍于父亲是升扬的主事者,所以他不曾说过什么令父亲为难的建议。
  如今却不同了。
  自从得到父亲充分的授权之后,他即开始整顿升扬存在已久的弊端,斩除一切足以妨碍他扩大版图的枝枝节节。
  所幸陆家背后的资金还算充裕,多少对他想对外发展的企图有正面的帮助,再加上他诚意的聘请了两位原本在美工作,也是他留学期间认识的两位商业奇才进入升扬,事情就更加顺利了。 .于是陆桦更加忙碌了,不到三更半夜是不会踏人家门,有时甚至还因为太忙而留在公司过夜。
  当然,他的聪明才智加上比平常多上几倍的努力,使得成果是丰硕的,源源不绝的生意让他忙得不可开交,相对的包就忽略了被他摆在家中且处境日益艰难的妻子。
  随着时日增加,芊茹更加明白了一些事,李宜幸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接纳她做媳妇了。
  她发现,李宜幸在陆桦面前对她的态度是和善的,但是陆桦一离开,李宜幸的态度立刻改变,充分让她明了,她是一个多么不合格的媳妇。
  这天中午过后,被李宜幸邀请来陆家用餐的客人离开后,李宜幸照例又是一顿冷育冷语,而这一回,芊茹再也忍不住顶嘴回去。
  “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我受够了你无端挑剔的冷言,我从已经很努力学习了,为什么你总是泼我冷水?假若你真这么讨厌我,我可以跟陆桦搬到外面去住!”
  可惜这番话丝毫不能动摇李宜幸先人为主的观念,她那与陆桦相似的深邃黑眸闪着精明算计光芒,冷冷地瞥了她“不用替你的无能找借口,想搬出去?你也未免想得太天真了,一个不能尽本分的媳妇,你认为陆桦会如此不明是非的带着你搬出去吗?哼!那也是可以,除非他不认我这个母亲。”
  芊茹瞠着眼,听着丈夫的母亲以着冷静又冰冷的诰调说着话,那种毫不留情的态度令她浑身战僳。
  她该如何做呢?为什么她总感觉无论如何努力,到头来也是徒劳。
  她的不安逐渐高张,然而她唯一想倾诉的对象却愈来?
  愈不常在家,她甚至记不得他们上次做爱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如今面对李宜幸的挑剔心态,她觉得自己几乎已快撑不下去了。
  “你怎么说?即使陆桦和我搬出去,也绝不会不认你这个母亲的,亲情不是这么容易斩断的,不是吗?”芊茹又是心惊又是无奈的说。
  “我自己生的儿子我当然了解,不过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想借搬出示的机会做些勾当。”李宜幸的语调更加冰冷,阴沉的眼底有一簇怒火在燃烧。
  “你说什么?”芊茹不解的,“什么小勾当。”
  “你以为我没注意到每天晚上用车子载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李宜幸斜睨她一眼。
  “载我回来。”芊茹自语,一丝恍然神色浮现在她的脸上。
  “你弄错了,载我回来的那个男人是我同学的男朋友,因为我同学就住在这附近,而且顺路,所以他们才会顺遭载我一程的,你可别乱猜。”她坦然的解释着。
  “那是你的说词,你认为陆桦会相信吗。”李宜幸眼中精光一闪。
  相处了这么一段时日,芊茹立刻明白她这个婆婆的脑中正转着不良的念头,于是她先发制人的开口,”用费事了,陆桦会相信你的胡乱臆测的。“她坚定的看着一脸得意神色的李宜幸。
  但是她低估了言词的煽动力,也高估了陆桦对她的信任之心。
  李宜幸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儿子面前说着一些引人怀疑的有关芊茹的事。
  一开始,陆桦只觉得母亲的话有些荒谬,所以毫不相信。
  但是人性是多疑的,同样的事听了四、五次以后,他不禁有些动摇。
  这天,被李宜幸特意唤回家的陆桦,以手支额,浓眉紧锁。
  “我相信芊茹,她绝不会做出令陆家蒙羞的事。”他以着僵硬的语气重申已向母亲说过好儿次的话,但是这次,他的眉宇间不再是轻松。
  李宜幸坐在对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以着冷静的语调说,“我知道自从你接下升扬之后,每天都忙着公事,但是你似乎也没有考虑过,你与芊茹刚新婚,你就经常不在冢碲她,老是放她独自一人,而我和小枫也各有事要忙,所以即使她常接了电话就出门,我也不好干涉她,毕竟她还年轻,爱玩也是人之常情。”
  接了电话就出去?陆桦眉心蹙得更紧。
  “她白天常出去吗?”
  “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听李嫂说芊茹常在近中午的时候接下电话就出去了,晚饭前才回来。你也知道每大早上我都会到医院陪伴你爸爸,下午才回来,不过倒是有好儿次我回来时,她并不在家。你也别太在意,你们目前没有孩子,她也还年轻、你又太忙,她总得自己找些乐趣吧。”李宜幸偷瞥了儿子一眼,假装没看到他眼中倏地燃起的怒火,继续道,“今天我叫你回来,是想告诉你,即使你的工作再忙,也该抽空陪陪芊茹。我讲这些不是要挑拨你们夫妻的感情,而是要提醒你,凡事要预防在先,以免以后有什么事发生时再来追悔,会来不及的。”
  陆桦眼神冷漠,原本在眼底燎烧的火焰已经不见,他垂首沉默不语。
  “另外还有一件事……”李宜幸偷觑了他一眼,掩下眼中的得意之色,“我在想,你是不是干脆叫司机送芊茹上下课,毕竟一个有失之妇每天让别的男人送回家……这样好像不太好。”
  “每天?”他的眼神又阴沉几分。
  “嗯。”李宜幸点点头,心中有些纳闷。刚刚她肯定儿子是很气愤的,可是为什么突然之间他的怒火都像是不见了,表情内敛且深沉,让她无法相信他真的是她的儿子。
  “妈,您先去睡,我来等她回来,这件事我会外理的。”
  他断然道,显然不想再讨论下去了。
  芊茹一踏入大厅,意外的看到桦竟然坐在沙发上,她高兴的奔上前。
  “桦,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坐下,我有话问你。”他声音平板的说,示意的指着对面的沙发。
  芊茹一愣,不解的落坐。
  “你想问我什么?”
  “每天送你回家的男人是谁?你难道不晓得要避嫌吗?别忘了你已经是有夫之妇。”陆桦压抑的语气中有一丝怒意。
  芊茹一凛,原本勾起的嘴角立时垂下,心中顿时明白他突然说出这番话的由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眼直视陆桦。”我从没有忘记自己是陆家媳妇的身分,而且那位郭先生也没有天天送我回家,另外他是我同学的男朋友,他要送女朋友回家,因为顺路才建议我搭一段顺风车。“她冷静的看着他,”而这些话,我早在很久以前跟你妈解释过了。“
  陆桦静静听完她的话,表情冷静,唯有下颚抽动的肌肉稍稍泄漏出他想说什么却又强抑下来的思绪。
  半响,他似是巳平息了起伏的情绪,冷着脸道:“明天开始,我会吩咐司机每天送你上下课,之前是我的疏忽,不能怪你。”他冷淡的注视她一会儿之后道:“晚了,去睡吧!”
  就这样,他好久不见的丈夫坐在客厅等她回家,只是为了告诉她他吩咐司机接送她上下学?
  她依循心的选择嫁进了陆家,却渐渐发现前方的道路并不如她所想象的平坦简单,她无法掌握住任一条,只得任由命运引须。
  “好。”她眼神黯然的由沙发起身,缓缓起身踱步朝楼梯走去,再次感受他已经离她愈来,结婚前,两人那种相知平和的日子,似乎只是昨夜的一场幻梦。
  看着芊茹的背影消失,陆桦心中莫名其妙窜过想叫住她的冲动。他不明白为什么在看到她光彩尽失的大眼时,他的心中会升起,股不舍的怜惜,难道自己对她的在乎已胜过以往,所以看不得她受到的一丝委屈?
  不过不讳言的:当他听到母亲说着有关她的种种时,他的心中还是起了很大的激动,依他对她的了解,他实在不该对她存有疑心,可是毫无预警即涌上心头的妒意几乎让他当场失了控制。
  该死的!即使明知母亲说的话不可全然尽信,但是满腔的炉火却不窖他忽规。
  小茹是他的,他会尽全力防止别人对她有任何意图,并确保他的所有权。
  那一夜之后,芊茹发现陆桦比较早回来了,常常在她放学回到家时,他已经端坐在客厅等她回来。
  一开始,她有些窃喜于他络于有所改变,就宛如之前她想努力改善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一样,她以为他也有了同样的感觉。可是两个星期过后,她愈来愈觉得不对劲,假如他有意增进他们夫妻俩的感情,那他的表现也太奇怪了,更不再亲吻她。
  他并非不理她,只是他的态度让她明显的感觉,他是特意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鸿沟,让她感觉他离她愈来愈远了。
  另外一件让她不解的是,陆桦时常在白天的时间打电话回来给她,每次并非重要的事,大部分只是问问她在做什么。
  她原以为他是关心她,可是随着时日增加。她不得不起疑,因为他的行为不仅不像一位关心妻子的丈夫,反而像是侦查她行为的侦,尤其是他常常以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她。
  老天!他是在观察她、监视她,他不信任她,所以才会叫司机每天接送她上下课,而每每他看着她时,根本就是在怀疑她。
  今晚,她特意坐在卧房的椅子上,等着陆桦由浴室沐浴出来。
  “我们必须谈一谈。”她看着从浴室走出来,只在下身围着一条毛巾的陆桦。
  “谈什么。”他瞥了她一眼,走到更衣室门前。
  “可以请你坐下来吗?我相信我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听见他冷淡的回答,芊茹咬牙道。
  此时已拉开更衣室门的陆桦像是终于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善,他转头仔细的看了她之后,转身走向她,在她旁边的一张椅子坐。
  “说吧。”他往后仰靠,表情漠然。
  “为什么监视我的行动?不要想否认,我不相信你最近对我的行动与态度是关心我的表现,我只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不想否认,而你也很清楚是为什么。”
  “你怀疑我。”她震惊于他的坦承,也震怒于他对她的不信任。
  “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有没有理由这么做。”他的眼神阴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震撼的感觉令她的脸色一沉,怒意泛上她的眼。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他冷声道,接着由椅上站起;不再理会她的走向房中大床,随手扯下身的毛巾,迅速滑人被内。
  芊茹气结的瞪着他的一举一动,蓦地大吼,“你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她气愤难消的站立原处瞪着他,却发现他不为所动的干脆合起眼。
  她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明白即使再如何大吼大叫,他也不会回答她的问话了。
  生性不擅与人争吵的她,无力的瘫在椅子上,心中充满着难以言喻的难受感觉,委屈的泪意涌上眼眶。一如往常,她用着从小培养而出的坚强意志压下了,因为从她八岁开始,她就知道了,哭泣无济于事,即使哭干了泪水,事情仍横在服前,一点也不会自行解决或消失。
  可是,要做到其的狠难……
  借着桌旁的立灯微光,躺在床上的陆桦看见芊茹脸上的委屈,以及大眼中的薄雾。
  她哭了?不安与悸动窜过他的心头。
  “你还不睡。”他冷冷地出声,心里感到不舒服。
  芊茹心一惊,倏地抬头迎上他在昏暗中仍炯炯有神的黑眸。
  “我不困。”她喃喃道,看着他深邃眼底的清冷,心中一片空白。
  陆桦在床上皱起眉头,突然发现拒绝上床睡觉的芊茹,让他感到身处的床突然变大了。
  他俐落地下床,走向她,然后轻松将她由椅上抱起,还顺手关了灯。
  “桦……”芊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
  一将她的娇躯抱揽人怀,陆桦才发现两个多星期对她的疏离是错误的决定。
  他想念起她的身子,他也需要她,而且她是他的妻子。
  “睡不着吗?没关系,我来哄你睡。”他将她压人大床,用壮顷的身躯锁住她。
  “哄我睡厂她茫然的看着他只邃的黑眸突地布满她熟悉的欲望,一瞬间,她突然懂了,原来他想要她。她的脸色倏地泛起红晕,可是下一瞬红潮又褪去。老天,刚刚他们还在口角,现在他竟然还有这种闻情逸致。
  ”看来你听懂了找的意思。“他低笑地说,灼热的唇舌也随着话落而落在她嫣红的唇上。
  觉得情况突兀不能适应的芊茹,强力压抑着他强势掠夺在她身上引发的热潮。

  那夜在芊茹的质问之后,陆桦收敛了日常打电话回家的监视行为,可是仍坚持由司机每天接送她上下课。
  虽然陆桦不再继续白天的侦查行为,但芊茹仍是感觉到不自在,她二直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了,却没料到她的感觉没有欺骗她,陆桦的确没有亲自监视她,却另找了别人来盯着她,然后再定期向他报告。这一切芊茹却并不知情。
  一直结束了大二的课程,芊茹终于忍痛休学,不再继续学业,决心全力投注在她与陆桦的婚姻经营上,不希望再由李宜幸口中听到她不够格做陆家媳妇之类的话语。
  不再继续求家,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也消失了,她不明就里,以为是压力减轻了关系。
  之后,她开始努力学习,只是她决定在经过一段时日证实了并未带她任何好运,陆家的人除了陆升因身体不适而从不管事外,其丝每个人似乎都没有看见她的努力,甚至是她最亲密的枕边人。
  随着在商场上开疆辟土,陆桦待在陆宅的时间也相对减少,芊茹对他的日益顺从体贴,他并非没有察觉,只是流窜在他身上的野心,让他无心思深思对待她的方式是否有所不,当然他也不曾去想过之前派人监视她的行为所代表的占有心态,是基于什么理由而形成的,因为在种种的因由下,他开始遗忘了天天在家候着他的妻子,他变得因公事繁忙而不常回家了,甚至还在升扬总公司附近购了住所,以备他不回家时可以就近休憩过夜之用。
  在李宜幸持续的不冷不热态度与陆枫三不正时的讽言,以及丈夫经常夜不归营下,芊茹更加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也更加努力改善她与陆家人的关系。
  日子就在她的忍耐之下悄悄流逝。
  随着日益加深的失望情绪,她开始有了退却之意,也逐渐封锁自身的情绪反应。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直在做着徒劳无功的努力。


  第六章

  有人说,当你择定了一条人生道路时,就必须抱着坚持巳始终如一的心走下去。
  芊茹站在卧室的落地面前,隔着透明的玻璃望着楼下一大片已渐枯黄的树叶,心中对着突然浮现脑海的话嗤之以鼻。
  不记得是从何处听来那番话,可是瞧瞧自己,当初她的确依着自己的心选择了一条人生道路,并坚持走下去……但她坚持之下所得到的结果是什么?
  四年的婚姻;她得到了一个花名在外的丈夫,以及面和心不和的小姑,还有一个称呼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的婆婆。
  四年的婚姻让她感到极度疲倦,也让她有种格格不人的感觉,仿若她只是占据他人巢穴的外来者。她是否应该认分的打消继续窃占他人地盘的主意,乖乖的悄然引退呢?
  夕阳的最后一道余晖终于隐没在远方的山头之下,放眼望去,一灰蒙蒙的昏暗笼罩,就宛如她被浓浓的阴霾所包覆的心。
  喉头宛如便了一块障碍物,令她吞也吞不卜去,吐也吐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就在她以为一切仍大有可为之际,情况突然急转而下,演变成今大这般?她想看犹如置身地狱般的这段日子的点点滴滴。
  而她到底还要忍受多久呢?
  陆桦果然没有辜负他满腹的野心与才华,自他接手升扬贸易,他只用不三年的时间就将升扬由单纯的贸易公司转变为多角化经营的国际商业集团,年营收年年破纪录,并一跃成为台湾数一数二的大集团,达到了他的目标。
  但他并不因此而满足,第四年;他开始在欧姜地区设立据点,同时亚洲各地也早已是他的大下,升扬集团的分公司遍布在亚洲各大重要城市,更为升扬赚进大笔的钞票。
  只不过事业上的得意,却是建立在他与芊茹已几乎倾颓的婚姻关系上。
  从他选择娶芊茹为妻之时,他优先考虑的不是两人之间所存在的感情,而是认为依她懂事成熟且温驯的个性,虽对他的事业无啥助益,却也绝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结果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芊茹不仅没有成为他的绊脚石,还是一个极度温驯的妻子,她从不过问他在外的一切行为,甚至当他为了应酬而启用高价的交际花来陪伴他出席各种宴会,之后还惹出各种诽闻时,她也不督发脾气或责问他。
  当有关于他的徘闻传出时,他对她是存有歉意的,心理也有谁备埋接她即将到来的责备,岂料她却一声不吭。
  开始他很高兴她的识大体兼不吵不闹,可是几次下来,她的不闻不问反而激起他心中不满的情绪反弹,他不喜欢她漠不关心和不闻不回的回避态度,就像若两人之间一点关系没有,那令他不悦。
  他不相信芊茹一占都没有嫉妒之心,她不是曾信蓍旦一地说她如今的表现又算什么7 .在不满的情绪作祟之下,他甚至主动制造出更多暖昧不明且供人谈论的诽闻,想激出芊茹的真实反应,却不料此番作为不仅未能激起她的反应,反而使她将真实的惰绪收藏得更溧、更谨慎,他甚至可以清楚看见她刻意戴上的虚假面具。
  他后侮了,他后悔不该赌气,弄到如今这种令他无措的结果。他多么怀念以前的芊茹,个性温驯、毫不做作,又坦白直言,不似现今,无论讲什么,总是再三斟酌过后才说出口,仿若生所一不小心会说出什么不该说或是不能说的话。他很想念两人婚前那段无话不谈的日子,没有压力、没有忌讳,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如今在他不管她的死活、将她撇在一旁数年后,他是得到了他所想要的一切,却也发现失去了她,他甚至连个孩子也吝于给她!
  陆桦身处于“升扬国际集团”总部大楼的总裁办公室里,面对着落地玻璃帏幕,俯首看着大楼下涉小得几乎看不清人群,即使今天早上才签定一纸钜额合的也不能安抚他焦躁的心。
  最近这些日子,他已经尽量推掉了大部分的晚间应酬,最歇在午夜之前回到陆家大宅,可惜时至今日,他与芊茹之间尚未有较大的突破,而她对他小心翼翼的态度也是令他坐立不安的原因之一,他的心中泛起比以前更大的隐忧,总有一种有祥的预兆,就仿若他要失去她一般。
  他希望找到一项有效方法,以激出她保埋的真实反应。
  冥想中的陆桦被办公桌上与秘书相联系的对诺机所扰,他回过头来。不是早已吩咐秘书不要打扰他的吗?陆桦边想,边走向桌旁按下对讲机的通话钮。
  “什么事?”
  “对不想!总裁。”秘书的声音惶恐传来,”我知道你吩咐过不要打扰你,不过楼下警卫打来好几次电话上来,说有一位小姐声称是总裁的好友,且她持有总裁以前的旧名片,那位小姐说;总裁曾答应只要她拿出名片,总裁随时都会见她,所以我才会贸然打扰总裁。“陆桦听完秘书的叙述,狐疑地扬起好看的浓眉,他想不下,道:”我答应见她,请楼下警卫带那位小姐到会客室,我一会就到。“
  “是的,总裁。 “他顺手合上门的声响响起时,背向他的女子蓦地转身,蓬松的大波浪鬈发也随着她身形的移动而扬起,晃出一道美丽的弧光。
  “桦。”女人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庞,火红色的唇娇喙地吐出他的名字。
  陆桦惊诧的僵住身形,保邃的黑眸闪着复杂的光芒,良久他才吐出一个久远的名字。
  “小蔷!”

  自从两年前从李嫂手中接下厨房的工作,芊茹用了很多心思在厨艺上面,两年下来倒也链就了快速又精湛的手艺‘陆家人嘴上不说,可是她却知道,他们是喜欢她的厨艺的,尤其当他们常常指名要吃某一道莱时,她更可从中窥知一二,陆家唯一不知目前料理三餐的是芊茹的人就是陆桦,因为他待在陆家大宅的时间实在太少了,根本就无从得知,而芊茹也不曾主动提起。
  这种情形持续到不久前突然改变丁,陆桦一改之前时常留宿市区分寓的习惯,天天回到位于内湖的陆家大宅,不管时间多晚;有时甚至还赶上晚餐时间。
  芊茹不明白陆桦这阵子所表现的行为代表什么含意,她不敢多想,也不敢深思,四年来的打击与冷落早巳让她绝望了,她不想再让自己抱太大的冀荃,只希望目前这种平和的表象可以维持下去。
  这儿天,陆桦总是在下午打上一通电话给芊茹,告诉她他要回家吃晚餐,并且要她吩咐厨房他想吃什么样的菜,还告诉她他很喜欢现在这位厨师所做的菜…… 芊茹听了心中欣喜不已,却鼓不起勇气告诉他那名厨师就是她,另一方面,她也不敢多想这儿日他特意打电话给她其中是否有特殊的含意,即使心中暗暗窃喜着,也只敢放在心里面。但是他今天的行为却让她原本包覆着硬壳的心有了一丝裂缝。
  下午正点多,芊茹已经在设备齐全的厨房待了好一段时间,她带着很久没出现过的偷悦心惰料理着陆桦告诉她所想吃的莱。
  直到逼近开饭时间,她才完成手上的工作,上楼略微梳洗一番之后才下楼安排晚餐餐具的摆置,心中带着一丝期盼的等待着陆桦踏进家们的声响……
  只是她绝没想到,陆桦同时带了个特大号的惊喜给她,也再次打击了她伤痕累累的心。
  第一个踏人餐厅的是已经毕业两年且在升扬工作的陆枫。
  “畦!今天的菜特别丰富,有客人要来吗。”陆枫看着桌上道道令人垂涎的菜肴问道。
  “没有客人要来,不过陆桦可能会回来吃饭, ”芊茹站在一旁冷静的答道。
  “喔。”陆枫漫应一声,在她的位置坐下,不知该我什么话题与苹茹说,数年来她不时对这个嫂子冷言冷诰,如今己改变点的她,却反倒不知该如何拉下脸来求和。反观芊茹却是一脸安适,因为她早已习惯陆家母女对她的不闻不问且除非必要才会开口与她说话的态度,她完全不知逍陆枫心里的挣扎。
  此时,李宜幸陪着行动仍有些迟缓的陆升步人餐厅。
  直待坐定后,看见仍呆站在一旁望着餐厅门口发愣的芊茹,李宜幸才开口道,“怎么,可以开饭了,你还在等什么?”
  芊茹正想解释时,陆枫已抢先开了口道:“妈,大哥说要回来一起吃晚饭,我们再等等吧!”
  李宜幸尚未回应,大门方向已传来声响,站在一旁的芊茹目光不自在地流露出軎悦流光,并且殷切的看着餐厅门口方向。
  须臾,陆桦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众人尚来不及开口,跟随在他身后走进餐厅的人儿一露面,立即让大家大吃一惊。
  陆桦看了脸色苍白的芊茹一眼,故作无事状的开了口,“怎么都不说话叫,蔷是大家都认识的,不是吗。”
  冯玉蔷媚眼流光一转,“不过才几年,大家都把我忘了吗?”她的目光落在芊茹身上,“小茹,怎么看见好朋友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呢。”她娇嗔道。
  芊茹一室,冉自震惊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小蔷。”她迟疑地碱了声,心中充满着不知所措与急涌而上的焦躁。
  “总算记得我嘛”冯玉蔷再瞠一句;目光即移开,落在陆升开及李宜幸的身上。“陆伯伯,陆伯母,小蔷又要来打扰你们了,请你们不要见怪才是。本来我也是不肯,可是桦……”
  她瞟了陆桦一眼,“很坚持,所以我只好来叨忧。”
  李宜幸未弄清楚她话中的含意,陆枫已听出端倪。“你要住在我们家?”她冲口问道。
  “咦?我还没说吗?”冯玉蔷放作讶异的扬起眉,“是这样的,我已经离婚了,可是还有一些手续尚未完全办舀,局偏我父母早巳移居加拿大,一时之间我竟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而且我也不敢独自一人去住饭店,幸好桦很好心,坚恃找先在陆家住下,直到一切事情处理好了之后再作打算,所以这就是我说要打扰伯父、伯母的地方。”她侃侃而谈,一副万事底定的样子。
  李宜幸原本听得皱起的眉头,在看到脸色愈形苍白的芊茹之后,突然舒展开来,眼底也飞快的闪过一抹精光。
  “好啊!小蔷,既然陆桦都这么说,你就安心住下来,我也好久没见到你,我们倒是可以好好聊聊。”
  “好啊!伯母,这几年来我也老是惦着伯母呢。”冯玉蔷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昧心之论。
  陆枫在一旁轻嗤一声。“我们到底还吃不吃饭啊,莱都要凉了。”她突兀地插嘴。
  李宜幸轻“啊”一声。“是啊,别光顾着说话,先吃饭啊,菜都凉了。”她抬头看着芊茹,“芊茹,可以开饭了。
  “喔!我去把汤端来。”芊茹垂下跟脸,匆匆说了一句话即转身朝厨房而去。
  冯玉蔷不再客气的往陆桦身边落坐,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问,“小茹不是陆家的少夫人吗?怎么会跑去厨房端汤,那不是佣人该做的事吗。”
  李宜幸由眼角瞥了她一眼,淡声道。“这一桌菜都是她做的,只不过端个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番不知是何用意的话恰好让端汤而来的芊茹听见,她的双颊立刻泛起薄晕,低垂着头将手中的汤碗放在桌上,然后再在陆桦对面坐下。
  陆桦不敢置信的看着刚坐下的芊茹。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有这么好的手艺,看来他真的忽略她太多了。
  他的心中不禁泛起深深的歉意与柔情,也对今天下午他在冲动下所想出的主意后悔起来。贸然的将冯玉蔷带回来是否太不智了?他是不是已经伤了妻子的心?
  他仔细搜寻芊茹的脸上,试图知道她此时的感爱,可惜半垂眼睫的她,不仅面无表情,他也看不清她眼中的神情,懊恼的跃上他的眼眸。
  一顿饭下来,芊茹看着冯玉蔷丝毫没有一点陌生感及不安的享受着晚餐,随着谈笑的优雅气度,表现出她从小到大所培养出来的富贵气息,也成为餐桌上的焦点。
  她冷眼旁观冯玉蔷丝毫不避讳的在餐桌上纠缠霸占住陆桦的全部注意力,完全不在意坐在对面的她,神态间表现得一如数年前两入尚未决裂时的情侣姿态,也仿若他们并未有着四年的分离时光。
  最可恨的是陆桦,竟然也不惟拒她过分逾矩的态度与动作I愤怒的红雾突然涌现,覆盖住她清明的眼眸。
  混蛋!他怎么能这么对待她!
  她压抑住油然而生的愤怒与痛苦,坚定的提醒着自己,反正他拈花惹草的绯闻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只是从没有亲眼看过,而眼前这一幕又算得了什么?她何必感到惊讶而耿耿于怀呢?
  尽管告诫着自己,一丝伤痛的哀绝仍是由她的眼底一闪而逝。
  别人没有察觉的细微变化,却尽落入一旁不动声色的李宜幸眼中。
  至于陆枫,看了冯玉蔷的表现后,知道自己没有置喙的资格,所以只是再觉的嗤鼻一声,埋首饭碗,不再多言。
  掀起波涛的始作俑者陆桦,则是从头到尾盯着芊茹的一举一动,深邃的黑眸底有着深沉难解的复杂光芒。
  直到深夜,陆桦才摆脱冯玉蔷的纠缠并将她安顿在客房内,回到他与内芊茹的卧房。
  房内唯一的光源来自床头的台灯,微弱的光虽不足以照亮室内的每一样东西,依然可以让他看清芊茹不在房里。
  正当他纳闷的移动目光时,看到已拉拢的。落地窗帘一角被风吹拂扬起。
  他僧步走向前,掀开那一角的窗帘,才发现落地窗的门并未完全合拢,阳台上有一抹隐在黑暗中的身影,一截衣角在月光的反射下吸引了他的目光。 陆桦放轻脚步的走近斜靠在躺椅上且一动也不动的小人儿,在她的身旁蹲下,见她浓密睫毛一动也不动,仿若陷入熟睡之中。
  他看着她半边沐浴在月光下的脸颊,莹白的月光让她白曾的肌肤泛着银亮的光泽,他忍不住伸出手向前,用指头轻轻画过她的柔颊。
  芊茹倏地睁开眼,眼神戒情且清冷的瞪着他,仿佛刚才抚上她面颊的不是手指,而是鞭子。
  “原来你没睡着。“她睁开的眼神清明且毫无睡意,他这才恍悟的道。
  芊茹刚刚只是沉浸在半睡半醒的状态,所以说她没睡着也是可以,不过她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选择沉默以对。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在等我吗。”他忍不住问道,内心有丝期盼。
  “你不也没唾?”不客气的回道,心中有些好笑,难道他不知道她已不再等待了。
  他看出她眼底的一丝挑衅,终于长叹一声。
  “你在生我的气。”他深深地看进她的眼底。
  她回视他,看若他愈来愈富有男性魅力的英俊脸庞,以及似乎永远充满魔力的黑眸。
  她不该因最近他特意的表现而松懈戒心,乐观的开始再一次怀抱起冀望,以为在他冷落了她这些年之后终于有了悔悟和改善之心。
  她错了,他这些时日的主动向她示好,都只是替今晚的行为做淮缶,他计划了多久了?而她又为什么再一次的相信他呢?
  “你做什公让我生气的事吗。”她反问道,眼中闪着泪光。
  够了,真的够了!陆桦看着她的小脸。她为什么不干脆发脾气、向他发飙呢?
  他再叹一声,由她身旁站起,有些不自在的说:“我不知道小蔷今天会突然跑到公司来找我……我想她都已经开口要求了,也不好拒绝她,何况她还是你的好朋友……”从不对女人低声下气的陆桦,生平第一次发现向人解释一件暖昧不青的事情是多么困难,尤其又是在内心有愧的时候,他是没有主动邀请冯玉蔷在陆家住下,可是他也没有特意阻止她留下来,甚至还姑息她逐渐高张的气焰,任她予取予求。
  芊茹仰头看着依者栏杆吞吞吐吐解释的陆桦,他脸上刊自在的表情,像极了做贼心虚的样子。
  是吗?真的只是因为冯玉蔷是她的好朋友,他才让她住下来?而不是因人她矩他以前的女朋友,且他还爱着她、对她念念不忘?
  “你不用向找解释什么,她也是你的朋友,你有权决定,不用问我,至于现在,我闲,我们可以不要再说这些了吗?”芊茹淡声道,甚至还强调的打了一个呵欠。
  陆桦盯着她迟缩的眼神,突然恍悟今晚的事真的伤害到她了,他不禁懊恼起来。看来他又做错了。
  如今似乎只有靠时间了,试着吐她再次敞开心怀接纳他。
  他不再赘言,一俯身将她由躺椅上抱起,“你做什么?”她低呼一声。
  “你不是困了吗?我抱你回床上。”他举步就,边解释着。
  “我可以自己走。”她不自在的扭动着身子。
  “别再扭动了。”他警告道,嗓音瘴痘,“再动,今晚我就不当君子了。”
  芊茹闻言身子一僵,涌上深沉的悲哀。如果说与陆桦四年婚姻生活下来还剩些什么。可惜今晚听到他说着暖味的话语,她不再有着喜悦,反而由心中升起一股不满的情绪。
  难道这四年来,他只将她当成泄欲的工具,而不是当是他的妻子?
  直到陆桦在床上拥住她时,芊茹仍在想这个疑问。
  “想什么这么入神?”他搂紧她,多么希望知道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略动了动身子,他抱太紧了。
  “睡吧!很晚了。”他不再追问,低声说道,心中却是暗叹一声。

  意图避开冯玉蔷的芊茹,躲到陆家大宅后面尚未整顿完毕的山坡地,这块山坡地是半年前陆桦买下的,准备好好规划一些供自家人使用的休闲设施。
  想寻一清静之地好好思考一番的芊茹,在随意散步了十几分钟后,即被刻意找寻她的冯玉蔷找到……
  ”小茹,没事跑来这荒僻的后山做什么?“冯玉蔷不屑的要量四周仍呈现原始面貔的野地。
  “只是随意走走看看。”茹转首一看,心中暗叹了声。
  与冯玉蔷同在一个屋檐下度过几天后,芊茹才恍悟以前冯玉蔷老是要跟她在一起的原因,因为她的平凡长相可以衬托出冯玉蔷出色的外貌,尤其是两人站在一起,长相不想眼的她更加凸显出艳丽无双的冯玉蔷。另外就是她生性不喜与人争执;所以和她在一起,冯玉蔷不用担心她会跟她唱反调。
  “都还没弄好,有什么好看。”冯玉蔷撇撇嘴, “我听桦说,设计师打算在这里弄个小型高尔夫球场。”
  “是吗。“茹环顾四周,”合适吗?“她迟疑地道。
  “管他的,桦说他还在考虑。”冯玉蔷耸耸肩。
  看着冯玉蔷美艳的面貌,芊茹心中犹如被针刺了一下。
  她怎能如此毫不忌讳的用着亲蔫口吻叫着别人丈夫的名字?
  冯玉蔷看着芊茹瞬息万变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狡侩,她不怀好意的勾起一抹媚笑,开门见山的问,“你好像不太高兴我直接叫陆桦的名字?不过既然桦并没反对,我想你也没有资格过问才是。”
  芊茹闻言,脸色微白。“你忘了我是陆桦的妻子。”
  “我知道你是桦的萎子。”冯玉蔷眼神邪恶的瞟她一眼,“不过我也很清楚,这四年来他是怎么对待你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茹身躯一震。
  “你先告诉我,当初你怎么会嫁给桦。”冯玉蔷伸出食摺轻点自己的红唇。
  芊茹瞄她一眼,淡声逋,“他向我求婚,我就答应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桦是因我的变心而内心空虚,所以急着有个填补物,而你则是需要一个家,你们俩才会一拍即合,这么快就结婚了。”冯玉蔷沾沾自喜地推论着,“也难怪桦在这儿年间会闹出那么多绯闻,不过假若当初是我嫁给了他,他绝不至于在外寻求慰借,而将我丢在家中不管。”她再瞄芊茹一眼,别有用心的恶毒话语终究在忍了数天后出笼了。
  芊茹的脸色突地刷白,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冯玉蔷不再隐瞒心中真正的企图,她不屑的上下打量芊茹,终于露出真面目。
  “看在我们之前是好友的份上,我就宜说了。你也霸占了桦四年的时间,姑且不论当初他是为了什么原因娶你为妻,可是四年下来,你也该认清自己的能耐了。照我这儿天的观察,桦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的,不管你有多好的厨艺也一样。”她恶意的贬损她。
  芊茹睁大眼,长久以来存在心中的最大恐俱竟被一语道破,突然涌上心头的自卑瞬间淹没了她,不甘的怒火同时扬起。
  “就算他一辈子都不会爱上我,可他毕竟还是娶了我,我依然还是他的妻子。”茹冷声道。
  冯玉蔷一室,立时又反应过来,她冷笑一声,道:“就因为如此,今天我才恃意来我你谈一谈,你不觉得这么死巴着一个男人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吗。”
  “是吗。”强忍内心的剧痛,芊茹用着数年来锻链出来的自制硬是冷冷地瞥着冯玉蔷。
  她怎么敢?这就是她的好友吗?一个命令她放弃自己丈夫的女人。
  冯玉蔷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可是内心那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想法,立刻又充盈在她的脑中。
  “你瞪着我也没用。”她强声道,“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桦自始至终就只爱我一人,否则你告诉我,在他娶你的四年中,他可曾亲口告诉你他爱你。”她咄咄逼人的追问,得意地看着芊茹的脸色更白,而答案已很明白。
  “那你呢?”茹由齿缝进出话来,冷嘲的意味浓厚。“难道他就告诉过你。”不堪忍受对方言语攻击,她忿忿地问出口。
  冯玉蔷一楞,一丝难堪浮现眼底,但骄纵盯个性令她不服输地嚷出声,“当然有!以前我们尚未分开时,他不知告诉过我多少次。”她瞄一眼饱受打击的芊茹,谎言继续由他口中逸出,“甚至昨晚他吻我的时候,他也告诉我,他的心里还是爱着我的。”
  “昨……昨晚……“芊茹想起亲眼看见陆桦与冯玉蔷在晚饭后往花园散步而去,她的这番话使得事实的真实性更加明显。
  深重的打击袭来,芊茹的身子摇晃了下。
  脸不红,气不喘的冯玉蔷,看着芊茹那饱受折磨的模佯,心中泛起得胜的感觉,她残忍的再次开口,”如今我与桦之间除了你挡着之外已再无障碍,所以我希望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想你嫁到陆家的这四年来,陆家有谁真正接纳过你并承认你在陆家的地位与身分,这些情形难逍还不足以告诉你,你杨芊茹在陆家永远只是一个外人?“
  芊茹的脸色此刻犹如只剩下一口气般死白……


第七章

  做了缩头乌龟四年,就在冯玉蔷一番极端残酷却又非常真实的话之后,终于逼使芊茹面对藏在心中最深处的恐惧,也承认了这四年来她的失败。
  冯玉蔷说得没错,陆家的人自始至终都不曾认同她,甚至连自己的丈夫在这四年中对她也是爱理不理的,难道她还要继续过着这种自欺欺人的日子?芊茹不禁心想。
  在冯玉蔷撂下那番狠话的第二天开始,芊茹除了做着日常例行的工作以及料理陆家人的三餐,她将情绪完全隐藏了,不仅陆家人木解她的沉默寡言,陆桦更是如坠五里雾中,完全捉不着头绪。
  夜里他曾私下关切的询问她,想了解她为何在短短数日有如此巨大的改变,但是正满心痛苦挣扎着试图接受事实的她,完全无法体会他询问言词之下所隐含的关切,她完全拒绝了他任何的亲近。
  一向高傲的陆桦,怎能忍受被妻子一再拒绝,男性尊严受损的他也赌气了起来,他不再理会芊茹,转而接受冯玉蔷娇媚的殷勤,一心想为受损的自尊做些补偿,殊不知此番举动更加证实门乌玉蔷的说词,也再次重创了芊如的心。
  又是难熬的晚餐时间,芊茹揪着心看着陆桦噙着纵容的微笑,任由冯玉蔷在他身上又磨又蹭、撒泼耍赖,丝毫没有将其余人放在眼里,宛如餐桌上只有他们两人。
  饭后,陆桦在冯玉蔷的强迫兼撒娇之下,被她迅速拉离餐厅,待其余人离去之后,芊茹还窝在厨房待了好长一段时间,她不断的自问,到底这种日子她还打算过多久?
  很不幸的,当芊茹终于离开厨房打算上楼回卧室时,恰巧碰上由外返回正准备上楼且亲密挽着手的陆桦与冯玉蔷。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冯玉蔷紧缠在陆桦胳臂上涂着红色寇丹的双手,脸色倏地发白。
  冯玉蔷睨了芊茹一眼,半眯起媚眼,愈发收紧五指,还将胸前一对豪乳揉压上陆桦健壮的手臂,示威的对芊茹一笑。
  “啊!芊茹,遇到你正好,我想向你借一下老公,你该不会介意吧。”
  芊茹继续盯着冯玉蔷两只“玉爪”。“你何不问问本人?”她僵着声道……
  “桦早就答应了。”她嗲声道,“只是你可是他的老婆,好歹也得尊重你一下。”
  尽管冯玉蔷的言词充满着玩笑意味,芊茹却非常清楚她言下隐含的恶意。
  她将目光移至一直不发一言的陆桦脸上,想知道他是怎么个的想法,谁知道迎上他一只燃烧着怒焰的跟眸。
  她不解地凝视着他,沉默不语。
  “桦,走了啦!芊茹没作声就表示同意了嘛!快点,我把东西放在房里。”冯玉蔷再次娇声催促道。
  陆桦盯着默不作声的茹,眼中的火焰愈燃愈烈,他突然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好啁!到你房里。”再瞥视沉默的芊茹一眼,他随即头也不回的挽冯玉蔷踏阶梯。
  冯玉蔷戏谑的娇嗲嗓音再次扬起,“说不定还可以在我房里讨论假若你和芊茹离了婚,我们如何双宿双飞!”
  陆桦未做回应的低笑了声。
  看着陆桦挽着冯玉蔷走人二楼的客房,芊茹的心刺痛着。
  与陆桦结婚后,二楼一直是他们夫妻独享的天地,冯玉蔷是四年来第一位进驻二楼的外人。
  这意味着什么?但冯玉蔷在陆桦心中真的是一个外人吗?
  芊茹木然地回到“囚禁”她四年的卧室。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乍现时,站在落地窗前思考了一夜也等待了一夜的芊茹将签好名、盖好章的离婚协议书放在梳妆台上,戴了四年的结婚钴戒则放在薄薄的纸张上头。
  都结束了!
  陆桦一夜未踏入卧室,她无法再忽视这个。明显摆在她眼前的事实。她从未真正拥有过陆桦,如今她只是让一切回归原点罢了。
  承认失败吧!她看着镜中自己一双了无生气的眼。该是把不属于自己的环绐别人的时候了。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即使她再努力,不属于她的终归还是留不住。
  她头也不回的提着轻便的行李离开卧室走下楼,心中是一种空洞的麻木与一丝丝释然的解脱。
  她终于不用再挣扎了。轻巧的脚步走向大门,但是微光中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身影让她停下了脚步。
  “就这度走了……”微弱的光线下,李宜幸一张嘴开合不停。
  芊茹已无去追寻为什么李宜幸会在这个时间坐在大厅,她也不想知道,因为万事皆与她无关了。
  寥寥数语之后,芊茹瘦小的身影继续朝着大门方向而去,很快的,她孤凉的背影已消失在门外。

  睡意逐渐在陆桦清醒时淡去,他的第一个意识是觉得口渴,头比往常来得沉重,他试图想起昨夜自己是在何时回房,却发现记忆一片空白,不过依自己的身体反应看来,自己八成是睡晚了,芊茹也一如以往,从不主动唉他起床。
  浓厚的睡意再次袭来,他干脆顺应本能闭紧双眼,打算再睡上一回。
  他迅速由她身上滚离!
  他在做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应该是躺在自己的房间床上与芊茹在一起,怎么会在冯玉蔷的床上醒来?
  陆桦心情沉重的坐在床边,试图找寻昨夜的记忆,他瞪着冯玉蔷一丝不挂的胴体,心中泛起厌恶感。
  “桦,你怎么了嘛。”冯玉蔷娇嗔的再次靠向他,“你为什么做了一半突然停下来……”她的手大胆伸向他胯下的男性象征轻握住。
  陆桦嫌恶地推开她的手,由床边站起来,黑眸扫视着房间四处并仔细回想。
  他想起冯玉蔷要求他饮下的那杯睡酒……之后……
  难道那杯酒有问题?否则为什么他没有回到自己的卧房,反而在冯玉蔷的房间床上醒来……
  糟了!芊茹!芊茹对他一夜都没回房的行为会怎么想?
  更何况昨夜她亲眼见到他走进了冯玉蔷的房间!
  天啊!这下子他真的百口莫辩了!
  “你在昨晚倒给我的那杯酒里放了什么。“黑眸愤怒的直射向床上的冯玉蔷,出其不意的问话让她因来不及准备而心虚眼神掠过眼底。
  陆桦登时明白了,再忽视她一眼之后,抓起丢在一旁的衣物穿上,忙不迭地离开了,直奔向主卧室o
  “芊茹!”他奔进卧室边喊着,却没看到人影。
  他看浴室,又推开落地窗看了阳合,还是没有我到她,倏地,他想到这个时候她当然不会待在卧室,且百分之九十是在楼下的厨房。
  正当他想直奔楼下时,梳妆台上一抹反射的亮光吸引了他的目光,他趋前一瞧,蓦地瞪大眼,那枚一直戴在芊茹手指上的订婚戒指,正闪着光芒冷冷地躺在一张纸上。
  他伸手将戒指拿起,也一并拿起宣判了他的死刑的离婚协议书。
  陆桦屏息的看着协议书上芊茹的签名与盖章,心痛的感觉更延开来,让他觉得快要窒息了。
  她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这段婚姻?舍弃他?
  “不……”他喃喃,暗痖的嗓音满是深沉的悲伤。

  陆桦站在主卧空的落地图前,盘据心头的恐慌与担心流连不去,让他怀着焦躁度过分分秒秒。“小茹,都两个星期了,你到底去哪里了?”
  “桦”
  唤声自身后传来,他转过身,眉头蹙起的看见冯玉蔷不请自人的站在房门前。
  “我没有请你进来。”他沉声道,眼中闪着不悦的光芒。
  “桦!”六蔷娇嗔一声,扭着身躯朝他靠近。“你最近为什么都不理我?每天吃完饭就躲在房里,我来敲门你也不应声。”她将手搭在举靠窗框上的手臂,语气多有埋怨。
  “所以你干脆不请自入。”他嘲讽地睨她一眼,放下手臂,并拨开搭在其上的手。
  玉蔷有一到那的难堪,愤怒的神色闪过她的眼底,但她还是软着声调开口道,“我听伯母说,你这两个星期都忙着找芊茹?”
  陆桦不耐的哼丁一声。
  “桦,你为什么还要找她, 伯母说芊茹已经圉下签名盖好章的离婚协议书,那不就表示她已决定与你离婚,为什么你还要找她。“冯玉蔷不解的问道。
  “你倒是打听得很清楚嘛。”陆桦看着她,口气中的嘲讽意味未褪。
  “你怎么这么说嘛!我是关心你耶!”冯玉蔷娇嗔道。
  “你怎么不关心一下你的好友一人只身在外,会不会发生间题?”
  “呃!”她一室,马上恢复镇定的道: “芊茹都同意离婚了,你还管她要上哪儿去且要去做什么事干嘛。”她的口吻充满着不屑。
  他低喃着,“那你建议我怎么做呢?”
  冯五蔷闻言,欣喜的以为他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于是更加得意志形,大言不惭地说:“还好芊茹络于听进了我的劝告,不再继续绊住你的自动退让,放你自由,反正你又不爱她,她早点想通也是对的,省得再继续妄想,期盼着能得到你的回应。”
  “原来如此。”看着她沾沾自喜的神情,一股愤怒急速涌上陆桦的胸口,他继续僵着声问,“那你又是如何向她提起这番‘善意的劝告’的?”
  冯玉蔷眼瞟着他,“当然是告诉她,你自始至终只爱我一人,而你们这种互取所需的婚姻已没有存在的必要,因为我已经回到你身边,不是吗?”
  “什么各取所需?”他低沉的嗓音无情绪起伏的绑续问道
  “难道当初你不是因为骤然失去我,心灵觉得主虚,才娶芊茹来填补牢缺的吗?”她给了他一抹明知故问的责备眼神,“而且我知道芊茹一直想拥有一个家,你肯大方的提供她一个,她岂有不接受的道理,不过现在情况已经改变了。”
  是的,情况的确已经改变了。陆桦深邃的黑眸直直盯着冯玉蔷那张经过人工修饰的美艳脸庞。
  他不禁深深地纳闷着,当初他怎会认为唯有眼前这个女人才够资格做他陆桦的妻子?
  为什么要到冯玉蔷再次出现,他才发现他根本不曾爱过她?
  假若当年他真的娶了冯玉蔷,恐怕他会后悔至死。
  他错了,他从来没有让芊茹真正了解他的心意,让冯玉蔷在陆家住下更是大错恃错,此举不仅让芊茹的心更加退缩,还让她被冯玉蔷逼得悄然引退。
  一切都要怪他。陆桦的眼底蒙上一层痛楚。
  “桦。”看他久久不语,冯玉蔷再次轻唤,“既然芊茹已经走了,你不觉得我们该讨论一下我们的将来吗?不要再找她了,也不用觉得不安,她不会有事的,你该关心的是我们的未来。”她娇嗲的言词,充满着诱引。
  陆桦蓦然轻笑起来,眼神清明锐利,看着冯玉蔷。“我们之间没有未来。”他斩钉截铁地道,口气毫不留情。
  冯玉蔷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冯玉蔷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震惊使她有些口齿不清。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瞥她一眼
  “……我听不懂。“她突地嚷道,”你带我回陆家,不就是因为你依然对我念念不忘?所以你打算与芊茹离婚,然后娶我。“
  “我说过要娶你之类的话吗。”陆桦淡声道。
  冯玉蔷一窒,随即又强声道,“你是没有明白说过,可是假若你不是这个意思,那天我到你的公司找你时,你为什么不拒绝我?”
  “小蔷,四年前你选择了想要走的路而舍弃我,我不敢说我没有怨,但是事隔四年,你有困难上门向我求助时,我发现我的心中早就没有怨了,所以我没有拒绝你,目为你也算是个朋友,再者你不是小茹的好友,这也是我没有拒绝你的另一个原因。”
  其实自己并没有完全坦白,之所以没有拒绝她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想拿她来试探芊茹,只是没想到他不仅没有逼出芊茹的真正情绪,反而还因做得太过火逼走了她。
  一抹苦笑浮现陆桦的嘴角。
  “朋友?!”冯玉蔷尖声道:”你只当我是朋友?你忘我们以前那些恩爱的时光了吗。“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陆桦沉声道。
  她的脸色倏地转白,“没有过去!我已经回到你身边了,我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恩爱。”她叫道,犹如手中糖果被抢走的小孩般,满脸不甘。
  “我只要一个妻子,那就是小茹,我不会放弃她的。”陆桦沉了眼,口气坚定的说。
  “你又不爱她,干嘛要因为良心不安而执意找她回来。”冯玉蔷不满的道。
  “谁说我不爱她!”陆桦盯着她的眼,低哑的道。
  冯玉蔷再次震谅的睁大眼。他……他是说…“他爱那个杨芊茹?”
  .陆桦不待她开口,接着道,”我相信你‘该办’的事也该办好了,你打算到加拿大找你的父母吗?“
  冯玉蔷尚未消化完他前一句话带给她的震惊,但是他接下来的话中含意却是非常清楚。
  “你要我……搬出陆家?”
  “是的,你赶走我的妻子,也达成你住进陆家的目的不是吗?我并不想再追究什么,因为这件事我也有错,所以我只要你尽快搬出陆家。”陆桦承认他要她离开的意思,他已经不耐于应付她了……
  冯玉蔷双眼喷出愤怒的火花,美艳的脸孔也扭曲变形,“不!我不相信!”陆桦怎么可能爱上那个貌不出众的杨芊茹?打死她她民不相信。
  “随你!”陆桦厌烦的转过头,不想看逐渐陷入歇期底里的冯玉蔷。“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请你出去。”
  “不!我不出去,我要你跟我把话说清楚。”她大叫出声,伸手抓住陆桦粗壮的手臂,骄蛮愤怒的神色表露无遗。从没有一个男人敢如此忽视她
  陆桦倏地回过头来,甩开她的手,眼神冷冽迫人。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肯搬出陆家的真正原因吗。”他冷眼睨着她,“你只是一个被宠坏且极端自私的女人,你根本不是如你所宜称的爱我这个人,你爱的只是我背后的财力与权势,四年前你舍我嫁给他人,才不是像你说的是迫不得已,你之所以舍弃我,是因为当年你的前夫比我更有钱!”
  “你……”冯玉蔷语塞的望着他寒酷的黑眸,媚眼之中有着疑俱的神色与被揭穿事实的难堪o
  “我怎么会知道是不是?”他冷眼睨着她,嘴角勾起一抹阴沉,‘你以为我还是四年前的陆桦吗?从你再次出现在我眼前的两天后,你这四年来与你前夫之间所有的事我就一清二楚了,你还想再编出什么说词吗?“他故作礼貌的扬扬浓眉,可惜眼中毫无笨意。
  冯玉蔷顿时面如死灰,好半天才迟疑的开口,“那……那你都知道了?”
  陆桦了然的看着她,”你是指你离婚的原因是因为你有了外遇旦校捉奸在床?抑或是指自从你结婚后,只要丈夫有什么拈花惹草的行为,你就会如法炮制的出轨来报复他。“他再看她一眼, ”如果你指的是这些,那么我的确是知道了。“他的口气不掩朝讽意味。
  听完陆桦的讽言,冯玉蔷的脸色阴晴不定,因为她实在不想放弃他,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这个可以让她生活无虞酌男人。
  “你不样, 桦,我一定会对你忠实的,即使生你的气,我也不会重蹈覆辙。”她摆低姿态,低声下气的说着。
  “我没兴趣。”陆桦一口就拒绝了,心中对于她的死缠烂打有些不悦。
  “桦……”她不死心地想再次开口。
  “不用再说了。”陆桦快速的打断她,“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不想重复第二遍,我相信你也听很清楚了。”
  “桦,你听我把话说完……”她急促地又开了口。
  “你的不死;已经让我失去耐性了。”陆桦再次打断她的话,冷酷的神色不再掩饰的显露在他的黑脾中,“我要你三天之内搬出陆宅,并且从此以后不会再找任何籍口上门。”冰珠似的话语由他的口中缓缓吐出,嗓音中充满着坚定的拒绝。
  “可是……”冯玉蔷急了,没想到他一转眼就翻脸了,内心登时惶急。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收回三天的期限。”他严厉地扫视她一眼,“你想明天就搬出去吗?”
  “呃……”冯玉蔷瞪大眼,敢怒不敢言的踌躇了半晌,终是悻悻然地转身出了卧房并甩上门。
  高傲但聪明的她知道不能再惹怒他了,不过她依然有三天的时间来挽回盛怒中的陆桦,所以她选择暂时撤退。

  忧虑仿佛已生根立足在陆桦的血脉之中,一开始的焦虚不安如今就宛如与生俱来的存在于他的心头上。
  他已经找了心茹多久?
  才三个月吗?但是他为什么觉得时光缓慢得宛如已过了好多年,而他还是没有找到她,自从陆桦绝情且断然的给了冯玉蔷三天的时间搬出陆宅后。他就将心思放在寻找芊茹的去处上。冯玉蔷在三天的最后期限里,用尽了各种方法欲挽回陆桦,可惜三天过去了,依然没有成功,她才黯然搬出陆家。
  当时目睹她离开陆宅的李宜幸连挽留的神情也没有,她才恍悟出,陆家的每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欢迎过她。只是冯玉蔷的远寓并没有让陆桦找到芊茹,她的行踪仍是谜,甚至连陆桦花下钜资所委任的侦探社也无消息。
  直到芊茹远走之后,陆桦才深深地体会出,尽管在这四年中,他对她的冷落与疏忽,都不能否认她早就融人他的生活中,一直到失去她以后,才明显的凸显了这个事实。
  每天早晨他孤单的由大床上醒来时,那种心灵上的空虚就再增加一分,他无计可施也无法摆脱。
  冲了澡由浴室中走出并走向更衣室时,他会想到以前他沐浴完后,芊茹必定岜在床上放着一套搭配好配件的西服,他将此视为理所当然也从不深思,直到失去这些之后,他才发觉在这些他视为正常的举动里,包含了多少芊茹投注在其上的心力与爱意‘而他是一个笨蛋!
  这段时日除了极力应忖日益繁忙的公事外,他也尽可能抽出时间与家人相处,也渐渐的从疏忽己久的家人身上知道了芊茄这四年来的生活情形。
  陆家剥夺了芊茹太多的快乐了,而他不仅未在她身后做她的后盾,反而与家人一样,将她隔在一丈之外,任她孤军奋斗的试图在陆家谋得认同的眼光而没伸出援手,最后她终于彻底对这一切死不心也远离了他。
  他是一个傻瓜,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当他极力逃避芊茹的行为的背后,到底存着什么理由?
  他一点也不讨厌她,而这却是他让芊茹一直看到的表象,因为他不敢面对其实的自我,因为他不敢让她知道他俱怕她。
  是的,他怕她,他怕她对他的柔情蜜意会彻底腐蚀他的心,消除他在外拼斗的决心;他怕他会完全降服在她那颗善解人意的心上,从此坠人她所撒出的情网中而不能自拔。
  她迷惑了他,也让他爱上她,可惜他不驯的心并不愿承认,他生怕当他向她示爱之后会从此被束缚住而无法抽身,所以他反抗,以阴鸷挑剔的面貌面对她,逼她退缩,实则他潜意识中早巳明了,一旦他向她坦承自己的爱意,他将再也不是自己了。
  讽刺的是,就在她终于放弃且离开了他之后.他才发现,什么样的恐惧也比不上失去她以后他心中无时无刻浮现的惊惧,他终于向自己承认了对她的爱。
  他要找到她、抱紧她,向她倾诉他的思念之苦,也要向她表达他深藏在心中多年的爱,他不再惧怕,他只想紧她、爱抚她,感觉她仍是安全且驯服的栖息在他的羽翼之下。可是,她在哪里呢?


  第八章

  时光一天又一天的流逝,眨眼问一年又过去了。
  十二月北台湾的天气一向是寒冷潮湿的,可是在少雨的台中却是干爽温和一如秋大,就仿若冬大的脚步忘记路人一般。
  当陆桦在北部极力寻找芊茹时,她已经在九月份时插班考进D大国贸系三年级,开始过着白天上课、夜晚工作的生活。
  她压根儿不知道陆桦正急着我她,因为她一点儿也不认为陆桦甚至是陆家的人会找她,相反的,她一直认定,陆桦此时八成早日将冯玉蔷娶过门,且庆幸着她的自动引退。
  对于芊茹来说,一年的时光并没有冲淡当地离开陆桦时心中的那份哀伤与苦涩,而一年的时间也让她明白了一件事。
  穷此一生,她不认为自己会有不爱陆桦的一天,即使对他已然死心,却不代表可以就此忘了他,她早己死心,不再冀望他会有爱她的一天,但是她可以肯定,这辈子他的身影郡会存在她的脑海里,直到她老去、死去为止。
  除了偶尔对陆桦的强烈思念,会令芊茹在暗夜里哭湿了枕头,平日她总足坚强的将思念情绪硬生生地压抑在心底深处,并积极的重整自己的生活,试图找回未踏入婚姻前那个随遇而安的杨芊茹。
  平和的生活对她来说是久久未曾再尝过的滋味,她不再需要时时警惕自己要行为举止合宜,也不需要时常告诫自己每说一句话之前得三思一番。
  白天上课、晚上工作的生活的确不轻松,但是她的心灵却是轻松愉悦的,因为她要的就是这么一份平凡的感觉。她不是麻雀,也变不了凤凰,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为什么她没早想通呢?
  但她要的平凡日子,在入学两个月之后遭到重大的考验,同班同学曾明德就是她的困扰来源。
  曾明德是个长相斯文且有着成熟男子气息的男人,他并非循着正常求学时段进人大学就读的,他是在服完兵役之后才考进国大,服兵役前他己有两次落榜经验,所以他和芊茹一样,年纪比正常大三学生长,不过还是小丁苹茹一岁。
  巧合的是,曾明德是芦茹在晚上工作的那家二十四小时开放的星雨酉餐厅老板的儿子。
  芊茹从来不明白,像曾明德这般长相不错、背景不错且满受女同学欢迎的男同学,为什么会看上不起眼的她,他明显的追求表现令她困扰极了,心中也是万般无奈。
  殊不知曾明德就是被她温柔恬静的神情与眼底那抹淡淡的忧郁吸引。
  芊茹常暗自叹想,假若曾明德可以稍稍减少一些对她的”关心“,日子就更加完美了。
  “芊茹!”芊茹脚才踏出校门,身后即传来热悉的男性嗓音叫着她的名字。
  暗暗在心中叹了一声,她才无奈的转身,果不其然,曾明德斯文俊秀的脸上正挂着一抹微笑,含情脉脉的看着她o
  “是你。找我有事?”芊茹假装没看到他含情的眼神,正色地望着约高她一个头的他。
  曾明德看着她一直以来保持距离的眼神,头一次卸下微笑,满脸严肃的瞅着她,并和着前所未有的正经口吻问道:“告诉我,你是对每一个人都如此?抑或只是针对我?”
  芊茹闻言微微一愣,眼底迅速闪过一抹不自在。
  曾明德立刻明白了,他苦笑了下,“原来真的不是我的错觉,你真的是在拒绝我。”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为什么?你为何要直接否定我?为何不肯给我一个机会,也许我并不如你想像中那般不堪。“
  芊茹讶异的抬眼,心中泛起苦涩的感觉,因他话中表现出的误解蹙起眉头。”曾明德。你弄错了,你并没有什么不好,我的态度也并非针对你。我只是……“她犹豫了一下,仍是决定坦白直言,”我并不想交什么男朋友,起码这几年一点也不想。“或许这辈子她都不会想了。她心中暗忖着,但没有说出口。
  曾明德吁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他又恢复之前的微笑。”我想追求你,我想你应该很明白,所以我并不会轻易死心,但是我也不想勉强你,假若你没有这个意愿,何不让我先从朋友做起,不辜涉其他,就只是朋友,这样可以吗。“
  “可是…”她迟疑着。
  “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强要你回应什么,我们就只当好朋友,这样你可以接受吗。”他继续说着。
  “真的。”她仍是犹豫,不希望因为此时的轻易答应在日后造成他的困扰。
  “我发誓。”他举起右手做发誓状。
  “不用了!”她吓了一跳,急叫道,“我相信你!”
  曾明德笑逐颜开的伸出手,“朋友?”
  芊茹不禁跟着笑了,“朋友。”她吾气坚定的伸出小手,不再忌讳的握上他的手。
  从此曾明德不再对芊茹穷追不舍,芊茹也不再躲着他。
  一段时日之后,她把他当成一个异性的好朋友,因为他真的对她非常好,也一直用着最友善、最完美的态度对待她。
  他从不询问她的过去,唯一知道的事是她是个孤儿。
  白天他们两入会一同上图书馆,午餐时间他会帮她带来她所喜爱的食物;最夸张的是当她凌晨雨点由餐厅下班时,他会开车护送她骑着机车的身影回到她租来的住处。她抗议了很久,他却乐此不疲,后来她也就随他去了,反正她绝不会心软而答应由他接送上下班的建议。
  渐渐地,她开始感到困扰,因为曾明德对她之好,已超过一个朋友所能做的程度;但她心知肚明,不管他对她多好,她的心田是再也不会让另个男人进驻,所以无论他表现得再好,她也绝不会接受他。可是这么一来,她开始担心曾明德以后必定会感受到失望,而且他对她的好,她既无法回报,也不可能偿还得了。
  那么她该如何是好呢?是否该找个适当的时机与他谈一谈?
  一味付出却得不到回报的苦涩滋味她尝过,她不愿意曾明德对她抱着虚幻的希望,免得以后跟她一样,尝到心痛又心酸的感受。

  台北迅风侦探社社长白谈风紧皱着一对浓眉,斜躺在社长办公桌后的大椅上,一双笔直的大腿里在紧身牛仔裤内,正高高地跷放在桌上。
  一年了,他用了一年的时间叫手下寻找一个女人,结果竟是毫无可供报告的消息,令他想起这一年中已经和他结为‘好友“的冷面男子。看来这回会瞪向他的冷眼,恐怕又要加多几个。
  一年来,他赫赫有名的迅风侦探社,竟然连一个平凡的小女子也找不出来,他是不是该准备把公司门口上方那块招牌给摘下来? 一连串难以放齿的败,着实令他觉得丢脸。
  他开始怀疑;他们可能一开始就找错方向了,或是委托人没有提供完整的资料,所以才会化了一年的时间还找不到人。
  看来他有必要重新检讨一番,绝不能让这件小小的寻人事件成为他白琰风创社以来的唯一败绩,否则他如何在这一行继续混下去!

  假若芊茹想在下半辈子过得安安稳稳、平平顺顺,她其实可以考虑接受曾明德的追求,不过前提得要不再拿曾明德与陆桦相比较才行。
  曾明德与陆桦是两个完全不同典型的男人,曾明德个性与芊茹相似,他温和体贴、举止斯文、相貌俊秀,实在是一个最佳男友人选。可惜对芊茹来说,看惯了陆桦的她觉得曾明德的身材太过瘦削,脾气过分随和,也太好说话。
  她知道自己是在鸡蛋里面挑骨头,可是心中的在乎是怎么样也歪一边的。
  她也曾私下想过,假若可以毅然舍弃那时常盘旋在她脑中的影子,她是否可以尝试谈一场平常人所谈舶恋爱,平淡却甜蜜的恋爱,没有揪心的猜忌、椎心的痛楚与被辜负的神伤,她会得到对方的回报,而且在很久的以后,或许她可以再次尝试组织并拥有一个真正属于她的家。
  可惜,私下的设想不代表可以做到,她的心依然系在那个从不曾说过爱她的男人身上,这也是她无法控制也不可奈何之处。
  她真的无法忘掉陆桦。
  寒假过后,芊茹开始大三下学期的课程,曾明德扔是围绕在她四周,她也尚未找到适当机会向他说明白。
  开学没多久,系上发起一个春假烤肉活动,原本无意参加的芊茹在曾明德与其他人的连番劝说之下,终于答应参与。
  烤肉活动选在台中郊区一条溪流旁的林地上举行。
  活动当天,上午九点,溪流旁的林地已经被大群的年轻男女占领,直待分组、分配工作,开始堆灶、起火上架,待烤的食物正式放上网架时,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曾明德觑个空将芊茹拉往溪旁的小径,两人一边闻聊一边走着。
  走着、走着,地势有些蒿了,他们看到一块平坦的大石横跨在溪流中,而石上流经的溪水缓而浅,水质清澈。
  于是两人随着几位也同时发现的同学一同涉水而过,跑到对面去了。
  接着有人提议继续往溪旁的休闲采勘,芊茹兴趣缺缺,于是留在溪边等待,曾明德理所当然留下来陪她。
  半晌,坐在大石上的芊茹突然开口,“小时候我待的那家孤儿院位置满荒僻的,那里也有一条溪,可惜那时院长只忙着想办法让我们这些院童吃饱,根本没兴致办什么郊游烤肉的。”她自嘲的一笑; “之后我忙着长大,忙着求学、求生存……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纯粹只为了玩乐的活动。”
  曾明德坐在另一块大石上看着她。
  “你似乎很不喜欢提起过往?”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你第一次主动提起你的过去。”
  “不是这样的。”芊茹诧异的看着他,忍不住为他小心试探的口吻失笑,“我很少提过去的事,并非有什么忌讳,只不过是没什么可说了。”
  “可是我却很想知道。”他的眼中露出希冀。
  “你真的想知道?”芊茹瞅着他,心中暗忖;也许现在是一个把话说清楚的机会。
  曾明德急急点着头。
  芊茹又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进出话来, “我结过婚。”不理会他骤变的脸色,她继续道:“我二十一岁嫁给他,四年后离婚,离婚之后我就到台中一直待到现在。”她看了他一眼,将规线投向流动的溪水,“就这样,所以我才说没什么好说的。”
  曾明德盯着她老半大,最后才算是理清思绪,他蹙起眉。
  “既然已经结婚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离婚。”他不相信她是一个不安于室的女人,所以问题定是出在对方身上。
  “他真正心爱的女人离婚回来找他了,所以避免三方都为难……”芊茹苦笑,笑容中有着沉郁的哀伤。
  “是你主动离开他的?难道你不……不爱他?”他有些拗口的问。
  “他并不爱我,我又何必强硬留在他身边,硬是绊住他呢。”芊茹心中的苦不由自主的流泄在话语之间。
  曾明德瞠目,“那……我……”他张合着嘴却表达不出心中真正想问的话。
  芊茹将目光由溪水处收回来,坦然的宜视曾明德。“明德,我希望你别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什……什么意思?”他微愣之后有些结巴的开口o
  “我的意思是说,你该真正去找一个可以回报你的感情的女孩,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陪伴我送我回住处这些事上头。”
  她直言不讳。
  “我只是想多照顾你。”他辩解道。
  “我已经照顾自己二十几年下,找想再来个二十几年应该还不至干有问题才是。”她微微一笑。
  “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他急急问道。
  “不是的。“芊茹喟叹一声,”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没有么不好,你只是对我太好了,而我知道无论如何我是无法回报你了,所以我才想告诉你,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因为我真的不想再接受另一个男人了。“她干脆直言,实在不想让他再怀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因为幻灭成空的感觉是很难受的。
  “他伤你很重吗?没关系,我可以等。”曾明德脸色刷白,语气仍坚持。“我可以等你的伤口施舍。”
  芊茹苦笑的摇头,”我的伤口早巳愈合,但是情况依旧不变。真的,明德,你该去找一个真正属于你,且也会回报你的付出的女人才是,而不是将感惰浪费在我的身上,不什得的。“
  “芊茹,别说了,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当然你也将你的想法表达得很清楚,但是你可曾想过,那些想法只是你此时的想法,念头,却不代裴你一辈子都会这么想,不是吗?所以,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想通的。“
  芊茹紧紧地蹙起眉心,没想到他竟会如此顽固o“明德……”她想再劝他多考虑一番o
  “不必再说了。”他立刻截断她的话,”我不会勉强你,我早巳说过了,不是吗?目前我们是好朋友,我不觉得我在浪费时间,你也不用多想,无论以后结果如何,我都不在意,这样就可以了。“
  芊茹无计可施的膛大了眼,内心直叹气。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台北 升扬集团会议室 .每个月一次业务报告总检讨,正在宽广的会议室中进行。
  陆桦坐在会议桌的主位,眼神精锐,脸色严肃地听着各级主管做着详细的业务报告,且自始至终,他的眼神深沉难解,就宛苦公司节节上升的业务绩效跟他毫不相关,他的眼中连一丝喜色也没有。反而是坐在他两旁的两位左右手韩苛与佐思露出一丝不满意的样子。
  这种令各级下属愈来愈胆战心惊的情况一直延续了整个早晨的时间,直到近午,陆桦的秘书突然闯人尚未结束的会议之中。
  “什么事?”陆桦不悦的蹙眉。
  “总裁。”秘书一脸惶恐的站茌会议室大门门边,“白先生坚持要马上见你。”
  “让他在我的办公室里等一等……”陆桦语气严厉的话尚未说完,站在门口的秘书身后突然窜出一道身影o
  “陆桦,我亲自用着最快的速度来向你报喜,结果你却要我晾在你的办公室等你开完这个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的苎议,难道似不怕晚一点就找不到她了?”带着笑意的眼眸睨着陆桦,白啖风用着得意洋洋的口吻说着o
   陆桦在他的话尚未说完前,已蓦地由椅上站起,锐利的眸光直射向白琰风。
  “你找到她了?”严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为人察觉的震颤。
  “可不是吗?”白琰风吊儿郎当的应了一声。
  陆桦身躯一震,眼中进出两道异光。
  “韩奇;佐思,你们两个代我将会议主持完,我有重要的事要优先处理,”沉声交代完,他随即大步走出会议室。

  自从烤肉活动时盯一乱悬谈之后,芊茹还是无法让曾明德打消接近她的念头。有时她很想干脆撂下狠话,严厉的拒绝他,可是他的态度总是一迳的体贴与温和,让她说不出狠话儿来,更何况她的温驯本性也让她很难对他说出什么苛刻不客气的话语。
  这大下午她只有一堂课于是她在课后即趁着曾明德尚有事要做的空档,迅速顺利的溜出学校的回到自己的住处。
  她才刚:刚将手上的提袋放下,并倒了一杯水一口饮后,敲门声传人她的耳中,她一愣,随即暗叹一声,无可奈何的随手打井了房门“怎么了?你不是有事……”她蓦地住口,大眼圆睁,红唇微张的抖颤着。
  门口几乎将门框占满的高杜身影,并不是她预料随后追来的曾明德,而是她睽违了一年多的陆桦。
  他跨前一步,走向她,而她因为过分惊讶而动弹不得,两人的目光紧紧纠缠在一起。
  “小茹。”比平常更为沙哑的嗓音轻焕出声,他脸上肌肉紧绷,深邃的黑眸底散发出强烈的喜悦与如释重负的安心光芒。
  他再度跨前一步,随手将身后的门合上,性感的唇瓣开了又合,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接着,他迟疑了一下,使不再忧郁的将仍焰在震惊情绪当中的芊茹拉向自己,他用力的拥紧她僵直、不知如何反应的娇小身躯,一声重重的释然喟叹由他的口中逸出。
  “小茹,你让我找得好苦!天哪!你怎么能这么狠,一年多了,你一点讯息也不能我,为什么?”他将头俯低,埋在她细柔的颈肩处。
  芊茹颤抖着,几乎沉醉在他宽大又温暖的怀抱里,不过她仍是慢慢拾回了理智,也渐渐曲震惊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她鼓起勇气,听从了自己理智一面的劝告,挣脱了令人眷恋不已宽阔胸膛。
  “我从没想到……你为什么来?”她抖颤的低语,眼底有着强忍的泪光。
  “我来接你回去。”陆桦语气坚定的回答,黑眸充满着热力的俯视她。
  “接我?”她自语着,接着又以着自嘲的口气问, ”为什么?你是不是弄错了?“她闪避着他燃烧着热力的黑眸,因为她不想再次当个自作多情的傻瓜,然后再一次受伤。
  “我没有弄错,你是我的妻子,我当然要来接你。“他粗嗄的嗓音渐趋激烈。
  “你弄错了,我们已经离婚了!”芊茹尖声叫道,硬生生地压下狂涌而上的泪意。
  老天让他快走吧!他为什么要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打乱了她好不容易乎静的心灵。
  直到她再次见到他,才发现她有多么想念他,而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她对他的爱意竟然没有稍减一分一毫。
  天哪!她为什么不能就此忘了他,而他又为什么要出现在她面前,提醒她的记忆。
  不她无法再承受一次了。芊茹的小脸上充满着扭曲的挣扎。
  “小茹,我从来就没有要跟你离婚,你误会我了。”陆桦懊恼地用人掌爬过头上浓密的黑发。“老天!小茹,我是你的丈夫,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反而要去相信一个外人?”他苦恼的疑睇她。
  他好想将她比一年前更为瘦小的娇躯拥人怀中,可是她脸上那种戒慎恐惧与拒大于千里之外的神色,令他不敢妄动。
  芊茹不理会他的话,翻腾的思绪令她再次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来。”
  “我说了,我来接你回家。”陆桦试着控制语气中的挫败,并发现自己撞上了一堵墙。
  “何必呢?你对我觉得良心不安吗?那么倒是大可不必,我过得很好、很平静,你尽可放心与玉蔷结婚,不必挂念我。”她用着压抑的口吻说着并瞧他一眼,却发现他的脸色变了,她疑惑的转念一想,“啊!刚对不起,或许你们已经结婚了。”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笨女人。”陆桦强忍的情绪爆发了,他扬起狂燃着人焰的黑眸怒瞪她。 “谁说我要和冯玉蔷结婚的。”
  芊茹无视于他的怒火,双跟大睁,“这个我想不需要人家告诉我,我也可以看得出来。”
  “那你看到了什么。”充满暴戾的俊脸俯近她。
  芊茹不自在的后退一步。“呃,你根本从未忘记过她,也一直在想着她,所以当她回来找你,任谁也看得出你有多么高兴。”她僵着声道,他逼近的脸没有吓到她,却反而惹起她潜藏心中许久的委屈怒火。
  “所以,就因为我跟她多说了几句话,态度也友善了些,你就认定我与她已经旧情复燃,难道你忘了,我是有妇之夫,而你是我的妻子。”一开始低沉的嗓音,在说到后来时已掩不住怒火的高亢起来。
  “你倒还记得你是有妇之夫。”伤口再次裂开,她冷笑地反同,”我想一个有妇之夫绝不会当着他妻子的面与他的前女友打情骂俏吧。“她恨声,怒火已在她心中蠢蠢而动。
  陆桦一窒,讷讷地说,“小茹,那不是真的,你先听我说……”
  “不必了。”她一挥手打断他的话,“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我们之间已再无瓜葛,请你走吧!”她深呼吸着,试图控制心头翻滚的情绪。
  “除非你跟我回去。”陆桦脸色微变,却仍是口气强硬的坚持着,他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臂。
  为什么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也不肯给他?难逍他真的伤了她那么深,让她再也不愿相信他所说的话,一味的否定他所做下的任何解释?
  “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芊茹闪避不及的让他抓住了手臂,于是她愤恨的甩开他怒叫道,眼底隐忍肿清绪全然爆开o”你们陆家人到底把我杨芊茹当成什么?招之耻来、挥之则去的东西吗?我是孤儿,我的确没有什么深厚的身家背景,但这些并不代表我就比别人低贱,可以任你们随意将我踩在脚下!我已经受够了,你懂吗? 我再也不要委曲求全、唯唯诺诺地当你们陆家的小媳妇了!”她迭声喊出,眼底火光进射。
  生平头一次,她不愿意再次将情绪隐忍下去,她要发泄。
  “你为什么从不告诉我,我妈与陆枫一直在为难你的事实?”陆桦沉下眼,心疼爱怜的神色浮现眼底。
  “你关心吗?”她思绪狂乱的恨声道,“你陆桦将我杨芊茹娶进门之后,就宛如完成一件任务,从此将我束之高合,不闻不问,你还会看到被你丢在陆家的妻子到底是过什么生活吗?”内心翻腾的痛苦已经凌驾于怒火之上,想起前些年在陆家的生活情形,她眼中的泪水,快速由苍白的小脸上滑落。
  陆桦震惊又懊悔的盯着她不断滑落的泪水,终于更加了解自己在这桩婚姻里所加诸于她身上的痛苫与伤害是多么深。
  他温柔的揽她人怀,用脸颊摩擦着她头顶上的发丝,喃喃低语地安抚着,“嘘、嘘,别哭,我的宝贝,我说不出我的心里有多么的抱歉……”
  芊茹全身一僵,慢慢地收起泪水再次挣离他的拥抱;陆桦也不敢勉强的随着她的挣扎动作松了手劲。
  她努力的吞下喉头间的硬块,凝规着面前这张她深爱多年的面孔,知道自己终其一生都会爱着这个令她伤透心的男人,也清楚明白自己再也无法轻易相信他了,纵使她从他的眼中读到了明显的承诺以及某种令她心悸不已的热力,她都不淮备再相信他了。
  他不信任她,他也永远学不会如何爱她,最重要的是,他不肯让自己爱上她,所以他们永远不会有未来。
  “对不起,我的情绪失控了,现在没事了。”她冷静且淡然的开口,就宛若重新在脸上戴上一层面具般的疏离冷漠。
  感觉到她全身散发出的拒绝气息,陆桦心一凛。他来得太迟了?他已经失去她了吗?
  不!陆桦凝视她的眼,倏地燃起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决心。
  不他绝不能失去她,尤其是在他终于明白发自己的心意之后,眼前这个娇小可人的女人已经变成他心中最重要的人,他怎能在好不容易寻得她的同时再次失去她!
  不!他绝不放弃,即使是耗上再多的时间,他也一定要带她回家。
  平稳好自己的情绪,芊茹静静地开口,“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做,我希望你现在就走。”她别开跟,不想看他跟底那抹令她心软的黯然神色。
  陆桦深深疑视她全身散发出来的决绝气息,心中有股冲动想一把抓住她,将她扔上车,直驶回台北,可是理智告诉他,用这种方式绝对行不通,而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她重拾对他的信任。
  “好,我先走,让你好好想一想,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绝不会放弃你的,这辈子都别想!”他斩钉截铁的将话说完之后,才从容的转身打开房门踏出去,而略微用力的关门声却泄漏了他真实的情绪反应。
  芊茹盯着合上的房门良久,才绝望地呻吟一声,强自硬撑的面具再度破裂,泪水也决提而出。
  不行,不能再来一次了……


  第九章

  陆桦出现的那天,芊茹因为情绪过分激动,所以当晚她临时向工作的西餐厅请了病假,虽然明知道个病假一请,她小心翼翼维持的全勤奖金就泡了汤,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装作若无其事去上班。
  请假是小事,她却忘了曾明德这号人物。
  隔天曾明德便紧张兮兮地追问着她,忍受不了的时候她怒吼了他几句,才终于堵住了他的嘴,但是她的心绪更加陷人混乱中。
  她一直想着陆桦临走时撂下的话语。
  他是真心这么说的吗?抑或又是他一时兴起的另一次游戏?
  事情再过一天,她的情绪愈友紧绷,整日郁郁寡欢,曾明德数次想引她开口却徒劳无功。
  下午,芊茹打算离开学校回返住处,当她走在通往校门的路上,曾明德又由后追踪而至。
  “芊茹。”他匆匆赶到她身边与她一同走向校门口。
  “你不是跟我说,还有一堂课要上吗?”芊茹有些无奈的睨了他一眼。
  “时间还早嘛!我先陪你走到校门口。”曾明德微蹙着眉,这两天她不寻常的沉默与完全拒大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令他心惊,她在这两天有发生什么事吗?为什么她连一个友善的微笑也吝于他?
  “何必浪费时间呢。”茹喟叹一声,对他一味的坚持实在无计可施。
  “不会的,我只陪你走到校门口,行吗?”
  “随你吧!”芊茹苦恼地看了他一眼,懒得再多说话,反正他也听不进去……
  再次陷入自己思绪之中的芊茹与内心不安的曾明德默默向学校大门行去,
  “小茹。”
  前脚才踏出校门,一道熟悉低沉的嗓音就在芊茹耳边响起,也打断了她陷人冥想的思绪。她诧异的停住前行脚步,反射地看向声音来源,结果发现陆桦高大的身影正缓缓走进她,而他出色的外貌也引来众多的注目橙。
  她炫惑的看着他向自己接近,难道真如他所说的话,他绝不放弃她,所以才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这要她如何相信?又怎么敢相信呢?
  明亮的光线下,她注意到两天前见到他时所没发现的二件事,那就是他瘦了,比起一年前他那神采飞扬、志得意满的模样,如今的他俊艇的脸颊不仅瘦削了许多,也多出一些一年前不曾存在的沧桑线条。
  因眼睛所见,一股酸楚感受涌上心田,她不由自主地回望那双从她出现就紧盯者她的深邃黑眸。
  她可以相信他跟中那柔柔的情愫是因她而发的吗?
  “小茹。”看着始终不回应,陆桦疑惑的再唤一声,生怕她会绝情的当作不认识。
  芊茹乍醒,不忍的情绪立刻隐没。
  “你为什么又来?”她防卫的问道,跟底浮现疑惑的神色。
  “我来接你下课,顺便带你去一个地方。”陆桦俯头温柔的凝视她。
  芊茹不自在的移开眸光。“什么地方?”她不懂他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就仿若他的跟中只有她一个。
  是错觉吧!陆桦绝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任何一个女人的。
  “你去看了就知道。来,我的车停在那边。”说着牵起她的小手,往校门口的右边方向走。
  而神智怔怔的芊茹一时未察觉的任由他牵着手走,直到曾明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才让她收回远扬的思绪。
  “芊茹,他是谁?”
  芊茹回过头,发现曾明德竟然尚未转回校园。“明德,你不是还有一堂课要上?怎么还在这儿?”她诧异的问道。
  “芊茹,他是谁?”曾明德不理会她的问话,重覆问丁一次。
  他嘴里虽然问的是芊茹,可是双跟却是充满敌意的盯视陆桦。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肆无忌惮的牵着芊茹的手,他的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意识。他认识芊茹这么久了,连她的手他都还未牵到呢!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她的丈夫” 抢在芊茹尚未回答之前,陆桦已经沉声地道出了,也毫不客气的由芊茹身上移到曾明德的身上。原来他就是那个胆敢追求他的妻子的曾明德。
  曾明德一震,震惊的神色浮现在他那双满敌意的跟眸中。
  芊茹的丈夫!也就是那个辜负她的男人!
  “你们已经离婚了,你还来纠缠着她做什么?”曾明德冲口而出,脸色愤然。
  陆桦内心一震,表面却不动声色,暗付着,白琰风的报告果然没错,普明德真的已经成了芊茹的“好友”了。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我想你还没有资格过问吧?陆桦口气做然的反驳。任何胆也觊觎他的宝贝的人,他都不会留情的。
  曾明德一窒,脸色愈发难看。芊茹在一旁,不禁为面前这两个男人那种一触即发的悄况不知所措起来。
  “明德,你先回去上课吧有话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曾明德根本不理会芊茹想缓和气氛的话语,他的双眼宜视这个他愈看愈眼熟的男人。
  “你到底是谁。”他很不甘心的承认,此人的确有一股常人不会有的尊贵气质。
  “陆桦。”陆桦睨了曾明德一眼。也好,既然被他遇上了,他就干脆把话挑明。
  ”陆桦。“熟悉商界人名的曾明德一听,立刻惊呼道:”升扬集团的陆桦?“那个在短短时间成为知名人物,且被喻为商业奇才的男人!
  陆桦用着狂傲的目光腕着曾明德。“那你就是小茹晚上工作的那个酉餐厅的小老板。”
  “呃…是的。“明白了跟前之大是何身分后,曾明德犹如一只斗败的洞,因为他心知肚明,他曾家在台中虽是小有恒产的地主,但是要跟一个跨国集团相比,仍是差太多了。
  何况两人之间最大的差异并不在身家背景,而是在于芊茹至今对已离异的丈夫仍是念念不忘,而今,她的前夫回头来找她了,那么原本就贝停留在朋友关系上的他,还有什么希望呢?
  陆桦看出曾明德跟中浮现的挫败与失望,知道自己已赢得这场战役,既然对方已退缩,他又何妨放他一马呢!
  陆铧隐藏在跟底的狠戾神色倏消,嘴角徐徐勾起一抹微笑。“既然曾先生明白我并非坏人,那么请容许我们夫妻尚有事待办,失陪了。”陆桦收紧一直牵看芊茹小手的手掌,不再多理会智明德的朝着停放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芊茹有些惶恐的想挣脱他紧握的大掌,因为她不想跟他去任何地方,可是她根本无法挣脱他的箝制力道,那是一种不会痛却又有效的控制力量。
  芊茹瞄了身后一眼,看到他们已远离曾明德的听力范围,于是她低声道:“放开我的手,我哪儿也不想去。”
  陆桦继续牵着她走,微侧首睨了她一眼,突然没头没脑的说:“曾家在台中虽然有权有势,但要跟升扬集团相比,恐怕还不够资格的。”
  芊茹轻易听出他话中隐含的意味,内心有些骇然也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说如果她坚持不跟他走,他就要去对付曾明德?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就仿若正在捍卫一件属于他的所有物,且不容许他人剀觎的随时准备出击的模样!
  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重要了?
  走到车旁,陆桦打开了乘客座的那边车们,然后用着深沉又复杂的眼神溧深地凝视站在一旁的她。
  芊茹内心一凛,不禁想着,她是不仅他眼神中的含意,但是她假若坚持。
  她不由得在心中一叹,不再多言的沉默上下车。
  陆桦见她柔顺尘上车,自己也很快的尘上驾驶座,立即发动车子引擎,方向盘一转,朝着某个特定方向驶去。
  一路上两大都是沉默的,芊茹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纷乱的思绪充塞心中;陆桦则是若有所思的抿着性感的雇。
  沉窒的气息笼罩在车内,芊茹有些不能忍受的将视线调向车窗外,许久之后,对准的焦距才发现他们正往一条郊区的道路上。她好奇的看着陆桦将车子驶人一条平铺整齐的私人道路,没多久,他们经过一个类似社区大门的警卫岗哨亭,他看见警卫似是认识陆桦般的打了招呼,并未多加询问就放行了。
  之后,车子开始驶在宽敞且有坡度的道路上,车子一路爬升,沿途她看到好些楝隐藏在茂密树丛中的房子,这是她才赫然发觉这是一个高级昂贸且隐蔽性极佳的社区。
  车子停在楝有着优美庭园的房了前,陆桦体贴的为芊茹打开车门,亲昵的牵起她的小手,烦着她由房子的大门进入。
  在陆桦的带领之下,芊茹走了一遍房子各处,也发现这楝房子不仅有着大大的前院,甚至连后院也不小。
  房子是两层楼建筑,上层较小,四周有着宽大的露合,楼下有装演舒适的客厅、餐厅,设备齐全的大型厨房,另外尚有一间大书房与一间客房。
  至于楼上,则完全属于主人私有的空间,只规画了一问大主卧室、一间大浴室,以及一间大更衣室。
  芊茹张口结舌的站在二楼的卧室中,看着四面环窗的卧室,除了几扇门,卧室的四边皆是孽光性强的浅色玻璃。
  她楞了老半天才回过神。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抬起头,看进陪伴在一旁的陆桦那双深邃黑眸。
  “因为我要你搬进这里跟我住。”他深深凝娣她的双眸之中有着一丝激动与期盼。
  惊讶飞上她的眼底。“你……你住在这里?”
  “不,这里我才刚买下,我知道你还有一年多才能取得毕业文凭,所以我要你搬来住在这里,而我会陪着你。”他的眼神冀望,口气却异常坚恃。
  “你……你要……”巨大的震撼令她结巴起来, “你要住在这里陪我?”她用着不敢置信的口吻问出口。
  不!不可能的,她一定是听错了!
  “嗯,我不想再与你分开了,我要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毕业,直到你真正愿意与我回台北重新开始为止。”陆桦语气坚定的宣告,深深凝望她那张令他他日思夜想的小脸。
  “你……”芊茹讶异的愣住, “你疯了!”她终于进出这句话。”你陪我住在台中,那你台北的公司怎么办?那可是你辛辛苦苦所创立的成果,“她喊出声,脑中一片混乱?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你在担心我吗?”陆桦凝娣她的眼蕴含愉悦的笑意,”别担心,小茹,即使我人在台中,公司的事也不会有事的,而且公司再重要,也比不上你在我身边重要。“他继续意识她,”小茹,答应我搬过来,我想亲自照顾你,如同这些年你无怨无侮、尽心尽力照顾我一般。“
  芊茹在听到他用着诚挚口气说出来的话时,心中蓦地刺她想起了在陆家大宅那个常常等不到丈夫归来的怨妇;以及不时听闻丈夫在外徘闻时,心中那种折磨的煎熬与故作大方的门虽颜欢笑。
  但是一切的委屈都不如在她努力了多年之后,却仍是无法争取到他的心的樵心伤害与痛苦。
  她的眼眶急涌上水花,终于,她噙着泪水,嘴角露出一丝自嘲,微笑的开口遒,“现在你终于知道,杨芊茹是个多么笨又多么傻的女人了。”
  “小茹!”他急急低喊,被她眼底的小泪吓到。怎么了?
  他说错什么了?
  “想必你一定时常在心中嘲笑我这种痴愚的行为吧!这么提醒我,我以前有多么笨,对你来说,你还满意吗。”她忍不住笑出声,眼眶里的泪也随之滑落。
  “天哪!不!”陆桦恍悟低喊的将她抖颤的身躯一把拉进怀中, “不是的,小茹。”他吻去她脸上的泪水,低声喃解释着,“我的话绝不是在嘲笑你,我是在提醒我自己,不要再重蹈覆辙,像个睁眼瞎子,辜负了你真心爱我、待我的心。”
  他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脸上,也让她的泪水渐渐止住。
  “真的,小茹,不要再误解我的意思,你不知道当你掉泪时,我的心有多么的心痛!”他低喃着,话语中充满着深深的憾恨与痛楚。
  “你……你会心痛?”芊茹如蚊蚋的低喊声,充满着不敢置信的语气。
  “当然,我爱你啊,小茹。”陆桦激动的喊出,对她语气中的怀疑感到椎心的疼痛与恐慌。
  “你……你爱我……”她一双充满水雾的大眼直勾勾地凝住他。
  “你不相信?”陆桦懊恼的低问,心知肚明是自己以前的行为导致她现在这般的表惰。
  他紧张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终于,一声长吁结束了不算短时间的凝窒,芊茹幽幽地抬跟,看着紧抱着她、正用着凝重眼神望着她的男人。
  原来他锲而不舍的追踪行为与口中永不放弃的话语,背后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爱她!
  这教她如柯相信呢?一个在一年多前犹冷漠对待她的人,会在一年之后爱上她?感情上,她的心中雀跃不已也惊喜万分,但是理智却要她不可轻信他随口而出、不负责任的话语,或许他只是一时激动,才会冲口而出,并非真心的!
  芊茹惊疑不定的目光,让陆桦暗自恼恨在心,恼怒于他的信用太差,一句真心诚意的话竟会让她怀疑再三,另一方面他又恨自己以前对她的亏待,才会导致现在这种让他心爱的女人用着怀疑的目光看着他的窘状。
  自傲的陆桦无法抑止心中的个占有欲与惶恐。
  有!她是他的,无论她信或不信,她永远只能属于他,且无论他要耗费多少时曰,他也要寻回她原本挚爱他的心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确立自己的对她的所有权。
  他不再迟疑地以着大胆又快速的动作将怀中的她抱起,然后将她放在邻近的床上。
  他伸直身躯,站在床边,用着最快的速度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俊脸上充满着狂野的决心与深沉的欲望。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她的话在看到他裸露的胸膛时梗在喉问。
  老大!上天为什么这么厚待这个男人,给了他这么一副吸引人的躯体,且他胸膛上的肌肤就如同她记亿中般,丝毫没有改变,视觉感官刺激着她元法忘怀的销魂回忆。
  陆桦用着邪魅的目光睨着她,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歇。“这还用得着问吗?我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抱你了,今天我定要好好爱你一番,让你真正体会并了解我对你的心,届时你将不再怀疑我。”他用狂傲的口气宣示完毕时,身上的衣物也全落了地。
  他逼近她,勃起的男性怒扬且刺眼,他俯身开始拉扯起她身上的衣物。
  “不!你不能这样!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不能再做这种事了。”茹慌张的后退,被他眼中强烈掠夺的神色所骇,更为自己在看到他的赤身棵体时,下胺竟涌起热潮而惊骇羞赧。
  噢!老天,什么时候她才能抵挡得住他浑身幅射出的魅惑男性气息呢?
  “不!我们要做,我们也不会停,你是我的妻子,你永远只能属于我,而且只能是我。”在他撂下话语的同时,他已经顺利快速的脱下她身上的束缚,急切之下还差点因她的抵抗而将她的衣物撕破。
  在夏初午后的阳光照射下,她白曾柔嫩的身躯每一寸都显露在他强烈且充满欲火的目光下,也让他发出喃喃的赞美声。
  “宝贝,有多久了叫你让找找得好苦,也想得好苦,每天、每夜,找的脑中就是想着要再见到你如现在一般,甜蜜的躺在我的身上……”
  芊茹羞赧地听若他的话语,垂下眼脸,不再直视他热切的黑眸。
  “小茹,噢!我的宝贝,我是多么的想要你呀。”
  她情不自禁的合上双眼,双手无力的举起褡在他的肩膀上,浑身感觉燥热和骚动。从来她就无法抵抗他魔力般的大掌在她身上肆虐时所会产生的不由自主的反应。
  直到两人渐渐由剧烈的喘息中平息下来,陆桦依旧如攀着救命绳索般的将芊茹紧紧地搂在怀里,紧贴着的两人甚至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芊茹将脸贴在他汗湿且发热的胸膛,周身袭来的满足及适意的感觉,令她觉得安全又温暖。
  突然间,一切发生在陆桦与她之间的大小事情已不再重要,此时她只想安全且被保护的躺在他温暖的怀里,将一切的扰人事丢到脑后。
  她情不自禁地用脸颊在他的胸膛蹭了几下o
  “困了吗?”陆桦柔声问逍,大掌在她微微潮湿的背脊来回摩掌着。
  “不困。”她只是快虚脱了而已。她忍不住抬起头来自他一眼。
  陆桦恍然地低笑出声,“我真的累坏你了是吗?不过谁要你要偷跑,还失踪这么久才让我找到,下回你胆敢再偷跑离开我,我就让你二天二夜下不了床。”他的双臂一阵紧缩,显示怕失去她的恐慌,可是他话中的气息却是十足的威胁。
  芊茹无法回应。为什么事情在他看来似乎一点也不复杂,难道只有她一人在自寻烦恼?
  “为什么么你一定要找到我?”她转开话题问道。
  “难道我这么多,你还是听不懂?你是我的妻子,我爱你,我绝不放你走。”他用强蛮的口吻道。
  “我以为你早就跟玉蔷结婚了呢!”她喃喃道,心中实在有些不明白。
  他用大手托起她的小脸,清明的眸光直看进她的双眸底。
  “让我跟你把话说清楚。自从小蔷离婚之后跑来找我,我就恍悟,我对她自始自至终从未曾有真爱,充其量当初我只是很喜欢她欢她,觉得她很适合当陆家的媳妇。”他的双眸泛出柔情,‘至于找会带她回陆家,除了是她自己的要求之外,我也想以她来试探你,却想不到反而造成反效果、逼得你远走,这是我的错,我承认,我也承认我不该故意与小蔷打情骂俏气你,对不起,小茹,“他歉疚地凝视她。
  她愣愣地望着他,想不到事情这么简单,原来冯玉蔷告诉她的那些话都是谎言。
  “可是,你也有不对,你不知道那时你对我有多么冷淡,害碍我又害怕又伤心。”他又逸出似男孩撒娇的话语。
  芊茹听呆了,接着她眨了眨眼,忍不住喟叹一声的摇了摇头。她从没想到他也有这么童稚的一面,令她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忍不住又瞪他一眼。
  “还记得新婚之夜那大你喝得烂醉吗。”
  陆桦想了想,“嗯,有点印象。”
  “你可知你抱着我的时候,嘴巴喊着谁的名字。”她再睨他一眼。
  陆哗陡地瞪大眼。“是吗?我真的……真的……”他震惊得结巴了起来。
  “就是!否则隔天我为何会直接问你你为什么要娶我。”
  她真的不仅他当时的表现。
  陆桦僵着脸,沉吟了半天,才吁了一口气。“我爱你,我想在我们开始交往时,我就情不自禁的爱上你了,可是我太自傲了,不仅不肯承认已经爱上你的事实,甚至连小蔷背叛我的事都不能释怀,强烈的情绪冲击,我做出连我自己也不明了的事,我逃避你的关心,你的付出,怎么样也不肯承队早已坠人你的情网中不能自拔,偏偏心理还一直惦着那个我从不曾在乎过的女人,我只能说,我对不起你,小茹,我害你受苦了”
  世界仿佛在一夕之间转变了,原本她以为今生己不可得的情感,竟然从来不曾从她的手掌中溜走,只是她自己未曾发觉也不知道罢了,如今她只要合上手掌,这份情就会一直停留在她的手掌中…… 她浑身战僳,幸福的渴求竟然毫无预警的降临在她身上。
  他抱紧了她,“我知逍这些年我辜负你太多,但是我也知道你还爱着我,所以我是怎么也不可能放开你,只希望你能慢慢原谅我以往的过错,然后我会每天都对你说,我爱你,小茹,我爱你。
  芊茹感动的将脸埋在他的颈项,强烈的释然让她感觉以往所受的委屈与辛酸,都在他深浓的爱语中烟消云散。
  她含着泪微笑了起来。
  “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了,我愿做任何事来祈求你的谅解,我陪你住台中,等你完成学业,如果到时你依然不想回合北,我们就继续住在台中,总之,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要怎么样都可以。”他露出诚恳的袤情,频频保证着, “真的,小茹宝贝,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爱你,我一定不会再如同以往,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爰你……”
  芊茹伸手捂住他的嘴。“不用再多做保证,只要表现给我看,我的理解能力是很好的。”她微笑道,眼中柔情流泄。陆桦低喊一声、再度俯头,偷悦且狂野的吻着她的脸颊。
  “我爱你,宝贝。”茹微笑的合上眼,承受着他的吻雨,让幸福的泡泡将她淹没。她的幸福来得虽迟,但是终于还是来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