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5-09

伊飖: 摧情爵爷


第1章
 
  高哲站在一旁,看着主子打了三个时辰的拳,他知道主子在生闷气,却不敢开口问原因。主子平时好是好,但当他心情低落时,最好谁都别若他生气,否则只会给自己找晦气。

  三个时辰了,还不想停歇,看来主子这顿气是又臭又长。

  主子可是当今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和其他四位爷都是皇上的得力助手,可说是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到底是谁不要命了,敢若爷发怒?

  “主子,咱们要不要回屋里去了?”天黑了,他的肚子也饿了。年纪不过十七、八的高哲仍带了点孩子气,不过他在战场上的功绩是无法抹灭的。

  “你站累了,就自个儿先进去。”烈巽头也不回地说,拳头非但没有因为三个时辰的挥动而停顿,反倒加重了力道。

  “可是……”主子不进去,他这副将又岂敢休息?

  “你下去吧!”

  高哲身后传出笑声,他回头看,吓得双膝发软跪在地上,“皇……皇上!”

  “下去吧!我今天不来,他是不会罢歇的。”皇上挥挥手,让无辜的站了三个时辰的高哲先行离去。

  “皇上。”烈巽这才收拳,恭敬的抱拳请安。

  “算了吧!你这小子对朕又几分敬意?”皇上没好气的找了张石椅坐下,对打着赤膊的臣子直摇头,“朕问你,你忘了那件事没?”

  烈巽一脸空白的回望皇上,“臣不明白皇上所说的事哪件事?”

  “你别在朕面前装傻!”皇上气得重拍石桌,霍地起身来回走动,“朕知道你是怪朕当年硬要你娶那江南送来的才女,所以才用这种态度来折磨朕。别以为朕不会对你下手,朕是看在你为朕平定北方战乱的功绩,才多多忍让你的!”

  “皇上……”烈巽无奈的长长一叹,“君要臣死,臣岂敢不死?只要皇上一句话,臣可卧刀山,可入油锅。”

  “你……”皇上指着他,气昏了头,“哼,朕偏偏不让你死!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朕已经决定好你们五人的去处,其他四人都已接获通知,准备前往。而你,给朕去漠北好好反省!”他不仅把圣旨颁下,还亲自过来一趟,自然就是要盯着烈巽,免得这怪脾气的家伙坏了他的计划。

  “漠北?皇上是要臣去平定漠北部族间的战乱?”烈巽深邃的眼中微微的闪了闪。

  皇上微微一笑,“你啊!虽是一介武将,头脑却是如此机灵,难怪当初先皇会把你从东北带回来了……”

  “当初如果臣无幸被先皇与皇上赏识,恐怕至今臣依旧是一名低贱奴仆,受尽唾弃鄙视……”收回飘远的心魂,他严肃地凝视皇上,“臣自当为皇上尽心尽力,就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是啊!他原本只是个东北异族地尊贵之人与汉人所生下的孽种,娘早死而爹又不肯认他,他只能在亲爹的府中做贱奴,是先皇和皇上看他际遇可怜又有一身的傲骨,才带他回京。之后,他在沙场上屡建奇功,才拥有了今天的地位。

  “既然这样,你就不能怨朕当时想赏你一个美娇娘。谁会知道她早就有情人了。”若非怕烈巽伤心,他早就把那斗胆抗旨的女人抓回来五马分尸了。

  烈巽这小子也怪了,对敌人冷面无情,对心爱的女人如此死心眼,早知道会弄成这样,当初他就不会乱点鸳鸯谱了。

  “皇上赐给臣的妻子,臣原来就该看紧,怎料臣无用,让那女人和她的爱人偷偷逃走。皇上未降罪与臣,这已经得天之幸了!”烈巽抬头望着微红薄暮,想起那时也是在这时候目送那对有情人离开的。

  “你这小子少讽刺朕了!总之,事情早过了,你别再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来折磨朕!你愿不愿意去漠北?”皇上有些焦虑,似乎不只是为了臣子的怪脾气,倒有些像担心计谋无法得逞的急噪。

  “臣愿为皇上肝脑涂地……”烈巽平板地念出一串他最常对皇上说的话。

  “行了啦!你们五个都一个样,光会敷衍朕!朕再问你一次,你可是心甘情愿去的?”再不赶走这五个让他折寿的小子,他准会被活活气死。

  “若非臣这条命是皇上的,臣甚至不甘心存活。”烈巽平静地说出真心话。

  “你……真没用!气死朕了!”皇上气得脸都涨红了,他瞪着烈巽,然后重哼一声,“无所谓,反正你非去漠北不可,不然,朕就再赏你三个才女,看你这怎么守身如玉!”

  这小子真是死心眼,爱那女人爱到心死,不过就是个女人嘛!他还是想念从前那个傲气纵狂的烈巽。

  “臣去就是了。”烈巽无奈的苦笑,他从一开始就领命了啊。

  “那好,待军容整顿之后马上出发,朕再封你为镇北大将军。”皇上见大事已成,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奸计得逞!

  “谢皇上。”烈巽脸上没有丝毫喜悦,他曾不顾生死的在战场上厮杀,而今名利对他而言皆索然无味。

  “好,朕还要再去探探另外几个小子怎样了,五个人五个好地方,将来可有地方好去啰……”皇上的笑在撞见烈巽了然的笑意时连忙收敛。

  “总之,你好好给朕平定漠北的战乱,否则非但你这镇北将军的头衔保不住,朕还要……”想起他根本不怕死,皇上双手一摊,重重叹了口气,稍稍平顺下语气,“让你去漠北是有原因的,你擅于征战,而且漠北又可以打猎,天地辽阔可以让你这怪性子心情开朗,最重要的是漠北部族专出美女……”皇上说得开怀,被烈巽猛瞪一眼,笑容马上收了回去。

  “皇上离题了。”烈巽不改平时硬汉本色,开口纠正皇上。

  唉,这小子没救了!皇上猛摇头。

  “总之,宏吉剌部族是这次动乱的根源,可是你别把整个族给灭了,宏吉剌部专出美女的。对了,到时如果你看上哪个姑娘,别客气啊!你再这样不近女色,大家都要以为你有断袖之癖啦!”说完,皇上扬着刺耳的笑声离开了。

  烈巽无奈的望着名为君臣,更像兄弟的皇上,拿他无可奈何。可想而知,另外四人也绝对没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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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眼所见尽时无垠荒漠,烈日之下,似乎还可看见微微的刀剑闪光。

  敌人就在对面山丘上。

  “主子?”高哲耐不住长久等待,轻声唤着身旁的主帅。虽然他应该称烈巽为大将军,但他一时间还是改不了口。

  一身盔甲的烈巽安坐在马背上,他身后的士兵个个凝神注视主帅。

  镇北大将军在短短数月间平定了漠北多数的部族,如今只剩引起这次混乱的主要势力——宏吉剌部族依旧不愿降服,在沙漠中流窜,追了数月之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的行踪。

  烈巽不疾不徐地望着天空,直到一对黑雕从军队上头飞过,他才稳稳地抬起手,向前指去。

  一时间战鼓急动,号角齐鸣,就在滚滚黄沙中,一场厮杀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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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衣着华丽的姑娘走过混乱,她目不斜视的直朝着族长的帐篷走去,所经之处所有男人都会停下手边的事情失神地凝望着美艳的她,久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她急匆匆的闯进帐篷,水嫩的容颜满是焦虑,落坐在一名老者身边,“爹,您的伤没事吧?”

  “唉,总算是死里逃生,没将性命留在敌人刀口下。”炤阳王泰兀尔叹道。

  “那……旭烈呢?”她问的是她的弟弟。

  “看来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被敌人掳去了,当时我军节节败退,我也顾不得他。”泰兀尔的叹息更深,脸色更沉了。他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如果旭烈死了,他就只剩下一个女儿啦!

  可怜他的女儿,竟是这场纷乱的起因,如果他也死了,这朵塞外之花,恐怕会被不知珍惜她的人给无情的摧残!

  “这怎么行?”那姑娘扬声一唤,盈盈双眸因为焦急而起了水雾。

  “我已经让探子去查了,或许一会后就有消息了……”

  “爹,我来帮你吧!”姑娘接过他手中的布巾,专心替他包扎身上的伤口,只可惜她不是男儿身,不然就能替爹分忧解劳了。

  “兰沁……”泰兀尔凝望着女儿,有时连他都会为女儿的美貌而失神。

  这孩子像她娘,比她娘更美上数分。

  这些年若非他小心翼翼将兰沁藏着不让外人知道,恐怕她早让皇上的人给选去了。前阵子,兰沁的美貌让人发现,兰沁的名字与美貌马上在沙漠中传开,非但各族觊觎着兰沁,甚至连皇上都派人来要迎走兰沁。

  兰沁不愿意离开沙漠,他捱不过女儿的哀求,再加上多年来承受着朝廷的无理要求,他只得带着族人反叛了。

  自古以来女人皆为祸水,但这祸究竟是起与女子的美貌,或是男人的占有欲?

  “族长,有消息了。”外头传来马蹄与呼喝声,接着一名探子冲进帐幕,“族长,找到旭烈了,他……被俘了。”

  “唉……”泰兀尔深受打击,身子不由地晃了晃。

  “爹!”兰沁连忙扶住他,心也慌了“这下该怎么办才好?爹受伤了,旭烈也被掳走,我们已经没有大将了!”

  “兰沁,你别担心,爹没事。只要朝廷派来的镇北大将军不杀旭烈,我们一定会救他回来的。”泰兀尔安慰地拍拍她颤抖的手。

  “只怕那镇北大将军嗜血成性,不愿留旭烈活口啊……”兰沁急白了艳丽容颜。

  她听说过镇北大将军一路横扫漠北,所到之处成焦土,所有部族都降服了。现在只剩他们孤军作战,怕也撑不了多久。

  “你还是先下去吧!待爹想好了方法,一定能救旭烈回来,砍下那镇北大将军的头!”泰兀尔不希望她担心,便差她离开。

  “嗯。”兰沁沉默地回到自己的帐篷。

  “郡主,如何了?”兰沁的丫鬟敏儿见主子回来连忙追问。

  “旭烈被擒。”兰沁脸色沉重地道出这个消息。

  “什么?”敏儿吓得松掉了手中的茶杯,她娇美的脸蛋一片惨白,“爷,他……”话还没说出口,她已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敏儿,你怎么了?”兰沁被她的反应吓着了。她刚才着急战况而没注意,现在才发现敏儿似乎对旭烈担心极了。

  “那爷他……他还能活吗?”敏儿揪紧主子的衣衫,小手还微微颤抖着。

  “我也不知道,只怕旭烈落在那可怕的男人手中,生命就堪忧了。”兰沁认真地打量着敏儿,心头攸地一惊,媚眼不相信地睁大,“敏儿,难道你和旭烈……”

  “是的,郡主,敏儿和爷早在一起了,敏儿还……怀了爷的孩子,如果爷回不来,敏儿的孩子将来就没就爹了啊!”

  “唉,你怎么不早说呢?现在这关头……该怎么办才好?”兰沁撑不住纤弱的身子而跌坐在地毯上。

  “爷啊,您可得平安回来啊!”敏儿哭得越发伤心。

  兰沁望着她伤心的小脸,心头一片混乱。

  都是她!如果不是她生了这副祸水容颜,当初就不会引起各族间的争扰,也不会引起朝廷注意,进而牵扯出与朝廷的恩怨……

  “得把旭烈救回来。”她喃喃低语。

  “可是,听说那镇北大将军生性残忍,我还听士兵说他吃人肉、喝人血……”敏儿一想起那些人的叙述救忍不住发抖。

  “那是蛮夷人才会做的事。”兰沁自然也听过这些事,可是她不相信……她不敢去相信。

  “他就是啊!他是东北异族的私生子,再看他横扫漠北的威猛气势,恐怕所言不假了。”敏儿哭得痛彻心扉,“郡主,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就照我刚才说的,把旭烈救回来。”兰沁望着从小就跟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再想想敬爱自己的旭烈,她更不能袖手旁观了,“我去救。”

  “郡主?”敏儿停止哭泣,红肿的大眼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发现兰沁是认真的,“郡主,不成啊!你的功夫不强,而且你还是个千金之躯啊?”

  “不然呢?再派军队去阵前送死?”兰沁支着额头,重重叹息,她没别的选择了,“就让我去吧!”

  “那也得有人陪你去啊!”敏儿听说主子要去敌人阵营救人,立即吓出了一身冷汗。可是她不会功夫,跟着去只会拖累郡主。

  “不,若是让爹知道,我准去不成,而且我一个人去比较不易被发现。今晚,我就动身,你可别声张,如果爹来唤我,就说我不舒服先睡了,知道吗?”兰沁打定了主意,水汪汪的媚眼坚定地望着敏儿。

  敏儿在她的眼神下不得不屈服了。可是……郡主真的能成功吗?可别少了旭烈爷,又丢了郡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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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黑云掩月,把守森严的军营里有道人影在各个帐篷间穿梭,像是在搜寻什么。

  “他们到底把旭烈关在哪里?都快找遍了,就是不见他的人影。”兰沁躲在暗处等待守卫离开,焦急地快发疯了。

  不然,抓个人来问问看好了。

  虽然兰沁对自己的功夫实在没什么把握,但是她已被逼急了,不这么做的话,她不知道还能怎么找到旭烈。

  她抓着手中的刀,抵住一名士兵,“你们今天掳来的人都关在哪?快说!不然我杀了你!”

  “女侠饶命,别杀我,那些俘虏就在前面那座帐篷里……”那士兵话还没说完,就被兰沁打昏了。

  兰沁深怕会被其他人撞见,连忙朝刚才士兵所指的帐篷奔去,然后推开帐幕……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上当了!一回头,她就对上了一排士兵,她只得往帐篷里退。这下糟了,恐怕逃不了了。

  “这位姑娘,你敲得我的头好痛啊!”高哲揉着后颈,冷笑地说道。他只是在夜间巡视部下,没想到让他碰上个女奸细。

  “你没有昏倒……”她听见外头吵闹声四起,灯火也逐一亮了起来,她知道自己没出路了。

  “昏倒?”高哲摇摇头,“姑娘,下回可得多下点力道,不过我猜你也只有这点力气,是吧?”

  望着缩在一角闷声不吭的姑娘,高哲对她招招手,“缴械吧!或许我们大将军会看在你是女流之悲的份上对你留情些。”

  “不。”她若是落在这些人的手中必死无疑,说不定还会遭受非人的污辱!

  爹,兰沁对不起你!她咬牙举刀刺向自己。

  “不行!”高哲猜出她的动作,飞奔上去踢掉她手中的刀,手刀砍向她的颈背……

  兰沁闷哼一声,跌进全然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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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我们抓到一名刺客。”高哲站在烈巽帐外禀告。

  “刺客?把他关起来,严刑拷问。”烈巽冷冷地下令。

  “可是……”高哲吞吞吐吐的,“那刺客……是位姑娘。”

  “哦?什么时候他们让女流之悲上场了?”烈巽掀开帐幕,看见被五花大绑的黑衣刺客,“带她过来。”

  “主子,她追问小的,俘虏关在哪?她可能是想劫囚。”高哲将兰沁放在地毯上,站在一旁守卫,他望着烈巽披散在肩后的长发,知道他已准备就寝了。

  “嗯,你下去吧!”烈巽垂眼睨着全身裹得紧紧的黑衣人,轻声命令手下。

  “可是,她会武功。”

  烈巽挑眉微微哂笑,“她不是被绑着吗?你担心什么?难道我会制不住一名女子?”

  “是。”高哲也觉得自己的担忧太可笑,连忙退出主帅帐篷。

  “姑娘家?”烈巽蹲在昏迷的兰沁身边,懒懒的拉开她的头罩。

  飞泄而下的乌黑青丝盖住了她的脸,他心弦一动,轻推她的肩膀,让她平躺,然后拨开她脸上的发丝。

  当他看清她的容颜时,一股轻颤窜过他的身体。

  好美……

  烈巽发怔地盯着眼前的女子,他不知道自己盯着她多久,直到她嘤咛转醒,他才回了神。

  “你……你是谁?”兰沁瞪大了眼,被眼前严峻冷酷的男子下着。她无法动弹,只得转头四处看看。她在帐篷里,可是眼前这人是谁?

  “你是谁?”烈巽一脸玩味地望着她。

  “哼!”她撇开脸,避开这男人的视线,可是她的头好晕,脖子好痛。

  “不说?”烈巽没想到这奸细的脾气这么倔,可是她是女人那,他没办法对她用刑。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刚才被打到的后颈好疼,她皱着眉头,忍不住落下了泪水。

  “怎么了?”他望着她滑落的泪水,猜想她大概想用美人计引诱他。哼,她的确很美,但是他不会中计的,难道他们不知道烈巽对女人没兴趣吗?

  烈巽的声音引起她的注意。她看了他一眼,有些被他的冷酷外貌吓到,尤其他又披散着长发,看起来更是狂野,可是他的声音好温柔。

  “那个人打得我好痛。”她忍不住哽咽地哭诉。

  “先告诉我你的名字,然后我就替你上药,或许还会帮你松绑。”他盯着她,断定她没有骗人,高哲的动作或许真的太粗鲁了。

  “别哄我,你才没这么好心。”兰沁瞪他,恨得咬牙切齿的,眼前这个男人在今天或许曾杀害了她认识的族人。

  “哦?你认识我吗?怎么这么说我?”他开始对她感兴趣了,她长相柔美,个性倒蛮强硬的。

  “反正只要是那个镇北将军的手下,没一个好人!”她愤恨地说道。

  看来,他不怎么得人心啊!“名字。”

  “兰沁。”她可以欺骗他,但她还是老实地招供了。她如鹰隼般的锐利眼神让她无从反抗。

  “兰沁?嗯。”烈巽抬头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坐着别动,也不用想逃跑,我外头的侍卫在你跨出去时就会逮住你的。”

  知道他是认真的,兰沁坐在原地不敢动弹,静静地盯着他。当烈巽站起身时,她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了?”烈巽从药箱取了一个瓷瓶后又走了回来。

  “你……好高大。”尤其兰沁是坐在地上,更显得他身形的雄伟壮硕。

  他淡淡一笑,示意她低下头,然后将药抹在她已经瘀青的粉颈上。

  “你到底是谁?”兰沁偷觑着他,大气不敢喘一下,她从没让男人这样亲近过,整张脸都羞红了。

  “我叫烈巽。”他拉起她,怕她站不稳,便用双手扶着她的腰,惊奇地发现她的腰竟细得不及他双掌合握。

  “烈巽……”她低吟着他的名字。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而来了吧?”他凝视着她,差点又被她给摄去魂魄。她的脸蛋柔美光清,双眼犹如潋滟微微闪耀,她的鼻梁微挺,而欲语还休的小嘴则红艳得令他想要品尝……

  他居然对她起了邪念!烈巽猛地皱眉,不了解自己怎么会对她有种莫名的占有欲。

  “我只是……闯错了地方了。”她偷觑他,发现他失神了,来不及细想,她趁机挣脱他的手掌,朝外头逃去。


第2章
 
  “别急着走,话还没问完呢?”烈巽伸手一捞,便将她给拉了回来。

  “唉唷!”兰沁被他这么一拉,脚踝扭到了,痛得只能往他身上倒去。

  “怎么了?”看着她痛楚的神情,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放柔了。

  “脚……”柔顺的靠在他强健的身上,无助地攀着他。这下可好了,她真的逃不了了。

  “让我看看。”他将她拦腰抱起,然后放至榻上,才不过几步的距离,兰沁的脸已经羞红了。

  烈巽发现她迷人的红润脸蛋,锐利的眼神也黯沉了起来。他蹲在榻边,抬起她的脚,轻轻脱下她的靴子和袜子,露出了小巧的莲足。

  “这样不好……”兰沁试着推开他的手,却不小心碰疼了她受伤的足踝,泪水又被逼出眼眶。

  “只是替你看看,又不会吃掉你。”烈巽好笑地看着她扭扭捏捏的模样,他还以为沙漠地方的姑娘家一向大方豪爽,看来他是碰上个万中选一的异类了。

  兰沁听他这么说,又看他脸上并无侵犯之色,才放心地让他动手。

  他的手在她足踝处推拿,奇怪的是他看似威猛,手劲却温柔得很,没一会儿他手上的热度便渗入她柔嫩的肌肤,一股暖流从她体内往外扩散……

  “行了,不疼了。”她咬着下唇缩回足踝。

  烈巽用炯亮的眼神盯着她,“好,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你为何而来?”

  “我……我说了,我闯错地方了。”她垂下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是吗?”他冷哼一声。她根本不会撒谎,看她心虚的表情,谁会相信她的话。

  “求求你,让我走,我不能留在这里啊!”她抬眼哀求地凝视着他,期望他能网开一面地放过她。

  “老实说,你想救谁?俘虏里有什么人这么重要,让你愿意只身涉险的前来救人?”她不可能是来杀他的,她根本伤不了他一根小指头。

  “我……只是来打探军情的。”她急中生智地想了个应该可以搪塞他的理由。这时她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多么不智,不但旭烈被俘,现在连她也被抓,如果他们知道她和旭烈的身份,一定会拿来胁迫爹投降的。

  他傭懒地挑挑眉,“你‘请教’过我的部下俘虏关在哪,难道你想救的是你的情人?”他倒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让她不顾自身安危的闯到军营来。

  “你胡说!我才没有情人!”她难堪的撇开脸。

  “哦?你不肯说真话,而我也不愿意再浪费时间猜下去,看来……非得使些手段不可了。”他盯着她倔强的脸。

  “你……你们果然很残忍。”她蜷缩在榻上,双眼恐惧的瞠大。

  “哦?你听见了什么?”烈巽好整以暇的坐在榻边,起了捉弄她的玩心,他很久没有注意过姑娘家了,而少见的艳丽的外貌和稚嫩的纯真气息都引起了他高度的兴趣,原本应该把她赏给手下玩乐的,但现在他只想独占她。

  “说你们都是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你们所到之处,都成了一片焦土,今天我栽在你手中,算我倒霉!”她咬紧牙关,已经准备咬承受他的严刑拷打了。

  “就这样?”这些绘声绘色的传说,他从前就听过了,没什么新鲜的。

  “这样还不够可怕吗?”她更往榻里缩。虽然不明白眼前的男人在军队里是居于什么地位,但她既然会落在他的手中,可见他的地位并不低。

  烈巽微微咧开嘴,“等会你就明白了。”

  他低沉沙哑的嗓音穿过她耳际,无端地,她竟然起了莫名的轻颤。

  “大不了一死!”她闭紧双眼,打算无论遭受什么折磨,她绝不求饶。

  “没这么严重,这么美的姑娘,我怎么舍得杀呢。”他低笑的伸手拉住她,在她的尖叫声中把她带回身边。

  “要杀要剐,随你便!”既然逃不了,就认了吧!

  “别紧张,我只是想看看你。”他垂眸盖住了眼中的邪思,他的脸成了一个面具,毫无表情,让人摸不透他的下一步将是如何。

  “看?”兰沁睁开紧闭的双眼,疑惑的低吟这个字眼。 

  “没错,就是看。”烈巽在猝不及防之时抬手扯开她的衣襟。

  “啊……”她尖叫着拉住被他扯破的衣服,这时她才明白他刚才话里有话。他居然是想……天哪!这比死还难过。

  她的惊慌惹得烈巽有趣地发笑,“害羞了?别告诉我,你从来没让别的男人碰过。”

  她死也不开口!她咬着下唇,不吭一声,只用愤恨的大眼瞪着他。

  “有没有你也开口回应一声哪!嗯?”他的话语温柔,眼神却冷漠无情,说话的同时,他又抬手抓向她。

  “走开!”她一手抓着衣襟,一手无力地反抗,但她如何与他反抗?她的双手被烈巽箍握在一只大掌中,她的雪白胸脯毫无遮掩地敞开在他眼前。

  烈巽垂眼望着她的胸乳,润白雪肤上有两点粉红在衣料后头若隐若现,他单手将她压在榻上,空着的另一只手则将她身上的其余衣物一并扯去。

  啜泣声逸出她的喉咙:“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你就放了我吧!否则我宁可一死,也不愿意受辱!”

  烈巽抬起森冷的眼眸,轻笑道:“这倒是提醒了我。”他的手指在她颈间游移,然后点住她的穴道,她立即无法动弹。

  他满意地一笑,放开握住她双腕的手,这样他更可以放肆地抚弄她了。

  “说,你来找谁?”他侧身躺在她身边,双眼炽热地凝望着她起伏的双乳,更在那两抹漂亮的粉红尖峰上流连不已。

  她闭上双眼,悄然滑落的泪水,说明了她的屈辱。

  料定她不会开口,他微扯性感的丰唇,俯身过去衔住她的唇,邪气地乱咬。

  这男人!

  她无助地啜泣,只让他更深入她的唇,他的舌甚至放肆的在她口中翻搅,当他开始吸吮她的舌时,她真想昏死过去!可惜上天对她并不仁慈,她可以敏感地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每一丝侵犯。

  “愿意说了吗?”他撤开身子,深邃的眼盯紧她,然后解开她的穴道。

  她含恨地瞪他,然后心一横,打算一死--

  “我可不准你寻死。”早想到她的打算,烈巽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咬舌自尽。他冷冷一笑:“我虽然不知道你想要找谁,不过显然那个人对你很重要,你若是死了,我会把营中所有的俘虏全都处死!这样你还想死吗?”

  “你卑鄙!”她的容颜刷地惨白,屈服在他的威胁之下,印证了他的猜测。

  “好说,我一向如次。这下,你愿意说你要找谁了吗?”找到了她的致命点,他更是毫不留情地追问她。

  “打死不说!”她艳艳的脸上除了泪水便只有满满的恨意。

  “哦?正合我意,这让我有理由再享用你了……”他的大掌突然罩住她丰满的胸,忽轻忽重地揉捏,直到手下的丰腴渐渐肿胀,他才满意地换至另一边。

  从未和男人亲近过的兰沁,吓得啜泣声不断,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她只明白这样做是不对的。

  “好美……”烈巽着迷地望着她渐渐坚挺的乳峰,突然低头张口含住,轻轻地啃咬,用舌头舔噬、逗弄、画圈圈……

  “呃……”兰沁抗拒地推着他的肩,但随着他独断地舔弄,她胸前的蓓蕾慢慢地在他眼前绽放,他濡湿的唾液在她乳尖上闪亮,惹人采撷……

  “喜欢吗?”他抬起头,用无比粗嗄的声音询问她,眼神更加沉凝了。

  “我……不……”

  烈巽用粗糙的拇指在她敏感的乳峰上挑弄,引起她的吟哦喘息。

  他得意地笑了,“你是喜欢的。”

  “不,我恨你!”他的声音冲破兰沁的迷障,她回神地睁眼瞪他,啜泣之中仍不住地咒骂他。

  “等会儿,你会爱上我的。”他冷冷地凝视她,一手将她打算反抗地双手压制在她的头顶,一手往下探向她的腿间,“打开双腿。”他低声命令。

  “不!”她扭动身子,想逃离他。

  他不耐烦地低吼一声,翻身压在她身上,用膝盖蛮横地顶开她的双腿,他的手粗鲁地探往她的腿间,触碰到暖暖的湿意……

  她越是反抗,他越想征服她,原本打算拷问她的,现在他想看她臣服在自己身下。

  他放柔手劲,指头找到了她的小核,轻轻压下,他感觉到她纤弱的身子微微一颤。他放开,然后再猛压……

  “别……不要了……”兰沁几乎是在哀求了,她不明白自己下身的暖流从何而来,她只感受到被狠狠地羞辱了。

  “真的?”他用两指掐住她微肿的核心,磨人地来回搓弄着,他的动作让她停止了哭泣,用着迷朦的双眼盯着他,两人的眼神交缠,贴近的唇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呃……”全身窜过颤栗,她星眸半掩,喘息愈加急促,纤腰不住地微摆,下意识的想要更多……
     
  “感觉到了吗?”他被她的湿意沾得满手都是,他得意地勾起嘴角,加快了抚弄她的速度。

  “啊……”不知怎么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子,感觉到什么就要出现,她的身子微微抽搐,就要到了…… 

  烈巽突然抽手,侧躺在一旁,冷眼看着她从云端往下坠……

  “怎么了?”她迷惘地睁开眼,茫然地望着躺在她身边的烈巽。

  “我说过,你会爱上我的。”他无情地回望她,冷然的态度说明了他刚才只是在玩弄她!

  “你……”兰沁想起刚才自己无耻地随着他的手摆动,还发出了淫荡的叫声,她甚至任他为所欲为……再那现在他冷酷的对待比照,她羞愧得无地自容,她懊悔地爬起来想要逃离他。

  “别想逃,帐外全是男人,你这样赤裸着身子跑出去,可想而知会有什么下场,如果你淫得想要让人满足你刚才未得到的境地,你就出去吧!”

  他的话留住了兰沁的脚步。

  她回头瞪着仰躺在榻上的他,不知如何是好。

  “回来!外头有上千个饥渴的男人,而这里只有一个不要你的男人!”烈巽的声音如鞭子般狠狠地划向她。

  她泪如雨下,拾起被抛在地毯上破碎的黑色夜行衣套上,步伐蹒跚地走向榻边。

  烈巽在她靠近后,一把将她拉倒在榻上,引起她的惊声尖叫。

  “别叫了,否则外头的侍卫还以为我怎么折磨你呢!快睡了。”他粗声说道,用力把她往榻里推,自己则起身脱掉身上的衣物。

  “你……”正要回嘴,她看见他脱掉袍子,露出了赤裸的上半身,她盯着他肌肉纠结的健壮身躯,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好看吗?”发现她的目光,烈巽嘲弄地笑睨她。

  她知道他想羞辱自己,所以就算双颊早已羞红,她仍坚定地回瞪他。

  “硬脾气,”他微扯嘴角,故意转身正对她,然后猛地扯下裤子--

  他看见她饱受惊吓地紧闭双眼,好心情突然来了,他笑着抛开手中的布料,上榻抱紧她。

  “放开我!”她激烈地反抗。

  “睡觉!”他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一掌,痛得她不敢再造次。

  得到片刻宁静后,烈巽满意地熄了烛火,多年来他头一次抱着女人入眠。

  &&&

  “将军,小的要进去了。”高哲在外头禀告过后,便跨进帐篷。但当他看见榻上的两人时,他的眼珠子几乎掉了出来。

  主子他……抱着女人睡觉?他没看错吧?主子不是早就不近女色了吗?    

  已经清醒的烈巽缓缓睁开眼,看见手下呆楞的模样,露出淡淡一笑。他放开搂了一整夜的女人下榻。

  “值得你吓成这样吗?”他让高哲服侍整装。

  当他一开口也把折腾到快天明才不支睡着的兰沁给惊醒了。

  “是昨晚那奸细?”高哲偷偷用眼角瞟向榻上的姑娘,想看清她的面貌,能够引起主子的兴趣,让主子破戒的女子,一定有其不凡之处。

  “嗯。”烈巽发现高哲心不在焉的,而且还偷偷瞄着床上的女人,他不悦地哼了一声,这才让高哲回过神来。

  “我……我要回去,你放我走。”没想到自己居然睡着了,兰沁羞怒交加,她瞪着烈巽,咬着牙低声要求。

  “我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武官,哪有这么大的权力?万一你害我被大将军降罪,我可划不来。”烈巽侧脸望着躲在被窝里的她,冷冷地打回她的要求,说什么他都不会放过她。

  “主子?”高哲听他这么说,疑惑地睁开大眼。

  烈巽赏了个稍安毋躁的眼神,要他别开口。

  “那……那我要见你们大将军。”她抬着下巴傲慢地要求,或许那个大将军会让她离开。

  “大将军是你说要见就能见的吗?”高哲在烈巽身边待了好几年,他自然能看懂主子的用意,跟着瞎掰起来。

  “我是……”想起自己的身份不能曝光,她气恼地咬住下唇,一双眼瞪着冷笑的烈巽,硬生生地吞回原本要脱口说出的头衔。昨晚被他羞辱得尊严尽失,就是为了守住这件事啊!她怎么差点忘了。

  “不说?那我可帮不了你。”烈巽扬扬霸气的剑眉,让高哲替他穿上盔甲,转身准备出帐。

  “你要去残杀我的族人吗?”兰沁急忙跳下床,追上他。难道她的族人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欺压?她好不甘心。

  他回过头来,看到她竟忘了扯住破碎的衣襟,而他身后还有个高哲。他心里突然有点烦躁,粗鲁地抬手替她拉好衣襟,“你想让天底下的男人看遍你的身子!”

  “我……不……”她难堪地垂下脸,再次被他刺伤。

  烈巽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底竟也掠过一丝的不舍。

  “只要你的族人愿意臣服于吾皇的统治之下,不会再有人受到伤害的。”他并非噬血好战,只是皇上有令,他只能听命行事。

  “不可能的,你的皇上只晓得从我们部族选取美女,我们还应该感到荣幸吗?不,一点而都不,我们不愿意……”

  想起皇上曾说过宏吉剌部族美女极多,烈巽顿时了解了,他虽同情他们的遭遇,但他身不由己。

  “高哲。”他凝望着她哀凄的小脸,口中唤着部下。

  “是。”高哲连忙应下。

  “替她准备膳食,吩咐侍卫看紧她。”他抬手拨开散落在她脸上的青丝,温柔的动作让高哲看傻了眼。

  “待在帐里,别出去,否则后果你自己承担。”他低声交代兰沁,直到她点头之后,他才转身步出帐篷。

  不敢相信,他居然被一个女人牵动了心,他早该无欲无求了,不是吗?

  才一晚的时间,他居然就对她兴起了强烈的兴趣,这未免太快了。

  肯定是他太久没有女人了,而她又长得艳若桃花,他才会失控的。只要远离她,他一定就不会这么慌乱了。

  至于要如何处置她……先等正事处理完后再说吧!她只是个女人,不需要费太多心思去关注。

  &&&

  “小哥,你行行好,我只是在帐篷里闷得发慌,想出去走走罢了,你就让我出去嘛!”兰沁对着帐外的守卫频频哀求。

  “不行!”军令如山,守卫就算臣服在她柔媚娇颜之下,也只能以冷漠的眼神回视她,不敢答应她的要求,否则他的人头将会不保。

  “哼!”见哀求不成,她生气地甩下帐幕,转身坐回榻上。

  她从烈巽的衣箱里,找了布料挡在胸前,遮住了残破不堪的前襟。正开心可以出外活动,没想到烈巽的命令是如此彻底地被执行,她怎么哀求都没人愿意放她出去。

  她不是要逃,她只是想确定旭烈是否安全。

  怎么办呢?她哪儿都去不了,光是留在这里让那男人欺负也不是办法啊!

  她受困的眼神在望向帐篷四周时,突然灵光一现,“不能走正门,那就……”怎么现在才想到?

  她的身子在帐篷里打转,她发现这座帐篷里别的不多,就是兵器最多了,多到随手可得。

  她挑了把锋利的小刀,在确定没人注意后,她小心翼翼地割开帐篷,从长长的破洞窜身而出,正巧此时没有侍卫绕到此处,竟让她成功脱逃了。

  一路上,她遮遮掩掩的就怕被人发现她是姑娘家,那她可就惨了。好在她一身黑衣,身形又瘦瘦弱弱的,大家都把她当成小厮,没有特别注意到她。

  再探了昨晚没查过的几个帐篷,最后她总算找到了关着俘虏的牢房。

  “旭烈。”她闪过侍卫,摸到牢房后头,在窗户外焦急地唤着弟弟。

  “兰沁?”旭烈听见清脆熟悉的女声,连忙凑至窗边,“你来这里做什么?”

  “找你啊!”兰沁担心地握住他的手,“爹也受伤了,但是并无大碍,你是咱们的大将,你被俘了,我们怎么办?”

  “你不该来的!”旭烈对她的出现为之气结,他这姐姐外表柔弱,有时又胆大妄为,这次部族间发生的争乱,她的任性是其中一大主因。

  当初她不顾众人的拦阻,执意独自出外游玩,让另一部族的族长发现了,欲将她强行带走,才会造成如今混乱的局面。

  “我担心你,敏儿也担心你啊!”她责备地瞪着他。

  “你……知道了?”旭烈年轻的脸上透出一丝困窘。

  “别说这些了,我得想办法救你们出来。”她想绕到前头打昏侍卫,然后再抢走钥匙。

  “不要,你快离开!你要是被他们抓到就惨了。你这么迷人,谁都会想要你的。”旭烈抓住她,想阻止她妄动。他就是怕她不知道事态严重,才会连声阻止她,但是他被关着,而她在外头,怕是无法拦住她了。 

  “你们不能留在这里,他们迟早会杀了你们的。”她现在根本听不进任何劝阻。

  “郡主,你快离开!我们不会有事的。”同族人个个都怜爱着她的,将她视为族里的珍宝,没人希望因为他们而赔上了她。

  “不,我……”她还来不及说服旭烈,军营已经传出哄闷声,而且似乎正朝着这个方向追来。

  糟糕,被发现了。

  她才想要躲藏起来,已经被人发现了她的踪迹。

  当她被绑回帐篷时,她已经开始担心了。

  不知道烈巽会怎么惩罚她的不听话?


第3章
 
  兰沁如坐针毡,就算她想再逃跑,帐篷也已经让重兵给团团围住,这下她真的插翅也难飞了。

  被她割开的帐篷已经让人补好了,她也被许多人赏了怨怒的白眼,看来她害这些人受罚了。

  哼!反正这些人杀害了她的族人,原本她就和他们势不两立,她是不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从早晨一直等到黄昏,她担心着烈巽可能会有的怒气,还被自己的想象磨得坐立不安,她已经怕到巴不得他就死在外头别回来算了。

  她是俘虏,谁知道他会怎么对待自己?难道是像昨晚那样?不!她再也不要了。

  她用双手掩住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蛋,只要一回想昨夜烈巽对自己的侵犯,她就无颜面对他!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甚至现在她都还可以感觉到他的手,他的唇在她身上挑起的激情,还有之后他冷酷的眼神……

  她沉浸在自己的羞愧之中,没有听见朝这里走来的脚步声,甚至连帐幕被掀开了都不知道。

  阴沉着脸的烈巽冷冷地瞪着掩面啜泣的兰沁,他挥退高哲,没有出声的走到她身边,然后抬手解开盔甲,“碰”的一声总算惊醒了她。

  兰沁捂着胸口,用惊惧的眼睇着他,“你……回来了?”怎么连他何时进来的都不知道?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怎么,巴不得我死在外头?”烈巽冷冷地勾起嘴角,森冷的眼神阴鸷地盯着她,几乎要刺穿她瘦弱的身子。

  她知道自己理亏,垂下眸子,不敢看向他。

  “怎么,不敢看我?”

  “我没做错事。”她盯着自己扭紧的小手,倔强地说道。

  “哦?”他又卸下另一片盔甲,沉重的盔甲坠至地面,巨大的声响吓得她身子颤了一下。

  “我是俘虏,想逃跑是天经地义的事。”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没有大声吼叫,也没有挥刀弄剑,他什么也没,只是冷冷地瞪着自己……

  而这就是让她害怕的地方。

  “兰沁,抬脸看着我。”他语气轻柔地唤着她。

  她迟疑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她不安地望着他,原本他深刻的面孔已经够吓人的了,现在在烛火下的他,看起来更加阴郁骇人。

  “站起来。”他低声命令,如炬的双眼一直盯着她。

  她没有选择,只得听令,不安地站在他面前,她才发现自己的高度竟不及他的肩膀。

  “替我宽衣。”

  “不!”她吓得惊呼一声,直觉的往后退,想避开他。

  她从未帮男人做过这样亲密的事,他休想!

  烈巽揽住她的纤腰,将她紧紧的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你听见了吗?”

  “我……”

  “难道你要我杀了那批俘虏?”他淡淡地挑起一边的浓眉,面无表情的脸上,浮起一抹噬血的微笑。

  唉,她的弱点被他抓死了。

  她暗地呻吟,无奈地抬起颤抖的手,放在他的前襟。

  “快啊。”他低沉的嗓音不耐地催促着她。

  她赌气似的咬牙拉开他的衣服,她的指甲故意在他的胸口留下几道血痕,她盯着他赤裸的健壮胸膛。

  “还有裤子呢!”他带笑的嗓音魅惑地在她耳畔响起。

  “不……”她低吟着闭上眼,啜泣声不禁逸出她的喉咙。

  “不?”烈巽粗鲁地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抬起脸,“你在我面前可以装出一副清纯无辜的模样,却在我前脚跨出这里,你就跟着溜了出去,去找谁?你的情人?”

  他的怒意连他自己都感到莫名万分,但他一听说她是在牢房被抓到的,他就再也压不住狂热的怒火。

  昨夜她的娇吟落泪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她稚嫩惊慌的反应让他以为她未尝人事,他才没有更残忍地对待她。

  没想到她为了情人,连自身的安危都不顾,她的一切反应都是装出来的!她只是个虚伪的女人。

  “我……没有……”兰沁被他粗鲁的力道捏疼了,更被她可怕的模样给吓得泪如雨下。

  “别哭。”他垂眸望着她楚楚可怜的俏脸,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不舍,他压下那股莫名的情绪,冷酷地抬头撕去她身上早已破碎不堪的衣料。

  “不要!”她尖叫着挣脱他,用双手护住赤裸的上身。

  “你到底是想找谁?想要保护谁?”

  “没有!”她哭喊着否认,披散的长发盖住她的上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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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鲁了,像是把这几年的欲望一次发泄个够,却委屈了她。

  “嗯。”她不自在地撇开视线,微微点了头。

  又人掀帐走了进来,她惊呼着躲进他的怀中。

  待送热水的人走后,烈巽将她抱起,走向浴桶。

  “放我下来,我自己洗就行了。”发现两人都赤裸着,她娇嫩的肌肤贴着他的结实,刚才的缠绵又晃过她脑中。

  “这水……可不是让你一个人独享的。”在欢爱之后,烈巽傭懒的嗓音性感迷人。

  “那你要……”她的脸羞红了,不敢去想她所猜测的。

  “鸳鸯浴。”他靠在她的耳边轻吟。

  他抱着兰沁坐进浴桶里,让她的背靠在他胸前,她就坐在他腿上。

  “别这样。”兰沁推拒着他在自己身上搓揉的大掌。

  “我是在帮你清洗呢!”他不满地抗议。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的脸都红透了。只有这个无赖的男人才敢这样做!

  “你?你还有其他事要做。”他抱住她的腰,举起她,让她转身面对自己而坐,“替我清洗。”他把她的手搭在自己胸口上,双眼则是着迷地望着她胸前两抹娇嫩的花蕊。

  兰沁望着他,摇头拒绝。

  “害羞吗?”想起她从未服侍过男人,他微微一笑,不勉强她,倒是看着她丰满的胸脯,他才稍熄的欲火又开始沸腾。

  “兰沁,你真是逗人。”他调整好位置,让她跨骑坐在他的腰臀上。

  “我逗人?我有趣吗?还是哪儿不对劲了?”她还以为自己那里失态了,难堪地用双手遮住上身。

  烈巽朗笑一声,双手一揽,她便软绵绵地倒在他胸口,“我是说你实在太让人心动,让我又想要你了。”

  她登时傻了眼,她不知道这事儿可以一再来的,“刚才,你明明才……”

  “怪不得我,谁你是这四年来第一个可以勾动我的女人。”说完,他用力的往上一挺,狂猛地撞入她的体内。

  “会痛!”兰沁神情痛楚的惨叫。

  他打住放肆的冲动,思忖片刻后,笑着撤出。

  “是我太心急了,忘了你现在仍不舒服。”他飞快地将两人清洗干净,然后拉起她,将她和自己擦干。

  “放我走。”她埋在他胸前,低声请求。她已经一天不见人影,爹肯定急坏了,敏儿恐怕也会因为失职而受到惩罚。

  “现在不能。”他抱起她上榻。

  “为什么?”她任他将自己放平,然后看着他躺在她身边。

  “你还是没交代清楚你的身份,还有究竟是谁对你而言这么重要。”既然她是处女,或许她不是为了情人而来。

  “如果我不说,你是否就要关我一辈子?”

  “又可能,或是直到……”烈巽邪气一笑,“我厌倦你。”

  “你!”她气得坐起身,但在发现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胸前,而且渐渐转浓,她只好再缩会毡毯里,“如果我告诉你,我是谁,你是否就愿意放我离开了!”

  只要他承诺,她相信他会放她离开的。

  “那可不一定。”他不作任何承诺。

  兰沁气得转身背对他。

  烈巽的手从身后圈住她的腰,她以为他又想要……她拼命挣扎。

  “别动了,现在我不想伤害你,但如果你还想再来一次,就尽量扭动吧!”他将她搂进怀里,一手压住她的上身,抬起结实的大腿压住她的臀腿。

  他的话马上阻止了她的动作,她大气不敢吭一声地靠着他。

  北地的夜里,热度散得快,她不自觉地靠向他,寻求温暖。他像是火炉,就冲着这点,今晚她就暂时依靠他一次吧!

  “我会逃跑的。”她闭上眼,在睡着前犹不认输地咕哝。

  “那还得看我准不准。”烈巽像是在示威,更加拥紧她。

  他含笑的眼在听见她平缓的呼吸声后渐渐沉凝下来。

  会要她是始料未及的,他不后悔占有她,但他却产生迷惘了。

  愿以为此生再也没有女人会让他心动。

  他以为他的情与爱已经全给了那选择离开他的女人,但现在他坚硬的心出现了裂痕,他似乎无法抵挡身边的她的魅力。

  她很美,真的很美,他南征北讨见过的美女无数,但能让他动心的女人,她是头一个。

  那又如何?她恐怕也是宏吉剌部的人,她肯定对他恨之入骨。

  他不要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待在他身边,留住她,只是以为她的隐瞒,只要确定她对军情无关时,他会放了她的。

  &&&

  “起床了。”

  “不要……”不顾耳边频频的叫唤,兰沁硬是埋在毡毯里不肯清醒。

  烈巽望着她疲惫的睡脸,严峻的脸微微放松,他弯腰将唇贴住她的,轻轻舔弄,大掌则在她丰胸上滑动,特别在她尖挺的乳峰上揉弄,让她沉睡的花蕊绽放开来。

  “嗯……”她不自觉的款摆起身躯。

  他轻轻拉下毡毯,低头将她坚硬的乳头含住,轻轻噬咬。

  兰沁在昏睡中挺起上身,不自觉地捧住他的脸,要他给她更多……

  “你快把我逼疯了,真想再要你一回……”烈巽气息沉重地往她腿间探去,发现她早已湿热。

  他拨开她仍有些微肿的花瓣,修长的中指缓缓推进她的小穴。

  “唔……”他的侵入终于唤醒了她,兰沁疑惑地睁开眼,看见那折磨她整夜的脸,就近在眼前。

  “醒了?”烈巽没想到自己竟要花这么久的时间才能唤醒她,可见他的调情功夫退步了。

  “你……在做什么?”她不自在地动动身子,好像有东西在她身体里。

  烈巽只是沉默地扬扬眉,猜想她还不是很清醒,他潜入她体内的手指突然更向前的顶进她发烫的幽径。

  “啊--”异物入侵的不适感让她痛呼出声。

  “还疼吗?”他停止动作,盯着她微皱的脸。

  “有点……”她睁着慵懒的眼,只要他不动就不痛了。她不由得摆起腰臀,不习惯他的手指待在她体内。

  “那么……想要舒服些吗?”不等她回答,他的另一只手已经覆上她的私处,拨弄起她的花瓣,沾着蜜汁揉弄她的小核。

  当她的湿意沾满他的手,他才缓缓抽出她体内的手指,然后又将自己早已硬挺的巨大猛力顶进--

  他不断地撤退挺进,直到她弓起身子,喊出激情的娇喘,一阵阵的颤栗冲刷过她的娇躯,他的炙热被她紧紧包裹住……

  许久之后,兰沁才有力气睁开眼,她望着坐在榻边凝望自己的烈巽,脸上露出一抹羞涩,“你……别这样看我……”

  “怪不得我,是你自己不肯醒来。”他拉起她,利落地替她套上他的衣服,整装完后,他凝神看向她,又忍不住嗤笑。

  她这么娇小,套上他的衣服,看起来像是小娃儿穿上巨人的衣服,真是四不像。

  兰沁无奈地望着他眼里的戏谑,“如果昨晚你没撕了我的衣服,现在我就不会没衣服穿了。”

  “我再替你找衣裳,暂时就先这样。”他说完之后,原本温柔的脸已经被阴霾取代,他面无表情的转身,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外带。

  “我们去哪?”她踉跄地追上他的脚步,才出帐篷,她就被外头整齐的军队吓着了。

  她被这肃杀的场面给骇着了,下意识贴近烈巽身边,寻求依靠。他却松开手,冷漠的与她保持距离。

  他们在空地前停下,兰沁偷偷睨着烈巽,发现他的脸难看得几近铁青,儿周遭的士兵也个个脸色沉重。

  接着高哲与十几个人停在他们面前,兰沁发现其中有数人的双手被绑缚在身后。

  “大将军,是否该执行刑处了?”高哲恭敬地走上前。

  “大将军?”兰沁闻言瞪大了眼,她怔忡地望着站在她前方英挺的烈巽,“你,你就是镇北大将军?”

  烈巽冷冷回头瞥向她,“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你……”他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骗了她,让她以为他只是个小军官,难怪他……她居然失身给她的仇人!

  烈巽拉住掩面想要逃跑的兰沁,“别走,这可是因为你才有的场面。”他握紧她的手腕,对高哲微微颔首。

  “行刑。”

  兰沁睁大眼看着那几名被缚住的人,被强行架在刑架上,然后开始执行鞭刑。

  “为什么?”她控诉地瞪着烈巽,他的行为只是更证实了镇北大将军在漠北人心中的残暴个性。

  “这几个人就是昨天你逃跑时的守卫,他们玩忽职守,理应受罚。今天让你来看,是要让你明白只要你再逃跑,就会有人要为你受罚。”烈巽平静地看着她,对跟前的刑罚似乎早以司空见惯。

  “反正你们每个人都残害过我的族人,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她愤恨地对烈巽吼着,但她无法不听那鞭子狠狠的抽打声,她无法不去看那些士兵身上一道道的血痕……


第4章
 
  兰沁独坐在帐篷里,虽然好想逃跑,但她知道上次她逃过一回后,现在安排在她身边的严密守卫,让她是插翅也难飞了。

  三天了,烈巽把她丢在刑场,径自带兵离开已经三天了,他完全没有回来过。

  听送膳食给她的小兵说,他们是去围剿她的族人……

  爹的伤势不知如何?族里少了旭烈,恐怕会陷入苦战,可是她根本无法离开这里啊!

  哼!她巴不得烈巽就死在外头,最好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

  远远地传来轰隆的声响,十七年来她都生长在大漠上,当然知道这是马蹄声--可能烈巽回来了。

  她心生期待的起身,走到帐门口,掀开帐幕,果然看见那高大的身影正朝这里走来……

  得快想想办法,她不能再让那男人侵略她的身子了。

  她奔至他从未上锁的箱子翻找,将一把匕首小心地揣在怀中,难掩紧张的坐在地毯上等待。

  当烈巽揭开帐幕,看见她正直挺地端坐着时,他淡淡的勾起嘴角,“没想到你这么乖,这几天都没想逃跑?”

  “我无时无刻都想着要离开这里。”兰沁愤恨地瞪着他。

  “不过,你还在这里。”他张开双腿,威猛地站在她面前,厉声下令:“帮我卸下盔甲。”

  “你没手吗?不会自己卸。”她动也不动地抬眼瞟他。

  “你来卸。”他坚持。

  “如果我不服从,你又要抓几个人来鞭打,是吗?”她僵着小脸起身,冷冷地嘲弄。

  “如果对你有用的话,这也不失是个好办法。”他凝望着她气呼呼的俏脸,微不可察的笑浮现在他唇边。

  “这些血……”兰沁望着他盔甲上的血迹,惊恐的不愿去猜测,但是……

  “是你族人的。”烈巽简短而无情地打击她。

  “你……”她抓不住手中忽转沉重的盔甲,厚重的盔甲坠落地上,发出铿锵声,也砸痛了她的脚。

  她弯身捂着脚趾,泪水仿若成了断线的珍珠般滴落在地上。她也分不清究竟是脚疼,还是心痛。

  “你杀了我的族人?”兰沁眼中一片凄楚悲凉,她竟没有与族人同生死。早知道,她就不该冲动地跑到敌营,她真不该!

  烈巽淡扫一眼,没应声,自顾自地脱下所有衣物,然后洗尽数天来的尘沙汗水。

  一直没听到她的声音,他侧头看向她,发现她缩着身子在低声啜泣。

  他真得骗到她了。

  他起身拭去身上的水珠,面无表情的蹲在她身边,“你更恨我了吧?”

  兰沁抬起泪眼瞪他,“我恨不得拆了你的骨头!”

  “那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他用手指勾划着她身上的衣服。真是太难为她了,这一身衣服恐怕让她不太好受,看来得去替她找几件像样的衣裳才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命难违。”他深邃的黑眸平静地打量她,“而且漠北部族战乱,朝廷若再不出面,就算我不来,你的部族也会毁于战乱之中。”

  “所以,你就先毁了我们?你凭什么!”

  烈巽用复杂难测的眼神看了她一会儿,“睡吧!”他扶起她。

  “我……”她望着他,身子微颤。

  “嗯?”难得他有耐性的等着她开口。

  “不,没事……”她的手护住胸口,转身往床榻步去。

  “兰沁……”他望着她抖瑟的秀肩,心软的想放弃逗弄她,他追上她,打算告诉她实情。

  “杀人凶手,别碰我!”兰沁尖叫着转身,同时尖刀随之而至,利刃割伤了烈巽的手臂。

  “放下刀。”烈巽冷静地望着她,根本不在乎他的伤口正不断地冒出鲜血。

  “不,我要杀了你,为我的族人报仇!”她握紧手中的刀,苍白的脸上尽是满满的恨意。 

  “来啊!”他一副自在的模样,更是气煞了几乎崩溃的兰沁。

  兰沁当真挥刀杀向他,烈巽轻易地避开她。

  若兰沁平心静气下来,她便会看出烈巽只是在耍着她罢了。

  但她的举动引起了外头侍卫的惊慌,霎时帐篷里挤满了人。

  兰沁见自己复仇无望,心如死灰,“既然杀不了你,那就等着老天爷来惩罚你吧!”说完,她咬牙用手中的刀子,抹颈自杀。

  “不可!”烈巽快速上前,打掉她手中的刀,但刀子仍不小心割伤了她的肩。他及时按住她瘫软的身子。

  “将军?”士兵们惊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进来做什么?全都出去!”烈巽怨声斥喝。

  当所有士兵全都往外退时,他开口留下高哲。

  “放开我!”兰沁无助的挪动身子,虽然她已经痛得快昏过去了,她仍记得这个拥着她的男人是她的亡族仇人。

  “将军,这位姑娘她……”高哲知道主子看上这位姑娘了,他很替主子开心,可是这回又怎么了?

  “我告诉她,我把她的部族给灭了。”烈巽只得先点住她的穴道制住她,以免她的挣扎拉扯到伤口。

  高哲困惑地瞪大眼,“可是……根本就没有啊!”他望着烈巽不顾自己的伤,反而先照料起那姑娘,他站在一旁是劝也不是,不劝又觉得不安。

  “你告诉她吧!”烈巽要查看兰沁的伤口,示意高哲转过身。

  “你们不用再作戏了,你们主仆俩就会耍我……”兰沁全身无法动弹,只能无助地落泪。

  “姑娘,我不知道主子对你说了什么;这几天里我们确实没遇上你的族人,倒是灭了一群盗匪。”高哲据实告知。

  “你骗人。”说什么她都不会再相信他们说的话了。

  “怎么说谎话你就相信,说真话你反倒是打死也不愿听?”烈巽无奈地瞪着她,仔细地替她止血、上药,“这么大的伤口,恐怕会留下疤了。”他蹙起眉望着她肩膀上长长的伤口。

  “就算我死了,也与你无关。”她赌气说道。

  “你错了,兰沁,咱们的关系可打了,别忘了你在我床上时的声声吟喘。”烈巽得意洋洋地说道。

  “是啊!外头都听得见呢!害咱们这些没人暖被的人心里都痒死了。”高哲也忍不住应声。主子夜夜缠绵,而这姑娘又是举世无双的美貌,真是羡煞了众人。

  “你闭嘴!”兰沁羞得快哭了。

  “她不太高兴呢,高哲。”烈巽轻笑着将她的伤口处理好,再替她拉整好衣衫后扶她坐好,然后才解了她的穴道。

  “姑娘家好像都是这样的吧!”高哲这才上前替主子疗伤。

  “你们真的……没有杀我的族人?”兰沁坐在他的脚边,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或许他的话可以信。

  “过几天再说吧!”烈巽淡淡回嘴。

  “烈巽!”柔美的兰沁被他逼得怒吼以对。

  正在替烈巽敷伤口的高哲几乎笑出声。

  这位姑娘好可怜,让主子这样捉弄,不过她的出现让主子一向死板的脸有了点笑意,这是好事。

  兰沁扯着他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臂,“你说啊!”

  望着娇嗔的她,烈巽反掌握住她的小手,“我说过了,皇命难违,就算我不下令,将来也会有其他人来做。”

  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是非得这样吗?她道出内心的疑问。

  “那得问你的族人,不是问我。”到头来两面不是人的是他,皇上交待不过去,漠北居民也惧他,他可真会被皇上给整惨了!

  “可是……”失血让她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姑娘,将军受伤了,我看你脸色也不好,该歇息了吧?”高哲担心主子会不会在睡梦中被这位姑娘刺死。

  应该不会吧?

  待两人独处,烈巽抱起她,放在床榻上。

  “你不怪我伤你?”兰沁看着他躺在自己身边,几日不见,他的靠近还是会让她心跳加速。

  “反正你的手劲弱,杀不死人的。”他闭上眼,意味着要结束两人的谈话。

  “你实在很会侮辱人!”她气得抡拳打他。

  “别动了,你的伤口比我深,这么你割自己比割我还用力?”烈巽三两下便将她制伏,压在身下,不过他小心翼翼的没碰着她的伤口。

  “你……还想要?”她屏息问他。

  看着她一脸害怕的样子,他不禁翻个白眼,“放心,我不是禽兽,起码会等你的伤势复元再说。”等她安静后,他才又平躺回去。

  他才不会让她知道他真的又想要她的冲动。

  这几天,他时常想起她,这让他万分意外。

  已经很久没有女人能让他这样心心恋恋的了,莫非他又要成了从前那个为女人丢心丧志的模样了。

  不!他不能这样,因为他无法再承受另一次的情伤了。

  &&&

  “你……要出去了?”兰沁拦住正要走出帐外的烈巽。

  “嗯。”他点点头,脸色阴沉得吓人。

  “非去不可?”她愿用她所有的一切来换取族人的生命。

  “如果你想要留我在帐里欢爱,那抱歉了,没有女人比得上战事重要。”烈巽讥讽地说完,冷冷地转身离去。

  “你是要去杀我的族人啊!”她愣了一下,赶紧追出帐篷,不顾许多人都望着他们,拉住烈巽不放。

  “是又如何?”他冷冷挑眉,眼神更沉、更冷。

  “你……”兰沁被他的眼神逼得收回手。

  他变了,昨夜里被她杀伤却丝毫不计较的男人消失了。难道他的怒气到现在才爆发?这不合理啊!

  “怎么?你当真想要我?在这里?”他干脆转身面对她,双手叉在腰间,准备好整以暇地逗弄她。

  “我才不是……”被他说成如此不堪,而一旁又传来高高低低的闷笑声,她羞愤难忍,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还是你想要找别的男人陪你?这倒可以安排,我派个身强体壮的士兵陪你吧……”烈巽侧身闪过她挥来的尖刀,抬手打掉她的匕首,将她一把扛起,步回帐篷。

  “烈巽,你放我下来!”她尖叫着不断用拳头打他。

  他将她狠狠甩在榻上,三两下将身上的盔甲、衣服卸下,再压在她身上。

  “我恨你!”她拼命扭动身子怒喊道。

  “你说过了。”他不以为然的咧开嘴,深刻的轮廓尽是残酷。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推着他的肩,发现自己根本是在浪费力气。

  “做你想做的事!”他猛地扯掉她身上过大的衣物。

  “烈巽!”她惊骇地倒抽一口气。

  “你不正想要我这样做吗?”他强硬的分开她的大腿,一手探至她的腿间摸索,找到了她的敏感小核,狂乱地搓弄。

  “你到底要干什么?”他忽冷忽热的态度吓坏了她。她无助地只能在他的疯狂举动下哭泣。

  他并未理会她的挣扎,他压住她的上身,让她无法动弹,移动身体,用自己的坚挺抵住她的私处。

  “好痛……”昨晚的肩伤被他压到,但她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粗喘就在她耳边,她连推离他的力气都没有。

  烈巽将她的大腿分得更开,然后猛地一挺,粗长的硬物狠狠地顶进她干涸的柔软之中。

  “啊--”还以为肩伤已经让她痛得发狂,但他的硬挺却让她尝到了难以言喻的痛楚。

  “喜欢我这样吗?嗯?”烈巽抬起上身,绝情的眼神紧盯着她,开始在她体内摩擦,不顾她是否能承受他的粗暴。

  “烈巽--”她发出破碎的尖叫声。

  “怎么,舒服吗?”他不断的前后抽撤,速度渐渐加快。

  “痛……”

  “哦?”他一手握住她的乳房,使劲捏揉,“还是你喜欢这样?”,又用空着的手发狂地拨弄她的小核。

  她的紧窒不断地压迫着他,摧毁了他仅存的微薄理智。他甚至忘了原本只想羞辱她,看着她痛楚的神情,他愈加发狂的冲刺……

  痛觉渐渐远离,她无法忍受一波波袭来的痛苦,无神的双眼缓缓阖上,拒绝再承受他的凌虐……

  痉挛从他的男性传至全身,他猛地抽出,再狠狠地顶进,得到最后的释放……

  他的喘息依旧,他从她身体内撤出,起身穿好衣服,最后才又回到榻边。

  “昏过去了?”他望着她的肩膀,昨天的包好的伤口又裂开了,不但染红了她的上身,连他身上都沾上一些血丝。

  他的动作是太狂暴了些。

  他叹口气,扶起她,替她重新包裹伤口,却发现她身上的毯子也有些血迹。

  这才想起他刚才在毫无前戏之下便占有了她,他的眉心不由地皱紧,眼中闪过一丝悔意与不舍。

  原本已打算忽视她的,但他彻底失败了,反而做出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事。

  他居然强暴了她。

  从前他视女人于无物的冷静到哪去了?

  不再对女人动心的决心又在何时被打碎了?

  为何她能轻易地将她几年来所遵循的一切完全颠覆了。

  怎么会这样?

  难道就因为她的美貌?

  她是很美,但他真的是为了她的容貌而想要她吗?

  很怪异的,他不但想要她的身子,还想要她更多……但只怕她给不起,他也收受不了啊!

  这么对她,似乎太残忍了,她只是为了寻人而来,他却毁了她的清白之身,又这样无情的蹂躏她,她口中喊着恨他,显然是发自内心的……

  哼!这也怪不得他。

  她只是个俘虏,如果他不想要她,他大可将她赏给手下玩乐,与其如此,不如他独占了她,还算是善待她了。

  她想走可以,但她得先交待来此的用意,和她究竟想要寻找谁。

  大局为重,一名女子根本不算什么。

  &&&

  兰沁在身体阵阵的痛楚中转醒过来。

  她坐起身,发现肩膀已经被重新包扎过,但是痛楚更深了,还有她的下身也是疼痛不已,一定是刚才他对自己施暴时伤害到她的。

  好痛……

  她想下榻,却因为全身上下的痛楚而软倒在榻上。

  烈巽他是想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

  他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他曾对她的好全是假的?

  她原以为他或许还有些可取之处,但是今天他的行为完全走了样,像个暴君似的蹂踊了她的身心……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兰沁承受不住心里的痛楚,趴伏在榻上痛哭失声,将心中的委屈完全释放。

  她不知道自己趴了多久,哭累了就昏睡,醒了又开始哭……直到一双手将她扶起,她望进一对深邃凝重的眼眸。

  是烈巽。

  “你就一直待在榻上?”他满脸的不可思议。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啊!

  兰沁撇开脸不想看他。

  “是因为伤口太疼了,下不了榻?”他猜测应该是如此。

  她依旧不吭声,除了实在没力气,她也不愿再搭理他。

  “不理我吗?那我只好自己找答案了。”烈巽嘴角淡淡一笑,握着她手臂的大掌向上挪移,压住她的伤处,当他听见她细碎的啜泣声,他满意地一笑,“就是这里了。”

  总有办法叫她开口的。

  “为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她嘶哑地哽声问道。

  “你说呢?”他取来药箱,小心翼翼地为她上药。早上他那么粗鲁,没让她流血至死还算庆幸的。

  “既然你想折磨我,又何必替我辽伤?我死了,不就省事了?”她像个木偶任他摆布,连遮挡赤裸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现在的他又和早晨时不一样了,或许她该感激他没有再对自己施虐。

  “那可不行,现在你还很重要。”烈巽替她辽伤时瞄了她一眼,说不担心她的模样是假的,只是他不会承认他会为她感到心疼,因为她只是个女人,而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女人来烦扰他的心。

  “如果我没有用处,你就会不要我了?”她突然转头看他,红肿的大眼里满是哀凄。她竟碰上这样可怕的敌人,不只替自己害怕,也替族人担忧。

  “是啊!”他敷好药,然后拉她站起,帮她穿上衣服,“走吧,有点事要你去做才行。”

  “什么事?”她跟着他向外走,但腿间的疼痛,让她腿软的扑倒在地上。

  “怎么了?”烈巽回头讶异地看着她痛楚扭曲的小脸。

  “痛……”她咬着唇,抵抗身下传来一阵阵的痛楚,她痛得快要昏过去了。

  “不是已替你上药了吗?你还有哪里有伤?”他眼中透出一丝不悦,猜想她是故意想要借此得到他的怜惜。

  “你今早太粗鲁了……”兰沁控诉地瞪着他。

  “是吗?”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将她抱回榻上,“让我看看。”

  “不要!”她缩在榻上,不想让他再羞辱自己。

  “烦!”他拨开她的手,撑开她紧闭的双腿,发现她的私处红肿不堪,还沾有已干涸的血迹。

  怔忡了一会后,他起身走到门口,对着帐外的士兵低声交待,然后再折了回来,把布沾湿,来到榻边。  

  “我来替你擦拭。”

  “不用你假好心!”兰沁羞窘地闪躲着。

  她敌对的态度惹火了他,他眯起眼不耐地甩开布巾,“那好,你跟我出来!”

  说完,烈巽硬是将她从榻上拉起,往外头拖。


第5章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她挣脱不开他的大掌,只能忍痛追上他的步伐,几次跌倒。烈巽倒是没有狠心地拖着她走,而是静待一旁等着她自己站起来。

  烈巽没有理会她的问话,将她拖到刑场上。

  “你又想伤害谁了?我没有逃跑啊!”她望着鱼贯被押过来的人,“旭烈?”还有她的族人。

  她大力地扯着烈巽,艳艳的脸蛋被吓白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给过你很多的机会,让你自己说出你来这里找谁,但是你不肯说。既然这些人对你这么重要,或许以命相逼,你就肯说了。”烈巽示意手下将十来名俘虏绑上刑架。
  “你想要……”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烈巽居然要当着她的面处死她的族人,“处死他们?!”

  “两军交战之际,处死战俘是很理所当然的一件事。”烈巽将她往前推,冷眼看着她会怎么做。

  “兰沁,你怎么还在这里?”当旭烈看见姐姐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还站在烈巽身边时,几乎狂跳起来。

  “旭烈……”兰沁奔至他身前,紧紧搂着他,“对不起,我没成功,没救你们离开……”

  “别说了,你快逃吧!要我们的族人千万不要屈服!”旭烈瞪着朝他们走来的烈巽,眼中满是仇恨。

  “我……”她有苦难言,只能垂首不语。

  一只有力的手臂强行揽住她的腰,将她往后拖。

  “她不可能逃走的,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烈巽冷笑睨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原来兰沁为的就是这名男子,他是谁?是她的情人?或是亲人?他知道这男子是这些人的首领,地位不低。   

  “兰沁快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被绑在刑架上的旭烈激动地想挣脱绑住他的枷锁。

  “对不起,旭烈,我……”兰沁羞愧地垂下脸。

  “烈巽,我要杀了你!”旭烈怒瞪着烈巽。

  烈巽桀然一笑,“那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办法。”

  “放开我!”兰沁也在他怀中努力挣扎,她始终挣不脱他的双臂。

  “怎么,你想和他们一起死吗?我不会让你如愿的。”烈巽扬起霸气的浓眉,寒意从眼里射出。

  “烈巽,你只会为难弱女子,算什么男人!”旭烈朝着他大骂。

  “反正我这镇北大将军的名声早就又臭又烂了,哪还会在乎多一个欺凌女子的恶名?行刑!”他将她往后拉,示意手下行刑。

  “烈巽,你要杀就连我一起杀吧!”兰沁悲苦地喊叫着。

  “我可不想让你这颗美丽的人头落地,更何况这场酷刑是为了你才举行的。”

  “为了我?你是想逼我吐实?”

  “是,我要知道你是谁,又为什么要救他?”

  “你……放过我们吧!”如果他还有一丝人性,他就不该这么做。

  “不可能。”

  见行刑者已经开始走向族人,兰沁也知道军令如山,她若是再不说,就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旭烈和族人死去。

  “如果我说了,你就不杀他们?”她得等到他点头才能说,他反反复复的心绪让她无从捉摸。

  “我会考虑。”烈巽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不因她的凄惨绝境而又一丝退让。

  她愤怒地打起他,“答应我!”

  “你先说。”烈巽一派的无所谓,反正急的又不是他。

  “我说……”她无力地开口,“旭烈是我弟弟,我们都是宏吉剌部族长的孩子,你得到答案了,可以放开他们了吧?”

  “我什么都没答应你。”

  “你……”她尖叫着推开他,往刑架冲去……

  烈巽早料到她的行动,反手打昏她,他对高哲使了个眼色,不顾身后传来旭烈的咒骂声,抱起昏迷的兰沁,往他的帐篷走去。

  &&&   

  “旭烈……”兰沁尖叫着惊醒过来,她满身是汗,发现自己回到了烈巽的榻上,她掀开被子下床,往门口急冲……

  此时烈巽正巧掀帐进来,阻住了她,他诧异地望着她,接着静默的把她带到榻边。

  “放开我!”她愤怒地扭动着身子。

  “你想去哪?”烈巽不耐烦的在她微翘的臀上拍了一掌,用着不算温柔的力道把她丢回榻上。

  “旭烈……”她还想再爬起来。

  “现在还来得及吗?”他抬手压住她的肩,眼神冷然地讽道。

  闻言,她的嘴唇惨白,微微颤抖,身子立即一软地倒回榻上,不信地喃道:“你当真处死他们了?”

  “你就是引起漠北混乱的那位郡主?”虽然说战乱不能归罪于她,但是她的名声早就传遍漠北。

  原来漠北之花就在他的帐里。

  “那只是你们男人无耻的欲望在作祟,与我何干?我只不过是名女子罢了。”旭烈死了,爹知道的话一定会伤心透了,宏吉剌部恐怕也没有将来了。

  “看得出来,你为何会让男人痴狂。”

  “不,如果我真如此不凡,你怎么会不为所动?”如果她对他有点意义,她的族人或许就不会死了。

  烈巽闻言怔塄了一会,然后他用着连自己都诧异的温柔语气开口:“你错了,在我碰你之前,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女人了,而你却轻易挑动了我沉潜已久的欲望。”

  无法欺骗自己,她对他的确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只是他不能在这个重要关头沉迷在私欲中,否则他会坏了一切大事。

  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怕自己真的会过不了她这关,所以只好封锁对她所有情感,冷然以对。

  他并非真的绝情,而是情非得已。

  “为什么是我?”她哀怨地闭上双眼,想起被处死的弟弟和族人们,她的心更痛了。

  “因为你是兰沁。”他的眼神放柔,手指抚上她柔嫩的肌肤,疼惜着她身处男人之间的困难处境。

  “现在,旭烈死了,你还有什么可以用来逼我的?”她眼神空洞,不复之前的义愤填膺。

  “别想死,如果你死了,我保证我会迁怒你的族人。”他不会让她就这么死的,他不允许!

  “反正你原本就要灭了我族,那又有何差别?”泪水从她闭紧的眼眸不断滑落,伤痛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只要你父亲愿意降服朝廷, 我保证不会再伤害他们。”烈巽静静地拭去她的泪水,思绪则落在告诉她事实与否之间挣扎。

  “你的保证没用了。”她侧脸避开他的手。

  她不要再被他碰触,她恨这个男人!

  “哦?所以你想一死了之?”烈巽烦恼地皱紧眉头,说了她会安心,但是她会不会想要自杀?

  “我怎么想与你无关,总之你记得,我会恨你一辈子。”她缓缓睁开泪眼,恨意再次布满其中。

  “这倒好,我原本还担心你不想活了,一辈子,这可是你答应我的。”他自嘲地笑道。

  兰沁瞪着他,因为他的话而气结。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不会做你的禁脔,任你摆布……”

  烈巽深深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拉起,直视她晶亮的眼,“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没杀了他们,你会好过些吗?”

  “你……骗人……”她错愕地盯着他。

  “说真的你不信,骗你的你又老是信以为真,你真让我不知该如何才好?”他提早结束了对她的折磨,因为他无法忍受随时要担心她会一死了之的可能。

  “真的?”发现他的认真,兰沁终于破涕为笑,扑进他怀中又哭又笑的,“你好坏,老爱惹得我落泪。”

  烈巽听见她的笑声,这才暗松了口气,“你不怕我又是骗你的?”

  兰沁推开他,专注地凝视他,最后悻悻然地撇开了脸,“别再捉弄我了,我没强壮到能去面对一再的打击。”

  烈巽望着她委屈的侧脸,知道自己想将她逐出脑海的主意彻底失败了。

  他根本无法忽视她,就算逼迫她,让她伤心,他不也在心里跟着难受?原想借伤害她而逼退自己对她的欲望,但他发现这只会让自己更加的在意她。

  “你是否不生我的气了?”他发觉自己真的在自讨苦吃,做了伤害她的事,却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

  “我恨你依旧!”兰沁淡淡地抛下一句话,便背对他躺下。

  他暗叹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的还是他的衣服,实在她难为她了。

  或许明天该找几件衣裳给她,毕竟他早先也答应过她了,而她的心情或许更会因此而好有些呢!

  &&&

  兰沁狐疑地打量着在帐内悠闲整理盔甲的烈巽,今天他没出兵,难道是他不打仗了?

  像是发现她探究的眼光,烈巽抬眼看她。

  她慌得连忙躲开视线,抓紧手中的衣服,却忘了上头的针,“哎哟!”她望着指头上渗出的血丝痛呼。

  “怎么了?”烈巽关心地来到她身边。

  “没事。”她藏住手指。

  “被刺着了?让我看看。”他温柔地把她的手从时候抽出来,“啊,流血了,得赶紧止血才行。”

  说完,他将她的纤纤玉指放入口中,轻轻的吮吸。

  她该相信他只是单纯地想为自己止血,但是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奇怪,害她的身子都发烫起来了。

  她羞赧地垂下视线。

  昨天得知他没有处死旭烈和族人后,她就无法对他太生气,原本他可以痛下杀手的,但是他没有。

  她真的被他搞迷糊了,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不过有一点她很确定,他绝对不是漠北各部族口中那个会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
他也有颗温柔的心,他也有爱捉弄人的调皮心性。虽然常让人为之气结,但他总是有办法让她心软。

  “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可不保证待会咱们会继续刚才做的事,或是转而在床上缠绵……”他嘎哑地警告。

  她红着脸飞快地抽回手指,藏在身后,“我没事了。”

  他微微一笑,“瞧你脸红的。”

  “大将军,您要的东西送来了。”高哲在外头喊道。

  “拿进来吧!”烈巽的眼神依旧紧盯着她,对她颊上的羞涩红晕着迷不已。

  高哲放下东西后,看了眼低垂着脸的兰沁,然后才依依不舍地步出帐篷。全军的人都很羡慕大将军,包括他。

  “拿去吧!”烈巽将高哲送进来的小箱子推给兰沁。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接过打开。

  当她看见里头放着的竟是几件姑娘家的衣裳时,讶然地问道:“你……从哪弄来的?”

  “你快穿,看看喜不喜欢?”烈巽不理她的问题,看见她喜悦的神情,知道自己总算对她做对了一件事。

  “可是……”她打量着空阔的帐篷,根本没地方让她更衣。平时他都大刺刺地在她面前宽衣,强迫她欣赏他强健的身躯。

  “就一旁换吧!我不看就是。”烈巽转身背对她。

  兰沁却拿着衣服迟疑不动。

  “怎么?你不喜欢?那我拿去丢掉好了。”烈巽带笑地说道。

  “不是……”不得已,她只好相信他会君子地信守诺言。

  她侧身将身上原本属于他的衣物褪下,然后欢喜地套上她的新衣。虽然烈巽说过不会偷看,她仍小心地遮遮掩掩。

  “今儿个,你怎么没出兵?”一直沉默着似乎也挺难堪的,她一边换衣,一边随口问道。

  “我带兵出去你在心里吧我骂上千百遍,今天不出去你也有话说啊!”烈巽听着她沙沙的换衣声,忍不住转头看她。

  看见她白嫩的娇躯和扭捏的动作……瞬间让他欲火猛地高涨。他的眼神马上变得浑浊,呼吸转为急促。

  他想要她!

  “我好了……”兰沁着装后才发现他不知何时起便已盯着自己,她羞得尖叫一声想逃开。

  “别走。”烈巽拉住她的裙角,让她跌进他怀中。

  “你……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小人!”她羞红了脸,抡起拳头捶打他。

  “别动了,让我好好看看你。”他微微推开她,打量着着女装的她,果然还是这样的她美,前几日让她穿得一身邋遢,真是委屈她了。

  “行了吧?快让我起来。”兰沁不自在地扭动身子,被他饱含欲望的眼看得心慌不已。

  “等等……”烈巽抬手挑开她腰间的系带,然后是她的上衣……

  “你在做什么?”她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继续妄为。

  “你不知道吗?男人送女人衣服,就是为了能够亲手脱掉它……”他刚说完,便一把扯掉她的亵衣,丰满的胸脯立刻弹了出来,浑圆的玉峰点燃了他心中的欲火。

  “不要……”她摇头无助地想制止他。

  “谁说的?我想要你,就没人可阻止。”他抱着她,让她跨坐在他大腿上,大掌在她后颈一推,顺势封住了她还想抗议的小嘴。

  他放肆的伸舌在她口中翻搅、吸吮,吞噬掉她的理智。

  他抬起大掌握住她的酥胸,挤摁揉弄,直到她的胸口发胀、尖挺,他又用两指掐住她绷紧的敏感顶峰,搓揉、捻弄。

  “噢……”兰沁的理智被他的行为给磨尽,她弓起身随他的揉弄而舞动。

  “喜欢吗?喜不喜欢这种感觉?”他的吻移到她的耳边,然后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吸吮、轻咬、细啃,又在她的颈间留下一排吻痕。

  “嗯……”她的身子好热,有点喘不过气,“烈巽……”

  “什么?”他一手撩起她的裙子,放纵地在她因为坐姿而蓬门大张的腿间寻幽访胜。

  “别这样对我……”她急着喘气,双手攀紧他的肩头。

  “别怎样?怎样吗?”他突然捏紧她的蜜核拉扯--

  “啊……”她尖叫着拱起上身。

  他顺势低头吻住她胸前的花蕾,伸舌舔弄傲然挺立的硬蕊,再用力地吸吮,想要吸出汁液,而按揉她下身的手也不肯轻饶,动作愈形加快。

  “不要……”她娇弱的抗拒着他,但除了唇间的拒绝之外,没有其他动作,也无力为之。

  “当真不要?”他手上的动作一刻未曾停歇,拇指时而轻扯、时而兜转着她的核心,其他的手指则拨弄着她的花瓣,感觉到她难奈的湿意和渐显的肿胀。

  “不……要……”连她都感觉到自己湿了,难道她当真无法拒绝他?她真恨自己!

  “到底是不要?还是要?”烈巽低笑着调戏她。

  “唔……”她咬着下唇不肯回应他。

  “说啊!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他又进一步逼进,手指撑开她的花瓣,缓缓地往她体内探进中指。

  “烈巽?”兰沁的眼眸突地睁大,是什么东西侵入她的身子?不像是他的……他的那里……

  “还会疼吗?”他的中指定在她的体内不敢太过放肆,深怕他前日的粗鲁伤她太重。

  “不。”她迷乱地摇着头,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真的?”他微微抽回手指,然后再猛地向前一顶。

  “呃--”她更是紧绷上身,媚眼大睁,却又显得朦胧无神。

  “喜欢吗?”他俯在她耳边,低沉的声音尽是诱惑。

  “我不知道。”她猛摇头,所有的感触都被他占据了。

  “那么……再来试试吧!”他又加入一根手指,开始在她体内抽撤、推挤,速度渐渐加快……他可以感觉到她的热液不断地涌出,沾满了他整个手掌。

  他勾起埋在她体内的两指,抵住她的敏感地带,她的身子随着他的举动而更加绷紧、抽搐……

  “喜欢吗?”他嘶哑地问道。

  “嗯……”她低吟,却又摇头。

  “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说啊!”他催促着她,抽动的速度更形飙快。

  “烈巽,你究竟要欺负我到何时?”她难堪地哭泣起来。

  “说你要我。”他命令道。

  “我……呃……”她的身子猛然一紧,将他的手指紧紧包裹,全身微颤。

  “什么?”他再次按压住她的小核,逼出她另一次的高潮。

  “我要你!”她狂喊出无法抑制的欲望,她在他手中没有抗拒的能力。

  烈巽得意地轻笑,“早说就不用受苦了嘛!”接着撤出手指,飞快地将自己的衣服脱掉,捧起她的玉臀,往自己那早就狂嚣不已的热铁一压……

  “啊!”兰沁被他硕大的男性挺进充满,她仰首发出尖叫,尽管已湿意一片,他的巨大仍旧带给她些微的不适。

  “疼吗?”他试着温柔,但是她是如此的紧窒,让他快要发狂了,想要狂猛地冲刺……

  他箍着她的腰,将她往后放,躺在地毯上,而她跪在地上的双膝则是紧紧夹住他瘦劲的臀侧。

  “再忍忍,一会儿就不疼了。”他一手扣住她的臀,一手按压住她早已肿胀的小核揉弄,直到她不耐地摆动起腰臀,他才开始在她体内恣情的抽动。

  “烈巽……”兰沁开始发出急切的叫喊声。

  “嘘……”他低下身封住她的唇,因为他知道他们在里头做的事外面的守卫会听得一清二楚,他可不希望兰沁美妙的吟哦传入他人耳里。

  他挺腰的速度加快,直到她颤抖着身子低泣,他才以狂猛的一击撞进她的花心深处,将自己火热的种子洒在她体内。


第6章
 

  这日,军中来了客人。

  “为什么我非出面不可?”兰沁嘟着嘴角频频抱怨。她望着坐在一旁研究战情的烈巽,心头掠过一阵刺痛,他正在算计的是她的族人啊!

  “我有我的目的。”烈巽淡淡回道。

  平时他若要与部属研讨军情会在另一帐篷,因为他连让别人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他怕兰沁的美貌会让军心溃散,而他绝对相信她有这个能力。但今天他一定要让她出面。 

  半个多月来,他始终追不到宏吉剌部族的踪影,他们一辈子都生长在漠北,他要逮这些人不太容易,既然如此,他只好利用今天来访的客人回去传话,让他们的族人知道,他们的兰沁郡主在他手上。

  “你又想要耍弄我了?”她丢下发梳,气呼呼地站在他面前,“说,你在打什么主意?”

  “你放心吧!我不会放你走的。”烈巽抬眼笑睨她。

  他的话让兰沁是接话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红着一张脸僵在原地。

  “过来。”他伸手拉她坐在他怀里,“我真舍不得让别人知道你的美,我怕会又别人要抢走你。”

  兰沁望着他几乎是愉快的脸,无奈的转开视线,“我们是势不两立的仇敌,总会有人要为此事付出代价的。”

  “而你希望我是那个人?”他定眼望着她,猜测她仍是恨她入骨。只是为了替族人求得一线生机才不得不对他温柔以待。

  “不,我……”她捧住他的脸,“烈巽,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要永远陪伴在你身边,但是这怎么可能?你是伤害我们的敌人啊!”

  “为何你们非得与朝廷作对?皇上不坏,只是漠北幅地辽阔,他无法一一顾及。”他没想到她竟会如此痛苦地挣扎,而他占有了她,让事情更复杂了。

  “你不了解我们的苦……”她幽怨地移开视线。

  “你也不了解我的难处。”他扳正她的下巴,让她面对他,他为将来担心,怕以后她会更恨他。

  “或许吧……”她低喃,他也没有立场可以帮她,因为他就是为了平定漠北而来的啊!

  “将军,客人到了。”一名士兵在外头禀告。

  “嗯,你跟我一起去吧。”烈巽拉起她,深深打量她绝美的容颜,然后伸臂将她搂进怀中,狠狠地蹂躏她的红唇,“我真不想这样做。”

  “烈巽,你到底……”仿佛看出他的挣扎,兰沁心头的不安渐渐扩大,他又想做什么了?

  来到宴会的帐篷,兰沁突然被身边的烈巽抱起,她在惊呼声中被抱进帐篷。

  一阵摇晃后,她被烈巽抱着坐在主位上,下头有几位男子,她都不认识。不,她认出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引起这场混乱的肇事者。

  “她不是……”马哈部的族长杜塔看见兰沁时惊讶地跳了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她是本将军的宠妓。”烈巽放浪地用大手在兰沁匀称的身子上揉弄。

  兰沁为他这个说法痛心地闭上眼,他是故意伤她的心吗?宠妓?亏他想得到。

  “可她明明就是宏吉剌部的兰沁郡主啊!”杜塔无法接受他当初疯狂想得到的女子,现在柔顺的依偎在镇北大将军的怀中。

  “本将军在一次巧合中拥有了她……听她说,似乎漠北这阵子的动乱是因她而起,你们几位怎么说?”烈巽不动声色地打量杜塔的神色,发现他眼中有恨有怒,还有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

  他也想要兰沁。

  听说这场战乱的起因是由于一位族长觊觎兰沁的美色,而皇上派来寻访美女的使者也想带走兰沁,兰沁的父亲不愿女儿落入只想要她的美貌的男人手中,最后才会闹得不可开交。

  难道说杜塔就是那个硬要抢人的族长?

  “是听说过兰沁公主的美貌,不过这还是头一遭亲眼目睹呢!”另一位族长开口,他紧紧盯着兰沁,为她的美貌而微微闪了神。

  “是啊,是啊……”其他几位族长也连声应和。

  “烈巽。你到底想……呃……”兰沁才想骂人,烈巽的吻却狠狠堵住她的唇,他甚至不在乎在众人面前调戏她,他到底要将她污辱到何种地步才甘心?

  她难堪地落下泪,烈巽嘴里尝到她的湿咸,这才放开她,将她的泪眼压在胸口,不让其他人看见。

  她还以为烈巽当真喜欢她,谁知道好景不过数日,他又想到其他玩弄她的办法了。

  她好傻,居然任她玩弄!却可悲的无法恨她……

  “今天请各位来,就是为了商讨这场战乱。”烈巽缓缓开口,“皇恩浩荡,皇上也不愿生灵涂炭,只要众人愿意听从皇上的发落,这间事皇上不会再追究。”

  “但是宏吉剌部的炤阳王至今依旧不肯顺服皇上,真是污辱了先皇赐给他的炤阳王之名啊!”

  “杜塔,明明就是你……”兰沁气得指着那大胡子破口大骂。

  烈巽闲适地封住她的嘴,“真是失礼了,本将军没将小妾管好,出言不逊顶撞了你,还望族长见谅。”

  “哪里。”杜塔脸色微变,他现在还不想得罪这位大将军,时机仍未成熟。

  “你可以选择安静观看,或是逼我在这里要了你,我相信下头坐的人一定会欣然观赏。”烈巽低声警告兰沁,他可不希望她坏了他布的局。

  “你……故意的?”兰沁攸地气白了脸,原来她怎么样都比不上他的鸿图大业重要,她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我的用意不是要伤你,只是借你助我一把。”烈巽知道她受到伤害了,但现在实在不是安抚她的好时机。他不能让这些人看出他的弱点是她。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心伤的吼叫。

  烈巽睨她一眼,并未多言。

  不说?好,既然他无情,她也不用客气了。他若是想要霸占她,她就让他挂不住颜面!

  她蛇腰一扭,逃离他的掌控,款款步下台阶,媚眼不断扫望着众族长,最后她停在杜塔面前,“族长,我们曾有一面之缘,你还记得吗?”就是杜塔把她的美貌宣传出去的。

  “当然记得了,我可对你魂牵梦萦呢!”杜塔被她的娇态媚惑得看直了眼,他嫉妒烈巽居然能够拥有这个至宝。

  “如果知道自己会落至这地步,当初跟着族长你就好了,族长你肯定会疼我多一些。”她抬起纤纤玉指在杜塔手背上轻刮,故意在烈巽面前挑逗他。

  “可惜你现在已经是烈巽的人了,对了,怎么没听说你爹将你献给大将军?我记得他为了守护你,不惜和我这老朋友翻脸,难道是他真的不堪大将军的攻打,将你给出卖了?”

  兰沁听了他的话,暗气在心头,但是她可不能就这么中计。

  “我这么会在这里并不重要,不过……你在这里对我很重要。”她压下满满的厌恶,侧身靠向他,“你说,如果我跟着你,行不行?”

  “那……那可得看大将军准不准了。”杜塔不明白她在玩什么把戏,不过他已经被她逼得心痒痒的,恨不得将她吞下去。

  “你好歹也是一族之首,难道要听令于一个朝廷的走狗?”她故意把话说得又响又亮,还意有所指地瞟向烈巽。

  “兰沁郡主,你说的走狗可是当今圣上的宠臣、镇北大将军呢!”另一位族长为她捏了把冷汗,更担心她这样蓄意的挑衅会坏了漠北渐渐恢复的平静。

  “在我看来……他也只不过是个靠女人打天下的男人罢了。”兰沁不怀好意地笑睨已经沉下脸的烈巽。

  “兰沁,别想激怒我,你该知道惹火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烈巽手中的酒杯被他握得变形了,他在极力忍耐,但如果她再往男人怀里蹭,他会发疯的。

  难道她不知道他无法忍受别的男人触碰她。

  “怎么,想拿我那些族人的命来要胁我?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可以让我臣服的?就算你得到我的身体,我的心还是不会属于你的。”兰沁整个人都靠在杜塔坏中,诱人地猛眨着她的盈盈大眼。

  烈巽不怒反笑,他豪迈的仰首喝下酒,“兰沁,你以为搭上杜塔就能脱困?我若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又怎么在朝廷中执掌大权,又怎么能够平定漠北战乱?”

  “照你对我所做的一举一动来看,是这样没错。”她冷冷地回嘴。

  其他人看着他们两人的你来我往,半知半解也只能面面相觑的静默一旁。

  “你根本不明白,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你占了我的清白,一次次地利用我,还敢说不是!你分明就是无耻的采花贼!”她指着他大吼。

  烈巽懒懒的挑起一眉,“高哲,你替我评评理,她这么说对吗?”

  高哲从烈巽身后站出来,一脸怒意的看着兰沁,“郡主,人家说大将军如何残暴,我们无法辩解,毕竟在战争中,总有无辜的人受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你可是大将军这些年来唯一在意的女人呢!”

  “什么意思?”兰沁不解的轻蹙眉头。

  “主子已经多年不沾女色了,是郡主太过迷人,大将军才会动心的,你就别太责怪大将军了吧!”高哲从小就待在烈巽身边,烈巽的事他最清楚,原以为这回总算有个姑娘可以让主子打开心房,谁知道事情竟是如此的复杂,看来这位兰沁郡主不怎么愿意成为主子的女人。

  他知道主子虽然外表冷酷无情,但他的心地却是最软的,像那年放走了皇上赐婚的妻子,让她和她的情人离开,试问普天之下有几个男人有此肚量?

  “噢!那么说我还该沾沾自喜才是?你是这个意思?”无暇理会烈巽为什么许久不近女色,反正她猜想是高哲在替他圆谎的,她并未当真。

  他的调情技巧是如此熟练,怎么可能多年不近女色?

  “不是的……”

  “我宁可选择一名与我亲近的男人,总比与一名表里不一的人好吧!”她斜睨杜塔,引诱的意味十足。

  “那还得大将军肯让贤。”受不住怀中女子的诱惑,杜塔鼓起勇气开口了。

  “看来你已经将我视为无耻之徒了,既然如此,我还客气什么?”烈巽放下酒杯,朝她走来。

  “你……想做什么?”突然发觉自己似乎打错了主意,她起身想逃,却被烈巽紧紧锁在怀中动弹不得。

  “兰沁,你错估了许多事,我不是只靠女子成大事的男人,也不是无耻之徒,更不会将我的女人让给别人!”
他将她扛起,不顾在场其他族长,扬长而去。

  &&&

  “你别以为你占有我的身子就代表了什么!”兰沁被带回烈巽的帐篷,不意外的被狠狠地摔在榻上。

  “占有你?”烈巽眼光一闪,邪邪地笑了起来,“不,今晚不会碰你。”

  她该松口气的,但是待在他身边几个月来,她知道他有话没说完,他深邃眼眸的算计光芒让她更加畏惧了。

  她真不知道刚才怎么会有那种勇气在他面前勾引别的男人,现在只剩他们两人,恐怕她不会太好过了。

  他不打人,却会用另一种更让人痛苦的方法折磨人,天哪!她给自己找了什么麻烦?

  “你有想到什么怀主意了?还想再把我弟弟和族人绑起来威胁我?你要好好想想,这回可有好几位族长在场,你这么做的话,只会让漠北人民更加排斥你。”她连声警告,说来她还是怕他会对自己……

  “真感谢你的关心,……我根本不在乎。”烈巽眼神一沉,在兰沁还来不及反应时,他已转身出帐唤了三名士兵进来。

  “你这回有想做什么?”兰沁见状神色慌张,她总是猜不出他会想出什么主意来伤害自己。

  “脱掉你的衣服。”烈巽冷冷命令。

  “什么?!”兰沁顿时傻了眼,他该不是要叫她在这三名士兵面前宽衣吧?

  “同样的话别让我再重复,做就是了,别惹我生气。”他坐在一旁,将一杯杯的酒往肚里灌。

  “不!你为什么……”她摇头,怎么也不相信会听到他说出这种话。

  “瞧你刚才在杜塔怀中挺乐的,我想或许你不中意我,会中意其他男人……”烈巽眼中的怒火随着一杯杯烈酒下肚而高涨,而被唤来的三名士兵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榻上那美艳的姑娘,只是他们头一回这么近的看她。

  “烈巽!你到底是不是人?”

  “我是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烈巽甩掉手中的酒杯,霍地站起身,“现在,快脱。”

  “不!就算死了我也不脱!”兰沁缩至最角落,身子开始发抖。

  “那我只好亲自动手了。”烈巽上前拉扯她的衣裳。

  “不要!不要!”她无助的在他手下挣扎,但她哪有力气反抗他?没一会就被烈巽压在身下,任他撕裂身上的衣服,他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气疯的烈巽直到身下的人完全没有反应才猛然醒觉,他停住手边的动作,气呼呼地瞪着他身下昏过去的兰沁。

  想起身后还有三名士兵,他发出怒吼“滚出去!”

  那三名士兵见他发怒,哪敢多做停留?一溜烟的全跑光了。

  他连自己在做什么都搞不清了,他这阵子做的事没一件让他满意,想视兰沁为无物,他失败了,现在他又为她捧醋狂饮,弄成了如今这无法收拾的局面……

  他叹了口气,撤身坐在榻边,凝望她犹带泪水的容颜。

  这回可又把她吓坏了,她若不是恨他入骨,那才有鬼了。

  他除去她身上破碎的衣料,用毡毯将她裹紧,这一夜他就睡在榻边,不曾有过碰她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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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张张丑陋的脸就在她头上晃动,她想找人求救,但是她只看见烈巽坐在一旁,森冷的脸上尽是残酷……

  “啊——”兰沁尖叫着跳起来。

  正在着装的烈巽侧脸看她,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安心的微笑,“醒了。”

  “我……我……”兰沁在毡毯下圈住自己赤裸的身子,想起昨夜的事,她的脸色立即发白、娇躯微颤。

  难道她真的失身了?不只是烈巽,她已成了人尽可夫的浪女了?

  她还有什么颜面活下去?

  她该一死了之的,但在死前,她要先杀了这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

  她缓缓抬脸怒瞪着走到榻边的烈巽。

  “如果你在怀疑昨夜的事,我可以告诉你,昨晚你让那三个士兵非常快活。”一如往常,烈巽不让她好过,故意欺骗。

  “我当真……”泪水淆然落下,他亲口说出来证实比自己的猜想还要残酷。

  见她凄惨的小脸,烈巽难得的做了个鬼脸,他无奈地抬起她的脸,“你还摸不透我吗?骗你的,你的身子连别人碰一下我都吃味了,更何况是让别人占有?”

  “没有?”她颤抖的小嘴轻吐问句,其中饱含期待和释然。

  他在她身旁坐下,“当然没有,你昏过去后,我就赶走他们了。”他倾身过去,轻啄贴熨她发白的唇,慢慢使其暖和,然后他的唇又渐渐往下,在她颈间烙下一排吻痕。

  痛痛麻麻的感觉总算唤醒了兀自发傻的兰沁,她抬手想推开他,“喂,真的没有?你没骗我?”

  “没有!”他依旧执意往下吻去,伸手一拉,她身上的毡毯便被拉开,露出她赤裸的娇躯。

  望着她胸前的青紫痕迹,想起昨晚他的粗暴,准又是他惹的祸!

  “走开!”昨夜的事被一一唤回,兰沁记起了他利用自己,却又见不得她勾引别的男人,最后竟想要别的男人强占她的身子……

  “别气了,昨夜若不是被你逼的,我又怎会做出那种事?”他冷然的性子一碰上她就爆出烈焰了,怎么也克制不住,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事。他得改一改才行,否则她若没有自己寻死,也会被他活活气死。

  “利用我总不是突然的吧?毕竟我只是你帐中的妓女,随时可以把弄,随时可以牺牲……”她看左看右就是不肯看他。

  “我不是那种人。”他再次为自己伸冤。

  “可你明明就想利用我……”

  “我的确是想利用你引出你的族人,但那也是为了让战争早点结束,让我们之间的情况稳定下来。”他已经查这次漠北大乱的根源,除了宏吉剌部的不平之外,还有另一个人——杜塔。

  他猜想杜塔再过不久便会有所行动,他只盼兰沁这阵子别给他惹麻烦了。

  “战争结束……那是说你要灭了我族?这算什么稳定?烈巽,若是我族灭了,我绝不会独活的。”她眯起烟水大眼睨向他,清艳的脸上尽是决绝,说明她所言绝非虚假。

  “你当真以为我是这样喜爱杀伐之人?”为什么他说了这么多次,她还是不了解他?

  “不是吗?你的手段如此阴毒,也难怪你担得起这镇北大将军的封号了。”兰沁不屑的嘲弄。

  烈巽真是有苦难言。她怎知他从小到大受尽了委屈,若非好运被皇上收作跟班,再凭着他自己的一双手打出天下,他这么会有今天的地位。

  他自认他所得到的一切皆是他努力得来的,他不亏欠什么人。

  从一开始,对她而言他就是来征服、杀害她族人的人,她不曾把他当成正常的男人看待,但他却爱上了她!

  爱,这的确是爱,否则他又怎会因为她,心又再次跳动起来,这几个月里,他甚至从未想起那个抛弃他的女人。

  但她却丝毫未觉,还恨不得一刀杀了她。

  他真傻。

  如果他当真发狠,他大可将所有作乱的部族尽数铲除,又何必恩威并施,花这么长的时间一一说服?结果他得不到心上人的赞赏。

  她从未公平看待他!

  他若是提得起放得下,就该马上赶她离开,任她被杜塔或其他觊觎她的人抢去蹂躏,但是他做不到。

  就算她伤透了他的心,他依旧无法这么做。

  “罢了,与你多说无益。”他面无表情的瞟她一眼,便起身离开,对她,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第7章
 
  夜深了,她却等不到烈巽归来,难道他又出兵杀她的族人了?

  不,今儿个外头很平静,不像出兵的模样,倒像是草木皆兵,难道军营里有了变数?

  会是烈巽吗?

  她交握的手握得更紧了。

  说不担心他是假的。虽然气他、恨他,她有不自主地一直想他。

  他离去时,那悲伤的眼神真时揪紧了她的心,她感觉自己好象是刽子手,掐碎了他的心。

  明明就是他不对,她这么可以对他这种愧疚的感觉?

  他残杀她的族人,又强占了她的身子,更过分的是之前才对她甜言蜜语,转个身又将她当成无关紧要的东西来利用,她兰沁没有这么低贱。

  他说是为了他们才这么做的

  “他们?”她与他之间这么可能有未来?说来说去,他还不是为了要利用她去离间那几名族长,顺便趁机毁了她的部族。

  但她有能怪他多少?他来这里为的就是这间事啊!他也是听命行事,他也是两面为难啊……

  他对她算是仁慈的了,她刺伤他,他不动怒,反倒是担心她所受的伤;他虽占了她的身子,可除了那一回太过粗暴外,他哪回不是温柔地对待自己?以他一名堂堂的大将军,能这样对待她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

  可是,她又怎么知道他是否只是为了要两次利用她?

  她抱着头无助地低泣,如果当初她没有冲动地夜闯军营,她就不会认识他,就不会受这些苦了。

  她究竟该如何拿捏与他相处的分寸?他们之间早就有了夫妻之实,还讲什么分寸呢?昨天那样一闹,那几位族长回去一定会把她和烈巽的事大肆宣扬,她以后还拿什么颜面见人?

  高哲说烈巽已经数年没有抱过女人了,那是真的吗?若是真的,又是为何原因?

  或许……她真的错怪他了。

  一整天了,他到底上哪儿去了?

  她终于耐不住焦急,起身走到帐外。

  “兰沁郡主,你不可以出来。”外头的侍卫紧张地盯着她。自从知道她的身份后,大家都尊称她一声郡主,态度也庄重了不少,因为这可是先皇赐给她的封号。

  “烈巽呢?”兰沁知道这些人都是听命从事,自然不会为难他们,上回烈巽已经让她明白她牵连别人的下场。

  “大将军他……”几名侍卫眼飘来飘去,就是没人肯给她一个答案。

  “他怎么了?快说啊。”兰沁不耐烦地命令。

  “大将军进城了。”终于有人开口了。

  “哦,是有人要来了,还是他想做什么?”她问了问题之后,才想到自己的立场,如果是有关军事方面的事情,她问这些不是又为难他们了?

  “不是……”另一个人心虚地接话。

  “是什么,你们倒是说啊?他还有什么没气过我的事,我倒想知道……”话没说完,她已经听见马蹄的哒哒声,她和几名侍卫都转头引颈而望。

  夜色中,不易辩识,她只看见有数匹马朝这里而来,最后停在帐前,而她的脸色因为眼前的景象而惨白。   

  那个昨夜里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多年来未沾女色的人,现在却和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在马背上亲热。

  “烈巽……”她忍不住狂怒地大吼。

  烈巽从女子赤裸的丰胸前抬首,懒懒地望着她,没将她的怒意看进半分。

  “你……非要气死我吗?”她握紧拳头,却无法像男人般破口大骂一些粗鄙的语言,她只能怒瞪着他和他怀中放浪的妓女。

  “岂敢?你可是位郡主呢!”烈巽将从城里带回来的妓女抱下马背,两人的身子贴得紧紧的,让旁人看了几乎要着火。

  “那又如何?”她这郡主现在也不过是他的阶下囚罢了。

  “碰不得啊!”烈巽给了她一个‘你真蠢’的表情,他身上的酒味连兰沁都闻得到。

  “你……”兰沁几乎要被他气得昏倒。“我早让你玩遍摸透了,而你现在打算弃我不顾?”

  “郡主啊——”烈巽夸张地长叹一声,“既然烈某是冷血阴毒之辈,又怎敢再随意碰触郡主?那会脏了郡主的玉体啊!想来郡主也不会愿意再让列某碰触半分的。”

  “哼!”她气得霍地转身进帐,眼不见为净,她管他想玩哪个女人,别来惹她就成了。

  不料烈巽不打算饶过她,抱着妓女跟着进帐,两人滚在塌上疯笑嬉闹。

  坐在榻边的兰沁在他们走过来时便想逃开,烈巽紧紧抓着她,让她坐在榻下。

  她挣脱不开,只能捂紧耳朵,双眼紧闭。

  她不要听见、不要看见。

  “大将军,这个女子就是你说的那位郡主啊?嗯,长得是挺美得,不过一定不会伺候大将军,就让如花来疼爱大将军吧。”那妓女开始拉扯烈巽的衣服,技巧熟练地抚弄烈巽。

  “还是你明白事理。”烈巽吻着如花的唇,侧脸却盯着兰沁惨白的脸。

  像是还嫌折磨她不够似的,他一路吻下如花的胸口,激起如花一声声的娇吟。

  “够了!够了!”兰沁拼命挣扎,开始他却将自己抓得死紧,气力用尽后她只能瘫坐在榻边,怨怒地看着两人交缠的身躯。

  他竟想用这种方法来惩罚她,何其残忍?

  她竟连个妓女都不如,活着还有……

  心头一把火冲上来,她就算一死也不愿让人这样糟蹋!念头一起,她便张口咬舌,她要化作厉鬼缠他一辈子!

  “不可!”烈巽虽然看似在与妓女尽情玩乐,两眼却一直注意着兰沁的一举一动,当他看见她脸上浮起恨意,他立即明白她真的被激怒了,见她张口,他便飞快将手指往她嘴里塞……

  兰沁死意坚决,狠狠咬住他的手指,她尝到带着腥味的血,知道她咬伤了他,那又如何?她在死之前咬下他一截手指也开心!

  半醉的烈巽被她这么一咬倒完全清醒了,他盯着兰沁,重重地叹了一声,推开身下的妓女,赏她一锭金子。

  那妓女多少也看出他们之间的情潮汹涌,暗暗一笑便领命离开了。

  &&&

  待那妓女识相地离开后,烈巽认真地望着兰沁,刚才的狂妄气息已经消失无踪。

  “可以放开了吧?”烈巽抬手碰触她的脸,她愤恨地撇开脸,咬紧他手指的牙因她的动作狠狠扯开他原本的伤口。

  “别咬了,我的血可会弄脏了你的。”烈巽的眼神平静,语气更稳,刚才的狂浪已不复见。

  他的平静压灭了兰沁的怒气,她缓缓松开嘴,“你不痛吗?”她咬得很用力,就连牙关都有点发疼呢!

  烈巽自嘲地挑起嘴角,“再痛也没有比心痛更深,更何况这回又是我自己闯的祸,再痛也得忍。”

  “烈巽……”他的话轻易敲痛兰沁的心,她睁着泪眼看他,责备中又带了许多怜惜。

  这男人——行事愚蠢,心更蠢。他若是多几分机灵,她的心早就是他的了,他却只会生自己的闷气,又拼命惹火她,却总在最后又莫名其妙地化解了她的恨意,这样反反复复的已不知几回了。

  他淡笑着揉了湿布替她擦拭嘴边,“瞧你,脸蛋弄脏就罢了,连衣裳也脏了,这可是我的冷血呢!”

  他若是狂吼大叫,她倒还有理站得住脚,这下他非但没有动气,还这么温柔对待她,她……哪还气得了他?

  “你的血一点也不冷。”她知道他是在意她的话,才会生闷气,只是她的不该。

  “哭什么?差点把我的手指咬断,你该开心的啊!”烈巽心疼地搂紧她,拍拍她的肩。

  “我是哭没力气咬断……”咬断?她睁大眼抓起他的手,一片血肉模糊,隐约还可看到骨头……她看着他的手指,泪珠有一滴滴地滑落。

  “别哭了,这点小伤,你当我忍不了?”女人家总是这样,大惊小怪。

  “最好死了算了。”她吸吸鼻子,自动取来药箱。

  “你在医治杀害你族人的人哦。”他提醒她,免得到头来,她又怪罪于他。

  “你闭嘴!”她娇嗔地睐一眼。

  望着她心疼的小脸,烈巽不免有些窃喜,暗暗偷笑着。

  兰沁一抬眼便看见他想笑又不敢笑的得意模样,气呼呼的将他的手指裹好,便起身要离开。

  “先别走。”烈巽一把搂住她的腰,硬是将她抱回怀中,“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你还想怎样?”兰沁羞怒交加,抬手欲掴他巴掌,却又在掌心触及他的脸颊时,霎然打住,眼神不禁柔了下来,“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兰沁,你总是能轻易惹恼我。”他轻叹,又无奈又眷恋。

  “你不也是?”她眼神中不乏怨怒,气他刚才让她醋意翻腾。

  “我不会在这么对你了,兰沁。”烈巽目光熠熠,正色地对她说道。

  两人若再这么折腾来,折磨去的,到最后必定两人都会心碎神伤。

  “怎么对我?”她装傻。

  “若我再伤你的心,让你落泪,那我烈巽便不得好……”

  早猜到他要说的,兰沁抬手抵住他的嘴,“别说了,就算当真受你委屈,我又能如何?罢了,就当这是一份孽缘吧……”

  “怎么说是孽缘呢?若非你,我到现在都还活在痛苦之中,哪还会美人在怀?你解放了我的心啊!”

  “真的吗?当初听高哲说这事时,我是怎么也不相信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心中有着疑问却没有时机让她发问,现在既然提起,她立即想问个清楚。

  烈巽便将过去曾经娶妻,却又任她离开之事告诉她。

  兰沁听完陷入沉思。

  痴情若他,普天之下能有几人?他的心肠真的不坏,只是行事有些粗鲁罢了。她能够得到他的垂爱,是多么的荣幸啊!

  只可惜他们无法结合,因为他们是敌人。

  她愁闷地将脸深埋在烈巽胸口,为两人不甚明朗的未来而忧心。

  烈巽抬起她的脸,深邃的眼中尽是忧虑与不安,“兰沁,我知道我待你不好,你是否还会怪我?”

  她淡淡撇了撇嘴角,“刚才咬那么一下,也够抵销了。”

  “怎么够?我可害苦了你,现在就算你回族里去,你也非清白之身了。”他不后悔,只是世局难料,就算他拥有她的人,但她的心呢?她总还是向着自己的族人的,而他是威胁她族人生存的人。

  “这……又如何?大不了我独身一辈子,难不成还有人敢为难我吗?”她赌气说道。

  烈巽紧张了,“你的花容月貌可不是虚假的,你没忘了杜塔看你的眼吧?”就算她不再是处子,想要拥有她的男人依旧不会放手,她若独身一人,恐怕回危难重重。

  “别提他了。”兰沁也不喜欢那男人,昨晚她若非故意要惹烈巽生气,她根本不愿意靠近他。

  “兰沁,我要娶你。”烈巽想了一会儿,慎重地许下承诺。

  她望着他发愣,想是不敢置信他居然会提起这件事,之后,她突然一笑,“你忘了,你还有个‘妻子’呢!”

  “是啊!那时压根没想到休书……可是她早不当我是丈夫,我也不当她是妻子了啊!”难道她在意这些?烈巽因为漠北草原上的人民不计较虚名,可是她怎么……

  “既然这样,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做啥?”兰沁斜眼睨他,分明是在为难他。

  “我……”他哑口无言,他的确是钻了好多年的牛角尖,但那是因为他以为此生不会有女人可以让他动心,怎么会想到有遇上了她。

  看着他瞪眼发愣的样子,兰沁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骗你的,谁叫你老是耍我。”
她正色捧起他的脸,“烈巽,你该知道我们之间太困难了。”

  “如果只因为‘困难’两字就放弃,我烈巽便不可能出现于此。”他决定地告诉她,他绝不会放走他的女人。

  纵然心有千千结,但见他如此坚定,一时间她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望着他直叹气。

  “别说了,刚才你害我带回来的妓女跑了,这下你得赔我。”他低沉说道,同时一手钻进她的衣衫之中,握住了一只丰盈,拇指在上头轻轻捻弄,他感觉到手下的乳峰渐渐挺起。

  “什么……赔……你若是敢在我面前与别人做那种苟且之事,我……唉呀!”她的娇吟在他扯裂衣服后成了惊呼,“我的衣服……”

  “再买给你就是了。”烈巽拨开碎布,低头衔住她另一边的乳头,舌尖在上头旋绕,再改成轻咬,给予润泽……

  “烈巽……”她拱起身子,喉间发出细碎的叫喊。

  “嘘,小声点。”烈巽嘴里这么说,却滑下另一只手窜进她腿间,捏住她的小核,逼出她更深沉的欲望。

  “啊……”她猛地抖了抖身子,双手揪紧了他的衣服。

  “若是一夜没有你陪在身边,那可真是万般痛苦的事啊!”他分开她的双腿,让她一腿置于他的腿间,一腿挂在他大腿外侧,这样让他方便抚弄她。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的私出揉搓,想要更多的湿滑,“你是不是也这样呢?”

  “嗯……”兰沁有些喘不过气,只能无意识的点头。

  他举高她的左手,绕在他颈后,他低下头正巧衔住她一边的粉红乳尖,一手掐弄着另一朵花蕊,另一只手拨弄着她身下的花瓣,他将手掌平压在她湿透的私处,中指勾起顺势滑进了小穴,在小穴里抽送起来,待适应后再加入一根,随着速度加快,蜜液涌出,再进去一根……几根手指在狭窄的甬道内翻腾不已,抽撤不停,寻找她的敏感,逼出她的极限……而拇指也不放过她的阴核,揉按不止……

  “啊,烈巽……”禁不起他熟练的逗弄,兰沁浑身泛起粉红色的光泽,沁出薄汗。

  “小声点,否则外头的人可就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了。”他没安好心地警告她,手中的动作加重加快,故意要看她想叫又不敢出声的痛苦模样。

  他将她放置在榻上,让她躺在榻边,修长的腰挂在榻下,他跪在榻遢,顺手扯掉身上的衣物,双手分开她早已虚软无力的腿,将他的粗挺抵在她微肿的花瓣上来回摩擦,浸润着她的蜜液。

  “兰沁,你可要我?”他微微顶进她的幽径,却又不肯完全充盈她,着迷地望着她欲求不满不得纾解的妖娇的放荡模样。

  她睁开迷蒙双眼,望进他沉凝的眼,“要,一直都要……呢!”  

  烈巽腰臀猛力顶进,撞在她的花心上。

  他抬起她的双腿架在肩上,狂肆地冲刺……

  他的低吼伴着她的细吟……顾不得帐外又重兵把守,两人在高潮中同时狂喊……兰沁在同时感觉到一股热流自他体内传给了她,到了体内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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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无法入眠的兰沁做起身,推推烈巽的肩,他却无动于衷地翻身继续睡……

  他大概是累坏了吧!兰沁略带甜蜜的轻笑。

  刚才他要了她好几回,让她都快吃不消了,怪的是他睡死了,她却反倒很有精神……大概是他酒喝多了吧!

  “烈巽?”她出声唤他,可是烈巽像是睡死了,完全没有平时的警觉。

  难道他是因为她在身边,所以才全然放松?那么现在要是有人摸进来刺他一刀,他不就……

  她笑着摇头,帐外这么多士兵把守,这进得来?倒是她出去才是问题呢?

  对了!这些日子烈巽烦得几乎要发疯,她都忘了旭烈和族人了。

  可是烈巽不会准她去看他们的。

  她望着沉睡的烈巽,不免怨起他的无情,她什么都可以依他,唯独宏吉剌部的事她无法视而不见。

  她想起了烈巽有道令牌,有时他唤高哲办事就给他一道令牌,如果她可以拿到那面令牌,或许可以去看旭烈他们一眼?

  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上衣服,其间还不断偷睨烈巽,发现他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在烈巽的衣服上搜了一会,她果然找到了令牌,可是又怕烈巽会突然醒来,或他根本就是在试探自己……

  反正他不会杀她,就算是试,那又如何?她只是去看看他们而已。

  这么一想,她也就安心地出帐,连忙对门口的守卫比了个噤声手势,然后举起手中的令牌给他们看,那几名士兵见到她手中的令牌,虽然心头感到奇怪,仍是放她自行离去。

  大概是将军见她整天关在帐篷里无聊,放她出来走走的,只是现在都深夜了,这兰沁郡主还想去哪?

  兰沁偷偷摸摸地潜到牢房,找到了旭烈和族人。

  “你怎么还在这里?那奸人有没有欺负你?”旭烈抓着她的手焦急地询问,虽然他被俘来个把月,他们倒还算受到礼遇。

  兰沁一听弟弟怎么询问,愧疚地垂下眼,“你……就别问了,烈巽他……待你们可好?”

  “没死就是了。”旭烈冷冷应道,他眯眼打量姐姐,“兰沁,难不成你的心给了他?”

  “我……没有……”就算旭烈猜中了,她也不敢承认。

  “哼,他可是我族的仇人,更是杀人无数的魔头,你别受他的蛊惑,忘了根本啊!”旭烈硬声交待。

  “可是现在有许多部族都已经归顺朝廷了啊!”她真的不明白,为何大家都这么说烈巽呢!她想要替他辩解,又怕旭烈误认她是在替他说话,她夹在两方中间,痛苦不堪。

  “他是朝廷的走狗!朝廷对我们的欺压还不够多吗?族人常莫名其妙就被朝廷的人杀害、掠夺,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她的脸上滑下两滴泪珠,知道之前自己的担忧无误,她终究是要与烈巽为敌的。

  “那好,趁着今夜黑云掩月,你赶紧放了我们,我们一起回部族去。”旭烈握着她的手,轻声交待。

  “可是,我要怎么做?”她的心猛跳,私自来看旭烈是一回事,如果放走了他们,烈巽会拿军法治她罪的,而且旭烈也不可能让她留下……

  “钥匙就在外头的帐篷里,你想办法取来,我们好趁着夜脱逃,快去,晚了恐怕会形迹败露,咱们一个都别想活了。”旭烈推着她的手,催促她加快动作。

  兰沁百般不愿地举步走向帐篷。她若是盗了这钥匙,看管的人准会被杀头;她若是走了,烈巽肯定会恨她入骨。

  他多年前已经被一名女子背叛过了,而今,她又要再对他做一次,她只盼望,他对自己的情感没那么深切,或许他不会太在意,也就不会迁怒族人。

  或许他们从不认识会更好……


第8章
 
  烈巽猛地将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他身旁、跟前的几名武官全都悚然一惊。

  “就这样?人丢了?”他阴鸷地扫看部下,深刻的轮廓满是怒意。

  她居然在与他心意想属之后马上背叛他!

  他甚至想骗自己她是给人虏去了,但这怎么可能?谁能在不惊动他之下掳走她!

  她是自己走的,他全然的信任她,就算在睡梦中听见她的移动也不起疑,却让她放走了俘虏,而她也一道逃得不见人影!

  这时他才想起她之前一味地逃避他,原来她早就想要逃走了。

  傻啊!他受到一个女人的背叛不够,还傻傻地信了第二个,却仍旧没有好下场。罢了,他或许这辈子真的与‘情’字无缘吧!

  但他烈巽可不是让人耍了就算的,尤其至今耳畔依旧回荡着她的嘤咛娇喘和多情眼眸。

  她像是真的爱他,却又在一转身背叛了他。

  他要给她教训,否则怎么甘心!

  “属下顺着足迹找去,却着了他们的道,他们恐怕是往另一方向离开了。”高哲就算从小就跟在烈巽身边,现在也是胆颤心惊,毕竟丢了一群俘虏,其中还包括大将军的女人。

  漠北民族擅于追踪及掩藏足迹,他们丢人在先,追人不到在后,实在该死。

  “高哲,去探探杜塔和其他几位族长那里,他们必定会互道消息。”烈巽力持冷静,冷肃命令中尽是杀气。

  “遵命!”高哲抱拳领命而去。他却不免为兰沁郡主和她的族人担忧,这回大将军真被惹火了,不知谁能平熄他这场滔天大火?

  这几个月里,他们不断和兰沁的族人玩着捉迷藏,他们竟完全找不到一族数百人的踪迹。幸好大将军并未对他们的办事不力而动怒,现在想想,或许是大将军为了兰沁郡主而犹豫不决,才未认真去搜寻,现在他们若是再找不到人,恐怕项上人头也不保了。

  果然没多久,他们便从某一部族那里得知宏吉剌部迁居何处,探子马上回报。

  烈巽坐在帐中许久,却始终无法下令出兵,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一切,究竟是该狠狠铲平兰沁的部族,或是放任他们继续躲藏。

  两者他都不愿做,但他受命为镇北大将军,原本就是为了抚平战乱而来的啊!

  更何况他还要把兰沁这耍尽心机的女人抓回来,他要问个清楚,难道他烈巽当真是如此容易受骗之人?

  他要抓着她问问,难道她对他的一切都是假的?难道她没有对他有一丝动心?

  “高哲。”他低声唤着一旁的副将。

  “是。”

  “出兵。”难以决定,但他非得这么做,而且他还想再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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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过了前面的山头便是兰沁……便是宏吉剌部的扎营地。”高哲抱拳禀告。

  他偷偷觑了眼一路上不发一语的烈巽,这下才真的为兰沁而担忧,主子这顿气可不小。不过这也难怪了,将军根本无法忍受这种背叛。

  兰沁郡主也真是的,明知道将军对她一往情深,还这样叛离将军,实在太不知好歹了!

  “嗯。”烈巽望着山头上飞扬的尘沙,心中不免凄凉。

  他缓缓抬手,然后重重挥下,千军万马从四面八方朝山头攻下……

  “大……将军……”所有人皆愕然的立于山头,就算他们身经百战,依旧被眼前的残破景象吓倒了。

  有人在他们之前先铲平这里了。

  烈巽眼神猛地收紧,深刻的轮廓上是沉痛,是谁这么狠,竟将这数百人的部落毁坏殆尽?连他这个被传闻是吃人肉、喝人血的恶魔行事也不至如此啊!

  兰沁呢?她是否安好?还是……

  他不敢去深入猜测。

  “高哲,派人下去搜,若是找到人,不许伤害他们。”他的声音因为痛苦而嘎哑,甚至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是。”高哲领命而去,一会后便有探子回报,发现了人迹。

  烈巽也不顾自己大将军的身份率先冲过去。

  “人呢?”他在另一座山头后看见一群人,看服装便知道是漠北人民,不知其中是否有兰沁。

  远远的,他看见从人群中有两人策马奔出,两人手中皆提着亮霍霍的刀,朝他杀来。

  “大将军,请退后!”高哲和其他副将都惊叫着追上来保护他。

  他挥手要所有人不许跟来,他要独自面对两人。

  随着距离缩短,他一直惴惴不安的心渐渐平稳下来——是兰沁!

  她没事,她还好好的活着,没有香消玉殒,没有被人掳走。

  “烈巽!”兰沁手中抓着刀,策马朝他而来,在他前方停住。

  烈巽诧异地看着她愤怒的脸和心碎的泪水,而她时候则跟着同样神情的旭烈。

  她没有因为逃脱而害怕担忧,反倒是怒气冲冲,像是想找他兴师问罪……烈巽猜出了个大概。

  “不是我做的。”他淡淡开口,震怒在看见她的模样时全推翻了,她就像是个复仇女神,闪亮眼中的恨意几乎杀死了他。

  他在她眼中就只是这样的人?她从来就没有认真想要陪伴在他身边,所以才会从不给他承诺,她只是为了救出族人才不得不在他身边的。

  他只是个被利用的傻子!

  “除了你还有谁做得出来?烈巽,我恨你!”兰沁一刀深深刺进烈巽左胸,他的部下怒吼着要冲上来,然而烈巽抬手阻止了他们。

  烈巽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插进他胸口的刀刃,然后抬眼瞪着兰沁,怎么也不敢信她居然下得了手。

  她是几个时辰前还与他耳鬓斯摩的女人啊!

  就算她背弃他逃走,当他知道她的部族出事时,他依旧为她担心,怎料她竟完全不相信他,又这么恶狠的只想杀了他。

  恐怕是他把这一切看得太美好了,兰沁根本不喜欢他,他只不过在痴人妄想,像他这样冷酷而不懂体贴得男人根本就没有人会爱。

  “兰沁郡主,烈巽一直觉得对你亏欠甚多,现在,我不欠你了吧?”他神色绝冷,抬手握住她深深刺进胸膛的刀锋,然后用力抽出,交还给她。

  就如他曾对她说的,身体上的痛,永远比不上心里的痛。

  “怎么不欠我?你害死了我的族人啊!”兰沁被被他伤口汩汩不断流出的血给吓傻了,但这一切都压不过她毁族的怨恨。

  “我说过,不是我做的。”他的眼乍现一道冷酷,对她残余的情,让他无法当场向她下手,“你对虚与委蛇,甚至不惜让我占有你的身子,为的只是你的族人?难道你没想过,你会伤了我的心?”

  “你就只是为了我背叛你,就这样凌虐我的族人?既然只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你何必迁怒他们?”她伤痛的怒吼,却仍旧发泄不了被伤害的感觉。

  族人死伤都是她惹来的,如果她没有沾惹上他,他们就不会受到这些灾难了。

  “我再说这一次,不是我做的!”他仍旧重复同一句话。

  “我不信!”兰沁见他竟不肯承认,举刀又想砍向他。

  “住手!”高哲猜想心肠软的主子或许不会挡开,他只得冒着被主子责备的可能上前拦阻。

  “烈巽,你若是男子汉就承认吧!”旭烈因为多日遭到囚固而略显疲惫,他也是一脸恨意的瞪着烈巽。

  “谁说是我下令杀人的?我军上下没有我一声命令,谁敢乱来!”烈巽扫着那些逃过屠杀的人,也为他们的凄惨境遇而难过,他们的一切都被毁了,大多数的男人也被杀了,他们恐怕度不过今年的寒冬。

  他连出兵的力气都省了,就可以看到他们灭亡。

  “我们的族人全都看见了,全都是穿着你们军服的军人,你们一看见人就乱砍乱杀,他们都是人证,你们不用再装傻了。”旭烈指着身后那些伤残妇孺,年轻的他哪受得住这个打击?

  他们离开军营后,怕被烈巽的追兵追上,便故意朝着反方向走,确定没有人追来,他们才往回寻找部族的踪迹,怎料会看见这残破的景象。

  高哲火大的怒吼,“呸!我们大将军才不会伤害老弱妇孺。兰沁郡主,你待在大将军身边又不是一天两天,你怎么还不了解他?你还要怎么伤他才够?”他认为终于有个姑娘懂主子,能够解开主子心中的结,谁知道兰沁却把这结扯得更紧了。

  “你们这些恶贼,毁了兰沁的清白不说,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这些,知不知耻?”旭烈指着烈巽大骂。

  “高哲,看来宏吉剌部已经无力作乱,我们撤军回南城的驻守地。”再次深深地望了兰沁一眼,烈巽决心斩断与她所有的爱恨纠缠,态度决绝的调转马头离开。

  “兰沁郡主,我家主子真的很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伤他的心呢?这回,不知他有得伤心多久才会有人再让他开心了……”高哲原本的愤怒说到后来只剩下替主子悲哀的叹息。

  再次埋怨地瞪了愣在原地的兰沁一眼,高哲喝马追随烈巽而去。

  旭烈还想要追上去,却被兰沁拉住了。

  “怎么了,你舍不得杀了他?”他不满的嘲弄。

  “若我舍不得,刚才又怎么会刺他一刀呢?”兰沁望着带血的刀,发现自己的手仍微微颤抖。

  她刺得很深,而且靠近要害,烈巽他居然还得活着离开……

  “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旭烈望着只剩滚滚黄沙的山头,咬牙切齿的道。

  “当真是他做的?”兰沁在烈巽的保证中似乎发现了什么异状……

  旭烈策马过来狠狠甩了她一掌,“你肯定是被他蛊惑了,你还向着他!兰沁,他是你的杀父亲仇人啊!”

  “是的,我是还想着他,因为我爱他……都是我很明白我们两人之间是不可能的,都是我相信他的话……”他的伤不碍事吧,他肯定恨死他了。

  她并非故意要背叛他的,他早该明白她的处境难为,他不该太责备她,可是她真的伤了他啊……

  “干脆将他给杀了,一了百了。”旭烈握紧手中的刀,后悔刚才没一刀砍死烈巽。

  “别冲动,你忘了我是为何落在他手中的吗?”她并非在怪罪旭烈,只是他的性子太烈,恐怕会闯下大祸,她非得点醒他不可。

  旭烈惭愧地垂下脸。

  “找到爹的……”兰沁根本说不出那两个字。

  “没有。”旭烈也是忧心忡忡,许多人都战死了,唯独找不到父亲的尸首。

  “旭烈,如果真的是烈巽做的,他又何必再回来?难道就为了羞辱我?那他又怎么会直挺挺的让我刺伤他?他不是这样虚假的人。”这个弟弟就是这么冲动,万一让他再去杀烈巽,恐怕这回就算她去也救不回他了,因为烈巽是这么的恨她啊……

  “不是他还会又谁。”

  兰沁尚未开口,隆隆马蹄声又来了,但这次是不同方向,所有人又惊又惧地望着远处的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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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烈狐疑地打量着坐在他的对面,笑容可掬的杜塔。他一向不喜欢这个男人,像只老狐狸似的,让人看了就不舒服。

  他怎么会在这时候来访?

  “贤侄,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爹呢?”等了一会儿旭烈都迟迟不肯开口,杜塔径自说话了。

  “爹他……”旭烈忧心地摇摇头,“小侄才刚从烈巽那里脱逃就碰上这个场面,也不知道怎么了。”

  “哦?我派在镇北大将军那里的探子回报,不久前大将军曾经率兵杀来,难道是他干的?”杜塔一双细眼不怀好意的转动着。

  “极有可能。”旭烈点头同意他的话。

  “那么……”杜塔倾身靠近旭烈,“那么你姐姐兰沁还在那镇北大将军手中吗?”

  旭烈嘴角微微一抽,“既然伯父的探子已经深入烈巽的军营,又怎么会查不出兰沁还在不在他那?”

  “唉,问你比较快嘛!”杜塔被他顶撞后来,情绪有些不快。

  “多谢伯父关心,兰沁很好。”旭烈的回答等于没答。

  “那么她人呢?”其实杜塔早已知道兰沁从烈巽那里逃走,只是他想看看这对姐弟的城府有多深。

  “她……”

  “我在这儿。”兰沁缓缓从帐篷外步来,虽然遭逢变故,她的款款风情依旧让杜塔看直了眼。

  由于她过人的美貌,她的父亲多年来从未让她在外人面前露脸,就算她要外出也是蒙脸、戴帽,做足了掩饰,而族人也紧守着她,所以尽管外人知道炤阳王有位被先皇封为郡主的女儿,却极少有人真正地看过她,直至今日她的美艳已经传遍漠北,她也就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了。

  “不知伯父问起兰沁,有何用意?”兰沁虽然也极为讨厌这男人,尤其前不久她还曾经偎在他的身边,现在想来他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只可惜她身边已经没有了……他的依靠,一切都得靠自己。

  “没什么,只是怕你落在烈巽的手里,替你担心罢了。”杜塔涎着脸朝她靠去。

  “兰沁很好,伯父不用担心。”她微微皱起眉,侧身避开他,这男人看着她的模样让她觉得好恶心。

  “嗯,头一回看到你就迷上了你,每一回看你都觉得你更美了,害我回去之后一直辗转难眠,想的全都是你,这回再看到,唉,我可真想要了你啊……”

  “伯父,请自重。”一听见他这么说,她的脸色更苍白,他想要做什么?

  “上回,你可不是这样对我说的,你说……”

  兰沁冷冷截断他的话,“兰沁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但那只是想惹烈巽发怒的玩笑话,与伯父无关。”

  “哦?那是我自作多情了,”杜塔见她逃避,不悦地皱起眉,神色转为阴冷,决定要把事情摊开来,“话说回来……你们的爹呢?”

  “他……没事,只是因为太过疲惫,正在里头歇着。”兰沁寒毛直竖,可以感觉到这个人来意不善。

  “哦?真的吗?”杜塔咧嘴一笑,右手一抬,甩出一个坠子,而兰沁姐弟俩也一同惊呼。

  “是爹的!”旭烈想伸手去捞,但杜塔动作快了一步,将之收回。

  “嘿嘿,你们这两个小骗子,你们的爹明明就在我那里‘做客’,怎么说正歇着呢?”

  “你……”兰沁瞪大了眼,绝艳的面容尽是惨白,“难道是你?”

  天哪!她一直在究竟是不是烈巽做的疑虑中反复难定,孰料凶手竟是杜塔,他究竟有什么阴谋?

  “我怎么了?”杜塔好整以暇,笑眯眯的,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旭烈愤怒地拍桌而起,指着杜塔大骂,“是你假扮烈巽的军队攻击我们?”

  “哎,你这么说就伤感情了,我是‘请’你们的爹上我那儿做做客……”

  “然后顺道杀了我们的族人,再嫁祸给烈巽干的,看我不杀了你……”旭烈冲动地拔刀。

  “慢着,”杜塔见他杀气腾腾的,竟也不怒不惧,还一脸闲散地道,“我若是在日落前未归,你们的爹性命可就不保啦!”

  “你……”旭烈又想举刀砍他。

  “旭烈,放下刀吧!”兰沁轻叹一声,原本就苍白的容颜现在几乎变成透明,她的盈盈大眼愤恨地瞪着杜塔,“你到底要什么?”

  他敢只带着几名侍卫前来,肯定是又十足的把握,原来爹在他手中。

  “我要什么?”杜塔露出色欲地一笑,“我要你。”

  “我?”兰沁感觉浑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了,“不,不可能!”她无法想象除了烈巽之外,她还能再和其他男子欢爱。

  除了与他之外,她根本无法忍受他人的碰触。

  “为什么?既然你可以让烈巽占有你,我为什么不行?为了救父,你难道不愿意牺牲,让我好好地疼你?”杜塔淫邪的眼现在更是肆无忌惮地望着兰沁。

  “杜塔,你嘴巴放干净点!”旭烈真想一刀劈了这小人,但是爹的性命在他手上,他实在下不了手。

  “我和他……不同,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污秽。”兰沁闭上眼,不愿看见那张丑陋的脸孔。

  “怎么个不同法?同样是男人,不是吗?难道是因为他比较年轻、比较英俊?那又如何?他还是我们漠北人民的敌人,他还吃人肉、喝人血呢。”杜塔大胆的抓着她的脸抚弄。

  “若他真是如此,那日宴会上你怎么不说呢?总之一句,你就是怕死!”兰沁侧头避开他的手,一脸鄙视地讥讽他。

  “你……”杜塔几乎要动怒了,但他强忍下来,干笑两声,“年轻姑娘就是比较来劲,我喜欢。”

  “你赶紧把我爹安然送还,否则……”旭烈指着他吼道。

  杜塔手中握着重要的筹码,他根本不怕他的恫吓,“如何?我要纳你为妾,你说如何?”他望着兰沁,提出了他这个计划的另一个目的。

  这整件事的主要目的就是他要夺走炤阳王的头衔。

  他不会送泰兀尔回来的,此外他还要杀了泰兀儿的儿子旭烈,只要炤阳王与其子嗣死了,这个头衔便无法接替,而他消灭宏吉剌部等于是助镇北大将军平定漠北战乱,这个功劳自然少不了他,王爷的封号不就落在自己头上了吗?

  此后,他要风便得风,要雨便得雨,漠北地区是他的了。

  “死都不肯。”兰沁怒瞪他,大眼中尽是惊惧的泪水。

  “唉唷!好大的口气,可是你有没有想到,你为了早已破烂的名节,居然连老父都不顾,你又如何向天地交代?”

  “你想如何?”兰沁扬着下巴,不让泪水在他面前滑落。

  “我给你五天时间考虑,你若是答应,就让你弟弟亲自送你到我的部落来;若是不肯,五天后日落时分我就斩了你们父亲的头!”杜塔说完便站起身,他可不想在刀口下待太久,万一旭烈这小子一个发火,不顾老爹生死砍了他,那他的一切计划就都白费了。

  “我们又怎么知道爹是否还……还安然无恙?”旭烈也不得不向他低头。

  杜塔冷冷一笑,“你们是不知道,但若是不赌赌看,他就连一点生机都没有了啊!”

  说完,他扬着狂笑,留下兰沁旭烈姐弟俩愁容相对。

  这下,非但自己的家毁了,她还重重伤了烈巽,如果她当时没有被怒气冲昏头,没有不相信他的话,或许她还有个人可以求救……

  现在呢?她现在去找烈巽是否会太晚?

  怕是他不会再理她了。


第9章
 
   脸色苍白的烈巽坐在铺著兽皮的大椅上,—脸不耐烦的听著杜塔滔滔不绝的废话。

   「所以是小人助大将军平定宏古剌部的,虽然为朝廷尽心尽力本是应该,但杜塔想,大将军是否可以替小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替小人讨个封号?不知大将军觉得如何?」

   「是你出兵攻打宏吉剌部的?」烈巽语气轻柔的缓缓开口。

   「是的。」杜塔连连哈腰,他的谄媚模样让几名也是漠北出生的副将不悦的皱紧眉头。

   瞧他这副嘴脸,哪像是豪爽的漠北人民,他简直就像条卑躬屈膝的狗。

   「不过我听说你是穿著本军的衣服去攻打他们的?」烈巽懒懒的抬眼睇向他。

   「这……也是为了让大将军的军威更盛啊!」杜塔开始冒起冷汗,怕烈巽会怪罪他。他这么做也真的是因为这样啊!「混帐!大将军的声威何须你来巴结?」高哲终於找到害主子背黑锅的人了,气得破口大骂。

   「高哲,算了。」烈巽盯著坐在下位的杜塔,突然笑了起来,「好,你做得好。」

   杜塔闻言,立即欣喜万分。

   不料烈巽神色一紧,冷哼一声,「你可知兰沁是本大将军宠爱的女人,你这样不顾男女老幼乱杀一通,如果伤到兰沁呢?你拿什么赔我?」

   「这……大将军不须担心,杜塔也很喜欢兰……」接触到烈巽森冷的目光,杜塔猛地一惊,「她平安无事,不是吗?而且她是从大将军这儿逃走的……」

   「她逃走,就不能再抓回来吗?」烈巽凉凉地将他的话堵回去。

   「如果她已经有主人的话那就不行了。」杜塔算计的就是这个。只要过两天兰沁到他那儿去,就是他的人了,就算烈巽想抢人也不成。

   烈巽盯著他一会,然後仰首大笑,笑得众人浑身发寒,「好个杜塔,你当本大将军真的如此昏庸,不知道你在耍什么把戏?」

   「我……」杜塔无言以对,同时浑身也窜过一阵冷颤。

   「你回去吧!」烈巽状似百般无聊的挥挥手。

   「大将军……」

   「叫你回去了。」一名副将怒声赶人。

   杜塔看看烈巽,发现他气色不佳,个敢再多做停留,赶紧离开了。

   「大将军,你没事吧?」高哲担忧的唤著烈巽。

   烈巽受伤的事只有他们几名副将知道,因为烈巽受重伤的事若是传出去,恐怕才安定下来的漠北又要再起风波,所以烈巽只得硬撑著几乎丧命的身子在众人面前走动,知道他伤势的人无不惊叹他的毅力。

   人是撑著没倒,但是心呢?

   主子这几天只要是独处,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用猜也知道他是在想兰沁郡主。

   啧!怎么也没想到兰沁郡主这么的狠心,居然这样伤害主子,她好像把所有的坏事都归到主子头上了。

   「高哲。」烈巽低声唤他。

   「是。」高哲尊敬的在一旁听命。

   「这几日我不便出去巡视,你出去巡视後,是否有任何风吹草动?」

   「除了杜塔之外,所有人都很平静。」高哲迟疑片刻,最後还是决定说了,「探子回报,杜塔囚禁兰沁郡主的父亲,也就是炤阳王,他想要……」

   「我知道了,杜塔想要兰沁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次战乱,除了漠北人民心怀不满之外,杜塔的煽动也有不少的『功劳』。」烈巽压著左胸的伤口站起来,一向健壮的身子耐不住重伤而微微摇晃。

   「主子说该拿他如何才好?」高哲巴不得斩了那小人。

   「先静观其变,我想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把戏。」他回头看著爱将,「这阵子军中的事务可得劳烦你了。」

   「高哲自当为主子尽心尽力。」高哲抱拳应道。

   「大将军,有人求见。」进来报信的士兵吞吞吐吐的,眼神也挺怪异的。

   「谁?」

   「宏吉刺部的兰沁郡主。」士兵冷汗直冒,怕自己成了烈巽迁怒的对象。

   「她……她还来做什么!」高哲气的想砍人。

   「唤她进来。」烈巽像是早已料到,平静的坐回座位,苍白的脸上带著一抹冷然的笑意。

   兰沁在两名士兵的带领下来到烈巽面前,她望著他,脸色也近乎惨白。

   「兰沁郡主杀不死我,现在想再来捅我两刀吗?」烈巽一手支额,斜睨著兰沁。

   她数度张口,却又将话吞了回去。她想道歉,但她又怕他不肯接受……但如果不说,她根本无法向他开口要求。

   「怎么?舌头打结,说不出话了?还是你一看到本大将军,就傻了、呆了?别忘了,你前两天还狠狠的剌了我一刀,想要我的命呢!」

   「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太生气了……你的伤……没事吧?」她凝望著他,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恐怕那日她的一刀伤他极重。

   让她震惊的不只是他的虚弱,还有他死寂木然的眼。若非她亲眼所见,她根本无法相信一向气宇轩昂的烈巽竟有如此颓败的时候。

   这是她造成的吗?她又怎能还得起这个债?

   「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有事便说,你若是再想对大将军不利,当心命丧当场!」高哲指著她大骂。如果知道她会这样伤了主子,他早在头一回逮到她时就把她给杀了!「高哲,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兰沁郡主?怎么说她都是先皇策封过的啊!虽然满口谎言,但你起码得尊敬她的封号。」烈巽嘴角一勾,嘲弄意味满布其中。

   「烈巽,你污辱够了吗?可以停战了吗?我真的很抱歉这样伤了你,那实在是因为我太生气了,以为是你做的,所以才会……」

   「所以我在你眼中就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你甚至不相信我说的话。』烈巽自怜的一笑,笑中满是苦涩。「这回你又想从我这夺走什么?」

   「我需要你的帮助。」她困难的从喉咙挤出话。她是从他身边逃开的,现在又为了有求於他而回来找他,想也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她,但是除了烈巽,她实在不知道还能找谁。

   烈巽盯著她许久,然後挥退身边所有的人。

   「可是主子……」高哲不安地来回看著两人。

   「下去吧!难道我会制不住她?更何况她现在有求於我,不会对我下手的。」

   烈巽自信满满的微笑,但那笑意却不及眼底。

   「你的伤……」她向前跨了一步,又迟疑的打住,她很怕他会伤害自己。

   「可惜你没刺深一点,那么你就可以杀了我了。」烈巽压著左胸上的伤口,对她招招手,「怕什么?过来。」

   「如果真是如此,我会後悔一辈子的。」说完,她敛裙拾阶而上,站在他身边,「我可以看看你的伤吗?」她望著他鼓起的胸口,眼中尽是懊悔和不舍。

   烈巽淡淡地挑起眉。「对你而言有何乐趣?」

   她咬著下唇,眼中充满泪水。「烈巽,你别再嘲弄我了,我是真的知错了,但是你又怎能责怪我?那时我真的不知道是杜塔做的啊!」如果事情能够重新来过,她绝对不会再那么冲动的。

   「那么你从我身边逃走的事该怎么算呢?你满嘴的甜言蜜语,却在我们欢爱之後转身就逃走,你要我怎么想?」他将她拉近,两人脸对著脸,他脸上的憔悴全是被她折磨来的。

   「你……在意的是这个?」原来他根本不在乎她刺伤他,他气的是她的叛逃。

   这样的男人,实在让她不得不爱,但是恐怕这回他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这刀,原本在他们初见面时就该刺的,差别只在她爱上了他,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难道你觉得让人耍著玩很有趣吗?」烈巽森冷的眼望进她眼,穿过她的灵魂,将他从未向人诉说的不平与委屈完全送给了她。

   「对不起……」仿佛感受到他的心境,她伤心的黯然泪下。

   烈巽愣愣地看著她滚滚滑落的泪珠,僵硬的脸有一刹那变柔了,但他低吼一声用力推开她。

   他不需要女人来纠缠他的心,他已经受够了情爱的折磨,他再也不要了!兰沁被他推倒在地,撞伤了手臂,但这样算什么?因为他的伤更深更痛啊!她一想起这一团乱,心头的焦急和担忧再加上烈巽的冷绝对待,她再也憋不住心中难解的情绪,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烈巽垂眼看著她抖动的肩,叹了口气,「你想要什么?」

   「你……明白得很。」他非要这样折磨她吗?

   「别跟我玩把戏,说!」

   「我爹让杜塔给囚禁了,他想要占有我的身子,可是他也不会放过爹和旭烈,我们部族历经几番战乱,哪还有气力与他对峙?我只能……来求你了。」如果有所选择,她根本不敢来见他,可她不得不。

   「哦?原来你最看不起的朝廷军队也派得上用场?你忘了,你们宏吉剌部正是我这次前来的目的,杜塔替我灭了你们,他还来向我讨功呢!这下如果我再帮你,我该如何对皇上交待?」

   「就拿我去归罪吧……」她不知道他的恨意有多深,但她不怪他!因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你?」他轻蔑的扫她几眼,「那还得看你够不够格。」

   「那么……你要什么条件才肯帮我?」她哀求的望著他,她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命来挽救爹。

   「不可能。」他绝断的拒绝。

   「别这样,你对我总还有一丝情意吧?」她起身用颤抖的手覆住他的,期盼他能心软。

   「那么你呢?你对我又何尝存有一丝宽容?」他对她的怨怼又何止他嘴所说的?他只是不愿伤她太重,因为他是过来人。

   「你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她气的指甲掐进他的手背,抓出几条红痕。

   「怎么?色诱不成,恼羞成怒?」烈巽望著她,再看著手上的伤痕,似乎对照著他心头的伤。

   「我……」她愕然无语,然後她眼眸一闪,色诱?对他仍旧有用吗?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烈巽,你是否还要我的身体?」

   「你?」他眼中闪过一丝奇异光彩,「难道你想用你的身体换我替你卖命?」

   「我只是求你救一个人啊!」她低哑哀求。

   「救了又如何?你们这些老弱残兵根本抵不住杜塔的攻击,救了也是白救。」

   他只要一想到她会被杜塔抢去,他几乎想要现在就出兵铲平杜塔的部族。不,他错了,兰沁不会等著让杜塔占有,她会和族人同生共死……他若是不管,那只会将所有人推向死亡,包括她。

   「那是我们的事,我现在只要救爹回来,什么都顾不得了。」她用泪眼望著他:心慌意乱的恳求他。

   烈巽抬手揽著她的腰,她顺势跨坐在他腿上。

   「烈巽?」她楚楚可怜的望著他。

   他只是望著她,不言不语、面无表情的。

   难道……他是在等她行动吗?

   兰沁咬著下唇,考虑一会後便仰起小脸吻上他僵硬的唇,她颤抖的手也悄悄探进他的衣襟内,却摸到了厚厚的布——那是他的伤口。

   「你的伤,到底多严重?」她扯开他的衣服,愧疚地看著白布上仍渗著些许血迹。

   烈巽垂眼不理她,任她的小手在他身上揉弄。

   他漠然的态度激怒了她,除了献身之外,她更要征服他!她红艳的唇角微微一扬,媚眼不断的对他传送秋波。她曾经让他爱上她不是吗?有了第一回,她不信第二次会不成。

   她疯狂的吻他,小舌探人他的口中,引诱著他、纠缠著他,不许他退缩,她含著怒意的引诱果真勾起了烈巽的反应。

   他的眼渐为浓沈,气息微促。

   她在他的舌开始与她嬉戏之後却又故意撇开,她的吻落在他的颈间,轻易地唤起他的欲望和声声低喘。

   「你要我,我知道你要我的。」她半喘半笑的,大瞻的手拉开他的衣服,双手在他发烫的赤裸身体上滑动。

   「兰沁,我是要你的,到现在我仍然没有一刻不想你。」他总算承认了始终对她无法忘情。

   「那么就爱我。」她抬起盈盈大眼,诱人的双手偷偷向下覆上他已经挺起的欲望。

   烈巽淡淡一笑,用手指勾著她的衣襟,有一下没一下的挑逗她。

   「你得再更加用力的说服我。」他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折磨她,故意等著看她是会咬牙继续下去,或是犹如丧家之犬般的逃走。

   「别以为我会被你吓走,今天若是得不到你,我是不会放弃的。」她推开他的手,在他的凝望中将上衣脱掉。

   「没想到我能教出你这高徒,将来无论哪个男人遇上你,肯定是幸运的。」他微眯起眼,望著丰满的胸,气息更加急促。

   他的话刺伤了她,她差点哭了出来,但眼儿一转,她又恢复了甜美的微笑。她握著他的手,带领他握住她雪白的丰胸,而烈巽也不让她失望,他的手自动的搓揉捏弄,拇指抚弄著上头的殷红花蕊。

   「就这样?」他似乎还有著更多的期待。

   「我……」她无助的愣在当场,不知道他还想要什么。

   他扭唇一笑,将自己的衣服扯掉,虽然她坐在他身上让他的行动不怎么灵活,但他在除去自己的衣服後也顺道卸下她的。

   「不会有人进来吗?」两人赤裸相对,她才又害羞起来。这可是大厅呢!万一让人看见他们这模样,那可糟了。

   「没有我的命令,没人敢进来。」烈巽突然握住她的手往下带,在她错愕的眼神瞪视下,他让她握住了自己的粗挺。

   「烈巽?」兰沁张大了嘴,逸出一声声喘息,身子也紧张的绷紧了起来。

   「别怕,轻轻的……」他包著她的双手,带领著她上下搓弄自己。然後他放开她,让她自己继续抚弄自己,抬手捏住她的蓓蕾,拉扯揉捻。她就跨坐在他腿上,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她嫩白的躯体和神秘的毛丛。

   「呃,烈巽,我……」她扭动著身躯,已经情欲勃发的喘息不止,刚才想要征服他的雄心已经被他给击溃了。

   「嘘,还没……」他嘴这么说,却已经忍不住她双手的抚弄,低吼一声推开她的手,「够了,再多你可要失望了。」

   「什么?」兰沁氤氲的眼蒙胧恍惚,只能感觉到他火烫的身体和低沈的耳语。

   烈巽捧著她的玉臀,调整位置後将她重重的放下。

   「啊——」她的身子无法突然承受他的巨大,她尖叫著倾身环住他,强忍著他给予的痛楚。

   「会痛吗?」烈巽的手钻至两人之间抚弄起她的小核,带给她快感,直到蜜汁湿润了她的幽径和他的坚挺,她也轻声的吟哦低喊,他才用双手握住她的腰,挺腰向上,一次次的撞进她体内。

   「烈巽……」在他一波波的撞击之下,她只能忘情的一声声唤著她的情郎。她恐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了。

   「嗯?」他加快挺腰的速度,双手将她抱紧,让香汗淋漓的她更加贴紧自己发烫的身躯,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

   「呃……」烈巽的身子随著一次次撞击摩擦著她的敏感小核,冲击著她的欲望,她无助的呻吟,感觉到他埋在自己体内的坚挺正在胀大悸动,她柔嫩的幽径突然一紧,将他的胀大紧紧包围。

   他的双手突然握紧她的臀瓣,挺撞的速度更加猛烈,最後他深深一击埋进她的深处,将他发烫的热液喷洒在她体内,充满她的幽径。

   ☆☆☆

八月的漠北已经带著微凉,兰沁一直守在烈巽身边,虽然月色很美,但是她忘了穿上厚点的衣裳,冷得她直打哆嗦。

   她难掩不安的频频看向一旁的烈巽。

   明天就是杜塔所给的最後一天期限,可是烈巽仍旧一副老神在在的,全军也都待在城中没有行动的迹象。

   她不明白,难道他有什么不需要动兵的主意吗?

   他甚至还悠闲的躺著听琴赏月,自从两人前天的狂热欢爱之后,他根本没有再碰过她,甚至连看她的功夫都省了。

   难道他真的对她没兴趣了?他已经不再爱她了吗?

   他应该是个痴情男子,他自己说过爱她的,也说过没有一刻不想她的,可是他现在的举动让她很是不安?

   「烈巽,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她终究忍不住的开口问了。

   「什么怎么办?」烈巽懒懒坐起,总算愿意赏给她一个眼神,他揉著仍旧疼痛的伤处,对琴妓勾勾手指,那琴妓兴奋的从琴後移到他身旁。

   「你知道的,就是我爹的事啊!」她气煞了他明明知道所有事情,却又老爱装傻的无赖模样。

   烈巽嘲弄的一笑,「我答应过要帮你吗?」他霍地将那琴妓抱上榻。

   「可是你那天明明就……」她傻眼了,根本没去想他是否曾经答应过她,她只以为他会奋不顾身的帮自己,尤其是在那天之後……

   她浑身发冷,就连烈巽和那琴妓邪狎的玩闹都视若无睹。

   「那天?那是你自己愿意的,我可什么条件都没答应。」烈巽懒懒的侧躺回软榻上,望著圆满的秋月。

   「烈巽!你别闹了,这事人命关天啊!」她急的快要哭了,如果他不帮忙,为何不早点开口?起码她还能去想想其他的退路。

   「我若是要帮你,早在你来时就答应你了,还需要等到现在吗?」他笑睨著她,嘴角那抹笑容似乎是在嘲笑她居然会如此天真。

   「你……」兰沁气白了俏脸,「烈巽,我一直认为自己亏欠你很多,但是你居然这样对我?你是想把我逼至绝境吗?」

   「与我何干?你只不过是个背叛我的女人,我不会为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卖命的。」他将琴妓压在身下,分开她的双腿,邪魅的正准备要与那琴妓交欢。

   「你知道我从最初到现在都只有你一个男人。」她失神的望著交缠的两人,傻傻地低语。

   「现在是,不过将来就难说了,你会在许多男人之间飘荡,因为你是兰沁,漠北最美的一朵花……」烈巽像是有些怀念的凝望她。

   「你不在乎?」

   「我应该吗?」他挑眉。

   她愣了许久,最後木然的摇头,喃喃的低语。「不,的确不应该,我的死活原本就与你无关,你也只是其他男人一样,只要我的身体……没有人是真心爱我,我活著又有何意义?」

   「什么?」烈巽仿佛听见了她的绝望,却又不甚确定,想伸手拉住她,她却已经起身朝屋走去。

   「大将军……」他身下的琴妓正扭动身躯的挑逗他。

   他垂眼看著身下的琴妓,突然觉得反胃,他粗鲁的推开她。

   好像除了兰沁,没有一个女人让他看得顺眼。

   她刚才离去的死寂模样让他担心,如果他不帮忙,她打算怎么做?

   是认命的让杜塔收作禁脔?还是……

   他不愿去想那个可能,但她个性外柔内刚,恐怕不会愿意让杜塔这恶人侵犯的。想当初他占有她时,她不也打算自尽?若非他的要胁,她是不会愿意活下来的。

   他的确是她唯一的希望,但他却不肯伸援手。

   是因为他的怒、是因为他的怨,但是对她的情呢?

   至今他仍旧爱著她,但他却不敢再走回头路,怕她一再一再的伤害会将他逼至绝境。

   该帮她吗?帮了她,他又会得到什么?

   皇上可能的震怒、漠北人民更加的痛恨、她的绝情离去、还是自找死路?

   帮与不帮,两难啊!


第10章
 
   终究忘不了兰沁离去时的决绝神情,烈巽起身四处寻人。

   「高哲,兰沁呢?」问了许多人都没有答案,总算找到了他的忠心部下。

   「她……离开了。」高哲望著他,深深叹了口气,「她哭得很伤心。』「那是我……」

   「主子,你不需要向我解释。」高哲垂眼道。他只是个仆人,主子的事他怎么敢过问?

   「难道我该向她解释?」他低喃,然後点点头,「也对,我是该向她解释清楚才对。」

   这两天虽然他对她极尽漠视,但他仍无时无刻在注意著她,她的焦急与心慌他全都看在眼,只是他也在痛苦挣扎,是否该再次对她卸下心防。

   「要去找兰沁郡主?」高哲也不知道他们这样好不好,只是他看著两人都苦闷得紧,却也都深爱著对方,他真的是快被这两个人兜昏头了。

   「不,她恐怕是不肯再听我说话了,万一又刺我一刀怎么办?我看还是直接找杜塔吧!」烈巽沈思後决定。

   「可是怕杜塔他……」高哲近日盯著杜塔,发现他频频调兵遣将的,似乎打算开战。

   「难道他会对我动手?」烈巽眼光一闪,「或许他想在漠北称王,甚至不惜与朝廷作对?原来他才真是漠北动乱的主因。」

   「主子?」高哲没听清楚他的低喃。

   烈巽重重叹了一声。「毕竟还是无法忍受她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高哲啊,你主子这回可又被女人给吃得死死的了……」

   高哲微扯嘴角。「这未必是坏事。」

   「未必是坏事?但是我和兰沁之间,早巳坏了啊……」他坚定的眼神透著受困的无奈。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一和女人纠缠上,就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

   「兰沁郡主是爱著主子的,只要事情过了,兰沁郡主会了解主子的心意的。」

   高哲明白他的不安,轻声安慰他。

   烈巽咧嘴一笑,「你倒是挺会安慰人的。」然後他脸色一敛,「立刻派兵前往杜塔的部族。」

   「可是主子……你的伤不碍事吗?」高哲不希望主子在此时出兵,他的伤真的很重,他还能四处走动已经让几名知道他的伤势的副将为之讶异与忧心,现在他还想出兵?万一起了乱子,主子恐怕……

   烈巽人手一挥,「不要紧,把事情处理好才重要。」

   「我看你是想赶紧赢回美人心吧!」望著他的背影,高哲低声取笑。

   ☆☆☆

「如果杜塔敢碰你,我就一刀杀了他!」旭烈望著辽阔的沙漠,愤恨的说著。

   「你别冲动,现在爹在他手上,而且……你也快当爹了,我们不能失去你的。」六神无主的兰沁还得试著安慰旭烈。

   「所以就得牺牲你?」旭烈不赞同的皱紧浓眉,「我怎么都觉得杜塔那小人要的不只是你。」

   「怕他是要将我们全都杀尽……」兰沁不得不把事情原委告诉他。

   「他想杀了所有人?」旭烈年轻的脸上尽足惨白。「所以你才要我们的族人连夜迁走?」

   「所以当初他只准许你陪我去。如果你现在离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而且敏儿肚的孩子……」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旭烈摇头拒绝,「说不定我们有机会杀了他,死裹逃生。」

   「希望有多少?」她无奈的低喃,她就是因为已经没法子了,才会去找烈巽求他帮忙的,但是他不愿意。

   真的不能怪他,她伤他太重了啊!她望著西斜的夕阳,心中无比的哀伤。

   只怕这次去会杜塔,她是无法离开了,她已经决定就算拚死也要救回父亲,让旭烈离开,他们两人的性命比她重要多了。

   更何况她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世上?连心爱的男人都无法理解她啊……

   姊弟俩一路沈默的往杜塔的马哈部前进,就在他们翻过黄沙堆成的山头,旭烈拉住马缰。

   「咦?」他狐疑地看著山脚下的残破废墟。

   「怎么了……」沈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兰沁一抬眼便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坏了。

   姊弟俩对望一眼,心中既是诧异又是恐惧,两人策马向毁败的部落奔去。

   「喂,怎么回事?」旭烈随手抓了个十来岁的孩童问道。

   「打战……」那孩子吓得几乎说不出话。

   「谁干的?」旭烈继续追问。

   「镇北……」那孩子说得吞吞吐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兰沁惊呼一声,「是烈巽!他明明就……那爹呢?」这没有一处是完整的,那被囚禁的爹呢?

   「是啊!你们抓回来的人呢?」旭烈继续追问那孩子。

   「不知道。」那孩子拚命挣扎,转身逃跑。

   「爹呢?」兰沁乱了阵脚,心头乱糟糟的不知如何是好。

   「再找个人问问。」旭烈又抓了名在一旁哭泣的妇女,「你们族长呢?」

   「族长?被杀死了……」

   旭烈放开那妇女,神色和兰沁同样的担忧,「难道人是在他手上?」

   他弄不懂烈巽要做什么,兰沁说过他不肯出兵,但他却又在他们到达之前摧毁了这里。

   「我去一趟。」兰沁决定再去找他一趟。

   「我陪你去。」

   她摇头,「不,你先回头去找我们的族人,保护他们。」

   「可是……」

   「我没事的,烈巽他不会伤害我。」起码他不曾伤她的身子,至於心……两人同样都伤痕累累了。

   旭烈瞠起怒目,「呸!他明明就……」

   「旭烈,快去!」她不想再听他咒骂旭烈,这几天他已经骂够了。

   「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一点。」说完,旭烈朝著族人撤退的方向奔驰。

   而兰沁则策马朝著南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若爹在他手中,他想打什么主意?他不是已经不打算理会她的事了吗?他的行事实在让人费解。

   ☆☆☆

来到南城,她找到了高哲,他的脸色十分惨然,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要见烈巽。」她无暇客套,也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抓著他就说道。

   「他……现在不宜见客。」高哲闪避她的眼神,似乎有苦难言。

   「什么叫不宜见客?你们明明才摧毁了一个部落啊!别告诉我烈巽没有在城中!」

   「他是在那又如何?他替你解决了件大事啊!」高哲的脾气也来了,现在主子都已经……那样了,她还想怪罪主子吗?

   「那我爹呢?」

   「兰沁……』泰兀尔从不远处唤著她。

   「爹!」她开心的奔上前抱住饱受折磨的老人。

   「你没事就好。」泰兀尔这些日子一直替她担心,现在看她人好好的,也就安心了。

   「杜塔他伤了你吗?」

   「没事没事,原本他打算杀了我,没想到竟是他们来救我……」泰兀尔这下也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些曾经是他恨之入骨的朝廷军队,现在他可欠那镇北大将军一份大大的人情啊!兰沁抹掉泪水,回头望著高哲,「是你们救他出来的?」

   「不然还会是谁?」高哲冶哼道。

   「那……我还是想见烈巽。」起码该向他道谢的。她对两人之间的关系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或许他们俩仍有未来可言。

   「他不会见你的。」高哲直接拒绝。

   「为什么?因为他还在生我的气吗?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替我们解危?」她知道烈巽,他总是舍不得让她陷入困境。

   「唉,你不了解,他……」高哲重重的叹了一声,挥手赶人,「总之你们快走吧!」

   兰沁盯著他,终於发觉事情有异,「是不是他……发生什么事了?」否则不会全城的气氛都这么凝重,一定是出事了。

   「没事没事。」高哲闷著头说,苦哈哈的脸明明就是在说著「有事」。

   「他在哪?我要见他。」兰沁推开他,迳白往烈巽的房间奔去。

   「兰沁郡主……」高哲不敢拦她,只得让她闯进烈巽的房间。

   「他……怎么了?」兰沁惊愕的站在榻边,看著昏迷不醒的烈巽,泪水已如断线珍珠般不断地滑落。

   「他被杜塔暗算,原本就受了伤的他,一时来不及挡开,被杜塔刺中要害,虽然他杀了杜塔,但是……」

   「他不是不帮我的吗?」为什么她总是害他受伤呢?

   「你才走他就後侮了,他决定在你发觉之前先处置掉杜塔,他终究还是无法任你自生自灭,谁叫他爱上了一个女人就全心全意的。」高哲无奈的说。如果那时他陪在主子身边,或许事情就不至于这么糟了。

   主子从不会失误,怎知竟会被杜塔那小人暗算,唉,准是主子心想著兰沁郡主才会失神的。

   杜塔想要取得漠北之主的地位、也想要炤阳王之称讳,原本他应该可以得到他所想要的,但在烈巽介入之後,他明白自己毫无希望,所以他才会痛下杀手,心想或许还可以脱身。

   却反让烈巽一刀砍死。

   「傻男人!他到底伤得多重?」兰沁焦急的审视他的伤。

   「你先前已经赏给他左胸一刀了,现在他右胸也有了一刀,大夫说……或许撑不过去……」高哲说到这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难道他就不能为自己多想一想吗?」她扑至烈巽身边,又气又哭的抚著他的脸。

   「兰沁?」烈巽被她吵醒,勉强的睁眼看她。

   「是,是我,我回来了,这回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她不断的吻著他,却感觉手中的他身体好烫。他在发烧。

   「这下……你总算可以心满意足了吧?」他虚弱的对她露出微笑。

   「什么?」她傻傻的问。

   「现在你们的威胁解除了,你不再需要我了,回去过你的生活吧!」他的语气尽是凄凉。

   「我当然需要你,没有你,我怎么活下去?」她的脸儿一皱,哭得更伤心了,「烈巽,你这样不是陷我——不义吗?你想人家会怎么看我?他们会以为我当真是有日的而接近你的啊!」

   「这不是事实吗?」烈巽望著她泪涟涟的脸蛋。

   「明明就是你强要了我的,你还敢说这些!你若是敢始乱终弃,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她气的抬手要槌他,可想起他伤势严重,才停住欲槌打他的冲动,转而深情的碰触他的脸。

   唉,他总是知道要如何惹火她。

   他摇头。「你总算可以摆脱我了。」

   「不,我不准,你听见没?我还要你纠缠我一辈子。」她紧抓住他的手,她不会被他赶走的,没那么容易。

   「恐怕不成了。」他苦笑地摇摇头。

   「为什么?」她不安的看著他,怕他又要开口舍弃自己。

   「高哲,把她带走。」烈巽深深的望她一眼後,疲惫的闭上双眼。

   「烈巽!你不能这样,我要待在你身边!」兰沁抓著他的手,大眼盛满泪水,被他的绝情伤到了。

   「郡主,走吧!他不希望你看到他这个样子。」高哲虽然不忍心看她这样伤痛欲绝的模样,但是主子开口了,他只得将兰沁硬拉开。

   他知道主子是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现在虚弱的模样,所以才要兰沁离开。

   「不,我要留在他身边!」她甩开高哲又奔回烈巽身边。

   高哲无奈的望著站在门口的泰兀尔。

   泰兀尔上前握住兰沁的肩,「走吧!兰沁,他需要休养,你在这儿会吵到他的。如果为他好,你就该听他的。」

   「可是……」正在犹豫不决时,躺在榻上的烈巽却不住的猛咳了起来。

   「主子,你怎样了?」高哲也吓坏了,连忙奔过去,却见烈巽「噗」地一声吐出大量的血,高哲连忙放声大喊:「来人啊!找大夫来。」

   「烈巽你不准死,听见没?你死了,我怎么办?」兰沁望著他胸前的一片血红:心中的痛楚越来越深。如果她没有剠伤他、如果她没有来求他帮忙,他也不至於如此啊!「兰沁,我爱你,我真的……」烈巽已经呈半昏迷了,嘴喊的仍是他心爱的女人。

   兰沁再也承受下住心里的惊吓与焦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霎时帐内一片混乱,大家急著抢救烈巽,也想移走兰沁,然而同时昏去的两人,却紧紧握著彼此的双手,不肯松开。

   ☆☆☆

「你们为什么不肯放我进去?我要见你们大将军!」兰沁被拦在城外不得其门而入,气得不顾许多眼睛正盯著她,破口大骂。

   「郡土,我们也是有令在身,请郡主体谅。」守门的士兵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对於三天两头就来吵著要见烈巽的兰沁,他们只能苦笑以对。虽然他们都对这位名闻漠北的郡主十分倾心,但她可是大将军的女人,没人敢有私心。

   「那么你起码可以告诉我你们大将军怎么样了吧?他的伤好多了吗?」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什么也不肯对她说,害她这一个月寝食难安。

   烈巽没死,她知道,因为若他有了万一,这不会这么平静,但是烈巽却不肯见她,这让她百思不解。

   「抱歉,无可奉告。」士兵还是用同一句话回应她。

   「无可奉告、无可奉告!这些日子除了这句话你们还会说什么?」兰沁气的扬起手中的皮鞭,想抽一顿这个像傻子般的士兵。

   「兰沁郡主,请手下留情,虽然他们都是坚强的士兵,这皮鞭打下去还是会疼的。」从门後走出一人,是高哲。

   看见熟悉的人她总算松了口气。「那你倒是说说,烈巽人呢?」

   「主子没事。」高哲笑著对她说道。感谢老天,主子总算撑过来了。

   「然後呢?」她盯著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他请你回去。」高哲同情的看著她。

   「就这样?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主子他……」高哲哼哼哈哈了一会,最後只能对她傻笑,「别问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是他的贴身副将,怎么会不知道……难道他那时说爱我是假的?」她失神的低喃,怎么也不愿相信事情会变成这样。

   「怎么会?主子不就特地吩咐我要派人去你们部族替你们修建部落,他怎么可能不在乎你呢?而且他……」发觉自己要说溜嘴了,他连忙噤声。

   「怎么?」她期待会听见他说点好事。

   他摇头。他才不敢让她知道每回她来,主子都在城看著她,等她走了,主子又连连哀声叹气的。

   他也不知道主子为何不肯见兰沁,他只知道主子在烦心。想也知道肯定又在钻牛角尖了。

   「除非他不要我了。」她虽然想相信高哲的话,但是她又忍不住的猜测。「高哲,替我转告一句话,如果他当真不要我了,也请他见我一面,我要亲耳听他说。」

   「知道了。」高哲见她难过的想哭,可是他又插不上手,只得看著她落寞的转身离开。

   他听见身後传来脚步声,回头—看,他忍下住皱眉,「主子,你到底还要试探她多久?」

   烈巽望著颓然离去的兰沁,不悦地睐他一眼。「你心疼她了?」

   「是啊!」高哲看得出主子心情好,他也大胆的放肆。本来就是嘛!兰沁郡主这么纤弱可人,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只有主子这么狠心,硬是整整一个月不理她,说是要试探她是认真的,还是只有愧疚。

   「没想到她真有心。」烈巽因受伤而稍显削瘦的脸浮起淡淡笑意。

   「是啦!她真的爱你啦!」高哲受不了的大声嚷嚷。这主子实在是太怪异了,谁都看得出兰沁郡主的心意,就只有他还老神在在的观察,却急坏了他们这些旁人。

   烈巽不悦的皱眉瞪他,「一个大男人,别老把情啊爱的放在嘴边!」

   「明明就是你自己对她说的。」高哲理直气壮的顶回去。

   烈巽哑然失笑,「这倒也是。」然後他望著已经快要不见踪影的兰沁,眼神渐热。「我要出去。」

   「总算肯动了。」高哲看著他上马飞奔而去,大大松了口气,年轻的脸上满是祝福的笑意。

   ☆☆☆

她究竟该何去何从?现在的她六神无主,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她还是被烈巽抛弃了!全都是她的错,都是她只想要利用他、只会伤害他,才会有这个报应。

   如果他真的爱她,又怎么能狠心拒绝她?她真的不了解。

   失去了烈巽,她该怎么活下去?

   身後传来的马蹄声,她似乎心有所感,回身看著策马而来的人……那身影有点熟悉。

   她抬手遮住刺眼的烈阳,心儿因为那个人影的渐渐接近而开始狂跳。

   是烈巽!真的是他!她期待又不敢抱太大希望,睁大著眼等他到来。

   「兰沁郡主,你欠我一样东西。」

   「欠你?一条命吗?」她眼神晃动,担心他想来向她索命。若他真的要,她也敢给,毕竟他已经帮过她太多了。

   「命?」烈巽摇摇头,「我要更重要的东西。」

   她愕然。「还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他淡淡勾起嘴角,有力的手指指向她的胸口,「你的心。」

   「我……的心?」她愣愣地望著他,傻眼了。这个男人永远让她捉摸不定。

   「蠢女人,别重覆我的话。」他深邃的眼不舍的打量著她,「你瘦了。」

   「你不也是?」她总算理解了一切,放任自己又哭又笑的,「你这个男人,坏得过分,总是将我推至绝望,然後又在我心已死时转过头来安慰我,可是为什么我偏偏就吃这一套呢?」

   她的话令他心疼,他将她抱到自己的马背上,霸道的吻住她,直到她瘫软在他怀,他才罢休。

   「再也不会了,折磨你,其实也是折磨了我自己。每回我看著你失望的离去,就好想跟著追出去,但是我怕你只是因为愧疚,所以我只好避而不见,直到我再也忍受不了没有你的孤寂,我再也不要放开你了。」

   「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喔。」她攀紧他,神色紧张的说道。「我真的很对不起,那时会背叛你,实在是因为……」

   烈巽再次用吻封住她的话。「别再提了,否则我可要生气罗!」

   知道他不希望自己再抱著愧疚,那只会让他们之间存著芥蒂,她在释然的笑容中将这件事给忘怀。

   「你的伤……」她的手急切的翻开他的衣襟,找到他胸膛上的两道伤口。一道是她刺的、另一道是他为她挨的。

   「不碍事,为了你,我怎么能不硬撑著活下来?」他微扯一边的嘴角,「走,我陪你回去。」

   「可是爹他……」兰沁迟疑了。自从爹知道她和烈巽之间的事,气的曾经想冲到城里来杀他,奸险最後被大家拦住了,现在烈巽又想去见爹,会不会惹出事端?

   「如果他杀了我,谁当他的女婿?难道是那些阿狗阿猫?你是我的女人,谁都别想染指!」他霸气的宣示。

   「嫁给一个会吃人肉、暍人血的可怕男人?嗯……我还得考虑考虑呢!」兰沁俏皮的对他皱皱鼻子。

   听到她所言,他为之失笑,「你倒是拿起乔来了。」

   「你要了我这么多回,总也得给你吃点苫头啊!」说完,她挣脱他跳回自己的马背上,娇笑著飞奔而去。

   她知道烈巽一定会追来,因为他爱她。

   她再也不用担心未来、她再也不用担心他的反覆无常,冷情以对了。

   因为她拥有了他的爱。

   末了隔午春天漠北经过一个寒冷的冬天後,战乱已经完全的平定了,镇北大将军虽然依旧让人惧怕,但他已经不再是众人传言中吃人肉、暍人血的狰狞恶魔了,因为许多人都亲眼看过他了。

   他根本不可怕,还长得一表人才的,而且一向让人不寒而栗的他,只要爱妻—

   出现,他马上成了绕指柔,两人恩爱的模样让人傻眼又欣羡。

   让漠北男人失望的是,风华绝代的兰沁郡主正是让烈巽改变的土因。谁也争不过镇北大将军烈巽啊!帐篷,一男一女正热切的欢爱著,两人紧紧的拥抱对方,男人的冲刺在激情顶峰之际急切的加快,将两人推至高潮……

   云雨过後,两人相偎的躺在榻上。

   「旭烈的孩子都快出生了,咱们可得再加把劲呢!」

   他故作正经的调侃道。兰沁抬起慵懒的大眼,爱恋的望著她的夫君。

   泰兀尔虽然对烈巽仍旧有些排拒,但他还是将兰沁嫁给了他。不嫁成吗?兰沁是烈巽的女人这件事,漠北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他若不让她嫁,恐怕只会让人猜测他是否还有著反叛之心。

   他也并非是对朝廷不满,只是遭受了不少压迫,而杜塔又在一旁怂恿,那时兰沁又被扯入其中,他才会成了众人口中的暴乱之首。

   不过事情在杜塔死亡之後,一切都趋於平静了。

   「你的确是很努力啊!」兰沁娇羞的躲在他怀说道。

   「总是要你不够。」说著,他又低下头吻她。

   「唷!好兴致啊!」突然有人掀帐而入,打扰了两人的亲密。

   兰沁被这突兀出现的人吓得尖叫,烈巽连忙用毡毯将她赤裸的身体包裹住後,这才有空认真的看究竟是谁胆敢闯进来。

   「你是……」才准备吼人,他立即傻住了。

   「我说烈巽,原来你在这快活,难怪这么久了都没有你的消息,真是个死没良心的家伙!」那男人缓步晃近榻边,满是兴味的眼来回打量著两人,「嗯,很配。烈巽,你哪来的好运娶到这样的美娇妻?我一到漠北就听说了你把漠北最美的姑娘娶到手了,我让你来漠北可不是为了抢女人啊。」

   「你是谁?凭什么乱闯大将军的营帐,又满嘴的胡言乱语?」兰沁又羞又怒,见丈夫不肯开口,她忍不住骂人了。

   「兰沁郡主,你可能忘了,多年前我们曾见过一面,那时你还是个小女娃,你在国都接受先皇册封郡主头衔时……」那男人回顾起往事。

   「你……是谁?」敢这么放肆的对烈巽说话,再加上一身的贵气,可见此人身分很高,可是她不认识他啊!烈巽轻笑著在她耳边轻语:「他是皇上。」

   兰沁倏地瞪大眼。「他……他是皇上?」她上下打量著眼前嘻皮笑脸的男人,若非丈夫在一旁连连点头,说什么她都不相信。

   「怎么?不像?」皇上故意低头凑近她,然後佯装不悦的瞪著烈巽,「烈巽,你好大胆子,成亲了也没禀告朕,怎么?个想让朕沾点喜气?」

   原本这兰沁郡主是属於他的,谁知道烈巽居然半路杀出来,截走了他的女人,真是呕死他了。

   「是臣的错,把皇上估得太没耐心了,臣还以为皇上会在臣一平定漠北之後就来访。」烈巽笑著起身穿衣,然後将皇上带出帐篷,就算是皇上也不许沾惹他的女人。

   「唉,你们五个人各在五个不同地方,距离又相隔这么远,朕要每个地方都去玩……呃,不是,朕要每个地方都去巡视,花的时间自然较多了。」皇上怕臣子听出他说漏嘴,偷偷睨著烈巽。

   「哦?其他四位不知可好?」他竟有些想念从前五人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他们啊……还不错吧!」

   「嗯。」知道其他几人都过得好,烈巽微笑的点头。没想到他们也和自己一样,遇上了自己今生的最爱,这算是皇上贪玩之余唯一做的好事。

   「你变了。」皇上眯眼打量他。原本那个要死不活,就连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的模样似乎消失了,肯定是他怀中那小美人的功劳。

   「皇上也变了。」他顺口接下去。

   「这什么话!敷衍朕?你这小子,还是—样爱惹朕生气!」皇上气的直跺脚,然後他顺了顺口气,「你当真找到个可以让你爱上一辈子的女人了?」

   「这回是臣自己找的妻子,下会有误了。」烈巽回头望著帐篷,好想回去抱著爱妻。兰沁比皇上讨人喜欢多了。

   「你……你这小子,你是嫌朕上回给你找的妻子不好?你胆子忒大!」皇上指著他大骂。

   「臣在漠北习惯了直言,还请皇上恕罪。」烈巽不疾不徐的回嘴。分离的这些日子,皇上还是一样的毛躁、矫情、虚伪、小心眼……

   「嗯,你是应该想点办法让朕息怒。」皇十斜睨著他,仿佛在暗示著什么。

   「那么……臣带皇上去打猎、观沙海、再去拜访漠北各部族的人,不知皇上意下如何?」烈巽早摸透了他的打算,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只是现在真的被「利用」,他还是不太开怀。

   皇上根本就是以巡视之名行玩乐之实,而他们行人就是他的藉口。唉,臣子做至如此,也不知是幸、或是不幸。

   「行,行,当然行。」皇上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真是知他者烈巽是也,算他没白疼这小子。

   他到西方时尽是异国风情、东北则是林原高山、东南则是富庶之乡、西南的苗家风情也让他流连忘返、漠北则是野性的沙漠草原,每一处都好好玩唷!「快,快带我去。」他心急的拉扯著烈巽的袖子,已经迫不及待要探访漠北风光了,此时他看来倒像是个好玩的孩子。

   烈巽怔仲地望著皇上,一向沈稳的他居然会微微冒出冷汗。

   不知皇上会在这待多久?

      他可以想像得到,只要皇上待在这,他休想有好日子过。恐怕他想抱儿子的日子还有得等了。

   他能不能把这个惹人厌的皇上给踢回国都去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