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0-11

朱轻: 秘书不想婚

楔子

真想知道跟她做爱的滋味,这是看到她第一眼,他脑中所浮起的念头。

柏凌风修长的男性手指在漂亮的下巴边徐徐地轻抚,微瞇著利眸,颇為玩味地望著那站在不远处的女人。

一向严厉的眸子,如同爱抚一般,扫过那被利落套装包裹得一丝不露的娇躯,虽然该包住的地方都包住了;不该包住的地方也包得很密,但那稍稍露出来的白嫩顏色,却悄悄地透露,这个身体的主人拥有一身如同丝绸般光滑细嫩的绝顶肤质。

她不是特别美、不是特别纯也不是特别地有气质,但是她就是有一股子特殊的韵味奇异地吸引著他的目光。也许是那双大大的眼睛太过清澈太过执著;也许是那双嘴唇太过柔嫩太过鲜艷;也许什麼都不是,就是没有任何理由,看到她的第一眼,她就勾起了他强烈的欲望,身体的欲望。

黑亮的秀髮规矩地盘在脑后,额头很饱满,眉毛又顺又弯,根据面相上说,眉毛长得好的女孩子,脾气肯定不错,还有那双眼睛,虽然现在带著几分紧张,不过还是水汪汪的,很是动人。

最吸引他目光的,还是那柔软的嘴唇,没有任何人工色彩,粉嫩晕泽,像是最上等的果冻,诱人想要去咬上一口。

整张脸没有特别让人惊艷的地方,五官也只是秀气,可是组合在一起,怎麼看怎麼顺眼,就是让人觉得舒心。最让他反覆流连的是她的眼睛,黑润莹透,就像他曾经在巴西见见过的最漂亮的黑水晶一般,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在舒服的座椅上换了个姿势。

这还仅仅只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而已,阅人无数的他,竟然会觉得她很不错。

斜斜地靠在纯手工製作的意大利高级小牛皮椅子上,慵懒地转动著指间昂贵的帕克金笔,一派的随意,看起来慵懒,但浑身所散发的内敛气息,让人联想到一头假寐的美洲野生豹,虽然目前安静无害,却让人不敢分毫小覷。

有多久,有多久没看到这麼让他感兴趣的女人了?耳边传来她柔软但坚定的声音,他在心底思忖著,既然遇上了,以他的个性,就一定要得到她。

他要她!不管用任何手段,不论要花多少钱,他一定要得到她,当她臣服在他身下时,那会是一种什麼样的滋味?这种全身血液都沸腾的感觉,真是好久都没有感受过了,再度换个姿势,锐利的目光变得更加炽热,盯著那一本正经地為他作汇报的女子。

那是属於狩猎者的目光,是男人对女人志在必得的一种篤定与自信,一旦被盯上,就绝无脱逃的可能性。



第一章

轻轻地靠在茶水间的流理台前,夏怡航悄悄地呼了一口气。时间才过了一个上午而已,她却已经好像过了一整年,全身僵硬,四肢发软,这一切的一切,全拜那个刚从国外回来视查的总裁所赐。

不知道為什麼,即使是现在,只要一闭上眼,脑海裡浮现的,还是总裁那双锐利可怕的眼睛,她忽然想起以前听人讨论总裁,大家都说他的眼睛最為可怕,原来是真的。

大概过了十几分鐘,她才勉强抬起无力的手臂动手為自己泡上一杯热茶,当清新的茶香顺著那渺渺升起的白烟在这五坪大小的空间瀰漫时,她微微地闭上黑瞳,感觉到自己紧张了一整个上午的神经慢慢地开始鬆弛下来。

第一次庆幸自己的坚持,不喜欢喝那些一衝就好的茶包与咖啡,她都会在办公桌抽屉裡留一罐自己喜欢的茶叶,现在这个习惯给她带来了安抚。

「怡航。」一声纯男性的嗓音打破了茶水间的小小寧静。

不必睁开双眼,她也知道来的人是谁,转过身,有礼地唤了一声:「经理。」

「欸,都说了多少次了,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叫我勉华就好。」徐勉华带著一脸的笑意望著自己的得力助手。

淡淡地移开眸子,迴避他笑得太过灿烂的脸庞,那张曾经让她心动不已的面庞,到如今已经泛不起她心头的一丝波澜,「经理有什麼吩咐吗?」

「也没有什麼,只是来问问,你没事吧?」

今天总裁突然从美国的总公司回来,一到公司就召开高级干部会议,听取这一季度的营运报告。虽然之前有接到通知说总裁近期内会来视察,他们也一早就準备好汇报资料,可是谁都没有料到会是今天。

本来一早醒来,以為只是那无数个赶著上班的平凡日子中一天,却突然面对面与那很少谋面的总裁大人接触,哪怕是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将,都有些手忙脚乱,何况是夏怡航。

今天,还是她第一次与总裁见面,也是升职以来第一次有机会参与这种会议,他担心,她会不会紧张得过头。不过她今天倒是表现得可圈可点,不愧是他破格推荐的副经理。

「还好。」她抬手将掉落在颊边的细发勾回耳后,望著临窗而建的茶水间的窗台,那裡摆放著绿意盎然的盆栽,与窗外的高楼大厦相互照映,这个公司,真是福利好得没话说,连茶水间都有如此的好风景可看。

语气一如往常般冷静,「经理怎麼会觉得我有什麼事呢?」

「今天总裁一直在问问题,我担心你应付不来。」总裁平时开会时,就以难缠闻名,今天好像对他们业务部的汇报特别地有意见,对每一个小小细节都会询问,连一个微乎极微的数据好像都有意见似的,让夏怡航整整处在风暴圈两个鐘头,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唉,他将汇报这个任务交给她,本来就是想让总裁看到她的能力,谁知道,却让她碰到了麻烦,虽然她出色地完成了汇报任务,在她结束汇报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观察著总裁表情的他,细心地发现总裁的嘴角轻轻地上扬了下。

看来,是对她非常满意,能让一向以挑剔、精明、坏脾气闻名的总裁满意,可是非常有难度的事情。

而他也敢打包票,放眼他们整个开阳企业,全球几十家公司,都难找出一个像夏怡航这般镇定与出色的,毕竟能被总裁质询整整两个鐘头,而不见一丝慌乱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如果换成他们的话,恐怕不出十分鐘,就会被总裁刮得灰头土脸,从今天的事情看来,夏怡航的成就,只怕日后会远远超出他今天的地位。

「我也只是尽我的本份将数据解释清楚。」说得这般云淡风清,其实她是真的有被吓到。

那个柏凌风,真的不是好惹的,能一手将开阳企业由老旧的企业成功转型為高科技电子生物新兴企业的人,他的能耐从来都不容小覷的。

七年前,為了考进开阳企业,她可是对这家公司做过非常仔细清楚的研究,当年柏凌风的祖父柏开阳以纺织业起家,最初也只不过是一家小小的工厂,搭上了经济发展的快车,发展成一家颇具规模的公司。

可是随著科技的进步,纺织业渐渐没落,即使柏凌风的父亲柏英年,也只不过勉强撑著祖业,一直到柏凌风大学毕业,开始大手笔地整顿公司,并注入大量的资金开发电子產业,谁也不知道,已经摇摇欲坠的开阳企业是怎麼拿出那麼大笔的资金来重新研发新兴產品。

可是,事实证明柏凌风的作法没有错,经过内部整顿后的开阳企业如同获得重生般一掘而起。开发出来的电子、软件、製药等一系列的產品都為开阳企业带来源源不断的资金,而几年前柏凌风将总公司迁往纽约并顺利上市,从此也缔造了华尔街股市的奇跡,开阳集团的股票,有如神助般长红,成為最最赤手可热的绩优股。

而这个一手创造经济奇跡的男人,也被无数人所钦佩,成為媒体的最爱。外界所传闻的柏凌风,是一个冷酷无情,做事只求结果不问手段的男人。虽然现在的报导不可尽信,可是从夏怡航来到开阳企业的这五年来看,外界对柏凌风的评价,至少有一点是正确的,那就是公私分明、奖惩严格。

想想看,基本上很少有一家像这般规模的跨国公司,会让一个仅仅拥有五年年资的人,尤其是女人,坐上业务部副经理的位置。

可是在只问能力不理其它的开阳企业却可以,她的任命书,还是柏凌风亲自批的,光凭这一点,就够让她服气的。

只不过,外界所传的那样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竟然拥有著比女人还要漂亮浓密的睫毛,真是不可思议,夏怡航望著窗外林立的商业大楼,陷入深思中。

唉,真是的,那麼紧张、那麼害怕的时刻裡,她竟然还有空去注意柏凌风的睫毛,真是……

「怡航、怡航!」徐勉华连声唤著那个明显神游的女子,怎麼了,不是在说著话吗?她怎麼就愣神了?难道今天还是被总裁给吓到了?

「……嗯?」她从柏凌风那漂亮的睫毛中回过神来,感到耳际有一阵地发热。真是的,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会在这裡想这些有的没的,就算柏凌风长得英伟不凡,她也不该像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男人的花痴般在这裡想这些有的没的。

清了清喉咙,轻轻地推了推那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经理,如果没什麼事的话,我想先去做事。」他们在茶水间好像已经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就算今天开完了特别会议,已经没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过像这样明目张胆的摸鱼,好像不太好。

「哦,好。」不太习惯她忽然转為正经的面容,徐勉华愣了愣,连忙点头。

捧好自己的茶杯,往自己位於左手边的办公室走去。能拥有独立的办公室,属於自己的小小空间,让她觉得非常满意。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开阳企业全力付出得来的,当然,她也非常珍惜,她一定要努力做到更好。

***

「什麼?总裁要见我?」不敢置信地望著徐勉华,為听到的消息而感到惊讶。

「对。」他肯定地点点头,别说她了,就连他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也相当吃惊。

距离上次业务汇报,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那天总裁就连夜飞回纽约,没有消息。可是今天一早,总裁秘书突然打电话给他,让夏怡航上三十六楼,他才知道,原来总裁回台湾,并且要召见他的得力助手。

「為什麼?」太突然,也太没有道理了,别看她身為业务部的副经理,可是对於在全球拥有几十间大公司的柏凌风来说,根本就是小到极点可以忽略不计,他完全没有理由突然要召见她。

「好问题。」徐勉华微微一笑,「你见过总裁后,记得告诉我答案。」秀眉微皱,不再指望从徐勉华那裡得到回答。

「快点吧,许秘书说总裁不喜欢等人。」一句话,让夏怡航不情愿地起身,坐上电梯往素来最神圣最高不可攀的三十六楼。

叮地一声脆响,宣告著她的目的地已到,来到开阳企业这麼多年,她还从未来过三十六楼,即使上次召开高级干部会议,都只是在三十五楼的会议室。三十六楼对於开阳企业的员工而言,是一个神秘的所在,除了少数几个柏凌风认可的人外,基本上没人敢上来,而且他老大常年不在,上来也找不到人。

入眼处是一间大得不可思议的大厅,几盆巨大的绿色植物规矩地摆放在各个角落,為大厅裡生冷的摆设装潢增添了几分生气。

大厅的自动门在她面前安静地滑开,许秘书那张既美又艷的容顏出现在她的面前,对比著手裡的资料与眼前的人,「夏怡航?」

「是的。」全公司恐怕没人不认识这位冷艷秘书许漫雪,她也不例外。

确认无误,许漫雪点了点头,看了看手表,「夏小姐,总裁已经等了你十分鐘。」漂亮的手指指了指左侧关闭的房间。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几个字,夏怡航就算想拖也拖不了,何况她根本就没有指望眼前这个一脸冰霜的秘书小姐可以告诉她柏凌风找她到底所為何事。

将垂落在颊畔的细碎头髮勾回耳后,深深地吸了口气,举手敲门。

「进来。」低沉的男性嗓音在门后响起。

厚重的原木门此时推开来似乎有几千斤重,这个柏凌风有很奇怪的怪癖,整栋开阳大楼所有的门都用上等的原木所製,听说其它的分公司也是如此,不像别的办公大楼,全都是一些较便宜的材料。

与进门处的设计一样,总裁室也是走简约的风格。近五十坪的空间,裡面的陈设真的不多。不远处一组看起来舒服得要命的沙发与一大片墙的书柜,观察的眼眸看向那最主要的地方,巨大的木製办公桌后稳稳坐著的男人。

他比报纸上的任何一张相片都要帅,不知道為什麼,自从上次第一次与他见面那一刻,她就觉得他非常像她曾经在电视裡看过的美洲野生豹一般,危险魅人。

而现在这个如豹男子,正稳稳地坐在他的宝座上,静静地打量著她,所有的野性,暂时收服在文明的包装之下。俊挺的眉毛、炯亮的眼睛,还有线条优美的薄唇,她正沉浸在他那充满魅力性感得不可思议的嘴唇上时,忽然……

「希望你还满意自己所看到的。」柏凌风黝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兴味,望著站在门口的纤细女人,她果然还是如同他记忆般吸引他,看来他的决定没有错。

脸颊隐约传来热烫的感觉,她竟然一进来就不怕死地狂打量这个办公室的陈设,还紧盯著自己最最顶头的上司完全忘了自己之前的紧张,真是要命,连忙恭敬地唤了声:「总裁。」

这个女人总算记起该有的礼貌了,柏凌风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叩一下,「过来。」

虽然疑惑,但是夏怡航并没有迟疑,走上前去,一直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才停下来,他的眼神,还是那般锐利得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总裁叫我上来,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吃不消他一直紧盯的目光,她选择他桌上摆的那个造型奇特的镇纸作為焦点,直接开口问出自己心裡的疑问。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一径地盯著她,从上到下,尤其在她饱满的胸部与纤细的腰间流连得最久。

他的目光太过放肆了,让她想要装著不在意都不行,他看她的眼神,彷彿她在他面前如同初生婴孩般,全然赤裸。从来没有哪个男人的眼神让她如此不自在,身子微微地发颤,為什麼,她竟然感觉到他目光的炽热温度?

她发抖了,真是可怜,柏凌风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拿起桌上文件,直接抛到她的面前,「这个你喜欢吗?」

终於他的眼睛放过她了,一直憋著的气鬆了下来,可是他接下来的话语却让她摸不著头绪,困惑地望了他一眼,伸手拿起那一份文件,快速地翻阅,这不是目前正在规划的超级豪华顶级住宅大楼吗?

在全台北最精华、最黄金的地段,号称所有人的梦想住宅区,这份买房契约,他為什麼要拿给她看?不解的眼神望向他。

「你喜欢哪个牌子的车子?」他舒服地靠在座椅上,辛苦地批阅了一整个上午的文件,终於将事情处理妥当,现在这段空閒时间正好拿来做他想做的事情。

「总裁……」他到底在说些什麼?明明不难懂,可是為什麼她就是听不明白?

「Ferrari的话,女人不太好掌控;Porsche如何?还是你喜欢Lotus?」

现在是火星人入侵地球吗?為什麼他所说的每一字她都听得明明白白,可是组合在一起的意思,却怎麼也不懂,所以现在到底是什麼状况?

「对女人,我称不上有多大方,不过如果是自己想要的,那就另当别论。」

「等一下。」清灵的眸子认真地望向那冰冷的线条组合而成的俊美但冷冽的脸庞,「我不明白。」

他看了看手上的手表,一脸容忍地看著她,「不明白什麼?」

再也没有心思去感叹这个办公室的设计多麼简洁、家俱多麼有品味,她现在只想弄清楚他话裡的意思,「什麼亿万豪宅?什麼名牌跑车?我都不明白,这些与我有什麼关系?」他把她叫上来,就是為了说这些让人摸不著头绪的话吗?跨国总裁有那麼好当的吗?

「不明白?」他突然笑了,深冷的脸庞瞬间变得既邪又坏,「男人与女人;车子与房子,有那麼难懂吗?」他说话的速度突然放得很慢,语气裡带著说不清楚的曖昧。

心突然加快跳动,天哪,他要说的,不会是她所想的那个意思吧?这个男人,真是迂迴得可以,不愧是大奸商,话都不说清楚。

「总裁,恕我抬举自己,你的意思不会是那种我所想到的金钱交易关系吧?」对自己还是有一些自知之明,从小到大,说她漂亮的人不少,可是她知道自己也只是属於中上之姿,与那位冷艷到极点的许秘书小姐一比,怎麼轮也轮不到她去入柏大总裁的法眼吧?

而且就算她再不理公司的八卦,不过关於许小姐是总裁大人的情人这类的流言,她也是听到不想再听了,有那麼美艷不可方物的大美人当情人,她这棵青菜何曾有那个幸被堂堂总裁拿来塞牙缝?

「看来你明白了。」

天哪,看来她真是抬举对了自己,拜託!她不理总裁大人那双被全公司人所敬畏的眼晴究竟是哪裡出了问题,竟然看上了她,不过……

「我想总裁你弄错了,我并不是……」

他的抬手,阻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你有个弟弟,夏远航,在哈佛念MBA。」

他怎麼会知道?夏怡航看了他一眼,欸,自己真是傻,他是谁,要知道一个小小属下的家庭情况,简直是易如反掌。

「听说夏远航能力卓绝,深得教授的赏识,有希望提早毕业。」他提这个干什麼?她不会傻到认為他是在称讚她弟弟的优秀。

「这麼有前途的人,如果知道自己毕不了业,会有多伤心。」语气中的惋惜,让人听了还真以為他是在同情别人。

「不会的,你没有这种影响力。」她仔细研究过他的情况,他是麻省理工的传奇人物,二十二岁就拿到了企管与行销的双硕士学位,精通六国语言,即使毕业快十年了,还在学校裡被人津津乐道,可是那是麻省不是哈佛,他没有这种能力……

「你知道吗?美国的学术界,其实说大不大。」懒懒地抚弄著泛著金光的笔,「开阳在美国的影响力,相信你还是清楚的。」

她清楚,当然再清楚不过了,他们在美国的总公司,财力雄厚,柏家与政界的关系也良好,许多议员、州长的当选与他家的赞助有关,可以说是官商结合的最佳典范。

「学术界与商界的关系,向来密切,尤其在美国。」

她懂了,原来他真的可以轻鬆毁掉远航的前途,是她太天真,太过小瞧他。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以他的条件,想找一个什麼样的女人没有,為什麼会选她这种不起眼的女人?

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没有想明白,他只知道,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就想跟她做爱,说是男性天生的兽性也好,说是征服欲作祟也罢,既然看中了目标,他就一定要到手。

「你只要告诉我,可以还是不可以就好。」

「我可以考虑一下吗?」她的脾气一向温和,面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慌乱,即使是现在,心裡已经乱成一团,可是她的面容还是非常平静。

「可以,五分鐘后你再回答我。」

她可以说不吗?

柏凌风伸手按下桌上的室内通话键,「许秘书,送两杯咖啡进来。」

「是。」

很快,两杯飘著浓郁芳香的咖啡摆放在桌前,许漫雪对佇立在桌前的夏怡航看都没有看一眼,朝柏凌风轻点了下头,就退了出去。

香醇扑鼻的气息,经过许漫雪的巧手,这杯曼特寧让一向挑剔的柏凌风接连啜饮好几口,随意地翻阅著一早递交上来的财务报表,怯意自在地好似整个房间就只有他一个人般。

事实上,夏怡航也没有心情去注意他到底在干什麼,她心裡现在翻江倒海般,乱成一片。说实话,她不会像浪漫小说裡的纯纯女主角那麼天真,认為多金英俊的总裁大人是忽然煞到她,才会这样不择手段地要她做他的女人。

当年為了考入开阳,她对柏凌风这个人作过深入瞭解,他的世界裡,只有征服与佔有,根本就没有柔软的空间拿来存放感情。所以她不会傻到认為柏凌风今天的行為是出於爱,可既然不是爱,那麼是什麼?性欲吗?

这个可能吗?想到柏凌风这麼多年来,感情世界乾净得与他的身份完全不符,他是一个自律甚严,从未利用金钱、地位及俊美的脸庞去玩弄女人的男人。不过经过今天的这件事之后,她不禁怀疑自己以前的认识有待商榷,他可能不是没有女人,而是保密功夫做得太好,从来没有人知道而已,那麼对於他的要求,她究竟该怎麼办?

金钱对於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而弟弟作為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爱他,捨不得让他因為她而受一点点的伤害,那麼按理来说,她应该要為了他而牺牲自己。

以她从小到到柔顺内向的性子来看,面对自己无力与之抗衡的强大力量,所能做的,也只有屈服而已,不过,她没有那麼伟大。

如果远航的前途,因為这一点点的打击就毁掉的话,那麼他也不必想有多大的出息了。他的学业,不构成她牺牲的理由。

既然所有的一切都不能使她屈服,那麼对於柏凌风的提议,她的回答就应该是……

「我答应你。」清亮的嗓音在偌大的空间裡响起。

柏凌风抬起头,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回答,徵信社给他的报告裡清清楚楚地写明,她是一个性柔弱如水的女子,十六岁时父母死於空难,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她的弟弟夏远航,為了弟弟,她什麼苦都愿意吃,所以,这一桩交易的提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的回答是什麼了。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不意外,女人的要求,他向来非常清楚,豪宅、珠宝、名车、无上限的信用卡还有别人羡慕的名气,所谓女人,也只不过是汲取这些成长的生物而已。

「我的要求是……」



第二章

「她的要求不是那麼难,你怎麼就是这麼倔强,认输有那麼困难吗?」徐勉华望著夏怡航恬淡的容顏,问出一直想问的话。

寂静的夏日午后,安静舒适的咖啡馆内,轻柔的音乐在这寧謐的空间裡幽幽飘荡,隔开外面大马路的喧闹,这裡彷彿是处於另一个时空一般,只是偶尔外面车辆的掠光闪过,提醒著现实。

夏怡航缓缓地搅动著桌上的炭培咖啡,那种香醇苦涩,保持了咖啡最原始的风味,适合她此时的心情。

「唉,你真是让人没办法。」见她半天不出声,徐勉华实在不知道该怎麼说她,这个学妹,一点都不若外表看来的那麼柔顺温和,她的骨子裡,每一分每一寸,都充满著倔强与傲气。认定的事情,别人怎麼说都没有用。

认识快七年了,到如今他好像才瞭解她那麼一点点,是不是该為此感到惭愧。

「经理不必為我担心,我很好的。」夏怡航温柔地浅笑著,彷彿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现在你还要叫我经理吗?」无力地叹气,她看起来很好说话、很好相处,但其实总是小心翼翼地与眾人都划清界线。如果说她是存心要如此也就算了,可是她真的是天生不习惯跟人打交道,让他想要关心她,都觉得无从入手。

「虽然调到企划部,不过你在我眼裡永远都是我的好上司。」这句话倒是出於真心,从她入公司那天起,他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教导她、帮助她,他对她的好,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从幻想破灭那一刻起,她再难对他有心动的感觉了。

「怡航。」他衝动地握住她柔白的手,「你知道,我……」

「经理的咖啡再不喝就要凉掉了。」她抽出自己的手,笑著提醒道,其实凉掉的又岂止是咖啡?还有她对他曾经的那份心动。

有时,连自己都对自己的那种脾性感到无奈,為了喜欢的学长,从大二那年开始,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跟他进同一家公司,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她就觉得很满足,是的,她的要求真的很小很小。

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她整整努力了两年,对开阳企业深入瞭解,所学所想,都是為了将来能进到这家公司;毕业时,辛苦跟那麼多人竞争,挤破头进来了,也顺利地留在了学长工作的业务部。

一切的一切,其实可以说是完美至极,她应该感到非常开心的,结果不然。

但与徐勉华一起工作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欣赏的那个人,已经改变了。是了,出了社会,经受过竞争洗礼的人,尤其又是在开阳这样的大企业,压力大、机会多,他又怎麼会没有改变?

当初那个斯文俊朗的男子,如今变得圆滑世故,虽然对她的关心与喜爱依然没有改变,可是她却无法接受他,也许变的不是他,而是她也说不定。

整整三年的时间,為了跟他站在同一个地方,却在到达终点时发现,原来喜欢的人不在了,一般的女孩子会如何?她不知道,只是她却无法再喜欢他了。最初的那抹心动,如今已经消失,徐勉华对她而言,只是一个谈得来又关心她的学长、上司而已。

「怡航,我是真的為你担心。」又被她躲开去,除了满心的挫败感,徐勉华也在為她的前途担心。

「本来就是我的错,后果也该由我来承担。」

「明明不是。」他想不明白,她為什麼就是要这麼倔强,本来是她的下属弄错一个资料,递交给总裁后被发现,惹得老大不高兴,追究起来,她其实可以说出真相的,可是却一力承担了,后果就是被调到企划部去,再次从基层做起。

如果只是降职,那也算了,只是企划部的副理陈静宣,当初在业务部时就一直将她当成竞争对手,看她不顺眼,结果她现在过去,日子之难过可想而知。

其实陈静宣并不是那种特别麻烦的人,耳根比较软喜欢听好话,只要她放低姿态,陈静宣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处处為难她,只是,要夏怡航服软,怕是好难。

但徐勉华不知道的是,夏怡航恼的人却不是陈静宣。

心底最不服气、最不甘心的其实是那个男人,他竟然会為了那样一个错误就降她的职,将她五年来的努力一瞬间化為乌有,心裡的那股气,恐怕大部分都是他带来的,而不是陈静宣。

看起来温柔的小女人,一旦倔强起来谁都劝不了。

「好了,经理,事情都过了这麼久,再说又有什麼意义。」徐勉华的意思,她很明白,只是她无端端為什麼要向陈静宣低头?她的性子本来就不喜欢与人争执,柔顺又内向,可并不代表她会容忍别人的无理挑衅?

「你……」

「这是本店今天新推出的樱桃奶酪蛋糕,招待你的喔。」一张灿烂的笑脸,将徐勉华未竟的话语给打断了,一碟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小蛋糕出现在餐桌上。

抬起眸子,望见熟悉的可爱脸蛋,抑鬱的心情忽然变得好起来,「谢谢。」笑得那麼甜,让人忍不住也露出浅笑。

「这个是老板请的,我只是跑腿的。」倪贝贝小手向柜檯一指。

那个站在柜檯裡面的俊秀男子一对上她们的视线,脸立刻就红了。

「那麻烦你帮我谢谢你们老板。」这家咖啡馆就开在公司附近的拐角处,她每天中午都会来坐上一会,喝茶吃点心,放鬆一下紧张的心情,慢慢地,与店裡的人有了几分熟悉,至少,她就很喜欢倪贝贝这样无心机的小女生。

不过没想到,今天中午会在这裡遇到徐勉华就是了。

被倪贝贝这样一打岔,徐勉华想说的话都说不了,而且那个白目小女生送完蛋糕还赖著不走,竟然靠在桌边与夏怡航聊起天来。

「夏姐,你爱吃蛋糕哦?」

「嗯。」

「那你怎麼会吃不胖?你看看我。」捏一捏自己脸上圆都都的粉嫩,「全是肉肉,害人家都不敢多吃甜食。」垂涎的目光盯著桌上那碟看起来美味可口的蛋糕,还有上面摆放的鲜红盈润的樱桃,用看的就知道好美味。

「不会呀,你很可爱。」浅笑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像贝贝这般单纯过,最喜欢看她的笑容,无忧无虑,彷彿没有烦恼般,年轻真好。

「真的吗?」小女生立刻被取悦了,开心地说:「很多人都这麼说耶,我跟你讲哦……」

「怡航。」俊雅男士有点失去耐性。

「我最近发现一家超级好吃的甜品店……」嘰嘰喳喳的麻雀自顾自地说著。

「怡航!」大声唤道。

两个女生同时望向他。

「咳……」徐勉华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我有点事情要处理,先走了,我们下次再聊。」

「好呀,请慢走。」倪贝贝说完,接著自己的话题,「那裡最好吃的就是双层……」

完全不是小女生对手的徐勉华狼狈退场,等他一走出店裡,倪贝贝突然停下滔滔不绝的话语,邪邪一笑,抬头朝柜檯嚷道:「老板,我把他赶走了耶,你答应人家的五百块……」飞奔过去领赏的女孩完全不顾可怜老板瞬间通红的脸蛋。

夏怡航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忍不住想笑,这个女孩子,真是精灵古怪到极点,对於她将经理赶走会不开心吗?其实不会,对於徐勉华的苦劝,她真的有点招架不住,她的事情一向都自己独力处理,从来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拿起小叉子,正想品嚐一下招待的小蛋糕,轻柔的和弦音乐响了起来,是她的手机。

没有来电显示,按下通话键,「喂。」

「你现在走出来。」

这个声音……

到今天為止,他们已经「交往」三个月了,由最初的陌生,到如今的半生不熟,他的声音,对她来说,不算陌生。

「给你一分鐘。」都都的断线声音告诉她,那人已经收线了。

可恶,他以為自己是谁?又以為她是谁?得让他随传随到?她、她才不会那麼没有骨气呢,吃自己的蛋糕。

可是……咬著红润的嘴唇,水眸不自觉地紧盯著手表,看著那忙碌走动的分针,心,变得忐忑不安。

十五秒后,这个座位上已经空无一人。

****

她这样,算什麼?

拿著手裡乾净的衬衫,夏怡航第五十六次在心裡将自己骂了个臭头。真是的,她可以再没骨气一点,人家一句话,她就被吓得立刻乖乖听话,怎麼会变成这样的?

将行李箱裡折迭整齐的衣物一一掛进宽阔的衣橱裡,这个男人有严重的洁癖,衬衫洗得乾乾净净,西装烫得连一丝丝的褶皱都没有,领带也规规矩矩地放在专属的地方,他的衣柜,井井有条。

「整理好了没有?」男人不耐烦的声音隐隐从隔壁的书房飘过来,「想饿死我吗?」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这个男人可以再过份一点没关系,砰一声关上行李箱,往书房走去。

「你不能再这样。」咬著唇,望著不停翻阅文件的他,说了出来。

他仅仅抬起脸,斜斜地挑起一道眉,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文件中。

「我……」停了停,接著往下说:「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你说去哪裡就去哪。」她还在上班中耶,怎麼可以这样无故旷职,就因為他大老板刚从欧洲飞回来?

他点开计算机裡的文件档案,对比著手裡的数据,準备在意大利设立新的分公司,评估报告还是要仔细看清楚些。

不管他理不理,她要说的话一定要讲给他听,「而且整理行李这样的事情,為什麼要我来做?你知道我手头上正有一个很重要的企划,忙得连吃饭都快没有时间……」

「却有时间跟别的男人一起喝咖啡?」淡淡丢出的话,让她瞪大眼望著他。

「那……那是……」她哪有跟什麼男人一起喝咖啡?明明是连续加班累到快掛了,好不容易今天工作稍微有点进度,她才去那裡喝喝咖啡想要放鬆一下,会遇到徐勉华她也没有想到的。

她可以理直气壮的,可是為什麼在他锐利的眼眸下,却变得心虚起来,好像这件事情就是她做错了一般。

「听说,你是我的女朋友是吧?」拎出手机拨号,「许漫雪,通知纽约总公司,立刻进行视讯会议。」按掉通话键,「女朋友帮男朋友整理行李有什麼不对吗?」拿起桌旁的遥控器点开巨大的掛壁视讯屏幕,超清晰的屏幕上显示联机中。

她发现自己反驳不了他的话。

「既然你已经整理好了。」刚刚那麼大声,他想不知道都难,「那麼可以去做饭了吗?你的男朋友饿了,亲爱的。」

算他狠!他饿了是吧?好!

***

一个小时后,柏凌风结束掉会议,走入餐厅时,她正好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

红萝卜燉排骨、芹菜炒牛肉、菠菜奶酪焗生蠔,再加上芳香扑鼻的法国洋葱汤,简简单单的三菜一汤,既营养又美味。

夏怡航满意地看著桌上摆的菜,一边摆碗筷一边说道:「你来啦,时间刚刚好。」

柏凌风看了看桌上的食物,眉头紧皱,「这些都是什麼鬼东西?」

很好,他讨厌吃的菜前三名都摆上桌。

「我特意做了你爱吃的菜,你看。」漂亮的手指点了点餐碟,「牛肉、生蠔、还有排骨,我记得你都很喜欢。」才交往不过三个月,她对他的饮食习惯就这麼瞭解。

「哪裡喜欢?红萝卜、芹菜、菠菜都是我最讨厌的。」还有洋葱,亏这个女人想得出来。

他怎麼不说自己挑食?「人家做得这麼辛苦,你都不喜欢吗?」她一脸好委屈、好难过的样子,「女朋友做的菜,男朋友不是都会捧场地吃光光,还要说好吃的。」

原来如此……柏凌风差点失笑出来,这个女人,看来并不像她外表看起来的那麼无害,她也挺会记仇的。

「亲爱的,这些菜你爱吃吗?」她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地问道,甜美的气息喷洒在他的皮肤上,惑人心魂。

不為所动。

可恶!这个男人还真难搞耶,咬了咬唇,「人家本来还想等你吃完,服侍你洗澡的,既然你不欣赏我的手艺,那麼,唔……」一个狠狠的吻,吻掉了她的话,灵活的舌头探入她的嘴裡,来势汹汹地在她唇内舔弄著,强势地搜掠著属於她的蜜汁。

结束就像开始一样突然,在她的下唇重重咬了一口,才放开明显被他狂猛吓到的女人,满意地坐上餐桌。

嗯,这一局,打成平手。

***

热气渺渺的豪华按摩浴缸,柏凌风舒服地躺在裡面,享受著柔若无骨的小手细细擦拭。

「重一点。」低低的声音,语气裡的命令意味却不容忽视。

咬了咬唇,认命地加重力道,擦擦擦,最好搓破他的皮,真是有够丢脸的,她本来只是想整他,随口承诺的,想等他吃完赶紧找个借口溜走。拜託,他们才刚开始多久,她哪来的勇气去伺候他沐浴,刚刚之所以那麼讲,只是為了逼他吃最讨厌的东西而已。

想是想得很好,不过她忘了豹子最好别轻易惹,不然下场……就像她这样惨。

只是,别以為她这样就灰心了,她还是有办法来扳回一城的。

老老实实擦拭的手儿,看似不经意地拂过他胸前的乳头,感觉到指下的肌肤明显地紧绷了下,咬唇忍住笑,继续擦洗的动作,好像刚刚碰到的,只是寻常的肌肤。

过没几秒,另一边的男性乳头也被她擦过,这次还故意停留了几秒。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了,好现象,再继续,调皮的小手拎著柔软的毛巾,往胸膛之下而去,慢慢地、慢慢地,滑过平坦的小腹,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像那种经常在办公室裡坐著的男人,他身上全都是一块一块货真价实的肌肉,天哪,这裡竟然还有传说中的六块肌。

她的水颊变得粉红起来,即使、即使他们已经亲热过不少次了,每次他都太过激烈,让她害羞到不敢细看他的身体,现在如此近距离地细细观赏他的身体,她这才发现,就算没得比较,这个男人的身体,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完美到极致的艺术品。

害她、害她心跳变得不正常起来,被水浸湿的软巾在小腹上停了下来,她犹豫了,到底要不要做到那种程度,会不会太过份了?

可是,他的霸道与无情,这时涌入她的脑海,一个错误,轻易就毁掉她在开阳五年的努力,还有不管她有没有在忙,他一回来就不顾她的意愿,要她随传随到,最过份的是将她当免费女佣使唤,种种恶行,数都数不过来,哼,真是一个不及格的男朋友!

就算是好脾气的她,都被他气到不行,想著他的恶劣,咬咬牙,手裡的毛巾直接滑向那个最危险的地方。

「女人,你在玩火是吧?」他的大掌抓握住她顽皮的手。

「欸,哪有,人家在帮你洗乾净啊。」明媚的大眼无辜地眨了眨,一脸坦荡无偽。

信她才怪!

「小心过头,结果可要自己承担的。」他微瞇起利眸,带著几分警告地说道。

「你说什麼,我都听不懂。」他没有回答,直接握著她的小手往下按……

「啊!」好烫,好硬!

她吃惊地连毛巾都握不住,眼睁睁看它掉入水中,慢慢地盖住他骇人的欲望,原来他,早已经情欲勃发。男人都是这般不堪挑逗的吗?还是他特别容易衝动。

「现在,懂了吗?」这麼明显,她又不是白痴。

「我……我还是帮你擦背好了。」緋红双颊,不敢再有丝毫想要藉此惩罚他的念头,因為她发现,到最后可能被罚的还是她自己。

不敢低头去看,手儿在水裡胡乱摸索著,想要拿回那条盖在他羞人部位的毛巾,可是情况更糟糕。

她太过害羞又太过紧张,手儿竟然重重地擦过他勃起的欲身,想要拿起毛巾时,手掌握住了一个硬物,咦,又粗又硬,还会动……

「该死的,你在摸哪裡?」他低低的吼声传入她的耳内。

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握在手中的是什麼,吓得她赶紧鬆手,不敢去看他现在是什麼表情,直接转身往浴室外跑去。

可惜,还不够快。

已经被挑逗得快疯掉的男人直接起身跨出浴缸,几个大步就在浴室门边追上她,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她激烈的挣扎著。

他根本懒得理她那小猫似的动作,抱著她往大床走去,罩在床上的乾净被单掀起来,将她压入弹性与舒适度都是一流的进口水床之上。

「拜託,放开我,不行。」他的手太有力了,她像蚍蜉撼树一般,使出来的力道全部毫无作用。

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我下午有个好重要的会议,不能缺……唔……」说话的嘴被堵住了,直直烫入嘴裡的舌头勾弄著她的香舌,引逗著她的小舌,卷入嘴裡疯狂吸吮,吮吻声不断从他们密合的唇间传出来。

霸道的大掌直接从她衣服的下摆探入,不耐烦与磨人的内衣暗扣缠弄,他爽快地将内衣往上推去,握住满掌的丰满,嘴角勾了起来,「你变大了,嗯?」手裡的份量与往常相比,更為惊人。

「啊……」那是,那是因為……啊,他的手,实在太坏了,让她脑筋都混成一团,无法思考。

「原来你早有反应了,小魔女。」感觉到沉重的乳房饱满得让他的大掌都盈握不住,乳头紧绷著。

不,不是的,她才不是!「不要……别……」

他五指分开抓握住饱满的乳肉,时轻时重地把玩著,让她的乳头与他的掌心揉蹭著,感觉到那小小的珠玉已经挺硬起来。

「嗯……不行……」她想要推开他在胸前放肆的手,可是她的力气太小,而他的动作又太过坚持,根本不起作用。

热流在身体裡窜动著,被爱抚的身子泛起熟悉的情欲,他弄得她好舒服,舒服得都忘记反抗了。

一直到他温暖的大掌抚上她的小腹,那强烈的存在感及热度稍稍唤醒了她迷乱的理智。

「不要。」手儿抓住想要往下摸去的手掌,脸上又羞又慌乱。

他挑起一道眉,有几分兴味地望了她一眼,很少,基本上没有,做到这种程度,她还拒绝他的,在一起这段日子,对於他的求欢,她一向都是顺从的。

他的眼神太过炽烈了,她被看得心跳失速,热烫的火焰烧上脸颊,无法再与他对视下去,她低下头去。

大掌再度欲往下潜去,「真的不要,拜託。」双手捉住那企图明显的手掌,语调裡多了几分可怜。

「给我一个理由。」这个女人,将他逗到这种地步,才来跟他说不要,该不会真的还想玩下去吧?

理由?这、这让她怎麼说得出口?

「我……我……我没有时间。」实在想不出理由,只好说著薄弱的借口,这个话,他会理吗?

果然,男人直接往下摸去。她那点力道,根本就不成阻碍。

紧急关头,再也顾不上害羞不害羞了,她闭上眼睛,大声地脱口而出:「我现在是生理期。」



第三章

生理期是什麼,柏凌风当然知道。

蠢动的大手突然停了下来,向来沉稳有加,神秘难测的总裁大人,刚毅的脸庞上,首次出现了惊讶的表情,「你说什麼?」

刚刚说那麼大声,他明明就有听到,脸蛋红得快要滴血了,她不敢睁开眼睛,「就是……『那个』嘛……」為什麼一定要逼她说出来,她羞愧得快要死掉了。

「我不相信。」

「啊?」她讶然地睁开水眸。

「我要检查。」手掌往她身下探去。

「不要,拜託!」这次头顶可能真的冒烟了,她要是真的让他看到「那个」,肯定会直接撞墙死掉算了,赶紧拉住他的手,「是真的,我从来不骗人的。」今天上午发现的事情了。

他紧紧在盯著她,半晌,鬆开了抚按在她小腹的手掌,该死的,怎麼会这样?

这是放过她的意思吗?夏怡航紧张地望著他,生怕他下一刻又决定不相信她,要亲自检查。

「再看我就改变主意了。」这个女人,心思真是太过明显,全都表现在脸上,单纯地让他心都软了。

她连忙移开视线,放鬆地躺在柔软的床上,一时间,室内陷入安静之中,只有他稍稍沉重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响著。

黑溜溜的眼眸,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飘去,然后突然瞪大定格在他那赤红坚挺的巨大欲望之上。

他竟然还那麼激动,嘴儿张了张,想要忍住不说话,可是……「那你……这样,嗯,该怎麼办?」他会不会很难过,那个样子。

他懒得理她,现在他全身都涌动著强烈的欲流,身边躺著的女人,柔软的身子,芳香的气息,挑动著他的感官,叫嚣著、鼓动著,管她什麼生理期不生理期,做了再说。

这个无知的女人,竟然还在一旁不知死活地说著话。

不过,他还不至於禽兽到那种地步,而且,他也不想做完后,看到满床的鲜血。

「我可以帮你什麼吗?」飞快地瞥了她一眼,他可不认為三个月前还是生手的女人,会忽然突飞猛进地知道怎麼用别的方式来抒解他疼痛的欲望。

再望了望那黑水晶般透亮的眼眸,在心底暗暗地叹气,只怕他真的说出自己的要求,她会吓得直接昏过去吧。

掉过头去,努力平息著身体狂猛的欲望,打算一会起身去浴室自行解决,Shit!自从开荤以来,他从来没有悲惨到要依靠自己的左右手来解决欲望,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带来的,转过头来,狠狠地瞪她一眼。

干嘛那麼凶?被瞪得莫名其妙的女人无辜地回望,室内再度沉入寧静之中。

知道他不会理她,也不会强逼著她做那种事情,她的心放下了,精神完全鬆懈下来之后,她才感觉到腹部隐隐传来的疼痛,那种疼痛还在持续加强之中。

「唔……」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她蜷缩起来摀住腹部,生理期的第一天,疼痛的感觉每次都会来得很快,却又痛很久,让她招架不住。

「你怎麼了?」那微弱的呻吟声引起了他的注意,望著那个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的女人,拜託,明明现在难受的是他好不好?她叫个什麼劲?

没有心思理他的问题,她翻过身去,身子蜷得像一隻煮熟了的虾子,身子在发冷,可是额头上却冒出一颗一颗的汗珠。

这个女人,不对劲,顾不得自己未消退的欲望,他一把将她翻过来,看到了她痛苦得有几分扭曲的脸蛋,「该死的,到底怎麼了?」心好像被谁掐住了一般,见她这麼难过,他也跟著不好受起来。

腹部传来阵阵紧缩的扯痛,已经够悲惨了,她要是还要向他解释她的原因,她就真要去死了,咬著唇,摇了摇头,不说话。

「我带你去医院。」这女人的倔强為什麼偏偏要在这种时候发作?他立刻起身準备穿衣服。

「不……不要……」细细的声音从她嘴裡乾涩地挤出来,生理痛上医院,只怕她会羞得直接从医院的大楼往下跳。

「你这种样子还逞什麼强?」拉开衣柜,拿出一件黑色衬衫套上,接著是西裤,迅速地著装完毕,一把抓过桌上的车钥匙,这种时候,等家庭医生赶来怕是来不及了,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焦急的心情是从来没有过的。

「来,我们去医院。」弯下腰準备将她抱起来。

「不要。」她在大床上翻滚几下,来到床的另一边,死都不要因為这种事情进医院。

「你敢给我耍脾气试试看。」耐心有限,再加上看她难受的样子,他的心情更糟糕。

他、他凶什麼凶啊,现在是谁不舒服?「我不去。」

「生病不去医院怎麼可以?」拿出生平最好的脾气。

「人家生理痛,去什麼医院?笨蛋。」实在是受不了他,她又一次脱口而出,话一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生理……痛?」一向天才,生来就聪明不凡的柏凌风,生平第一次愣住了。

丢脸、丢脸死了!羞窘到极点,疼痛的强度突然变得难以忍受,她的眼泪不知道為什麼就流了出来,呜……都怪他,非要一直逼问,害她好痛、好痛。

「你……哭什麼?」这女人是怎麼了,今天这麼情绪化。

「好痛……我要痛死了。」她呻吟著,捧著肚子,再也没力跟他生气。

「我该做什麼?」生理期对於他而言,只是国中课本裡的一个名词而已,根本就不能理解,现在看她疼成这样,他一时之间乱了分寸。

「止痛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连一向準得如同中原标準时间的生理期,都在忙碌中被遗忘了,上午幸好及时发现,可是却没有来得及準备止痛药,為什麼女人要受这种痛苦,而男人却可以在一旁閒閒纳凉,愤恨地瞪了一眼那个有些些慌乱的男子。

「止痛药。」他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拎起手机直接拨号。

「你要是叫许漫雪买那个,我一定恨死你。」知道这个男人素来就是习惯发号施令,他只会使唤别人為他卖命,可是,天哪,如果让许漫雪买这种东西,她肯定不要活了。

拨号的手指在按键上僵住,这个女人,真是有逼疯人的潜力,算了,她在生病,不要计较她那种语气,「那我该怎麼办?」

「出了社区,就有一个药局。」她敢打赌,这个男人,命好到除了买股票买公司之外,恐怕再也没有买过其它的东西。

「药局你应该知道吧,就是……」

「我认识字。」这女人当他白痴是吗?

「那快去,啊……」又一波疼痛来袭,她抽了口气。

虽然痛感强烈,让她脾气变得有些暴躁,不过清澈的眼眸还是注意到他突然泛白的脸庞。

他是在担心她吗?可能吗?

沉重的脚步声快速地响起,他往房外走去。

不能肯定,她坏心地决定再试一次,「唔……好痛……」呻吟声不算大声,不过她肯定他有听到了,因為……踢到重物的声音立刻从厅中传来,接著传来的是某人的低咒声,再是正在辛勤工作的自动吸尘器被一脚踹开的声音,原来是它,看来,它挡住了那个某人的路了。

一声响亮的关门声之后,房间再度恢复了平静。

原来……夏怡航躺在床上,不发一语,突然,清脆的笑声从她嘴裡传出来,止也止不住。

那个男人,竟然乱了分寸,想到他当时的表情,她怎麼都忍不住,这样取笑一个著急的男人,会不会有点过份?

天哪,这真是、真是太好笑了,她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如果没有这疼痛的话,她恐怕会笑到在床上打滚。

一向威风凛凛的大总裁,也会有这麼失控的时候,真是太可爱了,从未有过的甜蜜滋味,如同甘醇的糖水般慢慢地慢慢地漫过心头……

***

时间,真是最奇怪的东西,不管日子过得快乐还是悲伤,痛苦还是愉悦,它都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流逝。

有时候,两年的时光,过得就如同两天一样的快速。

又是週五的傍晚,临下班前却突然下起了雨来,浙浙沥沥地,将整座繁华的城市包围在一遍雨雾之中,即使天空灰濛濛的,也浇不熄因週末到来而心血沸腾的上班族的高兴。

「今晚去上次去的那家夜店吧,那裡感觉不错的说。」

「好啊、好啊,也叫上曼妮,那裡气氛超high的,而且……」曖昧地低低笑著,「帅哥好多,呵呵……」

「你就对帅哥有兴趣。」

「别说你没兴趣。」

「当然有!啊,我现在打电话叫雅韵,等等我们。」快快快,不然就晚了。

小週末,在临近下班时分,办工室裡的繁忙不同於以往,呼朋引伴相约著去週末狂欢的人彼此热络地招呼著。

像是哪家夜店有什麼新的节目;哪裡的东西又好吃又便宜;哪家百货公司在打折之类杂七杂八的话题,让平日裡忙碌工作的现代化办公室一瞬间与菜市场无异。

想要拉开大门的手轻轻地在门把边凝住,夏怡航似乎对室外那一屋的热闹觉得有些地不知所措,即便每个週末都是相同的情形,可是她还是觉得莫名地心虚,明明知道,谁都不晓得,但这天来临时,她还是胆怯心惊,这都不像平常的自己了。

自从半年前,她又重新被升為企业部的主管,并且直接成為经理,她发现自己与其它同事的相处,还是有些生疏。

深深地吸了口气,一把拉开那气派的大门。

「经理好。」满屋热络好像忽然被冻结了一般,眾人一致望向自己的顶头上司,他们是不是摸鱼摸得有些太过大胆了?这样当场被抓包,做人手下的至少还懂得心虚二字。

她好像是一个闯入的外星人一般,与这群地球生物格格不入,再次暗暗地深呼吸,压下心裡涌起的不合群的感觉,将手上的文件递出去,「谁去将这份文件影印五十份,之后,你们就可以下班了。」欢呼声顿时响彻整个大厅,手上的文件被人快速地拿了过去。

「经理,你不下班吗?」助理小陈一脸笑意地收拾著桌上的东西,一边问著,不是他们这个部门嚣张,每个週末都可以提前下班,实在是他们企划部的业绩傲人,在现在这一大片的经济惨淡中,还能保持稳定的销售业绩,除了公司主管的领导有方外,还有他们整个部门的一致努力,所以,英明神武的女上司也默许他们偶尔稍稍放肆些无妨。

「我还有些文件要处理。」脸上带著淡笑,等待著自己要的那份文件。

「不是我要说啦,经理。」一组的小组长曾心芸也闪过来插花,「一星期这麼辛苦,现在週末就要轻鬆一下,不用这麼赶。」女上司的好处,真是多到数都数不过来。

虽然夏怡航平时看起来稍微冷淡一些,与人相处也是客客气气,但好在比男上司通情达理,也更加体恤下属,有时候他们也会忘了身份的拘束,跟她閒聊几句。

「只是一些小事,做完就可以了。」还是有礼的语气,不过脸上的笑意有了几分亲切,她是真的喜欢自己的这个团队,虽然不善於与人打成一片,但因為有他们,让她觉得自己的忍让,多了几分价值。

「那经理做完事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夜店玩?」送影印文件过来的跑腿小妹吴天真的一句问话,让室内热切地閒聊声忽然中断。好像空气在这一刻又凝结起来。

真是个天兵!曾心芸暗暗地咬牙,气恼地瞪了吴天真一眼,这让经理怎麼回答?如果经理答应了,以她那谨慎的性子,那今晚大家都别想玩了,只能乖乖地坐在一起乾聊天。

他们好像都很担心似的,夏怡航差点被大家的表情逗得笑出来,「不用了,等我做好,肯定晚了,你们去吧,玩得开心点。」从小妹的手上拿过文件,转身回到属於自己的空间,当大门被合上的那一刻……

「喂,你搞什麼鬼?干嘛说那麼无厘头的话,这个死白目!」脾气火爆的曾心芸首先发难,一掌呼到吴天真的头上。

「就是、就是。」枪口一致对小妹,集体炮轰。

「呜呜……人家……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时玩笑的气氛太好,让她一时不小心才溜出口的嘛,干嘛这麼凶。

「拜託,经理看起来像是那种会跟我们去夜店疯的人吗?再说了……」

她没有再多听下去,彻底关好的门,绝佳的隔音效果再次还她一片寧静的独立空间,还是,属於自己的空间最能让她感到安心。

伤心吗?不,对於不能融入同事之间,她一点都不会感到难过,毕竟,这是她从小到大已经习惯的事,不管是还在唸书时或是刚刚开始工作,她的性子让她很难交上朋友。现在这样的情形,已经让她觉得很满意了,偶尔虽然只是偶尔,跟同事閒聊几句,已经足够了。

何况她是真的没有时间去跟他们一起狂欢,她的时间从两年前,就已经被人霸道地佔得满满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一丝的私人时间。

***

一辆银色的车流畅的驶入位於信义区精华地段的高级住宅区。在这每坪以上百万起跳的地段,能住在这裡的人非富即贵,尤其是这栋精心打造的号称最為奢华高级,最且有隐私与便利性的豪宅,不是有钱就能住进来的。

熟练地将自己的车停入那规划好的宽阔的专属停车位,按下锁车键后,夏怡航从包包裡抽出那张黑色的磁卡在一旁电梯旁一刷,熟悉的读卡声响起后,电梯门应声而开。

进入宽敞而豪华的电梯后,她静静地站立著,不用按楼层,因為这部电梯,只会停在那层楼,而那一层,也仅仅只有一个住户而已。低头一看,轻轻抓著随身小包的手竟然有些些颤抖。真是没用,她咬著自己的下唇,克制著心底的那股排斥的感觉,想要强迫自己放鬆下来。

可是,不行,再努力也不行,即使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发抖,但那握紧皮包繫带的手指还是死白。

她没有办法不紧张,如同这两年来的每一次到来一般,她都感觉像是被执行死刑般,全身僵硬,呼吸冰冷。

这种感觉,一直到她打开那佔有整整两层楼的房间大门时,看到一室的清冷与寂静后,才戛然而止。

他不在,说不上的感觉涌上心头,放鬆释然,还有一丝她也不知道是什麼的感觉缓缓地流过心间,踩上铺著厚厚的长绒地毯,柔软的材质将她的足音吸得乾乾净净。

将皮包随手搁在那进口的顶级沙发上,对於这套房裡每一件要价动輒百万的家俱,她已经熟悉得不再对它们的昂贵感觉惊心了。

自动设定的恒温暖气,无声无息地将整间房的温度与湿度控制得完美无瑕,让人一进来,就将屋外的冰冷空气一扫而空。

即使闭上眼睛,她也能在这一百多坪的房间裡来去自如,大手笔买下最高的两层楼,再将它打掉重新设计,这个男人的性子,就是喜欢居高临下。

房间的整体採用挑高的设计,四房两厅、一厨两卫,充满著美式的方便简洁之风。这是一个讲究效率的房间,偌大的空间并没有无数漂亮的家俱,有的只是必须用而且是最顶级的,就如同那个人一般,从来不多说一句废话,有人说看房间的设计就可以知道主人的性子,这话看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将摆放在玻璃几上的遥控器拿起来一按,巨大的窗帘徐徐往两边收,台北夜晚的灿烂灯光一瞬间跃入眼帘,朦矓的雨丝将闪亮的灯光织得如梦似幻,就如同打翻的珠宝盒一般,泛著柔柔的光芒,既漂亮又壮观。

推开主卧房的门,也是一室的安謐,看来,他还没有回来。

轻轻地叹了口气,来到原木精製而成的衣柜前,伸手一碰,那光滑的柜门就滑了开来,露出大得吓人的衣柜,在一个近五十坪的卧房裡,摆一个这麼大的衣柜,其实不算夸张。

拿出自己的家居服去那个同样大得吓人、豪华得惊人的浴室裡简单地冲了个澡。即使是浴室裡那个全自动的按摩浴缸看起来又舒服又吸引人,但两年来,她从来都没有自己进去泡一泡的欲望,一次也没有。

穿上柔软舒适的家居服,用毛巾将自己湿漉漉的头髮随意地擦了擦,就顺从那放鬆后才感觉到飢饿,才出去準备食物。

在冰箱裡塞了琳琅满目的食材,都可以开一家小型的超市了,将这麼大的冰箱塞得这麼满,也只有那个人才做得出来,负责打扫与买材料的人,肯定不轻鬆。

在满满的肉类裡,挑选著翠绿的蔬菜,他不在家,那麼就随便做点简单的家常菜吧,反正他不在。

开放式的厨房一如整间屋子的设计一样,充满著美式的便利与简洁,这个厨房什麼东西摆在什麼位置,她闭上眼就能拿到,谁教这两年来,这个厨房就一直都是她在用,不想对这裡这般熟悉,可是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音乐如流水一般在宽阔的空间裡响著,舒伯特的小夜曲,在这样一个寒冷的雨夜裡,有著这样温柔的音乐陪伴,世上的一切烦恼与忧愁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碧绿的蔬菜在清水的浸泡下显得更為晶莹生动,就连最普通的青菜,都是昂贵得让人砸舌,更别说那塞满整整一冰箱的肉类,全部都是从世界各地空运来台的顶级食材,他的挑嘴与挑剔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简单地烫了个青菜,炒了盘肉丝,再配上香味十足的玉米浓汤与雪白透亮的米饭,她的晚饭就解决了。

刚要将米饭从电饭煲裡盛出来,一双男性的大掌悄然无声地从后面搅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第四章

「啊!」没有预警的动作让她吓了一大跳,手中的碗差点捉不牢,全身僵硬地想要挣扎,但鼻端闻到的熟悉的男性气息,让她一瞬间紧张的身子慢慢地放鬆下来。

是他,是他回来了。没有声息、没有话语,就这样直接抱她入怀,肯定是她刚刚做菜太过专心,再加上房裡开著音乐,没有听到他的足音,不过,他怎麼回来了?

灼热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细腻的颈上,嘴唇在她的肌肤上摩挲著,「洗过澡了,嗯?」全身上下都是属於她的香味,让他欲罢不能。

咬牙嚥下到嘴边的呻吟,他湿热的舌头在她的脖子间来回轻舔,让她全身肌肤都敏感地发热。

从背后将她柔软的身子紧紧搂住,手掌从衣服下摆潜入,直接罩上她丰满的乳房,「小妖精,竟然没有穿内衣。」手掌全然一握,滑腻的乳肉揉了满掌,「是不是在等我,嗯?」

「啊……没……没有……」他的手一个劲地在使坏,重一下轻一下地捏弄著她的乳房,她感觉到胸部变又涨又沉,刚刚洗完澡,本来是為了更舒服才没有穿内衣的,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回来,明明今天许秘书告诉她……

「小骗子。」低喃著,没有内衣的阻隔,方便了他的攫取,有力的大掌揉上那团丰满,指下的丰腴触感让他的嘴角扬起满意的弧度,拈起粉嫩的乳头,為那小小的嫩嫩的珠玉而爱不释手。

他的手掌如同带著几百万伏的强烈电流一般,在他的抚摸下,她全身变得酸软无力,只能没用地往他怀裡偎去,水眸低垂,刚好看见他在衣服下肆意爱抚的手;另一隻揽住她细腰的手也顺著玲瓏的曲线探入她的下腹,撩开光滑的丝质小裤,熟练地抚过那一片丝滑的毛髮。

「啊……」这种感觉太过强烈,她抵挡不了,娇柔的嗓音在这漂亮的厨房裡响起,又嫩又软,听得男人的心都酥掉了,手掌更加激烈地爱抚起来。

揉上最顶端的使劲地搓弄著、扯动著,似乎对那已经挺翘起来的蒂粒并不满意一般,非要让它更加精神,让他可以欺负个过癮才肯罢手,速度越来越快,力道也越来越重。

「不要了……啊……」强烈的刺激感从下腹传来,那种快感与痛感让她站不住脚,要不是他的手臂撑住了她的身子,只怕现在她已经趴到流理台上。

修长略带笔茧的中指突然顺著饱满花瓣的细腻纹理直直戳入她的花穴之中,惹来她的轻声唤痛。

「你湿了,嗯?」低低的声音裡,带著几丝戏謔与玩味。

「唔……」羞耻地咬著嘴唇,她也不想的,可是、可是这具被他玩遍的身子,早就已经对他的调情举动熟悉到不行,即使心裡觉得再丢脸再不愿,她的身体还是对他的抚摸挑逗產生了强烈的反应,而这个反应,正从她身体深处一点一点一滴一滴地流入他触摸的大掌中。

整整十五天的分别,让他已经失去慢慢逗弄她的耐心,探摸到她的身子已然动情,他将手指从她紧窒的花穴中抽出来,在手掌上的细丝如同最香醇的甜蜜一般,既亮又稠。

清冷如墨的眼瞳闪过一丝看不出情绪的复杂光芒,转过她的身子,紧紧地盯著那张秀气无比纤柔无双的脸蛋,将手掌移至薄唇边,轻轻地舔著那承接在指尖的绝美甘甜。

心跳变得又沉又重,呼吸早已经紊乱至极。脸颊上明红一片,他、他怎麼可以这样?锐利的眸子紧紧地盯著她,还在她的面前吃她的「那个」,那般邪魅与性感,她身上所有的血液在这一瞬间似乎都逆流到脸蛋上了。

「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低沉的男性嗓音,如同大提琴完美的音色般既磁性又危险,听入耳内能让人心都被骚动起来。

他话裡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没有反抗,无数的教训之后,她清楚地知道反抗的后果。仍在颤抖的手指在衣扣上摸索著,慢慢地一颗一颗的扣子解开来。白腻的肌肤在她的动作之下一点一点呈现在他的眼眸之中,在明亮的灯光下泛出如同珍珠般柔润的光芒。

「你知道,我的耐心有限。」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听起来温柔至极,可是却让她全身闪过一阵冷寒。

一抬眸,就凝入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之中,那是一双怎麼的眼睛,既深又亮,既神秘又无情,与他相处这麼长的日子裡,她从来没有在他眼内看到过一丝的情绪反应,除了……

在那种具有压迫性的目光之下,她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加快,不一会儿,完美的女性身体就这样赤裸裸地袒露在他的眼前,圆润的肩、坚挺丰满的乳房、细嫩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她的身材,绝对可以挑逗起任何男人狂烈的情欲。

当然,他不会给任何人这种机会,拉过她柔软的身子,将她抱坐上乾净的大理石流理台上,吻上那鲜艷的嘴唇。

「唔……」他的吻从一开始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是一个霸道又习惯掌控一切的男人。这种长驱直入的激吻,不容人拒绝的吸吮,除了柏凌风外,再无他人。

庞大的身躯挤入她的双腿之间,一手抚摸著带湿露的花瓣,一手拉下长裤的拉链,释放出那叫嚣著的巨大欲兽。

握著早已勃发的欲身,在她滑嫩的私花间滑动几下,沾染上充沛的水气,臀部略一用力,想要挤入那绝美窒热的腿心深处。

「啊……疼……」秀眉皱了起来,被蛮力撑开的私处泛起痛意,他太大了,每次即使做足前戏都让她接受得非常困难,何况这次他耐心有限。

「不过几天没做。你又这样了。」他在她耳边叹著气,缓下攻势,一点一点地徐徐将自己插入,她的身子就是这般娇弱,从初次开始,都需要他费很大的耐性,慢慢地诱哄,才能让她為他全然展开,只是这次,他等不及了。

如果不是对他太过瞭解,光听他语气中的宠溺味道,她会以為他是爱著她的。他的话语中好像拿她多没办法,多麼无奈似的,即使是非常清楚地瞭解他的她,也难免心跳加快。

「好胀!」难受地握紧身下冰凉的台缘,感觉自己的私处被强行撑开来,男人坚硬又灼热的欲望在她体内深处,带来强烈的存在感。

他直接抵到她的最深处,被她包裹的感觉实在太好,让他不再有耐心去等她适应,挺动起健美的腰,在她大敞的腿间快速地耸弄起来。

「啊……慢……慢一点……」不能适应这种一开始就快得要人命的速度,微痛的感觉夹杂著快感,她的头变得又昏又沉起来,可是他身体所带来的愉悦感觉,让她体内涌出一股又一股的春液来润泽他的抽动。

怎麼可能慢得下来?将她的腿分得更开,方便他的动作,尽情地在她嫣泽间耸弄,激烈的动作将她的花液搅弄出来,顺著她洁白的大腿滴落在黑亮的檯面上。

「唔……」她咬唇想要止住呻吟,可是快感太强烈,让她忍得好辛苦,他的动作太过狂猛,让她觉得吃不消。

握住那随著他的动作上下晃动的乳房,用力地揉捏著,在佈满红印的雪白上再度留下瘀痕,身下交合的地方传来清晰响亮的水声,一下一下,衝击著他们的耳膜。

纤长又漂亮的腿儿被他抬放在他的宽肩之上,方便他纵情衝刺,她的体内有著莫名吸引他的力量,让他每一下顶入都捨不得抽出,就想这样永远埋入她的身子裡,再也不分开。

「让我听听你的声音。」抬起她低垂的下巴,望入那清澈的眼眸之中,不高兴在欢爱中不能看到她容顏的感觉。

想要藏住自己那张在激情中不能控制的瞼蛋,却被他强制地抬了起来,不可避免地,抬头望入了他的黑眸之中。

她在他的瞳眸裡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既激情又无奈;既快乐又痛苦,一张被爱欲所淹没的容顏。

他的眼睛太深幽、太难测了,不知道為什麼,在这种激烈的时分,她竟然想起曾经所听到的话,一句对於他的眼睛所描述的话,他的眼睛看到的是全世界。

漆黑的夜晚,雨后的天空透出纯粹的黑夜,在台北这样光害严重的地方,是看不到半点星子的。

柏凌风睁著比夜空还要深邃明亮的眼眸,深思地望著那个累得昏睡过去的女人。

不知道為什麼,脑海裡忽然闪过两年事前,她在他办公室对他说的话,「我夏怡航不做情妇,只做女朋友。」

男性的大掌在她黑亮的柔髮上抚过,「夏怡航,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佈满光泽的秀髮在他指间轻轻滑过,如同丝绸一般。

他随手拉过整齐迭放在一旁的黑色睡袍套上,从柔软的大床上起身,走到一整面都是落地玻璃的墙边,望著脚下辉煌的夜景,心思浮沉。

她似乎并不如表面看来的那麼温柔体贴好说话,从她答应他的条件那一瞬间,他忽然发现了。

「我不要你的房子、不要你的车子,所有情妇要得到的东西,我统统都不要。」她的笑容温柔似水,「你要得到我,可以,不过我不做情妇。只做女朋友,不必昭告世人,只要你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就行。」

听起来,他完全佔尽了一切的便宜,不用花大笔钱,就可以得到她的人。这比他当初所设想的要好上太多,做為一个成功的商人来说,这种无本万利的事情,他会不答应?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怎麼逃都逃不出你的掌心,可是做情妇,我过不了自己这关,就当让我心裡觉得安慰点,可以吗?」她的眼神太温柔太真挚;她的话也说得合情合理,可是為什麼,他的心裡隐隐觉得有什麼地方不妥,这是非常微妙的地方。

「这是我唯一的条件,你可以答应我吗?」那一刻,他发现他说不出拒绝的话。虽然,与最初的设想有所偏差,但结果却是一样,望著她一脸柔情的笑意,心中那抹不对劲让他给忽略了,很爽快便应允了她。

不过,该给的东西,他柏凌风一样也没少给,房子从买来的那天起,就已经过户到她的名下,漂亮的莲花跑车,从两年前就一直停在楼下的车库裡,从未开动过。

存入她户头的钱,她也没有动用过分毫,她的物质欲望真是少得可怜,她不要钱,那麼她要什麼?冷冷一哼,不管她要什麼,除了钱,在他在这裡她什麼都得不到。

而他,想要的当然也不会客气,那天晚上,他就将她带上了床,没有意外,她还是处女。

鲜红的印记,痛得发抖的身子,还有那咬到苍白的嘴唇,都勾不起他丝毫的怜惜,沉重的戳刺,印在床单上如梅瓣的红痕,他却在血液的刺激下变得更加野蛮。男人其实说到底,还是一种进化未完全的动物而已,处女的落红,更是兽性大发的强烈引发。

他到如今还记得当一切结束后,她并没有如同一般失去贞洁的女孩样哭哭啼啼地,只是静静地躺在他的胸膛上,要求他抱住她,不要放开她。

这种要求,他当然很乐意,结果,他不止抱紧她,还再次索取她的甜美,是的,无与伦比的甜美。她的身子,真是一如他想像的那般,不,比他当初所想像的更好,又娇又柔,抱著她的感觉太过美好,让他有种欲罢不能的衝动。

而这种衝动,竟然持续了整整两年,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烟圈在空中淡淡地飘散开来。

放在一旁柜子上的手机传来低沉的振动,他拿过来接听,「柏凌风。」

「嗯,英国那边的资料你现在就传过来,我会处理,还有……」

在他低低的嗓音中,夏怡航幽然转醒,身子泛著熟悉的酸疼感,让她回想起刚刚激烈的性爱。之前在厨房做完后,她又被抱入房裡,与他一起洗了个澡,结果就一路从浴室滚到卧房。

他的体力实在是好到吓人,特别是分开一段时间后,他通常会将她折腾得下不了床,这次,他这麼轻鬆放过她。反而让她揣测不安。

拥著丝被慢慢地坐起身,被子裡属於他的温度已经消失了,没有他的陵抱,她竟然觉得好冷,看来女人真是一种习惯性的动物,苦涩一笑,抬眸寻找到他高大的身彰,傻傻地望著他握著手机讲电话的样子,那种睥睨一切万事皆在掌握中的感觉,怕是全世界都再难找出入与他匹敌了吧?

这般优秀、这般俊美,这样的他当初怎麼会看上她?这是她心底一直的疑问。这世上,帅的男人很多;有钱的男人也很多;有钱又帅的男人也不少,可是,用金钱堆积出来的贵气,与他这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又是那麼不同,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著独特的摄人魅力。这种男人,千万千万不能爱。

无数次在心裡暗暗地警告自己。滑下尺寸大得惊人的床铺,慢慢地走到他的身旁。

「新研发的药品暂时不要投入市场,要多作比对与实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接著讲他的电话。

她围著床单,靠入他的怀裡,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唉,他又抽烟了。

按下通话结束键,他继续拨打下一通电话,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她在他怀裡抬起头,「饿不饿,我去做点东西吃,好吗?」

他没有理会她的话语,等电话一通,直接开口,「许秘书,我要今天下午纽约传真过来的资料……」

两年的相处,对他,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已经非常瞭解,不必说话,她也知道他的意思,从他怀裡起身,準备宵夜去。

不满意怀裡突然失去她柔馥的身子,他拉住她的手,将她扯近,快速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再放开,「对,就是那个,你明天进公司后立刻复印十五份……」

捂著被吻的嘴唇,透明的颊畔染上緋红,好没用的自己,只是一个吻而已,她竟然觉得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腔,这样的自己,该怎麼办才好,

时间已近午夜,也不适合做什麼海陆大餐来吃了不消化,夏怡航只是煮了两碗麵,摆放在小厅的餐桌上。

碧绿的蔬菜、漂亮的龙虾、鲜浓的汤汁裡的麵条,就是他们的宵夜。他对海鲜的偏爱她非常清楚,如果只是随便做个青菜肉丝面,恐怕他会直接掀桌给她看,所以,时间有限的情况下,她只能选择最容易做的龙虾汤麵。

他从卧室走了出来,在餐桌边坐下,小丫鬟赶紧奉上乾净的筷子。

「為什麼有菠菜,」撂下筷子,英挺的眉毛皱了起来,老大不高兴了。

在心裡暗暗地叹了口气,这个男人,愈瞭解他,愈发现在冷酷神秘的外表下,原来他也有生活化可爱的一面,对吃的东西挑剔得让人抓狂,尤其是他不爱吃的东西又特别地多。可能菠菜会列入前三名吧?

她在心裡暗忖著,原来自己还真的有点小小的坏心眼,今天故意放了菠菜,以前她都想尽办法将菠菜做得让他发现不了,原来她的坏习惯这是没有改变,只要他让她不开心了,她就会做他讨厌吃的东西来惩罚他,谁让他坏到一直让她饿著肚子与他在床上翻滚,体力超级透支。

想到这裡,脸蛋不由自主地红了红,今天时间有限,她又找不到其它的适合材料,再加上一丝丝的刻意,她将他最讨厌的菜摆上桌,早就预料到他会发飆。

「我只放了一点点,偶尔吃一点菠菜。对身体有好处的。」脸上的笑容既甜净又温柔。

最恨别人让他吃到讨厌的东西。看到也觉得厌烦,笑得再甜也没用,柏凌风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你怎麼了?」不解他的动作,按理说公事他刚刚应该已经处理好了呀。

「叫外卖。」而且是五星级酒店的蓝带主厨,保证不会有他不喜欢的东西出现,「许漫雪,你立刻……」话没有说完,手机被人拿了过去,按掉。

斜挑起一道眉,望著这个胆子突然变大的女人,并没有发怒。

夏怡航看他一脸的平静,不由得暗自叫糟,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这麼龟毛。他不喜欢吃菠菜,直接挑掉就好了,為什麼一定就是想让他吃呢,除了有一点点的想捉弄他的心思。那麼其他……

偏食不偏食是他家的事,身体好不好也是他家的事,与她何干,她為什麼就是要去操心这些。

可是她就是想让他吃下她為他準备的食物,这种篤定让她做出了生平最大胆的事情,俯下身子,嫣红著脸蛋,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他深邃的眼眸忽然闪了一下,眼裡出现兴味,不发一语地望著她。

他的眼神太锐利、太烫人,让她招架不住,不敢与他对视,低下头去,他為什麼不说话?是不是觉得她的话太……天哪,她到底是怎麼了,竟然会作出那样的提议,他会怎麼看她?

这个女人,脸蛋要是再红下去,恐怕可以跟碗裡大尾明虾有得一拼了。柏凌风紧紧地盯著她,越看就越觉得她并不如他最初所想的那麼简单,好像越跟她相处,就越能挖掘到新的惊喜,这样的惊喜,他好像并不讨厌。

他到底是要看多久?夏怡航的头快要低到地面上了,真是要命,她是不是变坏了,说出那种话来,让她还怎麼面对他,以他的脾气,只怕连理都懒得理她吧,他……

「我还是端进去好了。」脸颊上的热气让她不敢抬头,她真的是脑筋不清楚了,竟然奢想著他会為了她所说的小小诱惑而改变习惯,天真,有够天真的,还是在他开口拒绝之前自己识相点算了。

「端走了我怎麼吃,」男人的声音响起,伴随著碗筷的轻响。

她惊讶地抬起头,望著那挟著面开始吃的男人,连最讨厌的菠菜都一把送入嘴裡。

他……

「快点吃,我等著你实现承诺。」看了眼那个明显愣住的女人,柏凌风吃著她為他而做的宵夜,她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进步了,该死的,如果没有菠菜的怪味就更好了。

不过,想到接下来的事情,难吃的菠菜嚼入嘴裡都变得没有那麼讨厌了。



第五章

柔软的黑色睡袍敞了开来,露出结实光滑的胸膛,一片如云似雾的黑亮秀髮凌乱地披散其上,缓缓地与他的肌肤相摩擦,带来既舒服又滑润的感觉。

繫在腰间带子鬆鬆地结著,敞开的腿间伏卧著柔顺的人儿。软嫩的香舌在亢奋粗壮的男性上打著圈,顺著鼓胀的青筋往上舔弄,深深含吮著丝滑的圆头,在上面尝到了他独特的麝香气息。

「嗯……好乖,再深一点。」低沉的男性呻吟从他的喉间溢出,大掌揉抚住她的后脑,让她可以将他含得更深。

「唔……」硬硬的圆头抵到她的喉咙深处,太深了,欲呕的感觉让她小手抚住他的根部,将他吐了出来,被她的唾液刷得闪亮的男性,在乌黑的毛髮间狂傲佇立著,泛著紫红的色泽,既强壮又侵略感十足。

在她鬆口的时候,硕长的男性威武地摆动著,弹到她细嫩的瞼颊,她两隻手合握住他的勃起,略显笨拙地上下滑动著,没办法,新手上路,只能如此了。

「很好,嗯,轻一点。」抚弄著她如丝的秀髮。低喘著说道,明明她动作生涩得要命,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却让他觉得特别兴奋,被她抚弄的感觉该死的好,让他捨不得她鬆开手。「来,用你的嘴。」

只要吃下讨厌的菠菜,就任他处置,这种条件,他当然会答应。瞧瞧,现在这般享受,真是值得,她的生涩,调教起来也别有一番乐趣。

粉红的色泽一直在颊畔褪不去,虽然羞涩难忍,不过还是听话地乖乖张开小嘴,在他的「指导」下含吮住那粗大的男性热铁,来回含吻著。

听见他的粗喘声,嘴裡全是属於他的男性味道,她的身子也泛起熟悉的热潮,明明受挑逗的是他,為什麼她却觉得身体变得好热,胸部变得好涨好难受,湿滑液体缓缓地从私处流出来,她竟然也动情了……

嘴裡吸吮的动作无意识地加快,含得更深更紧,上下移动著,将他套弄得更快。

水嫩的手指无意中抚到他底部的软囊,那种冰冰凉凉的柔软触感引起了她的好奇,轻轻地摸著,稍一用力,感觉到裡面似乎有会滑动的小东西。

「你这个妖精!」他重重地喘了一声,拉开她玩上癮的小手,茁壮的欲身被她这样无心地一弄,变得更為亢奋,他挺动起有力的腰,在她嘴裡抽插著。

「唔……」他突来的发狂,让她猝防不及,后脑又被他牢牢地扶住,让她不能移开嘴去,只能被动地含住他,任他在湿热的小嘴裡衝刺。

好难受,不一会儿,她就觉得嘴儿又酸又疼,被他的欲望撑得好胀,手儿抚到他的腹部,想让他缓下速度,可是欲火焚身的男人根本就停不下来。

「快一点,帮我吸出来。」她的小嘴又暖又热,又紧又窄,与身下的美穴一样,滋味都是那般美好。以前她太过羞涩,他从来都没有让她為他做过,既然今天她说一切听他的,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他的速度太快,让她根本适应不了,软滑的舌儿在嘴裡推拒著,想要将他弄出去。结果却是在他最敏感的圆头上狂乱地扫动著。这种刺激太过强烈,让他的后腰一麻,一股又一股的精液喷射而出……

浓浊的液体直接射入她的喉咙深处,她反应不及,将大部分吞了下去,伴随著他的抽出,卷翘的睫毛、红润的脸颊,还有柔软的嘴唇跟下巴都溅上他的白浊体液,一脸的狼狈与不知所措。

她,傻住了。

这是他的味道,有点腥、有点涩,更多的是一种纯男性的强烈气息,她好像并不讨厌。

她的样子,还真是可爱,沉浸在高潮的爽快感觉裡,望著她排红的脸颊,还有被他弄得狼狈的样子,心裡突然传来陌生的悸动,一把抽来纸巾,為她将弄脏的脸蛋擦拭乾净,婉柔的容顏全然是让人心怜的表情。

她怎麼可以这麼可爱?拉她入怀吻住她的红唇,舌头探入她的唇内与她交缠著,在她嘴裡尝到了自己的滋味,欲望的气息变得浓浊起来。

手掌潜入她鬆开的衣襟,抚握住饱帐的雪乳,她的乳头早已经挺立起来,硬硬地抵住他的掌心,大手在她的乳肉上用力地抓握几下,再重重地拉扯娇嫩的蕊珠。

「啊……」强烈的刺激终於让她回过神来,轻呼出声:「疼……」声音又柔又软,明明是抗议,可是听起来就是让人想要更用力地折腾她。

她的小手想要推开他在胸前肆虐的大掌,谁知道却被他拉过去一起搓弄著肿胀的乳房,吓得她连忙甩开手去。

轻笑著她的胆小与害羞,分开她雪白的双腿直接跨跪他的身上,睡裤和贴身的小裤都在刚刚的激吻中披他扯掉,湿漉漉的花穴与他再度勃起的欲身相互摩擦著,带来酥麻的快感。

「你好湿了。」粗红欲望传来的感觉让他感到满意极了,大掌抚握住鲍满的欲望,在她的花瓣间滑动著,寻找著那深奥神秘的入口。

这种性感的摩擦太刺激,让她有点承受不住,跪在他的身侧,手扶著他宽厚的肩膀。如柳的腰肢扭动起来。

她的动作再加上花穴太过湿滑,让他每每与穴口磨蹭而过,欲望不得紆解,让他焦躁起来,「快点,让我进去。」不想自己来,他想让她主导这场性爱,手掌顺到身后,握住她圆润的臀肉,重重地揉捏著,催促著她快快行动。

咬著嘴唇,晶莹的脸蛋緋红著,双手探到身下,一手撑开密合的花瓣,一手握住他暴怒的勃起,抬起臀儿,慢慢地将他纳入体内。

好大!这种姿势让她本来就紧窒的小穴变得更加窄小,而他现在的状况又太过激动,他的进入让她感觉得比较强烈的扯痛感。

不行,他太粗壮了,这样进去会将她撕裂的,胆小的人儿心慌地想要从他身上起来,可是耐性已经到极限的男人哪有那麼好说话,根本不会允许她临阵脱逃,握住她的腰儿用力往下一按,臀部顺势往上顶去,将自己送入她的体内。

又深又重!

「啊!」被入侵的感觉让她眼眸变得水润,微痛让她的手指掐入他的手臂,腰儿被紧紧地箍住,逃又逃不开,只能咬牙承受他兄猛的进犯。

她体内的感觉果然是最好的,一刺入最深处后,他腰部用力开始了律动,手掌握住她的圆臀抬放著,配合著他的动作。

「啊……慢……慢点儿……」他的速度太快了,插入体内的男性太过巨大,与她暖呼呼的肉壁摩擦著,带来如闪电般的快感,心臟狂跳著,欢愉的感觉急剧上升,让她有些负荷不了。

望著她被他顶弄的身子,饱满的乳房随著他的动作上下起伏著。吸引著他的目光。

两记响亮的脆响,他用力地拍打她雪白的臀肉,「自己动。」手掌立刻转移到晶莹的乳房之上,急切地爱抚起来。

他好凶!嘴儿都了都,不敢反抗,只能扭动著自己的圆臀,骑跨在他的身上,套弄著他硕长的欲望。

「唔……」渐渐地,她找到了诀窍,臀儿扭动著,找到自己的敏感点,让他反覆磨弄,好舒服,酥麻的感觉不断从交合处涌上来,她的眼眸变得水盈盈,红唇微张,吟出嫩软的声音。

身子不断泌出甜蜜的春液,被他的热铁搅动出来,他们结合的地方传来的充沛水声,听著让人脸红心跳,爱液如春泉般不断涌出,顺著他粗壮的欲身一直流入他黑亮的毛髮间。

身下传来的激烈快感,他揽紧她的腰,一边配合著她的律动,一边将脸进入她莹乳间,咬住硬挺如樱桃的乳尖,重重地吸吮起来,舌头扫过粉红的乳晕,牙齿啃噬著粉嫩的珠玉。那种娇娇的感觉是他的最爱,百尝不厌。

「啊!」他的一下重重啃咬,让她敏感地瑟缩了下,身下的花瓣也随之紧缩,春水流洩得更多更浓。

「那麼舒服吗,嗯?」他低笑著,手指找到花穴上端玉立的蒂珠,轻轻一叩。

「不要……」几重刺激之下,让她腰儿酸软,快感如潮水般立刻将她淹没掉,她没力地倒入他的怀中,娇喘著、低吟著,无力阻止爱液的漫流。

「真是敏感。」他感叹著,翻身将她压入床褥之中,将她虚软的双腿抬放到肩上,开始寻找著属於自己的高潮。

他健美有力的腰在她腿间激烈地摆动著,硬硕的男性在她高潮中的花穴裡狂肆地戳入抽出,将她浓郁的春水搅弄出来,顺著臀沟往下流去,一直渗入身下的纯黑床单之中。

「啊……不要了,我、我……要死了……」尚未从高潮中恢复过来,又要承受他猛烈的需求,让她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只能哀哀地求饶起来。

「不行了?」他身下的动作变得又快又狂,每一下都插入她的身体最深处,磨到她柔软的子宫口,「那你还咬那麼紧?」

她的花肉随著他的动作,一直紧紧地绞弄著他,给他带来强烈的快感。他低头望向两人结合的地方,充血的花瓣被他的欲望给狠狠地挤了开来,伴随著他的进出,嫣红的贝肉不断地翻弄著,丝丝的爱液从她的穴口流淌出来,「流这麼多,真是个水娃儿。」

视觉上的淫美刺激,让他发起狂来,在她的腿间大起大落,健美的腹肌与她的白嫩的腿间撞击著,传来啪啪肉体拍击声。

「啊……绕了我……」他的速度好快,欲望越来越强烈,一波又一技的高潮将她衝击得晕头转向,她浑身战慄痉挛,呜呜地哭泣起来,这种失去控制的激情好可怕……

「真是可怜。」见她被他弄得脸蛋适红,眼泪狂流,一脸的狼狈与无助,男性天生的征服欲望不断上扬,让他根本就不想放过她,以将她弄坏的速度在她体内咨意逞欢。

终於,她抵挡不住这种强烈的肉体刺激,晕厥过去,这场激情的饗宴,她根本就完全是对手,想不认输都难。

****

週六的上午,一扫昨日的绵绵阴雨,冬日暖阳照进屋内,将诺大的房屋射得既明亮又暖和。

将洗好的衣物、床单、被套等东西一起晾晒到天台上,夏怡航揉抚著有些酸痛的腰,望著乾净的衣物在阳光下舒展开来,心裡涌上一股满足感。

虽然柏凌风有请人定期定时过来打扫与整理,但她从小就喜欢做家务,每次看到杂乱的房间被自己一点一点地收拾乾净,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盈满心头。

这种应该就叫做犯贱吧,她在心裡暗自滴咕著。明明不用自己动手,却偏要将自己累得半死,不是犯贱是什麼?

拎起摆在一旁的手机,十点整,时间刚刚好,顺著迴旋的楼梯往下走,穿过被她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客厅,往门没关紧的书房而去。

在厚实的木门上轻轻敲了敲,得到响应后,她推门而入。

柏凌风在巨大的书桌后面翻阅著一迭堆得厚厚的文件,那个是清晨许漫雪送过来的资料,当时她因為昨晚的激情,累到不行,睡地迷迷糊糊的,按铃和开门声都没能将她完全吵醒。

看见她纤细的身子,他放下手裡的文件,往座椅上一靠,斜斜地挑起一道眉望向她。

这个女人,一直都安静认份得可以,只要两人在屋裡单独相处,她从来都不会进来打扰他的工作。两年来,今天还是第一次。

打量的目光顺著她淡色的紧身毛衣,到长长的黑色毛呢裙,再滑回被毛衣紧紧包住的饱满胸脯,停留了好长一段时间,接著回到她的嘴唇上。

她有一张很漂亮、很完美的嘴唇,唇色是天然的淡淡的粉嫩色泽,唇瓣薄厚适中,弧度优美,是非常标準的菱形,让人一见,就想亲吻,而这嘴唇,昨晚……

黑曜的眼眸,因為想到昨晚的激情,而变得更深邃,真是一场美丽的尝试。她的嘴,给他带来了无限的美妙享受。

他在看什麼?夏怡航一进来,就被他炽热的眼光给盯地只会脸红却说不出话来。

真是没用,相处两年,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非常多,只是每週的週末,可是她也没有必要在他的注视下就脸红吧?

一直到发现他的目光总是流连在她的嘴唇上,她脸蛋更是红得可以跟番茄媲美,这个好色的男人,肯定在想昨晚的、昨晚的「那个」!

连忙低下头去,不敢面对他。到现在,一回想起昨晚她的大胆与放荡,细嫩的脸皮就快要烧起来。

就算、就算昨晚是他刚从美国回来,两人差不多有半个月没见,她也不必那麼放胆挑逗他吧?只是為了让他吃下放了菠菜的面,竟然、竟然对他做了那种事情。

天哪!心裡暗暗地呻吟著,真是的,这下,教她怎麼面对他?

而且后来他像疯了一样,将她压在床上,折腾了一整个晚上,害她现在腰还是酸痛不已,直不起来。

「你在想什麼,嗯?」看著她脸蛋上匆红匆白的顏色变化,他饶有兴味地问道。

他那麼精明,岂会真的看不出来她想起了什麼?之所以这样问,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想让她出糗。

夏怡航努力克制著自己,想著不要在他面前脸那麼红,可是真的好难。最后她虽然脸颊红,但她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嗓音不要颤抖,平静如常地说:「我有话要跟你说。」

「说吧,我听著。」这女人的本事有长进了,他勾了勾嘴角,将笔电裡各国的财经快报点停,週六全球股市休市,可是他却没有那麼空閒。

「我想要出去走走。」难得的週末好天气,她很想去户外走一走,看看树、看看花,让自己在辛苦工作之后,可以放鬆一下。

「那就去啊。」

「……喔。」他这麼好说话,让她有点不习惯。

而男人根本就没有理会她愣住的表情,直接拎出手机开始拨号。

夏怡航有几分怨懟地望了望他掌心那支全球仅十支的限量手机,他基本上随时随地都要拿著它来发号施令。

功能再强大,品质再好又怎样,又不能当饭吃。

「午饭我就不做了,你自己解决。」赌气地说完,转身準备走人,哼,最好让那手机给他做饭,如果他能命令得了它的话。

「许漫雪,今晚的宴会帮我取消掉。」悠然说话的男音让她迈开的步子忽然停住了。

「还有,明天的行程都往后挪。」

他是什麼意思

「可能不可能,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记住,这两天没事不要找我。」直接按掉的结束键,宣告著这通电话拨打完毕。

「嗯,那个……」看著他起身的动作,她忽然有些糊涂起来。他标準的挑眉询问又出现在她眼前,「我是说,我自己出去走走就可以了。」他的意思她很明白,取消的宴会跟后挪的行程,都是与她有关,她可承担不起这种责任。

「如果十分鐘后你不準备好,今天就跟我在床上过一天。」懒得跟她多讲废话,对她的脾性摸得比较清楚的他直踩要害,抬表计时。

「啊?」

「你还有九分五十秒。」

就算心中再多不满,再多抱怨,夏怡航还是乖乖地去换衣服,準备出门。因為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向都是言出必行,不理别人的意见。

而且她真的很怀疑,比起出门走走,他可能更愿意就跟她在床上消磨一整天,这太可怕了吧?

结果,他所谓的走走,竟然带著她来到了日本,这一走,距离还真不近。

她本来只是打算去附近的森林公园散散步,随意地休息一下,根本就没想过这个男人会带她坐上飞机来到日本,有钱人的观念跟他们普通人有差这麼远吗?

在她抗议声中,他居然只是冷冷地瞪她一眼,「我可没兴趣与一堆人挤来挤去。」

好吧,在台湾,尤其又是在週末,想要找个人不多的地方,的确不容易,只是她有拜託他大老爷陪她出门吗?好像没有吧。

当然,这话,她也不会傻到当他的面说。不过,说实话,活了快三十年,竟然是第一次跨出国门,看看外面的世界,她还是很兴奋,这种兴奋让她在看到箱根漂亮的景色后,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灿烂。

十二月的箱根,已经欣赏不到满山遍野红枫的凄美,密密的树林裡,黄黄绿绿的叶子慵懒地掛在枝头。不过乾净的街道,悠閒的行人,清爽的风从打开的车窗吹进来。让她的心情变得好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来到这个温泉之乡,她觉得空气中都隐隐飘浮著淡淡的温泉硫磺气息。

绕过弯弯曲曲的道路,一栋漂亮的欧式别墅跃入她的眼帘,它就位於美丽芦之湖畔,在群山的怀抱中,映著湖光山色,如同一幅色泽鲜艷的油画般震人心弦。

能住在这栋房子裡,该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每天都可以生活在一幅画中,她在心裡暗暗地想著。

当轿车缓缓在别墅大门边停下时,她的眼眸不由自主地睁得大大的。

下飞机有专车来接,她不惊讶,可是眼前这巨大的别墅,让她想不吃惊都难,千万别告诉他,这栋房子是他的產业。

被司机徐徐按开的大门告诉了她答案,真是的,这个男人可以再有钱点没关系。

「累吗?」他问道。

摇了摇头,从坐飞机到坐车,时间不长,还一直在休息,又怎麼会累。

「那好。」他直接叫司机停车吗,「把我们的行李拎进房裡,你就可以走了。」司机恭敬地拎起两人的行李,往别墅走去。

结果,她都没有来得及仔细欣赏一番这漂亮别墅,男人就载著她往外走去。

车身一个漂亮的掉头,趁空档,侧望她,「你想去哪裡走走?」

嗯,这是在徵求她的意见吗?他什麼时候变得这麼民主了,不适应地望著他。

这女人干嘛一脸怀疑?不爽地直接打方向盘。懒得理她的意见。

「树,我想看树。」看他脸色不佳,她连忙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免得他又会带她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哼了哼,车子往山上开去。

黑亮的奔驰,在他高超的驾驶技术下,在山路上也如履平地,一大片一大片的芦苇丛车旁闪过,偶尔甚至还可以看到松鼠和果子狸在草丛中窜过,吸引著她的目光。

经过大概二十分鐘的车程,他们在一处稍稍宽敞的平地停了下来。打开门来,山上清新的空气让入神清气爽。

日本是一个很注重环保的国家,森林的覆盖率位居世界的首位,看眼前这大片大片的浓郁树林就知道了。美丽的树木在灿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我们走上去。」他指著那条规划好的山道。这句话,很明显是个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一说完。就迈步往上走去。

这山不算平缓,比较陡峭,可能是因為行走起来比较困难,所以即使在週末,也没有见到什麼人来。

她只是稍稍走了走神,那男人竟然就走得那麼快,都快走出五十公尺了,真是的,有必要那麼赶吗?

咬了咬唇,她只好认命地努力往上爬,真的好久都没有运动了,只是爬了一小段路,就开始气喘吁吁,再抬头看看那个一直走在前面的男人,速度一点都没变,也没有见他弯个腰什麼的,体力这麼好。

她只是要求来看看树,又不是要爬山,搞这麼累是想怎样,重点是,她明明说是要出来走走,所谓的走走,当然是慢慢地行,还可以一边欣赏一下周围的美丽景色,又不是参加登山比赛。

心裡的不满到了极点,她弯下腰来,双手撑在腿上,重重地喘著气,他还走那麼快,根本就不管她能不能跟得上,真是暴君、独裁、霸道……

「体力还真差。」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在腹诽他的她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到他俊美的脸庞。

这人还可以更过分点,她瞪了他一眼,低下头不理他的讥讽,她决定了,不管他走多快,她一定要慢慢地走,细细口味独特的景色。

一隻大掌突然伸到她低垂的脸蛋前,她抬起头,不解地望著他。

「手给你牵。」施恩的口气,脾气再好的人听了都会不爽。

「不用。」

不理她的拒绝,直接捉住她的手,「照你这种龟速,天黑我们都下不了山。」举步往上走去。

想挣开,可是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的手好温暖、好有力,有他牵著,山路好像没有那麼难爬了。稍稍地挣扎了下,却被握得更紧,也就只好乖乖地给他牵了。

只是,急行军的速度让她频频吃不消,又不敢出声抗议,脸蛋越来越红;气息也越来越重,她的腿好酸哦。

柏凌风望了望她被热气蒸红的脸蛋,还有那敢怒不敢言的嘴唇,眼裡的笑意变得浓重起来,他忘了她的体力与自己相差太远,不自觉就走得快了。

握在手掌裡的那隻小手羸弱纤细,可是却也倔强地要命,明明快撑不下去了,还是咬著牙往上走,不肯示弱。

越瞭解她就越发现,对夏怡航的最初的认识,其实真的有差很多,他放慢了自己的脚步,配合著她的速度,两人缓缓地往山顶走去。

咦,现在不用行军了吗?虽然对於他的体贴感到不可思议,不过她也不会好胆到提出来问,既然某人醒陪过来散步的真正含义,她自己也乐於配合。

所谓旅行,就是边走边看,领略不同的风景,欣赏独特的名胜。日本是一个多山的国家,虽然最出名的还是富士山,不过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山,也有它特色的韵味。

就如他们现在所爬的山一般,可能不是以壮丽闻名,但森林特别地茂密,各种各样的树种,静静地散发出芬多精,让人的精神变得抖擞起来。



第六章

「精神变好了,嗯?」男人的低语在她耳边响起,四下打量的眸光兜回到他俊逸的脸庞上。

「去那边坐吧。」带著她往一株高大的树木走去,那裡摆著一张木长椅,这种长椅在这边随处可见,是专门為爬山的人休息而设的。

温暖的太阳,将椅子晒得暖烘烘的,坐上去就有一种舒适的感觉。

一直到坐下来,她才发现自己的腿有多酸,难道这个男人是发现她有点站不住了,才提议要休息一下的?可是他会有那麼细心那麼体贴吗?怀疑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流连著。

「看什麼?」轻鬆地靠在椅背的男子转头望向她,「迷上我了,嗯?」

真是的,要不要问得这麼直接,夏怡航连忙移开目光,克制著自己不要脸红,心跳也不要跳得那麼快。

因為她突然发现,他真是帅到浑身上下,举手投足都散发出强烈的个人魅力,让她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一身黑色的毛呢制风衣,将他一八五公分的身高衬托得更加挺拔也更為帅气,他是那种不管走到哪裡,都特别吸引眾人的眼光的男人。

现在只是随意地坐在一张普普通通的长椅上,全身舒服地伸展著,两手搭在椅背,阳光在他漆黑乾净的头髮间顽皮地跳舞,為他健康的头髮涂上一圈一圈的光亮。

立体而深邃的五官,每一寸都像是上帝精心雕琢出来的一样。这世上就是这麼不公平,人长得帅也算了,还有钱有势到让人发指的地步,除了个性恶劣到不行,其他各方面怎麼看都挑不出瑕疵。

这样的男人,根本也不可能会喜欢上她,之所以会找上她,从一开始,就说的非常明白了,就是想要她的身体而已。

虽然她到现在也没有弄懂,以他的条件,想要什麼样的美女没有,她的身材是还好,但比她身材好一百倍的女人,他都唾手可得。

与各色美女相比,她清淡得不值一顾,那麼她竟然是哪一点吸引来「君王」的垂青。让他对她的身体產生兴趣。

而她却又為什麼在这种表面的男女朋友,其实与情妇无异的关系中安之若素呢?从最初他的提议开始,她没有那种很反感、很排斥的感觉,而在这两年的相处中,他们越来越熟悉彼此,感情变得暖昧起来。

似乎除了单纯的肉体关系,又多了些什麼,但究竟是什麼呢,她也想不清楚,或者说,不敢想清楚,她怕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至少在某种程度上,他真的很体贴她。

柏凌风望了望身边那个神游太虚的女人一眼,她最近好像比较常这样,这种时候的她,与工作中那个利落的女主管完全不一样,可是却同样抓住他的眼睛。从两年前的最初相见后,他的眼睛,就再也在她身上移不开了,忽然枕到她的腿上,让她吓了一跳。

「你……」腿上的霸王理都不理她,直接闭上眼睛,享受著微风轻拂,灿阳暖照的自然恩赐。

「你起来啦。」他这样躺在她腿上,真的让人很不好意思,要是别人看到的话,岂不是丢脸死了?

「这裡哪来的别人?」像是看出她心中的顾虑,他直言说道。

「可是……」这样躺著毕竟不好?

「萝唆!我就想这样躺著。」不理女人的迟疑,他闭上眼睛,一副準备睡觉的样子。

恶霸,拿他没有办法地叹了口气,只好由著他了。

抬头望了望周围,正好是下午三点多,阳光不会特别猛烈,风儿也温柔至极,轻轻地吹著。鸟儿在树上快活地鸣唱著,让一切显得寧謐安详。

「喂,女人,说说话。」命令的语气,让人真的很想在他头上乱揉一通。

「说什麼?」

「随便。」那她要说什麼?

本来就不是善於言谈的人,在人群中一向就话不多,现在让她说话,「你知道我為什麼想要来看树吗?」

「因為前段时间有看过一篇报导,原来人经常到山上树林间走走,对身体有益,森林可以释放大量的负离子和芬多精,而且非常神奇的是,每种树的功效都不一样……」柔柔的嗓音,轻轻地说著森林的种种好处。

如果问他,最喜欢她身体的哪一个部位,他会说眼睛,但其实,最先吸引他的,却是她的声音,既清澈又娇嫩,如同初春裡第一股涌出地面的泉水一般,好听得让人迷醉。

当初,她就是用这样的声音為他作进度汇报,正式而枯燥的数字,在她的讲解下,变得动听起来,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水一般的女子,坚定的眼神,告诉他她是一个好人家的女孩,不是他身边经常围绕的那些女人,即便他的情史,并不如外界所认為的那麼丰富,但他也不是什麼无知少男,该体验的东西,他都一一体验过了。世界各地走过一遍,形形色色的女人都有见识过,像她这样的女子,说实话,还真的入不了他的眼。

可是,他為什麼初次的见面,就让他对她產生了欲望呢?最终,也确实得到了她,如果最初,是生理的欲望使然,那麼得到了,就应该满足了,可為什麼她却在他身边待了整整两年,每个週末,他都想要回到台北与她共度呢?她,竟然有怎样的魅力来这般吸引著他。

不懂他心裡的疑问,夏怡航温柔的双手,在轻声细语中不自觉地抚上了他的髮丝,缓缓地梳弄而过,再到他的脖子与肩膀,动作中充满著柔情与蜜意。

「工作很辛苦是不是?」如叹息般的声音响起,「瞧你的肌肉,都紧绷得厉害。」

一下一下地為他按摩著僵硬的肌肉,想要将那一个个的硬结都舒展开来,一个这麼庞大的王国,全球几十几家分公司,他肩上背负的是多少人的生计,每天的生活都是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其实真的很辛苦。

怜惜的目光在他俊美的脸庞上滑过,手上的动作一直持续著。

也许,想要一个女人,真的不需要理由,在她的身边,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平静,这双手真的很温柔,而他就在这种如水的温柔中睡著了。

结果,他们还是不能下山,原因就是,某人不小心睡著了,而且还足足睡了四个鐘头。

「你该早点叫醒我的。」望了望那个走路有点蹣跚的女人,真搞不懂她在想什麼,让他抱著走就好了,害什麼臊。

「你睡那麼熟。」她不忍心。

被他的大手牵著,大腿传来的酸痛感让她的步子迈得比较慢,冬天的天色暗得非常快,尤其又是在山上,还好前面有一间温泉旅馆,让他们不至於在山上走太久。

一进入全木结构的温泉旅馆,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用流利的日语与老板娘对谈,在等待的同时,柏凌风望著她有几分疲累的清顏,心裡涌上复杂的感觉,这个傻女人,就是為了不想打断他的睡眠,竟然呆坐在椅子上整整四个小时。

还好,他有带一件厚厚的外套,不然她肯定冻成冰棍。

「你……是不是夏怡航?」有著圆圆脸蛋的老板娘一直盯著夏怡航看,接著忍不住发问道。

夏怡航吃惊地望著那个看起来二十多岁,微微发福的女子,对她的相貌感到有几分眼熟。

「啊,真的是你,夏怡航。」老板娘看她的反应,肯定了自己的问题,笑得非常灿烂,「我是陈秀娟,大学同学。你不认识了吗?」

「陈秀娟……」在记忆库裡搜寻著,那个甜甜的笑脸变得清晰起来,「是你。」她想起来了,大学时代,唯一可以算是谈得来的朋友,陈秀娟。

她那张可爱的笑脸,给夏怡航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一认出是自己昔日的同学,夏怡航慌的连忙甩开与柏凌风交握的手,虽然,好像有点来不及。

柏凌风瞇著利眸,不满地望著她这种明显的逃避动作,不过没有发作。

「啊,我就说是你,夏怡航。」热情的老板娘没有注意到她这个动作,直接跑出柜檯,拉起她的手,左右摇晃著,「刚刚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认出你了。七年没见,你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耶。」

「嗯,你也……」想说没有变化,可是看到她圆润的身子,她比大学时胖了很多。

「没办法,我家老大都六岁了。」爽朗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现在可是三个孩子的妈妈呢,怎麼可能不胖。」言情小说裡面怎麼生都不胖的女主角,是神话啦,生孩子身材真的很容易走样的说。

「你看你。还是一样那麼漂亮。怎麼保养的?」眼前的夏怡航跟大学时几无分别,乌溜溜的直长髮,不烫不染,乾乾净净,皮肤白白嫩嫩,眼睛水汪汪,怎麼看怎麼漂亮,清纯的气质十年未变,「难怪当年就算你不喜欢说话,班裡还是有好多男生喜欢你。」

个性随和的陈秀娟很快就开始话当年,对於夏怡航的少言,一点都不在意,反正同学四年,对於她的性子,多少都比较瞭解,知道她只是不善於言谈,并不是天性冷淡。

「你看看我,从毕业后,遇到了现在的老公,就跟著他来了日本,继承祖业,开了这家温泉旅馆,跟大家都失去联络了,你有没有……」

「房间钥匙。」一声冷淡的男性嗓音出现,打断了她的热络谈话。

「嗯?」眼睛这时才注意到柜檯边那个超级无敌大帅哥,真是人间极品啊,口水差点喷洒出来,刚刚一直盯著夏怡航看,都没有扫射到如此优良品种。

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木质柜檯上轻点,提点著,「房间钥匙。」

「啊……哦。」如梦初醒,「不好意思。」蹬瞪蹬跑回柜檯,翻出房间的钥匙,「二一六。」

「怡航,这位是……」

男的帅,女的美,站在一起就是一幅赏心悦目的图画,能一起来旅馆住宿,关系是什麼,很明显。

「他……」她该怎麼介绍他,说是朋友,可是他们来旅馆开房,骗人也不是这麼骗的,说是男女朋友,她能那样讲吗?

「我是她的男朋友,柏凌风。」简单地介绍自己,拿过钥匙,牵著她準备上楼。

「欸,果然是你男朋友。」陈秀娟笑著说,「我们一直以為你会跟徐勉华在一起的说,毕竟你那时还挺欣赏他的,不是听说你还跟他进了同一家公司……」夏怡航欣赏徐勉华的事事情,还是当初她整整挖了一年多,才让她勉强透露的,没想到,近水楼台没有得到月,到最后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老板娘白目地继续往下说,「也是啦,你比徐勉华看起来帅好多了,还这麼有型。」虽然冷淡了些,不过那种帅气真不是盖的,看起来就特别贵气特别卓尔不凡,外貌协会的陈秀娟紧紧地盯著他那俊逸的五官,真是天工造物之神奇。

用力地将口水吸回去,朋友的男朋友,还是不要幻想的好,而且。她是有老公有孩子的人了。

「徐勉华,嗯?」男人锐利的眼眸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接著往下说,直接拉她上楼,离那个话多到聒噪的老板娘远一点。

虽然他没有说什麼,可是那种眼神,让夏怡航的心突然提了起来,后背上泛起一阵一阵的凉意。

他,看起来似乎好像生气了,可是為什麼?

随意被丢弃在地上的浴袍,一粒一粒粗礪的原石堆砌成的温泉池,伴随著女性娇弱的喘息声,让热气蒸腾的浴间更加灼烫难耐。

「手动快一点。」命令的语气在宽阔的空间响起,柏凌风舒服地泡在温泉裡,锐利的黑眸紧紧地盯著眼前无边的丽色。

「唔……可不可以不要了?」夏怡航哀哀地求饶著,浑身赤裸地坐在原石池畔上,双腿大敞,将最幼嫩、最娇美的花穴,暴露在男人的眼前。

纤白的小手还被迫在敞开的娇花间揉弄著,探入湿润的花穴裡,浅浅地抽动,指上那种滑腻的触感让她觉得好羞好丢脸,只是……

「当然不行。」如同威风凛凛的君王一般,观看著女奴為了取悦他而进行的表演,「动作快一点。」语气凶狠。

还有比这种让人羞窘的事情吗?夏怡航在心裡低吼著,这个男人的恶劣,实在是到了极点,竟然威胁她,如果不自己玩自己给他看,就要抱她去公共浴间,做给所有人听。

她要是任由他带她去那种只有一片布帘作区隔的公共地方就有鬼了,虽然知道他是威胁的成份居多,不太可能真的会当眾表演,可是她还是害怕,可耻地屈服於恶势力之下,陷入如此悲惨的境界……

「这裡不要忽略了。」拉起柔嫩的手抚上挺立珠玉。

「它最喜欢的就是重重的揉,还有轻轻地扯。」俯在她的耳边,如魔鬼般低语著,充满著堕落气息。

「嗯……」与在体内的感觉不同,那裡被揉动的快感非常强烈,让她忍不住想要夹紧双腿。

不过,他怎麼可能让她收起如此美景,宽厚的肩膀挡住了她的双褪,让她只能在他面前无助地敞开。

「感觉很强烈是不是?」手掌按压在她雪白的大腿根部,「你看,你流出来好多。」

他的话、他的气息,让她情动得更加厉害,丝丝缕缕的春液从紧闭的花瓣间流了出来,滴落在深色的原石上,轻微的水渍声从她的指间传来。

「腿再张开些,乖。」手掌略一用力,让她的双腿分得更开,方便他将她的每一个细节看得清清楚,乌黑曲卷的毛髮间,嫣红的羞花,被她揉得绽放开来,红肿的花瓣时开时合,吐出丝丝花蜜,顺著细小的洞口,一直往臀下流去,那种淫美的妖嬈景象,能迷惑世间所有男子的眼。

「现在,自己伸进去。」他想看看更神秘幽微的地方。

帝王下令,她只好颤颤地照办,细细的手指顺著透明的春液,伸入自己的花穴中,却被裡面的炽热和湿滑吓了一跳。

「啊……」她竟然在他面前湿得一塌糊涂,感觉到指下狼狈的水润,她的脸蛋上佈满粉色。

「一隻手指够吗?」看著那蠕动得厉害的花穴,他低声浅笑著,「再加一隻吧,动作要快。」

听话地再加入一根手指,两指在紧窒的甬道裡抽动著,摩擦著敏感的瓣蕊,带来强烈的快感,她克制不住地娇吟起来,身体被欲望控制住,手上的动作加快,力道加强。

可是,不够,即使已经加上二根手指,还是不够,被他用欲望餵养起来的野兽,不满足於这样的安抚,在她体力窜动著、挣扎著,需要更强烈的,想要破体而出。

「凌风,啊……凌风……」她焦躁地摆动著如柳的腰胶,手裡的动作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嫣红的蕊瓣被她拉扯开来,露出裡面的粉红肉壁。

真是绝艷的姿色,他叹息地望著她因為欲望而变得娇媚的姿容,脸蛋涨得通红,眼儿迷濛,嘴唇张开来,香舌微吐,高耸的乳房上的樱桃又翘又挺,随著她急切的动作上下起伏著。

「想要了,是吧?」低低地笑著,彷彿很满意似的。

「要……快点……」失去了平常的矜持与淡雅,摇身一变成為娇媚的爱奴,只求情人的一抹疼惜。

「真拿你没办法。」宠爱的语气,从池中起身,粗壮的男性欲望散发出强烈的侵略气息,靠近她湿漉漉的花唇,就著不断涌出的滑液,在她的花唇间滑动著。

「啊……」摩擦的感觉太好,让她禁不住呻吟出来,她挺起纤细的腰肢,準备迎接那可以让她的欲望得到满足的强烈衝击……

可是他就只是用圆硕的头部去轻点她挺翘的珠蒂,在花瓣间滑动,却不进入,惹得她急切地挺身,想要将他纳入,谁知他避了开去。

「凌风,我想要。」他再不进来,她会死的,死於这种激烈的,不得满足的欲望之中。向来床底都是他做主导,但这次她被挑逗得太久,欲望已经衝破理智的栅栏,让她难耐。

「想要,是吗?」粗大的圆头抵住急急地一开一合的花瓣,轻轻地挤开它们,浅浅地插入。

「嗯……」他进入的感觉太过美好,让她娇吟出声。

但是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只进入一小部份又定住不动,还恶劣地紧紧稳住她的腰,让她不能躁动。

「拜託……不要这样……」水眸盈满不得满足的水气,可怜无助地望向他。

「告诉我,那个女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嗯?」他浅浅地挺动著,既不满足她,又不冷落她,隔靴搔痒的痛苦,只是让渴求加倍,操纵著她的欲望,让她任他予取予求。

「啊……谁……」他在说什麼,她的脑中早已经糊成一片,反应不过来。

「陈秀娟,关於徐勉华的事情,你真的是因為欣赏他才进开阳的吗?」平静的语气,丝毫没有受到欲望的折磨。

「啊……」既便只是浅浅的律动,也让她体内升起快感,水灵的眸子变得朦朧起来,双手掐住他强壮的手臂。

这个女人!

「看来你需要清醒一下,才能回答问题。」柏凌风直接抽身走人。

「不要!」突来的空虚感让她惊呼著,想要拉住他的身子,却发现全身酸软无力,是不是这裡太热了呢?

「凌风。求你。」不想要这麼没用地哀求,可是体内泛起的空虚,让她抵挡不住,想要他的感觉如此强烈,原来欲望真的会被养大。

「那就说吧。」

「说什麼?」她根本没有搞清楚。

「徐勉华!」这个名字似乎从他的齿缝中进出来一般。

「关他什麼事?」為什麼要在两人亲热的时候提起不相干的人。

「你是為了他进开阳的,是不是?」想到陈秀娟的话语,心头一阵无名火起,就是非常不爽她曾经欣赏过别的男人,还喜欢到為了他进他的公司。

「那是……」她当初的一种少女情怀而已,现在早就已经淡忘了,她如今满心满眼,都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

「是不是?」他在乎答案。

「……是。」不善於说谎,也不觉得有必要骗他,事过境迁,对徐勉华,她早已没有感觉。

不过柏凌风可不这麼想,她说是,她竟然说是,眼睛冒出火花,一把拉过她的身子,挺腰重重地狂戳而入,插入最深处。

「啊!」久待的身子,欲望早就已经到了临界点,被他这样一弄,她尖叫著直接衝上高潮。

哆嗦著、颤抖著,快感从结合的地方一直住上传递,直到脑门,春水从她体内往外流去。

他没有理会她正在高潮中敏感的不得了的花穴,只想在她体内发洩自己其名的鬱闷之气,在她大敞的腿间大开大合地耸弄著,速度又快又猛,彷彿想要将她弄坏般,在她绞紧的花穴中疯狂捣弄著。

充血肿胀的花瓣被他紫红的欲身狠狠地挤了开来,伴随著他的动作,被带进翻出,上面还牵连著透明的黏液。

激烈的肉体拍击声从他们的身下发出,他的大掌在她丰腴的乳肉上抓握著,留下瘀红的指印。

「啊……不要了……求求你……」他的动作太过猛烈了,这种激狂的性爱让她承受不住,有种要被快感灭顶的恐惧,她哭泣著求饶,不断衝来的高潮让她头晕起来,眼前泛起一片迷濛的红雾。

男人铁了心要折磨她,不理会她的哀求声,紧紧地将她压住,在她水润的花穴裡咨意抽戳著,享受著被紧紧包裹的快感,灼烫的温泉水随著他的动作,被激溅到池外,更有一些水液被带进她的身体裡面,那种热度烫得她快要晕厥过去。

「呜……」强烈的快感超出她的承受能力,她重重地喘息著,呼吸变成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手指紧紧地按住身下的圆石。

在他几十下激狂的捣弄之后,她终於不敌这种强大的衝击,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而他紧紧地握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在已经失去意识的娇躯上疯狂衝刺,心中熊熊烈焰,需要这种激烈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活塞运动作发洩口。

筋肉紧绷,汗水淋漓地在她体内狂射而出后,他喘著气压在她身上,如此情绪激动的自己,是為了什麼?

他究竟是怎麼了?



第七章

「还能怎麼了,不就是惨到底。」好友清淡优雅的男音,从语音效果绝佳的听筒閒閒传过来。

即使隔著遥远的大西洋,他也能从手机裡面听到那人窃窃地偷笑声,火大的感觉让柏凌风想要直接掛电话。

「喂,先别掛。」熟知他性格的某人连忙抢在他行动之前出声:「事情还没有说完。」

说个鬼!要不是他软磨硬泡地缠著问,為什麼长达一个月不回纽约,他哪裡会将与夏怡航那个女人的事情透露给他知晓,然后让他在这裡嚣张地取笑他?

「什麼时候回来?」知道他快发火了,好友连忙转移话题。

「问这个做什麼?」是不是觉得隔著电话笑不过癮,还是想要当面取笑他?

「飞扬的案子,你得亲自来做吧?」

「这个我知道。」陆飞扬那个龟毛到极点的家伙,他不回去案子可能连开始都不必。

桌上的红色按键忽然亮起来,他按下去。

「总裁,十点鐘的会议五分鐘后开始。」许漫雪的声音从话机裡传出来。

「知道了。」

接著处理电话那头缠著不放的家伙,「我还有事,不说了。」

「你会把漫雪一起带过来吧?」回答那个好奇心过盛的男人的,是一记按掉电话的声音。

事情有些奇怪,夏怡航轻轻地打个呵欠,意识有些些的模糊。

自从从日本回来之后,他们之间就变得非常古怪。

平日都还一切如常,可是每次在床上,他都会将她整得死去活来,晕厥收场,而且还总是激战到天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过她。

他好像在对她生气一样,不让她好过。这样的日子,过起来还真是让人害怕。

可是,她到底哪裡惹大老板不高兴了?每次她问出口的结果,就是被整治得更加悲惨,害她再也不敢惹怒。

再度悄悄地打了个呵欠,严重的睡眠不足,让她今天精神有些不济,幸好,这场会议每个人都开得心惊胆战,无暇他顾,不然早就被人发现她的不对劲了。

都怪那个脾气古怪的男人,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那个坐在首位的俊美男子,谁知却与他锐利的眼眸相对,吓得她立刻正襟危坐,他到底哪裡不对劲了?

连著一整个月,都坐镇在台北的公司,让全公司的人都战战兢兢地,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总裁大人。

「总裁,不知道您对这季的广告有什麼指示?」刚刚汇报完的广告部经理,看著不发一语的总裁,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说完已经快五分鐘了,可是总裁没有任何示意,害他只能尷尬地站在那裡,狂流冷汗。

「预算有问题,重新做过。」将那迭文件抛到他的面前。「下一个。」

新上任的业务部经理连忙站起来,点开笔电裡的演示文稿,「业务部前几个月的业绩……」

在他有几分生硬,但勉强还算合格的汇报声中,柏凌风紧紧地盯著那个又一次打呵欠的女人,真是的,这样明目张胆。算她有种。

不过,作為始作俑者,他就勉强容忍一下她的这种行為好了。

打量著她那有著很明显的黑眼圈的脸蛋,再厚的粉也遮不掉那淡淡的黑印,很难得地,在心裡暗暗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做得有点太过分了?

换了个更為舒服的坐姿,暗自思忖著,不过谁让这个女人实在太过甜美了,让他一吃再吃,永远都要不够。而且一想到她竟然胆敢曾经对别的男人心动过,就让他怒从心头生,那种不甘心、不爽快的感觉,让他怎麼都不想让她好过。

心裡对她的复杂感觉,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付诸行动,用上床来惩罚她。

瞧瞧那苍白的脸蛋,无神的大眼,还有略显倔强的嘴唇,怎麼瞧都看不出她吸引他的地方在哪裡?究竟这具不算特别出色的身子裡,隐藏著什麼样的独特魅力,让他对她这般上癮呢?

夏怡航此时真想拿起桌上的厚厚文件,挡住那个男人的嚣张目光,拜託,在这种高级干部聚集的地方,这样大方地盯著她看,他当大家都是死的吗?

她知道自己现在满脸的憔悴,眼睛裡还有著没有睡饱的血丝,不可能美艷到让他移不开眼睛,那麼他现在这样紧迫盯人是為哪桩?

她好像没有做错什麼吧?想到半个月前,徐勉华那个名為升职实為流放的远调,她的心裡,就对他有著十万分的抱歉,到偏远的地区去开闢疆土,就算给个总经理当,也不值得高兴吧?

她怎麼可能不明白,徐勉华是被她连累的?怪来怪去,都只怪陈秀娟的多嘴加白目,非要将她以前的事情挖出来八卦,害得徐勉华无辜受牵连。

唉,可怜的他,只怕到死都不会明白自己被调职的真正原因,这个柏凌风的恶劣指数,怕是要破表了,最奇怪的是,柏凌风就是有那样的能力,摆明就是一个明升暗降的事情,却能让徐勉华高兴得好像中了乐透头奖般,千恩万谢地远走。

他究竟是怎麼办到的?那颗脑袋裡面到底装的是什麼,做的事说的话就是不一样,能力那麼强。

难怪他可以成為亿万富豪,而他们这些死老百姓就得在这裡為他累死累活地卖命。人跟人,真是有差的。

想当初因為她的一个小错误,而被他丢到企划部去重新磨练,还好她够坚强,一直默默忍耐,天天累得要命,加班加得快要爆肝,才能做出漂亮的成绩,几个完美出色的案子,让她从企划部不知名的小咖慢慢地一步步升為部门主管。

可是她也知道,是自己之前在开阳的资歷及这两年的努力,才能让她升得那麼快,可是到现在她才发现,就算她再努力又如何?他与她这不是天与地,云与泥的区别。

这世界就是这般不公平,别人累死累活才能达到的地方,柏凌风只要稍稍往前挪一步就超过去了,还回头用不屑的目光盯著喘半死的人,那麼辛苦又如何?

就如同他曾经不满她的工作削减了他的「权益」,直接开口命令她不准再加班,不然他就直接开除她,让她一切归零,听听,还有比这更可恨,更可恼的事情吗?

不过,她也非常俗辣地屈服在某人的淫威之下,每天都準时下班,因為某人即便不在台湾,也会电话监控著,她还是没胆挑战他的权威。

「夏经理。」淡淡的男音,没能拉回她明显的神游,一直到身旁的人轻轻地推了一下她的手臂,她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差点又吓一大眺。

整整二十坪的宽敞会议室,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上,几十个人,几十双眼睛,竟然同时盯著她,这种震撼真不是普通的大,而且还包括那个刚刚一直在她脑海裡浮现的男人!

「夏经理看来精神很不好。」柏凌风放下手裡的金笔,平静地望向她。

室内其它部门的主管都朝她投以同情的目光,这种会议也敢走神,拢明找死,夏怡航,你就节哀顺变吧。

「我……」在他的目光下,她话都说不出来。

「看来,昨晚没有睡好,嗯?」他放鬆地往一靠,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裡有著明显的戏謔之意。

她昨晚根本就没睡好不好?他大爷从昨天进门开始,就直接扑倒了她,压在床上又啃又咬地将她吃了个够本,难怪昨天一下班,带她去外面的高级餐厅吃饭,原来是有预谋的。咦,不对,她到底在这裡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麼?现在是什麼场合,什麼时候?

清丽的脸蛋浮现羞涩的红晕,看得他利眸微瞇,她竟敢在这麼多男人面前露出那麼诱人的神情,真是该死!

「对不起。」她低声道歉,开会时走神,本来就是她不对,这点她还是明白的。

「如果你清醒过来了,可以开始你的简报了吗?」冷淡有礼的声音,与刚刚那放鬆的样子差很多。

「是。」点开早就準备好的文件案,「企划部最近几个月都在準备飞扬的案子,目前已经拟好一个初步的方案……」

开阳与飞扬企业的合作案,是今年整个公司的重点,飞扬是美国运输业的佼佼者,而他们开阳的电子、生化產品,在全球各地都设有公司与工厂,如果能与飞扬合作的话,每年的运输费就可以节省很大一笔。

而且柏凌风打算与飞扬合作,共同在美国开发电子通信產业,这也是一笔巨大的投资,而这麼重要的合作案,竟然落到了她的身上。

这也表示公司对她的器重,全球那麼多家分公司,那麼多专业的企划经理,甚至还有纽约总公司,每个人的文凭拿出来都可以吓死一群人,可这案子却交给她,足见她这两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她都在搜集有关飞扬的资料,充份瞭解之后,她发现陆飞扬这个人,竟然在性格上跟柏凌风有几分相似,难道人都是跟性格相似的人处不来吗?怪不得盛传柏凌风与陆飞扬两人私交不好,至於原因,则无人知晓。

不过这个世界,个人的感情与经济无关,利字当关,对抗也能转变為合作,看他们两个就知道了,难怪他们两个都是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

她的方案,其实有偷偷地揣摩柏凌风的性格来做,既然两人的性格那麼相似,那麼如果柏凌风满意的话,陆飞扬应该也不会讨厌。

夏怡航用了近二十分鐘,将整个方案一一解释清楚,由在坐每一位主管的脸上,她可以看出,他们对她的提案非常满意,眼中透露著钦佩的目光,而最终决定权还是掌握在柏凌风的手上。

夏怡航笔直地站著,清澈的眼眸定定地望著不发一语的男人,从她开始报告,他的表情都非常严肃与认真,这时候的他,不像那个与她彻夜缠绵需索无度的情人,而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上司。

半晌,大总裁总算开口了,「这个案子就由你继续负责。」

夏怡航开心地差点跳起来,眼睛裡闪耀著兴奋的光芒,三个月的努力,他们整个企划部都在為它忙碌,到今天,柏凌风的一句话,终於让她有了成就感。

「散会。」简简单单两个字,大家连忙起身,快手快脚地收拾著桌上的文件,準备走人,不到一分鐘,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柏凌风与夏怡航两人。

好吧,她承认,自己有点刻意地放缓整理的速度,一直到现在。笔电关好了,文件也好整理了,她好像没有再继续摸下去的理由。

可是,有的话,好像还是得说:「那个……」犹豫著要不要开口。

柏凌风一边查看著华尔街股市行情,一边分神地望了眼那个明显有话要说的女人。

「今晚……我要晚点过去。」企划部的全体人员都在楼下殷殷期盼著她回去报告战绩,都说好了,如果这次能够在总裁那裡过关的话,今晚要一起出去庆祝,「跟部门同事要一起吃饭。」他认真地盯著笔电的屏幕,没有说话。

小心地望著他的神色,看不出任何同意或者不同意的表情,话说回来,她為什麼要在意他的看法。管他同意与否,她的行程干嘛要问过他。

突然不开心自己像个小媳妇似的,一直看他的脸色,鼓起勇气準备说出自己的决定,「我……」难得一次的勇气,却被出现的许漫雪打断了。

许秘书进来时,看到她还在办公室裡,漂亮的眼睛裡闪过一丝讶然,但还是很快地掩盖过去。

「我先下去了,总裁再见。」结果,她还是很没用的走了。

真是个胆小鬼!

****

这是夏怡航第一次与同事出去玩,气氛并没有想像中那麼糟糕。

跟女主管一起出去玩,即使女上司性格再内向再不合群,不过天性就注定比男上司要好说话。所以既然这是他们企划部第一次整个部门一起出动,但在这个年龄皆小於三十岁的群体,不出一个小时,气氛立刻炒热,大家热络地哈啦,不再拘泥於身份性格的差异。

「经理,那个案子,总裁真的说要交给我们负责了?」曾心芸还是不太肯定地再问一次,今天过得就像在梦中一般,一想到那个公司的无敌重要案子交给了他们,她还是有不真实的感觉。

「欸,你好烦,今天都问第十五次了。」一向爱与她斗嘴的二组组长於大伟接过话,「来,经理,我敬你一杯,多亏有你,我们企划部才有今天的好成绩。」那麼多家分公司,只有他们这家的企划部拿到这个案子,这是多大的光荣,全靠他们的好经理夏怡航。

眾人都起哄著要敬她,盛情难却,夏怡航只好一口喝掉杯裡的啤酒,虽然说,她不敢像他们一样喝烈酒,但酒量不太好的她,今天被下属连灌了好几瓶啤酒,已经颇有醉意,脸泛芙蓉。

「我们吃完饭再去唱歌好不好?」爱玩的林爱妮兴奋地提议著要续摊,大家都开心地连说好。

「你们去吧,明天将账单交给我就好。」夏怡航觉得头有点晕晕的,看来是有点醉了,不敢再到处趴趴走,只想回家睡觉。

「没有经理怎麼可以?」林爱妮拉往她,「这次经理可是最大的功臣,今晚一定要给它玩个够本!」於是,夏怡航又被拖到了吵翻天的KTV包厢裡,承受著下属的「魔音穿脑」。

说来,还真是有够丢脸的,夏怡航长这麼大,一向都是乖乖女的最佳代言人,再加上不善於与人交际,竟然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娱乐场所,今天,还是她第一次到这种地方。

啤酒、瓜子、花生,各种熟食,清晰的电视屏幕,音效好到太过分的巨大音响,还有一群high到最高点的男男女女,她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袋,看来她真的有些老了,不太能接受这种刺激。

这种音乐,一向都不是她习惯听的类型,而且到这裡又被灌了好几罐啤酒,她好像真的有些醉茫了。

起身走出包厢,往洗手间走去,泼了捧冰凉的水,洗了洗有些发热的脸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效果还是不佳,头好像变得越来越重。

唉,就算在洗手间,那吵杂的音乐声还是听得见,不过至少比包厢内安静多了。

安静到,她听见了随身包包裡手机的音乐声,翻出小巧的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十通未接来电,她心裡就暗自叫糟,赶紧接起来。

「你在哪裡?」手机那头的冷冷男音,听不出喜怒,不敢迟疑,赶紧报上地址。

「哼。」男子的冷哼声,不知是在哼什麼,她也乖乖地不敢说话,只是觉得头越来越晕。

「你,喝酒了?」听出她语气的不对劲。

「嗯,喝了一点。」

软软地靠在洗手台上,全身好像没有力气似的。

该死的!柏凌风低咒道,「二十分鐘后出来。」话一完,电话就断线了。

她有几分委屈地望著已经断讯的手机,真是的,还是大老爷一个,到底是在命令谁,讨厌!

****

柏凌风活了整整三十二年,生平第一次跟一个喝得烂醉的女人打交道。

望著那个在他车裡睡得东倒西歪的女人,他真想用力地在她通红的脸蛋上捏一把。

真是的,不会喝酒还学人喝什麼酒?要不是他来接她,她今晚该怎麼办?想到会有别的男人送她回家,可能还趁机佔她的便宜,心头那种熟悉的无名火又上扬了。

「喂,醒一醒,到家了。」带著几分恶意,他稍稍用力地拍著她粉嫩的脸颊。

没反应?睡这麼死。

用力一掐,「唔,别吵。」她皱著眉,挥开在脸上作乱的手。

「是你自己不醒,可别怪我。」打开车门,抱出这个醉酒的女人,按下车锁后,往一旁的电梯走去。

真搞不懂这个女人在坚持些什麼,明明他们住在这栋大楼裡,但她总是不愿与他同进同出,理由更是可笑到让他不屑,说什麼大楼有监视器,如果他们在一起,会被拍到。

拍到又如何,现在是他很见不得人是吗?虽然他根本就懒得理她这种借口,不过她在某方面还真是挺倔强的,拗不过她,只好偶尔让她一下。只是这次,是她自己跑出去跟别人乱喝酒,还喝得醉醺醺不能走路,他才抱她回家的。

一直到进到房间,怀裡的小女人都安安份份地躺著,没有搞怪,真是的,人乖也就算了,连喝醉都乖到不行,让人想不心怜都难。

叹息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个乖女人却突然睁开眼睛,「我要上厕所。」说完就挣扎著要从他怀裡下来,她连路都走不好,能自己来吗?

「别动。我抱你过去。」堂堂柏大总裁竟然沦為某个女人上厕所的助理,说出去,他那群损友,只怕会笑翻吧。

可是他还是将她抱入洗手间,放在洁白的马桶上,认命地準备帮她把套裙往上掀,「你干嘛?」

结果他想要牺牲自己,人家还不乐意,一直乖得像猫的女人突然秀出她的利爪,推拒著他脱衣的手。

还会反抗?他瞇起眼眸,怀疑地望著那个一身酒气满脸通红的女人,她真的醉了吗?

「帮你上厕所。」明明都想好了要如何惩罚这个胆敢跑到外面跟别人吃饭的女人,结果现在他到底是在做什麼?

「我自己可以,你出去啦。」指著洗手间的门,命令道。

看来是醉了,不然,她不会这般说话。

「你真的可以吗?」很怀疑地看著半瞇著眼的女人。

「真萝唆。」不耐烦地瞪他。

好吧,他认输,转身往洗手间外面走去,谁跟一个喝醉的女人讲道理?而且她今晚的表现不太寻常,还是顺她一次吧。

不过看了看手表,一个厕所上了近二十分鐘,这也太不寻常了吧?他直接打开门,看见的那一幕让他差点失笑,这个女人竟然坐在马桶上睡著了。

有那麼困吗?

「喂,女人。醒一醒。」拍著她的脸颊,想将她叫醒,不过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想抱著一个满身酒味的女人上床,所以只好脱掉她的衣服,抱著她两个人一起洗了个澡,在擦洗的过程中,她柔馥的身子一直惹得他欲火直冒,只是与一个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女人做爱,他还不至於飢渴到那种程度。

狠狠地揉了她的乳房一下,「你给我记住了,明天一定要你连本带利地还给我。」他是一个奸商,他从来也不否认。

等两人清清爽爽地躺到柔软的大床上时,他也努力地与身体裡的欲望斗争时,怀裡的小女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瞪著他。

「你看什麼?」她的眼神太清澈、太认真,一点都不像一个喝醉的人,难道她的酒醒了?那正好。他身上的火需要她来消。

睁著水灵灵的眼睛,她笑了,不是他经常看到的那种有礼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甜甜的笑容,彷彿她正想到什麼开心的事情,忍不住笑出来一般。

「你……」笑什麼?看著她不同以往的笑容,他忽然觉得呼吸一窒。

她慢慢地挪过来靠近他,手儿抚上他俊逸的脸庞,认真地望著他,叹息道:「你真的很好看。」

「一个男人长这麼帅,会不会太过份了?」自问著,手指在他的眉眼间、鼻子还有,嘴唇间柔柔滑过。

这个女人,是在挑逗他吗?如果她喝醉了之后是这样的话,那麼他也不会反对,当然,她只能在他面前喝醉才行。

接著,一记响吻印在他的瞼颊上,她的脸蛋埋入他宽阔的胸膛,轻轻地磨蹭几下,又安静下来。

「喂。」他抬手轻推她的肩膀,回应他的,是绵长而又均匀的呼吸声。

不会吧,这个女人就这样睡著了?那他呢?本来就已经很难压抑的欲望,被她那样揽弄磨蹭之后,完全就燃起了熊熊大火,而这个点火的女人竟然就这样睡著了?

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离谱的事情发生,柏凌风漂亮的黑眸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翻个身。将她压入身下。

夏怡航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熟睡。

他结实的手掌探入之前為她穿好的睡衣裡,抚上绵软的乳房,徐徐揉捏著,柔嫩的乳头随著身体本能的反应在他掌心变得硬挺起来,可是……

主人依然没有任何动静,陷入熟睡。

扣子一颗、两颗、三颗,一直到睡衣完全打开,雪白晶莹的胸部在灯光的照耀下泛出柔润的光泽,如樱瓣般漂亮的粉嫩在那片柔腴之上静静绽放。

灼热的吻顺著玉脂股的肩膀一直滑上乳房,舔吻吸吮,将两枚乳首吮得又红又肿之后,才甘心地吐出来。

「唔……凌风……」很好,这个睡死的女人终於有反应了,是吧?

接下来的浅浅呼吸声,让他的动作冻结掉了,从她丰满的胸前抬起头,紧紧地盯著那张清丽的容顏,欲潮难平,呼吸急促。

咬紧牙,动手為她将刚刚解开的扣子再一一扣回去,将那睡死的娇憨娃儿抱入怀裡。

半晌,一声低咒声在空中响起,「该死的女人,明天看我怎麼治你。」



第八章

唉,被折腾得好惨!

夏怡航揉著酸痛的腰慢慢地跨进电梯,真是的,早晨的宿醉头痛已经够惨了,还要应付一头发狂的野兽,还有没有比她更悲惨的人。

那男人一边动作,还一边狠狠地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喝酒!」

她是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喝酒之后的惩罚,真是太可怕了,让她到现在走路还觉得私处泛起怪异的疼痛。每一个跨步,都感到隐隐的扯痛,运动过量,而且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注意自己的力道,将她整治得泪流满面,狂哭著哀哀求饶。一想到早上自己在床上那麼丢脸,她现在还是觉得脸蛋好热。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六楼,她跨出电梯门的那一瞬间,噢,她的腰,扶著有些僵硬的腰肢,像是要断掉般的疼痛,让她脸色发白。

「经理。」吴天真非常有元气地跟她打著招呼,关心地望著她,「你还好吧?今天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喔。」

朝吴天真浅浅一笑,实在没有力气去与人聊天,举步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杯浓茶,可以让自己的神智恢复清醒,只能朝与她打招呼的下属们点点头,飞快地闪进自己的办公室。

等浓茶慢慢地啜饮下去后,她才觉得抽痛的头慢慢平缓下来,可是腰还是酸的,她伸手慢慢地揉著酸疼的肌肉,想到那个折腾了她整整两个小时的男人,上班前竟然还过分地神清气爽,对比她一脸的灰败,真是有够气人的。

轻轻的敲门声,推门而入的是笑得一脸灿烂的曾心芸:「经理,早。」

「早。」

「这是飞扬今早传过来的资料,我已经列印好了。」递上一份文件,看了看夏怡航没有血色的脸蛋,「经理,你今天的精神真的很不好耶。」

「嗯。」

「你一定很少喝酒对不对?」

「是啊。」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怎麼喝过酒,这次才知道,原来自己的酒量还真是差。

「那就难怪了。」曾心芸笑道:「那你现在头肯定很痛对不对,放心,过一会就会慢慢减轻的。」随意地聊了几句。上班时间一到,各人忙各人的。

中途上洗手间时,却被随后进来的两个人的谈话声给怔得不敢开门出去。

「你没有看到今天企划部的夏经理,状况很不好。」八卦女甲对著洗手台的大镜子拎出蜜粉来补妆。

夏怡航拧著眉坐在马桶上,无语,她今天表现得有那麼明显吗?

「你还挺细心的,连这个都观察到。」八卦女乙涂著自己已经很红的嘴唇。

「平常当然不会注意到,她那麼不爱说话。」嘻嘻的笑声,「可是她今天的不对劲不寻常,而且今早我们一起搭电梯上来,她就站在我前面,想不注意都难。」

拧著眉,夏怡航还是想不起来外面的人是谁,说话人的声音很陌生,她不记得今天没有碰到过她,原谅她低调的性格,即使与对方身处同一层楼,可是她就是听不出来是谁在说话。

开阳企业同层楼不同部门,共用一个洗手间,除了自己部门的人,她还真不怎麼认识旁人。

「有什麼不寻常?」

「就是走路的姿势很怪,手还时不时扶著腰。」曖昧地低语:「你说,是不是不寻常?看起来就像是度过了一个激情之夜,纵欲过度的后遗症。」她可是交过好几个男朋友,对这种事情,可是非常熟悉的。

「拜託,全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夏经理没有男朋友,你想歪了吧?」

「谁知道。说不定她有什麼秘密地下男友,藏了起来,我们都不知道。」听到这裡,夏怡航脸上唯一的一点血色都立刻褪尽了,坐立难安,非常不自在。

「呵呵,你果然不愧為我们公司的地下广播台,想像力很丰富。」

「当然。」化妆包拉起来,两人边聊边住外走去,「我跟你说喔……」

话已经听不到了,可是夏怡航却觉得全身发冷,难怪人家说,想要听公司裡最狗血最八卦的消息,洗手间绝对是第一名,其二是茶水间,果然没有错。

手指紧紧地捏著衣角,她自认平日裡在公司最安分守己,可是还是难免成為别人茶餘饭后的消遣,呵呵,也是,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

她又何必对这种閒言閒语那般在意呢?

回到办公室坐下,她下意识地翻开放在桌上的文件,她的心裡变得好乱,似乎有什麼重大的秘密,被人在太阳下公开掀了开来,又羞又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果她与柏凌风的关系一旦被发现,那麼她将如何自处,全公司这麼多人,还有那班与她朝夕相对的下属又会如何看待她。

到那时,会不会是他们关系终结的时候呢?此时此刻,她的心如同被猫咪玩乱的毛线团一样,纠结成一堆,解都解不开。

夏怡航傻傻地瞪著那黑黑的字,却一个也没有读入脑中,她现在全部心思都在想,她与柏凌风的这段关系,最终会如何。

一直这样走下去,不可能,也不现实,本来就没有几分姿色让君王带笑看,再过几年,只怕柏凌风连看她的欲望都没有了吧?难道非要等到那种时候,她才能够离开他。

不行,她不可以让自己变得这麼没有尊严,想到已经毕业的弟弟,如果远航一旦知道她的事情,他会如何?

脾气倔强的他,会不会很不屑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姐姐?默默地留在一个男人身边,名為女朋友实与情妇无异,她又有什麼面目去面对自己的弟弟。

不过就算不能面对全世界的人,她也不会觉得难过,她只是怕……在怕什麼,她说不出来,心裡的感觉到目前為止,她从来都没有弄明白过,或者该说她逃避著不想去弄明白。

一整个上午,头痛、腰酸,还有复杂难懂的诡异心思,让她什麼正事都没有做,如果不是那通突然响起的电话,只怕她到现在还死死地盯著那份文件看。

「你好,夏怡航。」心情再糟糕,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是我。」低低的男性嗓音从听筒裡传出来,吓得她差点丢掉手裡的话筒,她的脸色看起来好像被话筒咬了一口一样。

「你立刻上来一趟。」说完就掛掉电话,不给她回答的机会。

叹了口气,这男人怕是这辈子都改不掉霸道的脾气,一贯的发号施令,从来都不接受别人的拒绝。

可是她又不得不上去,毕竟人家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大人,上司有令,下属岂敢不从?

****

「準备一下,今天下午去纽约。」大老板一句话,做人手下的就得拼命赶,瞧他说得多轻鬆,去纽约好像不是跨过一整片大西洋,而是去公司外面的一家餐厅用餐一样。

就為了明晚的一场晚宴,她就得奔赴另一半地球,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结果,即便再没有作好準备,她还是莫名其妙地坐上那趟豪华地让人咋舌的飞机,与柏凌风抵达了那个繁华之都。

整整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还来不及休息调整时差,就被柏凌风丢到一家看起来贵得吓死人的美容会所,接下来就是一系列可怕繁琐的被整行动。

那个叫Lisa的,有著亲切笑容和栗色眼睛的女人一直陪在她身边,洗头护髮,保养皮肤,修甲,再然后像个洋娃娃般被一群髮色与眼珠子都不一样的外国人弄来弄去。

她差点没有被操死,这个柏凌风,想整她也不是这样整的?她很累,谁能让她好好地休息一下,现在她想念的就是自己那间小套房的床。

等她天生的好耐性快被磨光时,徐徐拉开的帘布,让她只能吃惊地睁大双眼,望著巨大穿衣镜裡出现的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她吗?巧手盘起的优雅髮丝,露出她饱满的额头,细细描绘过的柳眉,还有淡淡扫过的眼睛,只是一点点的眼妆,却显得她的眼睛更加深邃更為迷人,漂亮的鼻子和水亮润泽的嘴唇,镜裡的女人,没有浓妆艷抹,略施脂粉,却已经无比地吸引眾人的眼球。

一身纯黑的丝缎礼服,削肩的设计,露出她圆润漂亮的肩膀,饱满的胸部被滑亮的丝绸包裹住,裸露在外面的那一小截晶莹,美得令人屏息。

一朵别緻的黑缎绕成的繁复花朵,在腰间开成灿烂,它是这款礼服唯一的一个点缀,却让她纤细的腰肢显得更加不盈一握,质感一流的裙摆如同流水一般静静地倾洩而下,简单高雅的礼服,近五寸的水晶高跟鞋,将她的柔美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

此时的她,就如同一个从小被娇养在豪门裡,用无数的丝绸、缎带、鲜花精心培养的名门淑女一样,优雅而且美丽,充满著东方佳人独特的神秘魅力。

「你真的很美,夏。」Lisa温暖的栗色眼睛充满光彩,為她将腰间的花朵调整地更為漂亮,虽然只是几个小时的相处,但她非常喜欢这个生性害羞的东方女孩,温柔善良,博得了她的好感。

这样会不会太奇怪了?她不安地伸手遮住露在外面的那一小截胸脯,保守地不能接受,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她望著镜中不熟悉的自己,有一刻的恍神,她从来都没有作过这样的梦,有一天可以穿著华丽的礼服,变得像个公主一样,从小到大,她都是安分守己,朴素与实在的,就连上班之后,都是规规矩矩地穿著套裙。

打扮之事,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忽然穿上这种与自己格格不入的裙子,会不会很怪异,「那麼他呢?如果被柏凌风看到的话,他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打扮其实很不适合我?」夏怡航看著镜子恍神而不自觉的喃喃自语。

「当然不会。」低低的男音打破一室的寧静,让她猛然回神。

她怎麼会将自己心裡想的话都说出来了呢?抬起头看见镜子裡出现的气宇轩昂的男子,呼吸一窒。

他什麼时候来的?Lisa又是在什麼时候走的,她怎麼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对於他的出现太过吃惊,只能傻傻地望著镜子裡出现的那个高大的身影发愣。

他,很帅很帅,帅到让她不知道用什麼词去形容,一身纯黑的西服,光用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也只有这样的衣服,才能将他天生的贵族气息衬托出来。

他缓缓地靠近她,漆黑的眼眸紧紧地盯著她。

他在看什麼?是不是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奇怪?平凡如她,穿上这样的礼服,其实是不是真的不适合?

她低下头去,不敢再与他对视,羞窘地只想逃离这裡,如果有小叮鐺的任意门就好了,那麼就可以把她变不见。

他走到她的身后,定定地望著镜裡的她,他就知道她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瞧,像此刻,只是稍加打磨就已经绽放出属於她的绝世光芒,也许不是最美的,可是那温婉的气质却是最动人的,望著那低垂的容顏,他的心裡却在强烈挣扎著。

他真的要将她的美丽与无数的人分享吗?这份独属於他的光芒,他任性得只想收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探。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赤裸光滑的颈项,「也许,我不该付给Lisa那麼大笔钱,瞧瞧她為你挑选的这件礼服。」略带笔茧的手指滑过那片柔嫩,叹息著:「露出来这麼多。」温柔的手掌一直抚到那隆起的雪嫩之上。

「啊,不要。」他的意图太明显了,她连忙抓住那不规矩的大手,「这裡不行。」这间工作室来来往往那麼多的员工,要是被看到的话她就不要活了。

「放心,我把他们都赶出去了。」手被抓住不能动?没关系,他直接在那片雪腻之上来回摩挲,感受那天然滑润的完美肤质,真是的,本来就水噹噹的皮肤,经过保养之后,摸起来让人觉得人指都被吸住了一样,捨不得放开。

「欸,不是那个原因。」他的头脑明明很聪明,為什麼在这种事情上只能直线思考,就算没有外人在这裡,可是他把人赶出去,意图那麼明显,傻子也看出来他要干什麼。一想到外面的人都知道他们在裡面干什麼好事,她就羞得想要地遁,哪裡还真有胆顺他的意。

「可是我想要你,怎麼办?」凑近的嘴唇,在她肩上亲吻著,沉醉於她的幽香之中,不是那些廉价的人工香精,而是独属於她的,一种自然的淡淡的野花香味。

「啊?」愣住了,当真急了起来,「可不可、可不可以之后再……要?」

她、她怎麼可以这麼可爱,柏凌风差点忍不住大笑起来,看她那认真的可爱模样,彷彿就像一隻无辜的小白兔,睁著红通通的眼睛,跟要吃她的大野狼打著商量,可不可以晚一点再吃她?

「不行!」恶劣地想要逗逗她。

「啊?」这麼直接就拒绝她,夏怡航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他,她知道现在绝对不能让他对她「那个」,可是这个霸道男人,想要的时候,何曾理过她的意见?所以她同意与否,好像都没有关系吧?

那现在,到底是怎样?一条冰凉凉的链子唤回了她陷入左右為难中的思绪,抬起头,看见了那条在她脖子上闪闪发亮的项链。

「这是……」惊叹不足以形容她看到这条项链时的心情,手指在链子上摸过一颗一颗,看起来就贵得吓死人的钻石,还有那链子中间,切割成水滴状的大粒钻石闪闪发亮。

「跟你的衣服很配。」欣赏地望著那在她颈间闪耀的钻石,果然,钻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话真是没有说错,它的光华天生就是用来衬托她的美丽的。

「它……有多重?」小心地问道,一想到自己脖子上戴了一条全是真钻的项链,她就觉得脖子重得有点抬不起来。

「每颗都是一克拉,非常完美。」

她差点想要抽气,她没有买过钻石,不知道它的市价,但她看知道,这种透度和色度,戴在她颈上的这条项链,每一粒都是最上等的,那个价格……

「这个呢?」抚著那颗主钻,它看来就重得要命。

他刚要回答,就被她急急抬起来的手给阻止了,「算了,你还是别说比较好。」她突然不想知道主钻的重量了,她怕自己会心臟病发。

「我可不可以不要戴这个?」如果让她戴著这个,她怕自己连路都不会走。

「时间差不多了。」他看了看手表,没有理她的问题。

「凌……」

「还是你想跟我留在这裡,做我们刚刚没能做的事情,嗯?」

「是不是要迟了,我们快走。」最后,急不可待的人变成了夏怡航。

***

豪门盛宴,就是指这种吧?

从进入这个私人道路之后,一排一排的名贵轿车整齐地排列在路边,还有那不断闪过车窗的黑暗树林的阴影,一再告诉夏怡航,这场宴会的主人,非富即贵。

「我们到底来参加什麼晚宴?」她悄悄问著坐在身边的男人,从进入这条路开始,车子已经开了快十几分鐘了,天哪,住这裡的人要不要有钱到这种夸张的地步?入眼皆是贵得吓死人的名车,闪得她眼睛都快要瞎掉。

他紧紧地盯著摆放在小桌上的笔电,连分神望她一眼都没有,「陆飞扬。」

「哦……啊?」反应过来,著急地拉住他的手,「今晚要跟他见面吗?可是我没有带方案文本过来,你怎麼不早点说,害我什麼都没有準备。」

柏凌风定定地望著她拉住他的那隻手,滑鼠被她刚刚一扯离开了他的掌控。

「嗯……」她连忙放开他的手,唉,这个男人最讨厌在用电脑时被打扰了,可是他不应该什麼都不说就带她来见陆飞扬吧?

看了看驾驶座的司机,不知道如果开口请他载她回去拿文件,他会不会听呢?

「你这个女人,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电脑的吗?」实在看不下她那种慌慌张张的样子,他冷哼道。

陆飞摄那个难搞的家伙,会看她準备的文件才怪,他一向只看最精简、最方便的东西。对他来说时间比什麼都宝贵。

如果她问,谁会把资料带来,他肯定不会理她,低下头不再多说什麼,真是的,她要不要把自己搞得这般小媳妇似的逆来顺受,為什麼每次一遇上他,她就乖得跟什麼一样,她的本性不是这样的。

「总裁,到了。」司机恭敬的话语,打断了她的自怨自艾,跨出车门的那一瞬间,就被眼前巨大的别墅给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的身边最近总是有这种闪著贵字的东西出现。先是她颈上的这条链子,已经给了她很大的压力,接下来陆飞扬的这栋别墅,就闪现两个字「豪门」!

一进入气派的大厅,眾人纷纷停下来交谈声,望向门口出现的一对壁人,开阳的总裁跟他的女伴。

两人皆是纯黑的礼服,男的俊逸非凡霸气十足;女的温柔嫻静美丽大方,站在那裡就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柏凌风身边的女人,总是漂亮得让所有男人都妒忌万分。

「风,我就知道是你。」一道爽朗的男性打破一厅的沉默,「即使不用回头,也知道能造成这种『万籟俱寂』效果的,非你柏凌风莫属。」

走近他们的是两个外型极為抢眼的高大男子,一个很俊朗很斯文,即使带著一付金边眼镜,也遮不掉那天生带电的桃花眼,反而為他更添几分儒雅,而站在他身旁的沉默男子,却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典型,阳刚之气特别惹眼。

老天,柏凌风交往的都是些什麼人,怎麼一个个不是俊就是酷,是不是真想把一干凡夫俗子给比到天边去?

这三个男人站在一起,这个宽敞得吓人的大厅,好像立刻只剩下他们几个的存在一般,所有的光芒都被吸引过来。

「海,你好,我是严君尧。」桃花眼男子笑著望向她,伸出手,「请教小姐芳名。」

「你好,我叫夏怡航。」与他轻轻一握。

「喔,原来你就是那位……」曖味地低语,带笑的眸子望那一旁那个一脸淡然的男子。

「那位什麼?」她不解地望著他亲切的笑容。

「严君尧。」柏凌风锐利的眸子盯住他们交握的手,语带警告地唤道。

「那位得力助手。」严君尧笑了笑,指著身边那个一直默默无语的男子,「任昊天,这家伙不爱说话,你不要介意。」酷男只是简单地朝她点了点头,她只好报以礼貌的微笑。

「陆飞扬呢?」柏凌风只关心今晚的重点,懒得理他们那可笑的自我介绍。

「还没下来,那家伙估计是在等你来吧。」

「他会等我?」柏凌风不信地冷哼。

「等不到他要的人,只怕他很快就会下来了。」严君尧拦下侍者,為夏怡航端上一杯色泽漂亮的酒,「红粉佳人,很适合你。」

「谢谢。」接过他的好意,夏怡航客气地道谢,心裡暗暗叹气,柏凌风那样的霸道之人,竟然还有这样的斯文的朋友。看来人以群分有时也不一定準确。

结果她的酒杯直接被某人拿了过去,「你不准再喝酒。」免得她再醉晕了,搞得他老大不爽,吩咐侍者,「给她一杯果汁。」

「是。」很快,她手裡塞入一杯黄澄澄的柳丁汁。

耳边传来严君尧叹息的声音,她感到脸颊有些热,柏凌风是怎麼回事?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不能宣诸於眾吗?今晚她应该是以他的下属的身份来参加宴会的,可他表现得好像他们是情侣一样,这样不是对他很不利吗?特别在是他这麼熟稔的朋友面前。

不过她也没有时间可以胡思乱想,因為宴会的主人,陆飞扬下来了。



第九章

那一个充满著强烈存在感的男人。

不能说帅气,也不能用俊美来形容,他长得很有特色,一在楼梯的顶端现身,就得到全场的瞩目。

夏怡航静静地扫量著陆飞扬,想找出他与柏凌风相似的地方,可惜外貌来看,两人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柏凌风就如同一隻野生的美洲豹一般,优雅贵气、神秘难测。

而陆飞扬却让她联想到一头具有强烈嗜血欲望的百兽之王,狮子。听说他有外国血统,难怪五官立体且深邃。

从长长的楼梯上一走下来,陆飞扬直接往他们这边走过来,目标明确完全不理周围跟他打招呼的人群。

「飞扬,你这个主人真是珊珊来迟。」等他一走近,严君尧开口说道。

陆飞扬紧皱著眉,望著柏凌风,「你今晚的女伴是她?」

「你有意见?」他斜斜地靠在吧檯边,挑眉反问。

「哼!」转身就走,夏怡航瞠目结舌地望著他的背影,那个高傲的男人竟然又走上楼梯不见了。

拜託,这究竟是谁的宴会?她一直以為柏凌风是这世上脾气最坏最难捉摸的男人,原来不是,还有陆飞扬可以跟他一较高下,那个男人看起来好像要更自我一些。

「欸,风,我不是说过的吗?」严君尧轻叹著,神情却愉快地不得了,好像刚刚看了一场多麼有趣的事情一样。

「别太惹他。」一直不说话的任昊东突然开口,低沉的声音裡带著淡淡的关心,「他最近心情不好。」

「是吗?」柏凌风慵懒地靠在那裡,轻轻地转动著手裡的酒杯,然后,笑了。

夏怡航望著他的笑容,心跳变得沉重起来,这是相识以来,她第一个看到柏凌风的笑容。当然,以前那种轻扯嘴角的表情根本就称不上是笑容。

他的眼裡充满著愉悦,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大,这才是真正的笑,是不是因為与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所以他的心情很好?原来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帅很迷人,这个男人,他还是不要经常笑比较好,因為实在是杀很大!

***

一直到宴会过半,夏怡航都没有再看到陆飞扬出现。他好像就打算这样消失不见一样,那麼她大老远从台湾飞到纽约究竟是為了什麼?

不能向陆飞扬展示自己的策划方案,连正主儿的面都见不到,她来究竟是為了什麼?只是為了伺候某人挑剔得让人抓狂的嘴吗?

「鹅肝酱不要。」大老爷淡淡下令。

「哦。」小丫头赶紧放下挟好的食物。

「喂,那种东西少弄点。」看著某个女人过份地将盘子裡的蔬菜越堆越多,忍耐终於到了极限,开口说道。

「不行。」温顺小佳人认真地说道:「晚餐要多吃点蔬菜对身体好。」

这次没有顺著某人的意,夏怡航坚持地往餐盘裡挟入种类丰富,顏色鲜艷的蔬果。

柏凌风只是冷冷一哼,没有抗议。

严君尧差点暴笑出来,看著柏凌风不同以往的模样,他真是大开眼界,手裡捧著盘子,对他们这对的兴趣比桌上的美味食物来得要大得多。

任昊东漆黑的眼眸裡也闪过淡淡的笑意。

夏怡航将装的满满的餐盘交给大老板后,再準备自己的食物,她是不知道一般的上流社会的宴会是怎样的,但她却可以肯定,他们几个的待遇绝对不是普通人物。

陆飞扬的这场宴会,还是採取传统的自助餐形式,提供著顶级的各国料理与酒,来宾可以在位於大厅中间位置的长长的餐桌上自取食物。

不过他们这几个男人的待遇却不一样。单独区隔出来的小厅,管家推著巨大的餐车出现,专门伺候几位天之骄子用餐。

这种排场恐怕不是一般的吧?而看这几个男人习以為常的表情,她明白可能这就是他们惯常的方式。

那麼柏凌风真的跟陆飞扬的关系不好吗?叉起一片清脆的小黄瓜放入嘴裡,真是的,连最普通的小黄瓜,滋味都不一样,有钱人的生活,真的不是普通老百姓所能想像的。

三个男人悠閒地用餐,聊著只能他们自己才能懂的话题,夏怡航懒得去听,也没有兴趣听。她坐在一旁舒适的沙发上,吃著盘裡美味可口的食物,望著不远处热闹的大厅,观察著形形色色的人。

现在她才有来到纽约这个大苹果的真实感觉,整个大厅那麼多人,可是基本上没有看到东方面孔,全都是西方人,难怪刚刚她跟柏凌风进来的时候,会那麼引人注目。

暗自滴咕著,她相信,能够来到这裡的人都不是普通人物,可是陆飞扬却可以将他们都丢在下面,理都不想理,他的任性可见一番,既然不想理会旁人,那这办什麼宴会,怪脾气,真让人搞不懂。

「我们有事要处理。」柏凌风忽然走到她身旁,开口对她说道:「你乖乖地待著,别乱跑,知道吗?」

她点了点头,乐得自己一个人更自在些,一片淋满美乃滋的番茄送到嘴裡,愉快地咀嚼。

柏凌风转身準备走,眼睛扫了扫宴会厅裡那些不断往这边瞟来的男性目光,不悦地瞇了瞇利眸,突然转过身,抬超她的下巴,在她的嘴唇上重重地吻了下去。

叮一声脆响,银製的餐叉从她手裡滑掉。

「乖一点,嗯?」一吻即毕,他在她唇边低声轻喃,拇指在她滑腻的颊畔流连爱抚。

被他的动作吓到,她只能傻傻地点头,他才有几分不甘愿地往一旁的隐密楼梯走去。

夏怡航愣愣地捧住餐盘,半晌,「噢!」羞窘的呻吟声从她嘴裡传出来。

她、她快要羞死了,他竟然在别人面前吻她,这也还算了,最让她想死的是,她当时嘴裡还有没有嚼完的番茄,天哪、地呀,那个死男人,竟然还用了舌头。

呜……她、她不要活了!

***

吃饱了、喝足了,听话的她閒閒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翻阅著手裡的时尚杂誌。

设想得真周到,还有这种打发无聊时光的消遣东西的存在,她的个人空间,无人打扰,让她觉得舒服又自在。

眼看了看那个一直站在这个小厅外面的白衣侍者,很明显某个不放心的男子还是派了个人来把守著她。

佔有欲真强,她暗叹著,可不会傻到认為柏凌风是因為喜欢她,爱上她,才会这样。他这个男人,对於属於自己的东西,有强烈的佔有欲望,不允许任何人碰触一下,瞧瞧他平日裡多麼宝贝他那台贵得吓死人的笔电就知道了,她不小心碰一下,还会被瞪。

虽然对於将自己归类到他的东西,很贬损自己,可是她真的觉得,自己是被柏凌风归类到独属於他的物品,也许不爱,但绝不会让别的人窥探。

不过她也得感谢他的这种独佔,瞧瞧那被门口的侍者再次打发掉的想要走近的无聊男子,多亏柏凌风,她才能享受这种悠閒的个人时光。

唔,水喝得有点多,需要去趟洗手间,她站起身来,机灵的侍者连忙上前,「小姐,请问需要什麼?」

「嗯……」有点不好意思,但她还是问道:「请问洗手间在哪裡?」

「小姐请跟我来。」有礼地带路。

「啊,不用了,你只要告诉我怎麼走就行了。」她要是让一个男人带她去洗手间,那就奇怪了!拗不过她的坚持,侍者详细地告诉她洗手间的位置。

绕过那曲曲折折的迴廊,经过无数的房间之后,她找到了侍者所说的洗手间位置所在,真是的,这麼大的别墅,恐怕有几百个房间吧,那打理起来岂不非常累?

从豪华芬芳的洗手间出来,她忽然不想回去那个充满人的宴会厅裡待著,想到外面走一走。只要赶在那个男人出现之前回去就好了。

她拎起了长长的裙摆,绕过廊柱,走出大屋,来到所有豪门都会拥有的喷泉池畔,咦,这个喷泉池跟他们进来那时所看到的那个大门前的不一样呢?

那个是很传统的维纳斯,这个却是有著五个嬉戏小天使的喷泉,虽然小些,但是非常精緻。而且这裡离主厅很远,远到她都听不见喧闹的声音,只有喷泉流水的轻柔响声。

嗯,好舒服,这才是享受,真搞不明白那些上流社会的人,开这种闷死人的宴会,一堆人挤在那裡,说些应酬话,个个脸上都是假笑,这样的生活还有那麼多人嚮往,真是有病!

她坐上那个不高的池畔,手儿在池裡轻轻一掬,啊,好冰的水,二月的天,在美国还是非常冷的。

她的衣著,离开了暖气十足的大厅,还是单薄的,眼儿扫了扫四周,想找个温暖又安静的地方,谁知却看见一抹淡紫色的身影从不远处闪过。

那个,不是……不是许漫雪吗?

看著有几分眼熟的背影,一向懒得管閒事的她,还是好奇地跟了上去,看见那抹纤细的身影快要消失在二楼的楼梯转弯口,她连忙拎著裙摆轻轻地跟上去。

可是一上到二楼,人,就已经不见了,她犹豫地站在楼梯口,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找下去。

跟许漫雪一起工作了这麼多年,虽然并不怎麼熟悉,但这两年的接触比较多,她怎麼都不可能认错那个与柏凌风有著曖昧緋闻的女人。

本来,经过这两年多与柏凌风的「亲密」交往之后,她对於柏凌风与许漫雪的关系緋闻持高度的怀疑态度,他们看起来明明就是非常正常的老板与秘书的关系。

许漫雪是他在台北公司的秘书,只有在老板回台的日子裡才会接触频繁,再加上柏凌风来台湾,晚上都跟她夏怡航在一起,那麼柏凌风与许漫雪何来神秘情人的说法。

她本来想,可能是公司裡爱八卦的人,胡乱捏造的一些緋闻,可是今天,她看到许漫雪神秘地来到这裡,竟然没有从大厅进去,直接从这种隐密的门口上二楼,这其中的微妙,很耐人寻味。

她什麼时候来纽约的?如果是公事,当初為什麼没有跟他们搭同一班机过来?就算当时的时间没有乔好,那麼今天呢?今天既然要来,為什麼又这麼隐密,就好像……就好像情人私会一样。

想到这裡,她的牙不自觉地咬著嘴唇,许漫雪会不会是来见柏凌风的?所以才这般神秘、这般小心。

稀少的可怜的好奇心,在此刻却倏然暴涨,她轻手轻脚地在安静的二楼走著,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许漫雪的行踪。

大概走过十几个房间左右,她匆然听到模模糊糊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心跳突然加快,又重又响。

她要不要上去看一看,可是这是别人的隐私,她这种偷看的行為是不对的。她的心挣扎得非常厉害,到底要不要去一探究竟呢?从小养成的良好教养,让她怎麼都迈不开那一步。

「啊!」一声尖尖的呻吟声却突然从没掩紧的房门边洩了出来。

那是……已经不是什麼单纯无知的少女,熟知男女情事的她,对这种声音不会陌生,那是一个女人陷入激情的声音。

许漫雪!直觉告诉她,那个娇嫩到极点的女音就是许漫雪,那麼与她欢爱的男人,是谁?是不是、是不是柏凌风?

心痛到不能呼吸,她一步一步地往前挪,脸色变得苍白,她要亲眼看到才相信,她一定要看到!

房间离她本来就不远,两三个房间而已,可是此时对她来说,却好像有几万里那麼遥远,每一步迈得都非常辛苦,厚厚鬆软的地毯吸去了她沉重的足音。

冷汗从背部往下流,肯定是暖气开太强了,好热、好热。

「啊……那裡不要……」女人的声音从房裡断断续续地传出来,虽然门没有掩紧,但良好的隔音效果还是发挥了作用,除了一两声比较尖的呻吟外,她基本上听不到裡面的动静。

那麼她要不要推开这扇门?纤白的手指颤抖起来,她没有勇气,打断别人的欢爱,不是她夏怡航会做的事,就算、就算裡面那个男人是柏凌风,她又有什麼资格去管。

她、她只不过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一个大家都不知道不承认的女朋友而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根本就是他的情妇,是她坚持要骗自己的。

那麼她站在这裡做什麼?真的要去看人家的欢爱?这种事隋,她做不了。

咬了咬牙,她转身準备走人,「陆飞扬,你做什麼?」女人羞愤的娇斥声定住了她的步伐。

「不要,啊……」一连串让人听了脸红心跳的激烈呻吟,让她全身的血液往脸部运行而去。

天,裡面的那个男人,竟然是那个脾气怪异的陆飞扬!此时,夏怡航恨不得赶紧消失。对,她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低著头,她往楼下衝去,谁知却撞入一堵肉墙之中。

「柏……唔……」伸来的大掌摀住她欲惊呼的小嘴。

「好听吗,女人?」他带著几丝笑謔的眼眸望著她,让她已经涨红的脸蛋像烧起来一样,唉,真是个容易脸红的女人,怜爱地摇头。

她瞪大水眸,觉得糗到爆,天哪,偷听到人家欢爱也就算了,竟然还被柏凌风当场抓到,他会怎麼想她?会不会觉得她其实是个欲求不满的女人,天哪,让她死了算了。

果然,「你想要告诉我就好了,何必来听墙角。」一把抱起羞得连脸都抬不起来的女人,疾走几步,扭开一扇门闪了进去。

基於陆飞扬的前车之鉴,他很明智地关好大门,并且还锁上了门。

「你、你要干什麼?」一等他放开她,她连忙问道。

「要做什麼不是很明显吗?」笑著脱掉外套。

「不要。」她要是不明白那就真的是白痴了,可是这是在人家的家裡,他们这样不太好吧?她慌得连忙想要打开门锁往外跑。

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碰到锁,就被男人沉重的身子压到了门上。

「唔……」细緻的脸蛋被转了过来,柏凌风直接吻住她的嘴唇,舌头探进她温暖湿滑的口腔裡,勾弄著她的软舌。

他的大掌从她腋下穿过,直接潜入裹紧胸部的丝缎,两片薄薄的胸贴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很快,他的手掌就与她赤裸的娇嫩直接接触。

绵软饱满的乳房在他掌中被咨意揉弄,「你越来越丰满了。」热情的舔吻从她裸露的肩膀一直往下,所过之处留下湿湿的印记。

「凌风,不要在这裡。」她不想在别人的地盘上做这种羞人的事情,低声哀求著。

「来,你摸摸看。」握住她的小手直接放上自己硬挺的欲望上。

「啊。」即使隔著裤子,她都能感受到那份灼热与旺盛的生命力,他的勃起,沉沉地将裤子的布料顶起,顶入她的掌心之中。

「这种样子,怎麼等?」一手撩起长长的裙摆,摸上雪白的大腿,她穿著丁字裤,那少得可怜的布料更加方便他动作,五指梳弄过柔软的毛髮,指下感觉到她已然情动。

「嘖嘖,你湿了。」他轻声低叹道,為手上的那抹湿意讚叹道。

食指的指腹在她粉嫩嫣然的花唇间来回滑动,拈住顶端那粒小小的花珠重重一扯,「啊!」闪电般的快感让她脚软地往下滑,却被他有力的大掌支撑著,压在墙壁上。

他不断地揉弄著那粒圆润的珠蒂,让它在指间滚动,重重地弹动著、拉扯著,就是让她欲潮难平。

湿滑的春液不断从她的花穴深处涌出来,顺著他抚弄的手掌往地板上流去,不知道為十麼,她这次反应来得又快又剧烈。

娇吟著,挺翘的臀儿抵住他的勃起,腰儿扭动起来,隔著裤子与他相互摩擦。

「你这个女人。」他低低地咆哮著,一把撩起她的裙子,露出那像水蜜桃一样诱人的白嫩臀部。

一把扯下根本不具有遮蔽效果的丁字裤,褪到她的脚踝处,用力一拍那弹性十足的臀肉,「翘起来!」这种姿势,真是好羞耻,她咬著唇,身子往下弯去,雪白的臀部住上翘起来。

层层花瓣包覆住的花心深处,流出丝丝缕缕的香浓黏液,他低下头去,舌头舔开那两瓣蕊片,露出粉红色的花心,探入暖呼呼的穴道裡,在那裡尝到了晶莹甜美的花液。

「嗯……」他的舌头,好坏,在她体内揽弄吸吮,牙齿还轻咬著她的蕊瓣,大口大口地啜饮著她不断流出的露水。

嘖嘖的吸吮声不断从他的嘴裡传出来,听得她脸蛋緋红,心跳加速。这种事情实在太过淫乱,超出她所能接受的范围,可是这种骇人的欢爱,却也让她感到特别刺激,情动得特别厉害。

「你看看你,流出来那麼多。」他揩了一把品亮的水液,递到她唇边,手指探入她滑嫩的小嘴裡,「尝尝自己的滋味,好吃吗,嗯?」

「唔……」她尝到了自己的滋味,有点腥、有点甜,还有著让人羞到极点的曖昧味道。

他的手指勾弄著她湿软的小舌,让她吸吮著、舔弄著,接著抽出手来抚至她柔软的小腹,稍一用力,让她的臀部翘得更高。

一手释放自己饱涨的欲望,握住粗大的男性抵至她的花唇间,腰部一挺,兄猛地戳入她的最深处。

「啊!」这种姿势,让他插得又深又猛,一记直刺在心,她的全身都颤抖起来。

他没有给她适应的时间,在她身后激烈地动作起来,每一下都狠狠地贯入她的水穴最柔嫩的那一处,感觉到她的花肉紧紧地绞住他,让他觉得既舒爽又难过。

「怎麼还是这麼紧,嗯?」他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她的花穴明明已经被他努力开发过无数次了,可是每次做,都觉得如同初次般紧窒难行。

「啊……慢、慢一点……」她喘不过气来,他、他怎麼不说自己太大?每次做,都让她觉得自己的那裡快要被他撑裂开来,有著淡淡的胀痛感。

激狂的捣弄没有停止,腹肌与她丰满的臀肉相撞击,產生响亮的声音,听入耳内,觉得淫乱到了极点。

「屁股再翘高点,唔,就是这样。」他命令的低喃,还有舒服的语调,搔得她心裡痒痒的。

不自觉地听从他的命令翘起臀部,配合著他的动作,方便他的捣弄,随著他沉重的戳刺,她体内不自觉地收缩著。

大量的露水随著他的动作被揽弄出来,顺著她白皙的大腿,滴落到地板上,地上已经形成一小滩水渍。

「不要了……」她的身子被他不断地往后拉,迎合他强悍的抽刺,敏感的甬道被他的热铁煨得又热又难受。他沉重的身子紧紧地压著她,身下的欲望进犯著娇嫩的水穴,相互摩擦带来的强大快感,让她怎麼抵挡都抵挡不住。

他们呻吟著、嘶吼著,如同两头野兽一般,一个入侵,一个包容,只想要疯狂地吞噬著对方。

浓烈的欲望太过强大,从体内深处泛起的快感,一波接一波,越来越猛烈,然后快感堆积到最顶峰,她全身一紧,衝上了绝美的高潮,手儿紧紧地捏住锁住的门把,体内的花肉剧烈地紧绞,一股股泛著幽香的水液从她的深处往外泛流。

「唔……天哪,夹太紧了。」她高潮中的花穴强烈地痉挛著,紧紧地缚住他粗壮的欲望,再加上这种姿势让她天生狭窄的花穴变得更加紧密,他感觉到她身下的小嘴强烈地吸吮著他的欲望,如同一隻小小的手,紧紧地握住他,逼迫著他投降。

他的高潮,也在那一瞬间来临,后腰窜起的强大快感,让他像发疯一般握住她的矫臀狂猛抽插起来,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在两人相结合的私处,粗大的男性在她胀肿的花唇间进进出出,重重地磨弄著她柔软的子宫口。

「嗯……」他抬起头低吼著,将自己深深地贯入她的深处,紧紧地抵在那温暖的入口,激射出浓稠的精液。

「啊……」她呻吟著,被他的热液烫得全身一紧,身子软软地往地上坐去。

被他弄得微微外翻的花唇间,缓缓地流淌出浊白的精液,和著她激情的露水,一直往下流淌……

这场激情,实在好可怕、好可怕,让她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乾了。



第十章

她逃回了台湾,事情是怎麼发生的呢?到现在她的脑海裡都是一片混乱。

夏怡航坐在办公桌前,啃著自己这一星期来已经被咬得光秃秃的指甲,陷入深深的懊恼之中。

晚宴之后,他们之间的感情起了莫名的变化,这种变化非常的微妙,微妙到彼此明明都感觉到了它,却又说不出是一种什麼样的变化。

那晚之后,他们回到了位於长岛的家,之后的那几天,他带著她踏遍长岛的每一个角落,后来还一起走到纽约街头,手牵著手如同全天下的情侣一样,十指紧扣地在纽约繁华的街头閒逛。

对於这个住了十几年的地方,他其实已经非常熟悉了,可是為了她,他还是有耐心地陪著她再走一遍,这份心她又怎麼不明白、不感动?

天气寒冷,即使穿著厚厚的毛衣和外套,也抵御不了那份冷意,他拥著她入怀,与她一起分享著他温暖的体温。

那段日子的他,变得多情温柔,而且迷人,她沉醉於他的柔情之中,看著他望她的眼神,欺骗自己说,他其实是爱她的。

就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她向他撒娇与他嬉戏,在寒冷而拥挤的街头,两人共吃一客巨大的冰泣淋,他故意闹她,与她抢食,吃著吃著,他们却突然抱在一起吻得难分难捨。

幸福,好像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然而,意外,就在那一瞬间发生。

「姐……姐姐?」一声迟疑的唤声,打断了他们的激情拥吻。

她带著一脸的娇羞与嫣然,望向那个声音处,然后粉红从她的脸颊快速地褪去,她几乎是傻眼地望著那个站在自己附近的男子,她的弟弟,夏远航。

「姐姐,真的是你。」夏远航漂亮的眸子裡满是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自己保守规矩的姐姐,竟然会与男人在大街上吻得难分难捨,而且他敢发誓,他们可绝不是什麼简单的唇碰唇的吻。

「……远航。」乾涩的语句,从她嘴裡吐出来,他们相遇得太过突然,她一点心理準备都没有。

「柏凌风。」夏远航望向那个一直紧紧搂著他姐姐的男人,年轻的眼眸裡带著强烈的怒气,他怎麼可能不认识这个在美国财经界举足轻重的男人。

相传在前几天的陆家晚宴上,柏大总裁带著一位神秘的东方佳人赴宴,大家都在传说,这个女人是他的新宠、是他的情妇,可是他怎麼都没有料到,那个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姐姐。

他不是傻子,不会别人说什麼他就信什麼。

柏凌风与姐姐之间的强烈火花他看得出来,他也不是那种被怒火遮眼就盲目衝动的男人,所以他很冷静地开口问自己的姐姐,「你们是什麼关系?」

夏怡航心慌地望向身旁的男子,怎麼办?她该怎麼回答自己的弟弟?她求助的眼睛望向他,希望他可以救她出这个可怕的深渊。

他紧紧地盯著她,淡淡开口:「夏怡航,我们是什麼关系,嗯?」那个男人将问题直接丢到她的脸上。

结果,她就很没有用地逃掉了。

好吧、好吧,她承认自己很没有用,没有勇气,非常俗辣,她简直就像是被鬼追一样,直接拦车狂奔机场,划到最近的一班机位赶著飞回台湾。

之后,為了怕柏凌风与弟弟追回来,她还鸵鸟地请假两个星期,跑到南部去散心。

可是,见鬼地散心,她整天脑海裡就是想著柏凌风,想著他会不会生气,又想著他会怎麼惩罚她就那样丢下他先落跑。所以她根本就无心去欣赏南部美丽的景色,大大的太阳,也不能照亮她心中的阴暗角落。

两星期过后,没有理清自己的思绪,她这是乖乖地来上班,以為会看到喷火的大暴龙,结果什麼都没有,一切很平静。

「那个心芸,我不在这段时间,那个公司有没有发生什麼事情?」轻轻地向来送文件给她的曾心芸打探情报。

「没有啊,欸,经理,你都不知道,你走了我们快要忙翻了耶。飞扬的那个案子通过之后,后续方案还要不断提交,我们天天加班加到掛,幸好,你回来了。经理,打个商量,你以后都别请假了好不好?」

想了想,这个要求好像有点过份了,「至少,别一次请这麼长的假,拜託拜託。」差不多一个月耶,他们终於知道有经理在的日子,就像天堂一样,她都会将事情做得妥妥当当,让他们的任务变轻鬆。

打探失败,夏怡航垂下头,任由曾心芸在那裡碎碎念,不再说话。

看来柏凌风那边目前没有任何动静,而且望了望自己小巧的手机,连弟弟都没有一点消息,古怪的现象。

之前怕他们找到她,特意关了手机,可是她回来之后,鼓起勇气打开手机,已经整整两天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就有点太奇怪了。

虽然与弟弟相差了五岁,可是弟弟与她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对这个姐姐也很关心。发现那样的事情,当时她明明都看到他眼裡在冒火了,怎麼会这麼长时间来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一点都不像夏远航的作风。

还有……叹息地抚著手机屏幕上柏凌风的手机号码,这个号码,其实她已经烂熟於心,可是,却一次都没有拨过,每次都是他主动找她的,她向来都是这样被动的个性,安於本份,这样是不是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天如果她告诉远航,柏凌风是她的男朋友,后果会不会没有她想的那麼糟糕?柏凌风不会不承认,不会说她痴心妄想,麻雀想上枝头,会不会直接承认是她的男友呢?

她不知道,她永还也不知道。事情如果再重来一遍,结果是不是会不同,她现在只知道,她好想他,强烈的,刻骨地想他。

分开之后,才发现相思之苦有多苦,每过一天,对她来说都像一年那麼漫长,生活裡除了呼吸,其他的都用来想他。

然后她发现了,她好像深深地不自觉地爱了上柏凌风,又或者应该说,也许当初不是柏凌风选择了她,而是她选择了柏凌风。

无精打采地过了两天,每天每分鐘都死死地盯著手机,都快将它瞪出一洞来,可是它没有动静就是没有动静,这两天除了公事外,它就是无声无息的。

他会不会很生她的气所以不想理她了?还是连气都懒得生,直接高兴自己甩掉一个早就想甩的包袱?

今天她的心情更加低落,因為昨晚她发现了一件更為槽糕的事情来雪上加霜,迷迷糊糊地过了一天,回到自己的小套房已经是晚上七点,进入房裡,她连灯都不想开,就想直接倒在床上睡觉算了。

如果睡觉能解决所有的事情,就好了,她也不必那麼烦。

「回来了?」桌上的檯灯被按亮,一张俊美的男性面孔出现在她面前。

吓得差点跳起来,「你、你怎麼会在这裡?」他怎麼进来的?

亮了亮手裡的钥匙,「开门进来的。」

「钥匙哪裡来的?」

「你弟给的。」他很好说话地有问必答。

「他……他怎麼会给你?」提到弟弟她就气虚起来,因為会让她想起纽约发生的事情,想起自己的胆小。

「这个你可以打电话亲自问他。」如果她会打的话。

「你……你来干嘛?」

好问题!他来干嘛?

「我来谈分手。」啊,他、他说什麼?

「夏怡航,我是来跟你分手的。」

「……喔。」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她只觉得心忽然变得好痛好痛,痛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经过这几天仔细考虑之后,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做男女朋友。」

「既然想清楚了,就觉得没必要再拖下去,所以我来跟你讲清楚。」

「我想,你也会同意吧?怡航?」

这是相识两年多来,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原来从他嘴裡叫出她的名字,听起来真的很好听、很动人,可是他却是来跟她讲分手的。

「……嗯。」

「怡航。」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一样。

「不要哭了。」

她哪有哭?她一点都不觉得伤心,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难过,她开心都来不及,终於不用怕被人发现她与他的关系;终於不用烦恼如何向弟弟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开心都来不及,哪裡会哭?她要去买鞭炮来放!

她根本就没有哭,柏凌风瞎说!

眼泪就像流水一样在她脸上淌过,湿湿的、咸咸的,可是却无声。

紧紧地咬著嘴唇,低著头,不想让自己这麼没用地在他面前哭泣,可是好难,她的胸口好闷、好难受。

「被人丢下的滋味很糟糕吧?」恶魔的低语还在耳边轻响。

他怎麼还不走?想要看她出丑吗?快走吧,再不走,她怕自己就要哭出声来。

无奈地叹息著,将哭得可怜到极点的人儿抱入怀裡,真是的,面对感情这麼软弱,一点都不像那个在商场上冷静安然的夏经理。

「别哭了。」怜惜的亲吻落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吻去她的泪水,可是太多了,怎麼吻都吻不完。

再叹口气,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夏怡航,我爱你。」

这句话的威力很大,成功地止住了她的哭泣,她瞪大水眸,无语地望著他。

「不相信是吧?」他苦笑著,「最初连我自己都不想相信。」

是的,他一直逃避、一直不想弄懂,為什麼自己会那麼在夏怡航这个女人,听到她曾经对别的男人有好感,心裡的怒火就一直熊熊燃烧,就算每晚在床上将她折腾地死去活来,那股火就是消不下,只要别的男人看她一眼,他就气得发疯。

对她的独佔欲,已经超出他所理解的范围之外,他好像生病一样,而且是很严重而且无法根治的疾病。

一直到严君尧叹息地说:「不是什麼大病,你只是爱上她而已。」

他死都不肯承认,明明最开始看上的,只是单纯是她的身体而已,看见她身上那股纯净的气息,恶意地想要沾染她,折下那朵纯真的花,让她不能无忧无虑地自在绽放。

可是為什麼到最后,他反而被花朵控制住了?向来自信的他,首次对自己產生了怀疑。他不想承认自己就这样受一个女人的吸引,爱上她,可是对於她不承认两人的关系,他又觉得非常火大。

所以,那天当她弟弟问她,他们的关系时,他故意逼问她,想要知道她对他是什麼样的感情。

结果她逃开了,这个傻女人,到最后原来不只是他对感情会感到害怕,她比他更害怕,於是他给了自己和她半个月的时间,想要冷静一下想清楚。

可是他却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没有她在他的身边,他连思考都不会,别说什麼理清感情的事情了,这十五天来,他每天想的都是她。

脑裡心裡,只有她的影子,很好,还想什麼感情?一切都摆在眼前,非常明白了,於是他找上她的弟弟,经过一番长谈之后,他回到了台北。

「你说的我不相信。」他的话,听起来是很有道理,可是却非常不合乎逻辑,「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会爱上自己的情妇的。」情妇变爱人的故事,只会发生在罗曼史小说了,现实世界是不可能出现的。

「你不是我的情妇,记得吗?」他笑著提醒她,「你是我的女朋友。」

「那是……」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那只是她自欺的理由而已。

「好,既然你要来说逻辑,那我就跟你讲逻辑。」知道她有时候比什麼都顽固,所以他决定改个方法,「你想一想,以我的条件和身价,我需不需要来骗你,说我爱上你?」

嗯,是的,他真不需要这麼做,如果只是单纯想要她的身体的话,他大爷不放人,她也走不了,他又何必说一堆肉麻的话来取悦於她?反正两年前他不也什麼都没说,就得到了她?

那麼,他说爱她,是真的?想到这裡,她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他是真的爱上她了。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一定要有理由吗?」他皱著眉,「如果说得出理由,我自己也很想知道。」

是了,这才是柏凌风会说的话,爱上就爱上了,哪要那麼多理由?

「那你刚刚又说要来跟我分手?」

「不这样,怎麼让爱上我的你尝尝当初我被你抛弃在纽约街头的滋味?」原谅他不是什麼善良老百姓,即使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当初让他受的苦,他也不会甘心,想要报复回来,何况如果不是他那样说,他又怎麼会知道,原来在她心中他那麼重要,只是分手两个字,就可以让她哭得那麼悲惨,她根本就是爱惨他了。

「谁说我爱你了?」听到他说的话,她脸蛋立刻涨得通红,想要推开他拥紧的双手。

柏凌风哪裡会让她得逞?更加抱紧她,「如果不爱我,那麼怡航小姐,请问你当初你為什麼会答应要做我的『女朋友』嗯?」

「我、我是為了我弟弟的前途,你不是很卑鄙地威胁我,如果不同意,就要毁了他吗?」

「哦?当初我也认為是这个原因,可是后来我跟某人的弟弟聊过之后,看法就完全不同了。」

她会為了我答应做你的情妇?打死我都不相信,她从小就教育我,做人最量要的是要有骨气,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她的脾气你也知道的,认定什麼事情,根本就不会改变。我想,就算当初你拿我的命要胁她,如果她不喜欢你,恐怕她会等你杀了我,然候再自杀,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是了,就是这个答案。柏凌风听完夏远航这番话之后,才想通之前的疑惑。难怪他一直觉得夏怡航的性格,并不如她表面那麼看起来的逆来顺受,其实她身体裡,一根一根,全是倔强的骨头,这样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会受他的胁迫来委屈自己,真是说笑!

好,既然不是被逼,那麼就是自愿的,或者他应諦该说,他当时的要求,其实正符合某人的心愿?

「你是什麼时候爱上我的,怡航?」直接逼问。

「哪有这样算的?」她脸蛋上一片红云,「我又没有承认。」

「那好,你来告诉我,夏怡航,你爱不爱我?」他认真地望著她。

「我……」从小到大都是个老实孩子,不会说谎话。也实在说不出违心的话语,她只能说:「爱……」

「爱谁?」坏心男人还要进一步追问。

「爱你啦,柏凌风。」她乾脆直接讲出来,反正、反正他先表白了,她也不吃亏。

「那麼,你可以告诉我,到底是什麼时候开始看上我的?」在他看中她之前,原来她早就已经喜欢上他了,所以对於他的提议,她才会答应得那麼爽快;也所以,在这两年的相处中,她全心全意地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用可以滴穿大石的温柔之水,让他也慢慢地爱上了她。

他一定要先追问这种事情吗?她要是说出来,只怕自己会羞死,还是先转移他的注意力好了。

「在说那个之前,我可不可以先说另外一件事情?」

「什麼?」

「你要当爸爸了。」

「什麼?」英明神武,俊美不凡的柏凌风,首次出现了诧异的神情,然后,凶狠地一声大吼:「该死的夏怡航,你竟然到现在才告诉我?」

他刚刚差点就气不过想要抓起她拼命摇,幸好、幸好他没有太衝动,不然就真是该死了。

「人家也是昨晚才知道的。」她是昨晚收拾东西时,看到抽屉裡的卫生棉,才突然想起,自己一向规律的月事这个月好像还没有来过,吓得她赶紧跑到药局,即使羞得快挖地洞钻,还是鼓起勇气,买了验孕棒。

一验,宾果,两条线!恭喜,中头奖!

「我们下个月结婚,你準备一下吧。」咬牙切齿的男人气冲冲地说道,真是的,打断了他计划好的求婚计划。

「啊?不要,奉子成婚很丢脸耶。」

「我说了算!」大老爷懒得理她那微不足道的抗议,直接定案。

一向习惯柔顺乖巧的小丫头,只好咬著牙乖乖地同意了,她、她只是有点不明白,為什麼都有按时吃药、还是会中奖?

她要写投诉信去投诉,药局卖假药。

「你在哪家买的避孕药?根本就一点效果都没有。」当初他说国外的避孕药又安全又没有副作用,所以这些东西都是他在买,她都不知道到底吃的是什麼牌子的。

「现在想这些干嘛?」男人恼火地瞪她,「吃晚饭了没?」转移话题。

「没有。」她都没有感觉到肚子有饿。

「真是的,要是饿坏我儿子怎麼办,起来,我们去外面吃。」捨不得她太累,所以还是去外面吃算了。

「喔。」乖乖应声,听话又温顺,完全被男人吃得死死的。

「可是,我想吃你做的燕窝粥。」走到一半,女人小小声小小声地滴咕著,上次她不小心感冒,他给她做了一碗粥,那滋味到现在还留在她的心头。

「真是麻烦的女人。」他转身,準备去厨房看看,她有些什麼材料,可以拿来做粥。

「乖乖地坐著看电视,不要乱动,很快可以吃了。」

「哦。」看来,到底是谁吃死谁,很难说。



番外:腹黑男主角

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胆敢在喜欢他之前就喜欢别的男人。

柏凌风坐在宽阔的书房裡,紧紧地握著拳,手裡的笔快要被他折断,一想到在日本时,她一发现那个温泉旅馆的老板娘是她的大学同学,就忙不迭地甩开他的手。

他的心火又上升起来,还有那个老板娘听说的,关於她曾经喜欢上别的男人的事情,怒火更是全面上扬。

这几天,他每晚在床上都要狠狠地折腾她,看她在高潮中泪流满面,全身颤抖,他就有一种奇怪的报复快感,所以他日前非常热衷於压著她一起做床上运动,来发洩自己被她挑起的莫名怒意。

想到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往卧房走去,準备找那个弄得他心绪紊乱的女人来「痛快」一番。刚一进入卧房,看见她坐在床头,剥开装有白色药片的包装,拿出一粒药片吞了下去。

那个是避孕药,他并不陌生,这还是他从严君尧的医院裡拿来给她的。他讨厌戴保险套的感觉,喜欢跟她直接接触,可是也不会自私到让她吃那种对身体副作用很大的避孕药。不过后来严君尧给了他一些新发明的药,说是已经检测过,对女性的身体没有任何负面影响。

即使严君尧是世界知名的外科医生,医术精湛到让人咋舌的地步,但他这是不放心,仍交给自己实验室进行了严格的测验,发现真如严君尧所说,才放心地拿给夏怡航服用。

「啊,你忙完了。」吞下药片,看见他站在门边,若有所思地瞪著她手裡的药片,她很不好意思地赶紧收起来。

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转身往书房走去,拎起手机直接拨号,「严君尧,我要你马上给我寄一些跟避孕药一模一样的维他命过来。」

「你管我要做什麼,一天后我要收到东西,就这样。」结束通话后,他望著窗外沉沉的夜景,笑了。

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压抑的心情,突然变得好了很多很多。

未来,真让人期待,不是吗?



番外:心动

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心情?夏怡航望著手裡的杂誌,封面上那个贵气十足的男子慵懒地勾著唇角,望著她,她的脸变得好烫好烫。

细细地抚摸著他的脸庞,心潮起伏,她本来以為,自己对徐勉华的感情,就是爱情了。在十八岁的初次见面,对他的风度翩翩非常有好感,那时的她以為,自己是喜欢徐勉华的。

為了考入跟他同一家公司,她努力地充实自己,这拼命瞭解他所在的公司的情况,於是她知道了柏凌风这个人。

他是开阳企业的传奇人物,在美国唸书的时候离开祖荫,凭自己的能力,赚到第一桶金,一百万美金,之后与朋友一起开公司,事业越做越大,一直到柏家老太爷召回他。

他有魄力,魅力,还有强大的吸引力,越瞭解他,她就越觉得这个男人的能力让她折服。不像一般的有钱少爷,只会玩女星乱花钱,他全部的时间都用来管理公司,拼搏事业,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

抚著他那张俊美到极点的照片,她慢慢地闭上眼睛,用整整三年的时间,研究同一个男人,收集与他相关的一切资料,对他的身世性格爱好一切的一切全都瞭若指掌,熟悉地就好像一直生活在他身边一样。

这又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与对徐勉华的欣赏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更加强烈,更加深刻的感情,一种她不知道,她也想不明白的感情。

可是当地正式跨入开阳企业的那一霎那,她却突然明白,原来,她进开阳,不再是為了徐勉华,而是為了他,柏凌风!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