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0-13

十二秋: 当穿越成充气娃娃

第一章

清早的空气有些冷,凌霄把卷到手肘的衬衫袖子拉下来,两眼血红:“请你们贺总出来。”

“先生,没有预约是不可以的。”总机小姐还是甜美的音调,语气里却是疏离的客气。

“我是警察!”凌霄提高声音不满地嚷嚷,几天的不眠不休让他的下巴上满是胡子,黑眼圈下的眼睛隐隐的暗红,“你这是妨碍警务工作。”

“对不起,请预约。”小姐的声音有些机械,凌霄虽然不满却也不好再为难,人家打工的姑娘也不容易。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退到了门口,根据自己的了解往车库走去,或许那里可以等到自己要等的贺蓝贺总裁。

凌霄是个警察,上个月接了一个奇怪的案子,一个女人在家里死了。

这原本是个普通的杀人案子,但是亲自看过的人都很惊恐,凌霄记得那是个苍老的女人,满脸的血渍都无法掩饰那厚厚的褶皱,但没有闭起的眼睛却显示了她极其年轻,清澈的乌眸里写满生前的害怕。

她的头皮没了,作案人手法娴熟,那清波般流泄的长连着头皮被完整地扯了下来,现场甚至没有零落下来的碎发。

头皮已经由血红变为青紫,招摇地挂在女人家门口,路过的邻居几乎没吓死。

尸检报告出来,显示这个姑娘是活着的情况下被硬生生扯了头皮。

最让人惊讶的是这位看似年过半百的女人却只有二十岁,叫周敏,高中毕业即缀学了。

“她的胃里有一块被消化的人体组织。”法医有些为难,“是她自己的组织。”如果被消化了,那么起码死者生前就吃了那块组织,凌霄有些反胃:“她身上缺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缺。”法医摇头,“而且我们需要请些皮肤科专家过来,她的年纪明显不符合脸上的皮肤。”

“嗯?”凌霄有些纳闷,“是不是身份弄错了。”

“她身上的皮肤都是弹性符合年龄的,只有脸上,而且绝对不是移植的。”法医肯定地说,看凌霄灌了一大口咖啡有些不赞同,“伤胃。”

“那你给我开些阿司匹林。”凌霄摊手,案子一波一波他头痛,极其需要东西镇定。

死者的家里什么都没有,甚至桌上还有早餐,热腾腾的,根据死者死亡时间,那早晨还是罪犯做的,而做完早饭后罪犯甚至还有心把头皮挂在死者门外引起别人注意。

可惜罪犯太狡猾了,连一丝指纹都没有,现场甚至找不到衣物的纤维。

门是从外面锁起来的,就是说罪犯和死者关系很好,起码认识,顺利的进去了,凌霄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她……不是把自己脸上的皮吃了吧?”

法医白了他一眼:“她脸上的皮肤是完整的,虽然老化的很快,等专家来了再说吧。”

专家过来和法医论调一致,死者脸上的皮肤不是移植的,且死者的肾脏肺腑也是符合年纪的二十岁,只有脸上的皮肤老化了。

“她眼睛倒睫了,肯定看不清东西,且常常流泪。”凌霄想起死者家里的一包眼药水赞同这个观点。

那么罪犯范围就要扩大,死者看不清,罪犯或许就利用这点,比如用变声器模仿死者的熟人。

停车场在地下,贺氏企业规模不错,都是精英阶层,比比皆是的汽车,凌霄想起自己工作这么多年还是个局里共用的帕萨特,真是又羡慕又无奈。

周敏的案子头绪颇少,他手头案子又多,不免有些人手不足,几天没回家了,整个人都有些萎靡。

但辛苦跑了几天总算有了些进展,周敏平时待在家里,但自学了德语,会从网上接一些订单。

而周敏接的最后一个订单就是贺氏的,最重要的是周敏上拨的最后一个手机号码是贺氏总经理贺蓝的。

凌霄搓搓手,他有些心不在焉,一个总经理即使有工作也该是秘书而不是经理的私人电话去吩咐啊。

可惜贺氏财大气粗,这么些年在中都没少做慈善,信誉一直颇为不错,局里也不能这么大刺刺地调查,凌霄原本就想礼貌问问,可居然人都没见到。

虽然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可工作这么多年,凌霄早不敢再提他曾经热血的誓言,人一旦有了些信仰,总会出现些东西磨得你低头。

“怎么搞的?”凌霄恍惚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并碰撞声,俄尔便是清脆的咒骂声。

凌霄赶紧回头,昏暗的地下室里刺眼的灯光逆流着,一辆火红的SUV撞在了墙上,车灯和玻璃碎了一地。

他赶紧向前,车边上躺着一个年轻的男人,黑色西装衬着白皙的脸,黑暗下显得格外纤细标致。

“你在干嘛?”男人或者应该是男生怒声问,他反射神经不错,大概是在车撞上之前从车上跳了出来,身边零散地落着一些物品。

“啊,抱歉。”凌霄赶紧将男孩扶起,男孩的腿好像撞倒了,细长的眉毛皱了起来:“你在车库里走秀吗?”

凌霄理亏并不敢理论,让男孩靠在车上,帮男孩把东西拣起来,驾驶证,零钱,墨镜……凌霄快速地拣着,然后有些尴尬,指着地上干瘪的从包装盒里落出来的男版充气娃娃问男生:“你的?”

男孩看了看手表,努力站直了在口袋里寻觅东西,闻言瞥了一眼凌霄:“是你妈的。”

不和小孩一般见识,凌霄安慰自己,暗自忍下怒气。

男孩粗鲁地拿过凌霄手上的手机,驾驶证再次掉落了,凌霄好脾气地蹲下拣,这次驾驶证翻了过来,凌霄对着地上的“贺蓝“愣住了。

“喂!”他抬头正要责问男孩,却发现面前什么人也没有,只有地上的充气娃娃和撞坏的车静静显示着不是梦。

跑的也太快了。凌霄吐气,把驾驶证放入口袋,打了电话通知车行来运走,不知道要赔偿多少。

凌霄有些沮丧,想了一会,把充气娃娃拾起装在盒子里准备一起带回去,下场过来再还好了。

他没看到娃娃原本闭起的眼睛睁了开来,塑料的眼睛晶莹剔透,里面溢满了惊恐与愤怒。



第二章

早晨凌霄到局里时周敏案情又有了新进展。

“她有昏暗症候症,曾经在精神病院待过些日子。”江宁大力拍了拍凌霄的肩,把正喝着咖啡的凌霄吓了一跳,呛咳了很久。

凌霄边翻白眼边顺气:“怎么这么久才查出来?”

“哦,有些保护资料开始没注意到,她自己也刻意隐瞒。”凌霄了解,去过精神病院自然不是个好经历。

“可这有什么关系?她本身就倒睫看不清,有没有这个症也没关系吧?”昏暗症候症是指在光线不足──尤其是阴森恐怖的地方,因害怕恐慌而引起的神经衰弱,常常会出现幻觉、幻听等。

周敏本身视力就不好,倒是不太可能因为这个病造成什么侦查贻误了。

“这样就可以认为她是自杀的啦!”江宁神神秘秘地,“她倒睫视力不好,引起了昏暗症候症,然后她出现了幻觉幻听……”

凌霄冷冷看他,江宁讪笑:“她听到了比如太子啊之类的歌曲,再崩溃下扯了自己头皮也可以啊?”

“然后再自己做早饭,把自己头皮挂自己门上?”

江宁终于哽咽了,一副恶心死的样子,对于见到那天场景的人来说确实是噩梦。

凌霄见状低头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已经快七点了,他还是午饭吃的些阳春面,现在饿得要晕:“医生那边还是没消息?”

“谁说不是呢。”丁玲把报告扔给凌霄,有些迟疑,“队长,你那天有没有闻到周敏家有一股香味?”

“嗯?”

“就是那种甜香,有些肉的甜香。”丁玲皱眉整理措辞,“有种……肉感的香气,像熟透的果子和烤肉混杂在一起。”

“人家女孩子家有些香味不奇怪。”凌霄不以为然,“你今天去调查到什么?”

“哦,可是那种味道很香也很恶心啊,简直想吐。”她不甘心喃喃自语,凌霄并未听见,催促地看她。

她微微叹气,真当自己神经过敏吧:“有个老大爷说那天早晨他看到有人从周敏的房子里出来。”周敏住的偏僻,她自己又内向,连房东都不太见她,更遑论目击证人了,唯一有个附件的大爷早起散步迷迷糊糊地提供了这一条信息。

“他真看到有男人的影子?四十多?”凌霄疑惑,这么久才说未必是真,丁玲苦笑,“大爷七十多岁了,之前记不起来,今儿我问了详细了才迷糊想起来,也不太可信。”

这么大年纪了,不但可能记错,眼睛也可能看错,凌霄暗自估量了一下,猛然想起了贺蓝。

若大爷消息真实,那人便多是罪犯,贺蓝看起来才二十,万万不会是嫌犯。

他原先也没怀疑过贺蓝,毕竟人家的身份摆在那,有钱有貌有名气的人──虽然脾气坏了点,但确实不可能做这种事。

他心里不知怎么舒了口气,竟是有些高兴,为那个见了一面的少年有这种情绪还挺稀罕的。

凌霄这么一想又有些苦恼,车行的估价出来了,虽然只是前面的玻璃和车灯坏了,但是刮痕太多还要烤漆,想着火红的颜色凌霄还真有些可惜,可这么一算就需要一万多。

他上班这么些年就积攒了钱娶媳妇,父母留了房子倒是省了一笔,因此一万虽多咬牙也能付,只实在肉痛。

毕竟是自己弄得,凌霄安慰自己,殊不知这样的名牌必有保险公司来赔偿。

“我先走了。”他打算明天就找贺蓝再问问情况,顺便再把东西还回去。

想着家里漂亮的充气娃娃他有些脸红,好在他本就古铜色肌肤,也满脸家胡渣。

贺蓝这时也脸红,气红的,他已经气了一天了,现在实在受不了身上气味了准备去洗澡。

昨天他被那个万恶的警察带回了家──他看到凌霄的警服了,原先莫名其妙地被连累撞车就够郁闷了,昨晚还被那样操使!

他跳下床,踩着地板蹬蹬地往浴室跑去,原本静谧的室内猛然热闹起来。

电视柜上的福娃叹了口气:“他长的真漂亮。”窗台上的米兰有些忧郁,陶醉地看了一眼贺蓝纤细的背影:“我想把自己送给他。”橱柜里的警棍探出脑袋,怒骂:“你们都是叛徒!”周围安静了一下,床头的草莓包装盒里探出屈臣氏套套,它的声音无辜又稚嫩:“可我觉得他尺寸比你好,虽然你很长,可是不够柔软。”警棍气的爆炸:“胡说,我还会带电震动,他可以吗?”润滑剂代替套套回答:“他还会托马斯旋转。”台灯猛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周围的物体都跟着笑起来,警棍委屈的要哭了,看向自己的老伙计:“你要和我拆伙吗?”虽然新来的娃娃确实很讨喜,但是套子毕竟和警棍合作多年了,有些不忍,急忙安慰:“不是我要和你拆伙,你也看到了,主人多享受啊。”警棍更加伤心了,回忆起昨晚主人热情地坐在娃娃的身上淫叫,上下摆动,虽然主人以前用它也一副很快乐享受的样子,他肯定没有昨晚那么舒服!

因为主人不断地叫着再来,还吻了娃娃的红唇,虽然娃娃气的要死,可主人还是很快乐,甚至含着娃娃睡了一夜。

早上起来主人的后穴都被撑开了,粉粉的肉还抖了半天,警棍有些嫉妒,主人可从没含过他整夜啊!

“我要让小究再播放几次。”警棍伤心地回忆那个又湿又软又热的粉红魔窟,觉得以后肯定要和它告别了,哭泣着朝电视哭诉。

“唔。”电视小究有些为难,他是02年的长虹呢,年纪大了熬不得夜,很久没参加午夜场了,自然也没有警棍和主人爱的瞬间播放。

“你可以让银子放。”窗帘热情推荐,可惜镜子不答应,因为主人最爱在镜子前做和谐运动,它爱主人英挺的脸健壮的身体,可它更爱主人的小粉红啊,每次警棍都把主人后穴塞的满满的,害它只能看到主人哭泣呻吟的脸和被夹子夹成紫红的乳粒。

警棍越发伤心,好在还有克(手提电脑),虽然它和主人出去了,不过警棍坚信克一定会帮它播放自己和主人的美好瞬间,因为克和它一样是主人局里配发的,是革命战友。

而浴室里的贺蓝正满脸怨气地寻觅东西。这东西是自己买的,自然知道怎么清理。贺蓝怨恨地爬上椅子去勾医药箱拿酒精。

贺蓝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他明明在给助理打电话,怎么眨眼就成了娃娃,还是充气娃娃!?

镜子里映出的娃娃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睫毛长的吓死人,睫毛在乌黑的眼瞳里投下阴影,倒像密西西比河,带着一层荡漾的水光和薄雾。

贺蓝记得这个充气娃娃是自己买了送曲盈那个贱人的,自己才貌不缺,和曲盈交往这么多年温柔体贴,不敢说是多爱她,但逢年过节还是曲盈的重要日子都没忘,也没忘周末就带她出去踏青游玩。

她喜欢小资,自己哪次不满足她的欲望了?

结果居然发现她与人暗结桃李,贺蓝有些悲哀,直到亲眼看到女友的淫荡也没打算耍她,反而责怪自己工作太忙忽视了他。

他特地邮购了最贵最好的充气娃娃准备送曲盈,结果那个贱人前脚答应他和那男人分开,后脚又搞上了!

贺蓝恶狠狠地用酒精擦拭自己的下身,那个淫荡的警察把他的淫液溅了自己一身就算了,还整整搂着自己一夜!

身后的卧室传来爆笑声,贺蓝重重按了一下洗衣机,卧室立时安静了。

贺蓝哼了一声继续用酒精擦拭身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充气娃娃,也不太理解自己怎么变成这样还是会动会说话,不过他现在知道物体也是有生命的了。

卧室见外面没动静,又悄悄热闹起来,贺蓝继续哼哼,别以为他没发现,昨晚那个警察压着自己做爱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很多东西都在盯着他们,目光不一,有嫉妒又怨恨有高兴,但都没什么恶意。

也许生活在这也不错,贺蓝微微叹气,他不喜欢当总经理不喜欢那么辛苦活在别人的眼光里,这里起码不用那么辛苦,而且他还沉浸在失恋里。

门响了一下,警察回来了!

意识到这点贺蓝立刻边穿裤子边往卧室跑,其实他刚才只是脑子短路了!



第三章

凌霄进门时有些疑惑,空气里浓浓的酒精味,他是警察,对这种事情尤为敏感,立时有些警惕,掏出枪缓缓在家里巡视了一番。

房子是标准的阳光户型,90平方米两卧两厅羡煞一帮同事。

这套房子是凌霄的父母留的,他的母亲很早就死了,父亲好容易把他养大了却也在凌霄刚工作死了,凌霄为此倒是伤神颇久。

什么也没有,主卧在最里面,凌霄轻轻推门,越发浓重酒精味让他握枪的手汗涔涔的,静立了半晌才猛然一脚揣开门:”不许动!”过堂风轻轻吹着,米兰的香气淡淡的,坠地的窗帘也配合地摇动着,一切安静又美好。

凌霄皱了皱眉,四处张望了一把往今早丢在床上的充气娃娃走去,娃娃还维持着他离去的姿势,只昨晚一直睁着的眼睛闭起来了。

那么漂亮的眼睛,好像能够动起来似的,凌霄暗自笑笑,捏了捏娃娃鼓胀出来的胯下:”效果真不错,可惜明天就要还人了。”他转身往卧室相连的卫生间走去,身后的娃娃猛然睁开眼睛,瓷白的脸蛋涨的通红,愤怒死得他的眼睛都晶莹剔透起来,好像是泪珠。

充气娃娃又不是人,自然一直处于勃起状态,可贺蓝现在是有感觉的,凌霄捏了一把,却把贺蓝痛的死去活来。

”幸好你机灵。”窗帘夸奖米兰,若不是它即使散发出香气掩盖了酒精味,娃娃肯定要被检查。

”是风叔叔做的好。”米兰笑嘻嘻地,空气里传出瓮声瓮气的回答,”不谢。”

”你还是小心点。”床头的润滑剂小心翼翼地提醒,它知道娃娃不喜欢它,”别到处跑,会被发现的。”

贺蓝怏怏的,吸着眼泪:”他好讨厌。”

台灯温柔地照耀了他一下,镜子也讨好地闪了闪:”主人很好的,他只是不知道你会痛。”

”他强暴我。”贺蓝吸吸鼻涕,觉得自己的性格也随着变成娃娃改变了,他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谢谢你们。”

手帕跳过来给他涕鼻涕,大家七嘴八舌地交代主人的情况以安慰这个精致惹人疼的娃娃。

卫生间迟迟不出来的凌霄正对着打开的医药箱皱眉,他记得这东西是放在上面柜子里的,下面的椅子也证实了他的猜想,有人进来过了!

这人或者还很矮,当然也不排除他故意转移注意力,可是目的呢?房子里什么也没少,如果算打开的酒精的话,那也太诡异了。

或者明天应该抽空去买台摄像机,凌霄脱衣准备洗澡,新买的桧木浴缸散发着草木的香气,凌霄突然想起了那个娃娃。

反正明天要还人了,今晚再用一次吧,还要记得洗干净了,他想起那个标准的男生竟觉得胯下有些紧。

凌霄喜欢男人,知道人的还真不少,开始是丁玲发现的,男人嘛总要解决欲望,一次419的时候恰巧就被丁玲碰上了。

虽然丁玲信誓旦旦保证会保守秘密,但凌霄也不在乎,喜欢男人又没错,他不偷不抢的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继而同事也陆续看出了些苗条,毕竟三十几岁的人不结婚不恋爱也确实挺奇怪的。

他关掉阀门,没穿衣服就出去了,家里的窗帘一直拉得好好的,况且这里是23层。

他先去厨房淘了些米,再用文火慢慢熬了一锅粥,估量着按这时间差不多要两小时才能让粥熬成浓稠状,凌霄这才转身去了卧室。

下面的东西一直处于半勃起状态,走路起来在空气里微微晃着,甚至拍打到大腿发出拍拍声,凌霄摇头笑了笑,谁能想到外面正经严肃的凌队是这么副淫乱饥渴的样子?

娃娃躺在床上,凌霄一把扯住他,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拿润滑剂和套子,反正这个又不会得艾滋。

浴缸里的水已经有些冷了,凌霄按下对流健换水,开始研究这个娃娃。

高级货确实有好处,这个娃娃不仅长的漂亮,连皮肤都是仿真的,触感一等一的好,甚至有着淡淡的温度,好像还有米兰的香气。

凌霄看了一眼水有些迟疑,不会碰水坏了吧?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娃娃推到椅子上。

扒出裤子的娃娃有着极大的肉棒,与一般人的不同,娃娃的肉棒是干净的粉色,故意凸起的淡淡青筋缠满了肉棒,甚至连下面的卵蛋都比正常男人大一倍。

娃娃的眼睛是浓墨的黑,和他瓷白的肌肤一起像幅泼墨山水画,一股古典之美,可惜在热气氤氲的浴室里这禁欲感越发增加了人的凌虐欲望。

凌霄把自己半勃起的欲望塞到娃娃殷红的嘴里,小小的嘴巴既紧又冷,凌霄战栗了一下,固定住娃娃头部开始活动。

此时的贺蓝痛苦的想死,充满檀腥味的大肉块在他嘴里抽插着,咽喉被摩擦的疼痛不堪,更有那咸涩的液体不断滑入嘴里。

”唔……滚。”他想呐喊却被堵的无法发声,痛苦地看到男人一边用一只手固定住自己头部逼自己口交,一边用手捏自己胸前的凸起。

站立的男人高达大强壮,身上鼓胀的腱字肉泛着油光,那是真正的肌肉,贺蓝又羡又妒。

呻吟的男人手动的越来越快,抽插的动作也越来越快,终于在贺蓝惊恐时候拔出肉棒射了娃娃满脸。

”贺蓝……”气的发晕的贺蓝听到男人喃喃自语了一下。



第四章

黏糊糊的液体沾了娃娃俊美的脸上,冰冷瓷白的小脸反倒越发禁欲了,凌霄歪头笑了笑,伸手把液体研开,沿着娃娃的侧脸往下涂抹。

这东西是可以震动的,凌霄笑了笑,浴缸里的水开始往外逸出,水汽打湿了落地的镜子,连娃娃长长的睫毛上都凝结出了水珠。

”真像小媳妇。”凌霄有趣地笑笑,按住娃娃肩部开始往下坐。

没涂润滑剂的后穴有些干涩,娃娃的肉棒又是太过巨大,凌霄叹气,刚才应该带了润滑剂过来的。

娃娃脸上的精液已经被风吹干,凌霄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润滑一下。

他的手缓缓往后穴伸去,相较硕大肉棒手指很快被接纳,冰冷的手指下感触到的是又紧又热,凌霄浅浅呻吟起来,曲起手指用指腹摩擦着内壁。

手指到底太短,他很快就不满足,梳妆台前的大理石空荡荡的,凌霄一脚跨上去狠狠把手戳了进去。

柔嫩的内壁把带着粗糙的指腹摩擦着,凌霄再次伸入一根手指撑开内部,透明的肠液缓缓流到了白色大理石上。

”啊……”他发出近乎哭泣的呻吟,朦胧的镜子里映着男人的淫态,勃起的前端湿漉漉的,泛着一层浊白。

再也不满足细长的手指,凌霄一把抓住面前的梳子,长长的梳柄被狠狠捅入那个已经张开的洞穴,液体溅了凌霄一屁股。

贺蓝震惊地看着凌霄,他完全傻了,见过淫荡的却没见过这么狠的,白色的梳柄刮着嫩肉,粉红色的内壁向外张开,甚至开始糜红起来。

”干我……”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一只手急促地在自己的股间运动着,一只手捏住自己胸前的肉豆,鼓起的肉豆饱满地绽放着,像被揉碎的樱花。

脸颊上的淫糜味道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无法一提,贺蓝的眼睛盯着那个翻卷的血肉,晶莹的肠液,不知怎么觉得小腹紧绷起来,难道变态是可以传染的吗?

他有些惊恐,而此时的凌霄恰好看了过来,两眼湿润的水痕,斜睇的眼光好似都带了风情,伸出的舌尖红而湿润,缓缓舔舐着干燥的唇瓣。

真……真不错。贺蓝有些委屈,这么些年他忙于工作根本就没怎么享受过,即使昨晚也是带着恐慌和厌恶的想法,现在猛然见这么活色生香的场面倒是有些控制不住。

凌霄自然不管他想什么,拔了梳子就坐上来,早被撑开的内壁这次很轻松地就纳下了娃娃的肉棒,细细的液体被挤了出来,流到娃娃修长的大腿上,划出一道淫糜痕迹。

”怎么好像大多了?”凌霄喃喃自语,却仍是拼命往下坐,褶皱都被拉平,肉棒充盈了身体,稍稍动就会摩擦内壁。

凌霄舒服地叹了口气继续吞吐,娃娃硕大的肉棒木桩般钉入,暴出的青筋厮磨着小小的凸起,前面的欲望肿的要飞起来。

上下上下的运动,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到贺蓝耳畔,那一声声呻吟也灌入他的身体,引起一阵阵战栗。

又是一次深入浅出,凌霄终于吼了起来,尾椎的酥麻混杂着快感直击脑中,他开始无所顾忌的浪叫起来,手指深深地掐着娃娃脖子。

”……”身上的男人臂部疯狂地扭动着,而自己的欲望被纳入进了又热又紧的地方,贺蓝心跳都加速了,肉棒狠狠研磨到了最深处,连疼痛的脖子都不太在乎。

今晚的娃娃有些不同,凌霄迷迷糊糊地想,欲望之舟上翻滚着,潮水般的快感淹没了他,浓稠而香甜。

在面前晃动的肉色乳粒实在可喜,贺蓝不知怎么竟就纳入嘴里吮吸起来,软软QQ的东西,讨喜地想一口咽下去。

敏感的胸膛猛然被咬住,酥麻快感遍布全身,凌霄几乎没忍住就要射了出来,努力睁开了迷茫的眼睛:”你……”贺蓝浑身紧张起来,居然……居然被发现了,会被送科学院吗?

身下的椅子戳了戳贺蓝,灯光也猛然朦胧起来,凌霄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体内原本只安静膨胀的物体突然动了起来,小马达似的左右摇晃,甚至在凸起处狠狠摩擦。

”啊……好爽!”他大声呻吟,感觉含住乳尖的嘴巴也高速运转起来,小小的嘴巴拼命吸着,快感排山倒海地扑来,他几乎受不住。

这玩意是高级货,带电的,凌霄迷迷糊糊地放心下来,由着体内的肉棒360度旋转,薄嫩的肉壁几乎被搅烂,只留着的淫水在高速抽插下几乎成了泡沫,发出湿润的水声。

椅子责怪似地呻吟了一下,贺蓝才放下心来,看来逃过一截,可他还没来得及安心喘气,男人的手又伸了过来:”开关在哪?调大点。”贺蓝再次僵硬,椅子又戳了他一下,原本运转快速的肉棒几乎是飞了起来,不仅前后甚至开始上下弹跳起来!

这是怎么倒霉的日子啊!?这是怎样淫荡的男人啊?!

厨房的米粥泛出好闻的米香,闷闷不乐的警棍颤着手提电脑回忆往事,米兰一如既往地笑嘻嘻发出香气,周围还是这么美好。

只有贺蓝哭丧着脸,过着他注定不平坦的夜晚,离天亮还很早。



第五章

凌霄家的早晨常常是忙的兵荒马乱。

”帽子呢?”警帽哀怨地从床底下悄悄挪出来,头顶一个完美的脚印。

手提电脑本在凌霄转身寻觅袜子的时候猛然从警棍的魔爪里逃出,放了一夜不和谐物它疲倦的很。

小米兰眨巴着眼看到睡到情难自已的娃娃翻了个身,而手忙脚乱穿袜子的主人也即将转过身来,忙把身边的书推了下去。

凌霄吓了一跳,回首看是书掉落又有些疑惑,他总觉得家里这两天不正常,有些什么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着。

下班一定要去买摄像机,凌霄走神的功夫大床已经把娃娃转到了原本的位置,掉落的书本瓮声瓮气地小声抱怨米兰在谋杀。

”得了吧,你只是一本漫画,难道你以为自己是女王的日记吗?”其它物体讲话这个男人听不见,被大床弄醒的贺蓝拼命忍耐住打哈欠的欲望,他昨天被折磨了一宿,现在腰酸背痛,连嘴唇都火辣辣的。

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自己这个状况啊?贺蓝苦着脸,再这样下去他迟早精尽人亡啊!

当然他没担心太久,因为已经走到门口的男人突然又折了回来,粗暴地把他塞入包装盒里夹腋下带走了!

盒子里昏暗又闷热,贺蓝快要窒息了,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晃动的盒子撞得他满头包,而他忍不住呻吟了起来。

”很疼吗?对不起。”盒子小心翼翼地,轻轻摸了摸贺蓝,”你身上为什么这么多血?”

”啊?”贺蓝有些迷糊,”什么血?”

”先生,贺总不见客。”有人的交谈打断了他的话,贺蓝听到了总机的声音,他一时拿不准总机是在隐瞒还是真有什么”贺总”替他在上班。

随即是那个男人的争辩声,什么还东西还是道歉的,他压低声音问盒子:”你能看到二楼吗?”

”能。”盒子的声音嫩嫩的,怯生生地,”很漂亮。”

”看得到二楼的芭蕉吗?”芭蕉靠近他朋友的办公室,如果他也在就暗示真有什么东西替代了自己。

”好吧。”男人挫败地叹气,往外挪了挪,”您先工作。”

”看不到了。”不用盒子回答贺蓝也知道了,而这时他却听到了让他热血沸腾的声音──当然现在他没有:”阿蓝他在吗?”

这个贱人居然又来了,贺蓝不可置信下戳到了盒子,盒子委屈地哽咽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总机倒是甜美地回应了曲盈:”贺总就在,您现在上去么?”

凌霄咬牙切齿,大力捏了一把盒子往外走:”不要正好,反正我也不想还!”

贺蓝有些晕眩,居然……居然又被带回去了?他下身还隐隐痛着,实在怕这个人再发疯。

凌霄带他回了警局,娃娃这时被放了气,安静地在口袋里,他嘴角勾起一个浅痕,办公室也不错啊,然后开始询问案情。

”拼图做完了?”丁玲来的挺早,蹙着眉头看凌霄:”队长,你不是去询问贺蓝了吗?查出什么没?”

”没什么。”凌霄轻描淡写地略过,”就是通电话。”

”队长,贺蓝长的好吗?”凌霄第一次回来的时候还狠狠抱怨过,丁玲记得一些琐碎的情节,”你说他很年轻?”

凌霄笑了笑,这丫头:”挺清秀的小孩,是很年轻,我倒是诧异怎么这么小就当经理了。”那标致小男生怎么都不超过二十岁的样子,案情没什么进展他也不再询问,扭身去茶水间泡咖啡。

丁玲嘴角抽了抽,捏紧了今早才发现的资料,小孩……秀气。

或许队长的审美和她不同,丁玲抖了下,觉得今天格外冷,明明穿的不少啊。



第六章

凌霄进门忙他的,贺蓝在他口袋里偷偷往外看,现在他正是干瘪状态,风吹过都颤抖着,感觉痒痒的。

”你可以把电话借我吗?”他小小声和桌子交谈,坑洼不平的桌子有气无力地拒绝,”动作太大,会被发现。”

凌霄正在看报告书,他把周敏的情况大致理了一遍。

死者年轻貌美──这是根据房东的交代得出的结论,父母早亡,生前孤僻,独居在家靠翻译文件养活自己,还因为精神疾病入过精神病院。

他把疑点列了一下:一,死者迅速苍老的脸部皮肤和胃里的含有自己器官组织是什么原因。

二,那个从死者家里出现的男人是谁。

三,死者生前的最后一个电话为什么是打给……

最后一个词被他的么指遮住,出神地摩挲半晌。

桌子既然拒绝,贺蓝也不好再纠缠,闷闷不乐地从凌霄的口袋里往外望,却不防落入一双饶有兴趣的黑眸里。

“队长,你带猫了?”丁玲并未看清凌霄口袋里有什么,只是一闪而过的亮光引起了她的注意,“什么时候这么有爱了。”

她凑过来打算仔细瞧瞧,凌霄自然不会让他看,技巧性地避开,板起脸:“工作都完了?完了去车行帮我看看车修的如何了!”

丁玲并不放弃,奈何凌霄动作敏捷,只好悻悻地放弃,转头却又哇地一声叫出来:“队长,你受伤了?”

凌霄并不上当,哈了一声,蹙起的眉峰拧成了一个轻蔑的弧度,敲击在桌上的十指都带了不耐烦:“还不走。”

丁玲这次却是异常认真:“真的,都滴下来了。”她显得很是焦急,凌霄却不再看他,低头继续分析他的,鬓角都带着三分冷意。

丁玲知道他真生气了,无奈又疑惑,凌霄动过之后,从她这个角度血渍突然又不见了,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她悄悄侧身,阳光下纤尘飞舞,凌霄淡蓝的衬衫泛着微微的白光,干净的甚至闻得到米兰和香皂混杂的草木香,哪有丝毫血迹?

贺蓝被这么一吓,越加郁闷,可是倒是隐约记起这个女子,记忆太久远,甚至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

凌霄自然不会理睬他受了多大惊吓,粗暴地把他扯了出来,干瘪的娃娃看起来可能有些诡异,他的神情怀念又憎恨,竟有些扭曲。

娃娃的身体还带着淡淡的温度,凌霄粗粝的指尖在娃娃俊美的眉眼间徘徊抚摸,款款神情的样子,贺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

当被充好气再次扒去裤子时贺蓝已经快哭了,这他妈是什么状况啊,早晨身上沾的液体酒精还没拭去呢,现在又开始了,这男人难道不累吗?

凌霄倒是没有立刻动作,冷冷地观察着贺蓝,墨黑的眼睛隐隐暗蓝:“贺蓝。”

他的声音暗哑,有股磁性的味道,贺蓝一瞬有些失神,下一瞬间又要哭,这个男人就这么粗暴地捏住了他的分身。

“别叫。”桌子小声提醒,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眼里溢满害怕。

凌霄的手满是老茧,连指尖都是粗粝的缝隙,抓着娃娃光裸的下身有些微的刺痛又有隐隐的快感。

“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也是在这做的?”凌霄腾出一只手摸贺蓝的眼睛,“外面有人卖橄榄汤。”

他的声音充满怀念,仿佛那个蝉鸣的午后依然在,小孩子玩摔角时飞扬起的尘土依旧在肉体相触晃动中填满视线。

贺蓝知道男人只是在怀念,可是那个无意间在他分身上滑动的手还是让他有些难耐。

娃娃被做的精致,连龟头都是仿真的,凌霄的指尖扣着贺蓝敏感的入口,一边室内四处观看。

窗台上的植物被搬了过来,贺蓝不认识,只是暗红的花朵细小如血泪,坠在枝头摇曳的姿态格外妖艳。

他看到凌霄一把撸了好些花朵,甚至还带了一把绿叶,不由暗骂凌霄不知惜花,心里又暗恨自己没用。

凌霄的手还在他硕大的肉棒上游弋,好像爱上了这种触感似的,从囊袋到尾端,指腹摩擦指尖搔刮,生生把贺蓝憋死,他虽有感觉,毕竟受身体所制,有快感也无法射啊。

“如果你活着……”凌霄喃喃自语,贺蓝并未注意,专心对付快感,俄尔凌霄也笑了,也开始扒衣服。

盒子里本身就有润滑剂,凌霄在手上挤了一团就往后穴塞,昨晚被入侵了一夜的地方并未太合拢,微微的露着粉色缝隙。

带得透明的液体进入,立刻温顺包拢手指,柔软的媚肉蠕动着,像一朵逐渐绽放的花,花艳蕊嫩惹人疼爱。

甬道一点点扩大,凌霄依旧把贺蓝按在桌子上,自己叉开双腿搁椅子的两边扶手上,那个若隐若现的洞穴就这么敞开了。

若隐若现有含蓄的秀,光裸有明亮的艳,不一样的风景一样的诱人,贺蓝就那么吞着口水念着清心咒看男人自渎。

抽插在后穴的手指偶尔会形成三角撑开内壁,水滴从大腿滴到黑色转椅再落到地上,凌霄就这么冷冷地盯着贺蓝。

摘下的花瓣还是派上了用场,一朵朵一瓣瓣被凌霄塞入后穴,抽插的手指很快将之研磨成碎块,混着液体一起下落。

等凌霄真正用娃娃时,贺蓝已经快疯了,控制不住地自己动起来,跪下的姿势让他的动作有些吃力,可力度也相应的增大。

凌霄并没在意,固定着贺蓝的姿势,交合处摩擦的快要起火,体内的敏感点被反复摩擦,腰禁不住软了,甜美的快感充斥了全身,小腹崩的死紧,仰起的脖子露出一段好看的弧度。

贺蓝仰头看这个自虐的男人,凌霄结实修长的大腿横跨在桌子上,绿叶新蓓,他漫不经心地将细小的叶茎掐断塞入微开的泉眼里。

堵住的欲望让他呼吸紊乱,眼神都有了些微的茫然,娃娃直挺的肉刃机械地运动着,用力地撞到最深处,将润滑剂肠液搅得汁水四溢。

草木的味道混着交合处精液的檀腥越加刺鼻,贺蓝觉得鼻子痒痒的,分不清是因为味道还是男人疯狂的举动。

有了上次的经验,凌霄很畅顺地低头把饱满的胸肌塞入娃娃的嘴里,摸索着打开开关,高速翕合的小嘴甚至带来了电般的舒爽,快感从胸前一直溢到尾锥,凌霄轻轻呻吟着,手紧紧地抱住娃娃的脖子,连脚趾都微微蜷缩起,眼睛深处却冷凝的悔恨:“你若活着,贺蓝……”被堵死欲望带来疼痛,后穴被冲击又是波波快感,凌霄低头看了一下,禁不住微微冷笑。

媚红的肉穴吞吐着巨大的肉棒,暴起的青筋在艳红血肉映衬下更加狰狞,汁水混合着浊液滴下,揉碎的花瓣有时因为欲望的抽出而落在大腿上,红红白白好不荼糜。

娃娃体轻,轻易被凌霄提起压在墙上,行走时后穴紧缩几乎将贺蓝夹断。凌霄把他按在墙上,不要命地挺进拔出,马达出去的响声与淫糜水声混成一片游走在室内,贺蓝听得脸红心跳。

只靠结合点的力量维持着两人的平衡,起起伏伏的冲刺,撞击声,呻吟声,片刻间凌霄鼓胀的欲望居然突破了绿叶射了出来!

火热的身体贴着冰冷的墙壁,尤其是还挺立的乳尖被粗砺冷硬的墙壁磨蹭地又疼又痒,刚才欲火焚身中不是觉得,现在倒觉得刺痛,微微扭腰把娃娃拔出来,凌霄才醒悟自己干了什么。

他一向公私分明,今天却在办公室内做出这种事情。

充气娃娃被丢在一边,脸上似乎都有了些微红,凌霄笑笑,幻觉又出现了,他怎么感觉真是和人做爱呢?



第七章

凌霄出办公室的时候正是午餐时间,同事多数去吃饭了,只有丁玲托着下巴瞪着电脑发呆。

小姑娘挺聪明,就是有点爱钻牛角尖,凌霄敲了敲桌面:“减肥吗?”

丁玲一惊,犹疑地瞪了凌霄一眼,深处还有些惊恐,她压低声音:“队长,我认识一个高僧,明天我们去……”

“啪。”凌霄收回手,对着丁玲若无其事地笑,“你脖子上有个虫子。”

丁玲尖叫一声,凌霄微笑着下去买饭,短短的几分钟足够他个看清丁玲屏幕上的资料。

他摸了摸口袋:“饿不饿,去看看你哥。”

凌霄去了几次都没见着贺蓝,这次终于狠心从局长那拿了调查令,那个总机小姐这次总算是让他进去了。

“您好,凌……”

“凌霄。”凌霄伸手握过去,贺蓝其人确实有些不同,修眉俊目,鼻若悬胆,唇似涂丹,总而言之像地下车库“贺蓝“的长大版。

“凌队长,有事?”贺蓝微微蹙眉,颇有些西子捧心的忧郁,凌霄看的目不转睛,等贺蓝疑惑的眼光斜睇过来才微微一笑:“您认识周敏吗?”

贺蓝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厌恶,语气都带了不耐烦,但还是忍耐着:“认识,你觉得她的死和我有关?“

媒体的传播速度不容小觑,当然也不排除这个美人亲自参与了,凌霄不答话,贺蓝微微撇嘴。

“最后一个电话确实是打给我的,可那个打电话的人绝对不是周敏。”凌霄玩味的眼神让贺蓝越加不耐烦,“我认识她是因为曲盈,以前见过没单独接触过。如果我要隐瞒,完全可以给她换个手机不是么?“

交代的干净又利落,既配合又洗刷了自己,对案情熟悉到了不正常的地步,凌霄起身,他想要的东西得到就好:“谢谢您的配合,打扰了。”

贺蓝松了一口气,也起身客气几句,诸如凌队长果然名不虚传,下次定要一起喝酒之类的,好像刚才那个连凌霄名字都记不清人不是他一样。

两人热切交谈,一点没注意到贺蓝放在桌角的手机一点点移动,最终落入了凌霄的口袋……

口袋里的贺蓝这时正鼓着嘴巴郁闷,他原先昏昏沉沉地在凌霄口袋里睡觉──每天做来做去于他来说真是非常辛苦啊。但是凌霄又去了他的公司!这次安静下来才觉得有些古怪,公司和他离开那天差不多,可是偷眼觑去今天的公司明显墙壁色泽,招牌都有不同变化,最重要的是这个接机小姐,他前几天在的时候明明还是个短发造型的小姑娘,今天所见却是艳丽长发的少妇。

“怎……怎么了?”他怯怯问口袋,隔着口袋戳戳桌角:“你认识我吗?”

这张枣红的桌子还是崭新的,贺蓝觉得很像自己办公的桌子,但刚才的事使得他有些疑惑,不敢如何确定,只能讷讷地询问。

桌子没有回应贺蓝的问题,却很积极地帮贺蓝拿到了桌角的手机:”他好讨厌,老是敲我。”

贺蓝抱着手机有些好笑,桌子还会报仇呢。

银色的手机并不是贺蓝的,翻开里面的功能之多也让贺蓝费解了一会儿,不过简单的短信编辑还是可以做的,只是干瘪的手指做的比较辛苦。

凌霄没有直接回去,带着娃娃又去了一趟医院,贺蓝从口袋里看到他把自己的驾驶证给了医生。

莫名其妙的穿到娃娃身上,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成长版的自己,贺蓝既迷糊又不甘,如果不是这个男人,自己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身体下的手机动了动,贺蓝慌忙调整静音,心里邮箱害怕,怯生生地等了一会儿,看凌霄好像没发现才又缩回去看短信。

”你不是在办公室吗?”银蓝的屏幕上简短一句话却让贺蓝浑身冰凉,手机好像还不甘心,小小声告诉贺蓝,”他还说下午会议要开始了,让你休息一会儿。”

”我……”贺蓝正要说话,一只手伸入口袋,银色的手机被掏了出来,连干瘪的娃娃也被拽了出来。

”你倒霉了。”熟悉的声音,凤轻轻说,贺蓝眯眼才发现他们已经回到凌霄家了。

刚才在口袋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天已经暗了,贺蓝剔透的眼睛注视着凌霄,发现男人已经转身在脱衣了。

”你是精灵?”凌霄有些困惑地扬眉,覆在充气娃娃身上的东西,怎么想都很喜感。

贺蓝不敢讲话,凌霄哼了一声,不耐烦地拨了拨头发:”别装了,你是不是以为你动作小我就不能发现啊?”他是警察,对被动过东西尤其敏感,前几次不太敢相信,但是刚才亲眼看了这东西发短信,不能不信了:”已经充气好了,起来转两圈。”

贺蓝还是不敢动,怕凌霄诈他,凌霄却不客气地拎起他的胯下在半空转了起来。

”疼……放手啊。”贺蓝疼的眼泪汪汪,不停抽气着求饶,凌霄有趣地笑笑:”活的就是好,声音很清脆嘛,再叫几声。”

这个变态,贺蓝挣扎着挽救自己的小弟弟,身体在半空晃动,更疼了,只好哑着嗓子含糊呻吟:”疼……疼……”

凌霄听了满意了,才施施然松手坐沙发上好奇看贺蓝:”你是什么东西?”

贺蓝捂着小小蓝警惕看凌霄,眼睛里汪着的泪水好不可怜,凌霄果然笑了:”这么想做么?迫不及待的勾引!”

地毯死劲拧了瘫坐地上的贺蓝一把,贺蓝猛然弹起来:”我就是精灵怎么样?你这样欺负我小心我报复。”

凌霄轻蔑笑笑:”来啊!”

贺蓝缩缩脖子,凌霄踱步过来抬起他的下颌,眯眼半天:”我怎么觉得你和贺蓝长那么像啊?那天车库的孩子是你么?”

这……这什么直觉!?

”不……不是。”贺蓝结结巴巴,”你别过来了,”他绞尽脑汁地想借口,”我变成他的样子,你喜欢他不是吗?”

那当然是狗急跳墙下的胡言乱语,凌霄听了却有些微的怔忡:”这样,那你干脆变成他不就行了?”

他……他真喜欢自己!贺蓝一边结结巴巴地编理由一边害怕:”我,我只能变成一般物品嘛,人……人不行。”

凌霄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窗口的米兰突然用凌霄的声音磕碰着叫喊:”你喜欢米兰吗?这样谁跟你做啊?”

贺蓝痛苦闭眼,出卖身体真可耻,因为男人果然愉快地笑了:”还是在娃娃身上吧。”

米兰太聪明了,警棍怨念地钻进柜子,等着又一轮午夜场。

凌霄这次却什么也没干,用了酒精给娃娃擦拭了一遍突兀喊:”贺蓝。”

”嗯?”贺蓝下意识回答,碰到凌霄冰冷的眼睛才慌忙转口,”你这么喜欢他啊。”

被人盯着的滋味不好受,凌霄半晌才笑笑起身:”行,我养你了,不需要吃饭吧?”他去厨房煮饭,丢弃的警服一路蜿蜒到厨房。

”他怎么这样。”贺蓝低声抱怨,沙发快速戳了他一下,”因为你和以前那个人很像。”

沙发去寻觅战友,柜子想了想:”样子很像,但是那个人不会哭,娃娃胆子太小了。”

贺蓝才不在乎他们审视的目光呢,咿咿呀呀抽泣着抚摸小弟弟,从厨房玻璃门看到男人没穿衣晃动的身体。

凌霄做了蛋炒饭,香气溢满客厅,贺蓝从地上爬起,一点点踱步到凌霄面前:”我帮你做事,你不做好不好?”他扳着细长的手指:”做饭,洗衣,拖地都可以啊。”凌霄笑了笑,娃娃眉眼精致,一板一眼的样子特别可爱,细长的手臂挥舞着,怕凌霄不答应赶紧加码:”唔,打字做下手什么的也可以啊!”

多么可爱的生物,细细软软的,凌霄摸摸娃娃的脸,一点也不像死人:”可是我只喜欢和你做啊。”他轻易把娃娃拉到腿上,眼睛微微一眯成细长狐狸状:”你不是可以动了吗?”

明明中午才做过的,贺蓝战战兢兢地扶住大腿下柔软的物体,打着商量:”手……手也可以的。”

他没发现凌霄的视线关注点,只小心地讨好,却不防凌霄凑上来浅浅碰了他的嘴巴一下:”塑胶味。”

我身上这么浓的酒精味你也不计较!贺蓝怨念地动手,笨拙地抚慰,看凌霄悠闲地倚在椅背上提问:”你为什么偷手机?”

”因为你穷的电话都没有。”

贺蓝撇嘴,凌霄摸摸下巴,”重一点,往右。可是你是精灵……”这个词让他笑了一会儿,贺蓝重重在他根部掐了一把才止住笑:”你需要电话干嘛?”

短信就在那,如果凌霄想查总会知道那短信给谁,又问了什么。贺蓝欲哭无泪地弯腰,在凌霄惊讶地目光下含住凌霄下身。

今天已经做过了,就不信他不睡着!反正自己是带电的,凌霄自暴自弃地想,一边含糊对椅子讲话:”你有安眠药吗?”

唇瓣因为说话而震颤,连带着肉棒都动起来,摩擦在敏感处,凌霄掐住贺蓝脖子叹气:”技巧很好嘛。”



第八章

”江南,你认识队长是什么时候?”凌霄难得早回去了,丁玲他们却是没那么好命,仍得继续工作。

江南疲倦地扔下资料,有些讶异:”和你差不多吧,我来警局后认识的,开始还以为很凶呢,谁知……”

丁玲也疲倦,暗自嘀咕:”我今天查贺蓝,他和队长居然是大学同学。”

”我……我技巧当然不错。”贺蓝勉强镇定,卖力地服务,实在怕这个无耻的会对他如何如何。

刚才他问过椅子了,橱柜盒子里确实有安眠药,凌霄压力大常常失眠,下面的问题就是如何骗这个男人吃下药,让他有功夫弄清事情并且处理掉手机。

”哦。”凌霄懒懒地摊开身体,肌肉鼓胀的四肢修长有力,麦色肌肤上还残留着情事过后的痕迹,那种慵懒的情色贺蓝看来不知为何觉得格外有吸引力。

他忍不住往前靠了靠,却猛地跌入凌霄黑色的眼睛里,似笑非笑又带着淡淡的讽刺的眼神针刺一般地戳来,贺蓝一惊忙往后退,凌霄却伸手到他的眼睛上。

假睫毛的触感有些奇怪,随着贺蓝紧张而在手心颤动着,撩拨的人心里痒痒的,凌霄干脆拔了两根下来。

”你!”贺蓝心疼地捂住眼睛,然后又立刻埋头继续服务,虽然他现在只是个充气娃娃,可他实在怕连眉毛都没了。

椅子传地板,地板传米兰的速度实在快,贺蓝被戳的要哭的时候已经看到一粒胶囊停留在几米外的卧室门口。

”怎么还是这么笨。”太兴奋的下场就是咬到了凌霄,贺蓝赶紧把肉棒拿出,果然表已经有些破了,凌霄居然没生气,弹了弹贺蓝的鼻子,”含进去,打开开关。”

你试试嘴里含着男人生殖器!贺蓝愤怒地含住,说到底他就是个软弱的人,敢怒不敢言地乖乖含好,甚至吞咽到了喉咙口。

震颤声嗡嗡作响,流出的淫液在律动间发出声声黏腻,游走在室间的呻吟和机械运动声混合,满耳躁动。

胶囊又悄无声息地滚了一下,贺蓝加快了嘴里的动作,甚至用牙齿轻轻撕咬尿道口,可是这样的运动下男人也只是肉棒鼓胀,丝毫没有射的欲望。

贺蓝更加焦急,伸手去拧凌霄的乳尖,小小的乳尖微微翘起,乳珠嫩嫩的,带着淡淡红,贺蓝想也不想咬上去,那种软软的弹性他上次之后就一直想再触碰。

椅子微微晃了一下,不知道是提醒贺蓝还是凌霄在动,贺蓝却再也顾不及,沾着乳白液体的肉棒被他吐出,毫不犹豫地就扑倒凌霄胸前撕咬乳粒。

”轻……轻一点啊。”凌霄吃痛地拉住贺蓝的头,贺蓝简直像患了饥渴症,拼命吮吸着胸前,酥麻的快感如点击,尾椎处都是麻的,难言的私处里居然流出一点点液体,又热又痒。

小小的乳粒被拖拽,凌霄厚的及天的脸皮居然难得红了,嘴角都有些抽搐,想推开胸前的头又留念这感觉。

淫荡什么的又如何?他懒懒一笑,死劲扯起贺蓝的头,被拉长的乳头一震疼痛也不在乎,他从迷惑的贺蓝露出媚笑:”既然能动了,换个花样玩吧?”



第九章

再换花样?再换花样!贺蓝头皮一麻,瞬间炸锅:“你你你……你会做死的!那个什么,滴精十血,你会精尽人亡的!你……你不要死啊。”

凌霄撇撇嘴,他特别喜欢这个动作,看起来又冷又邪,连微转的的眼睛都流露出一股冷色,气势惊人:“我高兴,你又不会射精,紧张什么?”

“他好没用!”偷偷观察的警棍无趣地缩回脑袋,瘪嘴抱怨,像它就从不驳主人的兴。

润滑剂在柜子里爬不出来,急得不断揪保险套:“快弄我上去,看不到。”

小米兰打哈欠,它要睡觉了,今天偷偷干了很多活:“一会儿他就行了,本呢?记得记录,明天我们一起看。”

“哦。”贺蓝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身体不动声色地前移了一些,觉得胶囊唾手可得后冲凌霄一笑:“我们担心你身体不行。”

这娃娃的身体本就漂亮,这么刻意一笑真是颇为诱惑,凌霄果然凑过来捏住下巴仔细看他的脸。

贺蓝赶紧趁此机会拿到胶囊,然后弄出颗粒捂住嘴巴:“里面有味道。”先前凌霄也只是浅浅吻了一下,现在听贺蓝这么说还真就扒开他的手深入舌头,娃娃嘴里确实一股塑胶味道,凌霄的舌头在里面扫荡了一会儿后就缩回去。

“一股药味。”凌霄吐出舌头,有细小颗粒融化了,他侧脸想了想,然后一脸惊讶地转头过来。

贺蓝还以为是被发现了,下意识地就要跑,被凌霄一把抓住按在身下:“这东西真高级,居然还有药。”

助情剂还挺贵,凌霄以前买过,现在这娃娃嘴里居然还附赠药:“哎,你也这么想做?”

贺蓝惊恐地看到他的安眠药下凌霄勃起的欲望愈发明显,肉棒鼓胀起来,连呼吸都重起来。

“呃,我不是故意的!”他以为凌霄揍他,慌忙挣扎,指尖到处乱碰,却在见凌霄的脖子上都是血时又慌忙慌忙缩回手。

血顺着修长的脖子下滑,落到锁骨与胸膛的果实上,一点血红绽放在麦色肌肤上十分诱惑,贺蓝下意识地伸舌去添。

凌霄粗重喘息着,被半温热的唇含着乳尖,贺蓝的指尖甚至还在另一边掐着,充血的乳粒红肿起来,粗大的肉棒也弹跳着,兴奋地挺立在空气里,他忍不住催促:“快点。”

凌霄重重呻吟,被贺蓝指尖摩擦的顶端逸出晶莹的液体,娃娃特有的那种塑胶感使得肉棒肿的更大,湿淋淋的肉刃,淫糜的摩擦声,凌霄的呻吟声令贺蓝忍不住笑起来,看这男人失控多不容易啊?

轻轻涂抹着手上的液体,贺蓝把手移动到后面,微开的后洞进去很容易,连干涩感都没有,娃娃纤细的的手指在里面翻搅抽插,一点点开拓着。

“唔……”凌霄无力地呻吟,看贺蓝露出一个浅笑,眉目如画,眼神都带有三分好奇,忍不住也自己笑了,多么像第一次,可惜现在好奇的是他,饥渴的是自己。

他按住贺蓝的手,顿了顿让呼吸畅顺:“用指腹。”贺蓝不高兴地点头,觉得自己真可悲,居然还需要别人教,细长的手指不断的搅动,搔刮着肠壁,指腹摩擦着内壁,汁水湿漉漉地在指尖下,快感酥麻感一起袭上凌霄。

手指抽插声带着体内液体和精液,胸前的乳尖绽放的像花儿一样,贺蓝忍不住情动,看凌霄绯红的脸颊与雾气的眼眸轻声问:“你在想谁?”

吐着呻吟的口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蓝,贺蓝……”

“啊……”凌霄一声惊叫,贺蓝松开猛然捏紧的手,飞溅的液体射在他的身上甚至脸上,贺蓝也只是歪歪头。

“我们好像这么做过?”

凌霄低声喘息,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嘲笑,“我们没做过?”他暧昧地顶顶贺蓝胯下,低垂的肉棒碰到贺蓝的腹部,贺蓝只觉浑身触电,小腹立刻痉挛起来,欲火升腾。

“我……我进去了。”贺蓝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凌霄的眼神有些悲伤。

他把溅出的液体涂在自己的硕大上,轻轻掰开凌霄臀瓣,露出刚刚经过润 滑拓宽的菊花穴。粗大的肉棒很快深深的没入那淡粉色的肉穴里。

“啊啊啊……”凌霄吃痛地尖叫,即使经过润滑,这么有力的深入还是痛的他痉挛,指尖扯着贺蓝的头发,身体崩的像琴弦,等着人去弹奏赏玩。

贺蓝不知怎么就心疼了,又抽动着后撤,紧窒的穴肉紧紧绞住,巨物抽插带来的摩擦与突然而至空虚感又让凌霄怒起来:“你想干嘛?”他扭动着腰肢,主动调整位置吞吐着,希望能够借此摆脱空虚感,贺蓝无措地任凌霄双腿缠上他的腰肢,难 耐的弓起背,浪声求欢。

手下才释放过的肉柱再次火热起来,简直如烧火棍,凌霄紧绷的穴肉蠕动起来,连带着贺蓝的肉刃都蠢蠢欲动,肉棒不断进攻,扭动的肉柱以最大幅度震动着前进,挤压着敏感的内壁。



第十章

“换下位置。”凌霄呻吟,他上半身在椅子上,下半身却是悬空的人,偏偏娃娃还没力气扶住他,只能靠结合点维持。

娃娃粗大的欲望以极快的速度抽插,“滋滋“的黏腻声下甬道更加润滑,精液和肠液在交合处糊成一片,又顺着股沟滴落到地板上,留下一滩淫糜痕迹。

快感多起来,凌霄很快适应下来,晃动的刺激让他忍不住伸手拦住贺蓝的脖子,舌头焦躁地舔舐干裂的唇瓣,猩红唇舌配着白齿这种情况下都显得妖艳起来。

“不要。”贺蓝拒绝,感觉似曾相识,曾经也有人这样缠着他的腰,扭动着臀部迎合着自己的入侵。连墙壁上海尔兄弟的海报都似曾相识起来,像午夜梦回的幻觉,似假还真。

“你认识我吗?”他轻声问凌霄,却并不期待对方的回答,男人只是沉醉在欲海里,像他曾经骂过的那样饥渴……也绝望。

两人靠的极近,凌霄翘起的肉棒在贺蓝腹部摩擦着,毛茸茸上沾着乳白的液体,随着贺蓝的不断律动而扭曲,勃起的更加夸张,像兽,发泄无尽头。

贺蓝只大力地挺进着,甚至感觉腰部都酸起来,在律动撞击男人臂瓣声中低低呻吟:“凌霄,凌霄……“嘴里念叨着,手沿着凌霄湿漉漉的臂瓣的慢慢滑下,含着他的地上温温的软软的,穴肉在律动间会翻卷出糜红,红色的褶皱被撑开,他又慢慢摸到阴囊。

空调没开,凌霄一身的汗,头发湿漉漉的,一绺一绺地沾在额头,飒飒的汗水像寒夜的雨,从额头到俊挺的下颌又落到清俊的锁骨,最终停留在肿起的前胸。

做的感觉果然不一样。贺蓝目不转睛地看凌霄,性爱中的男人懒懒地睁着眼睛,低低的呻吟磁性又暗哑,黑色眼眸里只露出一点微光却是勾魂无限,连微微转过的鬓角都是饱满的美好。

为这样的人断袖或者没什么!贺蓝不知怎么兴起这样的想法,这男人勃发强悍自由,在身下时却又是一种风情,拥有他或许会特别满足?

他不知怎么想起了凌霄肆无忌惮的带男人回家。以凌霄逼他的嚣张与每日的饥渴程度来看太正常了,他没来之前不知有多少人做过呢。

这么一想又是悲从中来,他每次看上什么东西,好像都会失去,明明自己什么也不差的。

“这就是你说的有用?”警棍使劲摇晃米兰花,弄得一室芳香,米兰不高兴地醒来,探出脑袋一瞧,几乎以为自己没睡醒。

娃娃还是勤劳地在运动着,撞击声这里都听得到,一只手也卖力地给凌霄服务着,甚至整个人还趴在凌霄的胸膛咬着红果。

一切都挺正常,当然除了凌霄胸膛上湿漉漉的水迹。

“他在哭吧?”所有家具都震惊了,看到娃娃一边咬住凌霄胸膛拼命吮吸一边抽吸般哭着,甚至偶尔会哽咽的抽噎两下。

“娃娃不能流泪……吧?”见多识广的桃心木家具爷爷都结巴了,他们虽然有自己的物种语言,但是不属于自己属性的东西是不会拥有的,比如汗水眼泪唾液,出充气娃娃自然也要受规律约束。

“吧什么吧!肯定不能!”警棍跳起来,也是悲从中来,它已经被主人丢弃了,如果充气娃娃还有诸般好处,它永世不得靠近主人了。尤其那粉红的魔窟,那软软的热热的小穴!

想到这里它忍不住又往主人看去,想再瞧一会儿,反正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主人被娃娃分得大开的双腿,也可以在他们律动间看见粉红肠壁。

但是明显主人也注意到了娃娃不正常了,警棍和套套一起叹气,看主人纳闷地把娃娃从胸膛揪离。

那娃娃像没吃过奶似的,死死钉在主人乳尖,在主人把他往后拉时都不放手,甚至让红樱被拉长了好多主人吃痛发怒才放开。

“你怎么了?”黏嗒嗒的泪水落在胸口,凌霄迟疑着起身,却感觉贺蓝的手猛然插入软湿滑的肠道内。

“呃。”凌霄闷哼一声,娃娃的东西本就硕大,这次又添加了手指简直就是破开内穴,且异物突然闯进体内让他猝不及防,身体都战栗了一下。

贺蓝却以为他兴奋了,长长的手指不断在他窄小的甬道里搅 动着,直到摸到一个小小的突 起,用力按了下去。

“啊……放开。”凌霄甩头,黑发黏在额头上,更加妖艳,痉挛般地摆动臂部,贺蓝讨好地凑过去,脸上还沾着泪水:“我听你的好好做好不好?”



第十一章

凌霄惊讶地看他,娃娃晶莹的眼睛里被泪水洗涤的亮晶晶的,细长的眉微微蹙着,肤白若玉上两点墨黑,像幅清俊的山水画。

贺蓝一边抽噎一边集中火力地律动,也不知是情欲来了还是真想讨好,粗长的肉棒小马达似的在凸起上研磨,凌霄的神智很快又有些模糊,这种快感这下还要想东想西实在是折磨。

”他……他应该是被刚才的药感染了。”米兰在众人目光的期许威胁下结结巴巴地解释,见润滑剂有跳过来揍它的趋势又缩回脖子,”一定是,娃娃肯定是不能碰药的!”贺蓝这边也结结巴巴,白痴地嗫嚅着,可怜巴巴地:”真的,可以做很久的。”凌霄歪歪头,侧脸居然是尖锐冷硬的,贺蓝细长的手指在他的内部不断的翻搅推挤着,探索着那些褶皱的地方。

充满肠道内的肠液和之前的精液随着贺蓝不断的搅动的动作顺着手指的缝隙湿淋淋的淌到股沟和大腿上,贺蓝干脆借着润滑再深入一指。

凌霄配合地扭动臂部让贺蓝进入的更深,可是贺蓝却越加不满足,再对的爱这个男人都是若无其事,因为凌霄追求的也只是肉体欢愉。

他有些怔愣,不明白自己还想要什么,难道还需要凌霄说爱你么?

不过凌霄的态度确实令人不爽,贺蓝眯起细长的眼睛,沈在欲海的男人太投入,连刚才的问题都忘了问,他冷笑了一下,突然抽出手指和肉棒。

”你!”肉棒出去还发出”滋滋”声,突来的空虚让凌霄扭了扭腰,不满地嘀咕,”干什么?”贺蓝把玩掌下有力的肌肉,舌尖在肿起的肉豆上扫过,就是不睬凌霄,凌霄像突然醒悟了过来。

扭动臂部,哑声冷笑:”啊,求你!求你了,进来吧。”他声音带有磁性,刻意这么一说还真让人血脉贲张,贺蓝却有些后悔,凌霄眼里已经不再是先前的享受,多了一份愤怒:”不玩了吗?你以前最爱这样了啊,一边撩拨我一边让我喊'老公进来。现在又不敢了?”

贺蓝退后一点,凌霄咄咄逼人地凑过来,语气怨恨:”是啊,调教到你满意了,你再走了?你还回来干嘛?”

果然曾经有情人!贺蓝有些扭曲,但是又有些心疼,反正那男人已经走了嘛,他想安慰几句,凌霄冷冷的眼神又让他害怕。

手足无措地立了一会儿才怯怯说:”你认错了,我不是他。”他的话没完,凌霄就气势汹汹地把他按了下来”你是不是又要说什么想要自己动?”

娃娃干净的下身硕大,被凌霄捏在手里生疼,可是贺蓝不敢动,凌霄的脸色很不好,椅子也小心提醒他:”别刺激主人,他分裂了,分裂了!”

贺蓝不懂椅子在说什么,但是也只是小心翼翼看凌霄,然后又被凌霄粗暴地扯了一把,扳开腿。

”你。”他抽抽嘴角,凌霄半跪了下来,头埋在娃娃胯下,唇瓣摩挲了上来。

柔软的唇瓣,又带走弹性,干裂的嘴唇上还有翘起的死皮,这样的唇和女人比应该逊色很多,可是贺蓝却觉得销魂的紧。

凌霄的嘴是灼热紧窒的,和自己淡淡的问题差很远,但是当粗大的顶 端,被不断的上下晃动着头部舔弄、允吸时他连呼吸都紊乱了,塑胶的味道肯定不好,凌霄剑眉蹙了起来,英挺的眉毛乌黑,贺蓝伸手摸了上去,感觉手下的睫毛轻颤,痒痒到心里。

炙热的口腔将肉棒含到了柔软的喉咙口,凌霄的脸憋的通红,却努力运动着唇舌,贺蓝更加伤心了,这样的快感不要也罢啊。

他努力推拒凌霄的人头,力量却终不及,只能感觉自己粗大的巨根棍子一般在湿热柔软的口腔内进出。



第十二章

杯子的瓷片在地上打转,隐隐约约的啜泣声里又夹杂着男人的怒吼:“除了你谁还可以进来吗?”

秘书战战兢兢地小声辩解:“可是我拿您手机干嘛?”

“贺总,您是不是忘记丢家里了?”秘书大胆猜测,实在不懂一个手机丢了经理怒成这样干嘛?即使是怕联络人丢失,也不该失控成这样。

风度翩翩的经理长相俊美,性格又温柔,秘书小姐暗恋好久了,真没想到经理怒起来细长眉毛也可以竖的这么恐怖狰狞。

贺总深吸一口气,勉强使自己镇静:“就放在桌上,今天我用过它,除了你没人进……”他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下午那个警察,手机当时放在了桌角,以警察的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可能性极高啊,而且那个人还是弟弟的……

他打了个寒噤,眼睛瞄到了桌上的行程安排表,10月17这个日期猩红又刺目,正是那个警察找过来的第一天!

他当然知道那警察来过,可他干脆地拒绝了,并且吩咐秘书绝对不要让警察进来,可惜男人还是有了调查令。

他清了清嗓子,觉得喉咙痒的人厉害,正了神色把疑惑的秘书打发走,才拨通了电话秘书:“那个警察最近有什么动作?”

对面的人似乎说了什么大事,因为贺总的脸瞬间铁青起来:“他去了汽车修理店?看清楚是什么牌子的吗?”贺总烦躁地用手敲击桌面,又哗啦扯下领带,天早黑了,灯光打在窗玻璃上一圈圈光晕,他偶一抬头,看见窗子上面无表情的男人几乎吓死!

“……谁?”贺总吞咽了一口唾液,紧张地拨拉着短发,盯着窗子仔细看了一会儿才仓促对着电话安慰,“没事,咖啡翻了,你是说那天凌霄没开车进来,却带着一辆车离开了?红色SUV?”

豪华的坠地窗帘被拉上,贺总才微微松气:“或者是他从后门……”他猛然提高声音:“录像看的仔细吗?确定他没开车?”刚刚放松的脸色又青起来,且黑了下去,秘书敲了敲门,小声说:“经理,没事我先走了。”

“明天就开除你。”被吓了一跳的贺总低声抱怨,恨恨地问电话那端的人:“好吧,我明天自己看录像去,把修理店那辆车牌告诉我。”

电话终于也落到地上,和痛苦呻吟的杯子落到一起,破碎的杯子幸灾乐祸仰头看到贺总面色雪白,身体软软跌了下来。



肉棒在柔软的后庭进出着,这是贺蓝第一次如此配合,开发过的后庭很容易就被贯穿到最深出,被大力戳次冲击到的肠壁不断的收缩着,紧紧的吸住入侵的异物。

凌霄的呻吟随着贺蓝进出断断续续地从嘴里逸出,手臂溺水般的攀附着贺蓝,粗长的肉棒在他的体内不断粗鲁的抽插着,甬道内的肠液与精液混合着起了起到了润滑的作用,摩擦发出“滋滋“的粘腻的淫声,肠壁内部过多的黏液随着肉棒每一次的进出而不断飞溅出来,涂抹在肉棒上,又在挺进的时候抹到内壁。

粗大的肉刃不断的冲击着凌霄柔软的内部,一进一出的狂猛攻击着那紧窄的甬道。

粗暴的肉棒挤压着凌霄的整个场子,娃娃的特殊让肉棒以以诡异的方式边扭动边抽 插着,速度惊人,几乎是看不清。

不断的扭曲着的肠道既麻又痒,内脏都几乎被搅破,凌霄却只想痛快的淫叫,这触感如此真实,比午夜梦回间的奢侈梦好了太多。

“再……再来。重一点……”他浪叫着求欢,用以前自己羞耻的宁愿死也不肯的方式放纵,如果堕落如此快活,又何必装清高?

痛苦和快感使他身体不断的颤抖痉挛着。修长的脖子高高仰起,像濒死的天鹅,绝望优美却又有股向上的勃发,努力地呼吸着,即使身体被顶的七零八落。

不断飞快加速的肉棒开始了更疯狂的一轮,凌霄的洞口不断被摩擦着,后庭殷红如花般绽放开来。

“你别动。”贺蓝低声呻吟,凌霄弓着背部,翘高臀部配合着贺蓝的动作,摇晃着汗湿的头颅享受着甜蜜的快感。

贺蓝用力掰开凌霄的大腿把它们环上自己的腰部,一个用力的拔出,后壁发出“噗“的声音,只余淫糜。

贺蓝把他那粗大的巨物缓缓的插入凌霄的体内,缓慢的过程让凌霄很满意,这种清楚感觉到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被占有的感觉,让他觉得不是孤独的,就像贺蓝还在时!

凌霄兴奋地喘息着,这兴奋透过紧紧相连的肉体很快就传达给了贺蓝,他开始几乎完全退出再进入,再退出再进入……

速度越来越快,不断的挺动着腰部加快攻击的速度任由自己在柔软内壁横冲直撞,享受极致快乐。

欲望在在体内不断的攀升,凌霄柔软的肠道内壁象紧紧的包裹住贺蓝的巨根,每次进入都能听见清晰的摩擦声。欲望不断的上涨,原始的的肉体交流声在贺蓝与凌霄的呻吟中达到高峰。

凌霄嘶吼着射出乳白色的黏液,贺蓝感觉包裹住自己的肉壁已经痉挛,自己累的也无力了。

不过睡觉前他还死死搂着凌霄,在结实的肌肉上磨蹭了两下,像个猫咪般甜甜睡了。



第十三章

贺蓝觉得自己在做梦,梦里有穿白色制服的少年,有骑车的自己,甚至还有课本。

薄薄的课本边角卷了起来,轻轻一拈,掉了一张黄色的纸片,钢笔写的字迹似乎还没干,龙飞凤舞:“放学等我。”那字迹如此熟悉,笔力遒劲,尾笔绵长,贺蓝觉得鼻端都闻到了钢笔水的味道。

他看到拈着纸片的人背着书包走了,那个人穿着白色的制服,身材高大,急促的步伐下眨眼就只剩背影了。

那个人的背影好熟悉,贺蓝感觉闻到了香气,好香好香,是擦了什么香水吗?

“你好懒,起床了,起床了!”“小娃娃,快点起来啊!”“好懒哦!”奶声奶气的话近在耳端,贺蓝迷茫了一下睁眼,喃喃自语:“好香。”“切,懒虫!”福娃脆生生地唾弃,“米兰哥哥当然香了!”“米兰!”贺蓝摸摸头,迟缓地终于发现梦中闻到的味道确实是花香,他盯着米兰,眼神炙热,米兰被看的几乎有些不好意思了。

“快穿衣服。”米兰吩咐他,贺蓝扫视一眼,凌霄居然还给他准备了一套白色小西装,粉蓝的领带真清新,甚至还有一顶帅气的牛仔帽。

墨镜主动跳到贺蓝鼻子上,在贺蓝鼻梁上乱晃,弄得贺蓝眼花:“主人做早饭去了,你真漂亮。”“谢谢。”贺蓝不好意思地道谢,其实这个娃娃和他原本人样时的轮廓还有几分像,只是娃娃的脸更稚嫩一些。

“衣服好棒!”警棍不无嫉妒,它陪着警服好多年了。

贺美人摸摸头,托起香腮:“你主人是不是也有一套白衣服啊?”他照着梦境中的比划了一下,年纪最长的家具爷爷却只遗憾地告诉他没有。

那个人感觉真像凌霄啊!贺蓝不甘心地想,可是家具不会说谎,他只好闷闷地叹气,往厨房去了。

凌霄一个人住自然要会做饭,但男人手艺就那样,现在正手忙脚乱地趁着米粥翻滚的功夫洗刷,见贺蓝进来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含着漱口水嘀咕了一句。

贺蓝帮忙拿碗,见状好奇地追问凌霄:“你说什么?”他拉开橱柜,找到绿叶纹饰的筷子,又挑出一个四喜寿碗放进消毒柜消毒,回头见凌霄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忍不住又催问了一遍。

“哦……哦。”凌霄点头,刷牙完毕才漫不经心道,“这衣服你穿了不错。”吃饭时娃娃一直东张西望,凌霄稀里哗啦地大口扒着稀饭,也不怕汤,还含含糊糊地问娃娃:“你怎么知道我的筷子和碗?”凌霄家的碗筷不是一套的,纹饰式样都不同,这个娃娃却能精准地找到自己的碗筷。

桌子下的拳头紧张地捏了捏,凌霄有些紧张,却又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像你天生就知道似的?”

“我以为你是警察。”娃娃奇怪地看了凌霄一眼,头发被帽子遮住,娃娃露出眼睛便显得格外大与黑,“那副碗筷磨损的最厉害呀!”不过他确实感觉很熟悉,好像凌霄做饭他拿碗筷曾经发生过无数次一样,那样的顺理成章。

凌霄重重舒了口气,不知是放松了还是食物了。



第十四章

衣服穿的严实,牛仔帽也基本遮住了脸,凌霄还是不放心,又给他系上一条丝巾才算完。

“穿这样才会引人注意吧。”门铃嘀咕了一下,娃娃的身材纤细修长,现在又打扮成这样,回头率得多高啊!

“我们去哪啊?”贺蓝像是多年不见光的血族,在楼道里看着阳光外界就是不敢迈步。

凌霄一把把他拉出来,帮他把黑色的丝绸手套拉高:“好吧,现在我叫你阿蓝,别随便说话。”

凌霄没带他去警局,而是在大街上极速走着,好像在寻觅什么,贺蓝只好小跑步跟着,又怕帽子掉了,只好一手扶着帽子。

这样的跑路方式自然不妥,所以贺蓝很快就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和人撞在了一起。

贺蓝身子轻,一下子就被弹了出去,幸好那人即时拉住了他:“你没事吧?”这是个少年,贺蓝用力甩掉抓住他的手,那个孩子有些尴尬:“对不起。”撞一下又没事,贺蓝不过是在担心自己的手感被人发现,所以只好压低帽子,含糊地示意:“没事。“

凌霄没发现贺蓝这边的异状,还是大步走着,贺蓝有些焦急,怕人跟丢了,连忙从少年边上跑过去,却又瞬间被定住了。

“你穿的什么衣服?”少年也是一身白色制服,与梦境里的极其相像,更重要的是他和梦境中人的衣服后面都有一丛小青草!

那个少年有些困惑,不过还是很快回答:“校服,北齐高中的,你不是要去告状吧?”少年立刻警惕起来,贺蓝却无暇顾及,因为他记起自己也是北齐高中毕业的,当时还在……还在哪个班的呢?

他摸摸头,觉得脑子里一团糨糊,不疼却混乱,他是北齐的学生,那么哪个班的,同学是谁怎么又不认识了呢?

“我也是北齐的……”怎么就记不得呢?

贺蓝喃喃自语,觉得阳光照耀下自己虚弱的发晕,难道是衣服穿多了?确实,又是帽子又是丝巾手套的。

“你也是北齐毕业的?”那个少年兴奋起来,又微带抱怨,“没见过这么逊的学校,这么多年校服都是一个款式。”他上下打量贺蓝,又有些疑惑:“你是学长吧?我是07届的呢,你是哪届的?”

“不知道……我只记得学校后面有一片米兰。”那是梦境里有的,那个看不清少年身上的香味。

当年自己好像坐在窗口,探头就看到大批蜜色米兰,鼻端香气都清晰起来。

“不会吧?米兰八年前就拔了,我哥是那届毕业的,我参加他毕业典礼的时候就已经换成香樟树了。”

“八年前……八年前!”

贺蓝觉得头更糊了,身体都软了下来,不知道那个叽叽喳喳的少年在说什么,只觉得面前都是晃动。

有米兰有教室甚至还有带走米兰香气的同桌,自己坐在那,同桌递了一个橘子过来:“今晚你还不回家?”

你是谁?是谁!贺蓝感觉自己接过橘子,他努力想靠近点看到带走香气的少年,却猛然感觉头上一痛。

“发什么呆啊?”回神就见凌霄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敲自己的头。

贺蓝茫然地看凌霄:“你是北齐高中毕业的?”凌霄从袋子里掏出一个蜜橘剥了起来,吊儿郎当地往嘴里抛橘瓣:“什么大新闻。”他微微撇嘴,没有看贺蓝,让贺蓝一阵心惊肉跳:“我说,精灵王子,你就打算赖我这了,是不是也干干活?”

贺蓝茫然看他,凌霄拎他过来,指指前面的汽车修理店:“乖,去里面看看我的车修好没!”



第十五章

“会会被发现的。”贺蓝结结巴巴地拒绝,思忖凌霄这么说是承认是北齐高中的了?

“你和人讲这么久也不怕被发现。”凌霄瞥了一眼刚才的少年,嘴角真冷,“一辆红色SUV,单子在这。”

分明是我的!贺蓝愤愤地接过单子,难道因为自己不见了,凌霄就打算独占?不对,已经有个长大的自己了,贺蓝有些迷糊,这才想起手机,又很是纳闷,那自己算什么?明明就是被撞了一下,难道就不仅穿越到娃娃身上,还穿越了时间?

可他当时明明立刻就被凌霄带回来了,车不是也在吗?

“可以开走了。”工作人员看了看贺蓝,“有驾驶证吗?”

贺蓝围着自己的爱车晃了两圈,有些困惑:“这不是我的,是不是搞错了?”这车和自己的确实有一样,可贺蓝知道不是自己的车,那只是一种直觉,他执拗地相信自己的直觉。

工作人员瞪大了眼睛,严肃说:“客人,这里只有一辆这样的车,怎么会搞错?”他认真看了被遮掩的严实的贺蓝,“倒是您,不会是搞错了吧?”

贺蓝惊的退后一步,工作人员拿起单子认真看了一会儿:“这车确实是您的,那天送来的人说过会有一个您这样装扮的人过来取车。”虽然取车的人穿的像木乃伊般严实,工作人员挥挥手:“需要帮忙开回去吗?”

自己这样打扮?难道凌霄早计划好了?贺蓝摇头拒绝工作人员的好意,又绕着自己的车走了两圈,甚至还摸了摸,这途中还四处张望了一下:“奇怪,谁在看我?”

他打了个寒噤,觉得好像被偷窥了,又找不到证据,倒是这辆车的牌照证明是自己的车。

可感觉不像自己的啊?贺蓝想,还是去问问凌霄比较好。

他奔跑出去,轻飘飘的,风吹过他的耳畔,帽子不小心掉了下来,他赶紧蹲下捡起戴好,发现四周没人又放心的跑往凌霄的方向,没看到暗处的摄像机闪闪发光。

贺蓝跑到原地时,凌霄正从对面医院走来,贺蓝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正是凌霄昨天来的医院。

“这个先借你。”果然,凌霄掏出驾驶证给贺蓝,“可惜是四年前的了,装装吧。”

凌霄盯着贺蓝震惊的眼睛漫不经心地说:“我们这是2010年了,你们那时间怎么算的?精灵不是不死的吗?”

2010!?

贺蓝觉得被雷劈焦了,他怎么记得他在2006年啊?他往周围的风景看了看,巨大的横幅正宣传着今年世博会……那么?

他猛然想起凌霄家柜子上的福娃,那东西得奥运举办才能发行吧?那么……奥运已经过了?

“我们……我们那时间,时间是按照……”他竭力想着借口,却怎么也编不全,凌霄灼灼的目光下简直有些崩溃,怎么就少了四年呢?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时间,时间,对了,刚才那个少年还说自己应该毕业八年了,时间不久啊,怎么就记不得老师同学甚至入学日期呢?

“你们那时间怎么了?”凌霄放柔声音循循善诱,低沉的声音催眠的贺蓝要哭了,“来,告诉我。”

贺蓝差点就夺口而出,好歹刹车即时,否则真不知怎么办:“我们那时间当然不同,不过涉及我们种族秘密,自然不能告诉你。”

凌霄怅然地叹气,有些失望地嘀咕:“种族秘密,不知道在欺负谁的智商呢!”

贺蓝装作没听到,他知道凌霄不信──当然是人都应该不相信那鬼扯的精灵,不过能够装作信任而养自己,凌霄也是很喜欢自己吧?

这么一想贺蓝一时又笑得有点甜,反正连充气娃娃都变了,错过个几年又有什么?

“我去开车,你等我。”他拍拍凌霄,嬉笑着离开,身后的男人也微微一笑,只是眼睛深处依旧冷凝。



第十六章

贺蓝上次在口袋里偷窥过警局,这次打死也不敢去了,那个叫丁玲的女警察气场惊人的可怕。

“你这样是不会被发现的,乖。”凌霄帮他把衣服整理好,头痛的安抚,可贺蓝死都不肯。

娃娃身体轻,凌霄用劲一拉,即使贺蓝不愿意,也被拖拽出去,眼看就要进警局了,贺蓝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他哭的如此悲伤,像个无措的孩子,墨镜的缝隙里落出一滴滴晶莹的泪珠,那泪珠如此硕大,几乎不留痕迹地落到暗蓝的丝巾上。

一直冷静的凌霄慌乱起来,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才细细地哄起来:“别哭了,不去了,我送你去隔壁餐馆。”警局的人常在那吃饭,凌霄和老板夫妇混的极熟,把贺蓝放在那他也放心。

“真真的?”贺蓝小小声问,还抽噎着,凌霄心里有些疼。

“真的。”“哦,走吧。”贺蓝挣脱凌霄的手擦干眼泪,抬头挺胸向前大踏步,悲伤?眼泪?那是什么啊……

餐馆的夫妻确实对凌队长很不错热情地接纳了贺蓝,同意帮着照顾一天。

“他脑子不好,你们小心些。”凌霄一边悄悄交代老板一边推开贺蓝凑过来偷听的头。

“哥哥,他说你脑子不好。”水族箱里的小龙虾一撅一撅地弓着尾巴前进,它的声音极嫩,像个奶娃娃,也不知道怎么从重重包围里看出这是个“男生“还是个哥哥。

“哇啊!”贺蓝跳起来,可惜凌霄已经离开了,想找凌霄算账无果也只能无奈对着墙壁发呆。

“他脑子本来就不好。”散步归来的小乌龟从沙发下爬出来一本正经地教育小虾子,“他可傻了,这么多年还这么傻。”看来它们不知道自己能听懂它们的话,贺蓝撅嘴,不高兴地听小虾米向乌龟请教自己如如何傻。

“哦,我想想。”老乌龟眯眯绿豆小眼,“这个人第一次来已经有十几年啦!那时候啊他总爱揪我尾巴。”

“和他一起来的那个警察以前也是一起来的,人不是都说喜新厌旧么?没脑子的才如故吧?”小乌龟的声音有些悲伤,对于它这种寿命长久,习惯看周围生命的消逝,太久的孤独记忆让它已不爱陪伴,那是骨髓里的记忆习惯。

“哇,你活这么久啦!”小虾子显然对乌龟突来的感伤不感兴趣,只是兴奋地嚷嚷着,“他们说我很快就要死了,你给我讲讲好玩的事。”柜子里的螃蟹吐着泡沫也靠过来:“我也想听,有老鼠的故事吗?”满屋子都起了应和央求之声,小乌龟矜持了一下,勉为其难地答应:“好吧,那我就讲……”

小乌龟有些无辜,它的话被粗暴打断,刚才它认定的那个没脑子的笨蛋正掐着它的尾巴:“你认识我?十几年前?”

“啊!”动物们尖叫了一下,都怯怯闭嘴,连乌龟都惊吓地把头缩了进去,可惜小尾巴还在贺蓝手上。

贺蓝粗暴地扯下自己的墨镜,让动物们看到自己异常的脸,他用带走丝绸手套的指尖戳了戳乌龟的背,可怜兮兮地哀求:“告诉我好不好?”

乌龟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到这样的贺蓝松了一口气:“嗯,你不是他,你只是一个娃娃。”

“不过你胆子好大,居然敢出来……啊!我知道了,那个小警察受不了寂寞养了你是不是?”

见是个漂亮的娃娃乌龟好感大增,颇有搏美人欢心之想地喋喋不休:“那个人啊,和你长的很像,第一次和小警察来这里还是个学生呢,啧啧,穿着白色的衬衫真像个小天使。”

“不过那个人早死啦!”乌龟指指警局门口,“喏,就在那里,小警察抱着满身是血的那个人哭的像个泪人,要不是主人把他带回来安慰了好些日子,小警察肯定殉情啦!”

它只是一个乌龟,并不懂得男男相爱是什么,有些困惑:“主人说他们男生和男生一起会遭报应,果然老天震怒了。可是……为什么男生和男生不可以在一起?小警察可喜欢那个人啦!”

贺蓝抓抓头,难道这就是凌霄以前喜欢的人?家具们也说自己和那人一样,只是……

“那个人比你像男生多了,他以前被小警察烫到都不说,都会偷偷放桌下,看了都觉得好痛。”小乌龟软软抱怨,“不过我还是喜欢你。”

“呃,那个人怎么死的人?”或许可以顺便揭开凌霄心结啊,贺蓝思忖,反正那个人已经死了,凌霄再喜欢也不可能和那个人过一辈子。

“被车碾的快碎了,而且头皮还卷在车胎上被撕扯下来了。小警察哭的可厉害了。”贺蓝打了一个寒噤,有些无法想象凌霄当时的表情,乌龟继续指点江山:“不过那个人居然没有家属诶,骨灰一直被放在警察局呢,奇怪,小警察不好领,我记得那个人也是有亲人的啊?”

就在警察局,贺蓝看了一眼警局,觉得自己偷偷趁凌霄不注意,或许能够获得什么,就干脆地谢过小乌龟,踩着自己搭起来的椅子上跳出往警局窗口奔了。

“回来!”小乌龟大叫,娃娃已经跳远了,它忧郁地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做事真不让人放心,连名字都不问,去凑什么热闹啊。”

“真久啊!”乌龟抻抻腰,假装没看到动物要求讲故事的炙热眼神,嘀咕着爬向沙发绝对继续睡觉,“那个人叫……贺蓝吧。不过新闻里说那是无名尸体呢!”

“真久啊……”它再次嘀咕,好像时间遛的它从来不曾抓住一般。



第十七章

警局后面是个小院子,贺蓝看了一眼,觉得自己从后院爬进凌霄办公室更安全一点。

他轻飘飘的跑过去蹲地上研究地形,却有人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

“干什么呢?”一个高个子女人眼神锐利地盯着他,贺蓝被吓了一跳,不高兴地抱怨:“你干什么呢?别碰我。”他甩开女人的手,那女人却皱起了眉头:“你不是人?”

贺蓝冷哼了一下:“你才不是人。”他往后推了几步,这女人身上有股马尔福林的味道,甚至还夹着着一股熟悉的腐味。

凌霄的办公室就在二楼,从这里讲话都可以被听到,那女人表情严肃:“你触感不对。”

“你才触感不对。”贺蓝准备走人,这女人却夹杂不清,两人很快吵起来,声音之大很快引来了楼上的凌霄。

“别欺负我弟弟。”凌霄推开窗子眯眼冷冷道,贺蓝已经被女人逼到了墙角,“张医生,他还小。”

“你弟弟啊。”张医生皱眉,“怎么瘦成这样,摸起来……”

凌霄朝贺蓝比了个有力的姿势:“不是吧,他这么小你也不怕犯罪。”

贺蓝蹬蹬的跑了,女人隔着楼层和凌霄说话:“我刚才看你去医院,生病了?案子放一放,注意身体,另外,周敏那个案子,头皮和发根根本无法重合,那头皮不是周敏的。”

有人扯下另外一个人的头皮,放在也被扯了头皮的周敏身边?张法医打了个寒噤,天气越来越冷了,不过他、她倒是想起一件事:“你记不记得你刚上班的时候,那个被压死的无名尸体?那个男人也有一头这么好的头发呢。”

她看看凌霄茫然的眼神进一步解释:“就是你当时还抱着哭的,我们当时都笑新来的好胆小呢!现在你倒是队长了。”

“是吗?”凌霄虚应着,看来完全没想起来,张法医一笑,“也是,都这么久了,你都不知道搬了多少案子了!”

“嗯,我先工作了。”凌霄笑笑,窗下的手却捏紧了,眼里寒芒爆涨。

“怎么过来了?”贺蓝气喘吁吁地进来,砰地把门关起来,凌霄玩味地看软软倚在门上的贺蓝,“知道这是我第几次救你了?”

贺蓝小小声嘀咕:“已经以身相许了。”

“居然敢反驳了?”凌霄惊讶地挑眉,“我以为你要腹谤一辈子呢。”

贺蓝一直很胆小,今天胆子大多了,凌霄勾勾手指:“刚才干嘛去了?”

昨晚食髓知味了,贺蓝“嗷“地一声扑过来,觉得凌霄勾起的嘴角坏蛋极了,他想亲上去又不知道怎么办,急的要命,笨拙地用脸磨蹭凌霄的下巴。

“你最好别乱跑,张医生可是会认出你的。”凌霄早起已经给娃娃擦拭过身体,这会子弥漫了股酒精的味道。

贺蓝显然自己也闻到了,皱了皱挺翘的鼻头:“好难闻啊,那个医生身上有股味道,好熟悉啊,你闻到么?”

“药水味?她是法医。”凌霄漫不经心地讲,“熟悉,是说腐肉味吗?”

贺蓝点头,凌霄也点头,悠然的样子:“她常伴尸体有味道,你常伴什么对腐味熟悉?”



第十八章

“对哦,我怎么这么熟悉?”贺蓝困惑地眨眼,“难道我也死了?”

他搂住凌霄的脖子乱蹭:“哎,你升职的好快。”单独的办公室,短短几年就升职为队长,贺蓝腼腆地问:“你借我点钱好不好?”

凌霄的手指蜷缩的绞紧,在贺蓝笑着说也死了的时候脸色都微微扭曲了,不过他是个不动声色的人,也只是勾起嘴角浅笑:“可以啊,拿什么换?”

娃娃没来时丁玲就汇报过了近况,周敏死的越久警局越不在乎了,几乎想结案,也只有丁玲这个丫头死死纠缠着,凌霄摸摸贺蓝的头,想起丁玲那天说的自己身上有血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敢上来了?”

贺蓝在凌霄身上扒拉着,努力找钱,凌霄一把抓住他:“再摸有反应了啊。”

贺蓝继续做小色狼,有些奇怪地向凌霄汇报:“好像有人跟踪我。”

刚才在汽车修理间的如果说是错觉,那么现在就是确定了,偷窥的视线弄得他很不安慰,几乎是坐卧难安。

凌霄有趣地笑笑,拉着贺蓝转了一圈:“我们换个房间好了。”

凌霄办公室在二楼边角,现在上班时间人都不知去哪了,安静的紧,凌霄牵着贺蓝的手一步一步往高处爬,到了顶楼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警局的楼层大约是六楼,贺蓝跟踪凌霄停下来,面前的门斑驳着蓝漆,看上去年久日深采光颇差,阴森森的。

门没锁,凌霄轻易推开了,里面的空间颇大,废旧的床位空置着,厚厚一层灰。

贺蓝是个缺心眼的,一脚跨了进去,里面的腐朽味道几乎是扑面而来,他皱皱鼻子,里面的味道又是那个医生身上的。

凌霄把门关起来,里面漆黑一片,贺蓝打了个寒颤,摩挲着往前,却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什么东西啊。”

凌霄凑过来,淡蓝的手机微光亮了起来,映得他俊挺的脸都狰狞了:“是什么?”

贺蓝就着微光看了一下:“不知道,好像是本书,你是来探险的吗?”

这地方阴森恐怖贺蓝却觉得很舒服,好像和这个地方很熟悉似的,他熟练地跑到窗口拉开不满灰尘的窗帘让阳光照进来。

“这动作好像做过很多次一样。”贺蓝不好意思地朝凌霄笑,我总感觉自己曾经关在这里,渴望拉开窗帘看到阳光,但每次都碰不到窗帘,感觉又冷又黏腻。”

凌霄轻轻嗯了一声,眼睛都湿润了,他转头看窗口,将窗帘拉的更开,盯着远处一角眯眼一笑:“先是解围再是借钱,你知道怎么答谢我吧?”

他一笑,轻佻魅惑,贺蓝忍不住脸红心跳,可还是有些烦恼:“这里好脏啊,而且这个角度对面可以很轻松看到哎。”

”没事,那张床很干净。”凌霄指指边角的一张空床,那张床以外地整洁,白色的床单上开满了血红的玫瑰,像染红的血,“没事,在这一样做啊。”

手机滴滴地响着,一张张照片疯狂地传到贺总面前,他抖得像筛糠,照片上的人包裹的严实却被他轻易看出是谁,翻到后面交媾的图片时终于崩溃,手指几乎是痉挛地抓起电话:“去看看那个骨灰还在不在。”



第十九章

白色的床单翻卷起来,血红的么玫瑰被揉碎,厮缠在一起的身体差那么多,却不妨碍他们之间火热的气息。

“唔……”凌霄低低地哼了一声,汗水从额头滑过眼睛,刺痛的他几乎无法睁眼。

汇聚的汗水沿着俊朗的轮廓而下,滑过俊挺的下巴落在清俊锁骨上,向下蔓延的路线很快被截断,一张柔软的唇阻断了路线。

他努力挺直腰杆,这里没有润滑剂,做的太多后面也肿了起来,贺蓝巨大坚挺的欲望简直如剑。

“好疼。”贺蓝苦着脸,凌霄的后庭今天十分紧窒,怎么都进不去,他竭力用自己那微薄的技术安慰着,却还是无法进入。

“直接进去吧。”凌霄急促地喘气,眼睛瞪的极大,窗外的阳光灿烂的人眼花,照耀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波光粼粼,引诱的贺蓝在上面留了无数个牙印。

狭小的后穴哪里禁得住直接闯进,撕裂后的血渍很快和揉碎的花瓣混杂在一起,荼糜血腥,却有种悲壮的妖艳。凌霄收回盯着窗外的视线搂住贺蓝脖子:“用力一点!”他扭动腰部配合,努力放松着吸纳娃娃的硕大,神经坏死般的笑着。

若是这个时候还没发现凌霄不对头,贺蓝就不仅仅是迟钝了,他蹙眉抽离凌霄身体,引起凌霄一阵惨叫。

“别动,就这样。”凌霄的身体几乎被折成了两半,交合处的血液不断滴落,贺蓝不敢动,凌霄朝贺蓝笑,视线迷离。

“我知道你想出来,很久很久了……”粗砺的指尖沉迷地在娃娃身体上滑过,凌霄的眼睛有些湿润,“你躺在这,这么久,这么久……”

贺蓝满头大汗地忍耐着,嘴巴吸着凌霄的乳尖安抚,含糊而疑惑地问凌霄:“你说谁躺在这这么久?“

这个地方阴冷昏暗,完全不是住人的地方,室内看来也是,一排排的床有序地排着,可是距离也太近了吧。这么多床完全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宿舍,除了床什么都没有啊。

贺蓝脑子闪了一下,居然想象出有人僵硬地从这床上爬起来下床,隔壁的人迟钝地抱怨:“你踢到我了。”他打了个寒噤,被灼热欲望逼的一团糊的脑子冷静下来,他低低哀求凌霄:“我们回去做好不好,这里不对劲啊。”

凌霄霍然抬头,锐利的眼睛几乎将贺蓝切割碎,凌霄一字一顿地粗声拒绝:“为什么?”

“你只是在这呆了半个小时!”凌霄提高声音,眼睛里是疯狂的仇恨,“我在这等了你这么多年。”

贺蓝呆了一下,困惑地看凌霄:“你怎么了?我不是才认识你吗?你记成谁了?”他笨拙地弯腰抱住凌霄:“好了,不管那个人是谁,以后都有我在了,忘记其他好不好。过去的总要过去,思恋挽回不了任何东西。”

“思恋挽回不了任何东西……”凌霄跟着重复了一遍,凄凉的眼神让贺蓝直发毛。

“呃,即使时间回到过去,有些东西也改变了。”贺蓝笨拙地安慰,收刮着脑内的词汇,“向前看嘛,说不定你会找到更好的。”

凌霄狼狈地擦了擦眼角,有些自嘲地笑笑:“你看我,都做糊涂了。”

贺蓝小心翼翼地看凌霄,凌霄冲他露齿一笑,浪荡地晃晃身体,压低声音勾引:“好吧,小娃娃,感谢你开导我,我怎么感谢你?”



第二十章

凌霄的腰不细,却极有力道,扭动的弧线分外诱惑人,他爬起来把凌霄按在床上:“好了,别动,我来服侍你好了。”

他小心翼翼地坐到娃娃身上,后穴的血显着殷红,贺蓝一瞬间极其后悔,为什么他总要凌霄来照顾他呢?

他推开凌霄,小心翼翼地要求:“我来吧。”

贺蓝将凌霄的两腿拉开,几乎到了线的地步:“你韧性真好。”贺蓝忍不住夸奖。

凌霄苦笑一下,喃喃自语:“分明是你调教的好。”

贺蓝跪在凌霄双腿间,并未注意到凌霄说了什么,因为面前清晰的景让他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修长的腿笔直地延伸着,中间染着血的小穴微微张开,随着凌霄急促的呼吸一开一合的蠕动着。

“你……”凌霄挣扎了一下,贺蓝轻轻拍了凌霄的臀部一下,警告凌警察别再动,“我忍耐有限啊。“

凌霄嗯了一声,又一瞬间又闷叫了起来,感觉什么软软的东西进了去,蛇般蠕动着,一下子就戳到深处。

“别紧张。”贺蓝低声安慰,“是花瓣。”

有点草木的香气,凌霄仔细闻了一下,是米兰,熟悉到让他想哭的味道。

贺蓝低声说了什么,体内的花瓣突然疯狂地动了起来,一片片花瓣一会儿卷成圆柱状一会儿变成硕大的圆,不停的扩展着凌霄的内部,挤压着凌霄敏感的内壁。

“啊……它们它们在动……它……”凌霄轻轻捂住他的嘴,温柔地告诉他,“不是,是我手指裹着花瓣在动。”

这样有力的震动,这么粗而多变的东西,凌霄相信是手指才怪,贺蓝见状只能无奈地笑:“我是精灵啦精灵,操控花瓣很简单啊。”

连娃娃会动凌霄都接受了,那么花瓣会动凌霄有什么不能接受呢?贺蓝并不担心,固定住凌霄的腿,看肿起的后穴被撑了开来,柔软的花瓣伴着粉红的肉蠕动着,薄薄的褶皱被拉的几乎透明,后穴几乎看的一清二楚。

凌霄果然安静下来,贺蓝更加肆无忌惮:“动快一点吧。”

这花是他从餐馆外摘的,一直放在口袋里,花儿听话的加快了速度游动着,又忍不住闷声抱怨:“里面好热啊……”

“嗯?”贺蓝一边观看着景象一边听花瓣汇报感觉,“又软又热,烫的好难受,里面好黑,还有汁水……”

“啊……啊……”凌霄看不到体内的花瓣,可知道有东西在动,贺蓝在看,所有的感官就有的感觉全部集中在自己那被花瓣四溢凌虐的小穴上。

连挣扎都不想做的他只能随着花瓣的游弋抽插不停的晃动着身体,随着那磨人的频率发出甜腻的呻吟。

贺蓝闲置的手在凌霄的男根上腐摸着,从囊袋一直到顶端,指尖在暴起的青筋上刮动,饶是凌霄忍耐力极强也忍不住要射。

“别动嘛。”贺蓝调整位置抱怨,他的唇凑凌霄的胸前,有力吸着自己挺起的红樱,用电高频率地吮吸,婴儿吃奶般的执着让凌霄的身体虚软地几乎虚脱,徒劳地摇晃着头想甩开水蛭般的贺蓝,却又更快地遭到凌霄激烈的吮吸。

“你们可以做各种形状嘛。”贺蓝含着凌霄乳尖含含糊糊地和花瓣交谈,那些得了命令的花瓣变形虫似的越撑越大,越入越深,洞穴绽放的像花瓣。

凌霄细细碎碎地浪叫着,随着饱受蹂 躏的小穴被一次次的撑开,被迫的吞 吐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他的小腹不断的颤抖痉挛,而半软的肉柱来回摇 晃着顶端吐出粘腻浑浊的泪滴。

“出来吧。”贺蓝低声叫花瓣,手指用劲掐了凌霄的前端孔洞,突来的空虚和刺激的疼痛让凌霄蠕动着穴肉射了,白花花的精液喷的老高,花雨一样洒满的床上。

下身的穴肉因为习惯还激烈地收缩蠕动着,贺蓝试探地将指尖放在穴口,立刻遭到了剧烈的吞噬。

“真淫荡啊。”见着凌霄吞吐指尖的后穴贺蓝感慨着,“真嫉妒它们,还是我来吧。”

室内一春浮梦,室外却有看的人吓的几乎心肌梗死。



第二十一章

狭小的入口泛着艳红的色泽,上面甚至还有一层晶莹肠液,蠕动的厉害,贺蓝突生亲吻之心。

刚射完的凌霄浑身瘫软,可这个时候他都没忘了看向窗外,贺蓝从后面抱住凌霄顺着视线看过去。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我们啊?”

“嗯。”凌霄懒懒地应了一声,看来也不怕被看见。

“那就好。”贺蓝点头暗自估量了一下自己的承受能力打算把凌霄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奈何人小力薄,怎么也不能拖动,只能无奈地叹息。

“你别动好不好?”贺蓝忍不住朝吱哑作响的铁床抱怨。

“你怎么又回来了呢?”铁床的沙哑的声音和家具们嫩嫩脆脆的声音差很多,贺蓝差点被吓着了。

“我不动,你行吗?”凌霄听到贺蓝抱怨无奈掀起嘴角,慢慢吞吞地爬到贺蓝大腿上。

铁床吱哑吱哑地叹息着:“你还是忘不了啊,你想害他对不对?”

贺蓝分开凌霄的大腿,将腿几乎扳平,胸前靠着凌霄带着汗水的后背感觉湿漉漉的,做臂的姿势让贺蓝的硕大轻易顶到了凌霄湿润的后穴,却又被铁床沙哑的声音弄得心神不宁。

他蠕动着唇,小小声地问铁床:“害谁?”

“凌霄!他找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是要害他!你会后悔的!”

“凌霄?我为什么要害他?”迷惑之下贺蓝忘了音量,大声问铁床。

凌霄听此猛然转身:“你想起什么来了?啊……”

两人现在体位特殊,凌霄一动,贺蓝的肉棒就戳了进去,直达顶部,下坐的力道使得凌霄觉得几乎被顶穿。

“进来先招呼。”凌霄有气无力训斥贺蓝,贺蓝这时候正是深入谷道,正要酣畅淋漓大干之时,哪里听得进凌霄的话,简直当训斥为鼓励,大力地开拓起来。

铁床吱哑,玫瑰花瓣翻滚着破碎,情浓的两人像兽般交媾,凌霄被贺蓝抱在怀里插着后穴把玩着胸前,急促呼吸下是深深呻吟,某种撩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重一点。”凌霄断断续续地要求,贺蓝配合着运动,牙齿湿漉漉地在凌霄的脖颈处留下一个个水印。

铁床吱哑抗议着,凌霄转头,满脸的汗水顺着轮廓而下,潮湿的头发和水润的眼神显得他像鬼魅,贺蓝张口咬在凌霄喉结上。

极速滑动的喉结被含在嘴里很有趣,凌霄的声音像在录音盒里面,随着贺蓝唇的蠕动而开合着。

娃娃的牙齿几乎没有,怕伤着人,贺蓝就用软软的嘴巴挤压着咬,软软的嘴唇蠕动起来还颇有弹性,咬在喉结上都有一种快感。

凌霄浪叫着,贺蓝却愈发兴奋,快感如潮般涨来。

那不是身体上的,是种征服的快感,像丛林野兽咬断猎物的喉结后宣誓主权的兴奋与骄傲。

他忍不住大力扳开凌霄湿漉漉的臂瓣,在凌霄向下坐时用力按住凌霄的腰,自己又大力往上戳次。

“阿蓝阿蓝……”凌霄发出近乎哭泣的呻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感,他的腹部几乎是抽搐着,高举的欲望被贺蓝死死捏在掌心。

“陪我。”贺蓝身上沾着凌霄的汗水与精液,白皙到几乎透明的皮肤上覆着晶莹水滴,黑色头发落下又平添了几分狂野,整个人像丛林里的猎豹,优雅美丽却带着杀气……或者就是杀戮与死神的化身!

“让我射!”凌霄不满地扭动腰部,贺蓝对此很满意,这样大幅度的旋转再加上自己向上顶的力度,简直感觉自己戳到了凌霄的肺腑,甚至会沿着肠壁蔓延出去,戳到凌霄的嘴里。

这种完全占有的兴奋刺激了贺蓝,他激烈地耸动着,和凌霄越靠越紧,几乎插不进一张纸。

射精的欲望与后穴的快感让凌霄全是都战栗了,却还是被死死缠着,水蛭一般被吸紧,像血肉都进了别人肚子里。

“阿蓝,让我射,快啊!”凌霄大叫着,贺蓝有种似曾相识之感,模糊印象里一直有男人在哭,那声音太过悲伤,几乎不忍卒闻,仿佛是泣血的悲鸣。

包纳着自己欲望的穴肉是如此柔软火热,贺蓝想,像个魔窟,进去领略了风光就再不愿出来,着魔了一般,想狠狠捅穿,弥补自己的相思之苦。

贺蓝用力将凌霄的身体半侧过来,这样大幅度的旋转让凌霄抽搐的身体抖动的几乎痉挛,贺蓝就着姿势含住凌霄胸前绽放的大粒肉豆,拼命吮吸,甚至带电起来。

这个人抓不住就不是你的了!

有人在贺蓝脑海深处喊叫,贺蓝头痛欲裂,只知道疯狂律动,嚷狭小的穴口越顶越大,甚至自己的两只手指都伸了进去。

我抓住你了!贺蓝有些狰狞,手放开凌霄被牢牢掐住的肉棒,同时用着这个姿势抱着凌霄下了床:“我们去窗口。”

金色阳光漫撒,尘世如此美好,纤尘飞舞下的微小颗粒都可爱起来,凌霄眼睛睁了开来,金色的尿液与乳白的浊液混杂着喷了满地。

……

“奇怪……”楼下偶然经过的张医生眯眼看了看警局顶楼,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那个太平间的窗子怎么打开了?不是废弃很久了么?”



第二十二章

贺蓝拿了钱就喜滋滋地跑了,凌霄抱臂看了一会儿,摇头进办公室去了。

进门就看见丁玲等在窗口,凌霄并不意外,挺了挺腰,警服有些硬,刮得胸前的乳尖很痛,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队长,你可回来了。”丁玲皱眉,把玩着手中的相机,“玩忽职守不好吧?”

“嗯,我正准备辞职。”凌霄冷冷应了一声,伸手向丁玲要相机,动作随便而散漫,仿佛天生该这么理所当然或者……无耻一样。

丁玲有些感慨:“队长看你以前的照片,明明是很羞涩的帅哥嘛,现在怎么这么有气势!”

凌霄接过相机,冲丁玲冷冷笑了一下,让丁玲毛骨都悚然了。

凌霄办公室正对着对面办公大楼,可以清晰看到大楼全景,丁玲一边退后一边絮叨:“是有人在偷拍我们这里,隔的远我看不清是谁,照片也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

“不过应该可以放大复原吧。”

丁玲嘀咕,“队长,是谁偷窥啊?啊,不会是警局得罪了什么黑帮之类的被报复吧?”

“望远镜是留着给你收藏的吗?中国哪有纯粹的黑帮!”凌霄不耐烦地把相机还给丁玲,“一共两个人,刚才有没有电话找过我?”

“哦,有个电话来说,DNA鉴定出来了,让你去拿一下。队长,是谁的DNA啊?”

凌霄嗯了一声,把一张照片扔给丁玲:“去鉴证科看看,跟相机里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贺蓝拿了钱就去了电话亭,不过现在的投币式电话很少,他不得不又去了超市把钱破开。

保安对着包装的严严实实的贺蓝总有些不放心,眼神时时刻刻跑过来,贺蓝随便买了一包烟就跑去收银台付款。

排队的人挺多,贺蓝前面的妇女买了一堆东西,手上还牵着一个小孩,看上去颇为辛苦。贺蓝忍不住伸手帮女人拎了几包,妇女见状连忙感谢,还要求孩子也一起感谢。

谁知孩子只是目不转睛盯着贺蓝,无论母亲怎么催促也无用,只是僵立着。

难道孩子玩玩具多,敏感识破了自己?贺蓝暗忖,对着尴尬的母亲连忙说:“没事,没事。”

长长的队伍一点点前行,那个妇女专心排队,小孩子却还是转头盯着贺蓝,在贺蓝浑身别扭几乎要训斥的时候终于细声细气地开口:“哥哥,你怎么不洗澡,好多好多血。”

前一次盒子问过贺蓝,贺蓝没在意,这次孩子奶声奶气的问话却格外恐怖,小孩子眼睛乌黑纯澈,歪头看贺蓝满是不解:“有黑影子缠着你,你痛不痛?妈妈说有东西缠上你,就会偷偷换你的东西。”

“小鸦,你说什么呢!”前面的母亲终于听到了儿子的细语,生气地轻轻拍了孩子一下,同时歉意地让开身体对贺蓝说,“要不您先结账?”

贺蓝带着疑惑与微微的恐惧出了超市,把玩着手下里的一元硬币,突然连打电话的心都没有了。

即使打回去问爸爸,也会被认为是说谎吧?已经有了一个贺蓝,自己这个凭空冒出来的贺蓝一定会被认为是诈骗,更何况父亲一点也不喜欢自己。

贺蓝抬手遮了一下太阳,一时脆弱又无助,街上这么多人,可没人认识他,也没人可以帮助他,如果他寻求帮助,说不定还会被送给中央研究院。

人海茫茫,贺蓝站在其间怅然若失,天地皓茫,他却似一个孤魂野鬼,找不到容身之处。

“爱情短暂如花期,眼泪就像花瓣凋谢无声音……”茫然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贺蓝手忙脚乱半天才找到,这是凌霄刚才给的,式样简单大方──当然也便宜,贺蓝却觉得很感动。

“不要跑太远啊,午饭前记得回中餐馆。”凌霄好像很忙,草草交代了一句就挂断了,贺蓝也听到了那边有人叫队长,一时心里感动又沮丧。

即使和凌霄一起很开心,可他现在还是个娃娃啊,将来凌霄总要找人结婚生子,或者不结婚,也有有个男人陪他啊。

想到凌霄会和别人一起,贺蓝就难过,想告诉凌霄自己可以陪他过一辈子,对他好一辈子,以后也努力养他啊,只要凌霄不和别人一起。

可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别人啊!贺蓝有些委屈,自己现在都不是人!

他举目看看,对面转角有一个小小牌子,若不细心,几乎找不到,上面一排小小的字:“鸭子侦探事务所“。



第二十三章

这个所谓的“鸭子侦探所“虽小,还真是五脏俱全,贺蓝怯怯地敲了敲玻璃门,里面的男人殷勤地抬头笑了笑奔过来开门:“欢迎,客人您是想跟踪还是想要什么绝密消息,您别看我们这小,但绝对可以达成您的要求……”

看来这个鸭子侦探生意很不理想,贺蓝摸摸口袋:“我只有500,不,400元。”

男人笑的有些僵,不过很快就振作起来:“没事,客人,请说您的要求,我们一定替您达成。”


贺蓝到底餐馆的时候凌霄已经等在了那,看来凌霄已经向老板夫妇解释过了,老板娘笑眯眯地招呼贺蓝问他要不要喝她拿手的蜜柑水,小虾子回答的比贺蓝拒绝的都快,欢快地叫着:“要,要。”

“谢谢。”算是答谢小虾子先前的帮助了,贺蓝要了一杯,凌霄托着下巴懒洋洋地坐在窗口,手上也是一杯蜜柑水,被他转的快飞起来。

贺蓝小心翼翼把蜜柑水倒入水箱里,里面的虾米都游过来追着那一丝丝橘黄,又很快撞到了一起,此起彼伏的抱怨声。

“好痛。”

“你好笨,撞的疼死了。”

贺蓝窃笑,凌霄盯着窗外的视线终于转移到了他身上:“过来。”

贺蓝瘪嘴,凌霄却没因为他的奇异行为责怪他,而是摊平了掌心,中间一串别致的银链,甚至还有两个小铃铛:“送过你。”

贺蓝跳起来:“这是给女生的!”

“不要就算了。”

凌霄缩回手之前贺蓝以最快的速度把银链抢了过来,虽然还是满脸不高兴,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放回口袋里。

“你可以把他挂在脖子上。”凌霄提醒贺蓝,还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红线给他,甚至帮贺蓝串起来挂他脖子上。

贺蓝把脖子上丝巾调整好,轻轻摸了摸胸口,对凌霄甜甜一笑,真是天真烂漫:“铃铛会响。”

“是啊,你要是不见了,我就很容易找到你了。”

凌霄移开视线,今天他点的是小馄饨,细细的金色姜丝和褐色皮蛋丝飘在葱花上,色泽美丽诱人,贺蓝即使不用吃饭,也感觉要滴口水了。

“你对我还真好哎。”贺蓝都要不好意思了,自己刚才还嫌弃那个链子女性化,他一屁股坐到凌霄面前盯着馄饨小碗,可怜兮兮的。

贺蓝几天没吃东西了,也不觉得饿,可现在看到馄饨不知怎么就想吃,鼻端都是馄饨的香气,或者是因为本能吧,贺蓝暗忖,即使不饿,也会像人一样思维定式地需要吃饭。

“你不能吃那个!”小虾米抽空抬头教训贺蓝,“你会坏的。”

“我当然不会吃。”贺蓝小声反驳,虽然还是衣服饥肠辘辘口水横流的样子。

凌霄抓起椅子上的外套:“我们走吧。”

点了食物不吃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贺蓝默默流泪跟着凌霄出去,一步三回头的看那香气飘飘的馄饨。

贺蓝不明白凌霄特意点那个馄饨干嘛,但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堵的难受,他小跑着追到凌霄,看到凌霄勾起的嘴角恍然大悟:“你是故意的!故意引诱我!”

凌霄叹口气:“你真聪明。”他在贺蓝得意洋洋时又幽幽问,“精灵吃馄饨的吗?”

贺蓝一时口塞,凌霄继续前走,嘴角还是勾着笑,却有些冷。

习惯真是可怕,即使死了也记着自己爱吃馄饨啊。


午休时间凌霄再次带了贺蓝去了昨天那家医院,护士小姐见凌霄来了就直接把一袋东西交给他:“林医生吃饭去了,这是他交代给你的。”

凌霄哦了一声又带了贺蓝去了附近咖啡厅,可能因为是公事凌霄没有当场打开,而是和贺蓝闲聊:“精灵有没有血?”

“应该……当然有了。”

凌霄点点头,让服务生拿来一叠白纸:“你帮我写几个字,会写字吧?”

贺蓝挺起胸膛:“当然会。”

“我回来了!”凌霄交代,“时间就签10月17日。”

贺蓝一边纳闷一边写,他的手指不方便写字,一直歪歪扭扭的,练习了几遍才上手,字迹龙飞凤舞,尾笔饱满,还挺好看的。

“好像!”贺蓝突然发现昨晚梦境里那张纸条也是这个字迹!

“什么好像?”凌霄在贺蓝写字的功夫已经看完了那个档案袋,伸手接过贺蓝的字条就开始往档案袋上贴,“你钱还有吧,去把这个邮寄到XX路17号房。”



第二十四章

贺蓝跑的挺快,因为他的钱交了押金后不多了,也不敢乘坐出租车。

邮局离的不远,他很快就完成了任务,见对面的三轮车上隔着各种水果忍不住心动,他觉得凌霄好像非常喜欢吃橘子。

摸摸口袋,掏出最后的零钱贺蓝买了几斤橘子,淡淡的橘香弥漫,空气都清新起来。

卖东西的是一个老伯,贺蓝道谢,那个老伯却嘀咕着:“我还年轻呢。”

老头摸摸秃顶的头发:“是脱脂性落发啦!”

贺蓝似懂非懂的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早晨买的那包烟递过去,男人间烟就是融合剂,老头迅速和贺蓝攀谈起来:“年轻人,橘子买回去要早点吃啊,不然腐烂了可不好,会生病的。”

“当然,烂了就会闻出味道来了啊。”

“不是。”老头压低声音,“东西放久了会自己融化嗳,最后就成一滩水污染空气。”

贺蓝点头,急着走,老头喋喋不休:“你别不相信啊,我以前养了一只猫死了,忘了扔放在柜子里就化成一滩水了。”

把死去的猫放柜子里是什么精神啊!贺蓝转身,老头还嘀咕着呢:“那味道啊,不是腐烂的臭味,是甜香啊,肉的甜香味啊。”

贺蓝回去的快,凌霄才刚进办公室,午休还没结束,他忍不住跑去跟凌霄讲了刚才的事。

“真的啊,人死了也会留下那种甜香味吗?”

门虚掩着,有人推门而入,正是丁玲,“队长,这是谁啊?你……”

凌霄截断她:“我表弟,我知道我尸位素餐,但是没被开除前好歹是你上司,敲门不会吗?”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严厉,把丁玲说的都不好意思了,对着凌霄送出档案袋就转身:“早上的照片,鉴证科的报告出来了。”

门怦地被关上,贺蓝摸摸鼻子:“你不应该这么粗暴的。”

凌霄眼神一转,冷冷瞪了贺蓝一眼,嘴里训斥:“你以为你自己在什么地方?进门不需要关门吗?”

“我又不是你,习惯做那些偷偷摸摸的事。”贺蓝嘀咕,凌霄骂声还没响起,门就又开了。

丁玲探头进来,脸色阴森,完美阐释了何为女子不可惹:“队长,下午请假,周敏上次家里也有一股甜香味,我怀疑里面还有内情……”

这次轮不到凌霄嚣张了,门再次被狠狠甩上了……

鉴证科的报告就一张纸,凌霄却瞪了半晌,贺蓝忍不住剥了一个橘子递过去:“你怎么了?”

凌霄修长的指几乎是神经质的搅动着,几乎片刻不得安生,他手上的橘子很快就被捏成了一滩橘子汁。

贺蓝又剥了一个,这次却直接送到凌霄嘴里,指尖划到凌霄的唇,软软的带着弹性,他心里就涌出无限欢喜,一时坐卧难耐,就渴望为做些什么。

凌霄果然和他心有灵犀,下一秒就询问贺蓝:“你记得贺氏公司吧,我上次在地下车库丢了一串钥匙,你帮我去找找好不好?”

贺蓝记得上次和凌霄车库相遇的情况,不疑有他,也不想想凌霄若真丢了钥匙,怎么会这么久不去找,更何况凌霄可是又去了贺氏几次。

勤劳的娃娃即刻就要出发,凌霄拉住了他:“刚吃完饭,外面又热,你傍晚去好了。”

贺蓝嘟嘴:“那样到那就天黑了。”他已经没钱坐车了!

凌霄笑笑:“没事,今晚我正好加班,你回来直接到这找我好了!”



第二十五章

闹钟滴答滴答的响,打印机发出嗒嗒的声音,这个休息间忙的一塌糊涂,秘书在外面敲门:“贺总,开会了。”

贺总几乎是咆哮地:“滚。”

秘书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哭了,被喜欢的人这么说,都会这样的反应,她想着贺总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对了,就是那个警察来了之后!难道是那个警察说了什么?

秘书有些想不通,难道贺总还犯罪了?

她回到办公室,桌上厚厚一层信件,贺总的信一直是由他处理的,最上面是急件,她拆了看看,下一瞬间手里的东西就掉落了。

难怪贺总这种反应!秘书恍然大悟,心里默默算计了一会儿,拿起电话:“是贺宅吗?我是……”


贺氏的地下车库挺大,贺蓝在里面找遍了,也翻不到凌霄的钥匙。

“就是在这里啊。”他在墙边比划着,找到和凌霄相碰的地方,却一无所获。

“我跌倒了,然后他拣东西,然后他抬头,我变成娃娃,我和他回家了……”贺蓝猛然停住嘴,他响起来了,开始他变成娃娃时有思想,可是却不能动!

不然刚成娃娃的他按本能也该破口大骂,可是那时候确实不能动的!

慢慢能动是被凌霄带回去,而会走路时都是在和凌霄做过之后!

贺蓝迷迷糊糊地想起,这几天他和凌霄做了多少次啊,每次都是做完之后才生龙活虎起来……

他蹲在地上,难道凌霄早知道了,才拉着他不断做?那么凌霄到底知道了些什么?贺蓝猛然觉得,凌霄最近做事,其实一直都围绕着自己,他想起那天凌霄来公司问那个长大版的自己,也是这样。

“谁?”有人大喝,贺蓝茫然抬头,车灯下一辆车正停在他面前。

大概是猛然停止的,司机打开车窗探出脑袋咒骂:“你是怎么走路的,都……”

这么熟悉的声音!贺蓝欣喜地凑近了看看:“爸!”

那个司机一震,贺蓝笑起来,果然是父亲,他正准备再说几句,那个司机却狂乱起来:“你这个妖怪胡说八道什么!”

贺蓝急起来:“爸,我是阿蓝啊!”

他想靠过去,司机却猛然发动了吧车,嘴里还念叨着:“胡说,阿蓝早死了,死了……”

车开了过来……从贺蓝身上压了过去,司机还嫌不够,又倒退了两步……

凌霄来的时候,贺蓝正呈着干瘪状态躺在地上,娃娃整个都被压扁了。

他看了贺蓝一会儿,猛然转身,肩头抖动了好久,才揉揉眼睛转过头来,眼睛还是红的。

“你怎么了?”他轻声问贺蓝。

“爸爸为什么不认我呢?”贺蓝哭诉着,这种状态下的脸格外诡异,“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知道他喜欢……那个私生子。”

凌霄静静听着贺蓝哭泣:“可是他喜欢别的女人,为什么又和妈妈结婚呢?明明已经有孩子了……”

“那个哥哥一定比我好吗?”

凌霄帮他充气,娃娃又鼓了起来,却更恐怖了,凌霄摸摸他的头皮:“疼不疼?”

牛仔帽总是掉,贺蓝就用夹子将帽子和头发卷到了一起,这时候整个头发都被扯没了。

“阿蓝,疼不疼?”凌霄忍了又忍,眼泪还是一滴滴地落下,“当时你是不是就躺在这哭的?”一直哭一直绝望,一直等到四年后我带你回家!



第二十六章

“疼不疼啊……不知道。”贺蓝老老实实道,也忍不住摸摸凌霄的眼睛,感觉湿漉漉的,“太久了,我忘了阿宵。”

他想起来了,他是贺蓝,却是死掉的贺蓝。

四年前就死了,孤独地困在停车场回不了家,因为没有人认他。

“阿蓝,阿蓝。”凌霄骨头都疼了,痉挛地抱着贺蓝,“没事,忘了不要紧,我记得,我一直替你记得。”

记得你的爱好,记得你的怨恨,记得你的死亡。凌霄哭的一塌糊涂,他找了四年,才找到他迷途的恋人。

凌霄认识贺蓝很久很久,久到他们都不记得了,凌霄只记得他们的第一次,自己疼的要哭,贺蓝就一直告诉他:“米兰香不香?闻了就不疼了。”

那是他才当警察,连办公室都没有,两人偷偷在储物间做,外面都是人来人往的声音,他们却水乳交融的结合在一起。

然后就是恋人的惨死,那堆碎肉般的存在,同事都吐了,他却认出那是他化成灰都认识的恋人。

心到底可以疼到什么地步?小警察的凌霄哭的绝望了,恋人那头漂亮的长发连头皮都被扯了下来。

“爸爸不要我。”贺蓝茫然抱住凌霄,他在太平间躺了很久,可是没有人来认领,即使他身上还有着驾照。

骨灰回不了家,他无法安息,只能在太平间与车库里徘徊,一年年等待,一年年绝望,最终遗忘。

“起来,我要你。”凌霄眼光寒了寒,他记得当时忍痛打电话到贺家贺父的回答:“阿蓝?什么尸体?我儿子好好活着呢!”

果然第二天贺蓝就出现在贺氏了,恋人身上那张驾照也被认为是捡到的,凌霄不信,他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情人!

用自己的私生子偷偷替换掉儿子,这样既可以除掉讨厌女人生的孩子,又可以让喜欢的儿子顺理成章继位。

果然一年后贺母因为忧郁症死掉了,这个富裕的大小姐留了一大笔钱与贺氏公司给贺父,贺父新娶的女人却是那个第三者!

他们以为谁都不知道,可这些资料对于警察的凌霄来说却非常容易拿到,他们杀了自己的儿子弟弟,偷偷抢了贺蓝的一切,甚至还使自己失去了恋人!

凌霄慢慢捏紧了拳头,觉得自己有些昏眩,他轻声哄贺蓝:“我们先回家,我要你,一直要你。”

贺蓝还是茫然,孩子一样啜泣着:“阿宵我好冷,我想找你,可是那里好黑好黑,我找不到你!”

“对不起,对不起。”凌霄抱着他哭,“是我不好,没早点发现你被困住了。”

贺家父子杀人了做贼心虚,找了道士,那个道士不好好超度贺蓝,却将他囚禁起来了。

凌霄觉得头越来越晕,快撑不住了:“阿蓝,快回家,不然我们走不了了。”

贺蓝点头,扶起凌霄:“先出去吧。”

他本来就是个覆在娃娃身上的鬼魂,根本不能动,是凌霄和他不断做,才给了他阳气。

尤其是今天早上,在那间太平间里,凌霄不知道损耗了多少力气,贺蓝牵着凌霄往前走,却感觉有人猛地往他头上敲了一记。

“想走?”身边的凌霄也被敲了一下,软软的倒掉了,贺蓝伸手一摸,凌霄头上湿漉漉的都是血。



第二十七章

黏腻的血沾了一手,腥燥的血腥味波动开来,鼻端都是熟悉的味道,像四年前那个上午。

血从额头滴入眼睛里,眼睛刺刺的痛,那次他抬头的时候看到了父亲离开的背影和哥哥恶毒的眼神,今次他看到了凌霄带血而狰狞的脸。

那一棍将原本昏眩的凌霄打醒了,他抱着贺蓝利落地翻了一个身,身体在地上摩擦,翻滚时凌霄头上的血撒了他一身。

“果然是你。”那个人抹了一把脸,再次举起棍子追打过来,“当好你的警察吧,居然又敢来了。”

“哥哥……”贺蓝呢喃一声,凌霄已经推开了他,举手挡住了那个棍子。

再次接触才知道那是灭火器,铁质的打在身上胀胀的疼,头又昏眩,凌霄身上摸了摸警枪,又塞回口袋里。

就这个功夫,凌霄身上又落了几下,贺蓝扑过去,黑暗里看不太清楚,贺总以为是其他人,冷笑一声:“还有帮手!”

一声声击打落在贺蓝身上,凌霄大怒,把贺蓝一脚踢开:“滚开。”他用手在空气里摸索着,努力抓住灭火器。

贺蓝躺在地上,凌霄的汗水混杂着血水在空气里挥发,那是腥燥到绝望的气息,让他落泪的气息。

就是这样,一个爱你的人,无论多久多远,万水千山后都能找回你,带着你回家。

要执子之手的愿望,生死契阔的誓约干嘛呢?生当复归来,死当长相思,生,我陪着你,死,我想着你。

一树花开的爱情得等多久?不过是抬头看你,心花绽放,凌霄的爱情干净的纯粹,守着你等你归来。

“我不是人,没事的。”贺蓝爬起来,他身体太轻,又刚冲过气,几乎飘起来。

对面的男人终于发现不对,大吼着:“你是谁?是谁?”

“哥哥……”贺蓝轻轻唤了一下,那个人几乎痉挛起来。

“谁是你哥哥啊?你这个妖怪!明明死了,还敢出来!”男人声嘶力竭的大喊,“你本来就是该死的!都是兄弟,为什么我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你却可以生活的那么好?”

凌霄拉着贺蓝后退了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贺蓝并未注意,注意力集中在凌霄的头上。

“就因为你妈有钱!所以我和妈妈永远都看不了爸爸!我永远都不敢对别人说我父亲是谁!”

“你体会过贫穷吗?知道被别人鄙夷看的感觉吗?那种如蛆附骨的感觉你懂么?无法摆脱的绝望,少爷,那时候你在什么地方花天酒地?”

贺蓝哽咽:“你妈妈才是第三者啊,我明明给你寄钱的!”

从知道这个哥哥存在,他就一直在寄钱,但是为什么反而惨遭杀害?

“就是这样!凭什么你来可怜我,我明明不比你差,为什么你是大公司经理的时候我还在到处受人白眼找工作!”

“所以你就占了贺蓝的名字?”凌霄突然插嘴,尤其咬重了“贺蓝“二字。

“谁稀罕这个名字!”男人激动,“我叫贺文,为什么永远都离不开你呢?活在你的阴影下。”

“还有,居然喜欢男人!”贺文指指凌霄冷笑,“既然这样,干嘛还和女人在一起?”

贺蓝转头看凌霄,凌霄没回视,冷冷问:“因为嫉妒你就杀了曲盈?”

“都是那个女人……”他准备说什么,后面突然有人跳出来,拉了贺文就跑,凌霄连忙追上去,但到底因为太黑,被跑开了。

“反正这些东西也够了。”他捏捏口袋里的东西,轻轻对贺蓝说,“我们回家吧。”

贺蓝过来扶着凌霄,被他腰间的东西碍到了手,掏出来一看,却是一把:“为什么不用枪?”贺蓝不相信凌霄忘了拔枪,那是一个警察的反射动作,开始他还以为凌霄没带枪。

凌霄虚弱笑笑:“我的枪可是有指纹标志的,不是惹官司么?”

贺蓝懵懂点头,凌霄看向前方的嘴角翘起来,就那么一副皮囊了,打坏了,你用什么呢?



第二十八章

凌霄的唇软软的,还带着弹性,在贺蓝的脸颊上轻轻滑过,夜凉如水,他的衣服却很快地一件件剥落了。

贺蓝手足无措地愣着,凌霄并不在乎他的反应,脱了衣服就要坐上来,贺蓝连忙阻拦住他:“别,润滑。”

凌霄漆黑的眼睛盯着贺蓝,比贺蓝还像鬼魅,贺蓝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会受伤,很痛的。”

“你以前特别不喜欢润滑,说影响快感,没有那种处子般干涩的紧窒。”凌霄不置可否,但还是顺从的露出私处给贺蓝。

贺蓝的心颤抖起来,不知道凌霄是什么意思,他很害怕,那样的伤害过后,凌霄这样轻描淡写的样子是不是已经不喜欢他了呢?

“阿宵,你还喜欢我吗?”他轻轻吻到凌霄的胸前,那里的肉爆的老高,被灭火器勾破了皮肉,唾液沾到上面的时候凌霄战栗了一下,贺蓝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问题还是因为凌霄伤口的疼痛。

凌霄没回他,只是盯着天花板,露出苦笑。

他有些凄楚的想,喜欢是什么?不过是场残梦。当你发现爱人成灰的时候就会发现,喜欢与否不过是虚幻的执着,你渴望的仅仅是看他一眼,生死如河,你无船度过,被悍然相隔在两端,只能绝望地等待翘望。

贺蓝并不懂,所以他无法理解凌霄的态度:“以前每次做你都会害羞。”推拒着,恼怒着,连呻吟都是小小的,鼻音黏腻地轻轻哼着。

他的指尖徘徊在凌霄的后穴,那里绵软温热,绽放地等着手指的入侵,饥渴地等待城门打开的那一瞬间。

以前的凌霄万万不敢如此肆意的任他这么看,但现在他脸色都很少变,不动声色的冷漠,只在快感极致的时候脸色潮红起来,可那也仅仅是生理作用。

才四年,四年!

贺蓝越发绝望,心里绵软的痛,又夹杂着怒气,在自己离去的四年里,又有多少人碰过凌霄呢?

这种醋吃的如此悲哀,没有立场没有资格,心里默默嫉妒,却还要先谴责自己的不轨。

找一个女人安慰母亲,觉得没有给她感情,所以自己没有对不起凌霄。这种念头自己保留了多久?到死都没觉得自己对不起凌霄。

其实说的再好听,都是自己出轨了,贺蓝木木地想,从什么时候才发现对不起凌霄的呢?

10月的天已是秋高气爽,贺蓝想起凌霄抱着他哭的样子,一堆碎肉而已,周围的警察都吐了,只有凌霄抱着他哭的昏天暗地。

那种悲伤如此血腥,周围的警察却是没有嘲笑他的,凌霄也不在乎是不是还有恶意的窥视与言语,他的悲伤为他筑起了一道沟壑,嘲笑与训斥都在那种痛里化开了。

如果是自己,能不能从一堆碎肉里认出凌霄,有没有勇气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恋人哭泣,有没有胆子将一堆碎肉搂在怀里?

贺蓝不敢再想,中餐馆的那只乌龟曾经淡淡提过凌霄当时的状况:“要不是主人拦着,他早殉情了。“

小乌龟不懂什么是殉情,贺蓝懂,他的手指有些颤抖,划在凌霄结实紧窒的小腹上:“为什么你没死呢?”贺蓝轻声呢喃,他知道凌霄听不到,即使听到也不会生气,他知道凌霄为什么活着,因为凌霄说过了,要等他回家,万水千山牵着他回家。

贺蓝的手指顿了一顿,从边上拿起衣服扔给凌霄,他板着脸冷笑:“这么淫荡,你以为谁还会有欲望?”

凌霄呆了一下,眼神有些茫然,随即就平静下来,贺蓝疼的无法自抑,眼眶都微微红了。

以一个正常男人的体力,用阳气养一个鬼,凌霄又能活多久呢?

贺蓝掩饰的低头,眼睛灼热的痛,被腐蚀掉的痛苦。

他的手指纤细修长,搭在凌霄麦色的大腿上格外好看,凌霄动了动,贺蓝狠狠心,指尖快速在润滑过的后穴里用力戳次了一下:“这么饥渴你回房自己玩好么?”他抬头冷冷笑着,歪掉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与情绪:“警棍真是个不错的选择,玩得愉快点,我不参合了。”

凌霄慢条斯理地从沙发上爬起来,他的身材高大修长,薄薄的肌肉覆在骨架上,真是力量美的典范。

青紫的痕迹在身体上印染开来,暗夜中荼糜的绽放,情色异常。

“我说过了。”他冷冷地拨了拨额前的碎发,露出宽阔的前额,那里的血液凝固成了奇异的形状,显得他非常冷酷,“无论你喜不喜欢,都要做。”

他手指痉挛地在空气里张开缩起,缩起张开,似乎想抓到什么,但每次留下的都是一团冷冷的空气。

贺蓝几乎想上去握住他的手,却最终忍住了,凌霄提了提嘴角,气势却陡然危险凌厉起来:“我只是在告诉你我的决定,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懂吗?”



第二十九章

贺蓝愣在那里,这并不是他熟悉的凌霄,这么强悍干脆,夜色下赤裸的身体像野兽般无声息的靠过来,气势冰冷而阴森,带着侵略的气息。

他记忆里的凌霄一直都是青涩老实的,一腔热血,甚至动力勃勃地去当警察,天真也正直。

他想起变成娃娃到今天所见的凌霄,那么冷漠英气,嘴角永远的似笑非笑,眉眼不动声色。

他或许就这么毁了一个人,贺蓝盯着凌霄,这个曾经热血的警察完全被自己所分离出美好生活了。

凌霄压下贺蓝,贺蓝的皮肤一直是淡淡体温,凌霄的身体却冷的如冰,缎子般的肌肤贴在贺蓝身上像丝绸。

贺蓝闭上眼睛,拼力推开凌霄,毁了他的生活就好,若是让凌霄也死了,他简直是不知如何是好。

死去的人就该安稳地去投胎,贺蓝绝望地想,淡出凌霄的生命,像那些非生命物体警告的那样。

凌霄的动作比贺蓝还激烈,手掌悍铁一样的握住贺蓝的手腕,脸色铁青,一字一顿:“我不介意把你绑起来。”他的眼睛乌黑,里面是无情绪的冷,无机制地滑动着,层层翻卷出戾气。

贺蓝不敢再动,凌霄现在和走火入魔没有区别,积蓄了太久的无法发泄的痛。

这次连亲吻都少了,凌霄直接坐了上来,贺蓝并不觉得兴奋,温热的血涌出,黏腻的水声,从淫糜里发出刺鼻的血腥。

“我活不久的。”贺蓝遮住眼睛,地板冰凉,凌霄跨在他身上,比他冷静多了,慢条斯理的律动。

“我能把你弄回来,就能让你活下去。”他心不在焉地说,伸手去沙发上够东西,腰线扭成一段诱人的弧度,汗水蹦哒着落下,肌肤紧窒的可以弹琴。

贺蓝从指缝间见到,发觉自己又没人性的硬了起来,尴尬的要命。

沙发上是催情药,凌霄实在射不出来了,药不苦,却浓烈的清幽起来,唇舌都干燥起来。

“你把我弄回来的?”贺蓝大惊失色,凌霄不耐烦地用唇堵上来。

药吃了太多,他的身体很快就热了起来,焦躁的红色,贺蓝不敢碰,凌霄也不勉强,只低声说:“别动,疼。”

自然疼了,这几天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贺蓝是娃娃没有感觉,凌霄却是个活人,现在还受着伤。

贺蓝用手摸了摸结合之处,指尖湿漉漉的,薄薄的褶皱被拉到最大处,裂开了好几处。

“回来了又如何呢?我还是不属于你。”贺蓝轻声说,努力控制住欲望,凌霄脸色潮红的努力着,或许是太努力了,眼睛都微微的红了。

“你活着就好。”他言简意赅,犹豫了半晌,还是伸手摸了摸贺蓝的眉眼,“活着才能不属于我。”

凌霄以前也喜欢这个动作,贺蓝却最不耐烦这点,觉得像个孩子,现在再次感觉,体会到的却是浓的窒息的情感。

凌霄的情太深,熬不开的浓稠,亲情友情爱情早成一体,拔离不了生命。

“你可以离开的,在他睡着的时候。”沙发突然慢吞吞地说。

椅子也嘎吱一声:“回到你的世界,他会被你弄死的。”

贺蓝慢慢笑了一下,是啊,多简单,离开了就解决了一切。

“你们可以让他忘了我吗?”他慢慢地回应凌霄,喃喃地蠕动嘴唇,“忘了我……”



第三十章

如果是最后一次,那么确实应该认真做,贺蓝抱住凌霄,以后这个人将属于别人,自己连看都看不到。

”你又怎么了?”凌霄有些疑惑,想推开贺蓝的手,贺蓝死死搂住他脖子不放,几乎是哀求的说:”别动。”

凌霄果然不动了,默默看了贺蓝一下,眼神晦涩难懂,贺蓝完全看不出凌霄在想什么。

两人维持着交合的状态却一直不动,凌霄有些受不了,他吃了催情药,难耐地扭动了一下腰。

贺蓝安抚地摸了摸凌霄的前面,凌霄忍着欲望的时候脸色都是淡淡的,有点潮红却不呻吟,只有眼睛有些湿润,散发着缭绕的水汽。

结合处的液体黏糊糊的,贺蓝用手一点点抹去,他的欲望不动,却微微弹跳着,蠢蠢欲动的谋划着什么似的,这种似动非动的状态更来劲,贺蓝感觉到手里凌霄的肉棒膨胀了起来。

他慢慢弯起身子抬起头,娃娃的弹性非常好,就着结合的姿态居然用唇碰到了凌霄的欲望,一点点纳入嘴里。

”疼了告诉我。”他慢慢说,前后态度转变太快,凌霄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愣愣地看到贺蓝给他口交起来。

其实娃娃的嘴非常小,凌霄用过几次,贺蓝动痛不欲生,这次却主动汗到了最深处,用唇研磨着根部。

凌霄还傻傻的坐在贺蓝身上,贺蓝有点想笑,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轻飘飘的像棉絮一样不着地,只是觉得如果凌霄高兴了,自己干什么都好。

他慢慢的把手移到凌霄的胸膛,指尖还沾着结合处的精液和鲜血,有点腥燥的味道,一点点掐住了凌霄坚硬的乳尖。

那里曾经是小小的米粒,贺蓝回忆他们的第一次,现在却被玩弄的如花生米,这身体自己用了多少年啊,肆意的享受,却不知道珍惜。

凌霄被弄的手足无措,身体的热度一点点被点燃,他感觉的到贺蓝的体贴,也明白贺蓝的歉意,却感到十分失望。

道歉有什么用呢?过去的事永远无法挽回,他求的不过是贺蓝现今的一句承诺,哪怕撒谎都成啊。

看着自己的恋人消失,这种感受一点也不好受,凌霄不求贺蓝多好,但起码能给他一个准确答复啊。

贺蓝慢慢移动了下位置,嘴里还含着凌霄的欲望,肉棒却震动了起来,不是抽插式的,而是那种前后摇摆的,小马达嗡嗡作响,凌霄的身体像被通电了,欲望潮水般涌来,淹没了一切。

”啊……”他呻吟着,却不再阿蓝阿蓝的叫,指尖都蜷缩起来,撩着眼皮看天花板,”再快点吧。

”欲望如此明显,他却再也射不出来,只有滴滴的液体,已经是近透明的白,身体完全被掏空了。

贺蓝的指尖还掐着凌霄的乳头,把玩着揉捏着,等待这个可怜的东西涨的更大,他并没有发现凌霄的状态,一门心思的讨好,一门心思地给凌霄增加负担。

他的唇尽力地在凌霄的肉棒上舔着,用牙齿小心翼翼地碰触泉眼,感觉滴滴落落的稀疏液体,再一点点吞下去,像是希望两人这样就融为一体。

凌霄的后穴激烈的抽搐着,那团媚肉被震的不停蠕动,饥渴地想吞噬什么。

凌霄扬起脖子,快感过于密集已成疼痛,他简直想呐喊,头上的伤处胀胀的痛着,天旋地转的晕眩。

好想睡觉,他的眼帘微微合拢,黑暗一阵阵袭来,快感中的身体已经疼痛酸胀起来,浑身都像散了骨架。

贺蓝停了动作,温柔的摸了摸凌霄的背脊:”睡吧,我陪着你。”

凌霄睡着了,片刻后凌家的大门无声地开了,过道的灯亮了又很快黑了。

天亮啊,还很早。



第三十一章

“先生,有人送了这个来。”

昨晚几乎一夜没睡的贺父摊在沙发上,神情冷淡,“什么东西。”

“一个……邮件。”

年迈的保姆在这个家已经服务了很多年,战战兢兢地把信件递过来,“是少爷的笔迹。”她有些绝望,上面龙飞凤舞的“我回来了!”像炸弹一样在她眼前轰鸣起来。

她原先还是跟着贺母过来的,贺母死后还是留了下来,她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少爷,少爷果然回来了……”

她心里有鬼,这么多年即使知道贺母是被杀的,现在的少爷是假的也因为那丰厚的工资出卖自己。

“少爷,少爷……”

“下去!”贺父青筋爆跳,夺过邮件草草看了一下,手也抖了起来,尤其在看到后面的DNA比对图的时候。

他的指尖痉挛起来,死死捏紧了报告,狠厉的眼神一闪而过,那个警察实在是该死了。


凌霄醒的时候,就知道贺蓝不在了,身边冷冷的空气,他经历过太多次,已经熟悉。

这么掏心置肺的对他好,贺蓝还是离开了,像死亡一样,只留他决绝的背影。

凌霄摸了摸额头,有点烧,他赤脚从卫生间拖出医药箱,里面的酒精盖子没盖严,正发出刺鼻的味道,正是贺蓝之前用的。

他露出一个冷笑,却再无吃药的欲望,穿了衣服就出门去了。

离上班时间还很早,街道很是冷清,蒸汽腾腾的包子散发着香气,卖豆浆油条的伞棚排了一排。

他慢慢走到一个小吃摊前,点了一碗小馄饨,切的细细的金色蛋丝,葱绿的韭菜,鳝鱼骨熬制的红色高汤,红黄绿相杂令人食欲大开。

他慢慢吞吞地吃了一个,腥燥的肉味,像吐却又不敢,强迫着自己下咽,他需要体力。

贺蓝身上有跟踪器,凌霄并不担心找不到他,却是感觉有些寒,他慢慢吃着馄饨,思忖着到底该怎么留下贺蓝。

他尝试过柔情,也努力讨好过,却还是被抛弃了。

天空有些蓝,牵牛花般的柔情,他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柔情没有用,铁血也可以试试。

上班时间还没到,丁玲就奔了过来,发现新大陆似的嚷嚷:“我果然没有猜错。”凌霄对于她不敲门的习惯已经无动于衷,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觉得有些烦。

“队长,你这什么态度啊?”丁玲有些不满,“周敏的案子有新发现了。”

凌霄挥手:“我已经递交辞呈了。”

丁玲压根就没听他说什么,兴奋地嚷嚷:“果然没有错,周敏家里死过人,我们在香气最浓的地方发现了一些残余人体组织。”

“鉴证科的同事忙了一个晚上。队长,你猜死的人是谁?”

“曲盈。”凌霄漫不经心地点开电脑查看贺蓝的所在地,贺蓝还没有离开市中心,就在警局附近。

“队长知道了啊。”丁玲试探地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丫头还真盯上他了,凌霄笑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寒气森森:“鉴证科汇报的。”


贺蓝确实没走远,他在“鸭子侦探所“。

“找的很困难。”对面的男人强调,“我几乎翻遍了城市。”

贺蓝摊手:“我没钱了,坐地起价也没用。”

男人仔细审视了贺蓝一会儿,无奈的让步,从档案袋里抽出资料:“这是城市里最好的媒灵师了,你要这个干嘛?”

贺蓝不应声,那男人也不在乎,继续絮絮叨叨:“招魂损失很大啊,我问过她了,上个月确实有个男人去问过她。”

这男人非常有效率,今天凌晨自己才改变的注意,中午男人就有了答案:“因为他问的很详细,这个媒灵师对他印象还很深,他还取了很多东西,比如可以换魂。”

贺蓝以前不迷信,可是现在他自己就是超越常识的存在,也由不得不信,只是他真关心凌霄弄这些东西拿了什么代价。

“不知道。”男人摇头,“每个人情况不同,看他自己付出多少,拿命去搏的人并不少。”

拿命去搏……拿命去搏,贺蓝身体有些软,难怪凌霄那么信心十足。



第三十二章

贺蓝自己回来了,凌霄再次摆脱丁玲到中餐馆的时候贺蓝已经乖乖坐好,点了一桌凌霄爱吃的菜等在那了。

“好乖。”凌霄敷衍地摸摸他的头夸奖,眼神却是冰冷,“有没有头晕?”

贺蓝摇头,他默默看了一眼凌霄,对于这个强势的男人有点陌生,凌霄并不追问他的行踪,好像早就知道了一般,一种一切尽被凌霄掌握的感觉。

他摇摇头排除这个想法,轻轻的把面前的尖椒牛柳推给凌霄,这是凌霄爱吃的菜,高中那时候都在学习吃饭,凌霄家里条件一般,都是贺蓝一直带饭给他。

他对逐渐清醒的记忆有些绝望,当时他喜欢凌霄很久很久,硬是把凌霄扳弯了,最后却反而背叛了,人心叵测,他自己都对自己有些心寒。

凌霄抬头看了看他,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的感激,却有种恶意:“我不能吃肉了的。”

那恶意如此微薄,贺蓝几乎以为是幻觉,却在听了凌霄的话后一抖,不能吃肉了,是……是因为当时自己被碾的快成碎肉吗?

他想了想,他回来这些天,凌霄都是煮粥或者面条,真没碰过肉类,他是知道的,凌霄其实烧得一手好菜,因为自己以前喜欢。

“对不起。”他轻声道歉,凌霄咧嘴笑笑,“没事,省钱。”

贺蓝不再说话,安静地看凌霄进食,按照那个媒灵师交代的,他也看不了几次了。

“你……记得你家在哪吧?”凌霄含着筷子突然问,贺蓝诧异的蹙眉,他怎么会这个都忘了?

“家庭医生呢?也记得吧。”贺蓝点头,他妈身体不好,家庭医生是常客,他父亲不在,经常由他招待。

凌霄歪头想了想,换了个委婉的说辞:“你知道的,你妈不喜欢我,那个医生也讨厌我。”

贺蓝知道,他妈恨凌霄这个“狐狸精“恨的咬牙切齿,怪凌霄勾引了自己儿子,没少闹。

“呃,我能拿到的东西不多,不过你最好对你妈的病再检查一下,应该不会猝死吧?”凌霄说的含蓄,贺蓝却一下子懂了。

“你是说我妈死于非命?”贺蓝一直以为他妈是因为身体不好兼且自己早死,万没想到居然还有内幕。

凌霄有些迟疑:“我不确定,但是……”

凌霄办事极妥贴,他这么说估计就有九成真的,贺蓝抑制住悲伤,低声问:“她……那么讨厌你,你也关心她吗?”

凌霄飞快的看他一眼:“你这么背叛我,我也没怪你。”

贺蓝无话可说,觉得自己得修多少世才碰到凌霄。

凌霄挺忙,吃饭就要离开,他指挥了贺蓝去医生家,贺蓝却不打算执行,反正他可以听非生物的话,那些家具总是在的。

他拉住凌霄,有些犹豫,还是鼓起勇气:“我……我喜欢你。”

“嗯。”

凌霄简短的一声让贺蓝泄气,不过还是勇敢的继续:“你不喜欢我了不要紧,我以后来喜欢你就是。“

凌霄抬头看了看天,要下雨了,他摸摸贺蓝的头发:“然后我再看你死一次?”

贺蓝急急地道:“我努力活下去啊。”

凌霄耸耸肩:“好吧,路上小心点。”

他转身很快,贺蓝有些苦恼,觉得凌霄很难原谅他,却不知道凌霄是为了遮住要红的眼睛。

他算了多少次,才让这个笨蛋找到了路缓缓地敲响了爱情之门。



第三十三章

说贺蓝傻,其实是在某些特定条件下的,毕竟他与世界分离了几年,有些隔离,但到底还是正儿八经喜欢过人,扳弯过同志的,情商还算正常。

“午休时间还有很多。”他拖拖拉拉地说,反正就是拉着凌霄不放。

凌霄顿了很久才渐渐转过头来,果然又是那副表情,凉凉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嘴角,笑得贺蓝心里七上八下:“嗯,你要干嘛?”

贺蓝热切的看凌霄:“你跟我一起去吧。”

他实在是怕了他爸,谁知道那个疯子什么时候又蹿出来给凌霄一枪,况且凌霄是警察,真是非常容易调离出来的职位。

中餐馆的地形挺特殊,是夹在两家店门口的,因为过道狭小,另外两家的招牌过大,不清楚的人几乎看不出其中有第三家。

老板夫妇大约是为了宣传,将二楼的阳台延伸出去一块,凸了起来,招牌放那,再用几个箭头符合标记非常好认。

这个延伸的阳台有些影响美观,却极其好用,视线不受左右的限制,正是个观人潮的好地方,也是个躲在上面不容易发现却极有利于暗杀的地方。

城市不大,还没有人这么嚣张到白天用枪杀人,因此就算是警察也没这个觉悟。

无音枪响的时候凌霄正在和贺蓝就他该不该和贺蓝一起走争论,两人一直停留在餐馆门外,凌霄甚至还开玩笑贺蓝现在是孩子连半天大人都离不得。

贺蓝几乎是怪叫的扑倒凌霄,血喷了一点,凌霄摸了摸,随手把手上的血抹在贺蓝的背上:“我也要死了。”

贺蓝慌张的抱住凌霄,就要坐地打滚十八哭了,眼睛通红:“你不要死好不好?”

他开始絮絮叨叨,也不知道报警叫人,就死死的趴在凌霄身上:“我骗你的,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凌霄嗯了一声,盯着贺蓝的身后,这个角度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居然笑了起来。

贺蓝更加慌张了,卡住凌霄的脖子:“是真的,我最后那天找曲盈是为了分手的。”他嚎啕大哭,眼泪鼻涕一起的:“阿文当时就说我对不起你,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以为,你能一直等我的。”那时候他天真的想,可以瞒着凌霄先安抚住母亲,隔段时间再和那个女人分手,却上了断头台。

凌霄眯了眯眼:“骗人,我那天其实接到了电话,是告诉我你在车库的。”他摸了摸胸口,脸色苍白:“你替谁在隐瞒。”

“阿宵,阿宵。”贺蓝赶紧一起摸他胸口,“我不是隐瞒,那是我妈,我妈……”他说不下去了,其实那天的情况凌霄应该早知道了,他有些绝望:“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妈那么讨厌你。”讨厌到故意告诉凌霄贺蓝在车库与人风流韵事,再安排人解决凌霄。

她万万没算到应该和他一派的,救儿子出苦海的丈夫,在知道她的计划后,悄悄的换了目标,将凌霄换成了贺蓝。

凌霄工作忙,且确实信任贺蓝,并没有如期而至,倒是贺蓝被奉了他父亲命令的曲盈骗到了车库,枉死车下。

贺母杀凌霄反误杀了儿子,一病不起,却也不致死,但是等丈夫露出狰狞面目的时候却无法报警,因为她自己就是犯法人员,就算知道儿子是丈夫所杀,也无法报仇。

“她说分手,我就急忙去了,我怎么会特意跑过去和她约会呢?”贺蓝急的一头的汗水,一点也不觉得已经该死的凌霄躺在地上听他絮叨有什么异常,“那个时候,你工作那么忙,我经常见不到你,也是会怨恨的啊。”

所以约女人都有了报复的成分么,凌霄点头,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来日方长,教训他不难。

“起来吧,压的难过。”凌霄推开贺蓝,从地上爬起,皱眉脱了外衣,那上面有几摊血痕,一股腥燥的味道。

贺蓝瞪大眼睛,凌霄无情地说:“老板,谢谢你的鸡血,我们话剧排演完了。”

“你……”贺蓝有些手抖,凌霄斜睨了他一眼,冷笑,“很希望我死?”

贺蓝把头摇成拨浪鼓,他这才想起凌霄是警察,穿防弹衣很正常。

“走吧。”贺蓝退后一步,凌霄拉起他的手,“现在有人要向雇主汇报喜况了,我还可以诈尸一次。”



第三十四章

贺蓝有时候觉得,人挺可怕的,尤其是有心机的人,即使那个人是他喜欢的人,那个人是为自己好。

“他吓死的。”贺蓝有些担忧,在听了凌霄的安排后。

凌霄抚额笑了一下,同样有些情绪,不过里面鄙夷更多,夹杂着些妥协:“好,你去办,我外面等你。”

贺蓝又开始唧唧歪歪起来,他们现在在贺家的大宅外,这里原是旧房子,哥特式的建筑,有种洛可可的衰颓华丽,藤蔓缠满了雪白的墙壁,外围一圈木栅栏,淡淡的草木香,光色投影在房顶尖尖的阁楼上,像流淌的飘带,上面几只鸽子咕噜咕噜的叫。

这场景实在有些平淡,安恬的美好,但总觉得平静背后潜伏着什么,等待蛰居成长后的反扑,一股蠢蠢欲动的气息。

凌霄捏了捏拳头,那里有些汗水,他其实贺蓝害怕多了,但也只是不动声色的笑:“你比较轻,可以从窗口爬的。”

这个位置是死角,凌霄不担心被人发现,他推了推贺蓝:“我记得那里有个活动栅栏的?”

贺蓝点头,那时候他妈管的严,高中了都不许他随便出门,那个活动的栅栏就很方便他偷跑出去。

贺家实在是大家,这房子藏龙宝气,院子里假山嶙峋,园林织锦,都是极妙的去处,且地势极佳,贺父占了房子后就一直舍不得离开。

“你还记得啊。”贺蓝有些怀恋,那时候凌霄来找他,就用橘子做个小碗挂在对面,贺蓝从调整好的镜子里看到橘子就偷偷遛出去。

纯真的年代浪漫又美好,可惜凌霄一点也不沉溺,不耐烦地推推满脸怀恋的贺蓝:“要么你在外面,我自己进去?”

贺蓝跑的像烧了尾巴的兔子,几乎是片刻就从活动栅栏那里遛过,蜘蛛般攀住了墙壁。

他从自己以前的窗子翻进去,朝凌霄比了个顺利的手势,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这里的栅栏还是活动没换的,他的房间还是闲置甚至窗户开着的。

凌霄挥挥手,对贺蓝笑笑,有些东西他知道就好,贺蓝不需要承受,比如疼痛。

他慢慢转到贺家大宅的右侧,那里是一片芦笛花,白雪雪的惨白摇晃着,美丽慎人。

高大的芦笛花几乎及腰,凌霄缓缓踩平了一块,身后也同时传来踏断的声音。

“他不是人。”声音有些神经质,凌霄转身,对贺文俊美的脸微笑,他柔声道,“当然不是人了,阿蓝早死了“

贺文并没有因为凌霄的话放松警惕,还是把枪举着:“那刚才进去的是谁?”

凌霄乖乖的翻了翻口袋,把枪丢到贺文脚下,他欢喜的笑着:“我新欢。”

他笑得灿烂,贺文看了他一会儿确定是凌霄在甩他不由动怒:“你是新欢?你骗我?”

芦笛花摇摆着,凌霄站在中间,漫天的白色碎屑,实在有种飘逸之感,他慢吞吞地应一声:“新欢,是的,听说你也换情人了,曲盈小姐不好吗?”



第三十五章

有些东西是浪漫不得的,凌霄打了个喷嚏,觉得先前对芦笛花的好感迅速降为零。

”讨厌的gay。”贺文咒骂,有些疯狂,”他先甩了你的,你还在这唧唧歪歪什么?真是自甘下贱。怪不得容易得病。”

”你自己偷窥的,怪谁?”凌霄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你一直在看那个太平间啊,没注意我也在看你吗?”

看的连做爱都心不在焉的,贺文突然想到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其实这个男人一直都知道。

凌霄伸出手指,贺文手里的枪立刻动了动,凌霄感觉把手举高,笑吟吟道:”真是个漂亮的人,您也可以想得艾滋就得艾滋的。”

峨眉秀目,唇红齿白,这种年纪穿着休闲服都有种少年的清纯,笑起来甚至还能感觉到一股羞涩的味道。

凌霄不是相貌协会的,他不执着贺蓝长的如何,但是想到恋人本体成一堆碎肉,现在唯有覆在非生命上苟延残喘就心狠。

他心里发狠,脸上却不动声色,甚至斯斯文文地拉平袖子上的褶皱,在贺文的咒骂声里微笑:”看来我们观点一致,您弟弟甩了我,应该一起报复他的是不是?”

这种话说来倒有些恐吓,贺文果然紧张起来:”报复?他不是死了吗?”

”可我也死了。”凌霄沈下脸,轻飘飘的回答,”您的杀手没汇报情况?”


”你还活着啊。”贺蓝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做出一副主人的姿态来,审问着蓝色的小塑料花。

这间屋子以前就是他的房间,雪白的干净,东西还是他离去的摆放设置,一尘不染地显示他父亲也不是完全忘了他。

蓝色的塑料花懒懒地开口,颇有点好奇的味道:”你是谁?”它的年纪颇久了,还是高中那会子手工课凌霄用雪碧瓶雕刻的送他的,上面拙劣地挂了几颗胶带纸折的星星花瓣。

贺蓝甚至记得塑料花底部也就是雪碧瓶底部还刻着他和凌霄的名字,他伸手摸了摸,果然感觉到了刀痕,时光这东西常能抹杀一些东西,却也能加深一些印记。比如遗忘的记忆或者发酵的感情。

他一时有些感慨,轻声开口:”你一直等在这吗?”

”当然。”塑料花爱理不理的样子,对贺蓝不正面回答它问题有些不满,”喂,你为什么跳进来?是想偷东西吗?”

”一个娃娃罢了。”书柜上的那个相机安抚,它的声音有些沙哑,贺蓝现在大略已经知道,声音粗糙沙哑的多半受过伤。

他凑上去看了看,果然,在镜面上有个月牙般的痕迹,不大却不容忽视。

贺蓝不记得自己弄坏过这架相机,他本身不是爱好照片之人,相机用的并不多。

估计是他走后弄坏的,贺蓝暗忖,摸摸它身上的裂痕:”摔的?”

”不是,是他敲的。”它敞开裂缝,里面是红色的干涸物,”洗不干净了。”

”你不过是个废物!”塑料花高傲的反驳,”被扔了还能从垃圾箱里自己跑回来!”

敲的?贺蓝仔细看看,应该是血渍,他赞叹:”从垃圾箱里跑回来的?真勇敢。”

据他所知,这是违背它们规矩的,相机果然辩解:”是陈妈拣回来的,我不是废物!我是傻瓜。”它气呼呼地指指身上的标记。

被人敲的,他敲的……贺蓝心里一动:”这里以前住的女人?”

”男人。”镜子遥遥回答,”后来他走了,他妈妈搬了进来。”

果然如此,这房间一尘不染大概是因为母亲当年在他死后思念儿子搬进了他的卧房,而母亲死后,可能是从小带他的陈妈在打扫。

贺蓝心里摇晃的那簇小小的烟火很快就熄灭,他能原谅父亲杀他,却不谅解父亲迫害母亲。

”你被用来敲死了那个母亲?”

”是啊,她很漂亮,我还有她的照片呢,当然,敲的那张还在我肚子里,你也想看吗?”相机兴致勃勃的邀功,反正它不是废物点心!



第三十六章

丁玲回来就狠狠把帽子扔到了桌上,抓起桌上的水咕噜咕噜地仰头灌了一杯。

“怎么了?”有同事好奇的问,江南去北齐高中还没回来,丁玲笑着摇头,内心却疯狂骂起来,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啊?

去鸭子侦探所和那个巫婆那边用警员证亮了亮,俩人基本就老实了,完整地交代了经过。

虽然不可思议,但丁玲还是觉得凌霄那个“表弟“十分可疑的,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江南回来印证她的话了。

她坐卧难安,忍不住打电话催江南快点,边到外面等江南。

天热的很,她又急躁,一身的汗,湿漉漉地黏在衣服上,忍不住边抱怨江南的慢边找了个阴凉僻静的地方。

电话响了很久,丁玲都要骂人了,她往后退了退,吐出一口浊气:“死哪去了?”

一条黑影从她身后悄然出现,丁玲敏感的回头,却被迎头一击,软软倒了。


“唔,这是做贼心虚?”贺蓝把晕倒的陈妈扶到客厅椅子上,摸着下巴想了半天,觉得父亲还留着她,那么她多半也是知道的。

他没觉得她讨厌,不过是个苦命人,正在该罚的不是她。

他站到窗口,远远地看到凌霄蹲在地上不知道做什么,只阳光反射出凌霄的头发亮晶晶的,他微微笑了一下,凌霄还在就好。

房子很干净,大而空旷,贺蓝慢慢爬上三楼,旋转的木制楼梯很长,上面缠了一圈小玻璃灯泡花叶等装饰,贺蓝冷笑了一下,看来他父亲过的不错,还常开Party庆祝,居然还有舞会。

二楼转角有一个巨大的玻璃鱼缸,贺蓝看了看,不是他养的,鱼缸里甚至不是现在流行的热带鱼,而是普通的金鱼珠子鱼什么的,身体上泛着一层冷光,仔细看却是白色的东西沾着上面。

有鱼缸自然有透明玻璃和水,贺蓝借着水面审视了一下自己,把头发弄成扯掉头皮的样子,他打算在父亲房里等父亲回来。

家具交代的很清楚,可是贺蓝还是不甘心,总想亲耳听到父亲的回复,他慢慢推开父亲的房门,出乎意外,居然不是他以为的双人房。

他记得父亲梅开二度了的,房间连着书法和花房,原本是为了女主人准备的,甚至还在花房弄了秋千,可现在看进去,一片干净空旷真别扭。

他有种上当的感觉,又说不出在哪,家具们说了的,父亲出门了,它们从窗口玻璃看到的,玻璃也证明了这一点,贺宅只有一个大门,不会父亲进来又没被发现。

他有些迟疑,再次踱步到窗口,这个角度看凌霄更加含糊,只远远地看到一个人蹲在那,是谁都分不清,好在他记得凌霄衣服的颜色。

他眼睛有些热,幸好有凌霄,否则他必定没有勇气面对,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自己是个懦夫,和父亲一样的懦夫,不敢对喜欢的人表白,无法争取自己的幸福。

房间好像很冷,贺蓝打颤,他现在是娃娃,对温度不是很敏感,可总觉得浑身冰冷,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害怕。

他慢慢在房子里踱步,看父亲书房留下的书,那些高深的专业书籍如砖头般摞了起来,里面一个红色的新封格外吸引人的眼眶,他想了想,一边自言自语:“是什么……”一边去抽。

“让你倒霉的东西!”书籍和书柜一齐呐喊,铺天盖地的倒下,贺蓝拽着新封跟着倒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里的金鱼身上泛白了!

凌霄!他想呐喊却来不及,转瞬就被倒塌的书架淹没,后面甚至跟着其他很多东西,书本瓷器甚至还有金砖。

离开啊!他怒吼,声音却被下落的震动淹没,徒劳地挣扎。



第三十七章

丁玲胆子不小,鬼神之说于她就是无稽之谈,可是看到这样的男人她也觉得害怕。

最恐怖的生物从来都是人,鬼不了解人,人却了解人。

打着电话时男人表情虽然阴霾,但还不到现在这般狰狞的模样,从屋角翻出一截褐色棍子,丁玲看了半天,才发现那是铁锈,浓郁的血味。

他用手按住丁玲的头发,拿棍子敲击着丁玲头部,不重却足够流血,浓稠的血液很快就染红了丁玲的视线,男人似乎是不耐烦了,揪住她的头发靠近低声问:“你查到了什么?”

他声音太轻,要不是贴着丁玲耳朵几乎听不见,丁玲迷迷糊糊地咒骂:“查你妈。”

逞口舌之快的下场并不好,她很快感觉什么东西从男人手里滑下,落到了她的脖子处,那玩意滑滑凉凉的,从脖子上缠绵下去,嘶嘶的声音。

丁玲的表情惊骇到极点,粗砺的鳞片从细嫩的肉上刮过,那东西游走的极快,一点也不畏惧人。

“别紧张。”丁玲眼里噩梦般的男人微笑,“盲蛇喜欢水,汗越多……它越高兴,而且你知道的,它只爱钻洞。”

他再次压低声音,语气温柔起来,像个神经病:“嗯,你知道什么?”

丁玲绝望闭眼。


“警觉性还挺高。”凌霄把手机塞进口袋,那么小的声音他自然听不到,而且老家伙挺狡猾,居然用丁玲的头发挡住了嘴唇。

这动作自然又可疑,也许是老家伙想拉住丁玲以防万一,不愿失去这个最后的盾牌;也许是他根本就是发现屋子里有人而防范?

凌霄低头仔细想了想,以老狐狸这样狡猾的人连房子都不好好检查是有点不正常,当然也可能他太紧张了。

贺蓝狠狠地拍了凌霄一下,语气严肃:“她会死的!”显然丁玲头上那些血震撼了他。

凌霄心不在焉地扒拉着头发:“不会。”他拉长音调,“也是该给她一个警告了,好奇心不要太重。“

贺蓝退后一步,有些无法置信:“她是为了工作!她是个负责的警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吗。恭喜你找回你丧失的良心。”凌霄讽刺,声音都变调了,不知是愤怒还是鄙夷,“那么你早点告诉我你亲爱的父亲干了些什么,我们也不需要这样了。”

警察收集资料确实很苦,贺蓝顿在那,凌霄今天怪怪的,像隐瞒着什么,他心里微微的惶惑,这个男人并不像他可依恋的情人,强势也危险。

“可是我没有证据,他说那不是毒品。”贺蓝弱弱辩解,“我也拿不到,还是警署容易一些。”

“当然。”凌霄轻蔑地看贺蓝,“难道指望你么?那不如对着流星许愿比较快。”

凌霄的话向来一针见血,贺蓝叹气:“你这样迟早要出事。”过刚易折不是好事,但他还是尽量轻描淡写的解释:“也不是我不肯说,他当时怕我揭发他,他……是入赘的,一直被公司的人排挤。”

凌霄哦了一声,起身在地上摸索了一下,有些感叹:“该软的时候,你冷酷,该强硬的时候,你偏要多情。”

他从下面拖出了什么东西,贺蓝眯眼看过去迟疑了一下:“这是……贺文?”

是贺文,被凌霄绑了起来,脸上还有着刮痕,软软的倒在地上,身上乱七八糟的泥土。

“你要干嘛?”贺蓝大惊失色,“他……你不是要杀他吧?”

凌霄不耐烦起来:“丁玲还在外面,你想说什么?他是无辜的?告诉你,出去了……他起码坐个四五年,别以为这就不是伤害了。”

贺蓝去拉他,两人无声地对视,门却突然响了起来,极有礼貌的敲门声,斯文规律,像最后的丧钟。


第三十八章

凌霄动了动手里的枪,把贺蓝提过来,在贺蓝挣扎的时候就放了气,再把干瘪的贺蓝收入口袋。

他的动作缓慢斯文,笃定了门外的人不敢进来,敲门声停了一会儿,又开始了有规律的敲击,三长两短,像宿命。

凌霄重重抹了一把脸,他一直……在冒险,他并不知道能不能把他的做法会不会成功,而他显然不希望贺蓝再出事。

“别动。”他轻轻拍了拍口袋,想了一会儿,还是把塑胶的娃娃扔到了地上。

休息室真的很小,凌霄几乎是离开就跨到了门口,捏着枪的手上满满的汗水,他闭眼深呼吸,才轻轻拉开了门。

门外什么也没有,无声地静寂着,凌霄僵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却来不及了,从楼梯上面露出一截黑漆漆的枪管。

“果然在。”男人挑眉,凌霄皱了下眉毛,这里是顶楼,却没有鸽子生活的痕迹,果然还有潜藏的一层。

楼梯做的很巧妙,隐藏在画像后面,因为色彩与画像一样,先入为主以为这里是顶楼的自己就忽略了上面的威胁,不过很奇怪,这是贺蓝他家,他刚才却没提醒自己。

他有些懊恼,算了这么久还是有失误,不过并不表现出来,淡淡应着:“是。”

他把枪扔出去,男人比贺文警惕多了,一脚踩住枪后,并没有弯腰去拣。

“东西给我。”

凌霄知道男人说的是证据,不过他自己都没有,不然来冒险做什么,他装作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给了你杀了我怎么办?”

男人把枪管往前顶了顶:“你以为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和我说话。”

他的手指动了动,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敲了一下,踉跄了一下倒下。

这情况如此诡异,好像对面的空气里潜藏了一个人,凌霄看着虚空笑了笑:“肯出来了?”

对着空气说话他到底不习惯,低头把干瘪的娃娃捡好充气好放在地上,果然很快娃娃就动了起来。

“我在想,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凌霄把手插入口袋,掏出手机,“江南不隶属丁玲,隶属我的。”

他按下手机,对面传来江南的汇报:“队长,你说的真对啊,要不是你告诉我,我就死了,到底哪个缺德的弄坏了我的刹车。”

“谁这么恶毒啊,不过很奇怪,我的车在警局,谁会进来啊。”江南喃喃自语,凌霄关掉手机,露出一个虚伪的笑,“我在中餐馆等你的时候,顺便看了车库监控录像。”

贺蓝爬起来:“你果然知道啊。”他笑的甜,“你骗我也不少啊。”

凌霄慢条斯理的笑笑:“周敏死的那天,你就跟着我了。”

贺蓝笑吟吟地看着他,眼睛特别温柔,让这样漂亮的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甚至会生出一种幸福感,凌霄深吸一口气,贺蓝的眼神几乎成了有形的抚摸:“最后一个电话是你拿周敏电话打给贺文的。”

“你果然十分聪明。”贺蓝满眼仰慕,“这么多年还是这么会装。”

凌霄笑笑,其实很简单的,周敏的头皮剥的十分完美,还有脸上奇怪的衰老胃里的东西都说明这姑娘生前靠近了什么非人类物体。

“我跟着你回家了。”贺蓝轻飘飘的回答,那个头皮果然刺激了凌霄,他再次看到了凌霄崩溃的样子。

真不公平,贺蓝不甘心的想着,他们明明该是幸福在一起的,那时候他却只能看到喜欢的人绝望:“我把视线转到了贺文身上,你果然去了贺氏,我本来就是死在车库的,安排你看一场戏一点也不困难。”

他成功附到了娃娃身上,跟着凌霄回家了,暗示着凌霄,一步步按照计划来了

“为什么是周敏?”一个无辜的姑娘,这是凌霄一直想不通的地方,这件事开始就始于不相干的人。

“那天她在车库,看到了杀人现场。”贺蓝歪头想了想,“所以她因为被刺激去了精神病院。”

“就为这你杀了她?”凌霄皱眉,有点无法置信“她已经被吓坏了。”

贺蓝点头:“所以我没怪她,但是下面的事情就搞笑了。”

出院的周敏就利用这点去威胁曲盈了,那个女人被吓死了,害怕被抓,几乎是积极的给周敏送钱。

“她一个不出门的女人,哪来的钱生活。”贺蓝冷冷望天,他看着周敏兴奋的利用这个消息不断威胁曲盈拿钱,欲望膨胀开来,越来越狮子大开口。曲盈终于受不了,拒绝再给钱,两人纠缠的打了起来。明明是可以告诉警察的,重要的目击证人却情愿勒索隐瞒事实。

“这么多年,你……一直无法投胎,是因为你的怨气吧。”凌霄突然说,他很聪明,已经了解了贺蓝的意思。

贺蓝笑了一下,当然有怨气,却不是被杀,凌霄不了解自己多喜欢他,喜欢到死了都不肯走,徘徊着,等待着,他张开十指,塑胶的手指白皙修长,像周敏那双手,那双在自己面前晃了很久的手。

争吵的两人扭打起来,周敏的手狠狠掐住了曲盈的脖子,贺蓝透过指缝看虚空,那时候他是可以阻止的,可是他只是冷冷的看到周敏掐死了曲盈,分尸了曲盈。

或许凌霄说的多,为了回来,他已经不是他了。贺蓝合起手指,残忍冷漠,只是一只有着怨气的鬼,阴森的在某处看着世界,等待报复。

可是凌霄,为什么你原谅别人,体谅很多人,却看不透我呢。

“她杀了曲盈,又找上了贺文。”

贺文利用翻译的理由,不断给周敏提供钱,不过对这个贪婪的女人,贺文狠多了,他杀了周敏。

贺蓝等了那么久才找到机会,安排了现场,消去贺文的指纹,再用周敏的电话打给了贺文。

“贪婪是罪啊。”凌霄喃喃自语,贺蓝无所谓的望远方,不贪婪就不是人了,他原先就是期望看到凌霄,后来在娃娃身上又开始渴望人的身体,希望一直陪着凌霄。

计划真的很顺利,他用凌霄身上的血引起了丁玲的注意,又不断的给凌霄暗示,这个案子很快就抽丝剥茧的破了,他甚至利用了丁玲替凌霄挡了一切危险。

他这么自私,哪里会顾及别人,他从头到尾,不过是在找个替身,计划回归,那个叫江南的小警察就很好,可惜凌霄破坏了他的计划,否则现在在楼下的就是江南了。

那碗泛着血气的碧茶是他做好放在厨房的,等待附身时用,不过凌霄早发现了。看来也是了解的很清楚了。

什么灵媒,什么吸取凌霄的精血,那么多花俏的借口,不过是在暗示凌霄他可以复活,他小心翼翼的试探,凌霄一直积极的支持,看来不过是先稳住他罢了。

贺蓝叹气,凌霄冷淡地说:“那是我同事。”

“我很抱歉。”贺蓝干脆地道歉,把那碗碧茶倒在地上,那水很快波动起来,幽幽灭灭的。

“你……”凌霄正准备说话,贺蓝却猛然扑倒了他,在这个空间里还有一个贺文,他早醒了,这时正大笑着。

“就知道你回来了。”贺文恶狠狠的道,手上还沾着血,他不知道在身上放了什么,从手上扔出去就粘在贺蓝身上,娃娃的身体很快就模糊起来。

“据说这个是教训那些不肯回归的孤魂野鬼的。”贺文恶毒的笑,贺蓝挥挥手,他很快就不动了。

“什么东西?”凌霄大惊失色,贺蓝满不在乎的笑,“催魂符,我要走了。”

他本来就撑不了多久,江南的身体动不了,他却为那碗碧茶付出了所有修为,现在催魂符来了,再不走,连凌霄都会出事。

贺蓝抱着凌霄,有些故事,还没开场就已经结束了,这次轮到贺蓝绝望的抱住凌霄:“我……我不是故意的。”总是丢弃,给予希望再离开,贺蓝抱歉亲了一下凌霄额头。

凌霄漠漠笑笑,他有时候会奇怪的温柔,有点像蚌,撬开硬壳后就剩下柔软的肉:“我知道,我很高兴看到你。”他笑得安恬,眼神干净茫然,盯着屋顶:“你回来那天我就知道了。”

贺蓝从来都不干净,因为怨恨与不甘,所以投胎都不能,在人界徘徊也是因为他怨气重。

可是凌霄还是喜欢贺蓝,喜欢到哪怕只在一起一天也甘心,他按照贺蓝的暗示往复行动,替贺蓝做事,所谓的良心也没剩多少。

变成娃娃也没什么,那是贺蓝,他可触摸凝视的贺蓝,凌霄唯一。

“太痴情不好。”贺蓝也温柔笑,眼睛特别温和,长长的睫毛翘起来好看极了,“凌霄,你懂么?”

他推开凌霄离开,那里是碧茶的上方,波动着绿色的水纹,他张开手臂,做了个飞翔的动作:“可我还是努力回来了。”

凌霄被贺蓝定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贺蓝离开他,贺蓝这么执着的要回来,不惜利用一切,只是为了回来看他。

长情这种东西谁说的清,凌霄坚定的要看到贺蓝,他的努力在表面,心里还是不无怨恨,这种怨恨细如棉丝,让他一直不懂贺蓝。

周旋在父母阻拦和情人责难间的是贺蓝不是么,他不了解那种阻挠的强大,因为贺蓝从来不说,已经默默的自己要解决。

“我只是不甘心。”贺蓝轻声说,“我还没带你去看过希腊巴台农神庙,你说想看凯旋门的,听说尼罗河很漂亮……我还没看着你死。”

他呆了起来,以前他就说过,一定要凌霄先死。

凌霄还怒骂过他的无情,贺蓝有些伤心,他想要凌霄先死,把凌霄埋在他们的米兰花下,死亡的疼痛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他不喜欢凌霄的痛哭与崩溃。

“你给我回来!”凌霄大叫,贺蓝冷淡的瞥了他一眼,痴情不好,他自己却是最痴情的,生死都记着。

他躺到地上,瓷砖冰冷,他却觉得热,他感觉到凌霄的眼神,焦急关心的,他愉悦的笑了起来:“死了后……我看了很多东西。”

“你记得那次和我吵架的吗?”贺蓝轻声道,他是个温柔的人,不喜欢吵架,那次却和凌霄吵了很久。

凌霄当然记得,贺蓝很少那么生气,只是因为他送自己的那幅画被水印染了,贺蓝细声细语:“你好粗神经,那下面就用笔写着……求婚,你还不好好保管。”

“没有戒指你求婚什么?”凌霄怒骂,动不了的绝望。

贺蓝嗯了一声,他死了之后,才知道承诺都是狗屁,还是信念才能支撑他,他当时却为了那种无聊的东西和贺蓝吵架。

珍惜在一起的时间,才是最好的相爱呢,贺蓝痴痴想,觉得真是愧疚,留下接受痛苦的总是凌霄。

凌霄等着贺蓝继续,可是很久很久下面都没有声音,他忍不住看了过去,绿色的光波动着,那片地方却是空旷的。

果然不见了,凌霄闭眼,等待都成了他生命的姿势。楼下传来江南的叫喊,还有那些同事的喊声,阁楼也被攻破了,天窗打开了,阳光暖暖的照了下来,原来已经天亮了。

时光总能湮没一切,无论是人是物,黑暗太久,凌霄看到阳光时眼睛都痛了起来,他捂脸遮住眼睛,没有人知道那下面是什么,泪水或者紧紧是绝望的淡漠。

风柔柔的吹着,阳光暖暖的,像以前贺蓝最爱的午后,凌霄的手停顿了很久,久到他觉得自己都晕眩了。

因为他听到了声音,贺蓝的声音,温柔又茫然的样子:“阿宵,可以回家再睡吗?”



尾声

“凌长官好。”有人跟远远的叫,看门的人指指远方:“送饭啊,在那放风呢。”

凌霄一边点头,一边加快脚步,后面很快传来议论声。

“好好的警队精英,倒非要掉到监狱来。”

“嘘,不是说凌队长喜欢上男人,还是罪犯,被贬的吗?”

凌霄微微一笑,贺蓝用了贺文的身体,自然是要判罪的,不过他父亲还真爱儿子,一力承担了一切罪名,贺文也仅仅是因为包庇罪被判了两年而已。

“这边。”贺蓝在远处招手,风徐徐吹着,他灿烂地笑着,露出头皮发型和藏青的囚服都不能掩饰的秀气,站着就觉得风神玉立。

凌霄也挥挥手,慢慢走过去,两年而已,这么多年都等了,还急什么呢?

天高地厚,百代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劳动场的草地上残余着几株狗尾巴草,毛茸茸的摇晃着,碰的膝盖痒痒的,痒到心里成酥麻,贺蓝焦急地喊着,凌霄含笑擦了擦眼睛,活着,真好。

真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