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2-29

典心: 恶魔的爱女 上

楔子

  郊区的五角星建筑群内气氛紧绷,秘密在沉默中酝酿,等着请君入瓮。
  等了又等,那个“君”终于被拐回台湾了!
  高大的身影踏入建筑物,对恭敬迎接的仆人视若无睹。他的黑发凌乱,黑眸充斥血丝,俊帅冷酷的脸庞,难得的失去理智,泄漏狂乱的情绪。
  “上官先生。”银眸的智者站在门前,眉目低敛,看不出表情。
  “我接到她的死讯。”上官厉握紧拳头,瞪着智者,高大的身躯绷得死紧。
  火惹欢死了?
  噩耗传来,他的冷静完全崩溃,抛下一切,匆忙赶回台湾。当初,他不让计划失控,所以离开台湾,以为时间与空间,能让胸口的火焰灭灭。
  她死了!?
  台湾“绝世”总部传来消息,火惹欢被黑杰克的情妇射杀身亡。听见这消息,上官厉心中激起强烈刺痛,像是心被人狠狠挖掉大半。
  智者抬起头,睿智的银眸扫过,看出上官厉的狂乱。他的嘴角,掠过难以察觉的微笑。
  “她在里头。”他缓慢说道,不动声色。
  黑影疾闪,上官厉闪身已经窜入内室。他的心还在疼痛,无法想像亲眼见到她尸首时,理智是否会崩溃——“小欢!”他吼道,踏步跨入屋内,却没有看到跟丧礼有关的东西。
  倏地,娇小的身影从门后窜出,跳进他怀里,纤细的双手攀住他的颈项,修长的腿儿也顺势环上他的腰,把他缠得紧紧的,娴静淑女的气质全抛到九霄云外。
  上官厉措手不及,被抱得密密实实时,看清那张美丽的脸庞时,他无法动弹,只能僵在原地,任由她八爪章鱼似的又抱又缠。
  “厉!”她用好小好小时学来的昵称,叫唤着他,双手抱住他,清澈的眼睛眨啊眨,蓄满久别重逢的喜悦泪水。
  主动扑来投怀送抱的美人儿,正是应该乖乖躺在棺材里、早已蒙主宠召的火惹欢。这会儿她不但活蹦乱跳,还粉颊红润,气色好得很,别说被枪杀了,视线扫遍她全身,就连半点伤都看不到。
  理智迅速回到脑中,他立刻明白,她的死讯只是一场诡计。
  火惹欢为了让他回台湾,竟然诈死。
  他中计了!
  狂乱的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她早已习惯的严酷冷漠。先前的激烈情绪,瞬间收拾得干干净净。
  三年不见,她出落得更加清丽动人,连紧贴着他的娇躯,也显得圆润诱人,眼前的她,完全是个成熟的小女人。
  “你没死。”他冷冷的说道,任凭她抱着,动也不动。
  这简直是个酷刑,他必须在心中不断喝令自己:不许触碰她的身躯、不许抚摸她的长发、不许亲吻她柔嫩的红唇——天杀的!三年的时间并没有让欲望冷却,渴望反而有增无减,火惹欢的威胁没有消失。当她淡淡的清香飘入鼻端,他的自制岌岌可危。
  “你难道比较希望我死去吗?”火惹欢轻声问道,双手把玩着他的发尾,罔顾他冷酷的表情,柔软的身躯靠近他。
  他的冷酷,可以吓退千军万马,却从来不能吓退她。
  她以粉颊摩擦着男性的肌肤,属于上官厉的身躯、气息、味道与温度,都是她最熟悉依恋的。
  柔嫩的红唇,不顾他的僵硬,主动找寻到薄唇,鼓起澎湃的勇气,印下绝不后悔的一吻。
  他僵硬得像石雕,而她义无反顾,执意加深热吻,虽然生涩却无比坚持,柔嫩的唇摩擦着,丁香小舌羞涩的探入他口中,全心全意的诱惑。
  像是等待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上官厉终于有了反应,他低吼一声,终于放弃坚持,在她纯真的诱惑下竖起白旗。
  被动化为主动,她临时恶补的诱惑手段全不够用了,轻易就被夺去控制权,毕竟再多的纸上谈兵,也敌不过经验丰富的他。
  她的纤腰被大手握住,娇躯被强抵在墙上,他以最狂热的激情,放肆的狂吻,黝黑的大手也探入她的衣衫,掏了满掌的浑圆柔嫩,抚摸她柔滑的肌肤。
  激情加温,她的耳中嗡嗡作响,不知道听见的是他的低吼,还是自己的心跳。
  火惹欢轻声嘤咛,紧闭着双眼,任由他需索与攻击,红唇浮现淡淡的微笑。
  上官厉,这一次你是绝对逃不掉了。


第一章

  初次见到上官厉时,她才九岁。
  那时,她还不是火惹欢,依稀记得,那些人都喊她“豆豆”。
  简陋狭隘的贫民区里,突然驶进一辆豪华轿车,引起不小的骚动。
  高大的年轻男人,缓慢步下轿车,阴鸷的黑眸扫过,众人立刻闪躲,不敢多看。
  他的衣着轻便,年纪很轻,却掩不住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一个眼神就能让人颤抖不安。
  伴随在身侧的,是两个一丝不苟的男人,大概是他的秘书,神态戒慎,恭敬的服侍。
  “她在这里?”年轻男人问道,冷眼斜睨。
  “据资料调查”
  黑眸一凛,迸射不耐,目光更冷。
  “我只要答案。”声音没有提高半阶,却让人不寒而栗。
  两人咬紧牙关,才没在凌厉的目光下拔腿狂奔。“是的,上官先生要找的人居住在这里。”两人诚惶诚恐,冷汗直流。
  上官厉缓慢点头,转身跨入狭隘的屋内。屋内有着一对形容猥琐的男女,看见他到来,立刻起身迎接。
  “先生,欢迎欢迎,我们已经久候多时了。”浓妆艳抹的女人抢着说道,紧盯着上官厉瞧,眼里流露欣赏。这么俊帅的男子,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人呢?”他的眉目半敛,不耐的神色加深,视线没有接触那对男女,对一切视若无睹。
  “就留在家里,等着您来领。”女人低声说道,朝同居人看了一眼,示意对方快些开口。
  男人吞了吞口水,搓着双手靠近。“先生,至于那个钱,是不是还能够再——”他欲言又止,双眼中尽是贪婪。
  上官厉冷笑一声,偏头不语。
  秘书迅速上前,怒瞪着猥琐的男人,额上猛冒冷汗。
  [还不快些把人交出来,先生没时间耗在这儿。”他怒叱道,担忧的看一眼身后的上官厉。该死!这两个人竟还敢开口要钱,要是惹得上官厉发怒,他还能活命吗?
  “是是是。”男人立刻瑟缩,不敢多话,怕得罪财神爷。
  几天前有人扛着两箱钞票,要来换走家里的肮脏丫头。对方态度神秘,不许他们多问,言明带走豆豆后,双方银货两讫,不再往来。
  这可是想都想不到的财运呐!谁想得到,这个众人踢来踹去、没人想收留的肮脏丫头,竟能换来一笔巨款。
  本来还想多养她几年,然后卖给哪个老头子当续弦,或是推进火坑卖了。不过这会儿,送上门来的钞票多得惊人,他们当机立断,把她扔给这神秘难测的男人。
  也不管这男人是否有恋童癖,或是变态杀人魔,只在乎能否捞到钱,无暇理会她的死活。
  “快把那颗臭豆子拎出来。”男人粗声号令,推着女人快点动作。
  女人眉头一皱,心不甘情不愿的进入内室,绕了一圈后,双手空空的走出来。
  “她不见了。”她小声说道,躲在门框边上,怕遭受男人老拳伺候。
  “不是绑起来了吗?”男人皱眉。
  “被她给逃了。”回答的声音更校
  对话传入耳中,严酷冷漠的脸庞一凛,黑眸中怒火一闪而逝。
  绑?这两个成年人竟把小孩绑起来?
  “大概还在这屋子里,她逃不掉的。”男人边说着,边在简陋阴暗的屋子里四处找着,担心手脚慢了,这些人就会离开,到时候他的发财梦岂不是成了一场空?
  找啊找的,他累得满头大汗,半晌后终于在电视柜下方,瞧见瑟缩成小球儿般的豆豆。
  “臭豆子,竟给我躲到这里来。”男人咒骂着,伸出大手在柜子里猛捞。[还不给我滚出来。”他粗声骂着。
  柜子底下,沾满污泥的小腿用力踏出来,赏给他一个黑眼圈。
  “不要。”童稚的嗓音拒绝得很干脆。
  “该死的丫头,再不出来就剥了你的皮。”被踹了一脚,男人像头暴怒的熊,双手捞得更急,目露凶光,只差没有仰头咆哮。
  “不要不要不要。”豆豆连声喊道,双腿乱蹬,奉送迎面连环踢,力道媲美无影脚。
  男人遭逢偷袭,脸上印满黑黑的小脚印,不但双眼都挂彩,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他狂吼一声,双手齐出,就要扯出豆豆,决心在把她卖出门前,再给她一顿好打。
  蓦地,一记有力的巴掌落在他肩头,只是挪动一下,强大的力量便把他打得站不住脚,骨头痛得像是快断了。
  粗壮的男人哀嚎一声,往横向飞了出去,像个三岁小娃儿般,丝毫没有抵抗能力。
  其余几个人倒抽一口气,没想到上官厉会插手。壮汉倒在墙角哀嚎,没人胆敢上前搀扶,目光全投在高大的背影上。
  上官厉在低矮的电视柜前站定,锐利的黑眸搜寻着,看见一双晶亮的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仿佛是晶莹的宝石。
  那双眸子,不驯的剩着他,还掺杂着不安与慌乱,不断的眨动着。
  他没有多费唇舌,懒得劝诱,伸出左手,直接探入其中。
  “啊!”稚嫩的童音,发出轻轻呼叫。
  糟糕,又有人要来抓她了!
  豆豆惊呼一声,努力往墙壁贴去,背部贴紧冰冷的墙壁,小小身躯缩在柜子的最里头,深怕躲不过那只黝黑的手掌,有好几次,那只手差点就要捞到她的头发。
  呜呜,这个男人虽然没有出声骂她,但是耐性惊人,看来是非抓到她不可。
  这个人是谁呢?又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豆豆咬着唇,很努力才没有流出眼泪。她必须勇敢!她答应过妈妈,就算再苦!也绝对不会哭泣的。
  脏脏的小手抹干泪水,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化被动为主动,不再坐以待毙,不少要给对方一些苦头吃。
  她先是伸出小手,尝试性的捏啊捏。在柔嫩的双手触摸到他时,这人的动作略微僵硬,她乘机绝地大反攻,没空多想,握住他的手掌,张开粉嫩嫩的樱桃小口,就用力咬下去——混蛋家伙,咬死你!她上啃下咬,左撕右扯,嚼嚼嚼。
  伸手探寻的上官厉,蓦地表情一僵,双眸缓慢眯起。
  他不言不怒,缓慢抽回左手。
  直到他完全抽出强而有力的左臂,众人才赫然发现,豆豆已经化身为小食人族,吊在上官厉的手臂上,咬得牢牢的,硬是不肯松口。
  “唔唔唔唔。”她含糊不清的发出鼻音,不知在咒骂些汗么,漂亮的眼睛挑战地瞪着众人。挂在上官厉手臂上,活像条等待风干的腊肉。
  哼哼,怕了吧?见识到她的厉害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长得还真好看。豆豆头一次发现,“好看”这两个字,竟也能套用在男人身上。
  乌黑的头发,有一绺落在漂亮的黑眸前。他的眼睛,黑得像是没有月亮的夜晚,又像水晶或是宝石,有着让人着迷的魔力。挺直的鼻、薄薄的唇,都被巧妙安置在最完美的位置。他长得很高大,体魄结实有力,姿态却流畅优雅,蓄满了力道,其他人都矮他半个头。
  只可惜,俊脸上的表情严酷冰寒,让人敬而远之,看了就不舒服。
  唉,要是这男人愿意笑一笑,那就再好不过了,说不定她还可以考虑,不要咬得那么用力。
  小脑袋瓜子里,诸多念头转啊转,晶亮儿的眸子死盯着他,嘴儿倒也没松开。
  一大一小,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
  “你们没替她洗澡?”秘书瞧见浑身邋遢的女孩,皱起眉头。
  老天,这女孩连头发都纠结在一起,活像陈年梅干菜,还散发出可怕的味道,令人差点吐出昨夜的晚餐。
  略过肮脏的外貌不提,在那身残破的衣服下,也能看出她瘦骨嶙胸,纤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难以想像,她先前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这两个没天良的家伙,难道就连饭都不让她吃饱吗?她还是个孩子呐!
  “呃,是有打算让她洗个澡,但是这颗臭豆子,无论如何都不听话,像只活虾似的,又跳又扭,根本抓不住,我一碰她,她就要咬人。”面容猥琐的男人解释道,努力想让她松口,怕买方火大,当场取消交易。
  墨色冰箭射来,他当场冻结,全身发抖,再也不敢妄动。
  怪了,他是想抱开那丫头,省得她咬住不放,怎么这男人却不让他动手?莫非,这人被咬上瘾了?
  “先生——”秘书鼓起勇气走上前。
  “退下。”上官厉淡淡说道,望着手臂上的小腊肉。
  他晃晃手臂,小腊肉眼着晃。他手臂一转,她双手双脚都用上,像头无尾熊,攀得他更紧,眼里闪烁的光芒更挑衅,坚决不肯松开牙关。
  “松口。”上官厉冷冷的说道,冰凝的目光望着她。那样的视线,足以让成年男人跪地求饶。
  豆豆却没被阴寒的表情吓着,甚至还从小巧的鼻尖喷出傲然的热气,拒绝被吓退,反倒咬得更用力。
  浓眉紧拧,一下反手擒拿,修长的五指大开,巨大的力量注入肌肉,小小的身躯被震开,呈抛物线状,往墙壁飞去。
  “啊!”她尖叫一声,以为会被摔在墙壁上,变成血肉模糊的一摊烂泥。
  老天啊!救命啊!杀人了蔼—
  咦,不会痛?
  她先是张开一只眼睛,确定安全后,再张开另一只,清澈的眼儿眨啊眨,半晌后才发现,被抛出去的同时二个衣着体面的男人迅速冲出来,将她牢牢接住“你这该死的家伙,难道想摔死我吗?王八蛋、野蛮人、生儿子没——”死里逃生后,难以想像的脏话,立刻从粉嫩的唇儿间流泄,她用尽最恶毒的字眼,足足骂了三分钟,没用过重复的字眼,流利得很。
  “他会接住你。”上官厉淡淡说道,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她油腻的头发、肮脏的四肢,以及满是污垢的指甲,黑眸中有着毫不隐瞒的嫌恶。
  “要是没接住呢?我会摔死的!”她尖叫道。
  “那么,他会陪葬。”冰冷无情的回答。
  抱着她的男人,倒抽一口凉气,剧烈颤抖着,发抖的频率甚至传到她身上,让她也跟着抖个不停,还有凉凉的液体,滴滴答答的落在她身上。
  咦,下雨了吗?
  豆豆仰头察看究竟,赫然发现抱着她的男人,额上的冷汗已经汇成小雨。
  清澈的眼儿在屋内转了一圈,发现眼前的男人,似乎才是掌握大局的角色,她俐落的翻身,跳出钳制,踱步到上官厉面前。
  “喂,你究竟是谁?”她追问。
  “要带你走的人。”
  “带我上哪儿?红灯户吗?我还以为,他们会多养我几年呢!告诉我,你是只负责送货,还是也帮忙拉皮条?”话说回来,她倒是很好奇,拉皮条的男人都像他这么称头吗?
  两个秘书倒抽一口凉气,惊恐的看着上官厉。
  老天,上一个胆敢这么对上官厉说话的人,如今坟上的草,长得都比人还高了。他们在心中默默哀悼,一掬同情之泪。
  小豆儿,你就好好的去吧,下辈子可要记取今生的教训,别胡乱说话了蔼.不过,等了半晌,火山却没有爆发,倒是有了冒烟的征兆,警告还想活命的闲杂人等,最好速速回避,免得横遭池鱼之殃。
  秘书们有志一同,往门口挪动步伐,很有默契的打算看准时机,在第一时间逃命去也。
  “你很臭,身子跟嘴巴都是。”他下评论,双臂环绕在胸前,没被激怒。
  豆豆肮脏的小脸蛋上,蓦地浮现难堪的红晕,却像头小母狮似的,气得龇牙咧嘴,不肯示弱。
  “混蛋,我是臭是香,你管不着!”她挺起细瘦的肩膀,充满敌意的瞪着他。
  “当然管得着,你此后就是我的人,回去后,不只是那身子,就连你的嘴,我都会一起用肥皂已洗干净。”
  “凭什么说我是你的人?”小小的肩膀挺得更高了,小脸却因为他的威胁,稍微扭曲。
  “笨丫头,他付钱了!”一直站在角落,浓妆艳抹的女人不放过拍马屁的机会,顺势敲了豆豆的头,再讨好的看向上官厉。
  回应她的,是足堪比拟极地气候的冰冷眼神。
  她一缩脖子,立刻跳开,就连打过豆豆的手,也在他凌厉的视线下,立刻缩到背后去。
  但是豆豆可不领情,一听见被卖了,火气旺得很。她怒吼一声,做出助跑姿势,扑上前去咬住他的右手,又是一阵激烈的狂咬。
  哼,就算这家伙坚持带她走,她也要咬下一块肉来,给他点颜色瞧瞧。
  不过,这男人的皮肉好硬,咬得她的牙齿好疼喔!呜呜,再咬下去,她的牙齿会不会掉光光?
  上官厉的浓眉缓慢挑起,视线落在她颈侧。在白嫩肌肤上,有道红肿刺眼的伤痕,看来是挣脱麻绳时,粉嫩的肌肤不堪摩擦,所形成的伤痕。
  “你们绑住她?”他徐缓问道,口吻让人不寒而栗。
  “呃,她总是不听话,所以”
  两道锐利的瞪视,制止了女人的辩驳。可以肯定的是,这男人对小女孩被绑住这档事,十分的愤怒。
  “确定是她?”上官厉举起手臂,小腊肉跟着晃动。
  “没错。”秘书点头,再也不敢给予模棱两可的回答。
  “那就行了。”双腿往门口移动,结束这场闹剧。走过两个瑟瑟发抖的男女面前时,他脚步略停,锐利的目光扫来。“忘了今天的一切,也忘了她,将这些钱拿走,此后别在我面前出现,否则就是死路一条。”他勾起嘴角,露出狞笑。
  两人点头如捣蒜,抱在一起不断发抖,开始怀疑这送上门来的,并非财神爷,而是如假包换的死神。
  他转身走向门口,坐上等待许久的轿车,神态一如来时傲慢,令人震慑。只是,搭配上手臂间仍咬得死紧、口水直流的豆豆时,画面立刻变得不谐调。
  她挂在他的手臂上,晃啊晃的,一路银着坐上车,眼儿忙着打量过往风景,牙关还是没有张开。然而,心中的疑问却像是泡泡般,咕噜噜的冒出来。
  到底,这个男人是谁,又要带她去哪里呢?



第二章

  基本上,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四年前妈妈去世后,她成了小皮球,被人踹来踢去,饱尝人情冷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因此,确定小命没危险后,她咬着上官厉的手腕,大剌剌的睡着了。
  不能怪她蔼.车子里的皮椅势好软,加上耳边有种规律的声音,一阵阵的传来,她难敌周公的召唤,眼儿了闭,睡得不省人事。
  不知经过了多久,咬含在牙关间的肌肉,略略一动。
  几乎是上官厉一有动作,豆豆就火速惊醒,眼儿立刻睁开。顺着冷峻的帅脸往下看,在宽阔的胸膛上,染着一大片的水渍,看那角度,似乎就是她睡觉时所枕靠的位置。
  她伸出双手,抹干因睡眠与咬人而流下的口水,还是没有松口。
  “下车]他冷漠的宣布,举起手臂,连带把她扯出车子。她有些惋惜,不舍得看着软软的皮椅。啊?不坐车了吗?好可惜,她觉得这儿好舒服呢!上官厉缓慢的跨出车子,往暗灰色的建筑物走去。挂在她手臂上的豆豆,瞪大眼睛,忙着察看四周。
  梦周公的时间里,车子开入山区,来到一片僻静的地方。苍劲的山林间,矗立着不少漂亮的屋子,这种屋子她先前只在月历里看过。
  小脑袋努力的运转,冒出僡来愈多的问号。
  照理说,这么僻静的地方,是开不了妓院的,没有客人上门,妓院没多久肯定关门大吉。
  进入漂亮的建筑,豆豆立刻抬起头来,清澈漂亮的眼儿,已经开始四下搜寻,诸多疑问早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食物!
  她闻到食物的香气,而且还是她不曾闻过的好味道!豆豆嘴巴一怒,俐落的跳下地来,眼珠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搜寻食物的踪迹,肚子里的馋虫奏出交响乐。她看准方向,咻地一声,已经脚底抹油,跑得不见人影。
  回旋梯上传来脚步声,清脆娇甜的声音响起。
  [你将她带回来了吗?]长发披肩、穿着粉嫩绿色衣裳的少女,坐在楼梯的边缘,眨动着慧黠灵活的眼。
  [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没有?]他不答反问,面对唯一的妹妹,也冷硬理智。
  上官媚轻笑一声,模样甜美娇慵,早习惯了老哥的硬脾气。
  “你交代的事,我已经吩咐智者去处理了。”她纤手一扬,高大的男人恍如鬼魅,突然出现,沉默递上纸袋。
  上官媚缓慢走下楼梯,虽然年仅十六,却有着与生俱来、颠倒众生的魔力,智慧与能耐,更是不输给相差八岁有余的兄长。
  黑发银眸的智者始终无言,随伺在少女身旁,银眸中盈满智慧。他专司辅佐之职,总是陪伴在她身边。
  上官厉取过纸袋,抽出里头的文件逐一检阅。
  她则是倚靠在窗抬旁,把玩着花瓶里的新鲜玫瑰。
  “出生证明、户籍、经历、家庭教师求学证明,甚至是家庭医生的医疗记录,我都搜罗齐全了。你的小养女,在背景上无懈可击,众人只会知道,她是加拿大火姓华裔富豪的遗孤。”她淡淡解说着。
  “很好。”他缓慢点头,黑眸里闪过噬血的光芒。
  收养豆豆,只是复仇大计的开端,她的血统,将会在多年后,为他执行梦寐以求的报复——“她在哪里呢?!我怎么没瞧见?”上官媚问道,挑起柳眉。
  上官家背景特殊,外界查不出他们的来历,只知道兄妹俩年纪轻轻,挟着庞大财富,统领众多组织成员,成立“绝世”拍卖集团,从崛起到茁壮,只花了几年的时间。
  “绝世”集团拍卖能力之优秀,所搜罗商品之齐全,就连英国两大知名拍卖集团——苏富比与挂士德,都望尘莫及。
  没有人知道,“绝世”是透过什么管道找到那些迳品,许多失踪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珍贵宝物,都可能出现在“绝世”的拍卖会上。
  对外界来说,“绝世”的来历与崛起,以及幕后成员都是一个谜团。
  如此神秘的集团,肯大费周章收养一名孤女,还替她改换身分,自然是有特殊目的。
  “去觅食了。”
  “觅食?”她不敢置信,走进饭厅里。来到宽阔的原木餐桌边,她停下脚步,诧异的猛眨眼睛。
  上官厉站在后方,严酷冷傲,浓眉锁得死紧。
  兄妹俩有志一同,眼睛全盯着正在桌上埋头狂吃的小女孩瞧。
  洁白的蕾丝桌布上,被踩出黑黑的小脚印,瓷盘里的食物,全被抓翻得乱七八糟,酱汁滴得到处都是,餐具却还干干净净,没有动用过。
  全身脏兮兮的豆豆,捧着肥嫩多汁的盐烤肋排,坐在原木桌上,啃得小脸油腻腻的。
  “老哥,她吃了你的晚餐。”上官媚恢复冷静,红唇噙着感兴趣的微笑,打量着小女孩。
  原本以为,老哥会带回个瑟瑟发抖的小可怜,哪里知道,这女孩半点都不怕生,流寇似的,一进屋就抢东西吃。敢在上官厉的餐盘里抢东西吃?这女孩是饿昏头了,还是胆大包天?
  发现有人靠近,豆豆火速伸出肮脏双手,把食物抓到势力范围内,啃着肋排之余,还保持警戒,深怕到口的肋排一个不孝心又被抢走了。
  肉呢!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牛肉,这会儿就算是被打、被骂,还是被轰出去,她都要吃顿粗饱,誓死啃完这根肋排。
  天晓得从妈妈死后,她有多久没吃到肉了。这几年来,她偶尔能吃饱,就已经要偷笑了,哪里还能奢求要吃什么好料的。
  “慢慢吃,别噎着了,没人会跟你抢的。”上官媚坐在桌边,纤细雪白的十指交叠,放在下颚,仔细打量着。“要喝冷饮吗?”她问。
  啃着肋排的小嘴,好不容易才有空闲。
  “什么?”
  上官媚微笑不变,扫向老哥铁青的脸色。
  “要不要喝果汁?”她改变用词。
  “要。”清澈的眼儿亮起来了。
  仆人端来果汁,递到桌上。油腻腻的小手迫不及待,捧起水晶杯,凑到嘴边,咕噜噜的狂饮。
  “你带回来的不是棋子,而是原石,需要一段时间的琢磨,否则上不了棋盘的。”上官媚以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教育可以让人改头换面。”看着餐桌上的小蝗虫,浓眉打了好几个结。
  计划比他想像中艰难,不只要把她养大,还必须调教得体,才能符合他的要求,省得她野蛮过头,到时被人退货,误了他的计谋。
  “预祝你能享受驯兽的过程。”上官媚笑得更灿烂,存心看好戏。
  “别袖手旁观。”黑眸扫了过来,瞪着她,冷冽如十二月的寒风。
  上官媚耸肩,可没被吓着。
  “对你来说,她是棋子;对我来说,她只是一项玩具,希望她的到来,能带给我一些乐趣。”她在冷冽的目光下,妩媚的勾卷发尾,对上一代的恩怨没兴趣。
  肥嫩的肋排,转眼只剩光秃秃的骨头,豆豆吃饱喝足,把骨头抛开,拍拍小肚子。
  “我什么时候开始接客?”她干脆的问,肚子填饱后,胆子更大了。眼儿眨啊眨,打量眼前这对男女。
  上官厉严酷冷漠,上官媚则是娇柔慵懒,都好看得不像话。但要是问起,她到底喜欢哪张脸,她一时倒也说不上来。
  在她狂吃狂喝时,两人始终盯着地,活像她是某种稀有动物似的,幸亏她肠胄坚强,不然肯定吞不下食物。这两人都这么古怪,喜欢看人吃饭吗?
  “不用接客,不过倒是需要上课。”上官媚轻笑。
  “上课?”她微微一愣,指着上官厉哇哇大叫。“你买我回来,是为了让我上课?”这男人是有钱没地方花吗?
  俊脸冷凝,酷得像石雕,懒得回答她。
  哼,小器,连说句话都不肯啊?又冰又冷,真是浪费了那张俊脸。
  油腻腻的小脸充斥怒气,索性只看着上官媚,对他视而不见。
  “不是买你,而是收养你。”
  “收养我?”灵活的眼儿转啊转,充满警戒。
  “你将留下,成为上官家的养女。”上官媚仔细说道,指尖在蕾丝桌布上游移。
  “那我以后天天可以吃那个?”她指着桌边的骨头。“呃,我是指,有肉的那种。”她认真的补充。
  红唇莞尔一笑。“你爱吃什么都行。”
  住进这间大屋子里,当这个漂亮姊姊的养女,从此之后吃香喝辣?这么好康的事情,竟能轮到她头上。她偷偷里捏大腿,确定不是在作梦。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上官媚弯着红唇,笑意不减。
  [豆豆”
  “哪个字?豆子的豆,还是豆寇的豆?”
  “我不识字。”地耸肩。拜托,那些人连饭都舍不得让她吃了,哪里还可能花钱送她去上学。
  “没关系。从今以后,忘记那个名字,只要记得,你是火惹欢。”
  啊,她有新名字了。
  脏兮兮的小脸很严肃,玩味着新名字,几秒钟之后,才用力点点头。
  好吧,火惹欢就火惹欢吧,能留在这儿吃好的、住好的,他们要称呼她张三或李四,她都没半点意见。
  “好。喇!成交。”她大方的首肯,还奉送一个饱隔。
  半个小时后,她后悔得想跳楼。
  杀猪似的惨叫声,不断从浴室里传来,响彻五角星建筑群,仆人们闻声色变,纷纷走避。
  看见上官厉出现在门口的瞬间,仆人们差点跪地痛哭。
  “主人,惹欢小姐坚决不洗澡”两眼都挂彩的总管,爬过来请安,眼角带着泪水,用新身分称呼浴室里的小魔头。
  “出去。”他简单说道。
  领到圣旨,浴室内瞬间清场,不到三秒的时间,伤兵残将们全退出门外。
  他站在宽广的大理石浴池边,视线冷冽,如两道墨色冰刃。阳光经过水波折射,在他脸上晃动,神情更加阴冷吓人。
  浴池里,小小的身子游来晃去,悠闲得很,连衣服都还没脱。
  “火惹欢,上来。”他开口,刻意提醒她,身分已经不同以往。
  离开饭厅前,他嘱咐仆人,洗去她身上的污垢,她却格外不合作,踹伤数名仆人,差点没把浴室拆了。
  “不要。”她扮鬼脸,小无赖似的抖着身子。名字换了,脾气可没改变半分,还是粗野得很。
  这个浴池好大,水又温暖,她玩得不亦乐乎,像条小泥鳅似的,在里头游来游去,旁人抓都抓不着。
  “不要考验我的耐性。”岸上传来警告,语气冰冷。
  她置之不理,在浴池里踩出哗啦啦的水花。嘿咻,换个自由式。
  “上来。”最后通牒。
  嘿咻嘿咻,这次改换仰式。
  脏兮兮的小身子浮在水面上,纠结的头发湿淋淋的,她却很能自得其乐,闭着眼睛享受,小手划啊划。
  等等,这个巨大的黑影是啥?
  进入阴影笼罩范围,她心中警铃大作,察觉危险逼近。眼儿一睁开,恰巧就看见那双冰冷的黑眸,居高临下的瞅着她,她惊吓过度,冷不防喝了几口水。
  “咕噜——咕噜——口你、你要吓死人啊?”她边咳边说,吐掉浴池水,慌乱的在水中站好。
  老天,这冰雕男的手脚这么快,转眼就进入浴池,还在不知不觉间,走到她身边。她一向有着小动物般敏锐的直觉,竟也没发现,他是何时冒出来的。
  这男人行动时,难道不会发出半点声音的吗?
  全身湿透的布料,在高大的身躯上绷紧,惹欢的视线往上溜,瞧见他铁青的脸色、锐利的视线。
  想也知道,她的不合作,肯定让他气炸了!
  “你看什么?”她粗鲁的问,悄悄的往后退,想离他远一些。
  心中不祥的预感愈来愈重,她聪明得很,想开溜,不愿跟他硬碰硬,知道最后倒楣的,绝对是她可怜的小屁股。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深深明白这项道理。
  游开不到半公尺,头发却一紧,接着头皮传来尖锐刺痛。她尖叫一声,惊慌的回头。
  纠结的头发,有大半落在他手里,俊脸又酷又冷,无情的将她扯近,决定亲自“伺候”她。
  “王八蛋,放手啦!”她开始害怕了,双手双脚努力泼水,身子还是往后退。
  呜呜,讨厌啊,他是打算怎么对付她?
  “你不洗,那就由我代劳。”他冷冷的说道,扯住乱扭乱跳的她,在她头上倒下大量洗发精。
  尖叫声响彻云霄,媲美世界级女高音,躲在浴室外偷听的仆人们,纷纷搞任耳朵。
  “我不要洗啦!给我滚远点。”她的怒骂,得不到任何效果,有力的男性双臂,轻易的钳制她,大掌在她发间奋力搓揉,小脑袋被揉得晃来晃去。
  头发太脏,洗发精甚至搓不出泡沫,化为脏兮兮的水流,淌了她满脸,还流进她眼睛里,不舒服极了。
  “我说我不——哇,咕噜噜、咕噜——”抗议声化为灌水声,她措手不及,被按进水里,眼睛瞪得好大。
  为求迅速确实,上官厉懒得拎她上岸冲水,直接将她按进水里,摇晃几下,用浴池水洗净洗发精,再将她捞起来。
  “哇咳、咳咳咳咳,混蛋、你、你想淹死我啊你——”她边咳边嚷,狼狈不堪,像只湿淋淋的小老鼠,有力的小脚踹了他十几下。哼,就算逃不掉,也要泄愤。
  上官厉连挨数脚,仍是面无表情,再次倒下洗发精,黝黑的双掌搓揉,但是无论怎么冲洗,长发仍旧油腻腻的。
  “你多久没洗头了?”他皱起浓眉,可怕的气味愈来愈浓,挥之不去。
  “关你啥事?”她龇牙咧嘴,一脸凶恶。
  “我有权利过问。”
  “呸,什么鬼权利,我才不承认,我——”
  “我是你养父。”他冷淡的宣布。
  养父?
  她倒抽一口凉气,脸色发白,全身静止不动。
  [等等,收养我的不是那个漂亮姐姐?]她追问,仰着瞪着他。[她未成年。]深吸一口气,仰头吼了出来。
  [诈欺啊]呜呜,骗人啦,她才不要做这冰雕男的养女,他又酷又冷,留在他身边,她说不定会被冻死。
  [由不得你了。]上官厉冷笑一声,再度把她按进水里,用力的摇晃,奈何发上的污垢万分顽强,洗发精宣告无效。
  {我要回家。]她嘟着嘴,还不肯认命。[你没有家可以回去了。]头顶上传来冷漠的回答。
  幼小的身躯瞬间僵硬,顿失战斗力,没有半点还嘴的迹象。
  是啊,她没有家了,自从妈妈死去后,她就无家可归。亲戚们找不到她父亲,把她当累赘,推诿责任。
  街坊的小孩子,最爱拿石头扔她,围着她又叫又跳,残忍的嘲笑。
  她没有家、你没人要、你没有家——
  眼眶热热的,胸口好痛,她咬着粉唇,用力的甩头,不让自己哭泣。她答应过妈妈不哭的。没理由在他面前示弱。再说,他这么冷酪,她直觉的知道,眼泪对他来说,铁定起不了作用。
  呃,她突然觉得有点冷,身上凉飕飕的,像是衣服穿得太少——
视线往下瞄去,赫然发现,上衣已经被剥光,脏兮兮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那双黝黑大手,正朝她下关身的衣物进攻。
  老天!这个变态冰雕男,竟然脱她的衣服!“你——你——你、要做做做、什么?”惊吓过度,她开始结巴。
  早就听过,不少有钱人都是变态,喜欢买了童男童女回去蹂蹒,这家伙不会刚好有恋童癖吧?呜呜,她怎么这么命苦,年仅九岁,就要惨遭辣手摧花,被这家伙脱得光溜溜。
  “洗澡。”他失去耐性,转移目标。
  “啊,你这个死变态,放开我、放开我!”尖叫升级,进入惨叫程度。
  “不洗干净,别想踏出浴室。”他铁了心,伸手撕开破旧的长裤。
  惨叫升级,她开始哀嚎了。
  “救命阿杀人了啊!”她哀声震天,他仍无动于衷。她一瘪嘴,豁出去了。
  “快来人啊,强奸啊!”这句喊得格外大声。
  乒乒乓乓,门外传来撞击声,偷听的一干人等,全都吓得跌在地上。
  “我没有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上官厉嗤之以鼻,睨着瑟瑟发抖的她。
  这简直是侮辱!他的权势与危险的魅力,让美女们投怀送抱,为了挤上他的床,几乎大打出手。抱惯成熟美女的他,怎么可能口味丕变,朝末发育的小女孩下手?
  “那我自己洗。”她缩在水里,警戒的瞪着他,水面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洗不干净。”他拒绝,往前一步。
  “我是不想洗干净。”她纠正,游到浴池边,只差没跳上岸,夺门逃命去也。
  “不想?意思是,你故意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他冷笑,没再逼近。
  “对。”小脑袋用力点了两下。
  他冷嗤,不以为然。
  “我没说谎啊,不然你以为,头发为啥老是洗不干净,还臭得要命?是我在上面涂鞋油。”她骄傲的抬起下巴,双手抱住赤裸的小小身躯。
  虽然被脱光光,只剩一条小内裤,好在水波荡漾,也还不至于春光外泄。
  “鞋油?”浓眉紧拧,瞪着她瞧。
  “不知道吗?那是用来涂在皮鞋上的黑油。”唉,果然是有钱人,连鞋油都不知道。
  “为什么把鞋油涂在头发上?!”
  “为求自保啊,笨!”她啤道,顺便骂了一句,堂堂的“绝世”总裁,被她又骂又踹。“不弄得脏一点,让那家伙倒胃口,我老早就被吃干抹净了。”为了加强效果,她还特地找了罐过期的鞋油呢!
  先前那对男女,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平日里打她骂她就算了,当她在家里,发现一卷未成年少女主演的色情录影带,又察觉到,男人看着她的目光,淫邪得让人毛骨悚然。
  知道逃不掉,她索性大变身,从干净小娃儿,变成肮脏小野人,弄得一身脏兮兮,坚决不洗澡、不洗头,一脏就是四年。
  这是她自保的手段,虽然会有些不舒服,但总比惨遭蹂躏来得强。
  “他碰过你?”低沉的声音,没有情绪,却平滑而危险。
  “动过念头啦,但是他抓不到我,每次都被我踹得很惨,加上我又臭又脏,不久后就没兴致了。”她耸耸肩,轻描淡写的说道,抬头看向他,期待他识相些,立刻滚出去。
  上官厉的表情,让她倏然一惊。
  老天!她说错了什么?为什么他的眼神变得好可怕,阴鸷冰寒,冷到足以冻结浴池,就连泡在温水里的她,也觉得有些一儿发毛。
  冰冷的视线望着她,黑眸的深处,凝着炙热的怒火,让人胆寒。
  他瞪着地瞧,半晌之后才陡然起身,离开浴池。
  “找些东西,处理掉她头发上的鞋油。”上官厉说道,一把扯下潮湿的上衣,用毛巾擦拭黝黑的胸膛。
  门立刻打开,两个女仆站在门前,恭敬的点头。
  “你再洗不干净,我就拿剪刀剪了它们。”他淡淡说道,往外走去。
  “洗就洗嘛.”逃过一劫的她,在水里吐了一口气,小声的嘟呓着,知道他说到做到。
  女仆拿起一罐药剂,动手把她捞上岸。
  这一次她不再反抗,乖得像小猫,竭力忍受,任人摆布,看着头发上、身体上的脏污,随着叶剂慢慢融化,被清水冲得一干二净。
  呜,鞋油啊,再见——


第三章

  两小时后,火惹欢被拎出浴室。总管交代,上官厉等着要瞧瞧成果。
  [好麻烦啊]她抱怨着,小脸垮下来。
  她用力踹开门,拖着过长的下摆,走进主卧室。
  [好了,你看过了,我洗干净了。]她唱歌仔戏似的,在房里快速绕了一圈,想尽快开溜。
  准备落跑时,大床上传来指示。
  “过来。”
  该死,她闪得不够快!
  火惹欢小声骂箸脏话,慢慢踱过去。“快点看一看,我还要回去穿衣服。”站到床前,她还在碎碎念。
  “抬起头来。”又是一道圣旨。
  她翻翻白眼,把脸往前凑,让他看个仔细。
  “大爷,您就看个痛快吧!”她讽刺的说道,红唇微嘟。
  咦,她是不是听见男人抽气的声音?
  她狐疑的张望,恰巧对上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这么一对上眼,视线可就移不开了。
  阴鸷深沉的眼,用最缓慢的速度,从她的头发看到脚趾,没有半分遗漏。
  上官厉的口口光,让她想到进食前的野兽,先把猎物仔细看过一遍。他的表情,像在考虑着,该从哪里咬下第一口——火惹欢站在原地,拉紧大毛巾,瞪大眼睛,动弹不得。完蛋了,“保护色”被洗掉了,她会不会有危险呢?
  冷汗乱流,汇成小河,从背后淌下,他终于开了金口。
  “看来,我是押对卖了。”上官厉露出笑容,指尖滑过粉嫩的小脸蛋,危险的魅力无远弗届,让人手脚发软。
  洗掉油污后,倒是个粉嫩秀丽的小美人,肌肤软嫩白皙,黑发潮湿柔软,裹住粉嫩的小脸蛋,衬着红馥的唇、秀气的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深邃清澈,活像是小鹿斑比,无辜而惹人怜爱。
  她的美貌,对他的计划极有帮助——
  第一次看见上官厉笑,她目瞪口呆,舍不得眨眼睛。天啊,他真的好好看。她吞咽口水,连被他偷摸都不晓得抗议。
  真是糟糕啊,才刚刚被有钱人收养,她就染上变态的恶习了吗?
  “呃,那个——没事的话,我要去睡了”她用力挪开视线,想要开溜,躲回棉被里反剩噢,在天上的妈妈啊,请不要怪她,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对他流口水的,只能怪这冰雕男的皮相,长得太诱人,年幼如她,也难敌他的魅力。
  被他摸过的肌肤,又酥又痒的,热血乱窜,粉脸成了红苹果。
  “睡前刷牙了吗?”浓眉又打结了。
  “为什么要刷牙?”她反问。
  黑眸一眯,瞪着她瞧,不言不语。
  门外的女仆看不过去,怕他发火,靠在门边,小声的提醒。
  “刷牙可以保护牙齿。”声音很小,媲美蚊呜。
  “我嘴里的乳牙,反正迟早会掉,为啥要费劲去刷?”她说得理直气壮。
  浓眉挑起,他半眯着眼,拎起茫然的她,用力扔给女仆,懒得听她狡辩。
  一阵折腾后,火惹欢嘟着嘴,从浴室里慢吞吞的走回二楼,站在他面前,小拳头握得好紧。
  讨厌讨厌,他罗哩啰唆,活像个老太婆,什么事情都要管,她这个养女,肯定没法子当得太轻松了。
  “张开嘴。”他淡淡说道。
  “我刷了啦!”可恶,竟敢怀疑她。
  “张开。”语气仍是冷漠平淡。
  “不要。”哼!休想。
  “要我亲手撬开你的嘴?”
  呃,那会很痛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迅速做了决定,张大嘴儿,怨恨的瞪着他,希望这霸道的家伙能快些一滚下地狱去。
  “看够了没?我要去睡了。”她小脸臭臭的问,转身就往外冲。一个没留神,小小的身子冲得太猛,砰的撞上刚进门的纤细女子。
  上官媚闪身不及,被撞得往后跌踬好几步,始终站在身后的智者,在电光石火间伸手扶住,才让她免于摔跤。倒是她手中的瓷器,没能捧好,撞得飞了出去。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声音,瓷器应声摔成碎片。
  室内有瞬间死寂,众人全瞪着地上的碎瓷。
  “那是什么?”上官厉开口。
  “宋朝的景德瓷,这期的拍卖品。有个法国的伯爵捎来信函,说是志在必得。”她叹息,知道这景德瓷是没救了。
  火惹欢站在角落,也知道闯了大祸,脸色苍白,不断颤抖。长年来的受虐,让她心灵上有了阴影,一旦做错事,就会手脚发抖。
  那些收养她的人总把她当沙包,心情不爽时,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要是她做错事,下手更是凶残,受伤骨折,可以说是家常便饭。
  她缓慢的接近碎瓷,甚至没有留意,赤裸的脚底已经踩着尖锐的碎片,流出点点鲜血。
  “过来!”上官厉疾声吼道,难得失去冷淡。
  呜呜,他在吼叫了。
  “不要,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抖得更厉害,迭声道歉,扑向碎瓷,也不管双手割得满是鲜血,妄想要把碎瓷拼起来。
  “住手!”他厉声喝道,高大的身躯离开床铺,朝她跨步走来。
  “不要、不要——”罔顾满地碎瓷,她本能的缩成小球儿,预备承受痛打。
  这瓷器好贵吧?拼不起来了,他会怎么打骂她?看着那双宽厚黝黑、强而有力的手掌,她抖得更厉害,担心会被活活打死。
  手掌伸过来,她感觉到死神凉凉的呼吸,浑身颤抖得更厉害。
  “不要打我——”她胡乱摸索,还想拼起瓷器,碎瓷上都是鲜血。
  他的脸色好可怕,气炸了吗?要是手劲没算准,她大概会被一掌劈死。呜呜,她怎么这么命苦,还没能享受荣华富贵,就要被活活打死——有力的臂膀伸来,轻易将她捞起,远离伤人的碎瓷。
  “放手。”他皱着眉,将她搂在胸前,拨开她手上的碎瓷。
  “但是——但是——”眼儿眨啊眨,观着他铁青的脸色,疑惑他为何没有暴跳如雷。
  咦,他不打她,也不骂她吗?
  “大哥,把她抓牢了,别再让她碰这些碎瓷,我去找衣笙来,为她处理伤口。”上官媚转身离开,步履娉婷,智者跟随在后。
  卧室里再度恢复寂静,火惹欢抬起头来,仍在颤抖。太害怕了,她连手脚都在发颤,无法停止。
  “对不起。”她望着上官厉,声音很校虽然早熟,但褪去尖锐的防备后,也只是个孩子,在暴力之下很难不胆怯。
  “不要紧。”他语气平淡,握住她滴血的手心,黑眸迅速扫过她的肌肤。
  除了新的伤口,柔嫩的肌肤上,有着数不清的旧疤,细瘦的身子伤痕累累,不难想像她以前的遭遇。
  愤怒的火苗,穿透冰封的理智,黑眸不再冷静,有了”些波动。
  “真的吗?”她求证。打破这么贵的东西,也不会发怒吗?他的修养这么好?,小小的心灵里,对他的好感偷偷加了几分,突然开始觉得,这个霸道的冰雕男,不再那么讨人厌了。
  上官厉点头,面无表情。
  “那个伯爵怎么办?”对方买不到瓷器,会不会来扁她?
  “媚儿会去找到替代品。”他简单的回答。“绝世”中有制作赝品的行家,能够制作出最好的替代品。
  火惹欢吁了一口气,拍拍胸口。意思是,她不会有危险喽?清澈的眼儿眨啊眨,双手已经攀住他的手臂。
  “你不会打我吗?”她追问,轻盈的身子坐在他的腿上,直视他的眼睛。
  “不会。”
  “真的、永远不会打我?”她靠得更近,想讨个免死金牌。
  “我不打女人。”他沉声说道。
  几乎是上官厉一回答,她的颤抖就立刻停止,连恐惧都烟消云散。不知为什么,她没有怀疑,轻易的相信了他。
  火惹欢放松身子,靠在他身上,潮湿的黑发又柔又软,里着小脸蛋,有着淡淡的香气。她偎着他,听着规律的心跳,觉得好舒服。
  他虽然冷漠严酷,但是体温倒是挺暖的。她懒洋洋的磨蹭着,汲取他的味道,眼皮开始觉得沉重。
  好暖、好舒服蔼.这种感觉她有些陌生却完全安心,感觉一道最坚强的屏障保护着她,远离了孤单与恐惧。如果她有家、有亲人,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那,你不会把我扔出去吧?”小指头在他的衣服上画圈圈,眼儿慢慢闭上。
  “不会。”
  “好,那我们打勾勾,永远不分开。”决定了,她要永远留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绝不跟他分开——他的肌肤粗糙温暖,她轻轻握着,小脑袋一歪,眼儿已经闭上,唇儿微张,陷入又暖又软的梦境。
  上官厉低下头,注视怀中安睡的小女孩,浓眉紧牛徐缓的呼吸吹拂在他颈间,暖暖的、甜甜的,毫无防备,全心信任着他,让他冷寂许久的心,也跟着温暖起来。就连熟睡了,小手还勾着他的小指,不肯松开,他们的约定已经成立了。
  说不上为什么没有推开她,喝令她立刻离开。或许是因为她的胆怯,也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睛,让他无法冷酷。
  上官媚领着衣笙来到门前,却在门口停住,示意衣笙与智者不必上前。她几乎要怀疑,是不是眼前出现幻觉了。
  她竟看见最冷血无情的哥哥,抱着安然入睡的小女孩。
  哄小孩入睡?可能吗?按照老哥的性情,没把小孩吓哭就不错了,哪里还可能会耐着性子,让小孩窝在他怀里安睡?
  “要让仆人抱她下楼吗?”上官媚走进卧室,轻声问道。
  “不必了,就让她睡在这儿。”上官厉淡淡说道,没有说明理由。
  上官媚挑眉,红唇上噙着笑,多看了一眼。这倒难得,冰冷严酷的兄长,竟也肯让人亲近,莫非老天要下红雨了?
  “这双眼睛,可以让最残酷无情的人心软]她有意无意间偏头看向兄长,明眸闪烁。她此刻所指的,可不只是仇人。
  上官厉扫了妹妹一眼,没有说话,松开两人勾握的手。小手落在床上,小小身躯被挪到大床上,盖上厚软的被子,在大床上显得很渺校失去他的温度,以及规律的心跳,火惹欢在睡梦中喃喃自语,轻声抗议。小脸在枕头上摩擦,嘟喽了几句,才又恢复寂静。
  他拾起衣衫,迅速换上,转身走向门口。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门?”上官媚挑起弯弯的眉,有些诧异。
  “去她从前居住的地方。”
  “做什么?”
  “杀人。”他露出狰狞的笑,黑眸里闪动杀气。
  上官媚微微一愣,这回是真的呆住了。身为“绝世”总裁,上官厉若想教训谁,只需派属下去处理,何必亲自出马?
  一个小女孩遭人虐待,长年暴露在暴力阴影下,是足以让人动容,但是却不至于能影响上官厉。这些年来,他始终是铁石心肠,杀人不眨眼的,怎肯大费周章,为她去报仇?
  直到兄长离开,上官媚才走到床前,注视着火惹欢。
  “你有什么魔力,竟能影响我那冷冰冰的哥哥?他抗拒任何人,为何唯独就不抗拒你?”上官媚低声问,伸手轻抚小女孩嫩嫩的粉颊。
  小女孩无一言,静静沉睡,美得像是天使。
  上官媚开始怀疑,收养火惹欢并不是一项好主意。人算往往不如天算,复仇的计划会不会在一开始,就出了个大差错?
  从此之后,上官厉的卧房,成了火惹欢的地盘。反倒是精致的女孩卧房,始终被闲置,那张柔软的床从没人躺过。
  小孩总有奇妙的直觉,知道哪儿最安全。上课以外的时间,她喜欢逗留在上官厉身边,虽然总得不到好脸色,但是她知道,他纵然冷漠,却绝对不会伤害她。
  更重要的是,跟在他身边,肯定有饭可吃,她才不会蠢得逃出去,再去餐风露宿饿肚子呢!
  每天夜里,她上完所有课程,就会抱着图画书,躺在大床上等着他。这已经是个戒不掉的习惯了,没有他的心跳,她总睡得不安稳。
  上官厉起先还冷着脸,将她踢出房间,拒绝她的闯入。而她嘴儿一嘟,小鹿斑比的眼儿蓄满泪水,硬是抱住他的大腿,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她聪明得很,知道上官厉吃软不吃硬,对他耍赖,还比不上装哭管用。
  每次他脸色一沉,她就往前一扑,哀哀啜泣,把泪水抹在他的裤管上。连续折腾了几次,攻防战持续上演,他率先失去耐性,终于弃守城池,任由她大摇大摆,在主卧房里据寨为王,分享他的床铺。
  仆人噤若寒蝉,默默接受两人匪夷所思的相处模式。只在上官厉不断让步时,诧异的窃窃私语。
  上官家的主卧房可是个禁地,除了上官厉之外,火惹欢还是第一个有权在床上乱蹦的人。别说是养女了,想来别家的亲身父女也没这么亲密。
  夜愈来愈深,上官厉总是在火惹欢快睡着时,才回到卧室。
  “睡觉了啦——”她冒出一个头,嘟着红唇,小脸臭臭的,对他的晚归很不高兴。
  讨厌啊,他可是她的枕头呢,缺了他,她要怎么睡?
  黑眸扫来,看了她一眼,俊脸上没有表情,已经接纳她不肯离开的事实。
  “洗澡了没有?”他开口,松开衬衫上的扣子,露出赤裸的胸膛。
  “唔——”小脑袋垂到胸前,不敢看他。
  咻地一声,棉被被抽开,小小的身躯咚咚咚的滚下床去,她惨叫一声,连忙揉着发疼的小屁股。
  “我昨天洗了嘛!”她发出不平之呜。
  “去洗,不然就别上床。”他冷冷的说道,躺入大床,将被单完全霸占。
  她含着眼泪,心不甘情不愿的爬去洗澡,用最快的速度东冲冲西刷刷,然后全身滴水,就想挤回床上。
  呜呜,好冷喔,她必须窝在他怀里才能睡着。
  棉被一掀,暖暖的热气扑面而来,她露出猫咪似的幸福微笑,满心期待的往床上爬。
  “刷牙了吗?”他又开口了。
  “——”
  冰冷的视线扫过来,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进浴室里刷牙,把每颗乳牙刷得干干净净,站在床边等候他检查完毕。
  等到他首肯,她才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衣,爬进大床与他共眠,倚偎着他的呼吸与、心跳,睡得好香甜。
  小小娃儿,一眠大一寸。某种暧昧的情愫,也在无尽的夜晚中,一眠一寸的悄悄孳长。
  她喜欢跟他睡,喜欢他的气息、体温,甚至连他被吵醒时,暴躁的神情、愤怒的咆哮都喜欢。
  喜欢喜欢——
  她喜欢他。


第四章

  好吃好睡的日子,过得格外迅速,一眨眼七个年头过去了。
  豪华轿车驶入“绝世”的郊区禁地,在五角星建筑群前停祝车门开启,纤瘦的身子踏出,娇美如花的漂亮脸儿,出现在冬阳下,让人目眩神迷。
  她信步走入暗灰色的建筑,左右顾盼,四处搜寻着。
  优渥的物质生活,以及顶尖的教育水准,让小孤女脱胎换骨,不仅脸儿生得格外标致,尤其是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简直是最佳兵器,任何人见了,都要竖白旗。
  “惹欢小姐。”总管停下脚步,眼发直、嘴半开,呈现呆滞状态。
  “课外活动暂停了,所以我先回来。”她甜甜一笑,礼貌周到,脚步却是只加快没减缓。“他回来了吗?”
  上官厉半个月前,前往美洲处理拍卖事宜,而她三天前离开家里,去参加校外教学,算准他昨晚返国,特地赶回来,想尽快见着他。
  “唔,是回来了。”总管吞吞吐吐,抖个不停。
  “在哪里?楼上吗?”她笑靥如花,裙摆一撩,迫不及待的奔上楼梯。
  总管脸色发白,双手乱遥
  “不,不,那个、这个,主人他——”惊吓过度,他开始胡言乱语。
  “在开会吗?别担心,他怪罪下来,有我替你扛着。”她身手灵活,闪过阻拦,继续往楼上前进。
  这七年之间[绝世”各类大小会议,她不知道已经闯过多少次。上官厉不论如何反应,她都能应付自如,维持甜美的微笑,将他的咆哮当成马耳东风。
  “惹欢小姐,请别进去,主人他——”苦劝的声音,最后化成微弱的哀嚎,全然起不了作用。看见火惹欢执意上楼,他呻吟着抱住头,缩在墙角。
  完了!等会儿真相揭穿,屋顶肯定会被咆哮吼翻。他把关不力,绝对首当其冲,不被剥皮才怪。
  她走上二楼,在宽阔的走廊中奔跑,停在主卧室前,先整理好衣衫,用手指梳理长发,确定仪容端庄后才叩门。
  上官厉费尽心力,砸了不少银两,聘请名师,还把她送进贵族学校,想把她教导成名媛淑女。
  可惜人说三岁看孝七岁看老,在遇见他之前,她老早就定型了,后天的教育效果有限,野丫头的本性,还是会偶尔冒出头来。
  至少,她做足表面功夫,维持大家闺秀的模样,尽量不让他丢脸喽!
  “厉,你回来了吗?”她叩门,推开主卧室的门。
  上官厉名义上是她的养父,但是她可喊不出口,好在他也不是一板一眼的人,并不逼着她喊爹。众人畏惧的“绝世”总裁,普天之下,倒只有她敢直呼名讳。
  半个月不见了,她好想念他,好想要见他——主卧室里空荡荡的,被褥平整,看来昨晚肯定没有人睡过。他不在卧房,难道是在书房里?
  “忙到没时间睡觉吗?”火惹欢自言自语,蹙着柳眉,在卧室内绕了一圈,进更衣室换上家居服。
  这几年来,她始终霸占着主卧室不肯搬离,硬是跟他赖在一块儿,两个人的衣物跟用品,虽然分门别类的栏着,但始终比邻而居,她是这个世界上,跟他最接近的人。
  简单梳洗后,火惹欢走过长廊,前往另一端的书房。才走了十来公尺,弯弯的眉儿已经挑得老高。
  咦,鞋子?
  她瞪着地上的男用皮鞋,露出狐疑的眼光。皮鞋摆开的模样,活像庙里求神用的掷芰,这会儿摆出一正一反,还刚好是个圣芰。
  拎着鞋子,火惹欢继续往前走,没几步后再度停下脚步。
  呃,这个——
  她很缓慢的,伸出兰花指,一手捏起男用长裤,另一手拾起皮带,眉头愈挑愈高。
  再往前走,火红小礼服跟男用衬衫躺在一块儿,仔细一瞧,还可以发现礼服拉链被扯坏,衬衫扣子也掉了好几颗。
  想来,去一趟欧洲,不至于让他染上穿女装的癖好,那么,这些女用衣裳的主人,该是另有其人喽?
  火惹欢蹑手蹑足,像小偷似的,往书房匍匐前进。爬行的路上,还跟一件蕾丝内衣巧遇,她扯开来端详,目瞪口呆的发现,这内衣尺码惊人,拥有者该是个让男人无法一手掌握的火辣女人。
  紧接着,一双高跟鞋出现在眼前,她一视同仁,全捞进怀里。
  书房的门紧闭,她拿了个玻璃杯,贴在门上偷听,竖起耳朵聆听里头的动静,因为过度专注,眼儿发直,红唇微张。
  隐约可以听见,里头有着呻吟喘息的声音,以及她最熟悉的低吼声。不过,不同于吼她时的愤怒,这会儿那声音低沉得很,似乎跟生气扯不上关系。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抱起众多衣物,外加一双皮鞋和*双高跟鞋,迅速将门打开。
  “抱歉,我想,你们掉了些东西。”她礼貌的说道,眼儿转啊转,将书房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凌乱的衣服、男女的喘息声,若隐若现的赤裸身躯,她就算是再天真,也猜得出里头在做些汗么好事。她站在门前,眼睛眨啊眨,僵硬得像棵小树苗。
  啊哈,捉奸在“桌”!被她逮着了吧!
  这几天寒流来袭,火炉里点了火,增添温暖。俗大的书桌上,黝黑强健的男性体魄,压制住娇娆的红发美女,两人的身躯在火光下起伏。
  从她的角度,恰好可以瞧见,他凌乱的发散在颈后,肩上布满汗水,肌肉贲起的手臂上扣着鲜红丹指,腰上环着修长玉腿。
  书桌上的那两人,正忙得不可开交,没发现多了个参观者。
  红发美女紧闭着双眼,欲仙欲死的娇吟,承受着强有力的冲击。她红发散乱,全身紧绷,被摆布得神志不清。
  “我——呃——啊,不行、我不行了”连绵的娇呼,从她口中逸出,双手双腿缠抱得更紧。
  “需要协助吗?”清脆的声音在书桌旁响起。
  女性的尖叫声,伴随着男人的怒吼,形成不协调的二重奏。如火如荼的男女,被闯入者吓得立刻分开,这才发现一公尺外,不速之客也坐在书桌上,好奇的贬着双眼。
  红发美女惊慌失措,没衣服可遮掩,火速躲到书桌后头。
  “上官,怎么回事?”她惊叫,模样狼狈,双手乱遮。
  上官厉全身赤裸,毫不避。黑眸中情欲褪去,转为阴鸷,瞪着一公尺外的少女。
  “嗨,欢迎回家,没想到你还带了客人。”火惹欢口齿清晰的说道,还抱着满怀的衣物,面对他冰冷的酷脸也泰然自若。
  “我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的。”上官厉浓眉紧拧,没有遮掩的意图,赤裸的身躯强健有力,媲美文艺复兴时代的石雕,称得上是艺术品。
  火惹欢耸肩,不当一回事,眼光掠过他的裸体,溜到红发美女脸上。
  虽然有胆子闯进来,破坏他的好事,但是她终究是个少女,要她正眼盯着成年男子的裸体瞧,她可还办不到。
  “欢迎来到*绝世”,看来,您已经受到很周到的款待了。”火惹欢用字很礼貌,态度也无懈可击,只有握紧的小拳头、僵硬的坐姿,泄漏她的真实情绪。
  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把女人带回家里来!她在心里,用脏话骂遍他的祖宗十八代,希望老天立刻劈下响雷,轰死这个王八蛋。
  早就知道,上官厉在外头跟不少美女有关系,她眼不见为净,懒得理会。但是这会儿,他竟把女人带回屋里来,还在书房桌上热烈缠绵,是想示威,还是想表演给她欣赏?
  红发美女躲到上官厉身后,靠在他的肩膀上,吐气如兰,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呼吸还没调匀。虽然藏了大半个裸体,但是还是能看出,她的手脚修长白皙,是个欧洲美女,美艳极了。
  “上官,她是谁?”她低声问,缠在上官厉的裸身上。
  清澈的眼儿,稍微一眯,小拳头握得更紧。她的、心里酸酸苦苦的,因为看见“所有物”被染指,非常的不高兴。
  这个女人的生肖莫非是属章鱼的?不然为啥老是缠着他?让她看了就拟眼。
  上官厉不言不语,眼神冰冷,额上青筋跳动着。
  “初次见面,我是火惹欢。”良好的教育,在此刻发挥功效,她点头微笑,尽责的山口我介绍,、心里其实渴望扑上前,把那些刺眼的红发全拔光。
  知道上官厉肯定气炸了,她故意挑战,就是不去看他,屁股黏在书桌上,不肯识相的离开。
  她一离开,他们岂不是又缠在一起风流快活了?要她离开?哼,休想,她绝对不走!
  红发美女嘴儿微张,此刻才恍然大悟,露出友善的微笑。
  “这就是传说中,被你捧在手掌心的养女吗?长得这么标致,难怪你始终藏着她,不肯让人瞧见。”那双慈丹玉指,回到上官厉坚实黝黑的肌肉上,东捏西揉的爬啊爬。
  啪啪啪啪,有东西裂开的声音,悄悄在火惹欢脑子里响起。
  臭女人,把你的手拿开!
  她在心中咆哮,嘴角颤抖,快被醋海淹死了。
  “总管说你要外宿五天,今天只是第三天。”上官厉不动如山,俯视著书桌上的少女,浓眉打结。
  “在修女的床上发现一条蛇,同学们惊吓过度,有数人昏厥,情况混乱,课外教学只好提前结束。”漂亮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在屋内绕了一圈,就是不看他。
  “怎么会有蛇?”他双眼一眯,目光凌厉。
  “有人在夜里放进去的。”她语焉不详,长长的眼睫毛垂下,遮住闪亮的眼儿。
  “你花了多久时间抓的?”上官厉问得迅速。
  “半小时,在山区里,那种蛇还挺容易就——”她愣了一下,随即哇哇大叫。
  “可恶,你设计我!”呜呜,她怎么这么笨,遵照着他的问话回答!
  不过话说回来,要猜出她是元凶,倒也不是件难事。同学们都是娇贵的大小姐,除了野丫头出身的她,谁还敢抓着蛇到处跑?
  “你抓蛇?”他危险的低语,克制着想握住她肩膀,猛力摇晃的冲动。
  “那只是条兰蛇,样子有些吓人,但并没有毒性。”她一脸无辜,耸着纤瘦的肩膀。千金小姐们就是太大惊小怪,分不清是否有毒性,”瞧见有蛇,就惊叫昏厥。
  红发美女挂在上官厉肩上,绿色的眼睛眨个不停,对两人的交谈很感兴趣,视线老是在火惹欢身上打转。
  “上官,这女孩倒是跟寻常女孩不同呢!”她偏着头,佩服这少女的勇气。
  锐利的目光扫来,跟激情时迥然不同,多了骇人的危险。她立刻噤声,不敢多话,疑问在心里愈堆愈高。
  宝贝到这种程度,连提都不能提?就算是疼爱女儿,也有些匪夷所思吧?
  上官厉的目光,回到倔强的小脸上,已经铁青得吓人。光是从表情,就看得出她的出现,惹得他非常不高兴。
  “出去。”他咬牙。
  “不要。”她微笑。
  两人互瞪着对方,一个阴鸷,一个倔强,谁也不让谁。
  可恶可恶,这个色欲薰心的家伙,难道就这么希望她离开?她的指甲都快捏断了,笑容也僵硬得很,恨不得扑上去,劈头给他一顿痛打。
  “我把你们的衣服都拿来了。”她指着沙发上的衣物,姿态僵硬。
  这个暗示够明显了吧?快点穿上衣服,未成年少女回家了,别再做限制级演出了!
  “不需要。”他淡漠的说道。
  意思是说,把她赶走后,他们还想再接再厉喽?
  啪啦——
  教养跟理智全都破碎了,嫉妒让她抓狂,清澈的眼儿迸出怒火,嘴角的笑容也在颤抖。
  她走到火炉旁,抽出一根火炬,笑容可掬,用最优雅的脚步,缓慢踱回书桌前。
  “我想你一定很冷吧?请让我来为你添些火。”火炬往前伸,火焰刚好舔上那堆衣服鞋子。轰的一声,火光冒得好高,昂贵的男女服饰付之一炬。
  “啊!我的衣服。”红发美女惊叫着,因为害怕,所以抱得更紧。
  还不松手?火惹欢眯起眼睛,挤出最甜美的笑容,在火光映照下,双眼闪闪发亮。
  “还抱着他,是因为还不够暖吗?”她的火炬再度往前伸。
  这一次,着火的是那头漂亮的红发——
  “火惹欢——”
  男人的咆哮声,在冬季的黄昏里响彻云霄。
  英国女子爵光着屁股,尖叫着冲出屋子的画面,的确很震撼人心。
  她先是扑进喷水池里,熄灭红发上的火焰,然后光溜溜的跳上轿车,喝令吓呆的司机开车,直奔国际机常“绝世”一干高级干部,嘴巴开开,震惊的看着这难得的画面。
  接着,咆哮的声音逼近,震得众人快耳聋了。
  “救命啊!”纤细的身子奔进客厅,急忙寻找掩蔽物。
  客厅里的讨论早就停止,几个男女维持呆滞状态,看着火惹欢火烧屁股似的逃进来。
  “啊,惹欢妹妹,你回来了。”鬼面眼尖,率先微笑,给予热烈欢迎,对美女格外殷勤。
  ”见有人打招呼,她火速躲到鬼面背后,双手扯住他的衣服。
  “麻烦你,帮我挡一下。”她小声求救,喘得好厉害。
  “什么?救什么?”他一头雾水。
  三秒钟后,真相大白,让火惹欢抱头鼠窜的人隆重出常狂怒的上官厉踏入客厅,咆哮声停了,怒火却没熄,仍旧旺盛燃烧着,眼里的火焰可以烧死人。
  “出来。”他瞪着畏罪潜逃的火惹欢,疾言厉色。
  她只露出一双眼睛眨啊眨,躲在鬼面身后,抵死不从。
  “不骂我,我就出去。”她讨价还价。
  “老大,息怒息怒。”鬼面挡在中间,冷汗直流,忙着当和事佬,深怕惨遭战火波及。
  金发蓝眼的神偷也出来打图场,却站得老远,不敢上前。
  “是蔼.老大,就算要算帐,也请先把裤子穿上。”他小声说道。别这样嘛,不穿衣服在这儿“耀武扬威”,想刺伤他们的男性自尊吗?
  总管动作迅速,立刻送来睡袍,避免主人太过“锋芒毕露”。
  “老哥,你不是正在忙吗?怎么有兴致下楼来陪我们开会?”上官媚微笑,抚着她的猫儿。
  “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他不买帐,目光没半分软化,没被她骗倒。
  “呜呜。”压抑的哭声,从嫩嫩的唇中逸出,她退后一步,扮演小媳妇的角色。
  小鹿斑比再现,指控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投过来,他冷冽的”抬眼,众人硬是把满腹忿忿不平吞回去。
  造反了造反了!这还有天理吗?他才是老板!他才是受害者啊!
  这小女人只用那双眼睛,就轻易赢得宠爱,再任她攻城略地、收买人心下去,绝世的总裁岂不是要换人了?
  火惹欢还装腔作势的擦眼泪,用眼角偷瞄众人反应,偶尔抽噎几下,加强效果。
  “你在什么时候闯进去的?”鬼面低声问。
  “那女的喊*不、不行了*的时候。”她用同样声量回答。
  上官媚轻笑,有几分看好戏的兴致。“我早就跟女子爵说了,死皮赖脸的跟回来,是会有危险的,她偏偏不听。”
  女子爵硬是要跟回来,自动送上门,对上官厉又缠又抱,还脱光衣裳跑去书房,倒贴得彻底。这会儿吃到苦头,尝到火惹欢的热情“招待”,肯定从此销声匿迹。
  “她不该出现在闲杂人等面前。”上官厉脸色阴沉,对她的闯入万分不悦。
  “别骂她,她是无心的。”神偷干笑,虽然心里毛毛的,却还是站在美人儿这国,坚决不倒戈。
  锐利的目光扫过来,现场寒风阵阵,冻得人瑟瑟发抖。
  “等到她放火烧了屋子,你也想辩驳,她是想给路人取暖吗?”薄唇凝成冷笑,问得格外讽刺。
  像是被针扎着,火惹欢蹦得老高,小可怜的形象破坏,粉脸气得通红,指着上官厉又跳又嚷,再也装不下去。
  “骂我?哼,嫌我怀你好事吗?反正你就喜欢那种女人,胸大腰细屁股圆,你可以唔!唔唔唔——”话还没说完,红唇就被捣住了。
  “惹欢妹妹,话说多了可不太好啊!”神愉英勇的冲上来,用手捣住她的嘴,担忧的瞄一眼上官厉。
  完蛋了!老板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像是想杀人!
  “我的事情,你不需多管。”他的回答万分冷漠,视线凝在她的俏脸上。
  不需多管?简单几个字,刺得她的心好痛。她咬住红唇,用愤怒来抵御心痛。
  “那我要做什么,也不关阁下的事吧?”她气炸了,扯下鬼面的手,就要往二楼走去,“实习”给他们瞧瞧。
  锐利的黑眸如刀似剑,喇喇的射来,剩着鬼面。
  “呃——我想,你找错人、人选了”鬼面擦着冷汗,双脚拼命发抖,根本使不上力气。
  饶命啊,请把他当成路人甲吧,这不关他的事啊!!唉,吵一吵就算了,何必牵连无辜?
  “对喔,你找的是外国人,我也该找个客观条件相似的。”喷火的明眸一扫,落在神愉身上。“你,走!”她喝令,拖着战利品往楼梯方向前进。
  这哪是邀请,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啊!
  “惹欢妹妹,你就算很讨厌我,也不必借刀杀人吧?”这回,欲哭无泪的人换成神愉。
  “你们还算不算男人?这么没种——”找不到人协助,她跺脚,气得头昏眼花。
  “他们知道在这间屋子里,谁说的话算数。”上官厉走近,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审视它娇嫩修长的身段,黑眸深处,有某种光芒一闪而逝。
  “为什么你可以玩女人,我不能玩男人?”她不服气!
  “你还未成年。”
  “成年以后就可以喽?”
  “哪个男人碰你,我就剁了他。”上官厉冷酷的说道,言简意赅,可没说要剁的是什么地方。
  神偷与鬼面颤抖一下,同时把双腿夹紧。
  [这么多男人,你防得了多少?”她倔强的抬高下巴,瞪着他,眼里有泪水在打转。她握紧拳头,不让泪水流出眼眶讨厌,他难道就看不出来,她是在嫉妒吗?
  “你不会有接触男人的机会。”他露出狰狞冷笑,可怕得让人颤抖。
  “我就去找给你看!”她跳啊跳,叫嚣不停。
  大眼瞪小眼,同样怒火蒸腾,谁也不让谁。
  “智者。”他瞪着她,咆哮的呼喝。
  角落里站出一道身影,智者的银眸垂敛,气息沈稳平和,要是不出声,很难察觉他的存在。
  “去处理住宿事宜,三天后把她送到瑞士的寄宿学校去,在她成年之前,不许她踏出学校一步。”冷笑交代完后,他转身就走。
  那间寄宿学校有名得很,校规森严、守卫严谨,与其说是学校,不如说是监狱。
  “等到成年后呢?”只有上官媚有胆子追问。
  咆哮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按照计划,把她给嫁了!”


第五章

  月出东山,隶属“绝世”的饭店里,顶级的套房内一双人儿正忙碌着。
  “喔——喔、我,我不行了下——求求你、呃——”黑发女子呼喊喘息,双脚缠得更紧,享受着绝顶欢愉。
  金发蓝眼的男人,绷紧结实的肌肉,咬着牙卖力冲刺,汗水四处飞溅,落在女人的酥胸前,景象格外煽情诱人——“这是内定台词吗?是不是被压的女人,都会来上这么一句?”娇甜清脆的声音响起,靠得很近,就在咫尺之外。
  纠缠的男女瞬间僵硬,如雪地里被冻结的长毛象,一动也不动。两双眼睛缓慢的往后溜,瞧见坐在床边的窈窕身影。
  “火惹欢!”震惊之下,神愉喊出她的全名。
  “嗨!”她打招呼,双眼发直。
  神愉迅速扯起被单,遮住满床春光,防备的瞪着床边的少女。“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该待在家里整理行李吗?”他扯住被单,严防再被看光光。
  “整理行李?下辈子吧,我才不去欧洲呢!”她嗤之以鼻,有些惋惜好戏终结。一日内连看两场缠绵戏,她的健康教育课程,在观摩方面肯定高分过关。
  “老大会气炸的。”神偷喃喃自语,往棉被里头溜。经过这么一吓,他除了表情僵硬,其他的都软了。
  “我就是要让他气到冒烟。”火惹欢连哼几声,仰高小巧的下颚。“另外,到底是什么*不行了*?”她很有求知精神,瞪大无邪的眼儿,等待答案。
  床上叠在一起的男女,错愕的瞪着地,维持同样姿势有三分钟之久,无言以对。
  “她是谁?”黑发美女一脸茫然。
  “呃,我老板的养女。”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最重要的问题,反倒问得很小声。
  神偷张口结舌,说不出合理解释。
  “这位姊姊,我可以跟你换个位子吗?”火惹欢凑到枕头边,努力劝说,想要“阵前换将”。
  黑发美女倒抽一口气,脸色倏然一旦变。“不要脸,你竟然勾引未成年少女!”
  她奋力甩了神愉一巴掌,火速穿起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我——”他苦着一张脸,眼看到口的肥肉,如今又长脚溜了。
  “太好了,这位姊姊真好说话。”火惹欢倒是乐得很,双臂张开,往偌大的床扑去。
  她一跳上床,神偷就卷着床单,立刻往床下滚,三步并作两步的逃开,躲得远远的,避嫌避得彻底。
  “喂,你躲什么?回来蔼.”只有扑到软软的枕头,她眉儿一皱,小脸从棉被里冒出来,对他的临阵脱逃十分不悦,红唇嘟得老高。
  “开玩笑,跟你躺在同一张床上,我还能活命吗?”神偷神色惊恐,用力摇晃头部,恨不得把脑浆都摇出来。
  “胆小鬼,这点小事都不敢做,亏我特地逃出来找你帮忙。”她在大床上滚啊滚,黑发散乱,被单早被扯开,只剩纯白洁净的床单,把她衬托得格外娇校“你想做什么?”神愉拉紧被单,委屈的咬着下唇。
  “他想送走我,我偏不让他如愿。咱们给他点颜色瞧瞧。来,上吧!”她豁出去了,坚决无比,娇躯砰的往后一仰,双手双脚都摊开,在床上躺成大字形。
  哼,她才不肯任由摆,乖乖成为计划中的棋子。在上官厉把她送出国前,她要先闹声惊天动地的叛变,让他吃点苦头。
  [上什么?]神偷呆滞。
  [上我啊]她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准。]简单扼要的驳回,几乎是立刻响起。
  屋内一片死寂,床上床下的两人,同时倏然一惊,用最缓慢的速度回头。
  一个巨大的黑影,不知是何时出现的,如今正笼罩在门口,锐利阴鸷的视线从阴暗处射来,笔直的看着她。他的神色阴沉,难看得吓人,不知道已经把两人的对曰听进去了多少了。
  神愉反射性的夹紧双腿,深怕某样“配备”,被盛怒的上官厉给剁了?完了,他不被火惹欢的话吓死,也会被害死。呜呜,碰也没碰到,更没说是偷吃了,只是屁股被这小丫头看光光,让她看了一场活春宫,这不算有罪吧?
  “老、老、老、老、老大”神偷簌簌发抖,冷汗乱流。“我、我可没、没有——”抖得如秋风落叶,他还努力为自己的清白辩驳。
  “出去。”上官厉淡淡的说,总算明辨是非,没有殃及无辜。
  领了圣旨的神偷喜极而泣,连滚带爬的奔出去,为了感谢上官厉的不杀之恩,还体贴的把门给锁上。
  “你怎么来了。”火惹欢从床上爬起来,把枕头抱在胸前,小声的说,口气可一点都不讶异。
  “你留下那些线索,瞎子都找得到。”上官厉瞪着她,神色冷凝,黑眸亮得有些不自然。
  红唇嘟起,倔强的偏过头不看他。
  “既然知道我是故意留下线索,你干么还要说破?”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真是可恶透了!
  她当然不可能真的献身给神偷,会恶意胡闹,也是为了让上官厉赶来,好向他证明,她可不是委曲求全的小可怜,不会听任他无理的摆布。
  [跟我回去。]他走过来,居高临下的俯视,脸色铁青。
  [我偏不。]小脸仰得好高,一脸倔强。
  [回去。]这一次,附加他最拿手的冰冷目光。
  [不要!]她抵死不从,知道要是回去后,肯定会被送走。[除非你答应,让我留在台湾,我就考虑回去。]她讨价还价,观察他的表情。
  噢哦,情况不太乐观,他又在皱眉头了。
  [不将你送走,绝世会一团乱]上官厉淡漠的说道,扫了她一眼。
  他对她施以薄惩,众人就群起抗议,不敢来明的,全给他来暗的。虽然没胆子违逆他的命令,而且事情是照做不误,但全附给他埋怨的目光,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暧昧一点、更复杂一点,而暧昧复查的程度,随着她成长后,愈来愈严重。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爱上她?这个冰雕男难道看不出来,她已经爱了他好多好多年了?
  想着想着,眼圈儿又红了。
  “你难道不喜欢我吗?连一点点都没有吗?”她可怜兮兮的问,软软的身躯在他怀里又磨又蹭,像只撒娇的猫。
  回答她的,是男性浓浊的喘息。
  咦,她是不是压到他哪儿了?为何他会喘成这样?
  看见晶莹的眼泪,上官厉心头一疼。某种情绪,迸出冰封的理智,来得又快又猛,无法抗拒。
  该死!他为什么会感到、心痛?他疼地、宠她,难道已不再是为了复仇?
  “不要送走我,好不好?”她小声的问,赖在他的怀抱里,双手环绕着他的颈子。刚来到上官家时,她最爱用这种姿势,赖在他怀里。
  他闭起眼睛,像是在承受无比的煎熬。
  “不行。”上官厉咬牙切齿,双臂圈紧,制止她天真性感的扭动。
  “你太可恶了!可恶可恶可恶。”眼泪又淌出来了,她边哭边骂,腿儿努力的踹他,用以泄愤。比起寄宿学校,即将离开他让她更难受。
  他难道就这么狠心,舍得送走她?
  “你会习惯那里的生活。”他霸道的下了结论,不许她抗辩,执意要送走她,断绝那些一暧昧。
  她眼眶里都是泪水,红唇咬得好紧,用力扯着他的头发。好,上官厉,这可是你逼出来的。
  决定了,她要对他用“坏”的!
  先行色诱他,逼他吞了,之后再以泪功伺候,闹得“绝世”里人尽皆知。嘿嘿,到时候他就是不想认帐也不行。
  别人她是不知道,不过上官媚要是有机会看到老哥出馍,肯定乐于伸出援手。
  有了上官媚的援助,比得到一个国家军队助阵更有力,肯定他插翅也难飞!
  “不要,我不要离开你!”火惹欢豁出去了,赖在他怀里,笨拙的吻着他,用柔嫩的唇摩拿着他,发泄心中的挫败。他则全身僵硬,任由她放肆,甚至没有推开她。
  亲了好几分钟,她抬起头瞄着他。没有拒绝的反应,她反倒觉得有些奇怪?
  “你喝醉了?”她皱起眉头,在他唇上舔到烈酒。
  “喝多了,但没醉。”他否认,却持续靠近她,连气息都吹在她的肌肤上。
  骗人!
  虽然上官厉的动作口吻都正常得很,但是那双黑眸好亮,亮得有些诡异,跟他平时的冷漠迥然不同,里头像是有一把火,正在剧烈燃烧。
  而且,他吹在她身上的气息,比平时要热烫上几分,让她的粉颊也染了一层粉——糟了,他喝醉了。
  呃,不,该说:嘿嘿,太好了,他喝醉了酒后失身,这可是电视上演到烂的通俗剧情呢!
  眼看机不可失,一双小手溜上他的衣服,笨拙的解开他的衣扣,打算乘机把他偷吃干净。她的常识有限,但是最起码还知道,做坏事之前要先把衣服剥光。
  “住手。”上官厉缓慢的说道,双手却没动作,任由她放肆。
  “不要——”她把扣子扯开,连头都没抬一下。开玩笑,都要开动了,哪里还能住手。
  忽然之间,火惹欢手腕一紧,已被上官厉握住,腰间一阵强大力道,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接着整个人就被转了个方向,半压在他身下。她的心儿抨坪跳,紧张的看着他,眼儿瞪得好大,不停的眨啊眨。
  “你就是爱玩火,是吧?”他的呼吸好烫,在她敏感的耳边、颈间吹气,眼睛更加闪亮了。
  火惹欢脸上一烫,甩脱他的手。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开始有些怕怕的。
  “乱说,我又没点火。”哼,他诬赖她!这里哪来的火?
  她笨拙的翻过身子,准备要爬开,等着重整旗鼓,再来欺负他。但是才一转身,肩膀就一沉,硬生生被他拉回去,抱得好紧好紧,两人胸贴胸,大腿贴大腿,她柔软的小腹上,还察觉到某种热烫坚硬的东西,不怀好意的顶着她——火惹欢呆了一呆,立刻羞得满脸发烫。
  “你……你干什么啦?”她的心跳更激烈,连呼吸都困难,被他庞大沉重的身子压得喘不过气。
  不对啊,应该是她来欺负他才对,怎么才几秒钟,整个情况都变了?她躺在这儿,成了待宰的小羔羊。
  上官厉低下头去,在她耳际轻声说话,反客为主,绕紧她纤细的腰。“我把你宠坏了,你就是要逼我动手,是吗?”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什么动手?”她小声问,发现他跟以前完全不同。
  酒精松懈了他的理智,释放了他的野性。褪去冷静后,他看来危险而野蛮,让她心跳,也让她颤抖。
  [这样动手。”他突然扭唇一笑,笑得格外狰狞,一双大手落在她的衣襟上,用力一扯。
  “啊!”她惊叫一声,本能的挣脱,翻身就往床边爬去。
  衣服被撕开,成了碎布,刚跟冷空气接触不到半秒,上官厉的手掌已从背后模来,罩住她柔嫩的丰盈,恣意揉弄爱抚,带来阵阵难一言的刺激。她先是觉得胸前一凉,接着凉意转为灼热触感,丰盈已经落入他双手中。
  火惹欢又喘又嚷,脸儿烫到快烧起来了,心儿扑通扑通地跳,害羞得想要挣扎,双手双脚乱挥,偏偏就是挣脱不开。
  上官厉虽然半醉,但是力道可不马虎,她用尽全力,就是掰不开他的手。
  就在这时,她的颈间一阵酥痒,热烫的薄唇烙在上头,先是浅啄,而后或轻或重的啃咬她。
  “厉……厉……喂,不要这样,清醒一点……你喝醉了碍…”她全力挣扎,要欺负他的念头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在他的爱抚下,她的身体好难受,又冷又热,像是在火里!又像是在水里。
  他置若罔闻,伸手扯开她身上的破布。当洁白柔嫩的娇躯映入眼帘时,黑眸中迸出火焰,他的牙齿在她颈间,啃得稍微重一些,留下印记。
  “呃!”她惊喘一声,分不清是疼,还是太过尖锐的快感。
  完蛋了,他这么积极,她在健康教育课上学的东西都不够用了。
  怎么办呢?她是应该抵抗的。但是,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况且,她不是在好久之前就决定,今生非要赖定他不可吗?
  她的脑袋里乱成一团,上官厉的攻击却没停,厚掌捧住她的丰盈,粗糙的指尖摩擦着顶端的花蕾,仔细的搓弄。
  “呃……碍…”火惹欢轻轻地呻吟,因为羞怯而脸红,身体里燃起”股热烫酥麻的感觉,让她神智昏沉,抓不定主意。
  上官厉的手探索过每一处,从她腰间滑下,抚摸着她丝般柔嫩的大腿,强烈的男子气息袭来,伴随着强烈的陌生快感,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能闭上眼睛,轻轻喘气。
  在柔嫩的双腿间,一个陌生的热烫硬物,挤在其间悸动,虽然隔着几层衣物,却还是能感觉到,那东西坚硬如石,却又热烫得像烙铁。隔着布料,它正好抵在她柔嫩的花瓣间,任何一个动作,都变得格外煽情。
  她胆怯的颤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双腿间的花径,因为热烫的刺激,淌出源源舂潮,濡湿了底裤。
  她颤抖着伸出小手,心儿乱跳,好奇的想去摸,快要摸到时,却又害羞的收回手。
  “想摸?”低沉的声音响起,可没半点反对的意思。
  她用力摇头,粉颊上着了火,把脸埋在床里,羞得不敢看他。
  老天!被他看穿意图,她怎么还有脸面对他?他竟然猜得出,她想要摸他的——他的——那个——上官厉仍半醉半醒,动作却确实得很,爱抚挑逗,轻重缓急都拿摸得恰到好处,完全挑起她生嫩的情欲。
  他揉着她胸前的丰盈,吸吮嫣红的花蕾,用唇舌折磨她,直到她呻吟喘息,才起身亲吻她的粉颈。
  偌大的卧房内春意融融,火惹欢连连喘息低吟,被他摆布得神智紊乱,双手紧紧抱住他健硕的身躯,完全失去了少女的矜持,就连一双大眼儿,如念也迷迷蒙蒙的,悢懒的望着他。
  她受不了他的连番攻击,理智停摆,扭过身来,投入上官厉怀里,用笨拙的方式、澎湃的热情吻他。上官厉低吼一声,抚摸着她娇小的娇躯,刺激着她每一处敏感带。
  蓦地,他一个翻身,将火惹欢压在床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将她柔美的身子尽收眼底,眼里的火焰,热得可以把人烧穿。
  [小欢。]他低声喊,目光如火,低头下去,吻着她的丰盈。
  [啊——嗯——]既害羞又难受,紧闭着眼睛,动也不动,任他为所欲为。粗糙有力的双手往下探,勾住比薄底裤的边缘,悄悄伸了进去,触摸到已经在等待他的柔软濡湿。
  当他的指,触摸到她泊满春潮花蜜的花瓣,她的身子剧烈颤抖,难以克制的拱起,柔嫩的肌肤就在他黝黑的身躯上摩擦。
  老天,他在对她做什么?怎么可以摸她那里,怎么可以把长指探入那里——敏感的花核受到刺激,引发连串的快感,让她难受的颤抖着,双手攀住他的肩膀,扣得好紧好紧,发泄着又酥又麻的奇怪感觉。
  他的指沾取了春潮,缓慢的探入柔致紧缩的花径,因为那儿湿热软嫩的销魂感而叹息低吼,庞大的身躯更往她身上压去,几乎想将她揉进身体里。
  深理许久的渴望,如脱缰野马,他目光灼亮,分开她修长的腿儿,长指揉捻着她的花瓣,看着她呻吟颤抖。
  “小欢,我的小欢。”他低喃着,握住她纤细的腰,将她拉过来。
  她哈地一声,大口喘了出来,脸上一片红潮,雪白的肌肤上浮现密密的汗珠。
  当上官厉缓缓抽出长指时,她又急促地叫了一声,花径中淌出更多的春潮,濡湿了他的指掌。
  他往前挺进,有力的腰将热烫的欲望送上前,抵住柔嫩的花瓣摩擦。
  她喘息难停,感觉到巨大的坚挺压得好紧,强大的压力往她体内推来,威胁着要彻底侵占她,在她体内烙下标记。
  “厉,我爱你。”她轻声喊道,静静等待着完全属于他的那一瞬间——压在她身上的庞大身子,先是一僵,接着完全静止不动,像是失去呼吸心跳似的。
  他陡然跳开,身手矫健得很,跃到床边,离开了她柔软的身子。用阴沉的表情看着她,久久不语,眼睛已经恢复清亮,看来清醒多了。
  看见上官厉的表情,她的心凉了半截。
  糟了糟了,衷心的告白却成了咒语,让他吓得全身僵硬,顺带也吓跑他的激情,让该死的理智又回到他脑子里。
  可恶,他喝得不够醉!只是一句告白,竟然就让他惊醒。火惹欢气得想要咬枕头。
  差一点呐,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中计,从此成为她的人。
  “厉——”她小声的叫唤,缩在床上,失去了他的体温,突然觉得好冷。
  他背对着她,坐在床沿,肩膀的线条好僵硬,不知道在强忍些什么,好像很不舒服似的。
  “厉,回来。”她再接再厉,凑上去用身子摩擦他,还想故技重施。毕竟只差临门一脚,她可不愿意功败垂成。
  他回过头来,瞪着她瞧,眼里还有残余的情欲。但是那些情欲,硬是被理智压下去,愈来愈冷却。
  “明天你就去欧洲。”他沉声说道,捞起衣服开始穿上。经过这次的险些一擦枪走火,他送走她的意愿反倒更加坚定。
  再不跟她分开,他也难以保证,将会发生什么事。
  “我不走!”她气炸了,光溜溜的坐在床上,对着他嘶吼,张牙舞爪的尖叫。
  “你不走,我走!”他咬牙切齿,掉头就走,讨论到此完全结束。
  坐在床上的火惹欢呆住了,愣愣的看着他离开。她压根儿想不到,自个儿的献身举动,竟然逼得他夹着尾巴逃走。
  呜呜,糟糕了,她的坏竟然把他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