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2-20

一被子: 夜夜偷香 1-20

1)

  萧忘尘用力一挺,居于下位的那个人难以忍耐地呻吟出声。声音略有些暧昧,像是难耐那个人对自己造成的痛楚,又不太肯定地感到一些似乐非乐的之感,宛如错觉一般。
  这声音在萧忘尘耳里,极其好听。他不过是中了春药,却觉得跟喝了好几大坛子的烈酒一般迷醉。
  “阿大,啊……你这个狗奴才。”衣服被撕扯成片扔开,被自己的侍卫强上,被自己也有的那根东西插进身体,林千松头一次遭受这样的对待。他狠狠地瞪向借着药性胆大包天侵犯主子的混帐东西,却维持不到片刻,就因为体内巨物的凶狠抽送而难受地维持不住表情。
  主子。
  萧忘尘在心里叫了声,理智告诉他应该停下来,这样是绝对不应该的!强大的欲望却驱使他不停地耸动,用力操干,品尝林千松未经开拓的身体。柔软的肉穴紧紧含住他的那东西,在那里面横冲直撞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萧忘尘双臂收紧,将即使在这种时候,还想表现地高高在上的主子紧紧收进怀里。肖想了许久的人此时就在眼前,赤身裸体和自己贴地紧紧的,肢体交缠。
  他罪该万死。
  他借着药性强上了自己的主子。
  其实他早在很久以前,就对主子有了非分之想,只是那时对男男之事不甚明了,懵懵懂懂,只当自己是太过爱戴小主子。越长大,知道的越多,终于明白这份感情究竟是什么,却苦于不知道如何表达。
  侍卫和王爷,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这份感情说出来只有死罪一条,不说出来,藏着掖着,憋得人要发疯。当因为药性而一时癫狂将主子压到床上,萧忘尘终于理智决堤,除了尽情地品尝怀里的身体,完全顾不了其他。
  即使明天就要被拉出去砍头都没有关系。
  “啊──放开,呜……”
  另一个男人粗壮的那东西在体内进进出出,深入的时候几乎顶进了腹部,让人忍不住惊恐害怕。林千松强压下潮涌般冲上来的感觉,紧拧眉,抬手一巴掌,响亮地拍在那个人的脸上。
  萧忘尘停顿了下来,林千松大口喘气,以为终于让这厮恢复理智,身体想要放松之际,体内的东西却又忽然疯了一般狂抽猛送。比之前更起劲、更快速,他甚至能听到肉体相撞发出的拍击声。
  “混、混帐!呃啊──停下来,啊啊──”
  交合本应该是欢乐之事,林千松却一点快感也没有,方才稍微有那么一点感觉,这下却是丝毫也没有了,只有身体被强迫打开、承受巨物导致的痛楚。那自己也有的男性之物在体内的感觉如此明显,滚烫坚硬,占据完全的主导权,像要把自己顶穿似的不停地插入。
  抽出一小截,紧接着狠狠干进去。
  林千松咬紧牙关,有时却还是会克制不住地发出令人无地自容的声音。与欢愉无关,是被完全侵占、被他人掌控在胯下之人才会发出的低声下气的呻吟,林千松不允许自己堂堂一个王爷沦为这种角色。
  但萧忘尘想听身下的人叫出声来,叫得越大越好。他忽然把性器全部抽出来,下一刻立即顶进去,一瞬间直没入到那两个囊蛋都几乎被挤进去。
  “啊啊──你!你──”
  “王爷。”萧忘尘在被享用的男人耳边,轻轻叫了声。
  属下可爱死您这一身了。
  “混帐东西,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王爷吗!唔啊……”
  自然是有的。
  林千松试图再惩罚胆大包天的侍卫一巴掌,萧忘尘轻松抓住他的手,按在被褥上。另一只手将林千松的一条腿架到自己的手臂上,让高高在上的王爷此时双腿朝自己大开,就像个小官楼里的男妓一般。
  “……千松。”侍卫在王爷的耳边,犹豫不决地叫了一声。
  林千松气急,一直信赖的侍卫竟会对自己干出这种事,他张嘴就要大骂,身体里那根大家伙却又开始疯狂的抽送。大骂变成了克制不了的、无意义的叫声,身体被凶狠捣弄,痛苦弥漫全身,林千松不多久就变得脸色苍白,泌出一层薄汗。
  身上这个人武艺高强,他的反抗起不了一丁点作用。
  狗奴才,你给本王等着!  
***
  两个月后。德王府。
  一名侍卫打扮的人大步走到德王面前,单膝跪下,“王爷!找到萧忘尘的下落了!”
  林千松从椅子上下来,忙问道:“在哪?”
  “萧忘尘前不久在江南一带出现,好像是成了一名江湖人士,还改了名字,属性没有打听到他用的什么化名,但知道到江湖人称他‘血剑’,在江湖上名气还不小。”
  “哼,混账东西,日子过地倒是有滋有味啊。”林千松气地牙痒痒,“江南一带地方那么大,你说了岂不是等于没说,究竟是江南一带哪里?”
  “回王爷,是在江南青城。”侍卫赶紧回道。
  林千松在桌前转了两圈,凝眉思索,过了好一会儿,想到一个办法。
  “你,去,到宫里去。”他命令道,“跟皇上老爷子通报一声,我要离开京城,到江南微服私访、体恤民情,没两三个月回不来,然后你再继续给我去查那狗奴才究竟在哪里,一有新消息,马上告诉我。”
  “微、微服私访?”侍卫愣了一下。
  “对,本王要亲自捉拿那个混账。”想到那人队自己做过的事,又想到那家伙第二天就跑了,林千松就忍不住气急败坏,“你还在这呆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是!”
  “来人。”侍卫走后,林千松叫道,“给本王更衣,备马,本王要下江南!”
  萧忘尘,玩完自己的主子就跑,从此在外头逍遥快活,世上可没这么便宜的事!


2)

  谦城。
  正是正午时分,林千松刚到此地,在街上转了几圈。街上的商贩这会儿吆喝地正欢,东西挺多,但都是些民间的普通玩意,见惯了奇珍异宝的林千松看几眼就失了兴趣。
  闲得无聊,他便随意找了一个附近的酒楼,要了一壶酒、一叠小菜,悠然地享用,一边看着外头人来人往。
  都说民间比宫里精彩,比宫里舒服,他出了好些天,可没见着什么大有趣的玩意。不过是比宫里自由些,少了一身王爷的行头,也把烦人的繁文缛节给一并少了去,轻松许多。
  酒楼里走进来一个人,他左右望了两眼,走到林千松这一桌,微微弯腰,神态毕恭毕敬。
  “王……老爷。”那人说,“青城的人跟丢了。”
  他腰弯地更低,等着那高贵的爷大发脾气,就差没直接跪地上去。
  林千松有些心烦,摆摆手,道:“算了,他武功最高,你们都比不上他,能不跟丢才是怪事,一边去吧。”
  “是。”仆人站到一边。
  林千松想着阿大的事,看着旁边的阿三,心里烦闷,便把阿三打发走,让他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呆着。阿三离去。又喝了两壶小酒,林千松喝够了也坐够了,便接着走到街上去,找东西打发时间。
  谦城虽然不算个大地方,热闹却是很热闹。只是越是走在这热闹的地方,林千松越觉得不高兴。以前他也玩过几回微服私访,那时阿大还是忠诚老实的阿大,又是侍卫又是仆人地跟在身边,从小到大,林千松已经习惯了这么个人。如今那人犯下弥天大错跑了,林千松是又气,又不适应。
  闷头闷脑拐了几个弯,行人少了许多,周围也大多是些民房。从思绪里回过神来的林千松见走到了冷清的地方,索然无味,打算折返。路边有个叫花子,他掏出钱袋,扔了一锭银子在那人面前。
  收起钱袋,没走几步,林千松就给叫住了。
  “等等。”那叫花子跑到他面前,举着那锭银子,“我不是乞丐。”
  林千松笑了一下,说:“你不是乞丐,那你穿地一身破破烂烂蹲在别人家的门口干什么?”
  那人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行头,干笑一声,挠了挠头。“我家里最近遭了些变故,手头有点紧。”他不太好意思地说,“过段时间就好了,我这有胳膊有腿的,想挣钱还不容易。”
  “那就挣了钱再还我。”林千松摆摆手,道,“这是二十两银子,你还的时候,可得还我三十两,一分不能少。”
  “……这。”那人显然从没遇上过这么慷慨大方又强势的人,一时有些哑然。
  “该干嘛干嘛去,让开,我得走了。”林千松不耐烦道,挥手让挡在面前的人让开,接着慢慢悠悠往回走。
  落魄之人看了看手上的银元宝,又看了看离去那人的背影,无奈又窝心地笑了笑。“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他自言自语了一句,抬头朝远去之人的方向高声喊:“恩公,请告诉我你的名字,若来日再能相见,必将涌泉相报!”
  林千松没搭理他。
  不过就是二十两银子,他堂堂一个德王爷还没缺钱到散不起这种小财的地步。他并不多么宅心仁厚,但偶尔还是会有点善心,区区二十两助百姓度过一个难关,何乐不为。  
  苏行风揣着善心人施予的银元宝,在原地不知再想什么,出神了约有一个小时,方才离开那个地方。他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新行头,原本邋邋遢遢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乞丐,转眼变成一个清新俊逸的英俊青年。
  又买了两小坛子酒,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苏行风避开人多的地方,运起轻功潜入一处房屋里。这里似乎已经被遗弃了许久,遗弃之前还遭过破坏,门窗桌椅多处损坏,到处都落满了灰尘,尽显萧条。
  怀念地在房内走了一圈,苏行风就地坐了下去。桌椅没有剩一条好的,就只有挂在正对大门的那扇墙壁上的一副山水图还是完好的,那是他父亲生前特别喜欢的一副画。
  苏行风看着那副山水图,小时候在家里的记忆涌上来,眼神霎时暗了下去。他举起一个酒坛子,对着本应坐着高堂的位置做了个敬酒的动作,接着往嘴里喝了一大口酒。
  “爹,大哥,都是行风的错,我若能早点下山就好了。”
  又灌了一大口。
  俊朗青年的眼里满是忧愁落寞。  
***
  又是新的一天,要找的人还是没什么音讯。林千松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问了阿三一些青城那边的事,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便又把人给打发走,自己一个人在酒楼吃中饭。
  这家酒楼名仙客来,名字听着让人舒服,吃的东西也很不错。以前林千松来过两次,这里的招牌菜手撕鸡味道挺好,半肥不腻口味正宗,不过就是麻烦了点,得自个把整只鸡的肉给撕下来,再和另一个盘子里的香葱香菜等物抓在一起混着吃。
  林千松自然是不可能干这等事,这事都是阿大做的。现在他就一个人,又不想让阿二阿三服侍,虽忽然有些口馋,却不想自己动手。
  “恩公!”一个人忽然走了过来,朝他抱拳,“没想到这么快就能遇见你,实在有缘。”
  林千松茫然地看着来人,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这样一个男子。来者剑眉星目,器宇不凡,若自己认识,不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见恩公的表情,苏行风便知道对方是认不出今日的自己来了,便道:“昨日在东街,还记得吗?你借了我二十两银子。”他说着,就在这一桌坐了下来。
  “是你啊。”林千松惊奇道,“一天不见,变了个人似的。”


3)

  “家里遭了变故,我受了些打击,一时放不开,才会变成那样。”苏行风温和笑道,“恩公虽然误把我当成乞丐,却让我感到好生温暖,我昨夜下定决心,用恩公给我的银子买了身衣裳,好好地打理了一番。”
  “不错,容貌英俊,器宇轩昂,好好拼搏,必能成有用之才。”林千松赞道。这一机遇,让他心情好了不少。
  “这都要多谢恩公。”
  “嗯,要是没其他事,就干自己去吧。”林千松说道,轻啜了一小口茶。虽然没有明说,但“不要打扰我”这意思,已经显露无疑。
  苏行风微微一愣,道:“还请恩公告诉我姓名,我想知道恩公的名字,以便日后报恩。”
  “一个有钱又有闲的过客。”林千松淡淡地说,“知道这些没什么意义,有缘会再相见,无缘不必强求。”他离开京城的目的是为找到阿大,若时间过长就只得作罢。不想有什么节外生枝。父皇年事已高,几个弟兄之间的气氛按潮涌动,他身为八王爷,虽然无心朝政,却也不能离开京城太长时间,能呆个四五个月已是极限。
  恩公是个洒脱之人啊,苏行风在心里感慨。
  “我岂能平白受你恩惠。”苏行风一脸严肃道,“听恩公口音,应该不是谦城人士,可是来此地游山玩水的?”
  “这个小地方,没什么好游玩的。”林千松说,“你这人性子倒不错,知恩图报,今后打算走什么路子?考取功名,或是征战沙场?”若是想上沙场为国争功,他倒是可以帮上点忙。
  苏行风摇摇头,笑道:“我只望能做一名侠客,笑傲江湖。”
  “哦?”林千松来了兴趣,“你是江湖人士?”
  “是的。”
  “那你必然知晓江湖之事?”
  “那是自然。”
  “你可知道‘血剑’?”
  苏行风目光一历,道:“知道,但不多,此人所用招数狠绝霸道,出手必能伤人,故得‘血剑’称号。”
  阿大的武功如何,林千松自然清楚。“你可知这人在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他接着问。
  “我不清楚,此人行踪飘忽不定,我没有真正与他接触过。”苏行风道,“恩公对此人有兴趣?”
  “我找他有些帐要算。”林千松道,“前些日子打听到他在江南一带,刚到这里就跟丢了。”
  苏行风琢磨了片刻,疑惑问道:“‘血剑’可是与恩公有什么过节?”
  “有天大的过节。”林千松冷道。
  苏行风心喜,忙说:“若是恩公不介意,可愿意与我一同行路?我正好也要找‘血剑’。”
  “怎么,你也和他有过节?”
  苏行风迟疑了片刻,才道:“不,只是有一些事想问他。”
  “嗯……”林千松沈思。这人是江湖人,对江湖事知之甚多,寻找同为江湖人的阿大比侍卫要有优势。和这人在一起,可以让阿二阿三都出去探消息,两边无耽误。不过如果这人武艺不精,就没这个必要了。
  “你武功如何?若是学艺不精,就不要在我面前丢人现眼了。”林千松问。
  “恩公说话,还真是不留情面。”苏行风无奈地笑笑,“我五岁时就跟随师父上山习武,二十载从不间断,在江湖中,即使够不上顶尖,也应该能算个上乘。”
  “那行,你就跟我一道吧。”林千松满意道,“做我的贴身小厮。”
  “……小厮?”苏行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不是老嚷嚷着要报恩吗。”林千松说,“等找到‘血剑’,你便自由了。”
  苏行风拧紧眉头思索。若只是与恩公同行的话,确实算不上报恩,不过是同路人而已,不过这小厮,他从未做过,难不成要像服侍师父一样服侍恩公?倒也无妨,恩公与他目的相同,途中好生对待恩公是他应该做的。
  “好吧。”苏行风点点头,“今日起,我便是恩公的小厮,我一定会好好照料恩公。”
  “好,也不必问我的名字了,叫我老爷便是,告诉我你的名字。”
  “这……好吧,我名苏行风,行疾如风。”
  “嗯。”林千松微微颌首,“我想吃这里的手撕鸡,去给我弄一只来。”
  “哦,好。”苏行风唤来小二,吩咐了两句。接着看向林千松,脸上含着微笑,心里头则在掂量。恩公显然是一名贵人,出手阔绰不说,举止大方,高贵地自然而然,必然是出生于有地位的家庭。性子霸道,说话直来直往不留情面,却是个好人。
  手撕鸡上桌,一盘是整鸡,一小碟是配料。苏行风非常殷勤地把菜盘推到林千松面前,道:“恩……老爷,请。”
  “把手洗洗,喂我吃。”林千松说。
  “啊?”苏行风有些呆愣,“要我喂你啊?”
  “难道应该我自己动手?”林千松皱了皱眉。
  “这……”吃饭还要人喂,又不是小屁孩儿,难不成恩公以往吃饭都是让小厮喂的?这……可恩公这么大个人了,这又是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做未免不雅。
  “撕肉就行了。”林千松道,“小片一点的,放在碟里。”
  往常一般是阿大喂他的,犯懒的时候,他都是什么事都丢给阿大干,自己一根手指都不动。林千松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他是王爷,想干什么不行。但新小厮既然不自在,那就免了,省得弄得自己也不舒服。


4)

  当天下午,两人离开谦城,往青城去。
  两个人,两匹马,一辆马车。苏行风坐在马车车前赶车,林千松有精神的时候就坐在另一匹马上,在马车周围溜达。有时候会跑远,苏行风照常赶车,过不了多久,那匹马和马上的人不是出现在前方等着,就是从后头追上来。没精神的时候,林千松就缩进马车里,把马交给小厮看着。
  那是匹忽雷驳,苏行风可喜欢地不得了。
  从谦城到青城这一路,马车要走上两天。置办路途上所需食物之事,林千松都交给了苏行风,倒没让他失望。苏行风十分节俭,买了少许水果干粮,和一些调料,在野外打野味,手艺了得。  
  过了两天,青城到了。
  阿二是在这里跟丢人的,偌大个城,萧忘尘到底是出了青城,还是隐在青城,无法得知。林千松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找,便问身边的江湖人士。“行风,前些日子,血剑就在这里甩了我的人,如今,我们该往哪找?”
  “这血剑在江湖无亲无故,一个人行踪飘忽不定,不好找。”苏行风道,“只能去跟老君堂的人探探,看能不能得到点消息。”
  “老君堂是什么地方?”
  “江湖组织,专干打探消息这种活,是江湖上的包打听。”苏行风解释道,“只要肯掏钱,通常都能换来点有用的消息,像武林高手排行榜这些,都是老君堂通过各方消息列出来的。”
  “哦?倒还挺好玩的。”林千松来了兴致,“给我说说,血剑排行老几?”
  “不在榜上,血剑初出江湖,应该尚不好评价。”苏行风回道。
  “没劲。”林千松嘟哝了句,又道:“你去打听吧,我自个出门转悠转悠。”
  “好,我这就去。”  
  虽说是包打听万事通,但也不是事事都通,老君阁的人不清楚血剑现在的位置。苏行风先给了钱,定下了血剑有关的消息,老君阁的人遍布五湖四海,留点心给他探寻一个人的消息,不会是什么难事,接下来就只有静静地等了。
  一晃又过了两日,这天晚上,因为二两银子而临时凑在一块的主仆二人正坐在客栈房间的桌子边上。林千松面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像是在想些什么,苏行风在给老爷剥瓜子,把瓜仁一粒粒搁在老爷面前的小盘子上。
  “老爷可是在心烦什么?”小厮好心问道。
  林千松抓了一把小厮好不容易剥出来的瓜仁塞进嘴里,不快道:“在想男男之事。”
  “男男之事?”苏行风没有听明白,“这是何事?”
  “就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床笫之事。”
  “呃……”苏行风吃了一惊,不知道作何回答,只好干笑两声。
  “你说怎么会有人放着香香软软的女人不爱,非去喜欢男人硬邦邦的身体。”林千松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语道,“莫名其妙,就算不硬邦邦,那也没女人好啊。”
  “这个……人各有志吧。”苏行风轻咳了两声。
  林千松不明其意地摇摇头,忽然站起来,说:“不吃了,没意思,跟我出去转转。”
  “晚饭不吃了吗?”
  “去外头吃。”
  林千松把小厮拉到了一个布置地十分雅致的楼下,苏行风看着感觉像个酒楼,却到处都透着股怪怪的气氛。偶尔路过春楼,会有这种感觉,但这里没几个……一个女的都没有。
  一个笑得极其开怀的男人把二人迎了进去,林千松要了间上房。进了房间,坐上了桌,没叫吃的,却跟着进来了好几个年轻的男子,站在房里。林千松皱着眉打量了一番,挑了两个留下。
  “老爷,这是做什么?”苏行风实在忍不住,问道。
  “给你开荤。”
  “什么?!”苏行风差点没跳起来,忙推开蹭过来的男人,“这玩笑开不得。”
  林千松哈哈笑了两声,道:“唬你的,这是给我招的,你若是不习惯,就去外头自个弄点吃的,然后想干嘛干嘛,今晚不用服侍我。”
  “那我走了!”苏行风人如其名,风似的跑了出去,看样子似乎连轻功都用上了。
  林千松忍不住又笑了笑,对两名小倌道:“今晚若能服侍地爷高兴,赏赐少不了你们的。”  
***
  半夜三更有人敲门,苏行风开门,竟然是林千松回来了。想到这人之前去做的事,不明白怎么这大半夜的跑了回来,苏行风想问,却又感觉有些难以启齿。
  “你怎么……唔……”
  “烦,睡觉。”林千松板着个脸,往床前一站双臂一张,就等着小厮来服侍自己宽衣。
  林千松一直是让下人服侍自己宽衣的,如今自然是轮到了苏行风头上。苏行风前几日虽然觉得别扭,但做人小厮,当然是听老爷的,只是他傍晚时分才刚知道当老爷的人对男人感兴趣,他这会免不了觉得难以下手。
  “怎么了?”林千松等久了,便问。
  “老爷你既然喜欢男人,不是应该请个丫鬟来给你宽衣吗?”苏行风感到好生尴尬。
  林千松挑了挑眉,放下手,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你这举动究竟是害臊呢,还是觉得厌恶?”他凑到苏行风的边上,在对方的视线面前,紧紧盯着对方的脸。
  “不……我觉得很怪。”
  看小厮脸上的表情,林千松略一琢磨,玩味道:“你说你五岁跟随师父上山,不久前才下山?山上只有你和你师父?”
  “是的。”
  “那至今还没尝过床笫之事的滋味吧?”
  “……问这个做什么?”
  “逗你玩。”林千松哼了声,“瞧你那雏样,说这么两句话就脸红。”
  “这话实在不适合你我之间谈论。”苏行风平定心神,硬作镇定地道,“老爷,我替你宽衣,你早点睡吧,今晚我出去睡。”
  “不准,跟我在床上睡。”林千松再次走到床前,张开双臂,“放心,不会吃了你。”
  “那为什么?以往我不都是在地上睡的吗。”苏行风忍不住又苦了脸,“既然老爷你爱好男色,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再同住一屋。”恩公真难伺候啊,恩公的爱好有点吓人啊。
  “逗你玩。”林千松把这三个字又说了一遍,“我虽然不了解江湖,但就凭你这种表情藏不住心思的功夫,哪都别想混好。”
  “……”苏行风摸摸脸,“我表现地太过,让老爷生气了?”这个……也不全怪他……
  “你不是说我好男色吗?你人长地俊俏,脸又红彤彤一副羞怯怯娇滴滴的模样,我看你就像看到有意思的大姑娘,倒不至于上去强抢民男,调戏调戏却是很乐意的。”林千松说着,干脆自己给自己宽衣,他极少做这事,做起来手脚不太麻利。“你不愿意就,别再回来了,什么报恩的话也别再说,本来就没想着你报什么恩。”
  苏行风想上去帮他,又觉得某些立场一定得说清楚。
  “我不好男色。”他认真地说,“我以后得娶媳妇的。”
  林千松“啧”了一声,说:“我逗你玩的,今儿个心情不好,你又一副傻样,玩你当消遣。”他钻进被窝里,伸出手摆了摆,“好了,我累了,你爱睡哪就睡哪,不要吵我。”


5)

  苏行风最终还是躺到了床上,不过小心翼翼地靠在床边、曲着身体,旁边的林千松却睡地很舒坦。多亏苏行风从小习武,身子骨硬朗,虽然整晚没睡好,第二天却没有太大不适。
  林千松没有就昨晚的事说什么,让苏行风舒了一口气,不想到了晚上,林千松又拉着他跑进了妓院,苏行风头痛不已,看对方的表情,想到昨儿晚上的话,才知道这人又在拿自己当消遣。
  “恩公,请别这样。”苏行风用未出鞘的剑挡住姑娘们想扑过来的动作,义正言辞道。
  “你难道想一直保持童子鸡,等到娶了媳妇、到了新婚之夜,再跟媳妇请教洞房之事?”林千松乐道,“那也太没脸没皮了,你师父就没教过你?”
  “师父教我武功。”苏行风仔细想想,觉得这话说地似乎有点道理。
  “太不负责任了。”右边的女子端起酒杯,林千松啜了一口小酒,“今儿个就让姑娘们好好替你开开荤,教教你床笫之私。”见苏行风脸红,又道:“这方面,男人可不能害臊,女人才能害臊,知不知道?”
  “这个……”
  “还脸红呢啊?”
  “我忍不住啊!”
  林千松朝被拦在一边的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立即会意,从旁转过去,坐到苏行风旁边。“这位爷,来,喝点小酒。”她几乎整个前胸贴到苏行风身上,娇媚地笑着,“喝了酒,胆就大了,脸红也就不是什么怪事了。”
  女子越往前贴,苏行风越往后靠,尴尬地不得了。
  “姑娘,还请自重。”苏行风深深地鞠了个躬。
  女子笑地不行,道:“爷,您可真好玩,在这里,您说什么自重呀。”
  “丢人。”林千松哼道,“恩公今日教你行男女之事,免得你将来洞房花烛夜丢男人脸面。”他拨开旁边女子,又道:“你们两个过去,今儿这只童子鸡就交给你们了,可得好好伺候着。”
  “是,爷。”
  两个香喷喷的女人把苏行风缠着,他左退也不是、右退也不是,娇嫩软滑的肌肤贴在自己身上,心跳不禁快了起来。
  见那只童子鸡渐渐软了下来,林千松轻笑,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苏行风的抵抗消了下去,却还是感到有些抗拒,时不时还看两眼同屋里的林千松,不知是不好意思旁边有人看着,还是在向林千松求救。
  林千松失了兴致,便道:“你好生受着,帐我已经付了,我去昨天那地方打发时间。”
  林千松一走,苏行风感到好无助。他脸庞发热,身体也怪怪的。虽说师父不教他这方面的东西,但他也不是一点也不知晓,只是从没想过。二十五岁还没有尝过这事的滋味,确实太少见了些,苏行风此时也有些欲望,只是羞于显露。
  旁边的女子眼尖,朝另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点点头,点起床边小桌上的一个香炉。整个房间,顿时冒出一股淡淡的香味。
  “还要点香炉啊?”苏行风干巴巴地说,“真闲情雅致,呵呵……”
  “哪里,这是催情用的。”一女笑道,“爷您是第一次来,这个能让爷放开些,不那么拘束。”
  “春药??”
  “不是不是,只是有点催情的效果,爷舒服够了,就把它灭了,一会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女子贴上来,笑道,“一般是不用这个的,刚才走的那位爷给了大价钱,也说了一定要把你服侍舒服,这会啊,就用上它了。爷,来,春风给您宽衣。”
  “爷,秋声给您倒酒。”另一个女子说,“酒喝多了,也能放开许多。”
  “呃……哦……”苏行风微弱地应了声。
  没一会儿,上衣就被脱掉,苏行风光着膀子,抓着自己的裤腰带,支支吾吾。“先、先喝酒,不着急不着急。”
  两个女子直笑,不停地倒酒、送酒,还夸苏行风身材真好。苏行风虽然有点想体会一下那档子事,但旁边两位姑娘热情太盛,让他好放不开。肩膀或者胸膛上时不时被捏一下、摸一摸,自己又不好意思伸手去摸摸边上的姑娘,苏行风简直想运起轻功跳窗逃跑。
  以为酒真能让自己放开些,可又喝了好一会,他一点醉意也没有,苏行风实在忍不住,忽然站了起来,大声道:“两位姑娘,得罪了!”话落,捞起被丢在一旁的衣裳,施展轻功从窗户跳了出去。
  苏行风在各个屋檐上窜,往林千松这会儿在的地方马不停蹄赶去。这会一定要跟恩公说清楚,以后千万千万别再把他往妓院带。
  不出所料,恩公在昨天同一个房间。
  苏行风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先在屋顶上把衣服穿起来,接着进到楼里。这会儿这里没人,他想着刚才的糗,一把把门给推开,给屋里的光景吓了一跳。
  林千松坐在椅子上,没有着裤子,双腿打开,一个模样清秀的男子正伏在他腿间,埋首含着他的那话儿吞吐。
  “你怎么过来了?”被打断乐事,林千松有些愠怒,挥手示意清秀男子退下,对苏行风道:“那俩姊妹满足不了你?”
  清秀男子走出门,离开前还不忘把大开的门关上。
  “没,不是,呃,只是……”苏行风尴尬地不行,面前的人扔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那根东西在他面前立着,他竟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必然是方才在妓院闻了太长的催情香、喝了太多的酒导致。
  “我付了钱,你又跑了,这不是难为人家姑娘吗。”
  “这个,可是,我实在是呆不下去。”苏行风把视线移开,面红如霞。
  “那也没必要来打扰我啊。”林千松不高兴道,“你不肯做这事就算了,何必来搅我的兴。”


6)

  “我……”苏行风又将视线放到椅子上的人身上,感到又是一阵莫名醉意。
  “你什么你,以后干事悠着点。”林千松不快道,“给我穿上裤子。”挑了个顺眼的小倌,熏香点了,酒也喝了,感觉也有了点,结果竟然就这么给搅了兴致。
  苏行风靠上前,停顿了一下,手竟鬼使神差地放到林千松裸露的大腿上。手下的肌肤比较柔滑,必然是出生大户人家,从没有吃过苦、干过重活,才会有这样的皮肤。
  “恩公若是不介意……行风或许可以替恩公尽兴一番。”话说完,苏行风自己已经先不好意思起来,只恨脚下没有洞。
  林千松微微一愣,笑道:“你连男女之事都不知道,如何给我尽兴?”再说你不是不好男色这口吗?后面这一句,林千松没有说出来。一是苏行风合他胃口,二是怕说太过,又把这个人臊地说不了话。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来吧。”不等对方回应,林千松接着张开腿,一副大老爷的架势。
  苏行风迟疑了好一会儿,林千松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才慢吞吞蹲下来,想着自己以前偶尔几次的自渎经历,轻轻握住那已经有些半软的东西。他先是用手轻轻摩挲,接着握住整根,一上一下地摩擦。
  林千松原本不怎么将苏行风的话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自己的命根子被苏行风这样摩擦──明明没什么技术可言,只是很生涩的动作,和因为练功而有些粗糙的掌心,却轻易挑起一股莫名的感觉。林千松心里微感惊讶,自在地受着,想看这感觉能持续到何种境地。
  苏行风时不时迅速抬头看几眼,似在偷偷观察另一人的感受,惹得林千松禁不住笑了起来。
  “不错。”他开口,轻声道。
  一句轻飘飘的赞赏,让苏行风更卖力起来,手里的性器已经从开始的半软变得硬邦邦,虽不如林千松熟稔,却也看得出林千松这会已经完全兴起。
  看着手里另一个男人的性器,苏行风脑子一晕,竟忍不住低头,张嘴含了上去。
  林千松眼内一暗,目光深沈,很是意外。手渎还好说,但一个自称对男男之事毫无兴趣的人,竟愿意主动对同是男性的另一个人做这等事,着实让人吃惊。
  苏行风的口技也十分生疏,不敢吞太深,也不敢碰到牙,就使劲张着嘴用舌头舔,把整根性器弄得湿漉漉。
  林千松快感快要到顶端,忍不住轻哼了声,堪堪把呻吟也忍了下去。恐怕再这么弄不了多久,他就要在这人嘴里泄身了。
  原意只是想常常男男之事究竟有什么好,让从小陪在身边的贴身侍卫为此不惜强上自己的主子,也要一呈兽欲,找了几个小倌都起不了多大感觉,却没想到竟然在临时小厮嘴里得到无上的快感。林千松有些迷惘,不太明白这是出于什么原因,论技术,苏行风是半点没有,论样貌,苏行风虽说俊朗,却没有半点柔媚之感。
  ……难不成,他其实好的就是苏行风与萧忘尘这类?
  啧,若不是那狗奴才色胆包天,若非那次经历让他对女人失了兴致,他岂会想着来体会男男之事。好几个小倌都让自己高兴不起来,顶多半硬,林千松原本以为自己从此不能入道,却没想到会在这人手里欲罢不能。
  真是……奇了怪了!
  在即将达到快感云霄之际,苏行风却忽然松了口,站起身子,又俯身凑到林千松脖颈处。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对方脖颈上,苏行风伸出双臂,抱住整个软在椅子上的林千松。
  “你可知我是谁。”林千松道,“竟敢对我生起这等龌龊心思。”话里却没多少责备迁怒的气势。
  “老爷。”苏行风沙哑道,“我好难受。”
  “与我何干。”林千松轻哼道。
  苏行风不再说话,将林千松抱起来。下一刻,两人双双倒在床上。苏行风感到身体好热,急躁地脱了衣服,还是觉得很热。口干舌燥,却并不多么想喝水。


7)

  接着把林千松身上碍事的衣物褪去,看着对方光溜溜的身子,苏行风只感到脑子里乱成一团,只有一个想法非常明显──想要!他俯下身,低头在林千松脸上亲吻,手则放在林千松胸膛上,轻捻那上面的小红点儿。
  林千松也没有再说什么,眯着眼,静静地享受。林千松从出生便身居高位,从小被人贴身服侍,现在的感觉极好。在身上游移的手和嘴宛如燃着火,碰到自己哪里,哪里就着。
  苏行风嘴巴往下,滑过锁骨,停在方才才被手玩弄过一番的乳尖上,张嘴咬住。到底没什么经验,这一咬太用力,痛地林千松“嘶”了一声,还好另外没有太大的反应。苏行风赶紧松嘴,轻轻地含住,用柔软的舌头抚慰硬硬、小小的乳珠。
  过了一会,苏行风抬起头,看向林千松,模样有些苦恼。
  “怎、怎么做……”他胯间的那话儿已经硬地不像话,已经忍地有些痛了。
  林千松猛然想到两个月前的经历,鲜明难忍的屈辱痛楚仿佛仍历历在目,他不由清醒了些。吸了一口气,他冷道:“怎么,还想真上了我不成?”
  苏行风脸通红,也不知是憋的,还是羞的。
  “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林千松又道,“你一介草民,就想对我做这种苟且之事?”
  “唔……”苏行风难受地呻吟,“早知道就好好待在妓院了。”
  “让你不听我的。”
  苏行风病急乱投医,抓住林千松同样硬地不行的性器,后者没有防备,呻吟了一声,赶紧咬嘴。胡乱搓着那根东西,苏行风另一只手着抬高林千松的一条腿,让自己清楚看到其臀上的菊穴。
  应该是这里吧……除了这和嘴,男人身上也没有其他的地方能用了。
  “你……呃……”林千松张嘴想呵斥,命根子上的快感却冲地人几乎狂乱,他只有再度紧闭嘴。
  对准那个穴口,苏行风用力一挺,只进去半截。林千松吃痛,痛叫出声,欲仙欲死的愉悦之感也瞬间消掉了大半。
  “大胆!”他怒喝。
  苏行风将身下之人的双腿分地大开,又是一个用力,性器没入了大半。林千松难受,他也挺难受,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爽快起来,只有顺着本能,开始抽送动作。他抓着林千松大腿根的手松开,改为一只手接着抚慰林千松的性器,另一只手在林千松的胸膛上取乐。
  抽送的动作没什么技术性可言,只是猴急小儿急躁的律动,刚进入的疼痛逐渐消失,随着在自己身上的手的尽力撩拨,林千松渐渐不那么不舒服,反而升起一股怪异的渴望。
  苏行风也是那一阵不舒服过后就没事了,眼下却变得更难受,不知道怎么纾解体内的欲望,在那穴中抽来送去引出一些快感,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解不了渴。
  “就你这怂样。”林千松拧眉骂道,“别动了,停下,抽出去。”
  苏行风乖乖停下,茫然困苦地看着他,却不肯把埋在穴里头的东西抽出去。
  “听见没有!”
  “哦……”苏行风只好抽出来,看着可怜的性器,好生难过。
  林千松深吸一口气,认定自己会有今天,绝对都是那个该死的萧忘尘造成的。“……现在可以进来了。”他略有些沙哑地道,“稍微……用点力。”
  话一说完,苏行风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又冲了进去,毫不留情地一下全部插入。这一下让他舒爽地叫了出来,片刻不停留地开始律动。林千松则闷哼一声后,舒服地几乎连续呻吟出来。
  这本是人人天生会做的事,方才那一下让苏行风食髓知味,开始每一下都照着刚才的做,全部抽出来后一点也不浪费时间,立即狠狠地再插进去,直捣最深处。
  好舒服!这比自渎舒服多了!
  林千松也尝到了甜头,只是与苏行风不同,他是受方,舒爽之外,额外还有一些细微的感觉。那硬挺的巨物在他的身体里来回耸动,身上的男人在做本该是他对别人做的事,让他升起一股自己正“被征服”的感觉,竟莫名有些愉悦。
  这一切,都怪那个上了自家主子、又擅自逃走的萧忘尘!
  这莫名其妙的愉悦之感让林千松有些气愤,想撑起身。苏行风原本在一直迷乱地抽送着,品尝初次性事带来的美好滋味,林千松这一起,肠道缩紧,夹地苏行风忍不住闷哼了出来。
  “唔……舒服……”苏行风长叹道,此时再顾不了在林千松的胸膛和脸上取乐,或者好生抚慰身下之人的感觉,双手紧紧抓住林千松两条大腿,让其双腿大开到臀部离床翘了起来,两人交合的地方在他眼前一览无余。
  他抬眼看了眼林千松的脸,注意到林千松不愉的表情。
  “老爷……”他皱了皱眉,停止自己的律动,林千松的不愉表情更浓了。兴许刚才的不快之情,是因为他还不够努力,毕竟恩公是久经情场之人,而自己今天不过是第一次接触真正的性事。“你不高兴吗?”他问,“告诉我你的姓名好吗?”有了肌肤之亲,他不想连对方的姓名都不知晓。
  “林千松。”林千松道。
  “千松,好听。”苏行风在林千松颈边,撒着热气,柔柔地说。
  脖子上的热气挠地林千松内心奇痒,忍着饥渴的感觉,林千松一手撑在苏行风胸前,不让他动作,故作严厉道:“面对德王,你就这点反应?”
  知道他是王爷,还想着上他的人,除了萧忘尘,这又是一个。
  “德王?”苏行风迷惘道,“我不认识。”也没兴趣认识,他现在只想纾解内心的燥热,最好能日日夜夜埋在恩公体内。
  “你这大胆刁民。”林千松要气死了,大干王朝的天下,竟有不认识他德王的!就算不认识,也该知道德王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这苏行风竟然听都没有听过!
  苏行风这会听不进林千松的念叨,又红着脸喜滋滋自己跟自己念了一遍林千松的名字,内心喜悦的情绪翻涌。这会性器已经涨地生痛,他不理会拦在胸前的手,那点小小的力量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尽全力地操进去,干到最柔软肉穴的最深处、更深处!在里面停上一小会儿就抽出来,连顶端都抽出穴口外,紧接着再用力干进去!狠劲十足,霸蛮激情。
  “啊啊──轻、呃啊──”


8)

  淬不及防,林千松被干地尖叫出声,浑身微微战栗,用不上劲。另一个男人的巨物在体内进进出出,动作生涩却干脆,完全不懂除此之外的其他方式,只知道一个劲地抽出!插入!毫不拖泥带水,没有一丁点技巧,只有满腔的欲火与渴望,只能向身下之人索取满足。
  虽说做过一次,但那一次毫无快感可言,自然也算不上什么经验,所以在男男之事这方面,林千松只是有个概念,知道从哪进,其他其实也都是门外汉一个。苏行风顶地他欲仙欲死,这会儿完全顾不上地位廉耻,爽地止不住地呻吟、淫叫,从未在床事上做过下位者,他不知道该怎么摆弄自己,只有死死抓着身上之人的肩膀,指甲几乎抠进肉里。
  肉体拍击声永远是这种时刻最美妙的伴奏,将恩公的表情尽收眼底,耳边听着恩公难以自持的声音,每一样都狠狠冲击苏行风的内心。苏行风获得了心理上极大的满足,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怎样的满足……大概是那种在性事上征服另一方,让对方因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神魂颠倒、无法自拔的虚荣感。
  “呃!啊啊──轻点……你,你没听啊……我说话吗!”
  林千松已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断断续续、不清不楚,夹杂大量“嗯嗯啊啊”。此时的他王爷的架势荡然无存,平日里自然而然的高贵气势也早不知道被丢到哪去,两条腿开地大大的,另一个英俊的男子伏在他身上,做着最原始的抽送动作。
  两人肢体交缠,林千松完全是被动地承受,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只知道很享受。苏行风卖力地狂攻猛操,底下的人兴奋,自己也兴奋,从不知道同是男人的柔软肉穴,竟能给人带来如此庞大的快感。
  “呜呜……啊──轻、嗯啊──”
  每一下都使尽浑身解数,就怕自己生涩的技艺让林千松无法畅快,看着林千松意乱情迷的神情,如在欣赏最淫秽的春宫,让自己的内心更加激情澎拜,简直想将身下这人吞入腹中。
  又过了许久,林千松已经只能发出“嗯啊”这类呻吟,一点话也说不出,身体完全酥软地瘫在床上,随着每一次野蛮的插入而微微颤抖。林千松眼看就要达到云霄顶端,苏行风也感到自己一阵高过一阵的快感冲击,忍不住吼出声来,连干几十下。
  林千松高叫了一声,被男人操地泄身了,精液喷在自己的小腹上。苏行风紧跟着也射了出来,初精一滴不漏地全洒进林千松的体内。
  畅快!苏行风有些喘气,松开林千松的腿,改为抱住后者。
  林千松这是数月来第一次在性事上高潮,也是舒服地不得了。过了没多久,林千松的身份架子又拾了起来,皱眉道:“把你的丑东西拿出去。”他的声音有些鼻音,显得话里气势不够,在刚温存过的苏行风耳里,听着却有一丝娇意。
  “丑吗?”苏行风一动不动,笑道,“千松方才可是被这丑东西弄得欲仙欲死。”
  到底不是情场老手,苏行风说着,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好在一场情事刚过,两人身体都有些热,此时脸微红引不起注意。
  “住口,谁准你直呼我名讳的。”林千松懒洋洋,一点也不严厉地说,“我可是德王,当今皇上的八儿子,八王爷。你对我做这种事,可是要被砍头抄家的。”
  “皇上的儿子?”苏行风愣了一愣,“我就知道恩公乃富贵之人,倒没想到会是王爷。”他高兴,蹭了蹭林千松滑滑的脸蛋。
  “你就这点反应?知道我是王爷,竟然不下跪。”林千松有些不快,道,“你师父究竟都教了你些什么。”
  “武功啊。”
  “呆子!”
  苏行风笑了笑,说:“我知道我见到王爷要下跪,可是现在是在床上啊,在床上不用讲究这个吧。”他总不能现在光溜溜地跑到地上去行礼啊。
  “当然要讲究。”被同是男人的苏行风操地又叫又高潮,林千松有些耿耿于怀,虽然自己确实很爽,但他是王爷,想不高兴不需要理由。“把你的东西弄出去。”林千松这才忽然想起苏行风把自己的精液射在他的体内,顿时羞愤难当,“你竟敢把自己的秽物射进我的身体里!”
  “当时只有射在你的里面啊。”当王爷的人果然脾气都不好啊,刚才还抱着他直叫舒服,这会就翻脸了。
  “弄出去!”
  “好吧。”苏行风抽出性器,这动作让两人都忍不住颤了一下。他犹豫了片刻,在那刚刚令自己欲罢不能的肉穴里,伸入一指。
  林千松脸色微变,苏行风屏住呼吸,感受那温热柔软的肠壁紧紧包裹住自己的手指,感到又是一阵强烈渴望在内心升腾。手指在里头搅了两下,苏行风着实忍不住了,抽出手指,换上又硬了起来的性器,一下子一股脑全部干了进去。
  “呜──”这小兔崽子……
  又是和方才如出一辙的律动,刚尝过第一道甜头,年轻人干劲十足,刚一开始就疯狂抽送,操地林千松很快就忘了身份、忘了自己,被迅速拖入欲望的漩涡,无法自拔。
  一下接一下,狠狠地撞在肠道深处,干得林千松不停舒服地哼哼。留在体内的精液随着抽送,被断断续续挤出体外,两人交合的地方变得极其湿润,“啪啪啪”的肉体拍击声中混合进了一些水声。
  这间房里也点了香炉,催情香在两人之间流动,苏行风很快再度忘我,一心扑在林千松身上,情到浓处,甚至忍不住在林千松肩头咬了一口。林千松吃痛,身体霎时紧绷,肠道缩紧,咬地苏行风埋在里头的命根子又胀大了几分,更加用力疯狂干进销魂的肉穴。
  尝到甜头,苏行风又咬了一口,肠道一收一缩爽地人不知东南西北。要咬第三口的时候,苏行风结结实实挨了一个耳光,打地他愣住了,动作也停了下来。


9)

  “把我当猪肉啃呢?”林千松喘着气,骂道,“不想做就滚出去!”连咬两口在同一个地方,硬生生把在欲海里逍遥的他给扯了上来。
  “没有啊,就是你这里。”苏行风红着脸动了动下体,“一收一缩好舒服。”
  “嫌我松?”林千松怒道,“我这地方还是第二次用,你敢嫌我松!!!”
  “没有没有,很紧,特别紧。”苏行风赶紧哄道,“我说的不是这方面,你不要误会。”他赶紧重新抽送起来,交合的地方烫烫的,停久了不活动,难受。
  “再敢咬我就打烂你满嘴牙。”林千松不快地摸摸肩头上的红印子。
  小小插曲一过,两人再度双双跌入欲海,硕大的硬物在窄小软嫩的穴中进进出出,承受的人难以自制地双手抓住身下的被褥,淫荡地叫着,愉快地接受巨物的入侵。以前一直习惯在上位与女人做,现在和男人做竟特别刺激、新鲜,每一下硬挺性器扎入体内,都能激起格外激爽的快感。
  “嗯……嗯啊……舒服……”
  林千松忍不住叫出声,双手改为抓住苏行风的双臂,仿佛想攀附在那人身上般。每一下用力的顶入,都把他整个身体都顶地一震,往后倒退一些,到后来后背都贴到床头上了。林千松喘气淫叫,觉得这样腰好难受,却因为沈醉在欲海里,无法说出完整的话。
  又是一下存在感极强的进入,林千松张嘴吐气,却像忘了要叫什么般,无声颤抖地满盘接受。
  “千松。”苏行风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一遍遍叫着怀里人的名字,“千松,千松。”
  “大……啊,胆……”王爷的名号,岂是一介草民可以喊的。
  “好听。”又是一下有力的挺进,两人都不禁舒爽地叫了出来。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林千松似乎听到一些细微的“噗呲噗呲”声,非常契合他人性器在自己体内抽送的频率,这让他忍不住有些羞了起来。此时他满脑子里都是正在进行的这场性事,重点在两人紧密相连的地方。
  “唔啊啊啊──好,嗯啊──”
  以往只知道自渎的处男阴茎首次尝过他人身体的美味后已经彻底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地想要索求更多。那东西像打桩一样,一次次都非常用力。苏行风到后面已经耐不住每一回都全部抽出来,改为抽出一小部分,立即使劲再埋进去,插到柔嫩肉穴的深处。
  林千松在又一阵狂攻猛插之后,忽然哆嗦着射精。一些精液喷在苏行风的小腹上,苏行风目光微暗,空出一只手,摸了摸沾在小腹的那些东西,搁在鼻尖嗅了嗅。
  淫靡的味道让他几乎疯狂。
  “啊,啊,停……嗯啊,我受啊……不行了……”
  林千松已经高潮过了,深埋在后穴的性器还在奋力地抽送,不肯让他从快感狂潮中完全脱身。林千松只有张嘴无力地叫着、喘息,身体因为高潮余韵和重重钉入肠道深处的阴茎而阵阵战栗。
  “不行……呜呜……难受,啊……”林千松皱着眉叫道。他的后颈贴在床头,每一下被操干,身体都会动一下,挤压地他的脖子很不舒服,却没办法自己调整位置。
  苏行风抽出自己的东西,再度紧紧抓住林千松两条大腿往自己的方向拉,林千松整个人便后移了一截,双腿高抬地躺在床上。苏行风接着把林千松的双腿架到自己的肩头上,上身前压,双手按在林千松脑袋两边的被褥上。
  此时林千松的两条腿被架地大开,屁股翘着刚好贴在苏行风胯间,苏行风毫不客气,使劲狠狠干进那销毁的小洞中,惹来身下人愉悦的一声尖叫。
  片刻不停,苏行风再度开始疯狂的抽送,全部插进去,能有多深就插到多深,然后再拔出来。舍不得温暖的肉洞,只拔出来一点点就够了,接着再用力地、不留余地再插进去!就像饿极了的人大口吃肉,赶紧吃!狠狠吃!囫囵吞枣也没关系!只要吃饱!吃个够!吃个精光!
  苏行风的两只手在头侧,林千松的身体被顶地往后退的时候,肩膀会撞到苏行风的手,从而没法往后退去。林千松这下可是结结实实地承受每一下贪婪的索取,无处躲避。他刚刚才高潮过,身体酥软,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不想用,胯间的性器已经软了下去,却还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狂操猛干。
  又过了许久,抽送的快速和力道忽然又上了一个台阶,苏行风急促地呼吸,咬牙连操了几十下,畅快地又一次在林千松体内达到高潮。滚烫的精液悉数送进温热的肠道里,林千松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苏行风倒在林千松的身上,两人都一时说不出话来,只顾喘气。
  “下去。”林千松有些微沙哑地道,“你的东西,抽出去。”
  这回苏行风乖乖地抽出软下来的性器,躺到林千松身侧,这动作让林千松皱了下眉。苏行风射在他体内的东西没了障碍,开始往外流,惹得他极不舒服。
  “去叫这儿的人打一些热水来,我要洗澡。”他吩咐道。
  “我还想要。”苏行风拥住旁边的人,满心期待地看着他。
  “我累了。”林千松推了推苏行风,“不做了,快去,让他们再换一床新被褥来,这一床弄脏了。”
  “哦……”苏行风失望地下床,拿被子擦了擦下体,套上裤子就打开门,见左右门人,他就叫了一声。没过一会儿,一个人出现并走了过来,是不久之前被林千松叫出去的那个小倌。
  “公子,有什么吩咐?”那个小倌走到门前,问。
  面前这小倌的眼神好像知道房里发生了什么事,苏行风有些尴尬,他干咳两声,故作没事人道,“打一桶热水来,我和我的朋友要洗澡,再换一床新的被褥。”
  “您稍等,马上就给您送来。”
  “就这样。”苏行风关上门。
  林千松在床上闭目养神,模样极其慵懒,苏行风又是一阵心痒痒,却不敢又扑上去。


10)

  过不多久,两个杂役送来了热水和新的被褥,把浴桶放好水,弄的不凉不烫,换下脏了的被褥,两个杂役就离开了。浴桶旁边还有一桶热水,是给客人慢慢加进浴桶里的,以免洗澡水凉地太快。
  “水打好了。”苏行风喊道。
  林千松褪下身上的薄衫,跨入浴桶。跨进去的动作会导致后穴一松一紧,惹得后穴流不出去的一些东西这会给挤了出来。林千松动作不由一顿,回过神后赶紧坐进水里。
  “给我擦背。”林千松命令道,“先按按肩膀。”
  “哦。”苏行风乖乖走过来,在林千松的肩膀上按揉,“这不是老人家才会做的事吗?”他师父经常叫他做这种事,他师父已经白多岁了,但林千松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样子。
  “我被你弄地浑身酸痛这个理由成不成?”林千松不高兴道。
  “成,成。”苏行风嘻嘻笑道,“那以后我都给你按摩。”就算一直按到一百多岁,他也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林千师哼了一声,说:“你倒吃上瘾了。”
  “好吃嘛。”苏行风羞涩道,“没想到这种事感觉这么好,要是能早点遇上老爷就好了。”
  “我岂是你想遇就能遇上的。”林千松懒懒地道,“够了,擦背。”
  “好!”苏行风卖力地擦背,擦着擦着,不安分了起来,在林千松背上吧嗒亲了一口,还轻轻啃了一下。
  “别不安分。”林千松轻轻地喝道。
  “我也想洗澡。”苏行风说。
  “脱衣服进来吧。”林千松打了个呵欠,果然是累了。
  苏行风立即利落脱掉衣物,跨进水里。林千松见其跨进的东西竟又站了起来,不由骂道:“臭小子,数个时辰之前还在跟我装纯情,才这么一会,就变成大淫魔了。”
  苏行风沈到只留一个脑袋在水面上,脸有些红,不说话。
  他不说话,林千松便也不说话,神情悠然,慢慢地洗手臂、洗脖子、洗肩膀。初尝情事的苏行风定力自然没林千松高,才一会,就败下阵来,水面下的手忍不住摸到林千松的小腿上。
  林千松看着他,还是没有说话。
  苏行风脸又红了红,手探到林千松的一条大腿。
  在似乎要碰到林千松那话儿的时候,林千松忽然抓住苏行风的毛手,说:“我累了,洗了澡,我就要睡了。”
  “那……”苏行风期待道,“一边洗一边再做一次?”
  林千松挑眉,道:“这才摆脱童子鸡身份的头天晚上,你就想着不在床上干这事了,进步神速啊。”他这可不是称赞。
  苏行风对进没进步没有概念,只知道现在自己还有精神,也很想再做,林千松的态度也不是很强硬,便凑过去,抱住林千松,用硬邦邦的性器顶了顶林千松的胯部。他能感觉到,林千松的性器也已经挺了起来,不过还没到很硬的程度。
  明明不是他一个人在想嘛。
  沉默片刻,林千松无奈道:“在水凉之前。”
  苏行风高兴极了,抱着林千松亲了几口,打量了一番周围,却发现浴桶里不好行乐。不能让林千松躺在水里,站着他又不知道怎么做,只好求助浸淫此道多年的林千松。
  “你想让我像这里的小倌一样,撅着屁股等你来干?”林千松不快道,“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了!”
  “当、当媳妇啊。”苏行风脸红道。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他苏行风一定会负起责任,想办法给恩公一个名分。
  林千松一呆,骂道:“你是什么唔……”
  苏行风已经克制不住地吻住林千松的嘴,方才两次性事都是来地又急又燥,他都没有好好品尝过亲嘴的滋味。看着林千松嘴巴一张一合地说话,苏行风心头一热,就亲了上去,只是不知道怎么做,轻轻咬了咬林千松的嘴唇,就不知道该干嘛了。
  下腹肿胀令他好生难受,急地他下身在林千松胯部顶了好几下,却没有门路发泄。
  林千松转头,离开苏行风让人不太舒服的亲吻,骂道:“瞧你这定力,独自在江湖混,恐怕连三年都活不过。”
  苏行风怔迷糊地看着他,不是太明白这方面的定力跟走江湖有什么关系。
  “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林千松道,“是你服侍我,可不是我服侍你。”
  “哦……”苏行风搂着林千松站在水里,琢磨了一会儿,让林千松两手楼主自己的脖子,自己则双手控制其双腿在自己腰上,这样林千松的下体正好贴在他的胯间。
  下身一挺,整根粗大的性器就插进了温暖的肉洞中。不久前的两场性事,已经让林千松的后穴无比湿滑,进出非常容易。
  早已经充血肿硬到几点的阴茎埋进肉穴中后,立即开始狂猛的抽送。刚开始苏行风是用力夹着林千松,怕他掉下来,一边操干,做着做着渐渐发现其实不用太担心什么掉不掉下来。他无师自通了些东西,手臂不再多么用力,自己的那话儿插在林千松体内狂顶,林千松的身体掉不下来。
  这样就导致,林千松因为身体向下滑而总是结结实实承受每一下有劲的插入,干地他又痛快又难受。他只好用力攀着苏行风,双腿夹紧苏行风的腰,免得自己总是要往下掉,好似主动把屁股往对方的那话儿上送似的。
  这正中了苏行风的心意,每当自己要往肉洞里顶,就把林千松往下按。火棒一样的阴茎狠狠捅进柔嫩的肉穴,每一下都毫不留情面,仿佛要把底下的囊袋也带进去一般凶狠。
  操干发出的声音和水声在房里环绕,特别悦耳,效用就如催情熏香一般,让人迷醉。
  只是这姿势太费体力,那东西扎地又深,没多久,林千松就告饶了。“不行,啊……呃嗯,啊!我不……行了……换、换个姿势,啊啊──”不久前才经历两次性事,这会又用这么费劲的姿势,林千松已经没了力气,身体一直往下掉,又被顶起来,干地他不停地呻吟。


11)

  “舒服,啊,啊。”苏行风本能地叫道,又是一通狂捅。
  “你他妈……呜啊──我难受……”
  苏行风只好暂时停止抽送,抽出性器,将浑身没劲的林千松放下来。“千松,攀着这里。”他忍着还没满足的欲望说道,声音沉沉的。
  林千松双手攀住浴桶边沿,苏行风在其身后,抬高他的臀部,用力一挺,再度将阴茎一分不留地埋进去。两个人都叫了出来,不同的是苏行风是兴奋,林千松则偏向哀叫。
  一个二十年来都在刻苦习武,另一个锦衣玉食至今,从没练过武功,体力自然大不一样。
  看着自己几乎有些狰狞的阴茎在白皙的屁股间进进出出,听到林千松体力不支的告饶声,苏行风内心竟冒起一股自己是大坏人,正在欺负好人的奇怪念头,这念头让他很不好意思,阴茎却更加兴奋起来,硬地他稍微慢一点就会觉得好难受。
  干!干进去!狠狠把自己的命根子捅进湿软的肉洞里!白白的屁股上被撞出一片红印,那是性爱的印记。
  “啊啊──混帐,呜啊啊──”
  林千松在这一通狂插之下,尖叫着射精,精液全部射到了水里。高潮致使身体一阵颤抖,包裹着性器的肠道紧缩,箍地苏行风几乎要爽翻了,更加卖力地抽插,以表示自己有多么激动。却苦了林千松,自己都已经泄身了,还必须承受另一个人的性器,等到另一个人发泄出来,自己才能休息。
  “快……啊……点……”他好累。
  苏行风没空出声回应,眼下操干胯下这个人才是他的全部念想,粗壮的阴茎挤地柔软肉穴不堪忍受,却不得不悉数承受。每一下抽出,每一次捅入,都含满了他内心的情愫。
  高潮的时候,苏行风抓着林千松胯骨,死死往自己下体上按,阴茎深深埋在肉穴深处,激动地射出滚烫的精液。林千松不停地颤抖,只觉得好像肚子都被填满了似的,心里竟有些微惧。
  射完后,苏行风拔出性器,紧紧盯着让自己欲仙欲死的穴口,看着自己的东西从穴口流出来。林千松此时是一点劲也用不上,管不了他在干什么。
  身心得到彻底满足,苏行风才探入两根手指,把林千松体内的精液都抠出来。接着在浴桶里加了些热水,给自己和林千松洗了洗身体,然后擦干,抱着林千松上床。
  身体碰到柔软的被褥,林千松闭上眼睛,苏行风亲了亲他的脸颊,掖了掖被角,方才安心躺下入睡。  
***
  第二天日上三竿,林千松才醒来。苏行风早就起床了,见他清醒,端茶倒水买粥食,好不殷勤。林千松身为王爷,打小身边的人就得殷勤地伺候他,他这会自然是受地非常心安理得。
  “老君堂那边可有消息?”林千松无骨似的,倒在椅子上。
  “若有消息,会派人来通知我。”苏行风回道。
  “那出去走走吧。”林千松说。
  “你不再休息一下?”苏行风道,看老爷现在还不是很精神的样子。
  “这里是妓院,我本意是要在这里玩小倌,却被你在这里给玩了一晚上。”林千松哼了声,道,“我自然是得早点离开,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苏行风觉得林千松的话有些不对,他道:“千松,我那不是在玩你,我喜欢你。”若不是喜欢林千松,他岂会那么有感觉,心里那么多激荡的情绪?显然是很有好感才会这样。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林千松摆摆手,站了起来,“看在我也很舒服的份上,不追究你。”回味起昨夜的疯狂,林千松感到还蛮喜欢,便接着道:“你若愿意,今后便做我的侍寝,我不会亏待了你。”
  昨日之前他还在纠结男男之事,并把自己放在床事上位,一夜过后,他已不在乎这些。一是他有彻底爽到,二是他挺喜欢苏行风那话儿,事已至此,何必矫情。
  “侍寝?”苏行风一怔,“这是……做什么的?”听着就不妙。
  “服侍我睡觉。”
  “……王妃?”
  “你一个大男人当什么妃。”林千松道,“就是侍寝。”
  “没有名分?”
  “没听过男人要挣什么名分的。”林千松奇道,“你要我给你名分?”
  苏行风神色黯了下来,委屈道:“我想娶你做媳妇,你都已经把身子交给我了。”早在昨晚沈醉于性事的时候,这事他就已经在心里头打算好了,只要林千松肯点头答应。
  “我若是女人,你说这话还合适。”林千松不在意道,一边往外走,“我是男人,又是王爷,只有别人为我侍寝,不可能我做别人的妻妾。”
  平民的想法,到底是和王爷不同的。
  “我们都这样那样了。”苏行风嘟哝道,“你身体里里外外,我都尝了个遍,为什么就不能做我媳妇。男人与女人虽然有别,但既然都被男人那样了,也没什么不同了吧。”
  话刚说完,苏行风就挨了一巴掌。林千松虽然身上没什么力气,这一巴掌却是不轻。
  “这种话再敢说一次,我就让你人头落地!”林千松冷着脸道,挥袖愤然离去。
  苏行风怔怔地站在那,看着那人消失,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什么。
***  
  接下来几日,林千松都用在休息、玩乐上,对于打了苏行风一巴掌之事毫不在意。苏行风这几日不知道上哪去了,从小倌楼离开后就再没出现,他也不甚在意。
  “老爷,在柳州发现萧忘尘踪迹!”阿二来报,“萧忘尘曾在柳州一家客栈留宿,似乎还未曾离开柳州。”
  “好!备马车!”林千松喜道,“我这就赶往柳州!”
  “是!”
  说走就走,当天下午,林千松的马车就已经出了城。这一路赶去柳州,快则七日,虽说是逮人,但林千松可不愿意让自己太苦,所以铁定是不可能连夜赶路,七日绝对到不了柳州。他已下令传信阿三,遇到萧忘尘后,定要告诉他王爷命令他回府,若不从,想尽办法也不能让萧忘尘跑了,直到他赶到。


12)

  行路途中的当天晚上,林千松撩开车帘,在赶车的阿二耳边低语了几句,阿二将马车停下,朝小径边的林子。
  苏行风就藏在林子里的一棵树上,阿二走到树下,抬头唤道:“苏公子,老爷要我传话给你,请下来说话。”
  树上一阵响动,苏行风跳了下来,一脸的别扭。
  “你家要跟我说什么?”他故作不在意地问道。
  “老爷说他不高兴,你要是再不回去哄他,他当从此没你这个侍寝。”阿二道,“我还有任务在身,服侍老爷的活是该你来做,但你已经擅自离开好些天了。”言下之意,就是苏行风太不尽职。
  “他不高兴什么啊。”苏行风耿耿于怀道,“挨打的可是我。”
  “老爷说了,他是王爷,王爷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不过区区一巴掌,他还没嫌手疼,你就比他先喊起脸疼来了,以下犯上,他没抄你的家已经是天大的仁慈。”
  “我挨了打,不高兴还要被抄家啊?他不过是个王爷,这是把自己当皇帝了。”苏行风气结,“就是皇帝也不该这么残暴!”
  “老爷也说了,当今皇上是他爹,皇上能干什么他就能干什么。”阿二面无表情地道,“这句话是我说的,苏公子,你这句话给传出去,只怕连祖坟都要给抄一遍。”
  “你、你、你。”苏行风气地话都说不出来。
  “老爷还说了,要他消气,你得准备两只野味,若是没带调料,马车上有。”阿二平静地说,“马车会停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就走。”
  “要他消气?我还没消气呢!”苏行风气道。
  “苏公子,还请别拿自己和王爷相比。”
  “你,你们都是一伙的!”苏行风抬手愤怒地指着阿二,“回去告诉你的老爷,我苏行风一没做错事二没招惹他,平白无故就打了我,他得先给我道歉!”
  “苏公子,只有老爷才能使唤我,这些话,还请苏公子亲自对老爷说。”阿二对面前之人的气氛情绪视若无睹,抱拳道,“老爷的话我已经传到了,告辞。”
  “你你你──”
  阿二已经走了。
  苏行风在原地跳脚。  
  此时夜幕已经完全拉了下来,天上没有月亮。马车停在林间小径边上,林千松撩开车帘,外头黑黝黝的,睁大双眼也很难看清楚周围,仅能勉强看清周身近处。
  “阿二,点灯。”他唤道。
  没过一会儿,一盏灯笼亮了起来。阿二提着灯笼,站在马车边上,搀着林千松从马车上下来。
  “老爷,路黑,请当心。”阿二道。
  “无妨,灯笼给我。”林千松接过灯笼,“你看着马和车,我就在周围转转,一会就回来。”
  “是。”
  林千松想下车转转,一是打算散散步,马车颠了许久,虽说有厚褥子垫着,在里头呆久了还是有些吃不消;二是给侍寝一个机会,那小子脸皮薄,只怕不好意思当着另一人的面和他说话。
  这刚下马车没走多远,那人就出现了,天黑看不清楚他的面貌,沉默地站在林千松面前不远处。
  林千松停了一会,见其没动静,就打算折身往回走。
  “喂。”苏行风叫道,“你倒是说,我那说错了。”
  林千松又转过身来,问:“野味带来了没?”
  没想到这厮竟然先要吃的,苏行风心里的气一下又提了上来。“你这人什么脾气,既然是微服私访,就别摆什么王爷的架子,走江湖的人才不吃你这一套!”他怒道,“我好好跟你请教,你还跟我摆脸色!”
  “这几日的伺候算你还了我二两,剩下还有一两银子的利息,买你两只野味不过分吧?”林千松晃晃灯笼,朝苏行风的手里望了望,“难不成你打的不是兔子,而是大东西?”
  “欠你的银子,不是说好当你小厮来还吗?”苏行风急道。
  “你这也叫小厮啊?”
  苏行风一窒,委屈道:“你打我。”媳妇打丈夫。
  “老爷打小厮怎么了?”林千松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晚饭没吃,饿得慌,你在哪烤的,带我过去。”
  苏行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应了一声,领着林千松往林子内走了段路。他刚才在一株大树下生了堆火,烤了一只山鸡一条鱼,这会儿火还没灭。他脱下外衣垫在地上,让林千松坐在自己的衣服上,自己则在林千松身边席地而坐,一边拿着山鸡撕肉。
  “你这手艺哪学来的?”林千松美美地吃着,一边问。
  “师父教的,师父就会做这个,我也就会做这个。”
  “不错。”吃惯了山珍海味,吃吃这些不那么精细的东西,味道真不赖。
  苏行风沉默着,在琢磨该怎么和权利特别大、谱也特别大的媳妇好好谈谈上次自己挨打之事,还要说明自己决不愿做什么侍寝,他是将要在江湖当个大侠客的大男人。
  “当不当侍寝,我之前说过你若愿意就当,不愿意就罢。”林千松忽然道,“至于媳妇,我是不可能的,你要么去找个好姑娘,要么去找个娘娘腔,别打我的主意。”
  “可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苏行风甚是不解。
  “不,是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林千松纠正道,“因为如此我才邀你做我的侍寝,不过你不愿意,那就罢了。”
  “……明明你把清白身子给我了。”
  “我可没说我是清白身子。”林千松道,“你却是第一次,准确来说,是你把清白给我了。”这话题有些好笑,他忍不住笑了笑。
  苏行风瞬间呆住了,片刻后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低头,没多久又抬起头来,一脸认真道:“没关系,我不是迂腐之人,不在意你是不是清白之身。”
  “呆子。”
  “我才下山没多久,确实对外界之事了解甚少,再过些时日就好了。”
  “你是真想我当你媳妇?”林千松问。
  “真的!”
  林千松吃着送过来的鱼肉,笑而不语。苏行风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心里忐忑。


13)

  仔细想想,苏行风其实对自己会陷入这样的感情境地感到很无奈,他下山前打的主意是为爹和大哥报仇雪恨,然后再娶个温柔的媳妇,生个大胖小子,从此回归田园,安享天伦之乐。哪知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仇还未报,想娶来当媳妇的不但不是个大姑娘,还特别难伺候。
  一条鱼从头吃到尾,吃地干干净净,林千松方才开口,说:“你晚饭吃了没?若是没吃,这只山鸡你吃了吧,我吃不下了。”
  “我吃过了。”苏行风说。
  “那拿给阿二吃,就是刚才给你传话那个侍卫。”林千松微微往苏行风胸前靠了靠,微仰着头,平静与苏行风对视。“只行乐,不谈情爱,你若愿意,山鸡给了阿二后,从马车里拿酒来,那是上好的汾酒。”他淡然地说着,面上没什么表情波动,“你若不愿意,便叫阿二来接我,自己去别处,这里我占了。”
  苏行风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作何回答。
  “还不快去。”林千松抬头在身边人的下巴上亲了一口,然后让开身体。
  苏行风无奈,只好起身,往马车方向行去。
  阿二坐在马车门前,安安静静的,见有人过来,便一直盯着来人。
  “老爷让我把鸡给你吃。”苏行风把山鸡扔过去,阿二利落抓住插在鸡身上的木棍。
  “谢老爷恩赐。”他说。
  这鸡是我做的,你谢他干什么,苏行风默默道,但这会没心情跟人拌嘴,这话只是在肚子里转了一圈。他看着马车,脑子里想着坐在火堆旁那人,满心的纠结难受。
  也许,才认识这么些日子,一晚上情事后就想着当丈夫,这确实唐突了些,但他苏行风绝不是轻浮之人。说负责,绝对会负责到底,哪怕用上一生。说喜欢,心里也是真的喜欢,对林千松确实有好感,不是空口唬人。只是他真心真意,林千松却毫无接受之意。
  虽说是王爷,又是男人与男人,但只要两情相悦,再大的阻碍也算不了什么。
  ……只是,那人不愿意与他并肩啊。只行乐,不谈感情,这种事他没做过,也铁定做不来。
  苏行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你那主子,脾气太怪了,身子都给了我,一点都不当回事,还让我来选是继续跟着他不谈感情,还是自己滚蛋。”
  初出茅庐的纯情人很受伤,很烦恼。
  狼吞虎咽的阿二看了他一眼,咂咂嘴吧。
  “是不是当王爷的都这性子?”苏行风又问。
  “是。”阿二干脆利落地回道。
  “皇家尽出怪胎吗。”苏行风自言自语般嘀咕,“我真心诚意,他却不要。”
  “老爷就是看在你是真心诚意的份上,才让你自己选。”阿二说。
  “他就不能接受我的心意吗?”苏行风十分不解,“我对他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的。”
  阿二将鸡骨头扔在一边,问:“若他答应你,你打算怎么做?”
  “归隐山林,闯荡江湖,都是可以的。”
  “你让堂堂一个王爷放下这江山,陪你走江湖?”阿二眉头微皱,道,“就是十个百个你,也莫要与江山相提并论。”
  苏行风微楞,说:“我以为千松是个闲散王爷,江山的事,不是皇上管吗?”若非是个闲散王爷,哪会像现在这样,悠然自得地游山玩水。不过……林千松要找血剑,难不成血剑跟朝廷有关?所以林千松才微服私访找人?
  “皇上年事已高,禅位在即,王爷资历、能力、权利都不差其他人,只是不知他想不想争那个位子。”阿二道,“即便不争,江山是林家的江山,王爷是林家的人,责任与生俱来不能推卸。你虽真心实意,却一不是他国公主,二不是将相之女,入朝为官、赴战沙场的心思半分没有,于江山社稷毫无益处,心再真,也不过挣个侍寝娈童的位子,”
  见苏行风呆呆的,阿二又道:“王侯贵族微服私访,在某个小城遇上个美人一见倾心,这事不算罕见,过后贵族还是贵族,美人却再难复从前。苏公子,劝你还是离去为好,找个门当户对、愿意与你行走江湖的人共渡一生,岂不比跟在一个王爷身边美哉。”
  苏行风沉默着,没有回应,像在想什么,想地出神。
  “苏公子,王爷可是叫我去接他回来?”阿二问。
  苏行风回过神来,看着阿二,又是沉默半响,才道:“他让我给他拿酒。”
  知他选择,阿二没有再多说什么,进马车拿出一个酒壶、两个瓷杯,递过去。苏行风道了声谢,转身离去。  
  林千松在火堆前打了两个呵欠,见苏行风拎着酒壶走过来,笑了。苏行风在他身边坐下,他靠过去,没骨头似的靠在苏行风胸口,一手撑着脑袋,驾着二郎腿,好不自在。
  枕着个英俊儿郎,又有美酒相伴,只可惜景色不甚佳,没有月亮挂枝头,也没有一两颗星星点缀夜空,不过好在林千松心情不错。
  “千松,我虽然选择回来,但有些事,我要跟你明说。”苏行风端着一杯酒,凑到林千松唇边,忽然说,“侍寝我不当,你不愿做我媳妇,我不勉强,但既然非亲密之人,便不该行亲密之事,我跟在你身边是为还恩情,出格的事,我不会再做。”见林千松看向自己,他又说了一句,“只行乐不谈感情,这种纨!子弟的做法,我做不来。”
  “要与我保持距离?”
  “是的,所以还请老爷自重。”苏行风低声道,想让林千松好好坐着。
  林千松将唇边杯中酒含入口中,忽然转身将苏行风按倒在地,低头堵住苏行风的嘴,将满口的美酒渡过去。苏行风一个不当心,被送了满口的酒,一时咽不下去,酒液自唇角边流了下来。
  林千松还不松口,伸出舌头勾着对方与自己深吻。上次苏行风亲他,生涩没技术,这次他亲苏行风,可是热情又老练。苏行风抬手想推开身上的人,林千松也抬手,两人的手碰到,林千松擅自与另一只手十指相扣。
  一吻完毕,林千松已经是坐到了苏行风胯上,屁股能清楚感觉到有东西硬了起来。
  “就你这定力,怎么能保持只伺候我,不和我上床?”林千松调笑道。


14)

  苏行风脸已经红了,无奈地说:“老爷,你倒是别招惹我啊。”
  “我怎么招惹你了?我只不过见你可怜,扔了二两银子出去。”林千松笑道,“后头给我做小厮,在妓院上我,以及刚才给我拿酒,可都是你自个主动的。”
  苏行风吱唔许久,才道:“妓院的事,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你现在在想些什么?”林千松故意夹了夹屁股,“明里一套做法,暗里另一套心思,这样的下属,我可不敢收。”
  “你明知道我定力不够,就别对我动手动脚。”
  “我这是练你定力。”林千松道,“不过一个吻,我还没硬,你就硬成这样了。”他抓起苏行风的手,放到自己腿间,让其感受自己定力深厚,苏行风迅速缩回手,像具尸体似的,直挺挺躺在地上。
  “你快让开。”苏行风叫道,“你的侍卫就在不远的地方,让他看见你这副样子,影响多不好。”
  “阿二早见得多了。”
  “你、你不知羞耻,堂堂一个王爷,坐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像什么话。”
  “你觉得像什么话?说给我听听。”兴致极佳。
  “荒唐!”
  “本王的荒唐,你不过只见到了一部分。”林千松勾着嘴角,道,“你在妓院对我做的事,岂不也是荒唐?你那话儿又是在床上、又是在浴桶里的,荒唐事做尽。”
  苏行风的眼睛瞟向一边,闷闷地说:“你又不让我负责。”
  “当然要你负责。”林千松道,“不过你技术太差,只知道一个劲蛮干,我今夜便好好教教你,与人行乐,到底该如何做。”
  苏行风这下可头疼了,想负起占了人家身子的责任,人家不当他媳妇,不负责任吧,人家非要接着和他行欢作乐。这叫他如何是好,不想再做出格之事,那夜的荒唐似早在体内种下了烙印一般,对这人的挑弄毫无抵抗。
  “我不想这样对你。”苏行风轻声道,“老是这么占你身子的便宜,若以后你遇见倾心之人,如何与他交代。”
  “你这人。”林千松心里暖暖的,不由温柔笑道,“真是招人喜欢。”
  “我这是认真地在跟你说。”
  “我也是认真的。”林千松俯下身,在躺着的人耳边低低地说,“走还是留,我给了你选择,是你自己选择留下的,往后,便莫要怪我不肯撒手。”他身为王爷,什么人没见过,但这么纯情之人还真是第一次见,事已至此,他已舍不得放手。
  “啊?”苏行风没有听太明白。
  林千松没有多做说明,利落扯开苏行风衣襟,话不多说,低头张嘴就咬住其胸前的其中一粒乳珠。苏行风吃痛叫了出声,林千松含着那小玩意,像要吃出奶一般用力吸吮,吸地苏行风情不自禁又叫了出来。
  “千松!”哪有这样当王爷的!
  林千松哼哼了两声,改吸为舔,那小小的乳珠被这一番挑逗给弄硬了起来。同时,林千松能感觉到臀下,苏行风的那话儿已经硬地不像话了。他可算松嘴,居高临下看着对自己无可奈何的苏行风,动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这样对你不好。”苏行风情动,忍着勃发的情欲,声音十分压抑地说。
  “本王自有分寸。”林千松不在意道,“你当小厮的,好好伺候本王便是,无须多嘴。”
  “哪有这么伺候的!”
  “怎么没有这么伺候的,本王后庭花痒,快拿你的棒子给本王挠挠。”
  “你……”苏行风呻吟了一声,两手盖住脸,为林千松感到羞耻,也为自己听了这话竟瞬间下体胀地有些生痛感到羞耻。
  褪去自己的衣裳,林千松接着开始解苏行风的裤腰带,苏行风脸通红想抓住自己的裤腰带,手背上“啪”地挨了一巴掌,立即就冒出一片红印。
  男人的裤腰带解起来还不简单,三下五除二,苏行风的命根子就被从裤子里放了出来,直挺挺地站在他的胯间。全身都已经光溜溜的林千松坐在苏行风胯部上,同样已经硬了起来的性器与苏行风的性器贴在一起,他双手抓住两个人的性器,身体一耸一耸地,手与身子并用摩擦两人的性器。
  本来就已经是干柴烈火般炙热的身体,这会儿贴在一块,欲望爆炸开来一般,让两人都忍不住呻吟。两根阴茎,都已经激动地青筋直冒,这样的摩擦只不过小小舒缓了一下,却同时擦出更大的火花,让人感到更加饥渴难耐。
  “千松……”苏行风额头已经冒出一层薄汗,强忍着叫出了名字,却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满脑子身上这人一副热忱模样的身子。
  “叫我老爷。”林千松喝道,“没经过我的允许,不准直呼我名讳。”
  “老爷,请……啊!”
  “自重”二字尚未出口,林千松用力弹了一下苏行风的命根子,疼地他腹里的话一下子缩了回去。林千松轻哼了一声,双手按在苏行风身上,架起身体,让屁股腾空。他低着头,专注在臀部,努力让自己的后穴洞口正正抵着下头那根硕大的巨物。
  见着这副淫乱的景象,苏行风太阳穴突突地震,脑子又热又晕乎,想制止,下意识又想抬腰捅进那令人心痒痒的小穴。他只好在心里不停默念“师父,徒儿错了”,下山前满心想着在江湖干一番事业,眼下却已经栽在了一个与江湖毫不相干的王爷身上。
  粗长的阴茎顶端吐露出一些液体,把林千松的穴口弄的有些湿了,两人急促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像在催促一般。
  林千松深呼吸,放手坐了下去。
  “啊!”
  “唔──”
  苏行风疼地闷哼了一声,听到林千松的痛叫声,忙撑起身体,架住林千松痛地没力的身体。他的性器扎进去了一大截,肠壁非常抗拒地箍地很紧,苏行风痛过之后是舒服,但林千松看起来就没那么舒服了。
  “没事吧?”苏行风关切地问,面前这人脸一下子白了。
  “痛死我了。”林千松直冒冷汗,“失策。”


15)

  “你忽地就这么坐下来,太鲁莽了。”苏行风心疼道,“可有受伤?”
  “我不知道,还在痛。”林千松不敢动,一动就更痛,“在妓院那天晚上,你不也是一下子就进来了,我不是什么事也没有?怎么今儿痛成这样。”
  “兴许是催情香的作用吧。”
  “那熏香每次都有人点上,我当没什么用,可恶,看来得多备点熏香才行。”
  “服了你了。”苏行风无奈道,轻轻抽出自己的性器,“现在好点了吗?”
  “还是有点,不行,快抱我回马车上,马车里有润滑和扩张的东西。”林千松拧紧了眉,显然还是极不舒服。
  “……就这么抱你过去?阿二在马车上,看到多不好。”苏行风道,“都这样了,还是别做了吧?”虽然体内的欲火叫嚣着要得到释放,但他不想让林千松不舒服。一会跑远点找个有水的地方,泡一泡就能把欲火消下去了。
  “不行,快点。”林千松蛮横道。
  苏行风无奈,只好套上裤子,抱起林千松,接着把林千松的衣服盖到他身上,以免他的身体走光。他感受到怀里林千松身体的温度很高,像病了一般。
  “你的身子好烫。”他边走边道。
  “你也一样。”
  苏行风脸上一热,不再说话。
  快要靠近马车的时候,林千松忽然扬声喊道:“阿二,去忙你的。”
  “是。”阿二得令应道,迅速离开。
  苏行风松了一口气,加快步伐抱着林千松上了马车。这辆马车很大,钻三个人进来都不嫌拥挤。车内有一台,十分宽敞,可坐亦可躺,边上放了个箱子。林千松被搁到车内,示意东西在箱子里。苏行风翻了翻,照着林千松的指示,拿出一个药罐,一个玉质假阳具。
  捏着这两个东西,苏行风好尴尬。
  “假阳具可是上好的白玉制成的,好使又养人,不过我应该用不着。”林千松说,“这东西放回去,弄点润滑的就够了。”
  “你这马车上,难不成随时会备有这种东西?”苏行风问道,感到这问题有些难以启齿。
  “有床的地方,就该有这些东西。”林千松觉得这很正常,两腿一张,道,“还有些疼,快给我润润。”
  苏行风轻叹一声,俯身低头。现在是夜晚,挂在头上的灯笼发出的光线昏暗,他经受过夜视锻炼,倒是能看清一二。穴口安然无恙,看起来没什么事,里头怎么样就不好说了,那里用眼睛可看不着。
  “看外面似乎无碍。”他道。
  “外面有什么看头,里面疼。”
  苏行风吱唔道:“我,里面怎么看啊。”
  林千松这才想起今夜的目的,招手让苏行风过来坐着,自己靠到其身上。“看着我是怎么弄的,往后,这些可都得你来弄了,里里外外把我伺候地舒舒服服,是你的本份。”他抬头在苏行风耳边低低地道,“把盖子打开。”
  药罐的盖子打开了,里头是白色的膏状物,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林千松伸手进去,挖了一块,看了一眼边上的人,便将那玩意涂抹到自己后庭花穴口上。
  苏行风原本就尴尬至极,被这么看一眼,更是臊地难以言喻。
  虽说在这方面是个开放的人,但林千松怎么说也是前几日才体会男男之事,脸皮厚倒也没到城墙般的厚度,随意抹了抹,就不弄了。到这时候,后穴内部已经不疼了。他挪了挪身体,让苏行风把药罐盖放回去。
  架着身体跨在苏行风的胯部上方,林千松低着头,准备让憋了许久的身体好好开始享乐。苏行风在他身上躺着,红着脸,小心翼翼地搀着他。
  “你这东西。”林千松嘀咕道,“可真不小。”
  光用后头吃的时候是一个感觉,看着的时候是一个感觉,一边看着一边吃又是另一个感觉。他分出一只手,握着苏行风的性器,龟头激动地一些液体,弄湿了他的手。他将那话儿对准自己的后穴,呼了口气。
  当湿滑的肉穴吞下炽热的肉棒,两个人都难以自制地叫了出来。
  “嗯……”苏行风难耐地叫道,“好软!”柔软的肉壁紧紧包着他的命根子,他意乱情迷地当即就开始耸动下体,将命根子全部没入温柔乡内。
  林千松呻吟了一声,身子一上一下地,以骑乘的姿势在苏行风身上主动摇摆。撑起身体,接着放松身体做下去,同时等在下头的巨物也往上顶,可怕他顶地畅快淋漓。
  “啊……好深……”想到那根粗长的东西深埋在自己体内,还一个劲地横冲直撞,林千松就克制不住地屁股动地更快。每一下插入,都能给予他无上的快感。
  也不知道是谁导致的,两人交合的地方湿了,让巨物的进出更加轻松。苏行风搀着林千松的手不知何时改为抱着后者的屁股,当林千松要往下的时候,就使劲把他往自己性器上按,变着法子让自己用力操干身上的人。
  没过一会儿,林千松就嫌累了,一上一下的动作一停,坐在苏行风胯部,微喘道:“这活儿太累,你来。”他不想动了。
  苏行风等这句话等了许久,立即翻身将林千松压在身下,性器抽出片刻时间,马上又急吼吼地冲进去。林千松发出一声尖叫,攀着苏行风双臂,迷醉地看着他。
  还是昨夜那招儿,开始是大幅度的插入与抽出。苏行风跟林千松的屁股有仇似的,使上吃奶的劲捅进去,直捅地林千松呜呜乱叫,停留不过片刻,便又抽出来,只留一个龟头还在里头,接着再狠狠捅进去。
  锲而不舍地如此反复。
  “啊啊──呜啊啊──好,啊……”林千松无意义地叫着,觉得那东西仿佛插到了肚子里,浓厚的快感里掺进了一丝隐隐的惊惧,却对快感来说不过锦上添花,让他只想再来更多。
  嘴里叫着林千松的名字,苏行风又是一个挺进。粗壮的阴茎撞开柔软的肠壁,霸道地长驱直入,撞在肠道深处。
  苏行风想在林千松体内多待一会,禁不住便在捅进去之后还没有退出,而是用力继续往里头挤,并一边左右蹭。
  “呜──嗯啊──”


  16)

  这一新尝试,让两个人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滋味。苏行风听到林千松快乐的叫声,如得到首肯般接着用这个法子操干。用力干进去,在脆弱温暖的肉洞里接着挤压,还左右摇。
  这感觉像一根火棍在体内搅,直搅地林千松舒服地脚趾几乎都要卷起来。他攀着苏行风双臂的手变成了抓,仿佛不使劲抓着,快感就无法宣泄。那东西每一次深深地钉进肠道深处,都能给两人带来极致的快感。
  这么一辆大马车,被里头的两个人撞得都隐隐晃了起来。
  当高潮来临,一直柔弱承受的肉穴终于表现出一点强势,死死绞紧,咬住在里头火热的棒子。箍地那根肉棒简直乐翻了天,紧随着也达到高潮,喷出热烫的精液,洗漱灌溉进紧窄的肠道。
  欢爱过后,苏行风仍压在林千松身上,交合的地方还相连着,两人都在喘气。看着让自己欲罢不能的任性王爷,苏行风在对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以示自己满心的情愫。
  林千松眯了眯眼,手臂搭到苏行风肩头,笑着说:“进步神速啊,下回可不能叫你小纯情了。”
  苏行风脸一红,把脸埋在身下人肩头,紧紧抱着对方。
  “还不都怪你。”他闷闷地嘀咕。
  “都怪我。”林千松哈哈地笑,“又一个小苏行风被本王害死了。”
  苏行风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窘地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好哀叫了一声,抬手捂住林千松的嘴。林千松这下笑地停不下来了,身体都震了起来,欢爱过后的温和余韵一下子荡然无存。
  “好了,你睡觉吧,我去赶车。”苏行风只好抽出自己的东西,坐起来,说,“早点赶到柳州,早点找着血剑。”然后他就不用当王爷的小厮,然后……到时候再说。
  “着什么急。”林千松伸手把人给捞回来,道,“本王身强体壮,岂是一回就能打发了事的。”
  “可你不是急着赶往柳州吗,耽误久了不好吧。”
  “无妨,春宵一刻值千金,柳州那边阿二阿三会给我看着。”
  “你给侍卫起的名字未免敷衍了些。”
  “你懂什么,呆子。”  
***
  二日后,马车到了莞城。
  正是晌午,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马车外人来人外。苏行风坐在车头赶着车,旁人不少因为马车奢华而看过来的,惹得他有些不太自在。
  左右瞧了瞧,苏行风让马儿们慢慢走着,撩开帘子,探头进去。见林千松仍昏睡着,他叫了两声。
  “有事就说。”林千松打了个呵欠,睁开眼睛,幽幽道,“困。”
  “莞城到了。”苏行风说,“我要去买点东西,油盐这些东西少了,老爷你是在车里头休息,还是跟我一块下车走走?”在马车里窝了几天,林千松估计受不住了。
  “给我找个客栈,我去躺躺。”马车虽大,但呆久了还是不舒服。
  放下帘子,苏行风接着赶车,见着一家看着还不错的客栈便停了下来。扶着昨晚上累坏了的老爷进客栈里头休息,接着又把马车托付给店小二,苏行风这才离开。
  苏行风前脚方走,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后脚就进了客栈,招来店小二,扔过去一锭银子,直喜地店小二脸上笑开了花。
  “刚才走的那个人。”他示意苏行风离去的方向,问道,“带了一个人进来,那个人现在在哪个房间?”
  “天字一号房。”店小二立即殷勤地答道。
  “带我过去。”
  “好!客官您随我来。”
***
  林千松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听到身边隐隐有动静,自然而然以为是小厮回来了,便继续闭着眼,叫了声:“过来,给老爷我捶捶背。”做晚上玩地太过,闹地自己现在还身体酸痛,苏行风看着却没什么障碍,果然练过武功的人,体力就是不一样。
  “谁是老爷?”房内另一个人道。
  这话听着不对,林千松睁开眼,见到房里竟然不是苏行风,而是另一个相识之人。那人坐在桌边,往自个面前倒了杯茶,端起茶杯闻了闻,一脸嫌弃地把茶杯放了回去。
  “三哥?”林千松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我的手下见着你进城。”林青岩道。
  “哦。”林千松应着,忽然反应过来,又道:“不对啊,我进城到客栈外头都在马车里,你的手下怎么可能看到我。”
  “我在这儿查官员贪污之事,至今没见过谁有胆子用那么招人的马车。”当时林青岩就在街上,不过此话不必多说。
  “贪官们不敢用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用,富商们也都不敢?”
  “树大招风,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还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林千松轻哼了声,说:“那你岂不是忙得很,在我这浪费时间真没问题?”
  “脑袋该砍的砍了,官帽该摘的摘了,就等你过来。”林青岩展开手里的扇子,在胸前轻轻摇着,模样悠然自得。
  “等我过来?”林千松脑子里思绪转了转,接着皱眉,道,“我不过出来几天,老爷子就念我了?”
  “你可是手头掌握了京城近半数兵力的德王,老爷子恨不得你一步也别离开京城。”
  “走之前我就交代过了,得花上不少时间。”林千松重新闭上眼睛,一副慵懒的架势,道,“一时半会我还回不去,有事,莞城这,我只停一日,明日清早就走。我昨儿晚上累坏了,得好好休息,恕八弟不能下来行礼。”
  “无妨,我与你一道离开。”
  “……你一个钦差,跟着我干什么。”林千松极不乐意。
  “老爷子给了我三个月的时间,这还有一个多月,不急着回去,到处转转是个不错的消遣。”林青岩说着,将扇子合拢搁在桌上,走到床边,被子一掀,在林千松反抗之前抓住对方的双手,并用膝盖压着林千松的一条腿。“果真是累坏了。”他居高临下,看着只着了一件里衣的林千松,调侃道,“春宵虽美,不易过度啊,八弟。”


  17)

  门忽然被撞开,苏行风挑着剑尖冲过来,速度极快。林青岩放下对林千松的钳制,迅速转身,单手一番扣住袭来的剑,手指用力,剑神发出清脆的声音,断成两截。林青岩将手上的半截剑扔回去,苏行风往后翻了个跟头才躲过去,半截剑钉进他身后的墙壁。
  “住手!”林千松喝道。
  苏行风停下动作,瞪着眼睛盯着林青岩,一手拿着断了一半的剑,另一只手还拎着些瓶瓶罐罐,估计是刚采购油盐酱醋这些回来,见到有人在对自家老爷不敬,下意识就冲过来想保护老爷。
  “这是我的小厮。”林千松介绍道,看起来心情不大好,“行风,这是我三哥。”
  “你三哥?”苏行风很吃惊。林千松丝毫不会武功,他的哥哥武功却这么高,竟然能徒手断剑。
  “哪来这么没礼貌的下人。”林青岩冷哼了声。
  “哪有对自己的弟弟做这种事的哥哥。”苏行风又瞪起眼睛,“不知道的人还当是想做什么坏事。”
  “好了好了。”林千松皱着眉,坐起身,“行风,过来给我捶捶背。”
  苏行风不自在地多看了屋里多出的第三人一眼,将东西放到桌上,走到床边,让林千松趴在自己大腿上,捏着力道给林千松捶背。和师父在山上住了二十年,苏行风经常给上了年纪的师父捶背捏肩,这一手功夫早就炉火纯青,捏捶地林千松极是舒服。
  “三哥。”林千松琢磨着怎么把三哥这尊大神送走,“你跟着我有什么好消遣的,我是去办事,又不是游山玩水。”
  苏行风仔细听着不说话,一边在心里头跟着琢磨些别的。
  “你不是在找萧忘尘吗。”林青岩也坐到床上,说,“我知道他要往哪去。”
  林千松眉头一皱,道:“你怎么会知道?”他没急着问萧忘尘要往哪去,因为萧忘尘是他的侍卫,他这个当主子的尚不知道自己的侍卫在哪、要去哪,还追地到处乱转,外人却知道他侍卫的去处,着实让人介意。
  “前些日子,他和我在一起。”
  “混账东西。”林千松捏紧了拳头,沉着脸,“他为何与你在一起?”
  “还不是为了两个月前的刺客偷袭德王府事件,他在追查是何人指使,向我寻一些江湖上的消息。”
  “我没有给他权力追查这件事,擅闯德王府对我心怀不轨者,我自有办法让那些人付出代价,要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出什么头!”林千松愠怒道,“让阿二招他回来,竟然还敢不听话!”
  “是该好好教训。”林青岩道,“不听话的下人,能力再高,也没有留的必要。”他一脸云淡风轻,像在说什么无伤大雅的事。
  苏行风将二人的交谈收入耳中,至此已听出一些端倪,忍不住问道:“那个萧忘尘是谁?是血剑吗?”总觉得老爷在谈的事,好不得了啊。
  “主子说话,没你插嘴的份。”林千松不快地训道。
  苏行风一愣,委屈地闭嘴。
  林青岩倒是看乐了,打量着苏行风,微笑问:“这是你出宫后新收的小厮?看着有点像个江湖人。”这人星眉剑目,武功不错,一点下人该有的低下姿态也没有,应该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平民小厮。
  “我让他当我侍寝,他不乐意,在找到萧忘尘之前,他是我的小厮。”林千松脸色不佳,还在为阿大的所作所为生气。
  “哦……”林青岩眯了眯眼睛,“看来八弟出宫后有段奇遇啊。”
  闷不吭声给老爷捶背的苏行风眉头微皱,这个老爷的三哥真怪,身在皇家却武功极高,刚才看他一眼,惹得他心里一惊。习武之人对危险的感知高过常人许多,苏行风又武功属于上乘,林青岩又没有刻意掩饰,苏行风不禁对这什么三哥提防了起来。
  林千松思索了片刻,道:“差不多。”遇上个刚从山上下来的纯情小子,喜欢上男男欢爱的滋味,倒也算一段小奇遇。
  “给三哥说说。”林青岩摆好一副听故事的认真架势。
  “我当他是叫花子,就扔了他二两银子,结果就给他赖上了,非要报恩。”林千松说着,翻过身来,改为后脑勺枕着苏行风大腿,说,“既然一心想着报恩,我就让他跟着了。”
  想到那时自己与林千松的相遇、相识,苏行风忍不住朝林千松温柔一笑。
  “侍寝是怎么一回事?”林青岩问。


  18)

  “侍寝代表了什么意思,三哥还能不知道?”林千松轻笑道。
  林青岩又冷冷地看了苏行风一眼,说:“那时真该等着和你一道走。”才这么几天,又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还和他弟弟有了肌肤之亲,恼人。
  “我不是三岁小孩,你也不是奶娘,三哥。”林千松单手撑起脑袋,道,“萧忘尘那,你还知道些什么?关于刺客,他可有查到什么?只知道他要去查这事却不知道他查地怎么样,可抓不准他的位置。”
  “那事有部分江湖人参与,其中还有江湖中有名的大家──苦寒庄,他前些日子搞定了其他一些小角色,这会应该正在打苦寒庄的主意。”林青岩道,面容平淡清冷,似对弟弟的调侃并不在意。
  “苦寒庄?”林千松抬头问江湖人士,“给老爷说说。”
  苏行风茫然地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林千松还没再问话,林青岩却先问了起来。
  “苏行风。”
  “没听过江湖上有你这么号人物。”
  “我才下山不久,尚未混出名堂。”苏行风道。
  林青岩微微颌首,对林千松道:“江湖上的事哪能跟这样的人打听。”
  “我……”
  林千松手一抬,制止苏行风说话。“三哥对我这小厮成见很大啊,方才他是鲁莽了些,但也不过是担心我,你何必这么小气量,跟一个小厮斤斤计较。”他道
  “我不是在跟他斤斤计较。”林青岩说,“我是在跟你斤斤计较。”他站起身,走到桌边,拿回自己的扇子,接着转身,勾着嘴角笑道:“八弟,翅膀硬了是一回事,!翔是另一回事,莫要混淆了。我回去打点,明日一早再来找你。”
  林青岩离开了客栈。  
  房里沉默了许久。
  过了好一会儿,林千松离开苏行风的大腿,下床站到地上,两手直直伸着。看这架势,苏行风就知道这是等着他这个小厮给老爷穿衣。他拿起就搁在床头的衣裳,细心给林千松穿上。
  见他一句话也不说,林千松便道:“怎么,我刚才让你别瞎说话,你跟我生气了?”
  苏行风摇摇头,皱了皱眉,问了出来:“那个萧忘尘是谁?你与你三哥说这行是要找他,可你之前跟我说你在找血剑。”
  “阿三打听到他在江湖上的名号是血剑。”林千松云淡风轻地答道,不甚在意自己对这些没有说清楚。
  “听你们刚才的谈话,血剑是不是正在为前段日子有人偷袭你的事而追查真凶?”
  “是的。”林千松忽然想到边上这人也在找自己胆大包天的侍卫,便问:“你当初跟我说你也在找血剑,所为何事?”
  苏行风沉默了片刻,方道:“我父亲和大哥被人害死了,我打听到害死他们的人是血剑。”他说完,面上浮出气愤的情绪,但很快收敛了回去。
  林千松眉一挑,道:“我的侍卫不会滥杀无辜,除非你家人和偷袭我的那些人有关。”
  “不可能,我父亲、大哥都是好人,都是些善良的平民百姓,怎么会和偷袭王爷的刺客扯上关系。”苏行风有些动气,力争为亲人辩护,“你那侍卫定是查错了,冤枉了好人!”
  林千松抬手,拦在苏行风面前,道:“冷静。”
  “那可是我父亲和我大哥啊!”亲密的人竟然和自己的仇人有关,苏行风不禁感到难以自处。
  “你打听到是血剑害死你父亲和大哥,可有真凭实据?”林千松皱眉说,“若只是空口无凭,我是不会信的。”
  “这……江湖上的人都这么说。”
  “你算什么江湖人。”林千松哼了声,嘲道,“不过刚下山,江湖上的事还没我哥知道的多,你这所谓江湖上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我问了父亲生前的几个老友,他们都说是血剑干的。”
  “他们亲眼所见?”
  “这倒不是。”苏行风想了想,又说:“但若非真有其事,岂会人人都这么认为。”
  “把没有发生过的事弄地跟真的似的,人人都在谈论,可一点也不难,你若在宫里,这把戏我能天天整给你看。”林千松道,“久了你就知道了。”这时候正穿戴了整齐,他挥挥袖子,见面前这人一脸郁结,又道:“当然,指不定也是真有其事,若萧忘尘真的滥杀无辜,我会好好惩罚他,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苏行风直视林千松,认真地说:“若查明事情并非如此,我届时也一定会给你和血剑道歉。”
  “很好。”林千松走到桌边,坐下,“我口渴,倒茶。”
  “我觉得你和你三哥之间的气氛很奇怪。”苏行风心情放松下来,倒着茶,一边忍不住说,“但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与自家哥哥虽说常年见不着面,但感情却是极好。
  “你若是身在宫中就不会这么觉得了。”林千松道,“这你就别管了,你一个江湖人也管不着宫里的事。”
  “为什么你一点武功也没有,你三哥却那么厉害?”说到这,苏行风心疼起自己的剑来,“师父送给我的剑都被他弄断了。”在山上他一直是用的木剑,武功学成有资格下山才能用真剑,这才多久就给毁了。
  林千松笑了,拍拍小厮的肩膀,说:“一把剑而已,回头我请京城最好的师傅给你打把好剑。我三哥的事我也说不清楚,只能很肯定地告诉你,他很厉害,如果我不在,你最好避着点他。”
  “男子汉大丈夫,我岂能做缩头乌龟,凡事都躲着另一个男人。”
  “这是老爷的吩咐。”
  “……好吧。”


  19)

  林青岩一大早就到了客栈,林千松那会儿还在睡觉,就给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急个什么劲。”林千松睡眼惺忪的抱怨。
  林青岩没把林千松的抱怨当一回事,他知道弟弟的习惯,不到日上三竿起不来,但他做事一向只依照自己的习惯。
  当弟弟的有一辆豪华马车可着劲儿地显示自己财大气粗,哥哥的却只是普通的马车。朴素的雕花木头车,不宽敞也不至于让人嫌小,一匹干朝随处可见的土产大马,速度不快不慢地拉车。
  哥哥的马车在前,弟弟的马车在后。
  林千松虽然对落跑的侍卫气地牙痒痒,却一点也不急着赶路。林青岩也不急着,毕竟和他扯不上太大干系。两辆马车在路上不疾不徐地走着,两个王爷各自在自己的马车里头悠悠地睡着。
  苏行风捏着条鞭子,无意识地晃着,视线放在前头那辆马车上。
  黄昏时刻,林千松从车里探出头来,叫停车,不走了,就地歇息一晚上。
  “再走一段路便有个落脚处,何必停在这荒郊野外。”林青岩说。
  “再走一段路,碰上的不过是荒郊野外的小客栈,那种地方的床还没我的马车舒服。”林千松可不乐意让自己受罪,“今儿个我就停在这里了,打野味,睡马车。三哥,你的马车只能坐,不能躺,所以你还是先过去吧,我明儿一早就到。”
  前夜干地太过份了,所以昨晚上他安安分分的,什么放浪的事也没做,今夜他精神头十足,可不乐意再忍着了。
  “无妨,我也就地歇息。”林青岩无所谓道,“野味多打两只。”
  “三哥今晚打算睡树底下?”
  “八弟怎么忍心三哥睡树底下。”林青岩一点也不困扰,命令自己身后的侍卫,“去,别闲着,和八爷的小厮一块干活去。”
  “是!”
  “去吧。”林千松也对苏行风道。
  苏行风应了声,多看了眼林青岩,放才离开。这兄弟两明明是亲兄弟,之间的气氛却诡异万分,让他这个旁人都感到极不舒服。亲人亲成这个样子,委实有些可怜。
  “八弟的马车只够一个人睡。”那二人离开后,林千松又道。
  “挤挤便是,我不介意。”
  “我介意。”林千松拧眉道,“三哥,在宫里也就罢了,在外头你就别再尽给我找不痛快。”
  “在宫里我何时给你找不痛快了。”林青岩摆了摆手,说,“罢了,这话题先搁着,看你在宫外这么逍遥放肆,往后是怎么打算的?你手握兵权,想当个闲散王爷是不可能的。”
  “还能怎么打算,在宫里辅佐父皇呗。”若是想让他当个闲散王爷,父皇怎么会把兵符交给他。
  “父皇已经写了诏书,心里头已经有了太子的人选,只是尚未昭告天下。”林青岩道,“只怕不久之后,父皇就要退位了。”
  “父皇还年轻。”
  “不年轻了。”林青岩话锋一转,又换了一个话题,“那个苏行风,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但刚下山入江湖,性子耿直单纯,我还蛮喜欢他的。”林千松道,“只是他到底是个不是朝廷的人,不同意当我的侍寝,将来应该也不会同意跟我回宫。”
  “那人下山,应该是想着在江湖上有一番作为。”
  “是的。”
  “你会放他走?”
  “不会。”
  “倒霉蛋一个。”林青岩这话指的是苏行风。没什么比招惹上一个我行我素惯了的王爷更倒霉的了,这两人一个江湖一个朝廷,根本不该有交集。
  林千松只是笑了笑。
  “老爷。”苏行风从林中走出来,“火堆已经升起来了,去那边坐着吧。”
  “好,带路。”林千松道,跟过去。  
***
  林千松八岁,林青岩十一岁。
  小小的八皇子一边抹泪一边跑,急着找自己的三哥。他身后跟了两个满脸焦急担忧的太监,嘴里不停地在喊“小主子您慢点别摔着”,同时又不敢真的追到小主子前边拦着,只好尽量跟着。
  “三哥,三哥。”八皇子在花园里找到坐在石凳上的三哥,赶紧跑过去,“三哥,大哥死了,大哥死了。”
  林青岩皱了皱眉,示意两个太监退下,应道:“我知道。”小小年纪,姿态却极是老成。
  十七年前大皇子出生,之后迟迟没有其他皇子出生,皇帝自是对他宠爱有加,直至四年后才有第二个皇子。作为七个弟弟的大哥,大皇子一直算得上个好哥哥,也很得皇帝器重。
  “大哥为什么会死?”林千松呜呜地一边哭,一边说,“太监们都说大哥是自杀死的,我才不信,大哥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自杀,大哥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林青岩没有回应,托着腮帮子,表情冷淡,并不太愿意搭理弟弟。
  “三哥。”林千松摇着哥哥的手,哭道,“大哥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我知道了。”
  “三哥,你好冷淡,你不是也很喜欢大哥吗,为什么知道大哥死了,你一点反应也没有。”林千松伤心地指控。
  “我在想事情。”
  “三哥在想什么?”
  “我不想跟你说这个。”林青岩说,一点也不顾忌兄弟关系,“你要是哭够了,就回自己的地方去。”
  林千松悲伤地看着哥哥,撅着嘴,一动不动。“三哥大坏蛋,都不去看看大哥。”他大叫。
  “别以为父皇现在最宠你,就可以随心所欲。”林青岩这下终于把心思放在弟弟身上,不高兴地说,“你怎么说也八岁了,是时候懂点规矩,对着哥哥大呼小叫,像什么话。”
  “三哥你坏。”林千松抽噎道,“大哥死了,有人害死了大哥。”
  “你若是想要安慰,去找其他人。”
  “大哥也是三哥的大哥啊。”林千松不明白三哥这反应,觉得一点也不正常。
  “我不知道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莫烦我。”
  林千松在林青岩边上使劲跺脚,但最后还是被送了回去,他没安份多久又跑去了大哥的住处,蹲在花园里一个人不高兴。第二日,林千松又找林青岩去了,大皇子在世时,他与大皇子、三皇子最亲近,现在没了大皇子在中间当和事老,他还是习惯没事就往林青岩这跑。  
  转眼过了两年。
  见林千松不动了,林青岩把弟弟从水缸中捞出来,拖到房里,放到椅子上。他使劲拍了林千松胸口两下,林千松喷出几口水来,五官拧成了一团,身体也终于不再毫无生气,变成难以自制地颤抖。

 
 20)

  “我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死的,但我可以让你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死的,我在这里让你淹死,没人会怀疑是我杀了你。”林青岩抽出手帕,神情冷淡地擦拭弄湿了的手,“所以别再拿这个问题烦我。”
  林千松缩起身体,惊惧地看着另一人。
  “我是你哥,在我面前你要懂规矩。”林青岩又俯下身,直视弟弟的眼睛,“懂规矩了吗?”
  林千松害怕地想哭又不敢哭,只好点点头。
  “把衣服都脱了,到床上去。”林青岩道,“躺着。”
  林千松不敢违抗,只是自己从没做过这事,笨手笨脚地脱了半天没脱下件衣服来,林青岩只好拧着眉喝止,替弟弟脱光衣服,然后把弟弟塞进被子里。林千松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看来是冷坏了,也吓坏了。
  林青岩的手放在被子上,隔着厚实的被褥都能感觉到林千松在抖个不停。
  “以后不要再惹我生气。”林青岩安慰道,“三哥脾气不好,可不像其他兄弟,愿意耐着性子陪你。”
  当哥哥的一下穷凶极恶,一下语气柔和,让弟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林青岩的性子一向乖僻,其他人不念着身份,念在兄弟情谊上也多少会给林千松面子,他却是自己的想法最大,对所有兄弟一视同仁。
  只是往常的林青岩不高兴了顶多走开或者把弟弟挥走,一般时候对林千松还算不错,这次却格外严重。
  “越长越大,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不懂事了。”哥哥又道,“我让下人拿我的衣服来,一会你穿我的衣服回去。”他拍了拍隆起的被子,站了起来。
  林千松虽然惊怕委屈,但到底年纪还小,没多久就脸上挂着泪睡了过去。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一个太监捧着一套衣服站在床边。见他醒了,太监忙细声道:“殿下,这是三殿下的衣裳,奴才给您穿上。”
  林千松起了床,伸长手。刚醒的他这会还有点迷糊,盯着给自己穿衣的太监许久,慢慢回想起睡着前的事。
  “我三哥呢。”
  “回殿下,三殿下这会在书房。”那太监道,“三殿下吩咐奴才在这候着,等着殿下醒了送殿下回去。”
  林千松瞪大了黑不溜秋的眼睛,直瞪着那太监。“我睡了多久了?”他问。
  “一个时辰有余了。”太监恭谨答道。
  “一个时辰之前,你在哪里?”
  “殿下之前吩咐奴才在花园外候着,那会奴才就一直在那候着,哪也没去。”
  “哪也没去?”林千松想到那时候自己的遭遇,忍不住眼睛就红了,怒道,“既然哪也没去,怎么不来救我?没看到我让三哥摁在水缸里吗!”
  那太监赶忙跪下磕头,急切道:“殿下您要是有什么危险,奴才就是滚也要赶紧滚过来替殿下排忧解难,那会殿下不是正和三殿下嬉戏吗,哪会有什么危险呢。”
  “林青岩把我摁进水缸里,这还不叫有危险,什么才叫有危险,我死了才叫吗?!”
  “这……殿下,三殿下可是您的哥哥,岂会对您做这种事,这样污蔑兄长的话,千万说不得啊。”
  “我哪有污蔑他,明明就是事实,你是我的奴才,派不上用场也就罢了,竟还质疑主子的话!”林千松气地简直要跳脚,指着跪在地上的太监的脑门,气道,“我要把你关进大牢里!”
  太监是给关进大牢里了,心里头那股气还是没消下去。林千松回到自己的地方,尽在琢磨三哥是怎么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父皇面前告状,好让父皇教训三哥一顿。他琢磨了几日都没琢磨出个什么来,在尚书房见到林青岩都是躲地远远的,林青岩一直表现地好像没那回事,搞得他特别郁卒。
  这一日,林千松憋不住,一个人跑到了三哥住的地方,吩咐下人不准通报,他一个人在三哥书房的窗户纸上捅了一个窟窿,偷偷摸摸朝里头瞧。三哥总是花园里,要不就是书房里。
  林青岩坐在书桌前,正安静地看书。
  林千松在窗户外瞅了片刻就觉得没劲,背靠着墙壁蹲下去,两手撑着脸,脸上满不高兴。前几日在花园遭受的事,他还心有余悸,不敢像以前一样愣头愣脑地冲进去,又不甘心弱了自己气势,让三哥觉得自己怕了。倒是没想过在那事过后,自己为什么还要来三哥这。
  “站累了就进来坐吧。”
  屋内传出声音,林千松竖起耳朵,重新站起来,透过窟窿往书房里头瞅。林青岩还坐在椅子上,林千松恰巧看到屋里人翻了一页书。
  林千松左看右看,门口没有下人,想着应当是在叫自己,但又不想这么容易就搭理三哥,思来想去,他好一会才叫道:“你叫谁啊。”
  “叫你啊。”屋里人说。
  “你叫我干什么。”林千松大声说,“你欺负我!我讨厌你!我要到父皇那里告状!”后面两句话声音小了下去,气势略显不足。
  “你可以告诉所有人,不会有人信你,就像那太监一样。”
  “那笨太监昏头昏脑,干不成事,父皇最疼我,而且父皇英明神武,一定会信我的。”
  林青岩放下书,走到窗户边,架起窗户,手肘撑在窗台上,看着与自己一墙相隔的人,道:“大干王朝现在有几位皇子,说给我听听。”
  林千松不懂三哥用意,但还是回道:“大哥二年前死了,六哥出生没几天因为身体不好也走了,现在加上你我有六个。”
  “你说父皇最疼你,怎么不见父待你跟待二哥似的,天天带在身边。”
  “那是父皇也疼二哥。”
  “父皇不是最疼你,不过是看在你年纪最小的份上,多加呵护而已。”
  “父皇就是最疼我!”
  “打个赌,你把我淹你那事去跟父皇告状,父皇要真是最疼你,必然会信你的话,这样我就跟你道歉,往后也再不碰你分毫,父皇若是不信,你以后都得听我的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父皇当然会相信我的话,你等着!”三哥没有面露凶气,林千松忍不住又回到以前,使着性子跟三哥对着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