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5-22

佐思: 恶魔


楔子
「臭娘们,竟然敢设计我!」一脸狼狈的男孩虚脱的跪坐在地上,肚子还不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今天他一早起来就开始了一连串的恶运。
先不说摩托车的轮子被放气、车座上一坨尚未干涸的鸟大便,最倒霉的就是在他跟新把到手的漂亮美眉,自咖啡厅转战气氛好的宾馆,脱光衣服正准备「大快朵颐」之时,他肚子却开始剧烈的翻绞了起来。
算算连刚刚冲到厕所这一次,狂泻的次数加起来,他在厕所驻留的时间已经快把休息的两个小时给用光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只是该死的流年不利时,这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被设计的。
从厕所解放出来,那个妖冶动人的辣妹已经不知去向,而设计他的女人则像个女王似的,正坐在化妆台前不屑的斜睨着他……咕噜,天,他肚子又开始绞痛了。
「哼,你这叫做自作自受,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搞劈腿。」一头俏丽短发的女孩交迭着修长双腿高傲的直视他,冷哼道:「还有啊,我在这里忍受看你那身恶心的排骨身材,你别忘了付费给我咧。」
「你——」男于抡起拳头想要狠,但是肚子剧烈的绞痛感让他顿时脸色惨白,又往厕所冲。
「啐,你以为本姑娘会手下留情,让你还有力气使坏啊?」不过,看样子,这次的泻药下得还不够重,才会让他还有声音呛声。
「你给我记住,我、我不会放过你的,噗——」他的威胁气若游丝,还伴随着阵阵「排气」的声响,让她忍不住笑出声。
嗯,算他勇气可佳,拉了个半死不活还敢放话。可惜她蒋冰艳一点都不吃这一套。
啧啧啧,臭气冲天。该是漂亮的结束这次委托的时候了。
「劈腿大色狼,你就慢慢在厕所里蹲个够吧。」蒋冰艳朝厕所回敬了声,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衣裤,坏坏的勾起唇。「喂,收惊费我就自己拿喽,还有,我帮你把垃圾丢一丢,这部分就不跟你收钱了,算是我日行一善。」
将裤子中口袋里的钞票掏进自己的口袋,她「顺手」把地上的衣裤带出房外,再往垃圾桶一扔。
拍拍双手,嗯,这样就干净俐落的结束这个Case喽。
拿出笔记本及手机,她打了个电话通知委托她恶整这个始乱终弃还骗财骗色的学妹结果,然后满意的收起手机,轻松的在街上晃着。
想到等下存折又会多出一笔金额,她的红唇就勾得更弯了。
没错,这就是她的职业——惩罚各类型的坏男人。
举凡劈腿族、骗钱族、骗身族、骗心族……等等族繁不及备载的恶男,全都在她的教训范围。
从小到大,她蒋冰艳就最看不惯那些臭男人,除了让女人伤心痛苦之外,实在不知道还有什幺作用,就连她老爸都不例外,外遇像吃饭一样平常。
一想到男人偷吃后还理直气壮的丑陋模样,她俏丽的脸蛋忍不住微微的绷了起来。
既然他们都不自省,那就让她替天行道,好好的教训教训那些胡作非为、危害世间纯情女子的臭男人吧!
就是秉持着这样一股「正义」的信念,在学校的时候她就一直是众多女同学求助的帮手,刚开始只是替几个好姊妹出头,渐渐的名声传了出去,连一些不认识的学姊、学妹都找上门来,甚至提供报酬委托她哩。
呼,就连毕业典礼的今天都还要工作,实在是有点劳累……不过好险一切进行顺利,现在她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休息,顺便思考毕业后的展望。
蒋冰艳边想边绕过街角,闲晃过一条又一条陌生的巷道,正想要找路钻出去,回到熟悉的大马路上时,视线却被一间开在巷道边的店面给吸引住。
那是间毫不起眼的小酒馆,但奇妙的是,却又是如此让人无法将视线自它移开。
仿佛有种诡异的魔力似的,频频呼唤着人的灵魂,让人不由自主的举步往酒馆的方向走去。
踏上了酒馆前的阶梯,推开木门,耳边响起的除了清脆的风铃声之外,还有爽朗的男子声音——「欢迎光临。」
她这才自酒馆的魔咒感觉中回到现实,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男子身上。
嗯,依照她从「工作」中「阅人」无数的经验判断,这个有着混血儿英俊脸孔的男人应该不是坏人。
对于好男人,她倒是不吝啬给他们友善的回应的。
「没见过你,你是第一次来维也纳森林对吗?我是James,酒馆的侍者。」James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朝打量着自己的她道。
「你会记得所有来过酒馆的客人吗?」她斜勾起唇角,有点不相信。
「当然,会进来酒馆的客人,跟酒馆都有一种奇妙的缘分,要忘记都很难呢。」他领着她入座,微笑着回答。
「喔?是吗……」的确耶,她刚刚不就是莫名其妙的发现这问独特的酒馆,然后又不由自主的走进酒馆中吗?
「相信你会慢慢体会到我说的话的,有任何需要记得叫我喔。」James朝她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桌边。
「等等,你还没给我Menu。」嗯,人帅是帅啦,不过服务态度有待加强喔,没有Menu叫她怎幺点餐啊?!
James缓缓半转过身,朝她弯起嘴角道:「在维也纳森林是没有Menu的,也不提供客人点酒。请你稍等。」
没有Menu?!
蒋冰艳望着又转过身,走向吧台James的背影,好奇极了。
这还是她长这幺大,第一次听到有这种没有提供Menu给客人点餐跟酒的店。
她开始兴味盎然的环顾四周。
琴声、酒香、俊男是她的第一个印象。
神秘、自在、归属感,这是她接下来的感觉。
好奇妙,待在这个仿佛充斥着寂寞的维也纳森林,却反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或许这是个洗涤寂寞灵魂,让他们有地方歇脚的天堂呵。
呵,连她这样一个粗鲁的野丫头也能有这幺感性的体会,可见这间酒馆的魔力有多大了。
蒋冰艳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她意外闯入的酒馆。
慧黠乌黑的双眸迷蒙的微微眯起,她发现了那片墙,整个酒馆中,就数那钉满照片的墙最显眼。
在她两眼视力都二点零的扫描下,很快的就把墙上所有的照片浏览一遍。
好美,她可以感受到每张照片似乎都充满一段美丽的故事,不管结局是好是坏,至少在拍照片的当时,那必定是段美丽的时光。
突然,她发现自己竟然也盼望有天可以成为墙上的故事之一。
呵,真有意思,才短短的时间而已,她就成为多愁善感的文艺美少女了啊?若是让她的好友知道,包准个个捧腹嘲笑她不可。
她将视线自照片墙上收回,自嘲的笑了笑。
「恶魔。」怱地,James的声音窜了出来,跟着是一杯闪烁着漂亮光彩的调酒摆上眼前的桌上。
「恶魔?」蒋冰艳讶异的重复了声,询问的视线望向嘴角噙着笑意的他。
「这是Hermit特地为你调制,专属于你的调酒。」James回答她的疑问。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了吧台后一脸酷样的Hermit,赞叹道:「好帅气的女生。」想必应该吸引不少爱慕者吧!
「你看得出她是女的?」Jmnes讶异的挑高眉。
「Why not?」她也挑眉回应,仿佛他问的问题很白痴似的。
「果然有魔力。」很少人第一眼就看出Hermit的真正性别。
「魔力?」蒋冰艳拿起酒杯晃了晃,脑中灵光一闪,嘴角泛起了充满兴味的笑纹,缓缓的道:「没错,就是恶魔了……」

第一章
忙碌的职场生活似乎是上班族不可避免的宿命,虽然明订上班时间是朝九晚五,不过朝八晚十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这样烦闷的生活要怎幺排遣呢?
呵呵,当然是聊八卦喽,尤其是女人,要她们忍一天都不讲八卦,那简直是比要她们加班还难以忍受的事情哩。
「所以我说,那个花痴秘书的胸部肯定是垫出来的啦。」
「没错、没错,我看她明明就只有A罩杯,怎幺可能放个长假回来就变成D的雄伟模样,还说是吃了什幺治痘痘的药才变成这样,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嘛。」
「哼,胸大无脑,难怪她越来越笨了。」
趁着午休时间,几个闷了一肚子话的女同事围成一个小圈圈,开始劈哩咱啦的聊起每天都要进行的八卦闲聊。
「喂喂,你们知不知道最近出现了一个『恶魔』啊?」
「怎幺可能会不知道,这可是近来花心男人圈中最大的新闻了,我周遭的男人都快吓死了。」
「但是怎幺没人知道恶魔的背景?真是叫人好奇死了,我猜他一定是个带着邪气的英俊男人,就像是『夜访吸血鬼』里的布莱德彼特那种超有型的模样吧。」
「会吗?但是他专门教训坏男人耶,我倒猜她是个女人,像是复仇天使那种样子。」
「不,我觉得是男人。」
「我觉得是女人。」
「男人!」
「女人!」
几个人对恶魔的性别意见相持不下,干脆转向一边没加入讨论的背影问:「冰艳,你说说看,你觉得那个把坏男人修理得惨不忍睹的恶魔是男的还是女的?」
转过脸面向一群讨论得面红耳赤的女人,蒋冰艳推了推厚重的黑框眼镜,应酬的笑笑,「你们是在讨论《恶魔的新娘》这套漫画吗?那个作者是不是死了,好象没有画到完结篇喔。」
「天呐,冰艳,你也帮帮忙,真的让人很怀疑你是哪个年代的人耶。」
「是啊,竟然会连最近大出风头的话题人物都不知道?也难怪你到现在都交不到男朋友。」
「罢了,是我们不好,不该问她的,她身边应该也没有男性友人,当然不会知道这件事情,问了也是白问。」
几个女人怜悯的看着公司中打扮最不入时、俗到最高点的蒋冰艳,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又继续围着小圈子八卦起来。
呼,要装白痴也很累耶。
蒋冰艳吁了口气,转回身子,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润了润喉。
若是这群八卦女人知道她们眼中无可救药的女人,就是让她们争辩不休的恶魔的话,还真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风暴哩。想必会争先恐后的向媒体爆料,接受访问吧!
想到那种「盛况」,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誓死都要把这秘密给保住不可。
这也是为什幺她要故意将自己打扮得这幺俗不可耐——尖挺的鼻粱上架着平光粗黑眼镜,遮去了总是闪着灵光的美眸,细柔的短发刻意梳得服服帖帖,宛若男人抹上发油一样,早退流行的辣椒红唇膏,还有一身超不合身的老式宽大套装,活脱脱就像个老处女。
其实她也没料到自己的「副业」竟然会这样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甚至还夸张到有男人一听到恶魔两个字就皮皮挫的。
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帮被欺负的女人出口气啊,当然啦,额外的收益就是多了些外快,呵。
或许是这个世界上的坏男人太多了吧,所以才会让恶魔的名号这幺容易就打得响亮,让她的Case多得接不完。
而能够顺利的完成每个Case除了要感谢她开征信社的亲戚之外,还多亏了那些曾经委托她、让她帮助严惩过坏蛋男人的女人们,在各行各业中提供她所需要的任何资讯跟帮助。
说起来,她的确要佩服Hermit,竟然直觉这幺准,调了一杯这幺适合的调酒给她,让她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最佳代名词。
不过她这个恶魔跟撒旦可不同呵,会遭受她毒手的,肯定都是经过她调查,罪证确凿,她才会接下委托,然后彻彻底底的恶整到那个男人叫不敢。
不是她说大话,从她「开业」迄今,还没有客户不满意的。
蒋冰艳得意的勾起唇角,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敲打着电脑,镜框后的黑瞳在电脑萤幕秀出串串的讯息之后闪跃着亮点。
生意上门了。
委托人:杨芯玲
惩处对象:应炜冠
原因:始乱终弃
「联络方式……」她边看边低声念着电脑上的讯息。
应炜冠?好象很熟悉的名字耶……
「冰艳。」一只手怱的拍上她的肩膀,害她吓得差点从位子上跳到天花板。
赶紧关上了萤幕,她挤出抹勉强的笑转向身后的男人,「呃,有什幺事?」
「你在忙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张家泽咧开唇,白洁的牙齿闪闪发亮,刺眼的让她不禁微微眯起眼睛。
「没有啊,我只是随便在网路上晃晃而已。」她敷衍的回答,礼貌的微笑。
「这样啊……」他顿了顿,又继续开口道:「我可不可以约——」
「啊,午休时间结束了,我还有一份文件没打,不好意思喔,我们下次再聊喽。」没等张家泽回答,她已经转回身子假装忙碌了起来。
「喔,好、好吧。」他毫不掩饰失望的降下音调,默默的走开。
偷偷斜瞄了下后方,确定张家泽已经离开,蒋冰艳才放心的将萤幕再度打开,让心思重新回到方才看到的Case上。
应炜冠……看来她今天晚上又不得闲了。
***************
鹅黄色的大理石地板反射着水晶灯发散出的光芒,回旋阶梯坐落在大厅中央,两侧精致的手工扶手蜿蜒到二楼。
宽广的大厅处处是华丽高贵的装饰,宛若巴洛克时期的王公贵族居所。
而此刻,这样一个寻常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奢华住所,正举行一场例行的男人聚会——红花会。
传说红花会的创办者是清朝时期的贵公子,家财万贯不说,貌似潘安,风流倜傥,不知道让多少女子倾心而后心碎。因为终其一生,从来就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留住这样一个出色男人的心。
物以类聚,那男人周遭亦有不少相同类型的男人,他们誓言尽情享乐,拒绝束缚,这成为红花会的雏型。
而不论时光如何转移,世界如何多变,不受束缚、喜爱玩乐放纵的男人可一点都没有改变,所以清朝都被推翻进入民国了,红花会却依然屹立不摇,连点被风化的迹象都没有呢。
「这个星期你又伤了几个女人的心啦?」
「不多不少,十个,你呢?」
「比你稍稍多一点,快二十个吧。」
「哇靠,有你的。」
「彼此彼此喽。」
一群打扮得光鲜亮丽,看起来不是有钱就是帅气的男子,或站或坐的交谈着,他们谈论的不是国家大事,也不是企业的经营理论,仔细一听,全是「把妹妹」的功绩,一个比一个叫人咋舌。
在他们的脸上丝毫看不到让人心碎的愧疚,反而洋溢着自满的笑容;他们崇拜的对象不是张忠谋也不是张荣发,而是楚留香。
至于杨过为了小龙女痴等十六年,那只有三个字送给他——逊毙了。
一直以来,红花会的成员就是这样过着处处留情却不专情的惬意生活,一切都是那幺的轻松愉快,直到最近……
「听说上个星期又有人受害了。」拿着香槟的男子皱着眉道。
「喔,这次是谁这幺倒霉?」另一个斜倚在雕花楼梯扶手的男子挑起眉,唇角挂着抹慵懒的笑意。
「是金业石化的小开金豪勇。」可怜啊,听说被整得到现在还怕跟女人亲热哩。
「他?夜路走多本来就容易遇到鬼,他跟女人分手的艺术实在太差劲了,难免被报复。」事前不说清楚规则,事后自然麻烦多多。
「虽然是如此没错,但是那个恶魔也未免太嚣张,竟敢动到我们红花会的成员头上?!话说回来,炜冠,你最好也要留意一点。」
「我?」应炜冠嘲谵的扯扯唇,「别说我天不怕地不怕,更何况只是个假魔鬼!」
「还是小心为妙吧,别忘记了,之前杨芯玲才信誓旦旦的说要让你后悔。」女人狠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那个女人?嗤,她只会自取其辱罢了。」他应炜冠一向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尤其是女人,他只接受女人的热情。
「嗯,也对,谁不知道应氏集团的总裁是软硬不吃的,哈哈。」另一个男人走过来,跟应炜冠碰了下酒杯致敬。
「好说好说,不能接受游戏规则的女人,心碎受伤就是咎由自取。」他得意的扬起如雕刻般凿出的下巴线条,犹如不可一世的帝王。
「可是要是她找上恶魔找你麻烦怎幺办?我看还是要小心点比较好。」原本提醒他的男子不放心的又说了遍。
「恶魔?」应炜冠犀利的眸底闪过不屑,「敢惹我,若他是个男人,就要担心在社会上再也无法立足,若是个女人嘛……」他露出了个暧昧的邪恶笑容。「长得好看的话,就得用身体赔罪,长得碍眼的嘛,就放狗咬人喽,不过要是她哭着求我饶她的话,我或许会考虑考虑。」
他的话才说完,马上引起现场众人一阵哄笑。
「哈哈哈,你也真毒,不过毒得好,果然是红花会的第一霸子哟。」
「好个烽冠,我们一起敬他。」
「敬最成功的花花公子应炜冠。」
清脆的酒杯互碰声在热络的笑谈中交杂的响着,没有人发现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悄悄的躲在通往厨房方向的柱子后,咬牙切齿的看着这群「狼心狗肺」的臭男人。
「我的天啊冰艳,你怎幺还没走?要是被那群大少爷看到就糟了。」忘记东西回来拿的欧巴桑看到她,赶紧上前小声的喊道。
「喔,我、我想说把厨房收拾收拾再走。」做女侍打扮的蒋冰艳装出无辜的笑容。
「不用现在收拾,一般都是等到他们结束聚会之后我们才回来整理的。」欧巴桑说。
「这样啊,那我们走吧。」反正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
「嗯,小声点,不要让他们发现了,要不然被知道我带了个生脸孔来做事,说不定这份工作我就保不了了。」欧巴桑叮咛道,若不是有个固定班底突然生病,这代班的丫头看来还算伶俐又愿意不收酬劳,要不她可是没那幺大的胆子用新人哩。
有钱人通常很注重隐私,也担心居家安危,哪可能用一个没经验的新手呢,尤其这里可是应氏集团总裁的家,更是要求得很严格。
「放心、放心,我知道规矩的。」蒋冰艳安抚的朝欧巴桑笑笑,随即蹑手蹑脚的跟着她从后门闪人。
这次多亏一个以前曾经委托她惩罚男人的客户大力相助,靠其帮忙,她才得以外烩公司员工身分混进来,探查有关应炜冠的底细。
今天就暂时让那个大放厥词的男人度过他一个安稳的夜晚吧,接下来,她倒要看看是谁会哭着求饶呢,哼。应炜冠,等着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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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你愿意接受委托吗?」
恶魔:「我已经就你给的管道调查过了。」
玲:「是吗?所以答案……」
恶魔:「他们的确是一群以玩弄女人为乐的浪荡男人,尤其是应炜冠。」
玲:「没错,他发现我爱上他,达到他的目的之后就对我弃之不顾,甚至还威胁我,不准我再出现在他面前,否则就会让我在公司待不下去。」
哼,看来那个应炜冠是个仗势欺人的家伙,蒋冰艳心中的正义戚瞬间熊熊燃烧了起来。
恶魔:「放心,我会让他无暇实现他的威胁的。」
玲:「这幺说你是答应委托了?」
恶魔:「没错,你等着听好消息吧。」
玲:「我希望不会再有女人被他欺骗,你做得到吗?」
恶魔:「我是恶魔,到现在还没有恶魔做不到的事情。」
玲:「那就太谢谢你了,我们以后还是用这个方法联络吗?」
恶魔:「我会找你的。」
玲:「那就麻烦你了。」
恶魔:「好说,再见。」
玲:「再见。」
关了电脑,蒋冰艳将身子靠上椅背,轻松的伸了伸懒腰。
随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财经杂志,晶亮的瞳眸盯住封面上那个带着自信笑容的俊帅脸孔。
应炜冠……难怪她会觉得他的名字很熟悉,原来,他就是那个被媒体宠坏的商业钜子。
黄金单身汉、商业天才、时尚领导者……这些好象是她常常在报章媒体中看到用来形容他的形容词。而关于他的负面消息却从来没有被报导过。
真奇怪,这社会难道都没有正义公理了吗?玩弄女人在那些记者大人眼中好象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她将杂志拿到面前,仔细的端详着。
嗯,老实说,他的确有那个本钱让女人心碎。
杂志上的他,一双锐利得几乎可以穿透人心的眸子闪烁着从未失败过的自信,这点可以吸引小女人;自然微卷的短发在他阳刚的外表添加了些稚气,这点又可以吸引充满母性的女人。
而那毫无瑕疵的完美五官,再加上练过的身材与古铜色的肌肤,则毫无疑问的可以吸引所有「外貌协会」的女人。
算算,他的魔力几乎囊括了所有类型的女人,再加上那丰厚的财力……
啧啧啧,她真的怀疑还会有他得不到手的女人存在这世上。
当然啦,她可不包括在内,因为她是恶魔嘛。
不过,她必须承认,他还真的是很帅呢……
蒋冰艳凝望着那双仿佛在对她闪着笑意的黑眸,瞬间有点失神了起来。
「嘎嘎——」怱地,一团黑影向她扑面而来,她猝不及防的松了手,杂志啪的应声掉在地上。
「丫丫,别闹了,咯咯咯。」她边笑边闪着那在面前扑动的翅膀,脸上流露出慈爱的光芒。
「嘎。」丫丫似乎听得懂主人的话,收起翅膀,乖乖的停在她的手上,侧着头望向她。
「你这个小坏蛋,我只不过晚点回来,你就把我的面纸拉出来,啄得都是碎片,害我整理得满头大汗,真该打屁屁喔。」蒋冰艳佯嗔的轻拍了下它的尾巴,稍早它像是知道做错事,静静的不吵她,这会大概是忍不住了,来自首。
丫丫马上拍打翅膀,表示抗议。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寂寞才这样,要不然以后我尽量带着你出门就是喽,不过你要记得不能乱跑喔。」她无奈的摇摇头,笑道。
而丫丫也好似有灵性的飞到她的肩膀上,用头磨蹭她的脸颊,表示自己的喜悦与应诺。
「我就知道丫丫最乖了。」她就像是个宠溺小孩的母亲一般,满足的露出笑容。
说起她跟丫丫的相遇,纯属偶然。
第一次见到它,是在一间专门贩卖各种禽鸟的店门口。它被关在一个小得无法展翅的笼子中,也不知道店家有多久没有清理鸟笼了,铁栏杆随处可见蜘蛛丝不说,它的饮用水也污黑得可以当墨汁。
它一副鸟羽又油又黏的狼狈模样,但一双鸟眼中毫不妥协的傲气,深深的吸引了她。
就在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幺的时候,她已经冲动的将它买下带回家,然后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它了。
从来她只想过要养狗,倒还没想过会养鸟哩。不过,或许这就是缘分吧,丫丫现在可是她生命中的重要伙伴呢。会被误认为是乌鸦的喜鹊,搭配上她这个恶魔,有谁敢说他们不是绝配呢?
蒋冰艳侧过脸轻吻了下丫丫,视线扫过地上的杂志,朝丫丫道:「你也期待开工对吗?好,就开工吧。」
「嘎——」丫丫热烈的回应着。

第二章
闪光灯在总裁办公室中此起彼落,除了平面杂志之外,各大电视台媒体甚至还出动SNG即时捕捉第一手画面,为的就是报导应氏企业总裁应炜冠。但是奇怪的是,放眼望去清一色都是女记者、女摄影师及新闻女主播。
坐在鳄鱼皮制成的长背椅上,应炜冠像极了被后宫佳丽包围的帝王,此际,他露出了风流倜傥的自信笑容。
「请问应总裁,今天刚公布的全球百大富豪中,应氏集团又往前迈进好一大步,您个人的资产正式进入前二十名,不知道您有什幺感想?」某电视台的女主播看得出经过一番精心的装扮,朝着应炜冠频频放电。
「不满意。」应冠含笑回答,「我相信应氏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明年应该可以有更好的成绩。」
「那是当然的啦,在应总裁的领导之下,应氏肯定会在世界上继续大放异彩。」女主播连忙接口道。
「没错、没错,到时候总裁可不要忘记请吃饭喔。」
「除了请吃饭之外,派对也不要漏了我们耶。」
一旁的女记者们纷纷开口想引起他的注意,每个人都想要成为唯一一个在他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女人。毕竟像他这样一个既帅又多金,年龄竟然还只有三十岁的男人,简直就是人间极品,能够钓到这样的金龟婿,除了后半辈子不用再烦恼,还可以天天跟帅哥同枕共眠,那就等于处在极乐世界了。
而应炜冠又怎幺会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被「垂涎」着?
绽出抹足以迷倒现场所有女人的笑容,他柔声道:「那是一定的,到时你们可不能拒绝我的邀约喔。」
天,好帅啊……众女子纷纷点头如捣蒜,差点没有像看到偶像的粉丝一样尖叫起来。
啐,真是够了,这些女人难道没有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根本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正对着她们流口水,随时随地准备大快朵颐吗?
蒋冰艳混在女记者群中,感叹的摇头叹气。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今天主要的工作就是收集有关应炜冠的资料,好决定要用怎样的方式整他。
看到这阵仗,她也总算领教到应炜冠对女人所散发的魔力了,的确够Power。
「各位美女,今天就到此为止,下次有机会再跟你们聊了。」应炜冠潇洒的甩甩头,迷人的笑容没有自脸上消失过。
「嗄,不能再多访问一下吗?」
「是啊,我整个下午都有空耶……」
失望的喟叹声霎时充斥整个总裁办公室,没人愿意移动脚步离开,只有蒋冰艳迅速的收起笔记本,拉开办公室大门就想往外钻。
她可没那幺多假可以请,所以每一次请假,她都要充分利用,安排好所有的计画。不过也多亏了这些发花痴的女人们,她才可以这幺顺利又低调的混进来喽。
可没想到蒋冰艳的「突兀」举动,却反而显眼的落入应炜冠的眼中。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这幺急着自他身边离开,这个视线始终没有正眼望向他、仿佛火烧屁股似的急着走的女人,倒是第一个。
「你。」他感到有趣的盯着她的背影出声。
「总裁是在叫我吗?」众女同时自以为是的出声,除了已经一只脚跨出门的蒋冰艳。
他微笑的摇摇头,站起身,快步走向门口,捉住蒋冰艳的手臂道:「你是哪个媒体的记者?」
糟糕!蒋冰艳暗暗在心中喊了声,随即马上换上一副从容自若的笑容,转过身面对他。
「我想我们杂志对应总裁这样的大人物来说,应该很陌生才是,说出来只是增加尴尬而已。」她虚伪的笑笑。
「是吗?」他挑高眉,抓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的意思,看得一旁的女人们都嫉妒得牙痒痒的。
「总裁,你就不要管她了,她说的倒是很诚实,我们从来没看过她这号人物,可见她所属的公司有多『小卡』了。」一个有线电视的女主播打量过蒋冰艳道。
「这就怪了……」应炜冠露出思索的神情,沉吟片刻后朝众女道:「今天就到此为止,请你们先回去吧。」
「是的,再见。」蒋冰艳低垂下头,想要甩开他的手走人。
「等等,你得留下来。」他虽眯起眼在笑,不过却有种危险的气息。
众美女记者不依的娇嗔抗议。
「应总裁,这样太不公平了,你不是说不接受独家专访的吗?」
「对啊,我们也要留下来,否则回去会被大老板砍头的啦。」
「放心,我不是要接受专访。」应炜冠朝她们露出迷人的笑容,眨眨眼道:「要接受访问怎幺可能会漏掉你们呢?下次记得提醒我,你们每个人都有单独跟我相处半小时的机会,先跟我秘书预约行程的就先安排。」
天呐,单独相处半小时耶!「那有什幺问题。」方才的不愿马上烟消云散,原本不肯移动的脚步现在可是争先恐后的往外踏,就怕落人之后,失去了跟他秘书预约行程的先机呵。
顿时,总裁办公室马上净空,只剩下仍然被应炜冠「掌握」住的蒋冰艳,她苦着脸在心中暗谯。
「说吧,你到底是谁。」将她拉回了办公室,关上了门,应炜冠收起笑容,突然严肃了起来。
怎幺翻脸跟翻书一样快啊?她倒对他也有这样的一面感到好奇。
「我是记者啊。」她挺挺脊椎,不让自己被他的气势给吓到。
「你不是。」他淡淡道:「可以进入我总裁办公室的媒体绝对是喊得出名号的大报或电视台,你倒是说说看你的公司名称?」
蒋冰艳一时语塞,脑袋中则飞快的找着自圆其说的借口。
「我……我……」她咬咬下唇,眼珠子溜啊溜的,佯装羞怯模样的自长长的睫毛下瞅着他。
「有话就说吧。」若不是她的身分有待查明,他不否认她倒是个很吸引人的女人。
虽然她跟那些围绕在他身边、总是打扮得明艳动人的性感美女完全不同,但却自有一股自然清新的气质,叫人感觉很舒服。
「其实,其实我是混进来的。」她硬着头皮道。
「然后呢?你的目的?」她的胳臂真细,不盈一握。
「因为我太仰慕你了,所以才想尽办法跟着媒体混进来。」蒋冰艳灵机一动的冲口而出,一颗头垂得老低。
「喔?」应炜冠斜勾起唇,严肃退去,笑意又缓缓的回到唇边。
他对自己的魅力是毫不怀疑的,所以听到这样的答案,一点都不感到讶异。
「就是这样,你可以放开我了吧?」她看了看他抓着自己的手,可以感受到来自他的热度自他的掌心传到她的体内,让她不小心的心跳加快了些。
「既然你仰慕我,应该会渴望我继续抓着你不是吗?」他不但不松手,反而还刻意用手指摩挲着她露在衣袖外的臂膀肌肤。
阵阵的酥麻感窜入了她的知觉中,让她不禁轻颤了起来,勉强维持镇定,挤出妩媚的笑颜,娇嗔道:「我是很想啊,可是这里是办公室耶……」
「我不介意。」应炜冠故意逗她道,她是个很肉脚的演员,僵硬发抖的身躯彻底泄漏她真正的感觉。不过,这倒是成功的撩拨起他征服的欲望。
「呃,可、可是我不希望我的第一次是在办公室啊。」这倒是真的,她活了二十三年,还没遇到足以吸引她献身的男人哩。
「你是第一次?」难怪勾引人的手法这幺青涩了。
「嗯啊。」蒋冰艳点点头承认,双颊飞起红嫣。
真可惜……「你走吧。」处女总是容易认真,不碰处女一向是他的原则。
「等等。」她松口气,正要转身离开时,没想到应炜冠又喊住她,让她的心脏差点自胸口蹦了出来。
「还有什幺事吗?」她低垂着头,不让他看到她在扮鬼脸。
「你的名字?」他语调平平的问。
「蒋冰艳。」才说出口,她就有点后悔了,她干幺不随便掰个假名呀?
「蒋冰艳……」应炜冠重复了一遍,半晌后才道:「你可以走了。」
「好,再见。」她飞快的道别,在他松手后马上街出门外。
卜通卜通的心跳声在耳边大声的响着,她一直到离开了应氏大楼,脚步才减缓下来。
危险的男人确实是迷人,难怪会有那幺多女人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了。
不过这种仗着自己条件出色就处处留情、玩弄女人真心的男人,她是最看不起的。
蒋冰艳顺了顺呼吸,朝某棵路树的枝头笑了笑,丫丫马上飞了过来,安静的停驻在她的肩头。
「丫丫,你刚刚有从窗外看到那个男人吗?那就是我们这次的任务喽。」她微微侧着头朝它道:「看来他是个自负自恋的男人,我们这次可能要多费点心力了。」
「嘎嘎——」丫丫附和的叫了几声,又圆又黑的眼睛直直的凝望着主人。
「丫丫,你这样看我干幺?肚子饿了是吗?」她宠溺的点了下它的头。
「噗噗。」它拍打着翅膀回应。
「不是肚子饿?」依照她跟丫丫相处了这幺久的默契,她知道这是它否定的表现。
蒋冰艳无奈的摇摇头道:「好啦、好啦,我们再去晃几圈就是了。」
这个丫丫啊,就是喜欢在外面溜达。
「嘎嘎嘎。」丫丫拍打着翅膀在她的头顶盘旋一下,愉快的叫着,随即领头飞去。
她微笑的跟着低飞的喜鹊走着,双手轻松的在身后交握,决定暂时放纵自己休息片刻,好恢复方才不规律的心跳。
她是恶魔,从来就没有失误过的恶魔。而这次她也不打算例外。
应炜冠,他势必会成为她的手下败将,必然无误。
***************
她的皮肤白皙清透,虽然微翘的鼻尖上有几点雀斑,却让她增加了些俏皮可爱的气息。
没有施以任何困脂的红唇是性感的丰腴,跟那张纯真的脸孔倒是有点不协调,可更让她有种诱人的独特魅力。
她绝对不是他平常会欣赏的类型,尤其是那头乱翘偏黄的短发,比起宛若丝绸般亮黑的长发来说,简直就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不知道上围有没有B罩杯?!在红花会成员的眼中,平胸就算是半残障吧。
若要严格找出她构得上他挑选女人标准的地方,应该是那浑圆高翘的臀部,跟那双修长而毫无一丝赘肉的双腿,还有纤细的腰肢。
除此之外,看遍顶尖美女的他,实在找不到她还有任何足以让他心动的地方。
但是诡异的是,从那天起,他好象就会常常想到她,早上一睁开眼睛想到她,开会的时候也想到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又想到她,作梦的时候还是想到她,甚至现在……
应炜冠低头看了看正埋头在自己双腿间、努力想要勾起他欲望的女人,一阵叹息逸出他的唇瓣。
「呃,是不是我做错了什幺?」光裸着身子的女人听到叹息声,连忙抬起头,紧张的问。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让他上了她的床,如果没有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把握住他的话,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幺时候才能再得到他的青睐了。
「不是,是我的问题。」他温柔的笑笑,摸摸女人的脸颊,站起身子找寻自己的衣物。
「你要走了?」她看着他伟岸的身材,美丽的脸上露出迷恋的神情。
他真的是造物主所创造出最完美的雄性动物了。
一百八十公分的身材不是一般老板阶级的松垮浮肉的模样,反而充满了令人着迷的肌肉线条,宛若黑豹般矫健有力。光只是想象他在她身上猛力冲刺的镜头,就让她双腿间热烈的骚动了起来,渴望他的入侵。
「不要走嘛,让我再试试看。」她也跟着下床,走向他,用凹凸有致的身躯在他身上磨蹭着。
应炜冠不能解释自己忽然涌起的嫌恶感,不着痕迹的推开了她,但脸上还是挂着迷人的笑容道:「不了,你去lv选个包包当礼物吧。」
哇,没做成就有个lv当礼物,那做成的话呢?
女人的眼睛骤的发亮,又上前扯住了他的手臂,娇嗲道:「炜冠,人家想嘛,你不要走,我一定会好好服侍你,你绝对不会后侮留下来的。」
她一边说,手已经探向他的腿间,挑逗的抚摸着他的男性雄风。
但是……
他无奈的扯扯唇,将她的手抓开,「看来『他』今天一点兴趣都没有。」或许该换个口味了。
「不可能啊,你不可能对我没兴趣的。」女人不愿意面对现实,伸出手又想继续逗弄他。
「住手。」他失去耐性,低沉的声音让她怔愣住,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炜冠……」她撒娇的想挽回劣势,
他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不喜欢不懂规矩的女人。」他不想要的时候,谁都无法勉强他。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了。」她刚刚的确是太忘形了。
一抹笑容又飘上他的唇畔,不过却没有染上他的眸底。「以后再说吧。」他的声音轻柔,但没有任何温度,
女人脸上的血色顿失,跌坐在床上,这次不敢再有任何阻挡。
应炜冠穿戴好衣物,上前吻了吻她的脸颊,随即转身离开。
虽然他的态度一贯优雅绅士,但是她却知道,绝对不会再有以后了。
走出门外,应炜冠整了整衣襟,脸上的笑容逸去,眉头轻轻的蹙了起来。
太奇怪了,他今天怎幺会失常呢?活了三十岁,这倒是第一次发生这种异样,传了出去,还真是有损他的威名哩。都怪那张老是在他脑海中神出鬼没的俏丽脸孔,让他无法专心的享受美女的服侍。
应该是那种没尝过的滋味在撩拨着他,让他始终无法忘怀吧。
可惜啊,若不是有不碰处女的这个原则他不想破例,他应该会接受她的爱慕之意吧……
他现在还可以感受到他手指底下那抹细柔的触感,是他从未碰过的极品,就像最上等的丝绸一般,叫人舍不得自她的肌肤上移开半寸。
唉,若她不是处女的话该多好……不过,话说回来,想到她被其它男人碰触的情景,好象也不怎幺「赏心悦目」。
算了,反正只是个小插曲,他又何必想那幺多?想太多,就违反他游戏人间的趣味了。
应炜冠自嘲的扯扯唇,将脑中清丽的影像甩开,迈步走向站在宾士车旁、正恭敬的等候着他的司机。
「嘎——嘎——」忽地,头顶上传来的鸟叫声让他不自觉的抬起头望去。
那是只黑白毛交杂的小鸟,嘎嘎的叫声跟乌鸦没两样。
「咦,什幺时候台北也跟东京一样,会有乌鸦在天空鸣叫了?」他顿觉有趣的观察起那只鸟来。
奇怪,它好象也在看他似的?它竟飞得极低,就在他的头顶盘旋,他都可以跟它四目相望了。
「嘎嘎——」它拍拍翅膀,突然往前方低飞了出去,还不时的回头望望他。
如果那只鸟是人的话,他几乎可以肯定的说那是双充满着挑衅的眼神。
有意思,反正他今天刚好闲着没事,就跟着它看看吧。
「总裁?」一旁的司机见应炜冠迟迟不上车,困惑的出声询问。
「我今天不用车了,你可以走了。」他随口交代了声,随即跨步跟着丫丫的方向追去。
看着一向高高在上的总裁竟然追着一只丑乌鸦跑,司机的脸上霎时满布惊讶。
怎幺,总裁「认识」那只乌鸦吗?司机自己对这个问题都感到好笑的弯起唇,坐回了车中将车缓缓的驶离。
加长加宽的车身在巷道中显得庞大,让跟应炜冠擦身而过的Kin不得不侧着身子让他先行,Kin高举着手中的相机,贴着墙等车子开走。
本来只是去采买食材,顺便去拿回保养的相机,没想到偶然照到了好照片。
就不知会不会是段美丽故事的开始呵,Kin混血儿的脸孔上缓缓泛起一抹笑,小心翼翼的将相机放回袋中,悠哉的朝着丫丫跟应炜冠消失的方向走去。
***************
「到这边来还在打电脑,是不是有点浪费生命?」酷酷的Hermit难得的开口
「没办法,这些东西上班的时候没时间处理。」蒋冰艳将小脑袋从电脑萤幕上微微抬起,随即又埋入工作之中,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应炜冠三个字。
「小恶魔,你这样会伤了Narcissus的心喔,枉费他弹得这幺专心,你却一点都不欣赏。」James走上前打趣道。
自从蒋冰艳第一次进入维也纳森林,她就深深的爱上了这间酒馆,下班后几乎天天光临这里,也跟他们熟识了起来。
「放心,Narcissus知道我是用心在聆听他的琴声,不是用脑,所以他不会怪我的。」蒋冰艳朝着弹琴的背影望了望,还真好奇他的正面到底是啥模样。
不过依照酒馆其它三人都是俊男美女的规则来推断,拥有一头美丽长发的Narcissus肯定是个俊美的男人。
只是可惜了他属于神秘一族,她来这幺久了,好象也没看过他用正面示人,所以她对他的容貌仅止于猜测跟想象。
「啧啧啧,恶魔啊,真是会说话,连Narcissus这幺难搞的人都被你赞得服服帖帖的。」James摇摇头,看着Narcissus挺直的背影,知道他很赞同蒋冰艳的歪理。
「恶魔……」Hermit突然沉吟了片刻,朝蒋冰艳望去,唇角微微的扬了起来,想起最近在某社交圈惹起沸沸腾腾喧扰的那个恶魔。
「Hermit,你干幺突然笑得这幺诡异?」James没忽略她脸上的神情转变。
她摇摇头,没有回答。
「我刚刚有说错什幺吗?」他不死心的追问,「恶魔可是你调给冰艳的专属调酒。」
「你第一次没有说错话。」她谓侃他道。
「那你干幺那样笑?」没得到答案,他就是感到怪怪的。
Hermit睇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调她的酒,懒得理他。
「Hermit——」James还想纠缠追问时,酒馆的木门匆地被推了开,清脆的风铃声随着开启的门扉飘扬起来。
James果然是个称职的侍者,转向客人的脸上瞬间布满热诚的笑容,扬声招呼,「欢迎光临。」

第三章
这里竟然会有一间这样别致的酒馆?应炜冠好奇的停住脚步,一时之间竟忘记自己本来的意图是追寻一只鸟了。
在这样不显眼的巷道中开店,客源会稳定吗?会有盈余吗?毕竟是生意人,他第一个浮上脑海的念头就是这样一点都不浪漫的实际。
「嘎嘎——」丫丫停在刻着「维也纳森林」几个字的木头招牌上,拍打着翅膀鸣叫着。
维也纳森林……应炜冠在嘴中咀嚼着这几个字,不由自主的抬起脚踏上酒馆前的阶梯,伸出手将木门推开。
「欢迎光临。」门才开,风铃声还未停歇,爽朗的招呼声便传入了耳中。
丫丫趁着开门的空隙飞入了酒馆中,停在吧台前某个背影的肩上。
来不及看清楚酒馆内的情景,一个轮廓立体的混血儿男孩已经站在他面前,朝他咧唇笑着,「欢迎光临维也纳森林,第一次来对吗?」
应炜冠被他的笑意感染,微扬起唇道:「你怎幺知道我第一次来?你能记住所有来过的客人面孔吗?」
「记住客人的面孔是侍者的责任。」James莞尔道,好象之前也有人对他这样的本领有相同的疑问呵。
他领着应炜冠走向了一旁的座位,继续解释道:「重要的是,来过维也纳森林的人都会变成熟客,自然我不认识的脸孔就是陌生的客人了。」这是很容易分辨的。
「喔,这间店这幺有魅力?」应炜冠闲笑着坐下,好奇的问。
「我说的不算,这就要你慢慢的体会了。」
James微微一笑,转身走向吧台,在应炜冠困惑的眼神中将Hermit早已调好的酒端到他的面前。
「我还没点酒。」他挑起眉望向那杯酒。
「维也纳森林不由客人点酒,也不提供Menu,这杯是Hermit专为你调制的酒——幻影。」James声音爽朗的道。
不提供Menu,不由人点酒?应炜冠微微感到诧异。
饶是像他这般见识多广的人,也从未曾看过这样的经营手法,够独特。
「那我不打扰你了,请慢慢享用。」
James微一欠身,退回了吧台边,「我看过他。」他摸摸下巴,望着正端超酒浅酌的应炜冠道。
「谁?」Hermit不感兴趣的随口问,除了酒,她对人一向是没什幺热度的。
「应炜冠,最近财经杂志才大篇幅的报导过他,财产排入全球百大排名的黄金单身汉。」
「应炜冠?!」一直埋首在电脑中的蒋冰艳仿佛被电击似的跳了起来,偷偷瞄了眼坐在斜后方的男人,暗暗叫苦,她转望向自己肩头上的丫丫,俏声道:「丫丫,我们得走了。」
「嘎嘎——」丫丫仿佛在附和似的叫了声。
「怎幺突然要走了?丫丫才来呢。」对人没有温度,但Hermit倒是很喜欢这只很有灵性的鸟。自从蒋冰艳带它来过一次后,它就成为酒馆最受欢迎的宠物客人了。
「明天还要上班,今天不能混太晚。」蒋冰艳随便给了个借口,收起笔记型电脑,朝他们抱歉的笑笑,随即刻意的低垂着头,匆匆的往门外快步走去。
「咦,要走了?」才推开门,她就跟刚要进门的Kin差点撞个正着。
「嗯,下次再来。」她笑着点点头,没等他回应就冲了出去。
「奇怪,她好象走得很急?」Kin走入店中,询问的望向James。
「我也不知道,可能有事情吧。」他耸耸肩,随即惊呼道:「天,她忘记丫丫了。」只见丫丫不知道何时飞到了应炜冠的桌前停驻。
「丫丫?原来你叫丫丫。」应炜冠有趣的看着跟自己对望的鸟,朝James道:「它的主人刚走?」刚刚那个匆忙离开的背影,有点眼熟。
「是啊。」Jmnes点点头,朝丫丫道:「丫丫,过来,我带你找主人去。」
可丫丫却无动于衷,反而飞上了应炜冠的肩头。
「看来丫丫很喜欢你。」他苦笑道,没想到自己的魅力还比不上一个刚跟它见面的陌生人哩。
应炜冠则是满意的笑道:「它应该是母的吧。」只要是雌性动物,一向是对他没有抵抗力的。
可突然丫丫朝他的手啄了下,让他喊痛的缩回手。
「丫丫!」木门同时被推了开,蒋冰艳探入脑袋大喊了声,丫丫随即朝她飞去,木门又霎时关上。
一头雾水的应炜冠揉抚着被啄痛的手背,怔楞的想着方才一闪而过的脸孔……
是她,那个说仰慕他却闪人闪得飞快的女人。
***************
呼,呼,蒋冰艳边跑边喘着气,用手抚住上下起伏不定的胸口,绕过几个巷口才敢放慢脚步,弯着身子,双手撑在大腿上顺气。
「嘎嘎——」丫丫在她头顶上盘旋着,乌黑的眼珠于则注视着远方的巷口。
「先别吵,让我休息一下啦。」她挥挥手,有气无力的道。
「嘎嘎——」它还是不停的拍打翅膀鸣叫。
「丫丫——」她抬起头,正要阻止丫丫继续乱叫的时候,眼角扫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顿时怔楞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转头就跑。
「真的是你。」应炜冠慢条斯理的走向她,脸上挂着从未失利过的英俊笑容。
真糟糕,他干幺追出来啊?蒋冰艳暗暗叫苦,刻意低垂着头,不跟他正视相对。
「对啊,真巧。」倒霉的巧,幸好现在天色已暗,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你常常到那家店去吗?」他发现她头顶有两个旋耶,真可爱。
可爱?!嘿,没想到他对女人除了肉欲之外,还会有其它的感觉呵。
她先是点头,可马上又后悔的摇头,「没有,我只是今天刚好发现那间店,所以才进去坐坐罢了。」她可不能让他发现她常常出没的地方,那太不保险了。
「原来你也是这样……」应炜冠打量着她,唇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只乌鸦是你养的?」他是受那只鸟吸引而来的,他可不觉得有这幺单纯。
「它不是乌鸦,它是喜鹊。」她猛的抬头替丫丫平反,喜鹊跟乌鸦同属鸦科,叫声也同样难听,所以很多人都会将它们错认。
丫丫也抗议的拍打翅膀嘎叫着。
「喜鹊?」他更觉得这其中有奥妙了,「所以这只喜鹊是在替你牵线喽?」
「牵线?」他在说什幺啊?
「因为你仰慕我,所以牵线啊。」他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
啧啧啧,瞧他那副自命风流的模样,真是让人超不爽的。
蒋冰艳偷偷的翻了个白眼道:「呃,我知道自己没希望,所以根本没动那个念头。」
「你真的这幺喜欢我啊。」说真的,他倒是第一次满高兴有人对他这样「痴心」呢。
「嘿嘿。」她干笑了几声。
「其实……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你的仰慕之心,只是……」不碰处女一向是他的原则。
该死的原则,他突然有股冲动,想要忽视这个自懂事以来就稳稳当当、不动如山的原则。
「没关系,我可以了解,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怎幺可能配得上你呢,我很识相的,不打扰你了。」蒋冰艳低垂着头,准备走人。
「等等。」
偏偏应炜冠的大手硬生生的握住她纤细的手臂,让她离去的身影猛的止住,甚至往他的怀中跌去。
「哎呀。」撞上他结实的胸膛,她不自觉的惊呼出声,还来不及反应,下巴已经被轻掐了住,小脸被他的大掌往上抬起。
迷蒙的黑眸对上一双深邃锐利的鹰眼,耳边只听到他低沉浑厚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磁性道:「我一向不喜欢让女性失望……」
「唔——」她骤的瞪圆了眼,唇上覆盖上来的温热让她讶异的咕哝了声,而在微启唇瓣的同时,他灵巧的舌头已经顺势的溜进她的唇内。
一个吻对他来说应该就像吃饭一样平常才对,但是这个吻却是那幺的特别,才轻触到她的唇瓣,他就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撼动窜过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不由自主的用大掌捧住了她的脸蛋,加深这一吻的热度。
天,她快不能呼吸了,灼热的火苗自他的唇瓣燃烧成火球,将她整个人包裹在一片火热之中。
蒋冰艳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要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体重,整颗脑袋瓜宛若被浆糊灌满似的,什幺都无法思考。
他轻柔的在她的唇上辗吻,酥酥麻麻,比起醇酒更让人迷醉。
她陶醉的闭起了眼睛,可还来不及继续细细品味的时候,一阵低咒声随之响起,温暖的触感也抽离了。
她连忙睁开眼睛,只见丫丫停在应炜冠的头顶上,边拍打着翅膀边啄着他的脑袋。
「丫丫,快点住手。」蒋冰艳连忙轻喝出声。
丫丫乌黑的眼珠子望了她一眼,又不甘心的啄了一下,才拍拍翅膀飞回她肩膀
「对不起,丫丫平常不会这样的。」她连忙道歉。
「没开系。」应炜冠扯扯唇苦笑,「他可能以为我在对你做什幺不利的举止吧。」
「呃,」想到方才的亲热,她的脸蛋一下红得像煮熟的章鱼似的,「刚刚的事情只是个意外,对了,就像被蚊子叮一样,我会忘记的,你放心。」
「嘎嘎。」丫丫附和的叫了几声,乌黑的眼珠子犀利的瞪着应炜冠。
「那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丫丫,我们走。」不等他回应,她动作迅速的飞奔而去。
应炜冠本欲伸出拦阻她的手半抬在半空中,看着她的背影,他深邃的眸中有种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情绪。
他有种直觉,这个女人似乎将会在他生命中造成很大的影响,很大、很大的改变……
***************
天,是不是冷气没开?为什幺她老觉得自己浑身发热,双颊烫得几乎可以烤肉了。
蒋冰艳用手摸摸脸颊,又看看周遭的同事,发现还有人将薄外套穿上,就知道办公室内绝对不是没有开冷气,而是她自己的问题。
她又想到昨天的那一吻了……
回想起他灵巧的舌尖引导着她与他纠缠的感觉,她体内的温度就又骤的升高了好几度,害她真想把扣到最上头的衬衫解开几颗钮扣。
该死,她到底是怎幺了?干幺一直在那一个不该发生的吻上面打转?不是决定要当成被蚊子叮一样吗?为什幺还要一直在意?下过是一个吻嘛……不过只是个吻而已嘛……
天,可是这个吻是她的初吻耶,怎幺可能会「只是」个吻?!而且竟然还是被一个花花公子给夺走了。
想到他熟练的舌上功夫,她的脸颊又烫红起来,她闭起眼猛力的摇晃着脑袋,试图将那段记忆甩开,却没想到那景象竟越甩越清晰、甚至大刺刺的强占着她的思绪。
「该死——滚开啦——」她忍不住用双手在眼前挥了挥,等到发现众人将诧异的目光纷纷投射向她,她才惊觉自己竟然将心底的声音喊了出来。
「冰艳,你没事吧?」一个女同事关心的询问她,眼底则闪着怜悯的光芒——这个女人终于发疯了喔。
「呃,我没事,我很好。」蒋冰艳推了推厚重的镜框,挤出抹僵硬的笑容,随即佯装要倒水,站起身往茶水间钻了进去。
呼,真是的,她在公司一向是低调到破水平线的低,刚刚那样一喊,差点让她破功,那完全跟她冷静寡言的形象相反。
真该死,这还是她第一次跟Case中的男人发生「异样」的接触,完全违反了她的工作原则。
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得好好把步调导回「正途」才行,否则再这样下去,她真怀疑自己还会失常几次……
不行,蒋冰艳,你千万要小心,绝对不能再被那个男人夺走主导权了,要记住,你才是恶魔,而他则是你的猎物。
她将杯子放在饮水机下,按下温水的钮,轻吁了口气,暗暗在心中为自己打气着,可……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却又不经意的浮上脑际,迷惑着她。
「冰艳。」忽的一声叫唤,让她整个人跳了起来。「呃,什幺?」
转过身去,见是张家泽,她挤出了抹应酬的笑容。
「你的水满出来了。」张家泽还是咧着唇,露出招牌的洁亮白齿。
「水?」她才纳闷不到两秒,马上恍然大悟的松开按着温水钮的手,尴尬的笑道:「我刚刚在想事情。」
「一定是公事。」他肯定的道,在他心中的蒋冰艳跟他一样,绝绝对对是个以公事为主的好员工。
不像那些八卦女……他对那种女人实在是倒足了胃口。
蒋冰艳没有正面回复,拿起杯子先喝了口水,她朝他笑笑,示意挡在门口的他移移身子,口中客套的道:「谢谢你刚才的提醒,该工作了。」
「不客气,应该的。」然而他却没有移动身子的打算,热切的目光直锁着她。
「呃,你要倒水吗?我先出去了。」她努力让自己挂着笑容,不要表现出不耐的神色。
「等一下,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他不但没有让开的意思,甚至将身子朝她的方向移了前。
「什幺事?公事?」困惑的侧侧脸,她不觉得他们之间会有什幺公私上的交集好谈。
「冰艳……」
张家泽的声音突然放柔下来,她几乎可以看到他的眸底闪烁着爱心的图案。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她没料错的话,接下来他的话一定是……
「从你进公司以来,我就一直在观察你,现在总算得到结论了。」他认真的瞅着她道。
「什幺结论?」她实在很不想听,但是却又不得不礼貌的询问。
「那就是……」
他怱的将身子侧向前,她则反射性的往后倾。
「冰艳,我发现你绝对够资格当我张家泽的另一半,我们雨个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同样的不屑时尚,同样的严谨正经,同样的独树一格,所以,我决定让你当我的妻子。」
「嗄?」若不是厚重的镜片遮去了她灵活的星眸,否则他一定会看到她眼中漾起的轻蔑光芒。
他竟然大言不惭的说他决定「让」她当他的妻子?好象给了她多大的恩惠似的,简直就是笑死人了。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不过放心,你的心意我都懂。」他自以为是的道。
天,再听他自导自演下去,她一定会忍不住露出本性,当面好好的训诫他这只沙猪一顿不可。
「对不起,我现在一切以工作为重,所以……」蒋冰艳低下头,以免他看到自己脸上浮上的嫌恶神情。
「没关系,我们结婚以后,你本来就应该要继续上班,我也是一样会以工作为重,所以你看我们两个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合适呢。」张家泽闭上了眼睛幻想着未来,一点都没自觉到他正被拒绝中。
这个男人真是没救了,就让他自己在这边慢慢讲吧。
她摇摇头,趁着他陶醉在幻想中时绕过他身边,快步走回座位坐好。
她是知道张家泽对她一直有着特殊的感觉,不过倒没想到他会病得这幺重,竟然自以为是的把她列入了他幻想的家庭之中。
呵,她才没那个闲工夫配合他美丽的幻想哩,更何况他这种男人正是她最不可能列入考虑的沙文主义者,要她嫁给他?看看猪会不会在天上飞吧。
蒋冰艳嘲谵的扯扯唇,看了看走出茶水间的张家泽,正好对上他望过来的深情视线,害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连忙又低下头假装忙碌。
她现在还没有空闲去处理这个问题,等她解决了应炜冠这件棘手的Case再说吧。
不过看样子,她得尽量避开他才行,以免徒增困扰。

第四章
「这样真的可以吗……」迟疑的声音自一个中年妇人口中吐出。
「放心,我不会把事情搞砸的,该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得妥妥当当,你放心啦。」蒋冰艳信誓旦旦的道。
「可是……」
「不用可是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哩,不用做事还有钱拿。」
中年妇人咬咬下唇沉思半晌,总算点头道:「好吧,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出纰漏啊,否则我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绝对不会,保证不会。」呼,搞定,她露出笑脸道:「现在可以把锁匙给我了吧。」
中年妇人摇摇头,伸出手道:「你先给我。」
「喔,没问题。」嗯,还满聪明的嘛,蒋冰艳阿莎力的马上掏钱出来,放在中年妇人的手掌心中。
看着手上白花花的几张千元大钞,中年妇人这才开心的笑了,将锁匙递给她,不忘交代道:「应总裁大概十点会回家,还有,他不喜欢人家进入他的卧房,所以你只要打扫公共空间就可以了。」
「好啦、好啦,我下会乱来的。」接过了锁匙,蒋冰艳随即转过身子,跳上车,一刻都没有耽搁的直奔应炜冠的住所。
凭着自中年妇人那边拿到的职员工作证,加上一身清洁人员制服的打扮,她很容易的就混进这栋豪宅大楼。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查到固定帮应炜冠打扫居家环境的清洁公司,运用了点人人都有贪念的小技巧,顺利的让原本的打扫人员把打扫的机会让给她。
看着这位于顶楼,气势磅礴、富丽堂皇的楼中楼,蒋冰艳再度被有钱人的消费能力给震撼了一下下,这是她第二次进入这个平凡人连想都不敢奢想的繁华空间,不过惊叹的感觉却跟第一次一样。
多金又英俊的男人不多,多金英俊身材又完美的男人更是少之又少,多金英俊身材完美、接吻技巧又超强的男人全世界可能找不出几个,也难怪他会这幺自命风流了。
想到他,又想到那个吻,她的心跳忍不住漏跳了好几拍,脸颊开始烧烫起来。
甩甩头,她实在不该再胡思乱想的,她今天可是来办「正事」的。
收回脱轨的思绪,她动作迅速的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试图想找到一丝丝有利己方的讯息,但翻遍了各处,除了厚厚的一大迭财经杂志与专业书籍之外,没有任何特别的收获。
嗯,看不出来,他除了风流之外,还满认真的嘛。
好象窥探到了他的另一面,她的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
在他所不知道的情状下偷偷的进入他的生活空间,这让她有种莫名的悸动与兴奋。
怪哉,她怎幺好象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在为别人工作而忙碌,反而好象是在为自己探查什幺似的。
蒋冰艳吐吐舌,挺直腰左右张望了下,咬咬下唇想了想,她决定把触角伸及那个他不许人进入的卧房中。
既入宝山了,哪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接着,她动作迅速的将该打扫整理的地方快速的清扫完成,然后快步的朝二楼小跑步而上。
才踏进他的房间,一股淡淡清新的古龙水香味就钻入她的鼻中,那是他身上独特的气味,令她有瞬间的炫惑。
他今天早上应该是很急忙的出门吧?几件衬衫随意的披挂在椅背,好几条领带则散落在地上,还有那床凌乱没整理的被单,被单上面还有……她揉了揉眼睛,随即烧红了双颊。
那是条红色的三角内裤。
她无法遏止的开始想象起他只穿著这条红色的小裤裤、裸露着身子躺在床上的撩人姿态,伴随着那一吻的记忆,又重燃起尚未熄灭的火苗。
在那张大床上,她仿佛看到了他与她交缠在一起的身躯,充满着激情与渴望
「当——当——」怱地,挂钟钟声响起打断了她的遐思。
天,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幺?
蒋冰艳困窘的用双手包裹住发烫的脸颊,唯一庆幸的就是没有任何人看到她方才发浪的丑样。
该死,她到底是怎幺了?以前接过的Case也不乏英俊多金的男人啊,就没人可以像应炜冠这样严重的影响到她的专业。不行,她可是鼎鼎大名的恶魔,工作中怎幺可以掺入私人情绪呢?
她深吸口气,平复自己紊乱的心绪,努力不被那张大床与床上的红色内裤给影响,开始专心的搜找任何有利的资料。
怱地,她的视线被放在电话边的小本子给吸引住。
随手拿起翻了翻,蒋冰艳的眼睛骤的一亮,宾果,看样子这是个记载着他花名册的电话本。
太好了,有这本电话本,她就可以进行接下来的计画了。
妥善的将电话本放到口袋中,看看桌上的时钟,快八点半了,距离他回家的时间虽然还有一个半钟头左右,但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先撤退好了。
满足的拍拍放在口袋中的电话本,她连忙转过身离开卧房,就伯自己不小心又被自己脑中不受控制的幻想给耽搁了脚步。
可才踏出卧房,一道清晰的门锁开启声同时在安静的空间中响起。
她连忙躲在二楼的楼梯转角处窥探着大门,直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进入门内,她避无可避的赶紧钻回他的卧室,焦急的来回踱步。
天,不会吧,他不是说要十点才会回来吗?怎幺还没九点就到家了?
糟糕、糟糕,若是让他发现自己在这边出现,那不是又有理说不清了吗?
蒋冰艳晈着手指头努力思索着如何突围,但是一时间脑袋乱烘烘,什幺鬼点子都想不出来。
脚步声逐渐清晰的自楼梯处传来。
惨了,他要上楼来了。
她咬咬下唇,眼看着房门就要被打开,她的心跳也仿佛要从胸口蹦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放在靠窗桌上的一罐墨水印入她的眼帘,她想都没想就冲过去将墨水倒在手上,胡乱的往脸上乱抹一通,再随手拿起一条布巾将那头乱翘的短发包起来,微弯着身子让自己的体态看起来像个清洁妇。
房门在她将头发包好的同时打开,一张英俊脸庞在看到她时错愕不已。
「你?!」
「啧啧啧,怎幺会有这幺脏的清洁工啊。」
应炜冠还来不及说话,一个充满嫌恶的拔尖嗓音已经喧宾夺主的扬起。
蒋冰艳看了看整个人像八爪章鱼似吊在他身上的艳丽女子,不知道为什幺,一股怒火猛的在胸口焚烧了起来。
果然是个花花公子,原来提早回家就是因为带女人回来鬼混。所以对他来说,那一吻根本就像点心一样,塞塞牙缝罢了,一点都不代表任何意义。就只有她这幺笨,老是被那个吻影响,出现一些不符合她身分的糗态。
该死的应炜冠,该死的花花公子!
「喂,你干幺闷不吭声?还不快点说你怎幺会在这里?」艳丽女子见蒋冰艳没应答,又开始嚷嚷了起来。
啐,她真是怀疑应炜冠看女人的眼光了,连这种没气质的女人他也要,真是一点原则都没有。
蒋冰艳暗暗在心中骂了骂,但脸上却挤出抹战战兢兢的僵硬笑容,「对不起,我,我是新来的,所以、所以比较不懂规矩,请先生太太原谅。」
太太?
这个称呼一出,艳丽女子原本尖酸刻薄的神情马上柔和了下来,唇角愉悦的往两耳扬去。
「嗯,既然你认错了,那就算了,炜冠,『我们』就不要责怪她了好吗?」她将玲珑有致的身躯贴在应炜冠身上,娇嗲的道。
「我有说什幺吗?」应炜冠嘲讽的扬起唇角,眼底却是冰冷的。他虽然喜欢女人,但却最讨厌女人跟他有点肉体关系,就自以为是女主人了。
「呃,没、没有。」她察觉到他的不悦,小心翼翼的收起了笑容。
「你是新来的?」他将贴在身上的身躯下着痕迹的推开,犀利的视线移到蒋冰艳身上。
「是的。」蒋冰艳低垂下头,避免与他正视。
「你老板没告诉过你,我的房间不需要打扫吗?」他蹙起眉,冷硬的声调跟平时的醇厚完全不同。
「呃,我,我可能没听到,对不起。」天,她怎幺会突然觉得他很恐怖啊?!
「罢了,回去告诉你老板,以后不需要再派人来了。」他淡淡的道。
他的意思是要眼清洁公司解约?那她不就会害帮她的大婶丢掉工作?
心一惊,她连忙求情道:「应总裁,请你千万不要跟公司解约,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我愿意辞职谢罪,请你千万不要怪公司啊。」
「你认为你的辞职对我来说有任何意义吗?」应炜冠挑起眉,眼中的冰霜依旧。
对他这样一个大总裁来说,她这个小小无名的清洁工丢掉工作当然算不了什幺,可对一个自命风流的情场高手来说,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生,应该会让他狠不下心肠吧?
蒋冰艳在脑中想好对策,随即偷偷、死命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硬是逼出两滴泪来,她哽咽的道:「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想把这份工作做完美一点,所以才会到卧室来打扫的,而且如果我打扫干净一点,老板或许会加我薪水,那样我不但可以付学费,我爸妈的医药费也有着落了……」
「你爸妈的医药费?」应炜冠的神情果然和缓了些。
「嗯。」她故意用力的吸吸鼻子道:「我爸妈因为车祸……」
「我知道了,你走吧。」他点点头,示意她离开。
「真的?」她压抑住往外狂奔的念头,佯装怯怯的问:「那公司……」
「我不会告诉他们的,不过记住,下次不许再犯。」他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
「应总裁既然都叫你走了,你还不快点走。」艳丽女子不甘被冷落在一旁,又悄俏的将身子朝那伟岸的身躯贴了上去。
「谢谢总裁,那我走了,谢谢。」下等应炜冠回答,蒋冰艳低垂着头,刻不容缓的便往外冲。
一直冲到了大街上,她才将头上的布巾拿下,拚命的擦拭着脸上的墨汁。
真是好险,差点就穿帮了。
她轻吁口气,方才因为紧张而急遽鼓动的心跳稍稍平稳了下来,可不知道为什幺,那把在胸口燃烧的火焰却好象一点都没有销声匿迹的倾向,反而缓缓持续的闷烧着,就像鱼骨梗在喉头似的,难受极了。
那个花花公子,现在想必正跟那个标致的女人温存着吧?
他曾经吻过她的唇,现在应该也火热的熨烫在那个女人白皙柔嫩的肌肤上吧?
两副光裸身子交缠的激情画面不断的在她脑海中放送着,让那闷烧的火苗开始壮大了起来。
哼,臭男人,他以为女人都是他的附属品,想吻就吻,想玩就玩啊?
才抛弃了杨芯玲就女人不断,根本就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嘛。
这种男人,若不给他点教训,他还以为所有的女人都那幺容易成为他的囊中物哩,吻了她还找上别的女人……该死。
蒋冰艳咬牙切齿的想着,拍了拍口袋中的电话本,决定立即展开下一步的计画。
只不过……她似乎开始有点搞不清楚,自己是因为接受杨芯玲的委托而做,还是因为胸口的那股闷气了。
***************
全世界的女人仿佛都自他身边消失了。
应炜冠不解的颦起浓眉,百般无聊的用手指叩敲着办公桌桌面。
他似乎嗅到了什幺不寻常的气息,但是却无法明确的得到答案。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他可是鼎鼎大名的风流钜子应炜冠耶,想要接近他的女人一向多如过江之鲫,曾经主动向他献身的名单根本就比万里长城还长,但是这一个月以来,在他身边的女人怎幺突然都不见了,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
虽然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娇羞可人的小处女,对其它女人也是兴趣缺缺,可不管如何,他总是红花会的头头,没有女人在身边围绕,那真是丢脸丢大了。
到底她们是发生什幺事情了?难道同时生病了?
不可能啊,他记得昨天在时尚Party遇到了几个以前一直纠缠着他不放的女人,她们还是浓妆艳抹、生龙活虎得很啊。
只不过奇怪的是,她们似乎很怕他,一见到他就像看到鬼似的闪得比闪电还快,跟以往蜜蜂看到蜜似的模样完全不同,难道他的魅力已经逐渐消逝了吗?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不过最不对劲的应该要数他自己吧。仿佛被下魔咒似的,自从吻过那甜美的唇办之后,再怎幺美丽的女人都激不起他的任何「食欲」。即使人都已经脱光在床上恭候他的青睐了,他却依然无法提起兴致,最后只能用一个个名牌打发她们走。
他到底是怎幺回事?
他可以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并非性无能,也可以感受到他一想到那张俏丽可爱的容颜时,胯下随即生气勃勃的昂首挺立。
那为什幺他就是对那些容貌出色、身材妖娇的女人们失去了胃口?
懊恼的皱起了眉,他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
「总裁,有位杨小姐找您。」忽地,秘书的声音自对讲机传来。
「杨小姐?」应炜冠皱起眉头,淡淡的道:「请她进来。」
看样子是他想太多了,他的魅力依然不减呵。
只不过,不知道这个杨小姐是哪个杨小姐?
呵,管她是谁,反正她只是证实了他的猜疑是错的,那就够了。
他扯扯俊薄的唇,将身子往椅背上躺去,佣懒的等待女人的出现,再打算快速的打发她走。
「叩叩叩——」
「进来。」他低沉着嗓音道。
门开启了,进来的女人直让他眉头深锁。
「是你。」他冷下声音。
「炜冠……」杨芯玲走进办公室,声音撒娇的说:「人家很久没看到你了。」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之间不需要再有任何交集。」他眯起黑眸,他最讨厌不懂进退的女人。
「可是我爱你啊。」她委屈的扁着唇,用力的眨眨眼,试图挤出几滴泪来。
「爱?」他嗤之以鼻,「这个字在我的游戏规则中是个禁忌,违反的人将永不许参赛,一开始你就很清楚。」而且他判断,这个女人根本就不知道爱是什幺。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情不自禁啊,炜冠,我还记得你在我身上狂野激情的模样,我也记得你在我耳边的低声呢喃,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杨芯玲不甘愿的道。
「我对在我床上的女人都是一视同仁,你以为呢?」呵,这女人,该不会以为跟他上床就可以得到他的心吧?!
「不对,我对你而言是特别的,只是你还没有察觉罢了。」她犹不死心。
「没有任何女人对我会是特别的,这当然包括你。」不过……似乎不包括那张甜美的脸蛋……应炜冠甩开突然浮上脑海的容颜,回神到眼前的女人身上。
「不、我不相信,炜冠,我们在床上是那幺的契合,喏,你看,我还随身携带你送我的包包。」她扬了扬手上拿着的CD包包,像要证实什幺似的。
应炜冠嘲讽的扯扯唇,「这只是证明了你跟其它女人没什幺不同。」女人,只要送她几个名牌货,哪个不是开开心心的?而他一向不吝啬于让女人开心,何况只是用钱就可以让她们高兴,这对他来说是最轻松的方式了。
「你——你也送其它人?!」杨芯玲脸色变了变。
他懒懒的瞄了她一眼,「我想我们之间没什幺好谈的了,你走吧。」
「应炜冠,你真的这幺无情?」她懊恼的跺跺脚,美丽的脸蛋因为怒气而微微扭曲起来。
「对懂事的女人我多情,对不识时务的女人,我无情。」应炜冠佣懒的扯起唇,仿佛她的怒气只让他感到愉悦。
「你——」她深吸口气,收起怒意,努力弯起唇角,放柔声音道:「炜冠,我答应你,一旦我成为总裁夫人之后,一定会识大体,绝对不会干涉你在外面的任何行为的。」这样总可以了,她这可是默许他继续拥有其它女人。
「嗤。」他不屑的冷笑出声,「除了不识大体之外,我想你还多了一项——不自量力。杨芯玲,你最好马上离开,除非你不在乎被赶得很难看。」
「你——」她好不容易又聚集的笑容再也无法维持,咬咬牙,她怨毒的看着这个俊美却又冷酷的男人,「你一再的伤害我,难道一点都不心疼?」
他不在乎的睇了她一眼,哼笑道:「你要求一个无心的人疼你?去街上找比较快。」
「应炜冠,你、你不要后悔。」该死的男人,枉费她用尽心机,他竟然还是对她不屑一顾。
「我的字典中没有后悔两个字。」应炜冠冰冷犀利的视线射向她,让她稍稍的缩了缩身子,「倒是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底限。」
看着他骤的冷硬的脸部线条,她知道该是打退堂鼓的时候了。
「好,我就要看看,你哪天后悔的时候,会是副怎样的可怜模样。」杨芯玲撂下狠话,在他微眯起眼眸时,踉跄的转身冲出了门外。
无视其它人异样视线投射而来,她美丽的容貌此刻因为羞怒而恐怖的扭曲着。
可恶的应炜冠,不论她软硬尽施,却依然没办法引他入瓮。
该死,她绝对不会这幺轻易就放弃总裁夫人宝座的。
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过一阵子吧,等恶魔狠狠的恶整他一顿之后,她再用慈母姿态去抚慰他,届时她就不相信,他不会落入她撒开的网中。
呵呵呵,她简直就迫不及待要收网了呵。
今晚该再催催那个恶魔施展魔力了。

第五章
「性病?!」应炜冠英俊的脸庞因为这个不可思议的名词而滑稽的歪斜一边。
「是啊,我也不太相信,不过……如果是真的,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哪个女人这幺危险啊?」
「是啊,免得我们也受害。」
「天,该不会是那天跟你在一起的紫衣女郎吧?还是在之前跟你在一起的红衣女郎?」
「惨了,她们前阵子才主动贴上我耶。」
「她们也有找你?该死,我也是,死定了。」
「那你们还不快去看医生?!」
红花会的成员纷纷围在应炜冠周遭,七嘴八舌的打听消息,完全失去平时的悠哉潇洒模样。
「Stop!」粗暴的低喝声自一向冷静优雅的应炜冠喉中蹦出,让谈论的人全骤的闭上嘴,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这到底是怎幺回事?麻烦谁清楚的告诉我好吗?」虽然他的语调客气,但是在场人士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你不知道?不会吧。」有个不怕死的会员跳出来吭声。
他蹙蹙眉,沉声道:「你说说看。」
「呃——」几个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得到性病的事情不知道是谁传开的,总之现在每个女人都对你避之唯恐不及,我看你还是快点去治疗才是。」
「是啊,你到底是得哪种性病?怎幺会这幺不小心呢?」另一个男子忍不住开口问,不过在应炜冠威胁杀人的视线扫射下,赶紧又闭紧嘴。
「该死,我应炜冠是何等人物,怎幺可能会笨到找那种不干净的女人?」他咬牙切齿道。
「你的意思是,你得到性病的传言是假的喽?」
「你们也知道是传言,传言会是真的吗?」他白了出声的人一眼。
啐,亏他们还是红花会的成员,竟然会愚蠢到相信没经过证实的谣言。
「呼——」众人松口气的拍拍胸口表示安心了。
「真的没有?」有人还想再证实。
「该死,要我去检查发报告证明吗?」应炜冠没好气的道。
大伙互相看了看,又将视线转向他。
「怎幺?你们……」看他们期待的目光,真该死!「总之,我没有得到性病,至于那个发送谣言的始作俑者,我一定会揪出来。」
如果让他查出来是谁搞的鬼的话,他绝对不会轻饶过对方的。
「等等。」一名会员喊住了转身便想走人的应炜冠,「我在想,这该不会是恶魔搞的鬼吧?」
「恶魔?」他转过身,眯起了深幽的黑眸。
「是啊,如果不是恶魔的话,谁敢对应大总裁开这种玩笑?」
「天,炜冠,我看这次换你被恶魔盯上了啦。」
「啧啧啧,真惨。」
听着会员们纷纷表达同情声,应炜冠眯起的黑眸更加的幽黯了,低沉的声音冰冷如霜,「如果真的是恶魔搞的鬼,那我会把他踢回该死的地狱去,让他后悔曾经惹上我。」
到时,他肯定会让那个恶魔瞧见真正的地狱是长怎样!
***************
难怪他身边的女人在一瞬间都消失无踪,原来全拜那个离谱荒谬的谣言所赐。
他应炜冠是何等人物,挑选的女人自然有其水准,不论他有多风流多情,再怎幺样都不可能随随便便播种,戴套子可是基本常识好吗?要感染性病还真要非常倒霉才可能。全都是一堆没大脑的女人,啐。
不过……到底是谁跟他有仇,竟然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打击他?难道真的会是恶魔?
嗤,他应炜冠天不怕地不怕,又怎幺会怕一个藏头藏尾的魔鬼?!
刚自北投亚爵会馆健身出来,他不屑的扯扯唇,大步走向座车,正要拉开车门时,眼角匆地闪过一道黑色的身影,他黑眸猛的一亮。
是它?
丫丫正翩然停驻在他的车顶,一双乌黑圆滚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瞧。
「丫丫,你的主人呢?」他回视着它的眸光,这次可看出它的敌视了。
它敌视他?他本来以为它是替他牵线的喜鹊哩,看来是他会错意了。他感到有趣的扬起唇角。
「嘎——」
如果翻成人话,这句话应该是「知道也不告诉你吧」。
「你可能以为我会欺负你的主人,所以才不带我去找她,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见见她。」是呵,他怎幺没发现自己竟然这幺想要再见到她。
「嘎嘎——」想得美哟。
「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这样吧,只要你带我去找她,我就请你吃香喝辣的,顺便帮你找个美娇娘,如何?」他双手环抱在胸口,还真一副可以跟它交谈的模样。
「妈妈,那个叔叔在跟乌鸦说话耶,他是不是神经病啊?」
「嘘,不要说那幺大声,被疯子听到他们会生气的。」
一旁路过的母子留下这两句对话,随即匆匆的离去。
「嘎嘎——」我才不是乌鸦。
「我也不是疯子。」应炜冠也跟着出声,他扬起唇办望向丫丫,「看来我们还挺合的嘛。」
它不以为然的睇了他一眼,随即振翅高飞,但不时回头望。
是要带他去了吗?他顾不得停在一旁的车子,拔腿就跟着丫丫身后追去。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在他脑海中霸占有这幺重要、这幺久的位置。自从那个对他这辈子来说,唯一一次感到悸动的吻之后,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即使身旁的女人不断,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取代她的影像分毫。
他不想去深思这是怎幺一回事,或许,只是或许,他是因为她是个自己设定无法碰触的处子,所以才会引起他这幺大的兴趣。
不想了,现在他只是想看看她,如此罢了。
他甩甩头,加快脚步跟着丫丫。
只见它最后望了他一眼,随即身影一闪,朝一旁的矮树丛低空掠过。
是这里吗?应炜冠没有迟疑太久,想要见蒋冰艳的欲望太过于强烈,让一向精明干练的他忽略了一旁建筑物古色古香的竹制门口处,挂着露天温泉的招牌。
他迈开修长的双腿,轻松的跨过矮树丛,拨开挡在眼前的树枝,目光紧紧追随着丫丫匆隐匆现的身影前进,直到听到匆匆扬起的尖锐叫声,他才愕然的停止脚步,怔楞的瞪视着眼前「雄壮」的景观。
只见清一色的欧巴桑们又惊又喜的看着这只「误闯进丛林的小白兔」,纷纷故做娇羞的低呼出声,忙将大浴巾往身上裹。
「呃,对不起,我、我走错路了,我马上离开。」他尴尬的道歉,转过身就想闪人。
这辈子他还没有这幺尴尬过咧。他是喜欢女人没错,不过……还没有窥伺妈妈与祖母级的癖好。
「慢点走啊小伙子,既然来了,就跟我们一起泡泡温泉啊。」其中一个身材「壮硕」的欧巴桑挡住了他的去路,呵呵的笑着。
「是啊,难得有这幺缘投的小伙子想跟我们一起泡温泉,我们怎幺会拒绝呢?」
「来哟、来哟,到这边来啦,我旁边没人啦。」
「喂,我跟他比较配啦,小伙子,过来我旁边吧。」
看着几只晃着白嫩油腻的掰掰肉的手,应炜冠艰困的咽了口口水,努力忍住反胃的冲动,礼貌的笑道:「谢谢各位的热情招呼,不过我可能必须先离开了,请各位慢慢泡。」
「想走啊,怎幺可以呢,至少也泡个几分钟啊。」
「对啊,别走嘛。」
「我知道你一定是害羞对吗?没关系,各位,我们替他脱衣服怎样?」
「好啊、好啊,我先来帮他脱衬衫。」
「那裤子就交给我啦。」
几个欧巴桑玩上了瘾,还真的一拥而上将他包围住,迫不及待的朝他伸出魔爪,开始剥起他的衣物起来。
纵使他是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人见人畏的大总裁,遇到这群见过「大风大浪」的欧巴桑军团,也只能困窘的左推右挡,能护住多少就算多少。
这一副俊男被婶婆「蹂躏」的经典画面,让躲在一旁的蒋冰艳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只能痛苦的按着肚皮憋笑,顺便不忘任务的拚命按下快门,将一幕幕精采画面尽收镜头之中。
直到应炜冠好不容易脱离那群「熟透」的女人魔掌,手忙脚乱的边拉裤子边拢衣衫,狼狈的逃离现场之后,蒋冰艳才自躲藏处走了出来,痛快的让笑声逸出唇瓣。
「冰艳啊,这样做可以吗?我看他都快要被我们吓坏了。」刚刚第一个开口的欧巴桑怜悯的看着应炜冠离去的方向道。
「是啊,虽然我们是玩得很高兴啦,不过他好象快要吓破胆了。」另一个欧巴桑扬着自他脖子上扯下来的领带说。
「放心、放心,他这是自作自受,吓吓他也好,省得他自命风流,老把女人当玩物。」哼,想到那一夜他带着女人回家的景象,她到现在还觉得一肚子火。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幺会这幺气,是因为他犯了她最恨男人不专情的大忌,还是另有原因?
这次的Case好象已经不仅仅是替客人出气了,还包含了许多她自己的情绪
不想了,总之,她就是很气很气,不整整他怎幺能气消呢?
蒋冰艳看了看手中的相机,嘴角泛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
玲:「现在进度如何?我希望可以让他得到狠狠的教训。」
恶魔:「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中。」
玲:「但是我还没看到确切的成果,上次的『性病』事件,对他似乎没有造成大大的困扰。」
恶魔:「很快你就可以看到我下一步的进度,我会慢慢整他的。」
玲:「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恶魔:「恶魔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玲:「很好,最好让每个女人都不敢接近他。」
恶魔:「……我会尽力。」
玲:「你这样的回答我不是很满意,恶魔不是应该要充满信心的吗?该不会……」
恶魔:「该不会什幺?」
玲:「你是男是女?」
恶魔:「这重要吗?」
玲:「如果是个女人,我要提醒你,千万不要喜欢上他。」
恶魔:「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任务执行者。」
玲:「是吗?所以你是个女人喽?」
恶魔:「这个问题已经超出我的工作范围,所以我不会回答。」
玲:「好吧,只要记住我的话就是了,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了。」
恶魔:「好的,就这样吧。」
不等杨芯玲回应,蒋冰艳已经将连线切断,发呆的看着萤幕上的对话。
「如果是个女人,我要提醒你,千万不要喜欢上他。」
这句话奇怪的在她脑中盘旋不去,甚至让她有点心虚。
她恶整坏男人这幺久了,可从来没有把私人情绪带人工作之中,没想到这次却大大的违反了她的原则,不但每每被他气得牙痒痒的,甚至还让他夺去初吻……
天,这叫做喜欢吗?
不,绝对不是,她只是迫于无奈的跟他接触,她会生气他带女人回家,也只是为杨芯玲打抱不平,不希望看到更多女人受害罢了。
对,一定是这样,否则还会有什幺样的答案呢?
蒋冰艳选择了个安全的答案,然后自欺欺人的安心下来。
只有那胸口隐隐横亘的窒闷感不断的在提醒她,真正的答案还在她的内心深处,只是她不想再去深思……
「冰艳,已经下班了,你还在工作?」又是张家泽。
背对着他的她先是苦着脸暗喊麻烦,再转向他时脸上已经挂上敷衍的笑容。
「没有啊,我正要回家。」她的声音礼貌且疏离。
「我也是。走吧,我的车停在隔壁巷道的停车场。」张家泽眼睛一亮道。
「喔,那你去取车吧,我要去搭捷运。」她故意装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那怎幺可以,你都要当我老婆了,当然要搭我的车才对。」在他的观念中,他认定的事情就是决定了。
蒋冰艳暗叹一声,知道今天是一定要跟他说个清楚才可以。
「张家泽。」她抬起戴着厚重镜框的脸蛋望向他。
「叫我家泽就好了,我们都要结婚了,用不着这幺见外吧。」他没搞清楚状况,还陷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之中。
「张先生。」她非但没有照着他的意思喊他,反而还更客气的出声,「我想你误会了。」
「误会?」他困惑的皱起眉头,「我们之间有什幺误会吗?我一点都不觉得啊!」
「张先生——」
「啊——我知道了。」他打断她的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你是在怪我今天中午没有陪你一起吃饭对吗?」
「嗄?」她无力的看着他,自以为是的男人她见过不少,但是像他这种级数的,她还是第一次碰见。
「呵呵,傻冰艳,你真是太可爱了。」张家泽笑开唇,「我们虽然情投意合,但是毕竟是在公司,还是要避讳点才可以,免得让别人太羡幕又嫉妒啊。」
天,她快要听不下去了。蒋冰艳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
而他则是继续喜孜孜的白目道:「我知道你想要时时刻刻的跟我粘在一起,好吧,我以后就连午餐都陪你一起吃好了。」
啧啧啧,瞧瞧他,好象在对她施予多大的恩惠似的。
「暂停。」她终于受不了的低吼出声,让他顿时怔楞住。
「首先,我想澄清的一点是,我对你从来只有同事之谊,绝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再来,我现在只想专注在工作上,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所以请你不要再误会可以从我这边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了。」
他呆若木鸡了半晌,随即难掩尴尬的道:「冰艳,你真的这幺生气?我已经说过,以后都会陪你吃午饭了啊,你就消消气吧。」
「张家泽,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才没有在生气呢。」这个人怎幺这幺奇怪,死缠烂打。
「没生气就好,这样吧,我们晚上就去挑婚戒好吗?」他不死心的继续道。
她再也没有耐性的低吼出声,「你少在那边作你的春秋大梦了,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话才吼出口,蒋冰艳就懊恼的紧咬着下唇,这样的说话方式,实在一点都不像是那个俗女蒋冰艳会说出口的话。
偷偷的瞄了一眼张家泽,果然,他脸上的神情像是被大乡头狠狠敲了一下似的。
「呃,总、总之我不会跟你结婚的,我要下班了,明天见。」她慌张的拿了包包往外冲,一点都不想再跟他说下去。
看着她的背影,张家泽还站立在原地,试图厘清方才让他处于震撼的景象。
刚刚那个是蒋冰艳没错吧?是那个做事一板一眼、不喜流行时尚的乖女人蒋冰艳吧?她怎幺会说这幺粗野的话来?而且……她说他不喜欢他?根本不想嫁给他?不、不可能的,她怎幺可能会不喜欢他?他都已经想好要怎幺举办婚礼,以后要生几个小孩了啊。从小到大他考试总是第一名,连进公司后,业绩也都是名列前矛,绝无道理会在感情路上跌倒。没错,刚刚一定是他听错了……
虽然心中这样努力说服着自己相信这番推论,但是阴沉的神情却泄漏了他真正的想法。
沉窒的垂下眼睫,不意眼角余光瞄到了尚未关上的电脑萤幕,上头几个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恶魔……恶魔……
张家泽轻蹙起眉,正要移动身子趋前好看得更加清楚时,一道身影飞快的窜来,迅速的将电脑主机关上。
「我忘记关电脑了,真胡涂,再见。」蒋冰艳维持镇定的笑笑,没等他追问,又快速的闪人。
恶魔……恶魔……
看着蒋冰艳似风般离开的背影,张家泽的眸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原本打算离开的脚步缓缓的转向电脑前,盯着黑抹抹的萤幕若有所思的沉吟着。

第六章
「真的耶,真的是总裁……」
「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情。」
「嘘,被他听到就糟糕了。」
「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耶……」
耳边不断传来的窃窃私语,让正在对高级职员训话的应炜冠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你们在说什幺这幺有趣,干脆说大声点,让大家都听听看。」他朝右边几个女职员道。
「呃,没、没什幺……」几个女人纷纷红了脸颊,赶紧低头闭嘴。
「我不介意你们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是必须是公开的表达。」他放松蹙起的眉头,露出温和的笑容,等待她们分享心得。
「是、是的。」她们尴尬的点头,但是仍然没有人愿意把刚才讨论的话题说出来。
「Miss胡?」应炜冠将视线放在年纪最大的女职员上。
「总、总裁。」胡美月立刻战战兢兢的站起身。
「你们刚刚在讨论什幺?」他优雅的笑笑,试图降低对方的不安。
「我……我……」她斜睨了一旁低头的同事,嗫嚅着。
「快说。」他的声音虽温和,却带着不容许别人拒绝的威严。
胡美月紧张得都快哭了,蠕着唇就是说不出口。
「到底是怎幺回事?我不记得我有这样畏畏缩缩的员工。」
以她公关经理的职位,不该连句话都说不出口。
「总裁,我……我……」
「Miss胡,你该知道我的耐性有限。」应炜冠猛的站起身,话才说完,立刻引来一阵低呼。
「又怎幺了?」今天到底该死的发生什幺事情,为什幺他觉得他的员工都像变了个人似的?
「咳咳——总裁,您的裤子……」一名资深经理干咳了几声,故做平静的道。
「裤子?」他低头瞧了瞧,这一瞧可糗大了,只见拉链不知何时迸开,露出了内裤的花色。
该死!他低咒了声,连忙坐下,困窘的铁青了脸,「今天先到此为止,散会吧。」
原本僵着神情的众人一听到解散令,纷纷如获重释的转身逃离现场,尤其是胡美月跟方才一起嚼舌根的同事,更是跑的比飞的还快,不过却忘记带走桌上的八卦杂志。
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室,应炜冠浓密的黑眉紧紧的蹙了起来。
为什幺这阵子他似乎运气很背,老是在出糗?一直到现在他还记得那天被那群欧巴桑包围剥衣脱裤的恐怖景象,真是不能小觑上了年纪的女人啊。要是那一幕被红花会的其它人看到的话,肯定又会有一番奚落与嘲弄了。
站起身,懊恼的看着自己无缘无故坏掉的拉链,索性将衬衫拉了出来,遮住裤裆。
本来今天下班后他是打算去维也纳森林瞧瞧,期待可以再度碰到她,但是看来他得先回家换条裤子才行……
他低叹口气朝门口走,却在经过杂志边时瞄到了一个很像自己的身影。
他停下脚步,浑身一震,倏的将杂志拿起来仔细一瞧。
天,这张照片……
该死!他英俊的脸庞骤的涨红,两眼直楞楞的看着封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张照片上的人不只是很像他,根本就是他。
只见他被一群裹着大浴巾、身材壮硕的欧巴桑团团包围,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甚至连裤子都被拉下三分之一,差点露出小屁屁。
应炜冠几乎快昏厥了,他完美的翩翩公子形象完全毁于一旦,这叫他以后要怎幺见人呢?
天!
***************
虽然运用了各种管道与势力强迫八卦杂志回收所有的杂志,但已有不少数量流入市面了,这让应炜冠着实难堪了好一阵子。就算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档事,但是他很清楚,他一定已经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
实在很不对劲,最近除了这一连串的恶运之外,他出的糗也太不寻常了,尤其是那天他回家换裤子,却发现每条裤子的拉链都在穿上之后没多久就迸开,如果说这是巧合,那或许他去签乐透都会中头奖了。但是以他的居所进出管理之严格,连只蚂蚁要进去都很难了,更何况是个人?而且,就算对方进得了Lobby,也不该进得了他家啊!
他越想越困惑,可怎幺都理不出个头绪。
难道那个恶魔真的有神通,可以幻化成各种形体,来去自如?
嗤,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什幺时候他也跟其它人一样,开始「敬畏」起那个见不得光的宵小了?
摇摇头,坐在维也纳森林里的应炜冠将脑中荒谬的想法甩开,将注意力放在门口处。
自从那次追丢丫丫之后,他就没再遇到过它,对蒋冰艳的下落更是无从查起,而唯一一个希望就是这间酒馆了。
他有预感,她绝对会再度来到这里,就跟他一样,深深喜欢上这酒馆。
「应先生,你在等人吗?」James好奇的走向他,戚兴趣的问道。
「为什幺会这样问?」应炜冠淡淡的微笑反问。
「很简单啊,你一进来就故意挑了个正对门口的位子,而且每隔几秒就抬头往门口处张望,我想那个让你等待的人,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吧。」他微笑回答。
当侍者这幺久可不是白当的咧,好歹也学会老板察言观色能力的千分之一。
应炜冠的笑中透露着读赏,「你有兴趣到我的公司上班吗?」他应该会是个能力很强的业务人才。
James先是佯装惊喜的瞪圆了眼,不过随即咧唇摇头,「不了,我已经找到我最敬佩、最值得学习的人了,所以只有跟你说谢谢。」
「没关系,缘分有时候是很微妙的。」他回以一笑。
「没错,一切都得要靠缘分呵。」James赞同的点点头。
缘分……这两个字让他不由自主的又想起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容颜。他跟她到底是怎样的缘分呢?为什幺什幺都不缺,尤其是不缺女人的他,却独独这幺挂念着一个模样并不是最出色的女孩?
应炜冠眼睫半阖思索起这个问题,心头涌上一股奇特的感觉……
「Hermit,恶魔被纠缠了。」
James怱的大喊了声,让他的心头一震。
恶魔?!
他连忙朝外头望去,哪里有看到什幺恶魔,他的眼中只看到那个让他牵挂的身影,正被一个男人拉扯着。
而这个景象让他没来由的愤怒了起来。
「帮我顾一下吧台。」Hermit酷酷的道,纤细的身影就要往外走。
「等等,这是我的事。」应炜冠倏的站起身,在Hermit反应之前冲了出去。
「呵呵,原来他等的就是她啊。」James拉长了脖子往外看,有趣的扯起唇瓣。
Hermit皱眉头的看着应炜冠的背影。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做缘分。」他一副成熟男人的模样,饶富深意的道。
「你又懂了?」白了他一眼,她走回了吧台后。
「怎幺不懂,就跟我们一样,都是缘分牵在一起的啊。」他嘻皮笑脸的说。
「是啊、是啊,真是段孽缘。」Hermit淡淡的语气里有着取笑。
「呜,原来你这幺讨厌我?老板,Hermit欺负我啦!」James故意装出受伤的模样,朝在厨房忙的Kin告状去了。
真是败给他了,Hermit无奈的对着他消失的方向摇摇头,心中有句话倒是没有说出口。
属于维也纳森林的人、事、物,就算是孽缘,她也甘之如饴呵。
举起手中刚为自己调好的一杯酒,她对着空中扬了扬——敬孽缘。
***************
「放开我。你到底想要干什幺?」蒋冰艳怎幺都没有想到张家泽竟然会在下班后跟踪她,真是可恶。
「原来你除了上班时的模样,还有这样的一面,冰艳,你实在是太会伪装了。」张家泽看着她拔掉眼镜、抓开一丝不苟的油头,穿著轻便的模样,原本就充满爱意的胸口又更加的炽热了。
「上班跟下班本来就不会有同样的打扮,我不懂你在说什幺。」她试图甩开他抓住她胳膊的手,可却没有半点作用。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幺。」他的眼中闪着恶意的光芒,话中有话的道。
「我不知道,你快点放开我。」这个男人真的是有病耶。
「你若是不懂,我可以再提示你多一点。」他扯起唇,缓缓的吐出,「电脑……」
「你在胡言乱语什幺?电脑又怎样了。」她依然挣扎着。
「冰艳,我是全天下最了解你的人,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我就答应替你保守秘密。」
秘密?蒋冰艳的心头一凛,还来不及应声之前,一个高壮的身影已经窜了过来,一拳击上张家泽的下巴,将他打飞了出去。
「痛——」张家泽又是摸着下巴,又是抚着臀部,脸上因为疼痛而痛苦得扭曲了起来。
「你?!」天,怎幺会在这里遇见他?
蒋冰艳心脏开始怦怦作响,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因为感受到他的接近而轻颤着。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应炜冠朝她抛出一个潇洒的笑容,坚定的道。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加上一个英俊的笑容,就可以让她有种自己是公主被呵护的感动,他的魅力根本没女人抗拒得了。
「不用了,我没事。」她回避着他的视线,伯被他看出心头的悸动,「况且……有别人会保护我。」
「别人?」不知道为什幺,这个别人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甚至想要把他挖出来打一顿。
蒋冰艳将视线转移到跌坐在地上的张家泽,只见丫丫不知道什幺时候飞了过来,毫不留情的自天空中俯冲而下,猛力的啄着他。
「救命啊、救命啊——」张家泽刚刚挨的那拳的痛楚感还没消失,又被丫丫啄得满头包,连忙站起身抱头逃窜,没多久就跑得不见人影。而丫丫则是迅速飞回停在蒋冰艳的肩头,警戒的盯着应炜冠,那眼神仿佛在说——少动歪脑筋。
「看来,上次是你故意搞的鬼喽?!」应炜冠回视丫丫的挑战,他以为上次自己会误闯女浴池是因为丫丫的关系。
「不是我——」蒋冰艳以为他指的是她,连忙否认。
他微微笑道:「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不过看来丫丫在跟我下战帖了。」
呵,没想到他应炜冠也会沦落到跟一只喜鹊争女人欢心的地步?
讨女人欢心?蓦地,他被自己心中自然而然冒出的念头给震撼了下。
从小到大他可没讨过任何女人的欢心,或争取女人对他的注意力,得到女人的青睐对他而言,根本就是像呼吸一样的平常简单。
但为什幺,他却对眼前的她这幺的在意……
他怎幺猛盯着她瞧,该不会是发现她就是那天混进他家的清洁工人了吧?若是他知道她之后又回去把他的长裤拉链全都动了手脚,再加上他被欧巴桑「欺负」的照片曝光的事件都是她主谋策画,可能会恨不得把她撕成两半吧?
蒋冰艳被盯得又是心惊又是心悸,面对他,她似乎很难镇定,还是先闪人为妙。
还有,她实在很讨厌自己心跳得像要自胸口蹦出来的怪异感觉。
「我该走了,再见。」匆匆道别,她头也不回的转身想走。
原本她是打算今天来维也纳森林小坐片刻的,但是先是被张家泽扫了兴致,后又遇到了他,她还是打道回府算了。
「等等——」应炜冠迅速的挡住她的去路,好不容易又遇到她,他怎幺可能这样轻易就放她走?
「还有什幺事?」她不得已的停下脚步望向他。
「我送你回家。」他抓住机会道,她既然这幺仰慕他,想必会对这个提议感到受宠若惊吧。
「不用了。」她拒绝得飞快,让他的自信大受打击。
「你说过你仰慕我。」他没发觉自己的声音中带着期待。
她愣了愣,随即装出抹释然的神情,「我已经知道我配不上你。」
「谁敢这样说?!」话才冲口而出,他就发现他竟然超级不希望她退缩的。
怎幺了?他不是不碰处女的吗?
「呃,总之,你是个大总裁,我只是个平凡女子,哪比得上你身边的那些美女。」她怎幺觉得自己心里好象真的在埋怨着似的?
「她们对我来说都不算什幺。」他直言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幺还要让她们接近?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伤害别人吗?」她一时间忘记自己的角色,忍不住教训起他的感情观念来了。
他诧异的挑起眉,缓缓的说:「你在吃醋吗?」
嗯,会因为他吃醋的女人不少,但从来没有让他有像这次如此开心的感觉。
吃醋?蒋冰艳怔了怔,原来胸口一直闷闷的那种感觉是吃醋吗?
没等她回答,应炜冠已经自顾自的解释,「我承认我的女伴很多,也没有固定的对象,但是在事先我就有订好游戏规则,绝对不会欺骗任何女人。」
「这是什幺谬论,你根本就晕用游戏规则来替自己的花心找借口,你敢说你从来没有伤过任何一个女人的心吗?」什幺跟什幺嘛,难道他以为感情是这幺容易控制的?
她激烈的反应让他微微的挑起了眉,若有所思的直瞅着她。
糟糕,她好象太激动了,这样似乎不太像是个只想偷偷仰慕着他的弱女子。
连忙收起脸上愤恨不平的神色,她装出一副抱歉的模样,「对不起,我好象干涉太多了。」
「没关系,我可以为了你改变。」连应炜冠自己都对说出口的话感到意外。
为了一个女人改变?!这怎幺可能会是红花会会首所说出来的话?真是丢脸死了。
但是更丢脸的是,他竟然是真的这幺想的。天。
不比他少惊愕的蒋冰艳更是瞪圆了眼,不敢置信的望着满脸涨得通红的他,
「呃,这、这是什幺意思?」她怀疑她是不是耳朵有问题。
他深吸口气,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拉入怀中,低下头找到她的唇,迫切的撷取她的甜美。
她无法思考这一切是代表什幺意思,浑沌中讶异的发现,原来自己竟是如此期待着他的碰触。
她感到自己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离似的,纤细的双腿再也无法承受她的重量,整个人不自觉的往他坚实的身子瘫靠过去,只依赖他环过她腰肢的粗壮手臂支撑着她柔弱无骨的身子。
「嘎嘎——」丫丫躁动的拍打着翅膀想要唤醒她,但应炜冠却用另一手抓住它,控制它的行动,它只能怨恨的瞪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的将唇瓣移开,黯黑的眸子望进了她漾着水色的蒙胧星眸。
「我答应你,我不会有别的女人。」他粗嘎的声音泄漏了他的情欲。
蒋冰艳眨眨眼,思绪还沉浸在方才的那一吻中。
她真的好可爱,他微微的扯起唇,俯下头轻啄了下她的鼻尖,宣布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第七章
「解散红花会?!」红花会的会员个个莫不惊愕的看着头头发表这个堪称年度最震撼的消息。
「嗯。」应炜冠坚定的点头。
「天,炜冠,你该不会是发烧烧昏了头吧?」有人不敢置信的问道。
「我像吗?」他扯扯唇,眼底不自觉的闪着甜蜜的光彩。
「这样还不像,你瞧瞧自己笑得有多可怕。」若不是他们太了解他的话,一定会以为他在恋爱了。
只有恋爱中的人会流露出那种一想到对方就忍不住莞尔的表情。
「有吗?」他伸手摸摸下巴,眼底的光彩都延伸到唇角了。
「喏,镜子给你。」一人随手递了把小镜子给他。
接过镜子,应炜冠照照左脸,又看看右脸,「嗯,还是一样帅啊。」
「拜托,炜冠,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们红花会历史悠久,不知道缔造了多少丰功伟业,你怎幺可以轻易的就说要解散呢?」
「对啊、对啊,要是红花会解散的话,我们要怎幺办?」
他沉吟了半晌,又咧开唇道:「好吧,红花会不用解散。」
「呼……」阵阵安心的呼气声此起彼落的响了起来。
好险他及时清醒呵。
「不过……我退出。」此话一出,又引起一阵抽气声。
「你、你要退出?」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伟冠,你还是老实说,你是不是被下符咒了?否则怎幺会有这幺大的转变?」
「我看你八成是生病了,不行,我们还是赶紧带你去给医生瞧瞧好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冲上前,有的摸他的额头,有的架住他的手臂,有的则拿起手机拨给专属医生,打算将他火速送医。
应炜冠气定神闲的拨开他们「关爱」的手臂,不以为然的道:「我再正常也不过了,你们不要随便帮我安病名。」
「但是,如果你够正常的话,怎幺会想退出红花会?」想当初,可是他将红花会更加的发扬光大哩。
他有瞬间的沉默,不过很快的又扬起唇角道:「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会有什幺事情比红花会更重要?」真的很反常,他一点都不像是那个风流潇洒、游戏人间的应炜冠了。
这个问题让他怔楞住,是啊,对他来说,会有什幺事情比红花会更为重要呢?
「我们知道最近你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那应该都已经过去了,你用不着因为这样就觉得没面子啊,你还是我们红花会的精神导师的。」
「是啊、是啊,被传有性病,或被偷拍到被欧巴桑调戏的照片有什幺关系,我们都知道人都会有失足的时候,过去就好了。」
「只不过……我们实在搞不懂,你什幺时候转性了,竟然会想要去偷窥欧巴桑?」
此话一出,马上引起一连串的窃笑声。
应炜冠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困窘,不过很快就恢复笑容,「那些事情跟我的退出无关,总之,我已经决定了,今天开始,我不再是红花会的成员。」
「烽冠,你真的不考虑看看?」
「天,没有应炜冠的红花会,那还叫红花会吗?」
「你到底是怎幺回事?」
「总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对,如果你无法说服我们的话,你就不许退出。」
「停。」他举超双手制止众人的议论纷纷,缓缓道:「好吧,你们想要听我退出的理由是吗?」
「没错。」好几颗头同时用力的点了点,认真的看着他等答案。
应炜冠垂下眼神,沉默半晌,说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震撼的答案。「因为一个女人。」
***************
红花会的成立是因为一大堆的女人,没想到,它的解散却是为了一个女人。
自从那天应炜冠发出惊人的宣言之后,红花会的成员们听了几乎都要昏厥过去。
既然连红花会的头头都为了一个女人退出了,那红花会又有什幺存在的必要呢?所以在应炜冠发表宣言的那一天,也就是红花会正式结束的时候。
「红花会真的解散了?!」蒋冰艳惊愕的瞪圆了眼,不太敢相信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根据在征信社工作的好友传来的讯息,红花会的的确确结束了,而且还是因为应炜冠的「一个女人」宣言。
「丫丫,你相信吗?应炜冠竟然这样解散了红花会?」她无法解释自己心中的感觉,除了惊愕之外,好象还有更多的惊喜……
那个让他解散红花会的女人会是她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流过一道暖流,唇角也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她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应炜冠凝视着她,对她用命令的口吻所说的那些话……「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虽然她一向最不能忍受这种男人自以为是的语气,但她却不能否认,当他用那双深邃的瞳眸盯着她时,她真的有种爱上他的错觉。
和那样一个出色的男人相爱,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感觉呵……
蒋冰艳以手托腮的发着呆,直到丫丫争宠的在她的脸颊磨蹭之后,她才猛的自遐思中惊醒。
天,她在想些什幺啊?怎幺会幻想自己跟那个臭男人在一起的情景?
她感到额头上冒出了几颗冷汗,好象在预告着自己的沦陷。
不行!她跟他根本就是两条平行线,不,应该是说就算有交会,也只是猎物跟猎人的关系。
他是恶魔的猎物,而她是接受委托狩猎他的恶魔。她绝对不能对他产生特殊想法的。
她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为什幺他会解散红花会?就算不是为了她,也是为另一个女人,这样的举动跟她收集到关于他的资讯有太多的不同。
难道……难道他真的没有这幺坏?难道他跟那些曾经在一起过的女人事先就早已有协议,分手是必然,愿者上勾?
可是,那杨芯玲为什幺会说他对她始乱终弃,这个指控很严重耶!
或许,有些疑点她该好好查查看才是。
「嘎嘎——」丫丫继续用头撒娇的在她的脸颊摩挲着,它发现主人最近似乎常常心不在焉而冷落了它,它可不希望这样的情形继续下去。
「丫丫,你在担心我吗?」她将它捧在手心,正视着它可爱的黑眼珠。
「嘎嘎——」当然担心啦,那个臭男人太危险了。
「呵呵,我就知道还是丫丫最关心我,放心,你主人我可是恶魔耶,别人怕我都来不及了,怎幺可能会危害到我。」她轻吻了下它的头,将它放回肩上,打开电脑准备工作。
看着电脑开机的画面,那张英俊得宛若雕刻艺术品的脸庞又浮现在眼前。
甩甩头,虽然可以暂时甩掉那恼人的容颜,却甩不掉在脑海中始终缭绕不去的声响——
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
最有价值的风流王子应炜冠彻底的转性了,这是最近上流社会中最热门的话题。
以往只要遵守游戏条件,就有机会飞上枝头的女人们现在纷纷心碎绝望,即使不死心的主动献身,依然被他绝情的拒于门外。
「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转性?我真的是不敢相信。」坐在蒋冰艳面前的美丽女人,不以为然的撇撇抹得艳红的丰唇道。
「是啊,上次我去找他也被拒于门外,真是让人失望极了。」另一个女人则懊恼的蹙起眉,脸上布满可惜。
「对了,你到底要问我们什幺?我们可没时间跟你在这边耗太久,待会还有一场高级珠宝秀要走。」第一个开口的女人睇了眼坐在对面的蒋冰艳,上下打量着她。
「请放心,我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的。」蒋冰艳眯眼笑笑,回视对方。
虽然她不是艳丽派的,不过对于自己的模样还是挺有自信的,至少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呵。
「那就好,不过你可要记得,我们答应跟你谈是因为你开的条件……」
「没问题,我已经跟我朋友说好了,她一定会在这次开拍的电影中安插个角色给你们,这是她的电话,你们直接找她就可以了。」她微笑的将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她们。
两个漂亮的女人欣喜的互看了眼,不过还是心存狐疑的问:「不对啊,我们怎幺知道这个电话是真的还假的?」
「你们可以现在打,我不介意。」她悠哉的将身子靠在椅背。
现在打?那是一定要的啦。
其中一个女人拿出手机,照着电话号码打过去,在对方应声之后交谈没多久,她脸上就流露出惊喜的神情。
「天,真的是她耶,目前享誉国际的华裔女导演潘玲玲。」结束通话,那女人不敢置信的尖叫出声。
「真的是她?天,那我们不是要出名了吗?」另一个女人也开心得阖不拢嘴。
虽然她们两个人在台湾的时尚圈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超级名模,但能够在潘玲玲的电影中露脸的明星,即使只是个小角色,哪个不是在国际间有头有脸的人物?只在台湾享有盛名的她们,能有这个机会,当然是喜不自胜了。
「现在你们可以安心了吗?」
「嗯。」两个女人用力的点点头,又好奇的问:「你到底是谁啊?怎幺会认识这幺鼎鼎大名的人物呢?」
她神秘的莞尔,「我是谁不重要,不过你们必须记住,今天的交谈跟交易完全是个秘密,不可以对外泄漏一个字,否则……你们的机会就不保了。」
「我们知道,我们绝对不会拿自己的『钱途』开玩笑的。」两个女人打包票道。
「很好。」她满意的点点头。
要问到她跟潘玲玲的关系,那当然是因为她曾经帮助过她严惩背叛她的坏男人,两人因此而变成好朋友,所以她才能拜托她帮个忙。
「那你想知道些什幺呢?」
「我想知道你们所认知的应炜冠……」
***************
他真的为了她而作出连自己都意料不到的决定。
这代表什幺?
这个疑问在这段时间不断的出现在应炜冠的脑海中,每当答案几乎要出来的时候,又被他硬生生的压回心底。
是因为新鲜吧……在他身边从来没有像她这样的女人出现过,所以,他才想尝鲜吧?
可如果只是想尝鲜,也不需要大费周章的政变自己的生活型态,甚至冒着被兄弟们看扁的风险,解散了红花会,不再游戏人间。
天,要是以前的自己看到这样的他,一定会不屑的出言嘲讽吧。
呵,人生还真不可思议啊,他怎幺都没想过自己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就像此刻,他竟然徘徊在蒋冰艳可能出现的地点,期望可以见到她的身影。
这对以前的他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在他的生命中,只有女人追逐着他,从来不需要他费力气去追寻谁。但风水轮流转,现在他却必须费尽力气去寻找她的身影。
而她……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慕他的女人,却在他发表爆炸性的宣言之后逃之夭夭,什幺都没有留下。
该死,她不是说仰慕他吗?为什幺她没有表现得欣喜若狂?为什幺她没有留下任何联络的方式?这根本一点都不像是个仰慕者的表现啊……
反而是他,像是个初尝情滋味的青涩国中生似的,到处寻找她的踪迹。
初尝情滋味?!
这个形容自己的说法让应炜冠有瞬间的怔愣。
活到这幺大,他拥有过的女人无数,但是却从来没有人可以走进他的内心深处,让他这幺的牵挂难忘。
所以说这叫做情窦初开吗?
应炜冠端着酒杯的手停顿在半空中,一向犀利精明的眸弥漫着困惑。
「有什幺困扰吗?」Kin注意他已经很久了。
这幺出色的男人,想必走到哪里都会是引人注目的焦点吧,加上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新闻,他还真令人感到好奇。
「你是?」这是应炜冠第一次在这里见到Kin
「他就是我们维也纳森林最博学多闻、最英明的老板Kin大人啊。」James不知何时冒了出来,用力的介绍着Kin。
他点点头,将视线放在Kin身上,浓厚的外国腔调及外表透露了他混血儿的身分。
「原来这就是让你拒绝我的理由。」应炜冠明白了James所敬佩的人物是谁了。
James但笑不语,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虽然平常他常常夸张的拍Kin的马屁,不过那其实全都是他的肺腑之言哩。
「James说话就是这样夸张,你听听就好。」Kin看着转身忙碌去的James,又回头对他笑问:「介意我坐下吗?」
「请。」应炜冠扯唇一笑。
「希望你还满意我们酒馆提供的一切。」
Kin的声音温和友善,让他不自觉的卸下防备。「这是间很特别的酒馆,我想全世界再也找不到一个地方可以让人这样舒适放松了。」走遍世界五大洲,他还真是第一次有这种可以在一个地方全然解放压力的感觉。
「谢谢你的赞赏,这是维也纳森林努力的目标。」听到自己一手打造的世界被称赞,Kin的眸底难掩喜悦。
「每个人一生都有努力的目标,而你能够在这样的年纪便达到,实在是件幸福的事情。」应炜冠由衷的佩服他。
「彼此彼此,你也一样不是吗?」他回敬。
「我?」这倒是让应炜冠楞了片刻,是啊,他现在应该也要觉得很幸福才对啊,可为什幺他无法理直气壮的回答是呢?
他的事业有成,各方面都处于顶尖状态,但心头那种空荡荡的感觉是为了什幺呢?
看出他的迟疑,Kin的唇角浮上一抹浅浅的笑容,「你的心中有犹豫,不介意的话,可以说出来听听吗?」
他的笑容是那幺的和煦,让应炜冠毫无考虑的就道:「我最近遇到一个女人,她打乱了我的一切准则,我也不知道该怎幺说,我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状况。」他苦笑了起来。
Kin了解的点点头,分析的问:「你想到她的时候会不会胸口闷闷的?无缘无故就会开心或情绪低落,只因为想到她说过的一句话或一个动作?」
他想了想,「没错,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我有这样的感觉,这到底是怎幺回事?」
「恭喜你。」Kin微笑道。
「恭喜我?」他困惑的反问。
「你在恋爱了。」
「恋爱?!」
这两个字宛若电击般劈中应炜冠。
真的是这样吗?他在恋爱了吗?
「不可能的,我应炜冠从来就不相信爱情这种东西,这根本一点道理都没有。」他摇摇头,试图让自己自这巨大的打击中恢复正常。
「若是爱情会有道理可循,它就不叫爱情了。应先生,只要仔细倾听你心底的声音,你就会知道早已经存在那里的答案。」Kin的眼中是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看着他深幽的黑眸,应炜冠忽然明白了James的意思,「难怪James那幺崇拜你。」他的确是个值得追随的男人。
「James爱说笑而已。」Kin淡淡一笑,站起身,「维也纳森林永远欢迎寻找答案的寂寞灵魂,希望此刻的你已经找到答案。」
应炜冠黝黑的眸底闪过一丝光彩,那是种豁然开朗的光芒。
没错,其实答案早已在他的心底,只是他一直回避去正视罢了。
没想到他应炜冠活过了三十年不相信爱情的玩乐生活,却在这个不经意的时候跌入以往自己最不以为然的爱情陷阱。
爱情……好奇妙的东西呵。为一个人魂萦梦牵,日思夜想,像个傻瓜似的做出一些违反自己平常行为的举止。原来这就是爱情?
看来他是该好好的正视这个问题,去面对他这辈子唯一一次的爱情了。

第八章
她到底在哪里?
应炜冠失魂落魄的沿着曾经遇过蒋冰艳的路走着。
早知道那天就不该轻易让她逃脱,至少也该留下她的电话。
该死,他什幺时候变得这幺逊了?
在商场上无论什幺阵仗都无法让他退缩分毫,但面对感情的事,他却笨拙得像个初学走路的小孩。
唉,他这次还真是栽得有够难看。
要是让人知道他应炜冠也会有这样的下场,真不知道会笑破多少张肚皮哩。
是现世报吧?唉。
暗暗叹了口气,打算继续往前迈进时,一旁的枝头却传来一阵凄厉而熟悉的叫声,他骤的停止脚步,视线困惑的往上扬去——
只见一只鸟的翅膀被小孩子恶作剧挂在半空中的网子给紧紧缠住,不论它怎幺挣扎都无法挣脱。
「丫丫?」应炜冠惊讶的喊了声,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找到了丫丫,就表示她应该也在不远处。
「嘎嘎——」丫丫尖啼了几声,像是在说看什幺看,还不快来把本大爷解开。
他坏坏的扯起了唇,好整以暇的站在网下看着它道:「要我帮你解开没问题,不过你要带我去找你的主人。」
「嘎——」想得美。
「喔,这是拒绝的意思吗?」看它杀气腾腾的模样,肯定是如此。他佯装无奈的耸耸肩道:「那交易就算破裂了。」
破裂就破裂,谁怕谁啊。丫丫将头撇开,表达了不妥协的意思。
他点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吓它,「对了,我忘记告诉你,这些网子是一些店家放在这里捕捉野味的,如果你被他们抓到之后,就会被拿到店里做成三杯喜鹊之类的,若不喜欢三杯的味道,炸喜鹊应该也不错吧。那就这样了,再见。」
他话说完又转头走开,对于自己竟然会跟一只鸟交谈,着实感到不可思议。
三杯喜鹊、炸喜鹊……丫丫的翅膀刷的全竖立了起来,惊天动地的嘎叫出声。
「嘎嘎嘎——嘎嘎嘎——」回来啊,它不想变成那些菜名啦。
应炜冠故意不理会的继续走。
「嘎——嘎嘎嘎——」好啦好啦,带你去总可以了吧。
丫丫的声音越来越凄厉,直到他觉得差不多了,才慢条斯理的转身走回去,微笑的与丫丫对视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喔。」
「嘎——」它虽然是鸟,不过好歹也是鸟中之君子,才不会扯谎哩。
「很好。」他满意的点点头,左右张望了下,卷起衣袖爬起树来。
这张网被绑在两棵树上方的枝干之间,只要鸟儿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就被猎捕了。虽然他不是什幺爬树高手,不过这样一点高度对他来说还算是小Case啦。只不过若是被媒体逮到的话,不知道又要被报导成什幺样的八卦消息了。该不会说成他对一只鸟有兴趣吧?呵。
应炜冠边攀爬边自嘲的苦笑,现在才懂得什幺叫做为爱痴狂,什幺傻事都肯做的感觉。
丫丫轻视的斜睨着他。「嘎嘎——」爬这幺慢,很逊耶。
「不要催我,我这样已经够快了。」啐,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身为一个堂堂的集团总裁,会为了救一只鸟儿而爬树。
七手八脚的努力往上爬,只差几步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
他移动身子,抬起右脚,正准备跨出最后一步时,蓦的脚底一滑,耳边传来一声尖叫,随即眼前一暗,坠入了黑暗之中……
***************
「醒醒啊……」咱咱……巴掌声伴随着呼叫声在应炜冠的耳边响起,让他自黑暗的迷雾中缓缓苏醒。
「该死!」他才动了动身体,全身骨头就像是要散开似的疼痛着。
「我怎幺了?」他短暂的失去了记忆。
「你从树上跌下来。」蒋冰艳想到当时的情景,整颗心还揪得紧紧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对他的安危如此关切,当他自树上掉下来的时候,她的心跳几乎停止了,就怕他会出事。
天,她好象变得不像自己了。
「我……」他半坐起身子,甩甩头,记忆逐渐的返回脑海,「对了,我的脚踩空了……丫丫呢?」
「嘎嘎——」丫丫拍拍翅膀回答他,出乎意料之外的没有任何挑衅的意味。
看在他为了解救它而掉落树下的份上,它决定对他稍稍好一点。
「丫丫没事,谢谢你。」
「这里是?」他看了看周遭问。
「我家。」她简短的回答,当初一心急,没多想就直接把他带回家,她一个人扛不动他,还拜托了计程车司机帮忙。请了隔壁诊所的医生伯伯来看诊后认为没大碍,她才安心了些。
应炜冠此时完全清醒过来,他在她家?所以说,他终于找到她了。
「我想你除了身体有点瘀伤之外,应该没有什幺问题,幸好那棵树不算高,加上你摔下来的时候下面刚好是一堆软土,否则现在你的伤势可能就不是像现在这幺轻微了。」她边说边递了条毛巾给他,让他可以擦擦脸上沾上的泥土。
他接过了毛巾,顺手攫住她的手,往自己的怀中拉。
「啊——」没料到他的举动,她惊呼出声,跌入他结实的怀中。
「我找你很久了。」他从来不知道他竟会这样想念一个人。
「你找我有事吗?」她回避他的视线,试图挣扎站直身子,却无法挣脱他粗壮的手臂。
「我以为我已经说过,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找你找谁?」他声音低柔,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没有抹上任何脂粉的嫩白脸颊。
「我、我不是……」他的抚摸让她全身每个细胞都忍不住轻颤了起来,思绪也逐渐停摆。
「你放心,我已经为了你解散红花会,也为了你改变我的原则,从今天起,我只要你。」他在她耳边低喃,仿佛要一次将自己对她的感情全倾泄而出。
「为了我?!」蒋冰艳只觉得一阵电击似的撼动窜过全身,是悸动,还有许多的无措。
应炜冠点点头,凝视着她的黑眸有着从未有过的柔情,这是任何女人从来没有见过的神情,除了她。
这样的他太过于勾引人,她感到自己几乎要醉在他眸中的那片温柔海中。
不行,她是恶魔,她是接受委托整治他的恶魔,怎幺可以爱上他……
爱?!天,她该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吧?
这种酸酸甜甜的感觉,就是爱情吗?
「不行。」她推开他站起身,站得远远的道:「我、我跟你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不用为了我改变什幺。」
他轻蹙起眉,忍着身上的疼痛,起身走向她,「地球只有一个,什幺叫做两个世界?」
「你、你知道我的意思。」蒋冰艳边说边退,直到背贴上了墙。
「冰艳,你在逃避什幺?」难道她不记得是她先对他表示仰慕之意的吗?
「我没有啊。」面对他的逼近,她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你喜欢我对吗?」很难得的,这样索求感情的问句竟然会出现在一个总是不把爱情当做一回事的风流贵公子嘴中。
「我……我……」天,她要怎幺应付这一团混乱呢?
她无法直接回答,她的迟疑让应炜冠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不安。
从来都是别人向他索求爱情,他根本就不需要为如何得到感情而伤脑筋。可对于她却是这幺的不同,他第一次无法掌握一个女人的心思,而这让他懊恼。
「该死,你为什幺无法回答?」他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可是十分主动的表示对自己的爱慕之情哩。
「你、你该回去了,我还有事情要忙。」蒋冰艳垂下头,直盯着他的脚尖道。
「有什幺事情会比跟我在一起重要?」天,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今天老是在重复一些以前被他认为很愚蠢的语句。
「应先生,我——」
「炜冠,叫我炜冠。」他纠正她的称呼,英俊的脸上布满对自己的恼怒。
她深吸口气,努力维持正常的道:「你不可能喜欢我的。」
如果他知道他最近这一连串的出丑都是拜她所赐,应该只会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吧。
「从来没有人敢质疑我的决心。」他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娇美的脸蛋,喃喃道:「就算再不可能,也还有『可能』两个字……」
「但是——」她还来不及开口,他已经用唇堵住了她的话。
他渴切的索取着她唇内的甜美,结实的双臂环抱过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柔软的身躯紧紧的压在自己的胸怀里,像怕她消失似的,不让彼此间有丝毫缝隙。
他的吻总是这幺轻易的就让她失去所有的理智,原本贴在他胸膛前推拒的手,不知不觉的抓紧他的衣襟,任凭他在她身上施展魔法。
她知道该推开他的,但是那警告声又怎幺抵挡得了她心底早就暗潮汹涌的情感?!
天,她该怎幺办?在他的每一次碰触中,再再的证实了她对他早已经不是单纯的委托案关系,那被压抑的情感更是几乎要溃堤而出。
唉,再这样下去,她几乎不敢想象后果如何了……
「你在想什幺?」应炜冠微微抬起头,声音瘠痖的问,这个女人,为什幺总是这幺令人难以捉摸?
蒋冰艳眨眨弥漫着情欲的蒙胧双眸,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内心充满挣扎。
「我不能喜欢你。」
她的回答他无法接受,他沉下脸。「什幺意思?」
「因为……因为……你太花了,我玩不起这种游戏。」是啊,想到他以前的风流事迹,她就一肚子火。
不过更重要的是,她是恶魔,恶魔是绝对不能爱上猎物的啊。
「我已经说过,为了你我会改变一切。」他解散了红花会,成为守身如玉的柳下惠,这些难道还不够证明他的真心吗?
「你以前曾经伤害过那幺多女人,我怎幺知道这次你不会再伤害我。」这也是她内心惶恐的部分原因。
「所以你在意我的过去?」他了解的点点头,「我知道怎幺做了。」
放开她,他转身往门口走去。
「你想做什幺?」她忍不住喊住他,好奇的问。
应炜冠顿了顿脚步,回头一笑,「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
他竟然登报向每个曾被他伤害过的女人道歉?!
蒋冰艳不敢置信的看着头版报纸下方几乎占了一半的道歉声明,心头不可讳言的感动极了。
要让这一向自视甚高、只把感情看做游戏的应氏集团总裁做出这样的举动,可以说比登天还难。但是他却为了她,甘愿冒着被大家耻笑与讨论的后果,公开向那些曾经自愿玩感情游戏的女人认错。
这样的感动要怎幺说呢?
她只觉得胸口涨着满满对他的爱意,那汹涌的情感几乎要将她淹没,甚至有股想要立刻看到他的冲动。
但是……
该死,她不能。
「嘎嘎——」丫丫看着她脸上又喜又悲的神色,担忧的站在她肩头拍了拍翅膀。
「丫丫,我是不是很笨啊,怎幺会去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呢?」这叫做自找苦吃。
「嘎——」主人怎幺会笨呢?都是那个男的不好,跑来诱惑主人。
「我真不敢相信,他要是知道我就是恶魔,会有怎样的反应,天,丫丫,我其实很怕他会恨我。」到底是从什幺时候开始,她竟然这幺在乎起他了?唉。
「嘎——」丫丫张着圆溜溜的眼,担忧的看着她。
蒋冰艳自嘲的扯扯唇,摸摸它的头道:「放心,我没事的。」
才怪,她怎幺会没事,不过不这样给自己心理建设,她还真怕她会不顾一切的撩下去啊。
算了,先不要想这些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先处理。
甩开恼人的思绪,她将电脑打开,登入了msn,开启与杨芯玲的对话。
恶魔:「你在吗?」
玲:「我在,我已经找你好几天了。」
恶魔:「是吗?我在处理一些事情。」
玲:「是处理应炜冠的事情吗?」
恶魔:「……是的。」
玲:「你打算什幺时候给他最后一击?我希望以后不会有任何女人接近她。」
恶魔:「杨小姐,很抱歉。」
玲:「抱歉?什幺意思?」
恶魔:「我必须终止这次的委托关系。」
玲:「你说什幺?」
恶魔:「我查过了,应漳冠并非你口中那种会玩弄女人、始乱终弃的男人。」
玲:「……你是指我说谎喽?」
恶魔:「我只是说我查过一些事情,至于你是不是说谎,你自己最清楚。」
玲:「该死,你只是接受人委托的办事者,用不着管这幺多闲事。」
恶魔:「我只惩罚该惩罚的人。」
玲:「他本来就该受到教训。」
恶魔:「很抱歉,这次算是我没查清楚就承认接受委托,因此你不用付任何费用。」
玲:「钱不是问题,只要你帮我,多少钱都没问题。」
恶魔:「钱的确不是问题,所以我拒绝。杨小姐,我们的交谈到此为止。」
不等杨芯玲回答,蒋冰艳关掉对话视窗,封锁删除了杨芯玲的帐号。
根据她跟那些曾经接触过应炜冠的女人沟通后,他的确在事先都已经声明自己对感情的态度,愿者上钩,你情我愿。虽然他游戏人间的态度很不应该,不过毕竟大家事先都说清楚了,事后的后果就得自己承担,也怨不得谁。
至于杨芯玲,她亦听到风声,说她根本是因为得不到应炜冠,所以才随便给他安了个罪名想要报复。
唉,不管如何,都怪他那时太风流……
而现在,她能相信他的改变是持久的吗?
她……该怎幺做?
***************
应炜冠彻底转性了。
不论以往一起玩乐的伙伴如何邀约,多少热情美貌的女人主动找上门,他都无动于衷,每天每天想的只有怎幺让蒋冰艳相信他、接受他。
可他实在想不透,为什幺他越是想要得到她,她却仿佛逃得更远,像是不可捉摸的流水一样,好象可以盈握在手中,却又在刹那间自指缝溜走。
而今天就像以往的每一天一样,他像是个守候在她家门口的国中生,等着她的出现,就算只是看到她一眼,他也感到满足极了。
该死,原来恋爱的感觉竟是让人这幺的无助跟不安。他宁愿在商场上跟敌手交锋,也不愿意在爱情中当个手足无措的呆瓜。
可是……偏偏他就是不可自拔的成为呆瓜,而且还乐此不疲。
「嘎嘎——」又是他?丫丫早已经对守在家门口的人影见怪不怪了。
「丫丫,你的主人呢?」应炜冠立刻探头探脑的梭巡蒋冰艳的身影。
丫丫在低空盘旋,没有应声。
「喂,看在我曾经为了救你而受伤的份上,你就帮帮我的忙吧。」他难得低声拜托人,而且对象还是只鸟耶。
它乌黑的眼珠子朝他睇了一眼,应炜冠几乎可以看到里头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怜悯。
要不要告诉他,主人都是从后门偷偷溜走呢……丫丫挣扎了半晌,又看看他一脸胡碴的落魄样,终于还是心软的拍拍翅膀,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蒋冰艳刚自后门踏出第一步,就被应炜冠给逮着正着。
「你怎幺会知道——」她惊愕的看着他,随即意会的抬起头,娇斥了声,「丫丫。」它怎幺可以出卖她嘛。
「嘎嘎——」它无辜的回应,拍拍翅膀飞开。
唉,若不是不忍心看主人每天愁眉不展,它也不会这样做了。反正它好歹也是喜鹊,也该尽尽职责了。
看着丫丫自窗户飞回屋内的身影,蒋冰艳真恨不得她也能跟它一样,立刻逃离现场。 可偏偏在她的内心深处,却又渴望着见他。
唉,矛盾啊。
「为什幺躲我?」他以为她该为他所做的一切感动的,但结果似乎并不是他所预想见到的那样。
「我没有啊。」她回避他认真的逼视,低垂下羽睫。
「没有?」应炜冠轻蹙起眉头,「那为什幺要偷偷从后门溜走?」他从没想过,竟然会有女人为了躲他而从后门逃走。
该死,面对其它女人,他可以轻松以对、毫不在乎,就只有她,总是那幺的让他难以捉摸,这是报应他以前对感情的不在意吗?
「我……我……我喜欢走后门不行啊。」她犹自嘴硬。
「好,那以后我就在后门等你。」
蒋冰艳抬眼望向他,轻喟了声,「你何必这样……」
「我说过,我会为了你改变一切。」他直视着她,道出真心。
天,这样的话语太诱人,她几乎要心软的投入他的怀抱了,但是……
「不行。」这句话是在拒绝他,也是在提醒自己,绝对不能陷得太深。
应炜冠英俊的脸庞因为这个拒绝而冷凝起来。
「告诉我,我到底要怎幺做,你才不会害怕?不会担心?」该死,在他生命中第一次出现了后侮的情绪。
后悔自己以往的放荡下羁,造成现在的窘境。该怎样才能让所爱的她,放心的爱他呢?天。
「你什幺都不要做,我不值得你这幺做。」看着他布满痛苦的脸庞,她的心揪得好紧好紧。
「我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相信我。」他双手握住她的肩头,灼热的视线几乎烫伤她的肌肤。
「你会后悔这幺做的。」一旦他知道她是恶魔,他还会这样保证吗?
「我不会。」他坚定的道,猛的将她拉入怀中,「我只要你。」
不行了……
有哪个女人可以抗拒得了,一个又帅又温柔的男人对她做出这样的爱情宣言呢?
蒋冰艳投降的依偎在他的怀中,低喃道:「好吧,就这样吧。」她管不了后果了。
她的回答让他松了口气,紧紧的拥住她,低头封缄住她的唇,心中头一次这幺充实、充满甜蜜,爱情是会让人一辈子上瘾的滋味。

第九章
「奇怪,你们有没有发现,她最近好象变漂亮了耶。」
「是啊,虽然还是那副让人无法苟同的打扮,不过一双眼睛似乎闪闪发亮,连厚重的镜框都遮不住光彩呢。」
「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不会吧?!会有人喜欢她吗?」
几个女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有关蒋冰艳的改变,让将这一切听入耳中的张家泽感到又怒又恼。
他一直以为他才是她的真命天子,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再适合也不过了,偏偏半途杀出一个程咬金。
他怎幺都没想到,把眼镜摘掉、换上便服的蒋冰艳会是这幺的明艳动人,比起公司的蒋冰艳更加的吸引他,更配得上他。
若不是那个男人的出现,她一定会欣然的接受他的求婚。
该死,他怎幺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另一个男人抢走而不做任何挽救?
张家泽不死心的咬咬牙,走向了蒋冰艳的座位。
「我有话跟你说。」他让自己口吻保持平静。
蒋冰艳自电脑萤幕前抬起头,心中暗暗喊苦,随即站起身,「刚好老板找我,下次再说吧。」
不等他回应,她便快速走开。
看着她的背影,他的五官微微的扭曲起来。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让他愤怒不已。
女人都是这样,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可恶啊,但他张家泽也不是这幺好欺负的。
眸底闪过一丝恶意,他看了看周遭,确定没人注意到他,迅速的趋前敲打着蒋冰艳桌上的电脑键盘,凭着自己的电脑长才,开始窃取他所需要的资讯……
***************
「你到底是谁?」看着眼前的男人,杨芯玲警戒的眯起了眼。
「你不用管我是谁,总之我是想要帮助你的人。」张家泽推推眼镜道。
「帮我?」她询问的挑起眉。
「没错。」他点点头道,「如果你想知道有关恶魔的消息,我可以帮你。」
恶魔两个字引起了她的高度兴趣,「你知道多少?」
「很多、很多,我甚至知道她为什幺拒绝了你的委托。」蒋冰艳唯一的败笔,就是把所有的对话及档案存在电脑中,她一定没想到有人会去查吧。
「喔?」她沉默了半晌,衡量着他话中的可信度之后,用下巴努了努自己的家门,「进来再谈吧。」
「很好,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谈得很愉快的。」张家泽缓缓的咧开唇,跟着她的身后走了进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蒋冰艳被揭穿真面目的狼狈模样,呵呵。这就是得罪他的代价。
***************
初尝爱情的滋味让应炜冠与蒋冰艳沉浸在甜蜜之中,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接不完的吻,诉说不尽的情意。
应炜冠的转变不仅让周遭的亲友不敢置信的跌破眼镜,就连那些曾经打赌他撑不过几天的红花会会员都不得下感慨的承认——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应炜冠了。
能够得到一个这幺完美的男人独爱,照理说,蒋冰艳应该要感到幸福满足的,但心头那抹始终无法挥去的阴影老在不经意的时候浮现而出,让她无法尽情的享受这爱情甜蜜。
「冰艳,你又在想什幺?」应炜冠走向面对着落地窗的她,自背后将她环抱入怀。
「没有。」她摇摇头,勉强挤出抹笑。
她怎幺能说她在担心,她恶魔的身分会为他们的感情带来变数呢?
「除了我,不许你想其它事情。」他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口气中带着孩子气的霸道。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占有欲这幺的强烈,甚至希望可以将她缩小成迷你版的娃娃,好让他二十四小时带在身上。
「那我很快就会变笨耶。」蒋冰艳打趣的道,好奇怪,以前她最讨厌这种大男人沙文主义,但不知道为什幺,她却很享受他对她的霸占。
「没关系,反正我会养你。」他搂着她,用下巴在她头顶上摩挲着。
她脸色一正,「我不需要靠人家养。」她看过太多女人因失去自主能力之后的悲剧了。她可不想成为其中一份子。
他微微一笑,「牛脾气。」偏偏他就是喜欢她这样,跟其它想要攀龙附凤的女人全然不同。
咦,对了——「你的工作到底是什幺性质?为什幺常常下班还在打电脑?」他在她家的时候,似乎常常看到她在用电脑,但是只要他一接近,她就关上萤幕,好象怕他看到什幺似的。
「没、没有啊。」她回避对上他的视线。
「是吗?」应炜冠狐疑的打量着她,他老觉得她有什幺事情瞒着他,「冰艳,你不会有什幺心事吧?」
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她真有股冲动想要将一切全盘托出,可想到可能的后果,又将已经来到喉头的话给吞了下去。
「我哪有什幺心事。」她挤出抹笑,将脸舒适的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半晌,又道:「我问你喔……」
「你说。」他柔声鼓励。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有事情骗你,你会如何?」她抬起娇美的脸蛋。
「这个嘛……」他故意认真的想了想,然后严肃的道:「我最讨厌欺骗,所以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喔……」她就知道。
「不过我知道你不会骗我,所以这种事情一辈子都不可能发生。」应炜冠抬起她的脸,温柔的轻吻着她。
回应着他充满情意的亲吻,蒋冰艳心中却因为秘密而感到恐惧,她知道世界上不会有永远的秘密,与其等他自己发现,或许……是该认真考虑要怎幺告诉他事实的时候了……
***************
「炜冠。」
才踏出应氏的办公大楼,应炜冠就被人喊住。
皱皱眉,他不耐烦的望向声音的来源处,「又是你。」
「我有事想告诉你。」杨芯玲摇摆着臀部走上前,唇角挂着邪恶的笑意。
「我没空。」他冷淡的道。
「真可惜,这件事情你一定会很有兴趣的。」她轻松的道,一点都不像以往那个死缠不休的模样。
他眯了眯黑眸,「我对你的任何事情都没兴趣。」不再理会她,他继续迈开步伐。
「那对于恶魔跟蒋冰艳呢?她们两个人你总有兴趣了吧?」该死的男人,竟然对她这幺无情,她倒要看看当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会是什幺德行。
这两个名字的确让应炜冠停下脚步,他缓缓转过身面对她,沉声问:「什幺意思?」
「你想知道吗?今晚到我家,我就全部都告诉你。」她朝他挑逗的眨眨眼。
他冷着脸道:「我对你没兴趣,留着你的秘密吧。」转过头,他迳自往前走。
「应炜冠——」杨芯玲懊恼的跺跺脚,朝着他的背影喊道:「你以为她接近你是为什幺,告诉你吧,她就是恶魔,你近来所发生的一切糗事都是她做的。」
高壮结实的背影宛若受到电击似的怔住了,他转过身,黑眸平静却蕴藏着风暴,让她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你说什幺?」
「我,呃——」她在他的瞪视下瑟缩了下身子,寒毛一根根的竖立起来。
「快说!」他没有高声吼叫,反而是阴森的低吼,带着致命的威胁性。
「我说、我说……」杨芯玲颤抖的道,「其实是我委托她去整你的,所以一切都是假的,她现在会跟你在一起也是计画的一部分,你彻彻底底的被打败了。」
应炜冠听完并没有任何的表情,这过分的平静让杨芯玲感到一股战栗,她突然后悔自己竟然妄想招惹一个像他这样可怕的男人。
没有任何的回答,他转身走开。
而被遗留在后方的杨芯玲此刻才发现,双腿竟不自觉的发软,人缓缓滑坐在地上。
突然间,她明白了要跟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作对有多蠢,天,她开始庆幸起自己不是恶魔了。
***************
原来恶魔是个白天有正常工作的上班族?!
有关蒋冰艳个人的详细资料在网路上被彻底的公开,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
恶魔真面目的揭发,不但在蒋冰艳上班的地方引起一阵喧哗,也在男人圈中造成热烈的话题。
曾经吃过她亏的男人们莫不摩拳擦掌、咬牙切齿的准备反击。
但蒋冰艳最担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应炜冠的反应,她本来就想找机会告诉他实情,只是一直迟疑,没想到,事情曝光的速度如此快……
「冰艳,你也太会瞒了,连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在花花公子圈中让人闻风丧胆的恶魔啊。」James兴趣盎然的站在坐在吧台前的蒋冰艳身边道。
「是你太猪头。」Hermit睨了他一眼。
「我是太纯真,跟阅人无数的你不同啦。」他打趣的笑笑,不过在瞥见她举起的冰凿之后又连忙改口,「我是指你有识人之明。」
James将焦点转到蒋冰艳身上,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她虚弱的笑笑,「还好……」
「你对于谁把你的真实身分公布出来有头绪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一点都不好。
「嗯。」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张家泽,那个混蛋,他一定是动过她的电脑才知道这一切。
「我想你还是暂时避避风头的好,我已经听说好多被你整过的男人想要报复了。」他提醒她道,光他们学校就不少人在找她,更别说其它地方。
「所以我才躲到这里来啊。」她无奈的道。
说真的,她根本就不怕其它人的报复,她最怕的是,应炜冠在知道她的真实身分之后,会永远下原谅她。
「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为她露出苦恼的表情。
蒋冰艳偏头想了想,「或许,我会去度个长假,等风波平息再说。」
「这样也好,去散散心吧,反正每天都会有新的八卦出现,到时候有关恶魔的事情就不会再被提起了。」他也赞同的。
Hermit看了蒋冰艳半晌,淡淡的道:「嗯,做你认为最开心自在的事情吧。」
开心自在?蒋冰艳苦笑的摇摇手上的恶魔,现在的她,很难呵……
***************
维也纳森林中,Narcissus灵巧的手指在钢琴键盘上弹奏出悠扬的乐曲,几个寂寞的灵魂占据店里不同角落,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各自有着各自的心思。
骤的,木门被推开,风铃声穿透了乐声,吸引酒馆中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早料到他会找上她的……蒋冰艳看着冷凝着脸、朝自己笔直走过来的应炜冠,缓缓的站起身。
「给我一个解释。」他俯视着她那张毫无表情的粉脸,心中有愤怒,却也有更多的爱意。
她幽幽一笑,「我还能解释什幺?」
「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你不是什幺该死的恶魔,告诉我,你连恶魔这个名字都没听过。」他真希望她能这样告诉他,但看到她的神情,他知道了答案。
她苦笑的拿起手中的调酒,朝他扬了扬,「这叫恶魔。当Hermit为我调了这杯酒之后,我就爱上了它,我怎幺能否认曾听过它呢?」
应炜冠有瞬间的怔楞,随即自嘲的扬唇,「呵,我早该知道你是恶魔了。」还记得那时她在酒馆外被纠缠时,James曾喊出这两个字,只是他当时根本没将这两者联想在一起。
「我的确是恶魔没错。」蒋冰艳挺挺胸膛,「我以我的工作为傲。」
「所以……你接近我是因为杨芯玲的委托?」他艰困的问出心中早已知道答案的疑问。
她沉默的垂下羽睫,好半晌才虚弱道:「没错。」
血色霎时自他英俊的脸庞退去,空气宛若在他们之间被冻结了起来。
「呃,你们要不要坐下来慢慢谈,边喝酒边聊啊。」看着他们之间气氛僵滞,James忍不住开口提议。
「喝酒?嗤,恶魔跟幻影,原来早在调酒中,我就该明白我们的关系。」该死,这段他第一次如此全心全意投入的感情,到头来竞只是场幻影。
应炜冠自嘲的扯扯唇,眼匠的伤痛让蒋冰艳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她从未看过不可一世的他出现过这样的神情,而现在,却是她让他伤得这幺深、这幺重。可是她一定要让他知道,除去之前的捉弄之外,她是真的爱上了他,甚至推拒了杨芯玲的委托。
「炜冠——」
「住口!」他截住了她所有开口的可能。「我不需要同情。」他是应炜冠,应氏的总裁,即使心碎,他依然会保持他的骄傲。
「我不是同情,我——」蒋冰艳的声音在他宛若零下几度C的冰冷眼神中,戛然而止。
「我说过,我最恨人家欺骗我。」他凝视着她的眼神不再有痛苦,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疏离,「也说过,我永远不会原谅欺骗我的人。」
他恨的不是她曾经对他的捉弄,而是她欺骗他的感情。
蒋冰艳雪白的肌肤似乎更加的透明了,「我知道了。」她机械似的回应。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转身离开,即使他是多幺的想要把她拥入怀中,告诉她只要她愿意爱他,他宁愿被骗。但是他的自尊不允许,心都碎了一地了,他强振起精神,昂首阔步的走出了酒馆。
保持尊严是他目前唯一可以让自己不那幺悲惨的方式。
去他的爱情,他再也不相信爱情了,他唾弃爱情,永远!
***************
幻影……幻影……
应炜冠满脸通红的看着杯中的液体,充血的双眼透露了他几天几夜无法阖眼的事实。
自从那天之后,他几乎天天泡在酒精之中,每每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想她,却又忍不住老往维也纳森林跑,期待着她的出现。
但一次又一次的期望落空,也让他心中的破洞更加的扩大。
该死,他到底要到什幺时候才能自这一股心痛中苏醒?
那宛若千万只蚂蚁在心头钻的痛苦,没有一刻停歇的酸楚,几乎快要把他逼疯了。
即使他试图做回以前那个风流处处留情的应炜冠,却又总是在紧要关头想起她的容颜,仓皇的逃离其它女人的怀抱。
除了她,他似乎已经无法再拥抱任何女人了。
恶魔啊恶魔,她的确是个磨心的恶魔,一个控制住他所有心绪的魔物。
应炜冠自嘲的扯扯唇,将酒杯中如幻似影的液体一饮而尽,在吧枱上放下空酒杯,朝Hermit道:「再给我一杯。」
「不要。」她酷酷的拒绝。
他皱起眉,粗嘎的声音带着醉意,「你们不是卖酒的吗?」
「我只卖懂得欣赏酒的人。」猛灌酒的他,已经超过她能忍受的极限。
「我可以多付你钱。」他没看出她的脸色沉了下来,还掏出皮夹数着钞票。
「在我把你丢出去之前,请你离开。」
「我是客人,你的服务太不周到。」他皱起了眉。
「你——」Hermit正要发作,却被走上前的Kin用微笑制止住。
「借酒浇愁愁更愁,维也纳森林虽然是卖酒的,不过却不鼓励把酒当开水喝,Hermit是为你好。」Kin温和的解释。
应炜冠看了他一眼,神情似乎清醒了些,朝Herm嘟嚷了声,「抱歉。」
Hermit脸色稍霁,让Kin处理他就好,她转身去忙自己的事。
应炜冠站起身子,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
「应先生。」Kin住他。
他转过身,回视着Kin。
「有时候爱情会不会变成幻影,端看自己的抉择与行动。」他意味深长的提点。
「什幺意思?」应炜冠眯起眼,思索着他话中的含意。
「她来时留在店中,交代我们看到你的时候要交给你的信。」他将手中的信递给他。
「我不想看。」自尊让他嘴硬的拒绝。
「不要做你会后悔的事情,记得,恶魔有坠入凡尘的时候,那时一切将不会只是幻影。」Kin朝他微微一笑,转身走开,让他独自一个人想个清楚。
坠入凡尘的恶魔……应炜冠咀嚼着这句话,看了看手中的信,缓缓打开。
他就看看她还想怎样奚落他、伤害他吧。

第十章
我承认当初是为了整你才接近你,但是最后爱上你却是真的,信不信由你,我爱你。
这简短的几句话一直深深的烙印在应炜冠的脑海里,让他原本死寂的心仿佛注射了一剂强心针似的,再度活跃的跳动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说爱他,天,他简直就要高兴得飞起来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容易满足,仅仅是这样简单的一个表白,他所有的伤痛跟心碎全都不药而愈,原本紧紧掐住喉头的窒闷感也尽数消散一空。现在的他只感到雀跃,只想赶紧去见她,将她搂在怀中,告诉她他会原谅她,只要她是真心真意的爱他,就算往后她要怎幺整他,他也都甘之如饴。
快速的将跑车停靠在路边,应炜冠迫不及待的冲下车,三步并做两步的直接往蒋冰艳的家门口跑去。
就快要见到她了,他真是怀疑自己这几天是怎幺度过的,怎幺可能忍得住不见她呢?
顾不得翮翩公子的形象,他扯开领带,更加快了脚步。
「幺寿喔,到底是谁这幺缺德,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死人吗?」
「我本来还以为是什幺东西撞到了,原来是爆炸的声音啊,吓死人了。」
「就是啊,我家的窗子都被震裂了。」
「我看这户人家是凶多吉少。」
才刚走近蒋冰艳的家前,应炜冠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那边七嘴八舌、指指点点的讨论着。
发生了什幺事情?
他的心一揪,生起非常不吉利的预感。
「听说那户住的是一个单身女子。」
「可能煮东西不小心还是得罪谁了吧?」
「是啊,真是可怜喔,依照这爆炸威力来看,她应该难逃此劫。」
更多的揣测传入他的耳中,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无意识的拨开人群前进着,放眼望去,只见蒋冰艳的房子门窗被气爆炸开、墙壁被火熏得乌黑,还闻得到一股瓦斯臭味,现场一片狼藉,就连附近人家也遭受不小的波及,有玻璃的地方几乎都碎裂了。
天空缓缓飘下了几根羽毛,那不会是丫丫的吧……
「冰艳——」应炜冠的胸口仿佛被什幺紧紧揪住似的,发狂大喊之后便想往里头冲进去。
「这位先生,你不能进去。」一个消防人员适时的挡住了他。
「放开我,我要进去,她还在里面。」他挣扎着推开对方,又想往里面冲。
「不可以,先生,你不能进去!」消防人员连忙唤来帮手,几个大男人一起动手,才将人高马大的他制伏在地上。
「该死,放开我!」他咬牙切齿的吼叫,眸底闪着受困野兽的疯狂光芒。
「我们不能放开你,目前现场还在监识中,这位先生,若你继续妨碍公务的话,我们是可以告你的。」压住他的其中一人道。
应炜冠深呼吸了几口,让自己稍稍平复心情,「我知道了,放开我。」
几个压住他的人互看了眼,犹豫着该不该放他自由。
「该死,我说放开我。」他低吼着。
「对不起,我们是依法办事。」消防人员放开他,纷纷回到工作岗位。
应炜冠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出心中最担心的问题,「现在是什幺状况?里面的人呢?」
「根据初步的判断,是瓦斯气爆引发了火灾,目前现场还在勘验中,尚未发现任何的尸体。」一名消防人员见他满脸担心,好心相告。
「没人死亡?」这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应该没有吧……」不过他也还不敢很肯定。
「没有……」天,谢谢祢。
得到这个答案,应炜冠紧绷的心骤的放松,几乎要虚脱的跪在地上感谢老天了。
「不过……」消防人员迟疑的开口,让他的背脊不禁一凛。
「该死,一次说完。」他一双手几乎要忍不住掐抓对方的衣襟。
「有人受伤。」
「送到哪间医院?!」应炜冠觉得自己从来没这幺害怕过,全身每根神经都在剧烈颤抖着。
「荣总,不过——」
没等他将话说完,应炜冠已经火速的冲离现场,跃上跑车,直驶向医院。
***************
蒋冰艳消失了。
就好象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个人存在一样,任凭应炜冠用尽各种方法找寻她的下落,得到的却只有失望的答案。
那天他心急如焚的跑到医院,结果看到的却是轻度灼伤的男人,哪有她跟丫丫的踪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出事现场并没有找到任何的尸体,包括鸟。
但是……她们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为什幺音讯全无?难道她真的是恶魔,任务完成之后,就再也不打算出现?
只有借着在瓦斯气爆事件前几天,杨芯玲整形前后的照片被公布在网路上广为宣传,还有张家泽被整得声名狼藉,他才有她依然存在的感觉。
应炜冠失魂落魄的走入维也纳森林。
这里已经变成他每天结束工作之后,唯一可以安置他寂寞灵魂的处所了。
「欢迎光临。」才刚推开门,James爽朗的招呼声便扬了起来。「幻影一杯。」
Hermit早算准他会来报到的时间,他才一坐下,他的专属调酒就已送到面前。
不过自从他那天喝得烂醉之后,她一天便只为他调制一杯,要多没有。
「幻影……」看着每天喝下肚的美酒,他几乎要怀疑那曾经跟「恶魔」的交集是否也只是幻影。
「她还是没出现吗?」他朝James询问的声音充满疲惫。
James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怜悯。「她没来。」现在。他偷偷在心中加上一句。
「是吗。」难掩浓浓的失望,应炜冠将视线转向手中的杯子,出神的望着杯中的漂亮色彩。
James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向吧台,看看Hermit问:「真的不告诉他吗?」
「用不着。」她简短的回答。
「但是他很可怜耶……」瞧瞧他,那原本气宇轩昂的贵公子模样,现在却像是个不得志的颓废流浪汉。
唉,爱情的魔力真大啊,要毁掉一个人轻而易举。
Hermit没有多说,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还是不要介入太深的好。
仰头饮尽最后一口酒,应炜冠放下酒杯,缓缓的站起身准备离开。
工作,维也纳森林,回家,无眠的夜晚与日夜对她的思念,这已经成为他日复一日的行程表了。
而现在,又该回家去度过那无法入睡想她的夜。
拖着疲惫的脚步,他走向了木门,正打算推开门扉时,却不经意的瞄到那片钉满照片的墙上,其中有张簇新的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黯淡的眼神霎时一亮,大步跨向那张照片墙,鼻尖几乎要贴上那张照片了。
是她,是她跟丫丫!
那是张丫丫站在蒋冰艳肩头的照片,照片中的她略显削瘦,原本乌黑慧黠的晶亮大眼仿佛蒙上一层雾,迷迷蒙蒙,而丫丫则是侧头望着她,神色中流露出关心的灵性。
这应该是最近才照的照片。
应炜冠宛若中了头奖似的兴奋大喊,「这照片是谁照的?」
店中的客人纷纷将视线投向他身上,好奇且诧异。
「快告诉我,这照片是谁照的?」他迫不及待的自墙上拔下照片,冲到James面前问道。
「这片墙的每一个故事都是老板的杰作,很厉害吧。」James骄傲的笑笑,好象是他自己被夸似的。
「老板呢?」他紧张的追问,只要问他,应该可以问出她的下落。
「我在这里。」Kin在后面厨房早听到他高昂的声调,擦擦刚烹调完洗净的双手,走了出来。
「告诉我,她在哪里。」他相信他一定知道。
「我不能告诉你。」Kin微笑的道。
「为什幺?」应炜冠的笑容顿时僵住,蹙起眉问。
「我答应过她不能说。」他温和的回答。
「她不想见我。」应炜冠的脸霎时沮丧的垮了下来。
他摇摇头,「她只说不能由我们透露她的行踪。」
应炜冠困惑的望向他,努力理解他话中的含意,脑中灵光一闪——「她要我自己找到她?!」
Kin微笑的点头,「这就是线索。」
看着手中的照片,她身后的背景似曾相识,虽然当天他是从另一条路误闯而入,但他看得出来,那正是温泉浴池的门口。
「谢谢,我知道了。」应炜冠朝他点头致意,随即全身又重新充满力量似的转头冲了出去。
如果这是恶魔的考验,即使要他上刀山、下油锅,他也在所不惜,就算是地狱,他也豁出去了。谁都别想跟他抢她,包括上帝。
***************
「嘎嘎——」丫丫关心的围着蒋冰艳飞着。这阵子主人始终愁眉不展,实在让它担心极了。
蒋冰艳坐在温泉浴池中,朝丫丫扯出一抹带着忧愁的笑容,「丫丫,我再泡一下就起来,你再等等我喔。」
「嘎——」它回应了一声。
它一点都不介意等主人啊,只要主人可以开心一点,就算整天耗在这边也没关系。
丫丫拍拍翅膀,乖乖的飞到一旁的枝头停歇,等候着她。
她知道丫丫在担心她,虽然它只是只鸟,但是却贴心得紧,若没有它,她真怀疑自己这阵子能不能独自一个人撑下去。
恶魔的身分被公开之后,曾经受过她「欺凌」的男人纷纷找上门想要报复,她本来一直不以为意,直到那天那场瓦斯气爆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掉以轻心。
想起那场爆炸,她的鸡皮疙瘩还是忍不住冒了出来,若不是丫丫够灵敏,还没进屋就发现不对劲,硬是要她离开的话,她想现在自己应该已经随着那场气爆而命归黄泉了吧!
所以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丫丫,刚好曾受过她帮忙的旅馆老板娘表示旅馆将暂时歇业,邀她到这边躲藏一阵子,她也就不再推托,住进这已成净空的旅馆。
在这里,她一边沉淀心绪,一边等待应炜冠给她答案。
不知道他看到照片了吗?
唉,想起那天他不听她解释就断然掉头离去,她其实还满火的哩。虽然她也有错,不过他好歹也该听到最后啊。
打探到他每天都到酒馆去买醉,还真让她有点心软,几乎要忍不住现身见他了。
可还不行,她已经主动释放出求和的讯息,如果他拉不下脸来找她的话,那这段感情不要也罢。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蒋冰艳知道自己的心其实是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她在害怕他不会出现,更害怕她高估了他对她的感情。
会不会他恨他多过爱她呢?
唉,轻叹了声,她自空荡荡的温泉池站起身,才刚用毛巾包裹住身子,一双粗壮的臂膀突然自身后将她紧紧揽住,让她尖声惊叫了起来。
「谁——」该死,会不会是想报复的男人?
这个念头一闪过她的脑际,她忍不住头皮发麻。
再怎幺说,她毕竟只是个女人,现在的状况对她实在太不利了。
「放开我,我男友在外面,一听到我尖叫马上就会进来了。」她试图想要挣脱,却无法动弹,就连想侧过头看清楚来人的长相都没办法。
男人的手腕在听到「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用力的收紧,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空出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头探过来覆住她的唇瓣。
她抗拒的想要甩开头,却在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男人气味之后霎时停止动作。
这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是如此的熟悉,只有他可以这样挑动她的灵魂深处。
蒋冰艳放弃挣扎,沉醉的捿受着他的拥吻。
感谢上帝,他终于来了呵。
「该死!」应炜冠移开了唇瓣,懊恼的低咒出声,他将她的身子转过来,仿佛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体内似的紧搂着她。
「你男朋友在哪里?我要杀了他。」他粗重的鼻息熨烫着她的肌肤,让她微微的轻颤着。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原谅我了。」她柔顺的依偎在他怀中,带着委屈的轻嗔。
「所以你就新结交了男朋友是吗?」浓浓的妒意跟着他的声音宣泄出来。
「你在意吗?」她故意问道。
「我要杀了他。」他的声音有不容质疑的决心。
除了他,没人可以拥有她。
「喔。」蒋冰艳转了转恢复生气的眼珠子,「你要怎幺杀了你自己呢?」
应炜冠愣了愣,随即意会过来,脸上的杀气骤失,换上了深情的喜悦,「你不生我的气了?」
「我以为生气的是你。」她将身子微微抽离他的怀中,仰头注视着他,指控道:「那天你很绝情。」
他重新将她拉入怀中,柔声说:「那是因为我太爱你,所以才会这幺害怕你接近我只是为了整我,所有的感情只是演戏的。」
「杨芯玲告诉你的对吗?」在这段时间,她查到许多事,包括张家泽与杨芯玲联手导演的这出戏,所以他们被她整也是罪有应得。
「嗯,她说这一切都是她委托你做的,包括……喜欢我。」他直视着她。
「你就这样轻易的相信她所说的一切?」她真怀疑他这个精明的商业钜子是当假的。
应炜冠自嘲的扯扯唇道:「所以我说我终于知道,爱情可以让一个天才变成白痴了。」
「那你现在是天才还是白痴?」她扬起眉问。
「两个都不是,我只是个为你痴狂的傻子。」他低喟,这辈子他是注定要把灵魂交给她这个恶魔了。
「我那时想要解释的。」都怪他,连解释都不听。
「是我不好。」他英俊的脸上满是自责,「你会原谅我吗?」
有谁会料到,当初那个在红花会中,意气风发的谈论着感情无用论的应炜冠,会有此刻的软弱情景呢?而这样的他,却只为了她一个人而软弱。
蒋冰艳的心头霎时涨满了浓浓的爱意,低喃道:「我已经给你答案了。」那封信早说明她的心意。
「是真的吗?」他捧起她的脸蛋,认真的再确认,他这个退休的红花会会长,此刻只是个担心得不到爱情的蠢蛋。
「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过……」她深吸口气,粉嫩的舌尖轻轻的润了润唇瓣,「我爱你。」
「天。」应炜冠开心的将她抱起来绕了几个圈子,随即又狠狠的将她搂入怀中,「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她感觉眼睛热热的,点头道:「如果你不介意收留一个恶魔的话。」
「只要她不会再偷偷破坏我的裤子拉链。」他嘲弄她。
她不禁莞尔,踮起脚尖靠近他的耳畔轻声道:「她只会偷偷在半夜袭击你,让你无法安稳的睡觉……」
他邪恶的扯扯唇角,一把将她横抱而起,「那我就只好在白天让她累一点了。」
他话中的含意让她娇羞的红了脸颊,不过仍嘴硬的说:「就不知道是谁会比较累。」
「试试看就知道。」应炜冠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抱着她走向旅馆的房间。
枝头上,丫丫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破坏两人之间的亲昵气氛。虽然不愿意主人被抢走,但好不容易看到王人开心的笑,它就勉强接受这个男人吧。
「嘎嘎——」
「嘎——」
它仰天长啸了几声,远方竟然隐隐传来呼应?
声音很好听耶……
丫丫睇了眼主人,拍拍翅膀,决定循着声音飞去。
说不定,也该换它当当男王角了。

尾声
「老板,这张照片……你什幺时候拍的啊?」Jmnes看着Kin将一张新照片钉在墙上,好奇极了。
照片中是应炜冠跟在丫丫身后走的模样,两者之间有种奇妙的互动。
看起来,这应该是在他们的故事发生之前的事情,真有意思。
Kin神秘的笑笑,「故事总是在不经意之时开始,我只是抓住每一个缘分罢了。」
「天,老板,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不过我怕再过不久,我们的这面照片墙,就载不动这幺多故事了。」他充满敬佩的眼神看着墙上的照片。
「放心,只要维也纳森林存在的一天,就不会有超载的危险。」Kin莞尔道:「而故事,也总会有新的开始与结局。」
「那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也都成为这片故事墙的其中一份子啊?」James打趣的问。
「不可能。」Hermit远远的表示自己敬谢不敏。
而一向酷着张脸的Narcissus更是不用说了,没有任何波动的琴声表示他对这个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
Kin微笑的用眼神扫过酒馆中的每一个人,意味深长的道:「有机会的,有机会的……哦,对了,我顺便宣布一件事,维也纳森林即将暂停营业,准备整修。」
众人包括酒馆其它三名成员,全震惊的看着他,他神秘的笑了笑,没再多说的退回了厨房。
或许哪天登上那面墙的会是你、是我、是他,谁知道呢?有机会的。
休息中的维也纳森林,将有什幺样的故事会发生呢……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