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11点30分。
这是最后一班地铁,空空荡荡的车厢里只坐着他一个人。
广播里甜美的女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今天的运营到此结束”, 而他的糟糕心情却并不能因为柔和声线而减轻半分:临时被强行要求加班到半夜,本来与女友难得的约会也不得不取消。
当诸事不宜的时候喝口水都会塞到牙缝——一个衣着褴褛的乞丐在车厢里穿行,很快就发现了他这个大活人,朝着他走来。
一股恶臭飘进他的鼻腔,微微皱眉,怀着无比厌恶的心理,他闭上了双眼,偏头装睡。
他听到那个乞丐混浊不清的声音:“好心人,赏点饭钱吧……”他甚至还听到了乞丐煞有其事的唱起了莲花落。可是他依然假寐,那个该死的肮脏的叫花子会自讨没趣的滚开的,今天已经够倒霉的,绝对不可能再破财了……这些只会伸手的寄生虫!他们一个月讨饭要到的MONEY比自己辛苦编程编写到吐血赚还的多……”想着想着,他居然真的进入了梦乡。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震惊了,周遭的景物完全陌生。那是间堆满了破旧杂物的昏暗的小房间,散发着垃圾特有的酸臭味。更恐怖的是,那个乞丐站在他面前,嘴角邪恶戏谑的上扬淫笑。随即那个乞丐把自己仿佛几个世纪都没有洗过,满是乌黑污渍的手伸向了他的下身……
他想喊叫,但喉咙里发出的却是奇怪的“呃呃呃”声响。
他想逃跑,但腰部以下完全不听使唤,低头,绝望的发现本该是腿的地方如今确实空空荡荡。
乞丐的手指已经深入他的蜜穴,他放弃了挣扎,因为在刚才一瞥中他发现他连手臂都业已失去……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性了……如今的他只能任凭乞丐摆布。
几天后,地铁里依然人来人往,他们看到本来一直乞讨的老乞丐如今变成了两个,乞丐满目泪痕的向行人哭诉:“我哥哥多可怜,在事故中失去了双腿双手,还是个哑巴……好心人可怜可怜我们弟兄两,赏口饭吃吧!”
不成人形的乞丐“哥哥"的摸样的确很凄惨。不少路人都纷纷留下不少数额的钞票并且表示同情。
时间可以让神经纤细的人变成麻木不仁。
深夜被乞丐掳走,残忍的截去四肢与声带的他,居然也渐渐的适应起这种换了平日绝对无法忍受的生活。
乞丐从某个废弃品处理场上为他捡来一架轮椅,修了修,居然还能用。在外边,乞丐总是装出一副对他很温柔很无微不至照顾的虚伪假象。有些时候,早些时候,不知情的过路人会感叹:“照顾你哥哥一定很辛苦,你真有爱心。”他只会感觉到讽刺。这些多嘴的女人,难道完全看不出来自己和乞丐完全不像吗?还兄弟呢!然而他不知道,长期没有洗漱身体修整衣衫的他,已经蓬头垢面到在旁人眼中,与普通的街头乞丐完全没有差别。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习惯了每天从废弃烂尾楼到地铁车站两点一线的往返。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习惯了食用从垃圾堆里掏回来的几乎变质的剩饭剩菜。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习惯了被放置在爬满虱子的席子上,一次次的接受乞丐巨大阳具的猛烈冲撞。
这所城市并不大,居住的人却很多,很多。
多到失踪了一名青年,都没有人发现。
在被乞丐禁锢的日子里,最初他无时无刻不期冀着某一天,警察会犹如神兵突降般冲入把他解救出去,将那个罪恶的乞丐绳之以法。
然而没有任何人发现他,没有任何人来拯救他。
现在的他只是个破败的玩偶道具,白天作为乞丐博取同情获取金钱的道具而存在,晚上作为乞丐发泄性欲的道具而存在。
这并不是最糟糕的,至少乞丐每次在进入他的身体前都会用自己唾液或者地沟油对他的小穴进行充分的润滑,好使他因为惊恐抗拒心理而紧绷的肠道内壁舒缓,不至于造成更大的疼痛。乞丐对于分寸也拿捏的很到位,只要他每次被做到哭泣,乞丐就会停下活塞运动,一边亲吻一边紧抱着他入睡,乞丐会在他耳边轻柔的说上不少话,可能是华中地区的某种方言,所以他一个字眼都听不懂,不过,至少乞丐不会伤害他的心情,可以传达到他心里。
但是乞丐的朋友们——当然,他们也是乞丐——并不会同乞丐一样温柔的对待他。 每次乞丐有朋友来留宿对他而言就是地狱。他们似乎与乞丐达成了某种协议,只要直接用□□对他进行性侵犯,其他怎么做都可以。 所以那些毫无怜悯之心的家伙会把他剥光,肆意玩弄。有时会用烟头灼伤他身上最敏感的部位,有时会用铁丝缠绕他的身体,勒出道道血痕,更多的时候他们会考验他的后庭的扩张性有多大,把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垃圾强行塞进他的小穴,最夸张的一次是一根还带有毛糙木刺的直径将近人手臂的废弃木材。 他没办法反抗也没办法惊叫,最多像条肉色的虫子一样蠕动蠕动,这会让那些凌辱他的人笑的更猖狂,也更刺激了他们的性欲,纷纷在他的身上射出蓄积已久的乳白色液体,他甚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乞丐们肮脏的体液在自己的肌肤上逐渐凝固,连擦拭的能力都没有。
这时乞丐在一旁静静旁观,咧嘴傻笑目视自己的恋人被分享。这使得他很不满意,他采取过绝食来抗议。 乞丐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只是把他温柔的抱起,温柔的放进墙角的巨大空缸里,温柔的往里面一瓢一瓢的泼冷水,最后温柔的把木盖子半掩离开。 那是初秋,他在缸里忍受着黑暗与冷水的侵蚀,他本能的想大声喊叫,张口水就灌入他的口腔——乞丐真是善良,并没有淹死他的意图,水面正好处于他鼻子的下方 只要他不乱动,就不会有生命的危险。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默默无闻的死在米缸中直到腐烂成白骨时,乞丐回来了,把他拖出水面,放在自己身上,带有戏谑的口气问他以后还故意和自己过不去吗?他摇头。这样的罪比死了还痛苦。
某天,乞丐和往常一样推着他在地铁狭隘的地下通道里摆摊乞讨。他看到了他饱受煎熬的几个月中最思念的人——他的女朋友幼林。她还是依然那么漂亮,穿着最新款的ONLY套装,手挽着一名陌生男子的手臂,看起来亲密无间,就像是一对情侣。
女朋友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瞥了他一眼,眼神是看到龌龊之物的鄙视,加快脚步远离了他。他霎时感觉到这个世界天昏地暗。 那个女人没有认出他!甚至这么快找到了新的男朋友!那个男人没有他帅没有他高身材没有他匀称,穿的衣服一看就是廉价的地摊货,幼林怎么会没有品味到选择那家伙做男朋友的?
他开始咒骂女人的薄情,他最后的希望破灭了。最熟悉的人都没能关注他拯救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其他还就更加不可能会想到路边这个残疾的乞丐曾是一名有前途的IT工程师。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对乞丐微笑,当乞丐和往常一样用舌头触碰他的薄唇时,他主动热情的给了乞丐回应。
连他自己都不会想到,主动索吻这一小小的举动,竟然能让乞丐他对的态度大大转变。
从那天起,乞丐再也没有用他的身体款待过任何一位朋友,那群粗鲁猥琐的家伙上门找过乞丐,都被乞丐一口回绝在门外。 取而代之的是街头公园的散步——当然他还是只能坐在咯吱作响的轮椅上还是无法动弹,但是这样就足够了,他的眼睛看到了阳光、鼻孔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耳朵听到了鸟语虫声。 这些在暗无天日的地铁车站底与简陋的住所是无法享受到的。
甚至伙食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当乞丐买了街头小贩3块钱一碗的炒饭,一口一口喂养他的时候,他感动的流下了热泪。多久没吃到这样干净又热腾腾的饭了!
不过他依然很不理解,乞丐每天的收入确实有上百元,他看到乞丐把那些票子很小心的理顺折脚塞在一个大罐子里。少说也有上万了,他目测。 按照这样计算,乞丐的年薪的确远超他以前的工资,真不知道乞丐为什么还能忍受这样恶劣的居住环境,连累他一起。
晚上做完常规运动,睡觉之前,乞丐照旧会搂着他的身体,用粗糙的大手从他的头发一直摸到断截处,也照旧会说上一大堆家乡话,说到动情之处还会挤出一滴两滴眼泪。无法说出安慰话语的他只能用舌头轻轻添去乞丐黝黑蜡黄脸颊上的泪痕。
每逢节日,大家就会发现,道路比往常更加整洁宽敞。一切都是城管的功劳。
而对很多人来说,城管比猛兽更来的可怕。当然,乞丐这种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毫无疑问属于那些弱势人群。
元旦前的一个晚上,一场突如其来的检查风暴席卷了各个地铁车站。 小摊贩们闻风仓惶而逃,那场面好不混乱。
乞丐也想跑路,又不能抛下他一个人不管,带着个残疾人尤其是没有四肢的残疾人行动实在是不便,很快几个“黑猫”把他们团团围住,毫不留情的抢走了乞丐一天“辛劳工作”的收入。 这还不够,一名络腮胡的城管大叔看中了他的破旧轮椅,说要没收。 天知道那大叔是不是想把它当成破铜烂铁卖给回收站。
乞丐当然是不肯了,他声泪俱下的请求城管们放过他们“兄弟”两,留条活路。
可能是对乞丐胆敢违抗他们而恼怒,可能纯粹看哭哭啼啼鼻涕眼泪乱流的乞丐不爽,或者可能因为之前受到气没地方发,城管们狠狠揍了乞丐一顿。 乞丐被打的头破血流但仍试图挡在他的身前,不让那群衣冠禽兽伤害到他。 乞丐的哭喊声引来了许多人围观,最终有名善良的市民拨打了电话报警,那些城管才不情愿的撤退走人。 乞丐在地上撒泼式的滚来滚去高声哭诉自己的悲惨。
确实很惨。 这激发了群众的爱心。 扔在乞丐面前的钞票超过了他被城管抢走的数额。
因祸得福的乞丐哭骂完了默默捡起好人赏的钱财,一言不发的推着他回到住所,途中乞丐买了两瓶最廉价的老白干。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乞丐喝酒。 把酒倒入小杯子,一口气饮尽,再倒再喝,没有下酒的菜料。 很快两瓶酒都见了底,乞丐起身,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的样子把他吓了一跳,他害怕乞丐会发酒疯殴打他发泄白天的怨气,甚至更糟。然而乞丐什么都没做,打了个饱嗝,倒头抱住他熟睡。 乞丐搂他搂的很紧,几乎让他喘不过气。他闭上了眼睛,明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至少今晚他能感受到乞丐的体温,火热而鲜活,和他以前抱过的那些女友们没有区别。
第二天早晨他在乞丐的推搡中醒来。反常的是,乞丐收起了平日里的惺惺作态,横跨在他的身上,双手小心翼翼的捧住他的脸,用晶亮透彻的眼睛很严肃的直视着他。
“柳涛之,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所以我会……让你自由。”轻轻爱抚着恋人的脸庞,乞丐用几乎哭出来的腔调说道,深情款款的低沉嗓音让被告白之人不禁脸红。他甚至没有觉察到,柳涛之,他的名字,从来没有告诉过乞丐也没办法告诉乞丐。他只是苦笑,现在这幅身子,怎么可能自由的了。 乞丐还在不断重复呢喃,他听的心烦,手指堵住乞丐的双唇,脱口而出:“别说了,我也爱你。”
几秒钟后他才反应过来:他可以说话了!而且,手脚居然每一寸肌肤骨肉都完好如初!他激动的语无伦次,一把推开乞丐,在地上手舞足蹈、翻滚扑腾、大声嘶吼。长时间的失去手脚的控制权使得他花费了不少时间重新掌控动作。 此刻他的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他以为这是在做梦,使劲掐了一把大腿后知觉告诉他处在现实中,或许之前的将近一年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噩梦?熟悉不过的乞丐脸与室内环境提醒他那些日子也是真切存在过的。如果不是衣不遮体,他几乎都快兴奋的要在街道上裸奔了。
激动过后他的大脑恢复了冷静,扭头,乞丐正很呆滞的看着他,于是他问:“你是谁?为什么?” 大脑里想要问的疑惑实在是太多了,他没有时间一一列举。
乞丐摇头,说你可以走了,我已经浪费了你太多的时间。他的普通话标准到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我的手我的腿我的嗓音都回来了呢?这太不可思议了!”失而复得的感觉太美妙了,他欣喜到连被乞丐无故拐走监禁当作性奴长达11个月的残酷事实都暂且抛掷脑后了。
“你的手脚一直都好好的长在你身上,你从没真正的失去过它们,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点,就当作是个小小的障目法好了。”乞丐轻描淡写的回答,“出来混江湖的,总要有点小把戏不是吗?”
“可是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有那些那么多的过路人,还有……你的……朋友,他们都一点没察觉到!太神奇了!这已经不算是小把戏了!真不懂你为什么还每天在街上讨饭!”他握住乞丐的说,真诚的说,“和我一起走吧,我养你。”
“噗……”乞丐笑了:“我当然知道,所有人包括那些仪表光鲜的所谓上流社会的人士在我眼里也只是一堆废物。我的生活没有一点刺激,所以我很无聊,无聊的做起乞丐,无聊的遇到了同样无聊的你,无聊的把你无聊的留在身边,无聊的看到无聊的你被更无聊的杂碎们无聊的玩弄,在和你相处的几个月里我确实愉快过,但现在已经对你厌倦了,你走吧
上一秒说爱,下一秒又说厌倦,乞丐的行为古怪无法预测,不过,倒也正符合乞丐一贯不按常态出牌的作风。
如果凡事都完全遵从乞丐的话,他一定会变成和乞丐一样的神经质的,不,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一切他所不齿的事他都做过,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他不知廉耻的揪住乞丐的纤腰,求乞丐留在自己身边,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女朋友,很有前途的工作,还有更早失去的双亲,他现在除了乞丐一无所有,如果乞丐再离开他他会想要去死。乞丐神色漠然,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于是他顺利的牵着乞丐的手回到了自己原来租用的公寓。 房东太太看到他不人不鬼的样子吓了一跳,所幸她还认得出是他,把备用钥匙交给他并好心的告诉他,他的女朋友不久前把所有的值钱物品都捞走了,她以为他们小两口吵架了,不回来了,就把房子重新挂牌出租,还好没有新的房客入住。
回到家的感觉就是好,他在浴室里花了至少3个小时泡澡修剪发须,直到几乎洗脱掉一层皮。乞丐这段时间一直坐在厅房里耐心的等他,他想叫乞丐一起洗澡,但乞丐死活不肯。 最后他决定耍个小心眼,借口需要干毛巾让乞丐去拿,在乞丐一进浴室,他恶作剧式的抄起淋喷头往乞丐的头上射去朵朵水花。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他发誓不会让乞丐沾到一滴水。但是晚了,乞丐发出了鬼魅一般凄厉悲惨的叫声,极度痛苦的蹲下身子,用手捂住脸------乞丐的脸扭曲的恐怖,皮像被烫熟了一般惨白惨白,手指甲抓到之处的皮肤很轻易的烂掉撕裂,脱落到地上,看乞丐披头散发血肉模糊面目狰狞的模样,他居然没有一丝害怕,伸开双手从背后搂住了乞丐,他不在乎乞丐究竟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也完全不了解乞丐,此刻他只想陪在乞丐身边。 他感觉到乞丐指甲深掐进他的肌肤,他反而搂的更紧了,和乞丐所遭受的罪来比,自己这点痛楚真算不了什么,他想,只要乞丐还撑着活下去,到了明天,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结局
乞丐还在痛苦的呻吟,他的整张面容都溃烂了,眼珠,鼻软骨、耳朵一个一个成粘稠状的在往下掉。
他无法与乞丐分担痛苦,与失去四肢时没有差别。 手足无措的就眼睁睁的看着乞丐在自己的怀里融解,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变成一滩泥浆。
他茫然若失,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好容易有了站立的力气,走到房间里找了把拖把,再转身回去,浴室里干干净净,没有肉酱,没有鲜血,甚至连乞丐的衣服都消失的无垠无踪。
结果到了最后,乞丐也抛弃了他,就如同那个表脸的女人,狠心的父母,漠然的同事一般。
他恍惚的走出了家门,阳光很刺眼,他麻木的坐上地下铁,麻木的随着身体的支配,回到了乞丐居住的烂尾楼。
等到傍晚,乞丐的朋友们收工回来了,他想问他们打听乞丐的事,他不相信乞丐是真的死了。 然而那些曾经不止一次猥亵过他身体的家伙们说的话都是方言,叽里咕噜了好大一堆他都辨认不能。
就在他准备空手而归的时候,一个重物撞击到他的后脑勺上,不致命但足够让人昏迷,他在失去知觉前回头看到的景象是那群不怀好意的咸湿邪恶笑脸,他明白今后将会遭受这么样的残酷对待,他的身体瘫在地上的时候他依然在想,被那群禽兽糟蹋过后,乞丐会不会来救他……
番外A
“下面播报一条社会新闻,昨天下午,吴定区威莘路“豆腐渣”工程烂尾危楼拆迁工地中,发现了一具青年男子的尸体。 确认是谋杀,且手段极其残忍。具体死亡原因以及凶手未明。 据附近居民声称,这一带烂尾楼在正式规划拆迁前是众多无家可归的拾荒者的聚集地。 目前此案仍在进一步调查中。”
番外B
坐落于城市东郊的星光游乐园自从始建以来陪伴市民走过了二十余年的风雨,至今人气不减。
每逢节假日,星光游乐园总是年轻的父母,携带幼子一家三口亲子行的首选娱乐场所,亦有不少情侣选择此处作为约会圣地。
这不,一名年轻人正站在游乐园前广场的音乐喷泉旁边,焦急的等待着心爱的恋人的到来。
青年男子名叫柳涛之,是一家大型网络公司的新进职员,还在实习期,工作挺繁重的。好不容易有了空可以偷闲周末出来约会了,对方却是左等右等不见人影,都过了约定时间两个多钟头了,还迟迟未来,这怎能叫人不心急呢?
更何况柳涛之的恋人,本来就是一个行为举止无法预测,会没有理由就翻脸、经常不请自来说走就走的奇怪的家伙。如果不是因为某种难以切齿的原因,单独与恋人相处了长达11个月的时间,柳涛之是绝对不会与那样性格的人交往的。 不过,深爱着对方的他,对于这段恋情,心里却是全然没有底,他始终猜不透恋人内心的真正想法,感觉自己就像是只捡来的小狗,所能做的只有摇尾乞怜,博取主人欢心,不至于被一脚踹开。而他也没有勇气询问恋人爱上自己的原因这种敏感性的话题。
“涛儿~让你久等了!”清脆甜美的女声伴随着肩膀上一记重击,柳涛之闻声回头,金色挑染的长卷发下一张略施淡妆却美艳得不似人间应有的容颜正对着自己嫣然巧笑。一条米黄色印花雪纺短袖连衣裙衬托出身材的苗条与肌肤的雪嫩,秀发上所戴的暗调酒红色双层缎带发箍与粉颈上的波西米亚风玫瑰花底丝绸围巾相配适宜,更凸显淑女气质。
“涛儿,今天我打扮的漂不漂亮?“恋人一边发出银铃般的咯咯笑声,一边在原地转起圈圈来,裙摆飞扬,引来周围一众男士的热切视线。
只有柳涛之一个人知道,眼前这位看起来神采飞扬的大美女,他的恋人,苏骥,实质上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虽说是情侣,但是柳涛之对苏骥的认知很少,只晓得他是一家跨国生物科技公司的总裁公子。因为与生俱来的美貌以及巨大财富,苏骥的人生过得无比顺风却毫无挑战性,因此他很小就辍了学,从了个卖艺人学了点混生活的小把戏,之后一直浪荡“江湖”走南闯北。
或许是人生有太多传奇色彩的经历,所以苏骥的行为才会在作为普通人的柳涛之眼里表现得怪异吧。 比如今天他居然男扮女装,男扮女装还一点都看不出蹊跷,这可真让柳涛之“惊喜”的。
虽说是周末但是游乐园里的人并不是很多。柳涛之明白原因:前一天晚上看到天气预报说:强烈热带风暴可能会登陆这座滨海小城。不过,还好现在一滴雨水都没有落下,也没有看出会下暴风雨的迹象,只是天气有些阴沉,不见阳光。
天公没有不作美,但是为了预防台风造成巨大影响,这天游乐园里的几个大型娱乐项目,比如苏骥最爱的云霄飞车、激流勇进等,都停运检查了。 这让本来兴致高昂的苏骥好生郁闷,脸色说变就变,眼看恋人就快火山爆发, 柳涛之只能想方设法转移苏骥的注意力,正巧前方就有个红白条纹的大帐篷,柳涛之赶紧去买了两张票,拉着恋人去看马戏。
苏骥并不领情,他从小就在江湖上跟着民间高人混,这种草台班子的拙劣表演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柳涛之前所未有的尴尬:恋人的美颜阴的比天还要低沉,而“铁笼飞车”这种杂耍连自己都觉得无趣……完全没有欣赏节目的心情,柳涛之时不时的撇向恋人的脸,生怕他会发飙,两人当众出丑。
节目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小丑表演扑克牌戏法,如果不是小丑表示需要一名志愿者上来配合演出,又特别指明要坐在前排的苏骥(所有明眼人都不难看出,小丑选苏骥是看上了苏骥的美色),柳涛之没准连表演了些什么都不知晓。 小丑让苏骥选牌抽牌的时候乘机在苏骥的玉手上摸了好几把,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柳涛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知道以恋人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结果大大好于柳涛之的预想。 小丑只是最后猜牌的时候全灭,猜一张输一张,而且还差的很多:指着红桃A猜方块5.观众发出了哄堂大笑,嘲笑小丑的技艺不精还敢上台卖弄。小丑自己也想不通,明明做好了手脚,明明以前从来没有失手过,今天怎么会失误如此巨大呢?
柳涛之心里可是清楚的很,苏骥使用了障眼法,小丑猜的花色数字确实都是正确无误的,只是所有人包括小丑自己都被苏骥用幻术蒙蔽,看到了毫不相关的牌面。离开马戏团的简易帐篷后,让小丑当众蒙羞的苏骥心情大好,吵闹着说要吃冰淇淋,让柳涛之给他去买。买好刚添了没几口,苏骥又说太冷没有胃口,把沾满口水的蛋筒硬塞在柳涛之的嘴巴里。 这种在柳涛之看来无比恶劣的做法,在路过的行人眼中却是小情侣恩爱的表现,好几名男士都心生嫉妒之情:能和这样的大美女打情骂俏,真是几辈子也修不来的福分啊。
发现自己成为了众人视线的焦点,苏骥得意的把假胸挺的更高了,玲珑身材线条更显迷人。 这次变装苏骥没有使用半分法术,能够无人认出男儿身,全凭借的自身优越的条件。倒是柳涛之在一旁皇帝不急急太监,生怕苏骥一阵风吹过假发被吹掉,或者动作幅度太大胸垫滑落……不过苏骥自己毫不在意,本身行为举止也像个大大咧咧的小女生,一见到旋转木马就兴奋的两眼冒金光,非要去骑那匹最匹装饰的最华丽的独角飞马。 柳涛之的任务是用DV把恋人在马上手舞足蹈的夸张举动收录在SD卡上。“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看起来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柳涛之叹气。 和这样性格的人交往起来真的很累呢。不过,柳涛之现在已经全身陷与爱河之中,想抽离都难。
音乐声停止后,苏骥直接从马上跳入柳涛之的怀中。感觉到周围人对自己嫉妒又怨恨的目光,柳涛之浑身都在冒冷汗。苏骥的身材与身高比柳涛之要小上一圈,谁又会知道,娇小的苏骥才是做爱时在上面的那个呢。 借着头蹭在恋人胸前的机会,苏骥压低声音说,今晚我们去开房吧,好久没有滋润过了。公共场所被索爱,柳涛之羞的满脸通红,他也小声回复:“不是说好了吗?我明天还要上班呢,等以后工作稳定了,有双休了,我们再……”“切~小气”苏骥嘟囔着把恋人推开,转身回头指着摩天轮说,那我们去坐那个吧。
游乐园的摩天轮是半封闭式的双人座,上半段是露天的遮阳棚,风和日丽的话,倒是很适合情侣观光美景。只是此时天色灰暗,也刮起了大风,所以柳涛之并不是很情愿要乘坐,被恋人缠着没有办法,只得买票上了舱。 经过日晒雨淋而发黄生锈的巨大钢筋支架齿轮缓缓旋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升至半空时,奸计得逞的苏骥露出了狼尾巴,动手要脱柳涛之的裤子,想趁无人在空中迅速解决压抑已久的欲望。毕竟是半封闭空间,柳涛之还是担心被人瞅见,遮遮掩掩的想拒绝。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一道霹雳掠过天际,紧接而来的是剧烈的摇晃,摩天轮停止了运转。闪电烧坏了游乐园的电线机房,造成了大面积的停电。
狂风暴雨倾盆而下,可怜的苏骥与柳涛之惊恐的在摇摇欲坠的空中小舱里紧紧抱作一团,单薄的帆布遮阳棚根本不足以抵抗热带风暴的侵袭,过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恢复紧急供电,被放到地面的苏骥与柳涛之已经是全身湿透,被冰冷的雨水冻的脸色发白;尤其是苏骥,假发,胸垫与满是皱褶的裙子特别容易吸水,晃荡晃荡的,特难受。 他还不能脱掉,一脱掉男儿身就会暴露在工作人员的面前。 虽然被看到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也没人认识他,但是苏骥是力求完美的人,就算是伪装,也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苏骥开始后悔今天穿的是浅色系的裙子,一泡湿里面什么都能被透视看光光,于是在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内苏骥只能懊恼的待在女厕所的隔间里,等着柳涛之去最附近的商店街买伞还有干衣服回来。 柳涛之是全无遮蔽,冒着暴风雨跑着去的,其实在这种倾盆大雨中,打伞与不打伞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了。 好在夏日的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柳涛之刚买好天堂伞,雨就停了。 这倒方便了柳涛之,不用担心新换的衣服再度淋湿。以最快速度跑回到游乐园,此时已经将近黄昏闭园时间,因为暴雨的关系,方圆十几米内都没有其他游客,没有顾忌,柳涛之干脆直接闯入女厕所,把衣服送到苏骥的手上。
反正没有会人看到不是? 苏骥脱掉身上的湿答答的裙子后没有马上换上新装,而是邪魅一笑。 公共厕所的环境很脏,刺鼻的氨臭味却更能激发人类本能的性欲。 苏骥把柳涛之推倒靠在厕所隔间的铝单板上,以最原始的后进式狠狠的一次次撞击柳涛之的柔韧内壁,太久没有得到泄欲的玉茎在柳涛之的体内喷射了好几次。 做完后苏骥换上柳涛之新买的干净男装,又像个体面的帅哥了。
直到他们整好装出门,都没有撞见其他游客。没有人看到两个大男生大摇大摆的手牵手从女厕所走出来,真是太好了。 柳涛之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被人当成变态。不过,已经换回男装,苏骥就不能再明目张胆的在众目睽睽下与柳涛之作亲密举动了。 回家的路上两人刻意保持了5厘米的安全距离。 今天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故,不过之后公厕里的激情取悦了苏骥,他的心情十分好,所以总体来说,还算是满意的约会。
就在归途的列车快要到站的时候,广播中播报的新闻让柳涛之如坠冰窟:“下面让我们来继续关注乞丐窝虐杀事件,截至今日为止,已有7人的尸体陆续发现。 警方初步侦查出,可能是这些乞丐集体食用了致幻药物导致的悲剧……此案还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柳涛之用怀疑的眼神看向苏骥。苏骥回了他一个微笑:“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我明明警告过他们不准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碰你,这是他们自找的,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