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清早,韩暮辰来到水衣房门口,“水衣,起来了吗?”
“起来了,等等。”刚穿戴好,水衣便将房门打开,笑道:“暮,这么早,有什么事吗?”努力让笑容显的自然点,在心结没有打开之前,她想她没有办法真正在他面前敞言欢笑。
韩暮辰是何等人物,自然将她生硬的表情看在眼里,他明白她。搂住她的腰带她在桌前坐下,看着她,伸手抚摩着她娇嫩的小脸,半晌才开口说:“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继续南下,你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水衣大惊,掩不住的失落,“这么快就要走了?能不能再逗留些日子呢?”
韩暮辰呵呵一笑:“我知道你舍不得新交的朋友,所以让你出门和他们告别。”轻摸着她的长发,“别哭丧个脸,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以后有的是机会。”
水衣轻咬着下唇点点头。
***
轻轻扭捏下有些酸痛的肩膀,卫知焕继续翻阅这个月的帐目。
“少爷。”管家走进书房对他有事禀报。
“什么事。”继续翻阅帐本,这个分店的帐目怎么有些出入不符。
管家恭敬的站在书桌前说道:“有位韩姑娘说是少爷的朋友,有事要见您。”
“什么!”卫知焕立马抬头,掩不住的惊喜又有点不相信的说:“她人现在在哪里?”
“在客厅等着。”
卫知焕迅速跑出书房直奔客厅。望着客厅中的那抹倩影,调整下因奔跑而急促的呼吸。
“水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柔声叫道。
看到卫知焕,水衣绽放出另人眩晕的笑脸,“卫大哥,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佯装生气幽怨的望着他。
楚楚可怜幽怨的神情,迷离朦胧的双眼让他心神一荡,差点紧不住诱惑想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极力克制住不该有的邪念,卫知焕咳嗽下遮掩自己的尴尬,说:“是我说错话了。在此向韩小姐赔罪。”还作势向她行礼。
水衣看他认真样呵呵笑起来,可是想要离开了,失落之色不免爬上心头,“卫大哥,其实我今天是来和你道别的。”
卫知焕愣住,不解的问:“道别?你要走了吗?是不是韩伯父见你每天晚归生气了,所以要带你走,是吗?我去和伯父说,这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每天晚归的。”说着就要出门找韩暮辰理论。
“不是的。”水衣见他要找韩暮辰,吓的急忙拦住他,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卫大哥,和你没关系,真的。”
“那是为什么?”卫知焕疑惑着看着她,希望她不要走,留下来。
水衣笑着说:“原本这次的南游就是··我爹他视察生意,我爹怕我独自一人在家闷的慌,所以带我一起出来。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所以要去下一个地方。”
“原来如此,那你还会··再来吗?”卫知焕期盼的问,眼神不敢对视她。
“会的,有机会会来的,毕竟在里有我的好大哥,我要走的事你帮我转告沙公子吧。”不是不知道他对他的感情,只是她给不起他要的。
目送伊人离开直至消失,卫知焕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她走了。
***
秋风瑟瑟,掩不住的凉意,也掩不住心底离别的伤心。
十里亭处,柳烟想着即将的分离,眼泪就不禁流下,看向路上越来越近的身影,连忙用手绢擦去泪痕。
“柳姑娘,这么急叫我出来是遇见什么难事了吗?”沙千浪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
柳烟经受不起他这么温柔的对待,眼泪像流水般涌出,情不自禁的靠在他肩膀上哭泣,“沙公子,我们明天就要离开继续南下了,我··我·我不想这么快就走。”
沙千浪轻拍她的肩安慰道:“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而且这么多人走不是很匆忙吗?”
惊觉到自己现在的姿势多么逾越,柳烟立刻拉开距离,羞的满脸通红,小声说:“没有很多人的,零零总总就二十多个护卫。”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走哪条路,我去送你们。”
“不用了,我毕竟是个下人,这不太好。”虽然很想,可是自己这身份不符啊。
沙千浪笑着环顾四周,“如此的景色,却是离别啊。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柳烟低着头轻声道:“我还想多呆会儿。”和你在一起。
“你是自己出来的吧,回去吧,要是被人看见对你多不好。”沙千浪摇摇折扇。
听到他是关心自己,心里像是灌了蜜一样甜,柳烟看着他,想要把他的相貌牢牢刻在心里,就怕再也见不着了,“我回去了,你多保重。”说完依依不舍的离开。
“呵,没脑子的女人。”沙千浪呵呵笑道,双手支撑着护栏眺望远方,“韩暮辰,你明天走的出我的手掌心吗,哈哈哈哈。”
***
别馆外,所有人都准备就绪,马车停在一处,韩暮辰将水衣扶上马车,对她说:“安安静静坐在马车中,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出来,知道吗。”
水衣皱着眉头奇怪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呵呵一笑,韩暮辰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划过道嗜血的光,说:“路上会有些山贼打扰,为安全着想好好呆在马车中,乖。”接着对柳烟说道:“好好照顾小姐。”
“是。”柳烟到现在都很怕他,从来不敢抬头看他。
“出发!”韩暮辰跨上马喊到。
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已经到了郊外,韩暮辰时时刻刻观察四周,嘴角微微勾起。
忽然,近百个黑衣人出现在车队前,二话不说向众人杀来。
“保护好小姐。”韩暮辰喊道,随即冲向黑衣人中。
马车外的喊杀声令水衣和柳烟胆战心惊。
“小姐,怎么办?我们要出去看看吗?”柳烟一脸害怕,紧张的坐立不安。
水衣强迫自己镇定,对她说:“不能出去,我们就等着。”暮,我相信你,我从来没有像这样相信你,你会保护我的。
第十二章
“堡主,堡主,少爷回来了!”管家张伯跑到大厅高兴地对上座一位四十余岁的男人喊到。
沙浪堡堡主宫勇惊喜站起道:“浪儿回来?他人在哪?这孩子真是的,离家半年也不写封信回来。”
“呃~~~”张伯面露难色,说道:“少爷回房了,他~~~”
宫勇皱起眉头气说道:“一回来就往房间跑,也不来见见我,像什么话。”
“不是的,少爷他受伤了,大夫也过去了。”张伯连忙解释。
“什么?受伤了?伤的重不重?算了,我自己去看看。”宫勇面色焦急赶忙前往探望儿子。
房间里,大夫包扎好伤口道:“少爷,伤口十天内别碰水,小心引起炎症。”交代完便起身告退。
没多久,宫勇急冲冲闯进看到坐在床上的儿子焦急道:“浪儿,你怎么样?”
沙千浪,应该叫宫千浪,胸口包扎的地方还是与鲜血溢出染红纱布,安慰父亲道:“我没事,就受了点轻伤,您不用担心。”
宫勇在床边坐下说道:“你怎么会受伤呢,遇上强盗了?”
宫浪呵呵轻笑道:“没有,只是和黄泉宫较量了下。韩暮辰果然不同凡响,化被动为主动,杀了个回马枪,让我如此狼狈。”眼中冰冷毫无笑意。
听到他竟然与黄泉宫对上,宫勇大惊失色,连忙道:“你怎么能如此冲动,黄泉宫我们惹不起!这下完了,怎么办??”急的他原地打转,忐忑不安。
宫千浪见自己的父亲这样没骨气心中的怒火大盛:“爹,你不要这么窝囊好不好,以前就因为我们的窝囊,在江湖中让所人鄙视我们,让我们抬不起头。”目光愤然的看着有些惊愣的父亲,“这些年我这么努力为沙浪堡奔走为重建沙浪堡的威望为的是什么,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不是懦夫,不需要他韩暮辰大发慈悲!”
“那你知不知道让我们沙浪堡蒙受这一切侮辱的就是宫燕,是她不守妇道,惹来韩暮辰震怒,才连累我们。”宫勇涨红着脸朝他吼过去。
宫千浪不屑道:“爹,你别天真拉,你真以为韩暮辰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敌视沙浪堡?”
“···难·难到还有别的原因?”宫勇惊讶地看着儿子,他真的很难想到其他什么原因,这些年来他一直都认为是那个贱人的错。
“当然。爹,你可记的宫长樱大姑婆?”宫千浪看着父亲。
“记的,你问这个做什么?”宫勇很奇怪,怎么忽然说这个。
宫千浪看着他父亲平静地说道:“三十多年前,宫长樱嫁到柳叶山庄没几年,生下一子后,丈夫张顺天便把他在外面的女人和儿子接入山庄中。宫长樱是个很强势的女人,她不能容忍丈夫这种行为,表面上接受这对母子,实际上暗地里却处处刁难,她儿子张森乔对他弟弟更是憎恨,因为这对母子的出现让他爹娘的关系越来越恶劣,张家人也没有一个人给这对母子好脸色,终于有一天,张顺天着仇家暗杀,山庄大权落入宫长樱之手,之后,那对母子的下场可想而之,大概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让那个男孩活了下来。”
“你说那个男孩是韩暮辰?”宫勇不可置信的盯着他。
宫千浪默认拉,“真好笑,只是很平常的富贵豪门的恩怨情仇,却发展成了现在这般情形。”
宫勇疑惑的看着他说道:“浪儿,听你的口气似乎不恨韩暮辰?”
“恩,不恨他,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宫千浪点头承认,“他从一个毫无势力的无名小卒到今天呼风唤雨的江湖霸主,有多少人能像他这般笑傲江湖。我很敬佩他。呵呵,大概是不服气吧,也或许是自己野心勃勃,想与他一争高下,取代他霸主之位!”
看着儿子充满霸气的眼神,宫勇又是欣慰又是不安,拍拍他的肩膀,“你放手去干吧,爹老了,心也老拉。”
宫千浪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心中的信念更是坚定。
“阿仁!”
高大强壮的阿仁恭敬的站在门口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宫千浪下床捂着小腹上的伤口,“准备好东西。”
“是。”
阿仁搀扶着宫千浪走在了无人烟的后山,在座破败的山神庙前停下。
“你在此守侯。”宫千浪留下阿仁,提着竹篮独自一人进入庙中。只见他将残破的山神座像下的一块砖头按进去,山神像慢慢的往旁边移动,片刻后,神像座下竟然出现了一条密道。
宫千浪走进密道后,神像又慢慢移动回到原来的位子,好象从来没有动过一般。
密道中并不是想象中那样漆黑,反而犹如白天,原来墙壁上每十步便镶有一颗婴孩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宫千浪慢慢推开挡在眼前的石门,石门后竟然是间很普通的房间,房间最里面是张被轻沙笼罩的床。
床上似乎有个人,只见那人全身被棉被包裹着,慢慢露出一张脸,原来他是她。
几乎全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浑浊的双眼直直望着宫千浪。
宫千浪将竹篮放在桌上坐下,与她面对面。
“姑姑,我遇见水衣拉。”
“啊~~厄~~啊~~啊~~”只见她神情顿时激动无比,想对宫千浪说些什么,可是却只能发出像破铜烂铁摩擦般难听的音符。
第十三章
姑姑!?
宫千浪竟然叫这个老妇人姑姑?难道她就是前黄泉宫宫主夫人——宫燕?
传闻当年韩暮辰发现宫燕私通柳叶山庄的张森乔,便将她割去舌头挑断手筋脚筋赶出黄泉宫,任她自生自灭,她的娘家沙浪保也不敢收留她,惟恐惹祸上身。所有人都认为宫燕是个已死之人,谁知道竟然被宫千浪藏身于此。
说来也巧,七年前,第一独自外出视察生意的宫千浪无意中发现了在街头乞讨的宫燕,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这个破衣烂缕满身污垢白发苍苍两眼无神四肢肌肉萎缩的老妇是他姑姑,昔日的天下第一美人。
不管宫千浪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收留宫燕,宫燕对他是没有过好脸色,她恨韩暮辰,恨沙浪堡,恨所有的人。
对宫千浪都是冷面相象的宫燕听到水衣这两字顿时激动万分,像他快速爬去,眼睛死死瞪着他,拼命嘶叫着。
宫千浪温和地拍着她的背,“姑姑,不要太激动拉,对你的身体不好,小心又犯病了。”
宫燕不管他说什么,只是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她想要知道女儿的情况,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想知道她的一切,想抱抱她。
“她长的很漂亮很可爱,比姑姑你当年还要美。”宫千浪想到和水衣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不由的笑了笑,“韩暮辰很宠她,这点你可以放心拉。”
宫燕很欣慰,她怕韩暮辰会亏待水衣,听他这么说,一颗心才放下来。
“姑姑,你饿了吧。”宫千浪打开篮子,将里面的饭菜放在石桌上,“这有你最喜欢吃的翡翠鸳鸯,还有点心,这是新来的厨子做的,你尝尝。”端着碗一口口喂着她吃。
“啊~~啊啊~~”宫燕摇头不吃,眼神像他传递她的意思。
宫千浪无奈的笑道:“姑姑,我知道你对沙浪堡的人没有好感,我也说过我对你好只是想弥补我们对你的亏欠,要是你不相信也没办法,谁让我们宫家人都是生性多疑之人。”
沉默。
密室里只剩下简单的吃饭声。
***
京城
“哇!终于可以休息啦。”一打开房间门,柳烟就如释重担满脸幸福的往床上一躺,“赶了这么多天路,终于有床可以睡拉。”
正在整理行囊的小丫鬟西月看到她这样,不满的嘟囔:“这是小姐的厢房,你怎么可以随便乱躺,真没规矩。”
“对~~对不起。”柳烟不好意思的起来,满脸通红的帮西月整理东西。
水衣呵呵笑道:“这有什么关系,西月你真是越来越有管家婆的架势啦。”
西月十分无奈,“小姐,你不要这么说我了,本来就是啊,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子嘛,不要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黄泉宫可是等级森严的很,不是可以乱来的地方。”说着还对对柳烟瞄两眼。
柳烟很是尴尬的呵呵笑两声。
“西月。”水衣用手指戳戳她有点胖胖的脸,“你吃醋拉,是不是看我对柳烟好,冷落了你,不高兴拉?”
“哎呀,小姐,我这是说正经的。算拉,天气这么热,我去厨房帮小姐拿点水果。”说完不忘给柳烟两个白眼再离开房间。
水衣看着西月离开的背影不由的笑笑,转身对柳烟说道:“柳烟,西月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她就是这样直来直去,没有恶意的。”
“怎么会,是我不好呢。”柳烟温柔的笑着。
“我就知道柳烟最善良了。”水衣抱抱柳烟,“这里就交给你拉,我去找我爹。”
“好的。”
水衣推开韩暮辰房间的门,却不见他人,“奇怪,暮去哪了?”
“天魉。”水衣叫住正走过来的天魉。
“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知道我爹去哪了吗?怎么刚到就不见他人。”水衣很是奇怪。
天魉道:“宫主去见了个老朋友。”
“老朋友?谁啊。”
“是花名满天下的第一名妓——上官仙儿。”
“名妓?”水衣惊讶的叫道,
“小姐还有什么事吗?”天魉道。
“没有了。”水衣还处于震惊中,无力的摆摆手。
名妓?老朋友?他们认识多久了?是什么关系?暮为什么一来就去见她?为什么也不和我说声?
水衣满脑子都是问号都是为什么,整个人都乱拉。
暮他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不回来了?我这是怎么拉,为什么我的心好痛,好象快要窒息了,我是不是病啦。
暮,你在哪?
第十四章
精美豪华的画舫停泊于江中,引的两岸行人不断注目。舫中,紫色轻纱在江风中微微荡漾,曼佗罗香弥漫在舫中人之间,暧昧气氛充斥着整个画舫。
琴声轻柔绕粱,仿佛有人耳边低咛,缭乱心神。芊芊玉手宛如极品白玉雕琢而成,在琴上不断游走,好象拨动的不是音符而是心房。鲜红裳披身,并不庸俗,反而更加衬托出佳人的绝世妖娆。
一曲完,佳人起身优雅地走到唯一听客身后,抬起玉臂轻拥住他结实的腰身,将脸贴在他宽厚的脊背上,“宫主,在想什么呢,难道仙儿的琴声不好听么?”娇艳红唇发出性感迷人地音调。
韩暮辰收回欣赏两岸风景的目光,将抱住自己的玉臂松开转面对上让无数男人疯狂的娇颜,“仙儿的琴声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上官仙儿娇笑道:“难得听到宫主的夸奖呢。是不是有喜事上门,让仙儿和宫主一同分享,如何?”迷离的眼眸望着他,眼神中说不出的风情。
韩暮辰没有搭理她,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对于他的沉默,上官仙儿不以为意,纤细圆润的指尖划过他刚毅的下巴直到喉间,“你们男人的喜事不外乎事业和女人。事业就不用说,剩下的只有女人了。”红唇贴着他的耳边低声着,“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宫主这么魂不守舍,仙儿真想见识下。”
韩暮辰令人琢磨不透的眼神看着她,富有磁性的声音令人心醉,厚实的手掌抚摩着她滑润的颈项,“男人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尤其是喜欢琢磨男人心思的女人。”
上官仙儿看着他漆黑的眼眸,忽然娇声笑道:“真是的,宫主你还是这么大男人思想,不过这也是最让仙儿着迷的地方。”
韩暮辰低声一笑,“再给本座弹首曲子,捎后做点正经事。”
“遵命,我的宫主。”上官仙儿娇声笑道。
***
水衣靠坐在窗前,仰望着夜空中的明月。
晚上了,暮为什么还没有回来?那个上官仙儿应该是个很美的人吧。我怎么还在想这些事,不要再想了。
“小姐,饭菜都凉了,你怎么还不吃啊?”进来的西月看见桌上的晚饭还没有动。
水衣好象没有听见她的话,还是一动不动坐在那。
“小姐?”西月奇怪的拍拍她。
“什么?”水衣一愣,奇怪的看着她。
西月嘟着嘴说:“小姐你怎么拉?都在这坐一天了,连晚饭也没吃,叫你你也不理我。”
“是吗?都一天了。”水衣低着头。
“哦对了。”西月好象想到什么,“天魉大人来话了,说宫主今晚不回来拉,要小姐你好好休息。”
晚上不回来?水衣猛地抬头,仿佛被雷劈中,震惊的说不出话,只是死死的看着西月。
西月被吓一跳,“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你别吓西月啊。”
回过神的水衣脸色有些苍白,“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了,西月,你把饭菜撤了吧。”
“好的,小姐那你好好休息哦。”看到她脸色是不太好,西月就离开了。
静静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艳阳高照,走在宽敞的庭院中,水衣环顾四周,虽然来来往往的下人很多,可是却让她感觉很孤单,就像被人丢弃在了无人的荒漠,被太阳照射的身体也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只是冰凉一片。
他还是没有回来···
出去走走吧,好比闷在这里。
水衣换上男装,离开了别馆。没有告诉西月和柳烟,只想一个人逛逛京城,散散心。
车如流水马如龙,来来去去的百姓,街道上各式各样的摊点,繁华昌盛的景象让水衣暂时忘却了烦人的心事,感受着平凡的快乐。不知不觉顺着人流来到江边,吹着江风,呼吸着清晨清爽的空气,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许多。
“哇,看到没,江中那艘画舫,天下第一名妓上官仙儿就在上面啊。”旁边传来兴奋期待等诸多情绪的话。
水衣心猛的漏跳一拍,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向江中那艘精美豪华的画舫。
“上官仙儿真是太美拉,那次我只是远远的看到她美丽的背影,便不可自拔了。”
“是啊,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不愧当之为仙啊!”
周围的赞美声不断钻进水衣耳中,令她烦躁不安,恨不得马上离开。
“听说,仙儿姑娘昨天在画舫上单独接待一位重要客人呢。”
“真的?什么客人这么大面子,别说单独见面了,通常想见一面比登天还难啊!”
“不知道哦,不过听说是个江湖人。”
水衣知道他们说的人就是韩暮辰,望一眼画舫,正好江风将画舫的轻纱吹开,以她的眼力,里面的情况一览无遗。红色衣裳的女子亲密的抱着男子手臂,整个人可以说是贴上去了,虽然那个男子只有个背影,可是水衣很清楚认的那个背影。
推开人群,水衣一步步慢慢往回走。
他是江湖霸主,是人中之龙,要什么女人没有。韩水衣,他对你没有任何承诺,更何况你们是什么关系,不正常的。韩水衣,清醒吧。为什么会这样子,我真的不要是这样子,我不要。
暮······
第十五章
上官仙儿看到韩暮辰有一瞬间的异样,她没有问出为什么,同一个错误她不会犯第二遍,她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不会容忍她第二次错误,因为她知道这个出色的男人同时也是天底下最狠的。
韩暮辰很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在岸上人群中,他确实看到了她远去的身影。
“你说宫燕在沙浪堡?”韩暮辰深邃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是的,安插在沙浪堡的探子以前就发现了,可是不能确定其藏身地点,所以一直没有上报。”小心观察他的神情,可惜什么也看不出来。“宫主,要不要···”眼神中杀机一闪而过。
“不用,当初留她一条命,现在也没有必要杀她,她现在是生不如死,这是最好的结果。”韩暮辰对上官仙儿的提议不以为意。
“宫主,属下···”上官仙儿带着恳求、渴望、惹人怜爱的目光注视着韩暮辰的双眼。
韩暮辰对她可以让无数男人倾倒的眼神视而不见,很坦然道:“继续关注沙浪堡,一有动静立刻汇报。”说完纵身飞离画舫在岸上无数双眼睛下宛如狂风般消失了。
上官仙儿抚摩着韩暮辰用过的酒杯,忽然笑道:“上官仙儿啊上官仙儿,你又失败了,你不是很会诱惑男人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对于上官仙儿对自己的感情,韩暮辰并不是没有感觉到,对他来说上官仙儿只是他的属下、工具。他的心已经完全曲纽了。
***
怎么回到房间的,水衣一点感觉也没有,她现在只是无声的坐在床上。
“小姐,你怎么穿着男装?”西月进房见水衣的穿着吓一跳。
“哦,好久没穿,就拿来穿穿。”水衣无力的笑道。
西月有点搞不懂,“小姐,吃早饭吧,你昨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呢。”把早饭摆在桌上,“宫主知道你昨天不舒服所以就特地吩咐厨子做了你最喜欢的餐点,乘热吃了吧。”
“爹回来了?”水衣惊讶的看着她。
“是呀,刚回来的。”
二话不说,水衣立刻冲出去。
“砰!”
韩暮辰看着站在门口的水衣,温柔笑道:“还没吃早饭吧,过来陪我一起吃。”
水衣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他回来自己就不由自主地立刻来见他,听到他的叫唤,身体也不听话的坐到他身边。
“这个珍珠燕窝粥味道还不错,你尝尝。”韩暮辰盛好粥放到她面前。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是水衣目前的状况,木纳的喝着粥,现在的她根本尝不出什么味道,放下勺子,看着韩暮辰。
“怎么,不合味口?”韩暮辰轻声问道。
水衣只是直直的看着他,“暮,你昨晚是在上官仙儿那吗?”
“对。”韩暮辰很坦然道。
“为什么?”水衣很茫然,“你不是说你喜欢我的吗?为什么你还要和她在一起?”
韩暮辰很冷静,“我说过我会等你接受我,可是我是个男人,我有我的需要。你能明白吗?”
冷静近乎冷酷的话让水衣仿佛掉近了冰窟,眼前的事物逐渐模糊起来,泪水慢慢划过脸庞滴落在手背上。
“不明白!我不明白!”水衣哭喊着,“我只知道我不要她碰你,看到她抱着你时我想杀了她,我不要你抱着其他的女人,我会崩溃的,我的心好痛,全身都痛,好象快要死掉了。”紧紧抱着韩暮辰,将脸埋在他怀中不停的摇头。
静静的看着怀中人,韩暮辰将抱着自己的双臂扳开,“你不能这么自私,水衣,这对我不公平。”
“不要。”水衣泪眼无助,依旧是紧抓着他的衣袖,“她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不要去找她好不好?不要去找别的女人好不好?暮~~”
韩暮辰漆黑深邃的眼眸看着她的眼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很清楚。”水衣哭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要想好,你还有反悔的机会,一旦决定了,我是不会再放手的,天涯海角上天下地,哪怕是下地狱我都会紧紧拉着你。”韩暮辰字字铿锵有力,仿佛是魔咒要深深刻在她的心头。
“不反悔。”水衣泪眼朦胧,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韩暮辰紧紧抱住她,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露出狡诈的笑容。
拥着日夜思念的身躯,身体的骚动令他情不自禁亲添着她雪白粉嫩的耳朵,舌头不自觉的深入,想要更多。
水衣脸通红一片,小巧的耳朵更加红彤彤的,可爱无比。被韩暮辰挑逗的不禁发出诱人的呻吟声。
呻吟声让韩暮辰情难自禁,低沉富有磁性的紧贴她的耳朵说道:“让我看看你的决心有多大,水衣。”
身体微微一震,水衣离开他的怀抱,满脸通红的看着他。在韩暮辰让人快要融化的目光中,缓缓解开发带,柔顺飘逸的一头青丝散落下来,四周充满着暧昧气氛,空气好象变的粘稠无比,让人呼吸困难。
衣服一件一件掉落下来散落在地上,一丝不挂的水衣完全的暴露在韩暮辰火热的目光中,雪白光滑的身体在阳光照射下发出绚目的光华,美丽不可方物。
韩暮辰很清楚的感觉到一股躁热不停在小腹中盘旋,在叫嚣着。
在他火热的视线下,水衣慢慢走到他面前,手有些颤抖的解开他的衣裳。
两人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第十六章
强壮厚实的胸膛,结实钢硬的手臂,手指能感受到肌肤上传来的热度,着实烫人。手慢慢地停留在裤头,水衣已经是羞的全身发红,迟迟下不了手。
韩暮辰面色平静静静盯着她,看着她的动作。可惜有些紧绷的身体和粗重的呼吸声出卖了他此刻的心境,不再像平常那般泰然冷静,变成了很平凡的男人。
咬咬下唇,水衣一鼓作气把他的长裤退去,男性的坚挺出现在她眼前,吓她一跳。几个深呼吸后,伸出小手轻轻握住他。
“恩~”韩暮辰情不自禁发出呻吟。
水衣被忽然的出声惊的缩回双手,疑惑的看着韩暮辰。
“没事,继续。”韩暮辰抚摩着她的长发。
水衣笨拙的抚摩着,从头顶传来压抑地呻吟声,还有灼热的视线。
房间里满是情欲味道,意识朦胧,被最原始的本能驱使。
禁受不住她的挑逗,韩暮辰一把将她拦腰抱在怀中,轻舔着她羞红的小脸,“你真是个迷人的小妖精,是属于我的。”
把她放在床上,抚摩着她每一寸肌肤,亲吻着她身体每个角落。
“啊~恩~不~”水衣双眼早已迷离,身体的刺激让她禁受不住的流下眼泪。
“交给我。”韩暮辰温柔吻去她的眼泪,在她脸上蜻蜓点水般不断亲吻,有些粗糙的大手来回抚摩着她滑润的大腿,慢慢来到神秘的禁地。
“不要~~不~不到碰~那~呜~”察觉到羞人的地方被碰触,水衣的抗议立刻被火热的唇堵住。
“恩~唔~唔”唇舌交融,发出迷糜的水声。
轻轻拨开柔嫩的花唇,拇指与食指轻轻揉捏着小花蒂,中指伸进紧涩的甬道,慢慢来回。
太强烈的感官刺激让水衣只能无意识的呻吟出声,不自禁的将身体贴向他,现在她只能跟着身体的感觉走,身体的空虚让她想要更多,更多。
汗水沿着韩暮辰额头滑落,看着身下意乱情迷的她,坏心的停下所有动作。
“不~要,给我。”突然的空虚让水衣扭动着身体不断摩擦着韩暮辰的胸膛。
“要什么?”
“要暮,要暮的全部。”水衣亲吻着他结实的胸膛。
韩暮辰将她修长的腿打开环住自己的腰,慢慢进入她,窄小的甬道紧紧包围着他,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
“啊~~恩啊~”水衣紧紧抱住他。
韩暮辰见她能适应,便不在忍耐。
“水衣,说你爱我。”韩暮辰亲吻她水嫩的唇。
“暮,我~爱你。”水衣已经完全沉浸在他带给她的情欲风暴中。
鸳鸯芙蓉帐,一阵阵惹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回荡在只属于两人的世界中。
***
水衣刚清醒过来就觉的全身都好象被马车碾过,酸痛不已。
“醒了?”耳边传来富有磁性的男低音。
水衣转身看到韩暮辰温柔的看着自己,眼神中丰富的感情让她愣住。
韩暮辰抱住她让她趴在自己胸膛上,“对不起,疼吗?”
想到昨天自己疯狂,水衣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做的,他们竟然在床上做了一天。听到他这样问自己,两人又是一丝不挂的抱在一起,水衣更加羞的抬不起头来,只是发出几个含糊的音调。
看见把头埋在自己胸膛抬不起头的宝贝,而且还全身泛红,韩暮辰就知道她在害羞,顿时呵呵大笑。
头顶传来浑厚的笑声,胸膛剧烈的震荡,水衣能清楚的感受的,觉的心里被什么东西添的满满地,不由幸福的笑,不过想到那个名妓和他的关系,水衣神情有些紧张,无助、困惑、害怕的眼睛看着韩暮辰,“那个··那个··你和那个上官仙儿是什么关系?”
韩暮辰笑着摸摸她的头,“她只是我的属下,和她并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可是~~你一晚都呆在她那没回家···”水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捧着她的小脸,韩暮辰看着她的眼睛说:“她是宫中的情报探子,是负责收集情报的人,我呆在她在一晚未归是因为要整理和处理一些比较紧急的事情,你这个小傻瓜。”
他在解释,这么骄傲的人在给我解释,他没有骗我。
水衣双眼不禁泛起水雾,幸福的紧紧抱住他,“我相信你,你说的我都相信。”
韩暮辰也紧紧抱住她。
第十七章
解开心结放宽心胸后,两人几乎是每天在一起,好象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对水衣来说这几天可以说是她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韩暮辰对她的体贴,不是一个父亲的关怀,而是男人对女人的关爱,真的很幸福,对于情人间的亲密举动,水衣也已经完全适应了,不会有任何排斥现象,这让韩暮辰完全安心了,只是让他不高兴的是他们只能偷偷摸摸,不能在别人面前露出马脚,对他来说是无所谓,可是考虑的水衣的感受也只能这样。
对于他们间的微妙变化,青楼出身的柳烟敏感地嗅到了有些暧昧的味道,可是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也没往那方面想。把这事和西月说了说,西月从来都不喜欢她,对她说的这事只是嗤之以鼻,让她好好做个奴婢,别尽想些有的没有的,奴才就是奴才,还想管主子的事儿不成?
在西月这碰了一鼻子灰,柳烟有些郁闷,便向水衣告了假出去走走。
***
“今后就还请堡主多多关照了。”青衣中年笑脸对着白衣青年。
“哪里哪里。”白衣青年竟然是宫千浪。
目送青衣中年人下楼后,宫千浪独自喝酒无聊地看向街道。2个月前,父亲将堡主之传给自己,看着略显老态的父亲,想必他是想了许多事。
恩?
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宫千浪的眼帘,“是她!”
柳烟把玩着摊位上的发簪,
“柳姑娘。”突然在身后响起的声音吓她一跳。
柳烟急忙反身,待看清是何人时,惊喜爬上脸,“沙公子?”
宫千浪微笑的注视着她,“天涯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在京城遇见了柳姑娘,真是有缘呐。”
双腮微红,柳烟有些紧张,“是啊,世界真是小啊。”
宫千浪看见她手中的发簪,对老板道:“这发簪多少钱,我买了。”
“不行,怎么能让公子破费?”柳烟急忙道。
“算是见面礼吧,再说柳姑娘带上这发簪更能显现出姑娘的美丽。”宫千浪为她带上发簪。
柳烟已经是满脸通红,眼眸中流光异彩,巴不得时间在这一刻定住。
“难得遇见柳姑娘,我们去走走吧。”宫千浪看着她,眼神中说不出的温柔。
“··好、好的。”柳烟此刻满脑子是他。
过往行人对走在湖边的男女不断注目,可谓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沙公子怎么会在京城呢?”柳烟首先按耐不住。
“柳姑娘你呢?”
“还是视察生意,不过京城是最后一站,事情结束后就要回宫了。”想到又要分离难免失落。
“哦~~~,那柳姑娘回宫后一定要告诉在下,在下好去拜访。”宫千浪紧盯着她的眼睛。江湖没有人知道黄泉宫所在,宫燕又是个废人,想要知道黄泉宫所在真是个问题。
“可是~~~”柳烟不是傻子,怕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另有其人,“公子不先去见小姐而来和我这丫鬟闲聊,怕是坏了规矩吧。”
宫千浪呵呵一笑,“水衣那丫头没那么小心眼,再说我把她当妹妹疼,她也不会怪我的,到时给她赔个不是便是了。”
原来是妹妹啊。柳烟提起的心算是放下了。
***
琴声细水流长,弹琴之人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一曲做罢,水衣无奈看着侧躺在太妃椅上的韩暮辰,“暮,你是听琴还是看我啊?”
韩暮辰宠溺的看着她,“当然是看你了,过来。”
水衣起身离席走到他身边,韩暮辰一把将她带入怀中,亲吻着她光洁的额头,“水衣,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水衣紧紧抱住他,“不会再迷茫了,我坚定着自己的心,永远不会离开你,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天荒地老。”轻轻抚摩着他刚毅的脸庞,吻住了他。
紧紧抱住她,韩暮辰激烈地回吻她。
“宫主,属下有事禀报。”门外大刹风景的声音让两人不得以暂时打住。
“什么事?”好事被打断,韩暮辰一脸不爽。
“回宫主,红尘轩上官仙儿姑娘请宫主参加七日后的花魁大会。”
“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水衣听见花魁大会两眼冒着金光,她可从来没见过呢,“暮,带我去好不好?”
“能不带你去吗,就算不带你去,你自己也肯定会溜着去。”韩暮辰笑的很无奈。
第十八章
“哇,这就是花魁大会吗?好多人啊。”水衣兴奋的哇哇叫。
韩暮辰紧紧握住她的手,就怕她走丢了,“水衣,这人太多人,你不要跳来跳去,小心被挤散了。”
水衣微微一笑,紧抱住他的手臂,“这样我就不会走丢了。”
“那你要抱紧点哦。”韩暮辰摸摸她的脸。
“暮,大会的会场在哪啊?”水衣找来找去也没找的到个像样的地方。
“在江上的画舫中。”韩暮辰说完,拦腰将她抱住向满江中最大的画舫急掠而去。
站在红尘轩的画舫上,将水衣放下。
韩暮辰和水衣刚到,船上龟奴就迎上前来,“韩大官人欢迎欢迎,仙儿姑娘已经恭候多时了。”
“带路。”牵着水衣便往里走,却不想被龟奴拦住。
“大官人,这里··不接收女客的。”
“让开。”韩暮辰对龟奴视若无睹。
龟奴受不了这么强烈的压力,悻悻的离开。
满船的宾客看到突然竟然有女人出现,而且还是一个貌若天仙的女人,都不约而同的投去了好奇的目光,不过却没有人敢上前。
宫千浪站在顶楼,倚着柱子望着下面走过的一男一女,嘴角划过一丝微笑,身影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
感觉到握住自己手的水衣有些颤抖,韩暮辰笑道:“很紧张?”
“没有。”水衣低着头,“她很漂亮哦。”
“傻瓜,你最漂亮。”韩暮辰好笑的看着她。
“奴家恭迎宫主、小姐。”厢房的门慢慢打开,上官仙儿身披紫色罗纱在门后弯身行礼。
水衣被上官仙儿的美惊呆了,“仙儿姐姐,你好漂亮哦。”
上官仙儿笑道:“小姐更漂亮。”
韩暮辰说道:“仙儿,你陪水衣聊聊。水衣好好呆在这,别乱跑。”说完走出厢房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俩人,上官仙儿看着水衣不知道想着什么,水衣走到挂满衣服的后间,一件件欣赏着。
上官仙儿看她专门盯着衣服看笑道:“小姐,是不是很喜欢这些衣服?”
水衣不好意思地说:“仙儿姐姐的衣服都好漂亮。”
“小姐您可以试试。”上官仙儿拿出一件衣服递给她。
“谢谢你。”水衣抱着衣服到帘子后换衣服。
水衣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出来。
上官仙儿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艳,“小姐,太美了。”
“可、可是这衣服···”水衣好不自在,身上的衣服太暴露了点。
“没关系,只要穿的好看就行。”上官仙儿无所谓的说。
“可是爹不喜欢我穿的这样。”水衣有些烦恼。
上官仙儿神色一僵,不过很快消失,帮水衣整理衣服。“哪里,宫主最喜欢奴家穿的这样了。”上官仙儿魅笑着,“以前宫主来奴家这的时候就指明要奴家穿这衣服跳舞呢。哎呀,小姐还是小孩子,怎么能和小姐说这些。”
“没、没什么的。仙儿姐姐。”水衣笑了笑,低着头整理衣服。
站在她身后的上官仙儿咬着下唇。
“仙儿姑娘,红姨找您好点事,让您去她房间等她。”门外突然响起龟奴的声音。
“知道了,告诉妈妈我这就去。”上官仙儿歉意的说:“小姐,我先失陪下,您就在等等,奴家很快就来。”福福身,跟着龟奴离开了。
水衣面无表情的坐在垫子上,她知道上官仙儿是故意说这些话给她听的,虽然和暮在一起了,可是听着这些从别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心里实在是堵的慌。
厢房外,一条黑影将一根麦管慢慢伸进房内,淡淡的轻烟消散在空中,片刻后,黑影从缝隙中看见房中的人倒地,轻轻潜进房中,黑衣人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水衣,将窗帘扯下盖住她,弯身抱起水衣离开厢房,向岸边飞去消失在茫茫夜空。
第十九章
“这是怎么回事,人呢?”韩暮辰紧抓住上官仙儿的手腕。
上官仙儿手腕上传的巨痛令她皱紧了眉头,“主上,您弄疼仙儿了。”
她告饶声并没有让他松手反而抓的更紧,“本座问你水衣人呢?”韩暮辰对她疼的变白的脸视而不见。
“仙儿不知道,仙儿回来的时候小姐就已经不见了。”上官仙儿看着韩暮辰越来越冷峻的脸,心里默默的在流泪。
“没用的东西。”韩暮辰抓着她往墙上一甩。
砰!上官仙儿被反弹摔在地上,吐出好大一口血,半天爬不起来。
旁边的中年妇人见他还要对她出手连忙跪在韩暮辰面前替她求情,“主上,饶了仙儿吧。她不会武功经不起您这么打啊。我们会带罪立功的,主上,请您饶了她吧。”
韩暮辰冷哼一声,“全力搜查,掘地三尺也要把水衣找出来。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本座眼皮底下劫人。”狠狠甩袖将妇人抓住自己下摆的手挥开,韩暮辰大步离开厢房。
中年妇人起身跑到上官仙儿身边,轻轻将她扶起,“仙儿、仙儿,怎么样,没事吧,仙儿?”见她没反应,妇人急死了。
“妈妈···”上官仙儿慢慢抬头,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被鲜血覆盖的嘴唇看起来凄美无比。
“怎么了,是不是很痛。”红姨拿着丝帕擦拭着她嘴边的鲜血。
上官仙儿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的不停流下,双手抓着红姨的衣袖,“为什么会这样,妈妈,他明明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啊,为什么他就是看不见我的好,我爱他十几年了,从小就爱着他,为什么他眼里就是没有我的存在,妈妈,我好痛苦···我好痛苦··”
“乖,仙儿不哭,乖。”红姨红着眼睛把她抱在怀里。
***
一条黑影在树林中快速穿梭,好象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渐渐地速度慢下来最后停下。黑衣人将扛在肩上的水衣放下。
一个踉跄,黑衣人跪倒在地上,扯去面巾,豁然是宫千浪,只见他脸色苍白,痛苦的捂着胸口,鲜血不停的从嘴中涌出。
胡乱用衣袖抹去嘴边的血迹,宫千浪脚步蹒跚地走到一棵树下挖出事先藏好的包裹,退去黑衣,只见胸口被鲜血染的通红一片,刹是吓人。
重新上药包扎好,换上干净的衣服,做完这一切宫千浪的脸色才算好些。看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水衣,宫千浪笑道:“韩暮辰一定以为我在沙浪堡养伤,却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跟上来,冒这个险的确划算。”
“恩~”水衣无意识的发出声音,好象在说什么。
宫千浪蹲在她身边俯下身听她说什么。
“恩·暮~暮~。”
宫千浪慢慢站起来,静静的看着水衣,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肯定。
***
水衣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宫千浪坐在自己身边,立刻起身看向四周。
“不用看了,你的暮不在这。”宫千浪看到她震惊地样子笑了笑,把沾血的衣服丢到火堆中。
“沙、沙公子,我们为什么在这?”害怕的事终于被人知道了,水衣假装没听见他的用词。
“你不用紧张,”宫千浪好笑的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我们是亲戚,不会对你怎么样。”
“亲戚?”水衣奇怪的看着他,“难道你是我娘那边的亲戚?不对啊,你是姓沙。”
宫千浪道:“我真名叫宫千浪,我爹是你娘的兄长,所以我是你的表哥。”
“表哥?有这样的表哥吗?你抓我来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对付我爹。”水衣厉声问到。
“呵呵,是要对付韩暮辰,所以请你来我这做客。”宫千浪认为没必要再隐瞒什么。
“我爹会找到我的。”水衣很坚信世界上没有他做不到的。
“所以要请你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就像别人找不到黄泉宫一样。”宫千浪突然出手点了她的睡穴,抱住她,“等你醒来就已经到了。”
第二十章
慢慢睁开眼睛,水衣从昏迷中渐渐清醒。
“你醒了。”宫千浪走到她身边。
水衣不想理他,自顾打量起这间木屋,怎么看都是很平常的人家,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里是倾水涧,我师父住的地方。”宫千浪说道,“就算韩暮辰找到这里,他也没那个本事把你带走。”
“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水衣不满的看着他。
“到时候自然会放你出去,相信不会很久。”宫千浪拍拍她的肩膀算是在安慰她。
吱~~
紧闭的木门被推开,一个白影走了进来。没错,是白影,因为她除了眉毛所有地方都是白的。
“师父,我来帮你。”宫千浪起身从她手里接过花插在瓶子里。
水衣呆若木鸡,她真的很难把眼前这个白发女子定位为宫千浪的师父,因为他师父看起来比他还小几岁,更让人时时刻刻都产生一种惊艳。
不过却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白发女子很冷,从骨子里散发的冷,而且面无表情,让人很害怕,是从心里发出的颤抖。
“你是罗刹女?”水衣看到她的样子,再加在宫千浪刚刚说的话,联想到了三十年前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风的红颜白发罗刹女,暮说过罗刹女的功夫很邪门,会让人少年白头绝情绝爱,以达到武学的最高境界,后来罗刹女突然在江湖中消失,昙花一现,从此没人有再见过她。只是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年轻。
罗刹女没有答理水衣,反而问她,“你就是他不顾性命劫来的人?”她的声音却很好听,有种清冷的感觉,让人很舒服,“除了漂亮点之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要问你的徒弟了,和我没关系。”水衣态度不是很好,罗刹女没有在意。
“师父,有件事要请您帮忙。”宫千浪像做错事了的孩子,小心看着罗刹女,“水衣先在您这放几天,不能让任何人带她离开,不会打扰您太久的。”
“也好,放这陪陪我,省的这太清净。”罗刹女依然语气冷淡没表情。
“倒是你,把衣服脱了,看看你的伤。”罗刹女突然对他说出这么一句话,“下次要是受了伤就别到我这来,血腥味会影响到我的花。”
“好啊。”宫千浪开始动手脱衣服,他在罗刹女身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笑容都很真诚,完全没有平时深不可测的贵公子形象。
水衣有些尴尬,“我先出去下。”
“你不用妄想从逃出去,没我带路,你永远都走不出去,而且外面机关重重,你不想丢了性命的话就好好呆着。”身后宫千浪的声音让水衣脚下一顿,随即离开木屋。
水衣一走出木屋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花海,是一望无际的花海,整个世界好象是完全独立存在,难怪他说走不出去。
叹口气,水衣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呆呆地望着头上碧蓝的天空,想着韩暮辰。
自己突然消失,他一定急坏了吧,希望他一切平安。
“拿着。”罗刹女递给水衣一个盛满清水的小木桶。“去把花浇下。”
水衣接过水桶,开始已经持续了十六天的工作。不知不觉到倾水涧也已经有这么久了,从开始想尽办法逃走到最后的认命。
倾水涧就是个花的世界,只有一座小小的木屋。水衣从来没见罗刹女离开过,她每天只是不停的浇花,重复着一个动作。很难想象这么安静幽闲的女子当年的嗜杀冷血,难道是为了赎罪吗?
“前辈,您每天都这样吗?”有一天水衣真的很无聊,忍不住问罗刹女。
“无聊了?”罗刹女瞥她一眼,“像我这样习惯就好,时间很快就过去。”
“您是宫千浪的师父,要是他让您出去帮他,您会去吗?”在倾水涧的这段时间,水衣逃跑过,可惜都被她抓回来,展露的功夫可以说是神乎其技。
罗刹女平淡的说:“看情况。”
水衣心里很是不安。
第二十一章
水衣失踪后不久,韩暮辰召集所有人返回黄泉宫,一方面极力寻找水衣的下落,一方面密切关注沙浪堡所有动向,并开始全面对其打压。
上官仙儿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床帘,没有往日的明艳动人,只有柔弱,好象容易破碎的瓷娃娃。
红姨端着药进来就看到她这副模样,叹口气,慢慢走到她床边,“仙儿,该吃药了。”放下碗,轻轻将她扶起。
一口一口喂她喝药,红姨看了看她,想说什么又什么也没说。
看到察觉到红姨欲言又止,上官仙儿轻轻笑道:“妈妈,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红姨神色凝重道:“仙儿,你真的打算不和主上说那件事吗?”
“恩。”她声音很轻,几乎听不到。
红姨紧张的看着她,“小姐被掠走说不定就是他做的,主上要是发现他找过你,肯定会以为你和他串通,以主上的作风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啊!仙儿,你要想清楚。”痛心的紧握住她的手,仙儿是她从小带大的,就像她的亲生女儿,她不想看到她死。
上官仙儿虚弱地露出笑容,安慰道:“妈妈,谢谢你,要想不让主上发现就更要守口如瓶,不能漏了风声,即使主上发现了也会没事的,毕竟我没答应他任何事啊,妈妈放心吧。”
红姨见她说的这么肯定也没说什么,嘱咐她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看到红姨离开,上官仙儿顿时失去了笑容,虚弱的躺回床上,想着一个月前的事,那天是韩暮辰最后一次来她的画舫······
韩暮辰交代她继续关注沙浪堡后就离开了。
上官仙儿抚摩着韩暮辰用过的酒杯,忽然笑道:“上官仙儿啊上官仙儿,你又失败了,你不是很会诱惑男人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男人心里要是有个女人的时候,其他女人再美也入不了他的眼。”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上官仙儿吓一跳。
“什么人?出来。”上官仙儿神色镇定的小心观察四周。
“呵呵,世上所有人都肯定想不到艳名天下的上官仙儿竟然是黄泉宫的情报头子。”宫千浪从屏风后走出来。
上官仙儿上下打量这个外表笑咪咪的俊公子,心思琢磨着他找来有什么事,笑道:“这位公子找奴家有什么事?要是想看奴家跳舞的话就请参加初五的花魁大会,今个儿奴家要休息了。”
宫千浪好象没听见她说话,自顾坐到对面,慢悠悠地摇着折扇,“上官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在下前来是想找姑娘合作。”
“奴家没听错吧?”上官仙儿表情夸张的瞪着他。
宫千浪笑道:“上官姑娘,你不用回避话题。我们都是明白人,你心系韩暮辰,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且最重要的是韩暮辰已经心有所属。”虽然只是猜测,但是无所谓,能刺激到她就行。
“那又如何?”上官仙儿也不与他打太极拳,正面与他交谈。
“上官姑娘可曾想过为什么韩暮辰没有正眼瞧过你。”宫千浪紧盯着她。
上官仙儿心中一震,这个问题她想过千百次,可是总也找不到答案。
见她眼神游离不定,宫千浪再道:“因为你和他不在同等的地位上,他只把你当下属当工具,试问有谁会对个工具产生感情呢。”
上官仙儿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宫堡主说的很对,不过很可惜,奴家不会背叛黄泉宫也不会背叛主上。”
“是嘛,那就太遗憾了。不过在下猜想上官姑娘一定很想知道谁是韩暮辰心中的人吧?和他最亲近的那一位就是了,”宫千浪对她的拒绝没有放在心上,“言尽于此,在下就告辞了,不打扰姑娘休息。”
宫千浪的话在她心里惊起了波浪,她下帖请韩暮辰来花魁大会,见到了他最亲近的人····
上官仙儿自嘲的笑了笑,很像他的作风,哪管世人的眼光。虽然没答应和沙浪堡少主合作,可是对掌握的情报隐瞒了一些没上报。她没有对红姨说实话,不想让她替自己担心。算了,他心里压根就没自己的存在,退出这个局做个旁观者两不相帮,看看结局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韩暮辰,你能守护住你的追求吗?
第二十二章
青山绿水间,一群白鸽飞过天空,其中一只脱离群体飞入一群雄壮的宫殿中。白鸽停在一处阁楼窗外,一双玉手轻轻将鸽子握住拿回房间。
柳烟欣喜的将鸽子腿上的纸取下来:
烟儿,已经有半月之余没见,胜是想念,怎奈你已回宫,无处寻觅,只能靠飞鸽来往,委屈了你,昨日我已向家父禀明心意欲娶你为妻,你将宫处之位告之于我,择日便亲自上门提亲,望耐心等待。
想你的千浪。
柳烟高兴地将纸条捧在胸前,回想着最后一次见面他送信鸽时的腼腆,想着这段时间通过信鸽互通心意的甜蜜。
马上提笔回信,绑在鸽子脚上,将它放飞。
远处的天魉望着远去的信鸽,问道:“宫主,就这样放它去吗?”
“恩。”韩暮辰低应一声转身离开。
***
某处
“堡主,信鸽已经返回。”下属将信鸽捧到宫千浪面前。
宫千浪取下纸条浏览一遍,说道:“立刻清点人马准备随时待命,沙浪堡所有在外人马秘密回堡,并且在外所有产业撤回,一点不留。”
“堡主,这样一来我们损失很大啊,而且这么大动作不怕引人注意吗?”下属有些担心。
“这点损失无所谓,留住根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事不用担心,你照做就是,下去吧。”宫千浪望着远处的天空。
“快了,胜败在此一举。”
***
倾水涧
水衣满意的看着辛苦浇灌的花群,看着它们慢慢赞放,真的很有满足感,她似乎能明白罗刹女为什么天天浇花了。
“水衣,好久不见。”
水衣转身看见突然地出现宫千浪,笑容慢慢消失,“你来做什么?”
宫千浪对她的态度没在意,笑道:“好久没见你,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我很好,不劳你费心。”水衣淡淡地说。
“水衣,你别这样,我们是表兄妹,不是仇人。”宫千浪有些苦恼。
水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很明确的说道:“你与我爹为敌就是仇人。”
宫千浪收起笑脸道:“韩水衣,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我从来没想过要致韩暮辰于死地,只是想扳倒他,至于他是怎么想的我就不得而知。话说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今天来只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水衣警惕地盯着他。
“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
就在这时,罗刹女从木屋里走出来,看到宫千浪没有讶意,很平淡地说:“要走了。”
“是啊。”宫千浪笑着走到罗刹女面前,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放在她手中,“师父,这个锦囊先寄放到您这,这可是我的宝贝哦,要是还有机会来,我会取回的。我走了。”
“恩。”罗刹女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就去浇花了。
宫千浪回到水衣身边,拿出快布对她说:“你把这个蒙上眼睛,我带你出去。”
“好。”水衣没有异议,蒙上了眼睛。
宫千浪揽住她的腰在空中快速移动,转眼间消失在了花海之中。水衣只能感觉到耳边急风掠过,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刻钟。
“到了。”宫千浪放下水衣。
水衣把布从眼睛上扯下来,看见自己已经在官道上了。
“走吧。”宫千浪知会一声就往前走。
水衣跟在他后面走,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还是说道:“宫千浪,你和你师父是不是···”
宫千浪停下脚步,面向她笑道:“怎么,你和韩暮辰不就是那种关系吗,有什么不好说的。”
水衣顿时语塞,脸胀的发红。
看她这样,宫千浪也不在说她,“我们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那只是我单方面,对师父来说一切只有习惯。你也看见了,这场战争的结果谁也不知道,说不定死的会是我。”他似乎有些无奈,“给她锦囊是想让她有个牵挂,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将我忘记,很可惜,她是个没有感情的人。”
看着他这样,水衣心里忽然很难受,对他的不快消失了不少,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如何开口。
“走吧。”宫千浪打开折扇慢悠悠地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第二十三章
望着眼前破败的不成样子的庙宇,水衣疑惑的看一眼宫千浪:“你说的人就在这?”
宫千浪宛然一笑:“跟我进去就知道了。”迈步走进庙中直到神像面前。弯身在一处轻轻一按,在水衣惊讶的目光中,踏进底下通道。
水衣犹豫一下后就立刻跟上走进了通道之中,神像最后慢慢恢复原样。
惊叹地环视正个通道,水衣没想到破庙之下竟然还另有玄机。跟在宫千浪身后走了有一会儿,前面忽然出现一个朦胧的人影,水衣顿时全身警戒。
“阿仁,她吃完了吗?”宫千浪对慢慢走进的人说道。
“是的,堡主。”原来是看守这里的阿仁。
宫千浪说道:“你去门口看着。”
“是。”
又跟他走了一段路,最后在一片石门前停下。宫千浪在石门上乱摸了一下,门开了。
宫千浪对房间最里面床上的人说道:“姑姑,我把水衣带来了。”
在宫千浪叫出姑姑的那一瞬间,水衣仿佛被雷劈中,目瞪口呆地盯着床上被棉被包裹住的东西。而床上的宫燕听到水衣来了,就在自己的旁边,发狂般的叫着,拼命地躲到角落把自己包的更紧。
宫千浪上前轻声对角落里的宫燕说:“姑姑,您不是一直惦记着水衣吗,我把她带来了,您怎么不去见见她。”
让宫燕慢慢平静下来,把盖住她的棉被拿开,宫千浪让到一边说:“姑姑,您不是想见水衣想了十几年吗,你看,水衣就在那,她长大了,很漂亮吧。”
水衣紧紧捂住嘴巴,眼睛慢慢发红浮现出泪光,眼前头发花白苍老如同六十老妪的人流着眼泪望着自己。
“啊啊··呃··”宫燕颤抖着发出难听的声音艰难地爬向她。
水衣对现在发生的一切难以置信,对宫千浪厉声问道:“宫千浪,你有什么阴谋,我娘早死了,再说这个老妇有六十多岁,还这么难···我娘是江湖第一美女,你要找人冒充也要找个像样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啊——啊呃——”宫燕见她这么说,不再爬向她,痛心地倒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声音凄厉的让人心酸。
“对、对不起,我没有恶意的。”水衣知道说错话了,见她哭的这么伤心,气恼自己的一时口快。
宫千浪轻拍着宫燕的背安慰她,看着水衣说道:“她的确是你的母亲。韩暮辰当年没有杀她,只是割了她的舌头,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逐出黄泉宫任她自生自灭。”
“不·他·他不会这么残忍对娘的,你在撒谎、你在骗我。”水衣不停摇头,她不相信他会这么残忍对待母亲,她知道他杀了母亲,知道他对待敌人的残酷,可是她不相信他会这么残忍的折磨母亲,“你有什么证据说明她是我娘。”
一直哭泣的宫燕突然紧紧的盯着她不停叫唤,“呃-啊啊-”伸出已经委琐的右手困难地探入怀中,慢慢拿出半块玉配,企求的看着水衣。
宫千浪接过玉配将它交给水衣。
颤抖的接过半块玉配,水衣认的它,她自己脖子上就挂着剩下的半块玉配,这是在自己满月的时候娘亲自为她定做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只剩下半块,这也是她唯一拥有对娘回忆的东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水衣看着用企求、渴望眼神望着自己的苍老妇人,嘴唇轻轻颤抖着却怎么也出不了声,无声抹去脸上的泪水,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玉配解下和另外半块一起放在桌上,头也不回地快速跑出房间。
“啊——呃啊————”宫燕对着她已经消失的背影哭喊着,拼命的往外爬,哪怕是跌在地上也不顾。
水衣紧紧捂住耳朵,不想听后面传来的哭喊,拼命的往外跑,只想离开这里。
“姑姑、姑姑你不要这样。”宫千浪紧抱住宫燕,“水衣只是很难接受,给她点时间让她冷静下,她会回来的,相信我,她会回来的。”
宫燕痛不欲生,失声痛哭。
第二十四章
水衣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跑不动了才停下。
暮骗我,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这么残忍,我宁愿你杀了她。为什么要发生这种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不是我上一世做错了什么,才要惩罚我爱上亲生父亲,又要面对被父亲残忍对待的母亲,为什么。
“啊——————————”仰天长啸。
无力跌坐在地上,水衣痛苦地紧紧握住拳头,指甲嵌入肉里鲜血直流,却是毫无感觉。
水衣跑出破庙没多久,宫千浪就追出来寻找她,听见长啸之声便闻声而来。远远望着跪坐在地上的人,宫千浪只是默默走到她身后,看着她。
“你不仅要扳倒他的势力,还要摧毁他的一切,这就是你的目的,对不对。”水衣知道身后的人是谁,“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慢慢站起,往前走。
“等等,你要去哪?”宫千浪叫住她。
水衣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当然是离开这里。”
“她很痛苦,很想你,你可以带她离开,找个地方安静地重新生活。”宫千浪没有了以往的笑脸。
水衣自嘲的笑了,“我还有什么面目见她。”泪无声划落。
宫千浪望着她越来越远的身影,不由叹息一声。
***
水衣这三四天里茫然四处行走,没有目的,走到哪算哪,像世间里一缕游荡的孤魂。前方忽然出现一队人马快速向她驶来,与她擦身而过。
那队人马中为首的人突然调头跑到水衣身边,惊喜、疑惑、诧异的看着她,“是水衣吗?”
水衣抬头看向他,“···天魍叔叔。”
***
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房间,水衣想起了在见到天魍的时候昏了过去,起身走到梳妆台,摸着上面熟悉的东西,宛如隔世,要是没有离开黄泉宫,或许一切都不一样。
韩暮辰走进房间,就看见她沧桑伤感的神情,那么的不真实。上前将她拥入怀中,贴着她的发丝,“平安就好。”
水衣能感受到他的体温,真的好温暖,默默闭上双眼。
感觉到什么滴落在手背上,很烫,韩暮辰把水衣拥的更紧,声音很低沉,“你见到她了。”水衣没有诧异他为什么会知道,他一直都是控制欲很强的人。
“恨我吗?”韩暮辰感觉到她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心中一痛,“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叹口气,“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水衣立即睁脱他的怀抱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什么意思。”
韩暮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你真正的父亲是柳叶山庄的张森乔,宫燕的情人。”
“什、什么?”水衣不能相信,虽然一直憎恨彼此的关系,可是听到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又很心痛,不知所措,“你骗我,我和你长的这么像,没有人会否认我们的关系。”
“我和张森侨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韩暮辰说到兄弟时有些僵硬。
水衣对一连串意外的出现已经麻木了,“所以呢?这不是理由。”
韩暮辰温柔的看着她,“我没有生育能力,在被张森乔的母亲逼的跳崖后受了很严重的伤,永远不可能有后代,对你说喝药只是不让你担心。”
“你现在说出来又是为什么。”水衣盯着他。
韩暮辰握住她的肩膀,“既然你已经见过宫燕,有些事你应该知道,我不想让这些事从别人嘴里说出来。”
“你认为这些事能改变什么?她还是我的母亲,而被你杀害的张森乔又是我的亲生父亲。”水衣很痛苦绝望的看着他,“按常理来说你是我的仇人,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认贼做父,我爱上了仇人,每一条都能让我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你当初为什么不连我一块杀了。”
韩暮辰痛苦地紧紧抱住她,“水衣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也是人,我也想有亲人有家庭,我想有一个永远不会背叛我永远在我身边的人。”
水衣狠狠推开他,“这就是你留下我的原因?你爱我、让我爱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承认一开始是有这种想法,可是后来不一样了。”韩暮辰抱住她,任凭她怎么挣扎也不肯放手。
“你放手,我不想再看见你。”水衣拼命挣扎,“你让我觉的我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充满了欺骗你放手,我要你放手。”混乱中水衣一手甩向韩暮辰。
啪!
韩暮辰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脸上顿时出现明显的掌印。一时间两人都安静下来,韩暮辰自嘲的笑道:“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说罢离开了房间。
水衣无力的慢慢坐在地上,将脸埋入手掌之中,泪水从手指间的缝隙中一颗颗滴落上地上。
第二十五章
“小姐,你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西月端着饭菜进来就看见水衣倒坐在冰凉地地上,赶紧放下饭菜将她搀扶起来坐在凳子上。
看到她红肿的双眼,西月小心说道:“小姐,你是不是和宫主吵架了?我看见宫主似乎很生气哦,宫主很疼你的,你看,还是他要我准备饭菜给你端来,说是你肯定饿了,小姐,父女间哪有这么大仇啊,别生气了,吃东西吧。”把饭菜摆在她面前。
“西月,要是你爱上了不能爱上的人,这个人与你还有仇而且有为世间所不能容忍的关系,可是他对你真的很好很好,你会怎么做?”水衣平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好象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西月苦恼的想了想说:“好难哦,不过我想我会和他抛弃一切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生活,可是又有仇恨···我大概会和他一起死吧,人一死什么恩怨情仇都没有了,和他还能永远在一起。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哦?”
水衣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身在江湖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所以有些感慨。吃饭吧。”拿起碗筷大口大口的开始吃起来。
“小姐,你怎么哭了?”西月惊讶的看见她一边吃一边不停地流眼泪,连忙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
水衣放下碗筷把眼泪抹掉,“呵呵,大概是被人抓去的这几天没吃到什么好东西,才高兴的流眼泪吧。”
听见她受了不少苦,西月眼眶开始发红,“小姐,你受苦了,快多吃点,好好补补。”
水衣笑着应了声开始吃起来。
死吗?或许是个很好的归宿。
水衣奇怪问道:“咦?怎么没看见柳烟?”
西月叹口气说道:“她被宫主下令处死了,就在三天前。”
“什么!”水衣震惊地站起来看着西月,“为什么要杀她。”
“理由是勾结外人泄露黄泉宫机密。”西月虽然不喜欢柳烟,可是毕竟相处了这么久,心中难免难过。
水衣颓然坐在凳子上,打击意外接二连三的来,一时间天旋地转,只觉地口中一甜,顿时吐出一大口血。
西月吓一跳,大叫:“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西月,我没事。”水衣制止她的大喊大叫,擦去唇边的血迹,“只是气血不顺而以,不要和任何人说,宫主也不行。”
“哦、哦。”西月倒杯水给她。
水衣无力的坐着,茫然无措。
这时一条红影冲进房间,在水衣面前扑通跪下,抓着她的裙摆哭喊着:“小姐,求求你救救仙儿吧,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
水衣不认识这个人,“请问你是谁?仙儿姐姐怎么了?”
红姨急切的说:“我是红尘轩的妈妈,大家都叫我红姨。小姐,求你看在和仙儿有一面之缘的份上救救她吧,只有你能救她了,求求你,我给你磕头了。”咚咚地磕着地板,头骨和地板碰撞的声音听的人毛骨悚然。
水衣把她拉起来,“红姨你不要这样,有什么事好好说,仙儿姐姐她到底怎么了?”
红姨哭着把所有事说了一遍,“····结果主上发现宫千浪找过仙儿的事,所以以为你被抓走是和他串通好的,主上就把仙儿打入了死牢,仙儿是冤枉的,她什么都没答应,都八天了,不知道她在牢里受了什么罪,小姐,只有你能救她了。”
水衣问道:“你都没有去看过她吗?”
红姨顿时哭了起来,“守卫不准探望,说是没有主上手令。”
水衣想了想说道:“红姨,你去准备点饭菜和药品,我带你去。”
“谢谢小姐,谢谢。”红姨欢喜地离开赶紧去准备东西。
第二十六章
水衣带着红姨来到死牢外,望着死牢入口中漆黑不见底的走廊,心中难免有些却意,这是她第一来死牢。
走到死牢入口处,两边把守的侍卫立刻亮出兵器阻挡住,看一眼跟在水衣身后的红姨,出声道:“小姐,没有宫主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死牢。”
水衣吸口气,瞪着他,严厉道:“本小姐是任何人吗?这是本小姐家,我想去哪就去哪,给我让开!”
守卫一愣,口气有些缓和:“小姐,请不要为难属下。”
水衣冷看着他:“我再说一次,让、开!”
守卫没办法,收起兵器让开路,让她们进去。
一踏进牢房,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水衣和红姨连忙用袖口捂住鼻子。在守卫的带领下来到了关押上官仙儿的牢房。
牢房阴暗无比,隔着铁栏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牢房最里边一堆稻草中突起的东西。
红姨对水衣求助道:“···小姐。”
水衣对守卫命令道:“开门!”
门一打开,红姨就迫不及待的冲进去,看到倒在稻草中浑身是血的上官仙儿,一身的伤明显是鞭打的痕迹,眼泪立刻就流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靠在墙上。
上官仙儿大概是察觉到有人进来,虚弱的睁开眼睛,看见是红姨,惶恐立刻出现在脸上,“红姨,你怎么进来了,是不是主上迁怒你。”
红姨眼眶立刻发红,安慰道:“不是的,是我去拜托小姐带我进来的。”说着拿出药帮她帮她包扎。
上官仙儿一愣,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水衣,虚弱地跪下,“上官仙儿谢谢小姐大恩。”
水衣连忙将她扶住,“仙儿姐姐,你身子弱快躺下。”
上官仙儿对红姨说:“妈妈,我想单独和小姐说几句话。”
红姨愣下,看了看水衣后说:“好的。”
红姨走后,牢房中只剩下她们两人,气氛有短暂的凝结。上官仙儿注视着水衣,良久后说:“你看起来过的不开心。”
水衣只是平静的看着她:“是啊,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很多事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和他有关,对吧。”上官仙儿轻声道。
水衣点点头,问道:“你不意外吗?”
上官仙儿低声笑道:“刚开始是有点,后来就没什么了,他一向不把世俗礼法放在眼里。”
水衣看着她良久,说:“你很爱他,但是他选择我,你为什么不讨厌我?”
“你果然还是个孩子。”上官仙儿温柔的看着她,“我爱他,爱他的一切。我有努力的去争取他的爱,不过很可惜,爱情这东西不是靠努力就能得到的,我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有时候心还是很痛。既然他已经选择了他的幸福,我应该祝福他,可惜我不是个好女人,不想让他这么轻松的获得幸福。”
水衣很肯定的说:“所以你选择和宫千浪合作。”
上官仙儿摇摇头:“我没有和他合作,我不可能背叛他,只是隐瞒和省略一些事情没有上报,让他为找不到你小小的痛苦下。还有,红姨并不知道这些事,我不想让她难过。”
“恩,我不会和她说。”水衣对她说道。
上官仙儿接着说:“宫千浪把你掠去肯定和你说了些事,而且很成功的挑拨了你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你才眉宇间有划不开的结。”
“不是挑拨,他告诉我的都是事实,欺骗我的是他。”水衣皱着眉头,脸色不好,“我的人生充满了欺骗,从我出生所有的事情都是假的,连他的感情都带有欺骗。”
“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可是判断一个人不是从他的一句话一个举动就给他下定义,而是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去感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不然也就不会有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句话了。”上官仙儿紧盯着她,“要是你连他的人都无法判断,我很替他难过,为他不值。”
水衣没有说话,两个人只是互相对看着。水衣开口道:“我会让你出去的。”
“不了,心已经死了,留个躯壳也没什么用,倒不如下一世重新再来,麻烦你白跑一趟真对不起。”上官仙儿笑的很豁达。
“没什么。”水衣这一瞬间真的很羡慕很佩服她,“我走了。”转身走出牢房。
身后传来她的声音让水衣停这脚步:“请小姐以后帮我照顾点红姨,上官仙儿来世定报小姐大恩。”
水衣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直直的走出了死牢。
红姨见水衣出来赶紧上前问道:“小姐,仙儿怎么样了,我进去看看她。”水衣拉住她,把上官仙儿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她听。
红姨并没有强烈的反应,反而很安静,只是眼泪已经流下,“那孩子是这么说的啊,也好,这一世她太累了,是该休息下了。”
水衣回头望着死牢,心中百转千回。
第二十七章
水衣从衣橱中拿出个盒子放在桌子上,在红姨面前打开,只见里面全都是首饰珠宝和金银细软,将盒子推到她面前,“红姨,你拿着这些钱离开红尘轩离开黄泉宫吧,找个地方做点小生意,好好颐养天年,离开江湖中的是非恩怨。”
红姨诧异地问道:“小姐,您这是···这些东西我不能要。”把盒子推还给她。
水衣看着她轻声道:“仙儿姐姐要我好好照顾你,可是我怕不能完成她的心愿,这些钱你就收下吧。”
听到是上官仙儿的愿望,红姨红着眼睛颤抖的将盒子抱在怀中:“谢谢小姐。”
“我会安排你出宫的,不用担心。”水衣明白凡是进入黄泉宫的人终身都是黄泉宫的人,要想离开只有死。
“谢谢。”红姨抱着盒子默默流着眼泪。
柳烟离开了,上官仙儿离开了,红姨离开了,下一个会是谁呢。
水衣斜靠在床头,脑中不停的回荡着上官仙儿的话。
“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可是判断一个人不是从他的一句话一个举动就给他下定义,而是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去感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不然也就不会有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句话了。”
“要是你连他的人都无法判断,我很替他难过,为他不值。”
回想着从小到大的一点一滴,的确,判断一个人不应该从他短短的话语举动来否定他过去的一切。
***
书房中,四大护法恭敬站在一旁听韩暮辰吩咐。
等韩暮辰下完一连串的命令,天魉惊讶道:“宫主,您这样···”
还没说完就被韩暮辰打断:“任何人不得有异议,你们下去吧。”
四护法走后,韩暮辰出神的望着漆黑的夜空。
咚!咚!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的格外清晰。
“进来。”韩暮辰依旧望着夜空。
来人走进书房后只是静静站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韩暮辰慢慢转过身面对她,漆黑的眼睛牢牢看着她,片刻后露出温柔的笑容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啊,你身子还虚,要好好修养。”
水衣鼻子顿时发酸,深吸口气说道:“我···是来为上午的事道歉的。”
韩暮辰惊讶地看着她,随即喜悦立刻出现在他眼中,“水衣···”
水衣低头说道:“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的。”
“你说。”韩暮辰心里很高兴。
水衣抬头看着他眼睛说:“你当初娶她就因为喜欢她吗?”
心中一紧,韩暮辰没有立即回答,说道:“这很重要吗?”
“我想知道。”水衣语气肯定,坚定的看着他。
韩暮辰开口道:“我不想骗你,娶她无关情爱,只因为她的未婚夫是柳叶山庄的张森乔。”
水衣默默低下头,韩暮辰看不见她的任何表情。
书房中安静的吓人,很久,水衣清幽幽说:“我今天去死牢看了仙儿姐姐。”
韩暮辰低声说:“我知道。”
“她对我说,评定一个人不是从他一时的语句举动来下定义,而要从他平时的言行来判定。”水衣看着他,眼中泛起雾水。
韩暮辰沉声道:“她是这么说的啊。”
水衣伸出双手慢慢抱住他的腰,将脸靠在他怀里。韩暮辰对她的主动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很自然的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吸取着属于她的味道。
水衣靠在他怀里,慢慢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划下。
***
沙浪堡
宫千浪独自坐在凉亭中喝酒,夜空中的明月慢慢被云层遮住,原本比较光亮的大地显的有些沉闷。
阿仁慢慢走到他身边,说道:“堡主,宫燕夫人刚刚去世了。”
宫千浪举着酒杯的手一顿,“怎么回事?”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夫人身体原本就一天不如一天,再加上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夫人情绪一直很不稳定,是猝死。”阿仁具实以报道。
宫千浪望着酒杯良久,说:“姑姑苦了这么多年,该解脱了。将她好好安葬在墓园中。”
阿仁惊讶道:“堡主,夫人已经是嫁出去的人,若安葬在家族墓园中不好吧,老堡主会反对的。”
“我是堡主,照我的话去做。”宫千浪瞥一眼他。
“是。”阿仁慢慢退下。
第二十八章
原本平静多年的江湖武林在没有任何预兆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黄泉宫与沙浪堡正面交锋,死伤无数,不过奇怪的是黄泉宫的四大护法没有出现,黄泉宫主韩暮辰也没有出现在初期的斗争中,黄泉宫渐渐落处下风,被沙浪堡逼在宫门口。
水衣平静的看着宫中的一片混乱,侍女护卫全部乱成一团,吵吵闹闹,没有了以前的安静。
西月走到水衣身后,说道:“小姐,这里太乱了,你进房吧。”
水衣惊讶地看着她,“西月,你怎么还没走?”
红着眼睛,西月声音哽咽着说:“西月从小在这长大,黄泉宫就是我的家,小姐就是我的亲人,我无处可去。”一把抹掉眼泪,笑道:“小姐,我们回房吧。”
水衣深深看着满脸笑容的西月,随即笑道:“恩,我们回房。”
韩暮辰走进房,看见水衣好好的坐在椅子上,轻轻抱住她:“一切很快就会结束。”
“恩。”水衣将脸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
***
宫千浪将手中的信递给阿仁,阿仁将信看完后焦急的说:“堡主,你千万不能去啊,韩暮辰约你明天清晨在后山山顶决战说不定这是个阴谋,再说我们都在宫门口了,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
宫千浪眺望远处那座直冲云霄不见山顶的高峰。原来你一早就打算好了,真洒脱。
“我会如实赴约。”宫千浪很坚定的对他说。
阿仁看他如此坚决,无法再说任何话。
黑夜过去,天开始渐渐发白,太阳突破厚厚云层缓缓地爬出。
***
韩暮辰站在悬崖边,闭着眼睛感受着清晨空气的清爽,凉风吹起他的衣服,好象就要乘风离去的仙人。
宫千浪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眼前这个男人不仅是自己要扳倒的敌人,更是自己从小心中就崇拜的人。
“世上没有人能像你这样潇洒自如傲视天下,也没有人能像你这样对权利说放手就放手。”宫千浪望着他的背影说道。
韩暮辰转身看向他,笑道:“我也没想到当年只会抱着奶娘哭鼻子的娇少爷现在如此出色。”
宫千浪紧望着他:“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水衣真正接纳我的时候。”韩暮辰说的很坦白,“我知道她虽然接纳了我,可是却总是顾及道德礼数,不愿被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又加上你将水衣带走,令我更加确定计划的实施,只有黄泉宫和韩暮辰在江湖上彻底消失,我和她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宫千浪能够感受到他对水衣的感情到了何种地步,“我真的很佩服你,可惜她不一定能再次接纳你。”
韩暮辰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很快就消失不见,“以后有很多时间。”
“是啊。”宫千浪敬佩的看着他,“你一直是我想挑战的人。”
韩暮辰笑道:“正好有个机会。”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面对面你来我往,招式凌厉,拳脚间招招取人性命,气劲冲天。
风沙走石中,只能隐隐约约间看到两条人影,连续打斗一个时辰竟然无法分出胜负。
砰!
宫千浪被韩暮辰一脚狠狠踢飞砸在十几米开外的地上。
“咳咳··”宫千浪捂住胸口不停咳嗽,鲜血从嘴角流出,滴落在沙土之中,望着一步步走来的韩暮辰,勉强笑道:“我一直以为我与你之间的差距不过是一星半点,没想竟然相差如此之大。”
韩暮辰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赞叹,说道:“十几年来你是第一个在我手上坚持这么久的人,倘若在给你十年时间,你我之间的胜负还是未知之数。”
宫千浪苦笑,正欲说话,突然看见韩暮辰身后的草丛飞出一道人影急速而来,立即开口喊道:“小心。”
韩暮辰早就发现身后的异样,右手凝聚功力狠狠朝身后打去,看清来人后右手硬生生在来人面前停住,惊讶道:“水衣,你怎么来————”话没说完,随即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水衣慢慢松开刺入韩暮辰胸膛的匕首,绝望的看着他。
宫千浪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地动弹不得。
尾声
韩暮辰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充满绝望的人,伸手轻轻摸上被鲜血染红的匕首,低头看着满是鲜血的手,颤抖的看向已经泪流满面的水衣:“为··为什么?”
鲜血不停的从胸膛流出,韩暮辰无法再站稳,摇摇晃晃倒下。水衣见他无力倒下,急忙将他抱住,两人一起倒在地上。
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地淌下,水衣痛苦的伸手轻轻摸着他的脸,“仙儿姐姐的话让我痛苦地难以抉择,我就对自己说,要是你是真心娶的娘,我就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跟你海角天涯,可是事情总是不如人愿。”
从来没在脸上显现过的伤心痛苦这一刻全在韩暮辰脸上出现,虚弱道:“我知道你痛苦绝望,知道你挣脱不了道德束缚,知道你那晚的无常,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做。”
泪水从水衣脸上划落,滴在他脸上,握住他厚实的手贴在脸上:“我说过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韩暮辰虚弱的抹去她的眼泪,苍白的嘴唇颤抖的想说什么,却没有机会,明亮摄人的眼睛已经永远闭上了,被握住的手无力划落。
水衣呆望着怀中仿佛睡去的韩暮辰,低头缓缓吻住他渐渐冰凉的唇:“你慢点走,等着我。”吃力的将他扶起,一步步走向万丈悬崖。
“快停下,水衣,不要,停下——”宫千浪心惊胆战的看着她拖着韩暮辰走向悬崖,艰难地想从地上起来,可是伤太重只能爬向她。
站在悬崖边,风呼呼的吹着,水衣回头望向拼命爬来的宫千浪,露出凄婉的笑容,“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恩怨都结束了。”
温柔看着靠在身上睡的很安详的韩暮辰,“我来了。”紧紧抱住他跳下万丈悬崖。
“不要——————”宫千浪趴在悬崖边,呆望着白茫茫的云海。
突然从远处跑出一个人,哭喊着:“小姐——小姐——”
西月跑到悬崖边,对着茫茫云海大声哭叫,转身看着趴在一边的宫千浪,凄厉的哭叫:“是你,都是害死他们的,都是你害死小姐的。”
宫千浪依旧是呆呆望着下面。
“小姐,你等等我,西月来陪你了。”西月哭着纵身跳下悬崖。
“不——”宫千浪回过神连忙去拉她,可是只能触碰到她的衣服,无力的看着她消失在云海中。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宫千浪拼命敲打着地面,“这不是我要的结果啊,怎么会这样?”
“这或许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上官仙儿站在他身边。
宫千浪抬头看着她:“你还活着?”
“还活着。”上官仙儿和他一起望着白茫茫的云海,“他把我放了,他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个好人,一直都是。”
宫千浪问她:“你说,他们在那边会幸福吗?”
眼泪无声滑下,上官仙儿哽咽道:“会的,他们会很幸福。”
宫千浪抬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道:“下雨了。”一颗透明液体从他脸庞滑下。
上官仙儿抬头看着天空,“是啊。”
end
外篇 番外
“依依,依依,你怎么了,醒醒。”
依依慢慢睁开眼睛,摸着脸上的眼泪。
“依依,睡的好好的,你怎么哭了。”
依依难过的看着老公,“阿牧,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心里好难过好伤心。”
“傻瓜,那只是一个梦。”阿牧宠溺的亲亲她的额头,“放心,医生说了,孕妇怀孕的时候情绪会不太好,没事的,好好休息,宝宝也要好好休息。”
依依紧紧抱着阿牧,“你抱着我睡。”
阿牧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