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2-21

明星: 主人请你别惹我

楔子

帝国饭店二十八楼,飘扬着理查德.克莱德门优美的钢琴曲—

坐在沙发椅上的女人蓄着一头及腰直发,白皙的面孔泛着淡淡的粉红色光晕,柳眉杏眼,菱形的小口微微轻启。

洁白的连衣长裙遮住她修长的双腿,略显苍白的双手规矩的搭在膝盖上,她怯懦的偷偷凝视坐在对面的英俊男子。

对方大概四十岁左右,因为保养得好,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皱纹,他身着一套亚曼尼深灰色西装,修长双腿傲慢的交迭在一起,好看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嘲弄的浅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纪小姐在我们公司工作将近两年了吧?”齐天桓磁性的嗓音穿透钢琴曲传进纪文静的耳朵。

她不安的深吸口气,尴尬耸肩,“是啊,过完下个月,我在齐氏集团就工作满两年了。”她小心翼翼的回答着上司的问题。

在公司里向来没没无闻的她,兢兢业业的做着份内的工作,岂料大老板不知哪根筋不对,突然在今天下班前要秘书拨内线到她分机传达旨意,“纪小姐,请妳准备一下,晚上总经理要请妳吃饭。”

带着不安和疑惑,她战战兢兢的随着齐天桓出现在这家五星级大饭店的顶楼餐厅。

“请问总经理,我是不是在公事上犯了什么过错,或者是有什么地方令您不满意的,您都可以提出来,我会尽我最大能力去改正……”

她紧张的模样令齐天桓脸上的笑容越积越多,“纪小姐多心了,事实上我观察妳很久了,妳不喜欢出风头,做事有条不紊,也很受同事欢迎,所以我今天叫妳出来吃饭,无非是想跟妳做个交易。”

他品了口酒,脸上露出邪恶的浅笑并倾身向前道:“做我的情妇吧,条件随妳开。”

“情、情妇?”纪文静被他的话给吓傻在原地。谁能告诉她今天到底是不是愚人节,大老板居然要她做他的……情妇?

“总……总……”

修长的食指越过桌面轻轻掩在她的唇边,“最好不要让我听到拒绝之类的字眼,因为我这人有个毛病,如果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我会很不甘心的,希望妳别多想,我之所以选择妳做我情妇的原因其实很简单,第一,妳目前没有男朋友,第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妳应该还是个处女。”

话至此,他笑得更加邪恶了,“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还是处子之身,这对我来说很有挑战性,毕竟,在现今这个社会,想要在幼儿园以外的地方寻找处女的踪迹,似乎已经成了神话……”

听到这里,纪文静不禁有些愠怒。这男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居然会提出这种可笑的要求?更可恶的是,他言语露骨,连处女这种字眼都可以大剌剌讲出来。

但他终究是自己的上司,即使心底有许多不满,她一个小小的职员又怎么敢大加放肆?“对不起总经理,我想我可能无法胜任这个差事,就算我目前还没有男朋友,但中国传统的美德教会我要懂得洁身自爱。”

齐天桓玩世不恭的把玩着指间的酒杯,英俊的脸上闪着嘲弄的笑意,“呵!传统美德,这话听起来真好笑……”

“就算听起来很好笑,我也不会为谁改变我做人的原则……”

她的拒绝终于令他冷下面孔,“纪小姐,希望妳搞清楚妳的身份和立场,能够被我齐天桓相中是妳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妳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眼见他态度强硬,纪文静叹了口气,做了最坏的打算,“很抱歉,即使会得罪您,对于您的这项提议,我还是无法接受,明天一早我就会将辞呈交到您的办公室……”

“妳以为这样我就拿妳没办法了吗?显然妳小看我的影响力,好啊!如果妳不怕自己在香港无立足之地的话,尽管离职试试!”

“请你不要太过份……”

“我给过妳选择不是?做我的情妇……或永远的滚出香港!”

“没想到在这种五星级大饭店里也听得到这种低级笑话,是我落伍了吗?还是又有人在借酒装疯?”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纪文静的身后传来打断两人争执,蓦地,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如果是后者的话,我不介意帮助这位先生清醒一下脑袋。”

齐天桓偏过头,打量起突然介入的男人,而这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则令还在激动中的纪文静屏住呼吸,首先映入她视线的是双漆黑而闪亮的小牛皮皮鞋,再慢慢地向上看—

修长的双腿包裹在黑色皮裤里,黑色的宽皮带,闪着银光的古典皮带扣,瘦削的窄臀,优雅的腰身……

视线继续向上,光滑的丝质黑衬衫,宽阔的胸膛,坚挺的下颚,性感又令人充满遐想的饱满嘴唇,他的鼻子挺而翘,一双漆黑的眼眸内流露出几许邪恶的光芒。

齐天桓怒声质问,“你是什么人?”显然被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激怒了。

他微微冷笑,大手继续轻轻抓着纪文静白嫩的颈子,声音夹着恐怖的阴森,“我是这女人的主人,所以在此之前,你最好先问一问我有没有给你这个权利要求她做你的情妇,不过可惜得很,你已经犯到我的忌讳……”

“砰!”

一记重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落在齐天桓的脸上,哀叫声伴随桌椅碰撞声响起,惊动整个餐厅。

纪文静彷佛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天哪!谁能告诉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是真的,那个让她恶梦连连的男人——司圣男,他回国了吗?



第一章

清晨,床头的闹钟滴答作响,纪文静本能的想要起身梳洗上班,却及时想起自己已经失业。

她重新躺回床上,瞪着眼盯看洁白的天花板。

所以说遇到恶魔的下场一定会霉运连连!

在她过了整整六年悠闲的日子之后,司圣男那家伙像雷一样被老天再次劈了下来。

不但害得她原本来抱一线希望的工作泡汤,就连钱包里的钱也被他给无情的走,恶劣的行径一如当年。

幸好当时她够聪明,没将自己真实的情况告诉给他,还记得三天前——

像鬼一样突然从她身后冒出来的司圣男挥起拳头,狠狠赏赐了她顶头上司一顿,揍得齐天桓差点没跪地求饶,幸好饭店的保安及时将他拉开,才避免悲剧上演。

临走时,他扯着她的手臂,傲慢的看着被揍得满口是血的齐天桓,“我倒想看看你的影响力有多大,从明天开始,这女人会正式被圣雷集团录用,大家可以走着瞧!”

当他说出圣雷集团这四个字的时候,齐天桓明显被吓到了,脸色由铁青转为苍白,不过司圣男那霸道的家伙才不管他反应如何,扯着她一路冲出餐厅。

“纪文静,妳到底是不是白痴,被那个色狼都欺负到这种田地了,妳是不会反击啊?”

刚踏出餐厅门口,劈头便遭到一顿喝斥,手腕被揪得生疼的纪文静真是又气又委屈,“你以为我愿意发生这种事吗?我都说要离职了,谁知道那家伙还不肯放过我。”

她扯回手腕轻轻揉了揉,眼角不自在的瞥向他,“你不是去美国读书了吗?怎么会突然回香港?”

事实上她想说的是,为什么你不直接在美国生老病死,最好这辈子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的世界中,只可惜她没那个胆。

“我只是去美国读书,当学业完成之后,当然要回国继承家业了。”假装看不到她眼底真实的盼望,他故意道:“文静,老朋友多年不见,我猜这些年妳一定非常想念我,而且刚刚在餐厅里我还帮妳教训了那个老色狼,于情于理,妳是不是该请我去吃点什么?”

“我请你?”她不满的低叫,感觉头顶瞬间浮现出一团团的乌云。

这个香港赫赫有名的圣雷集团第三代小开,居然次次都将他最恶劣的一面在她面前呈现出来。

“对不起司少爷,我想大家并不算很熟,而且我刚好想起来等会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喂,你野蛮人啊,干么那么用力的扯我手腕,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她维持多年的淑女形象,就因为司圣男的出现而在瞬间消失殆尽。

二十分钟后,司家大少驾着他那辆超拉风的保时捷跑车,带她到一家装潢豪华的餐厅,这男人久久没回香港,不过显然对国内的消费场合还是有研究的。

刚刚坐定没多久,他便点了整整一桌子的食物,咖啡要最贵的,餐点要最好的,害她乱心疼一把,生怕他再点下去,会令她破产。

今年才二十五岁的司圣男,可是商界的传奇人物,他不仅拥有显赫的家世和俊美的绝世容貌,就连头脑都是超级水准的稀有人种。

只不过这号闪亮人物却是她生命中的头号恶魔。

看他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纪文静忍不住皱眉,“你到底几天没吃东西了?居然被人虐待成这副德行?”

司圣男埋首拿叉努力吃着眼前的黑胡椒牛肉炒饭,不忘喝口水顺顺喉,“我刚从美国回来就接到一个大Case,上周去了日本签约,今天回香港,人刚到机场,就被朋友约出来吃饭,只可惜屁股在椅子上还没坐热,就听到某色狼要包养某白痴女做情妇,我好奇打量一下这位即将晋升为大老板情妇的女人长得什么样子,结果发现居然是妳。”

“那还真是不幸。”

“妳说什么?”

“呃……”纪文静急忙干笑,“我是说,你饿了的话就多吃点,加上这样的奔波你一定累坏了,吃完后赶紧回家睡觉,养足精神好认真工作。”最好一觉睡到忘掉她是谁,从此不要再来招惹无辜的她。

已经吃得七分饱的司圣男很有个性的挑挑眉,眼睛饶富兴味的盯着她的小脸,“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我们六年没见了,妳怎么还跟当年我走的时候一样,不成熟不妩媚,二十八岁的女人了,却还像一碟清粥小菜?”

听到这种形容,纪文静真想一拳爆他的头。这家伙永远都学不会什么叫恭维奉承,她也是有自尊的好吗?

“清粥小菜总比人老珠黄要好听得多,再说我哪像你这么闪亮,连出场都那么别具一格,刚刚那场合可是五星级大饭店耶,你在那里打架,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说到这里,她心底便有些郁闷,顶头上司被,就算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明天她去递辞呈将会受到何种刁难?

司圣男冷哼一声,“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那色男人将妳纳为情妇吗?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修养,而且打都打了,那是他应得的报应……”

他满脸的不以为然,“话又说回来,文静,我一直很奇怪,六年前我出国之后为什么再也联系不到妳?妳家电话号码突然换掉,发E-mail从来不回,就连妳的MSN似乎也很久没上了,能不能告诉我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被一连串问题问住,她不知所措的端起咖啡喝了口,“呃,电话不通是因为线路故障所以换了号码,发邮件不回是因为我忘了信箱号码,你寄来的信,我连看都没看到,至于MSN,我已经好多年不玩了。”

她随口扯谎,死也不会告诉他真相是她故意在躲着他。

两人十几岁时便结下孽缘,从她惹上他的那天开始,她的生活便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好不容易盼到他去了美国读书,她第一件事就是放串鞭炮庆祝,第二件事就是割断与他之间的一切联系。

“是吗?”司圣男有些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怎么可能会一连发生这么多巧合,再说,妳也真是没良心,电话换号码居然不及时通知我,害我刚去美国那段时间超郁闷的,身边连个可以聊心事的朋友都没有,想打电话给妳诉苦,可却都找不到人。”

他抱怨,纪文静则在心底偷笑,并画了个十字架。找不到才好咧,我哪可能那么傻的被你轻易找到。

说起两人的渊源,那还要追溯到她十五岁那年。

她是命不好的人,爸妈在她五岁时就离异了,老爸嗜赌成性,离婚后,去了澳门很少回来。

老妈则仗着有张还算过得去的俏脸急忙改嫁,把她丢给爷爷养育。

她爷爷是在一户有钱人家做花匠,爷孙相依为命的日子虽然困苦,不过还算平静。

直到有一天,她按照惯例为爷爷送便当,却跑得太快不幸的撞到人……

“咚!”

一个矮上她一颗头的小男孩被她撞倒在地,而刚刚还还勾在他指上晃来晃去的一块祖母绿色的玉佩,“咻——”

略过他的头顶,直直的飞向另一端,然后壮烈牺牲断成两截。

“对、对不起!司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怀中抱着便当的纪文静被这样的场面吓得连声道歉。

跌倒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司圣男慢慢地站起身,虽然年仅十二岁,可他犀利的目光中却绽放出骇人的光芒。

“妳打碎了我的玉。”他很不客气的瞪着她。

“对不起!”她弯腰道歉。

“赔!”他双手环胸,一副高高在上的跩样。

“多……多少钱?”纪文静死搂着便当,很小心的询问道。

“一辆跑车外加两幢别墅的价钱,折合美金,就算妳八百万吧,三天后把这笔钱汇进我的私人账户,我就不跟妳计较了。”

说着,他熟练的掏出身上的记事本,刷刷刷,龙飞凤舞的写下几个大字,他很酷的将一张写着银行账号的纸张递到她面前。

“记得喔,三天后。”

老天!

纪文静被吓得两眼发呆,嘴巴也张成没出息的型。

八百万美金?

看她一副被吓呆的样子,他挑了挑眉头,“怎么,妳赔不起?”

缩着肩膀,她很哀怨的点点头,即使他矮上她足足一颗头,而且还小了她整整三岁,可是他的样子看起来却充满地狱色彩—恐怖!

司圣男不屑地勾唇冷笑,“穷人果然是穷人,连两幢别墅和一辆跑车的价钱都可以被你们误以为是天文数字。”

这个死小孩!

纪文静真想暴扁他漂亮的下巴,可是她没胆,因为人家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而她,只是他家花匠的孙女。

“对不起,可不可以让我选择别的赔偿方式……”她嗫嚅道。

“别的赔偿方式?”他很傲慢的抚着自己好看的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状,大眼睛来回转了四五圈,还闪耀出几抹很明显的恶魔般的光芒。

刷刷刷——

他又在记事本上挥洒着,然后,飘到纪文静眼前的居然是张很可笑的卖身契!

噢,天哪!那的确是张该死的卖身契。

她诧异地张开嘴想抗议,可是他却懒洋洋的投给她一记冷笑。

“我建议妳还是乖乖在这张契约上签下名字,否则我可不敢保证妳爷爷不会成为这世上众多失业人口中的一个。”

纪文静傻眼了。这小鬼前世肯定是个绝世魔头!

接下来的日子——

她成了他的专属玩具,每天放学都要帮他写那些令人头疼的作业。

他会三不五时的霸占她仅有的零用钱,威胁她请他去吃各种小吃。

每当他被学校里的女生缠得快要崩溃之际,他就会把她打扮成非常难看的样子,揪着她到那些美眉面前说他喜欢丑女而非美女。

他半夜睡不着觉的时候,会打电话到她家,命令她陪他出去看星星,根本不管她第二天要不要去学校上课。

他迷上网络游戏,会抓着她陪他一起打怪、赚经验值,他困了可以呼呼大睡,她却很倒霉的得一个人守在计算机前等大头目出来好打宝。

她交了男朋友,他会像鬼一样跳出来搅局,并且还很不客气地宣称,一旦她有了男友,那岂不是没有时间被他整?厚!

在她被这个混蛋家伙折磨了整整七年之后,他终于被家人送到美国去读书。

他前脚刚走,她后脚马上把家里的电话拆掉,还缠着她已经退休的爷爷打包搬家,断绝一切可以让他找到她的管道,就怕那小鬼哪天突然神经错乱杀回香港再来折磨她。

他是她的头号克星,今生今世不想再碰头的男人—司圣男!

☆☆☆

“铃—”

摆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大响,打断了纪文静的思绪,她急忙回神,拿过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刚刚接通电话,彼端便传来一道彷佛来自地狱的嗓音,“纪文静妳好大的胆,居然敢用假电话和假地址骗我”

她被吓得将电话挪至半公尺远。天哪!他怎么会知道她手机号码的?而且,离她用假号码、假地址蒙混过关才三天耶,他居然已经查到她手机号码,这家伙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妳有没有听到我讲话?不是要妳礼拜一来圣雷应征吗我等了妳整整两天,妳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我都敢骗,害我像个白痴一样疯狂拨打那组假号码……”

“司、司少爷,能不能拜托你先冷静点,事实上我现在虽然失业在家,可我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答应要去圣雷应征……”

“我不想听那么多,如果今天上午十点前我还看不到妳的人,妳就给我好自为之!”

“喀!”没等她答话,他就粗暴的将电话挂断。

为什么她这么歹命,让她遇到这个扫把星,以她对司圣男的了解,如果她不乖乖按他说的照做,他绝对有可能拿着炸药跑到她家将大门炸飞。

当她一口气跑到位于市中心的圣雷办公大楼的大厅时,已经是九点五十七分了。

她心惊胆战的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大厅,很小的时候,圣雷集团的大名就已经在她的脑海中留下抹不去的印象。

这个以航海运输为主的大集团,不仅经营各种进出口贸易,还在各国家开设大型的连锁超市。

近些年来,生意越做越大,触角还涉及到电子产品和化妆品的开发研究。

由于旗下产业过多,司氏夫妇忙于生意常年不在国内,身为圣雷集团的太子爷,司圣男在美国的分公司隐姓埋名做了两年的实习小弟。

最终凭借自己的能力,刚回国没多久,就被他父亲强行塞到总裁的位置。

她从来没否认过他的能力,不过这跟他喜欢恶整她的劣行是两码子事,她不可能因此就对他改观。

“哟!是我的视力出现问题了吗?这不是我那个后妈的亲生女儿纪文静吗?”

就在纪文静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语带嘲弄的嗓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她奇怪的回过头,就看到身材高的马娜娜抱着一迭卷宗正向她走来。

看到她,纪文静本能的想躲,因为母亲的关系,马娜娜每次看到她都喜欢说些冷言讽语。

自己不是个爱吵架的女人,惹不起她,她躲起来总可以了吧?

礼貌性的朝马娜娜微微点头,她打算赶紧去司圣男的办公室报到,天知道如果她迟到了,哪怕只有一分钟,司大少爷绝对会想出个馊主意来整她。

可惜马娜娜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她很故意的横挡在纪文静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应征。”郁闷!如果这个马娜娜也在圣雷工作,那么这地方对她而言,还真是个不祥之地。

“应征?”彷佛听到一个大笑话,马娜娜嗤笑道:“是我的听觉也出现问题了吗?像妳这种下等人也敢来这么高级的地方应征?”

“很抱歉,我这种下等人很快就要与马小姐这种高档次的人成为同事了。”纪文静礼貌一笑,转过身,想向电梯处走去。

“看来有时间我该警告一下妳那个只知道伸手向男人要钱的妈妈一声,让她抽空管教一下她那个连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的女儿。”

“对不起,我求学的时候,我的历任老师忘记教我上等人与下等人之间的区别,找个时间我会请教一下专家,像我这种下等人真正该出现的地方到底是哪种场合,另外,谢谢马小姐给我的忠告,再见。”

纪文静转身刚要走,就看到司圣男伫立在前方的电梯口处,他玩世不恭的环抱着胸,一副看热闹的恶劣模样。

顺便,他还很跩的向她伸了伸自己的手腕,一只名贵的劳力士钻表展现在她的眼前。

她本能的再瞟一下自己的电子表。老天,已经是十点零七分了。

可恶的马娜娜,如果今天她被这个男人整,那么她绝对会找个时间买最强而有效的泻药塞到她的嘴巴里,让她活活拉死。

马娜娜并没有注意到司圣男的存在,她紧紧的跟在纪文静的身后,恶毒的语言再次扬起——

“姓纪的,别以为妳表现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我就会对妳另眼相看,妳妈是个贱妇,所以体内流着她的血的妳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那么我只能说,我为我是我妈的女儿而感到难过了。”

该死!这女人如果再不放过她,她真的会考虑用她的包包当武器砸人了。

马娜娜还想再开口讲话,这时,她的眼前突然一亮,发现了司圣男的存在。“总裁早安……”

始终环抱着胸的司圣男皮笑肉不笑的向她点了点头,“我刚刚好像听到妳们的争辩声,怎么回事?”

“是这样子的总裁,这个女的口口声声说她是来圣雷应征的,可是您知道吗,她的学历才只到专科,怎么配进圣雷的大门啊,不知道是哪个主考官瞎了眼,竟然把她选进来……”

听到这里,纪文静忍不住为马娜娜掬一把同情的泪。瞎了眼的主考官?呵!这个形容词贴切得让她偷偷兴奋一下。

反观司圣男的俊脸则变得有些可怕,他面带邪佞的冷冷注视着讲得滔滔不绝的马娜娜。

“抱歉打断妳慷慨激昂的言词一下……”冷酷的声音成功的令马娜娜闭上嘴。

“我觉得自己的视力到目前为止还算正常,不知道马主任的哪只眼睛出现了问题,为什么会说我瞎了眼呢?”

“我哪敢说您瞎了眼,我说的是征选了这女人的那位主考官……”

像是意识到什么,她突然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的死瞪着脸很臭的司圣男,“难、难道总裁就是那位主考官?”

“很不幸妳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他优雅地抚着自己俊俏的下巴,“让我来想一想,对于那些出口成脏,而且还胆敢冒犯上司的员工,我应该给予怎么样的惩罚?”

“总裁……”

“卷铺盖滚出公司?”

“不要啊……”马娜娜被吓得一脸苍白。

“是呀,这样的惩罚的确有些过于残忍,毕竟马小姐只不过骂了我是个瞎子而已。”

司圣男的表情就像在逗弄一只濒临死亡的害虫,他继续装出一副沉吟的模样,“连降十八级……”

“啊?可是我现在的职位才只是个部门的小主任……”连降十八级,那会是什么身份?

“对厚!”他以拳击掌,认同的点头,“如果连降十八级,可能妳就要被降到娘胎里了,这样总是不太好,况且现在工作不太好找,一旦我解雇了马主任,其它员工说不定会说我是个无情的上司呢,好吧,看在上帝的份上……”

邪恶的光芒重现于他的瞳孔内,他性感的唇角再次浮现出一抹恶魔般的笑容,“我就将马主任暂时降到清洁阿桑的行列中吧。”

“什么?”

耳膜险些被马娜娜的尖叫声刺穿,纪文静不敢相信的看着司圣男。他这是在帮她出气吗?

“执行之日就在今天,如果马小姐想辞职不干的话,可以,不过妳会一毛资遣费都拿不到,不过,如果妳做满三个月的话,我会要人事部门斟酌给予一些慰劳金,妳考虑一下吧!”

“我不服!总裁,我不过就是针对一下这个姓纪的女人而已……”

“难道没有人通知过妳,这个姓纪的女人是我罩的吗?”

“呃?”

司圣男突然一把将纪文静扯到怀中,很霸道的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既然她是属于我管的,那么可以整到她的人就只能是我一个,马小姐,现在可以去人事部门那辞呈来写,也可以去管理部门报道,就是别继续挡在这里。”

说完,他揽着纪文静的肩转身走进私人电梯,理都不理身后马娜娜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纪文静忍不住从他的臂弯中仰起下巴,“那个……你不觉得让个部门主任去清洗厕所很残忍吗?”

虽然知道他是在帮她,不过她还真有点同情马娜娜。

“你是在告诉我,你自愿要代替她去扫厕所?”他垂着头,没好气的警告道。

“我有这么说过吗?”这男人变脸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至少一分钟前,她还以为他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那就不要为那种讨厌的女人求情。”

他揽着她的力道中带着一股强悍,展现他的不悦。她是他一个人的专属品,哪容得了别人欺负,何况马娜娜居然将下等人那种词藻骂她,所以她该死!

纪文静仿佛从这男人身上看到一股保护欲,这让她很迷惑。司少爷不喜欢别人欺负她,她可以理解,毕竟从小他就把她当成他的所有物,不过他这一身的怒气是怎么回事?像是比她这个当事人更不能接受她被人家重伤似的……

“她为什么要针对你?”当电梯缕缕上升的时候,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认识文静的时候,大家都还年少,他只知道她没有爸妈,跟她爷爷相依为命。

后来他去美国,期间曾听家人提及过她爷爷过世的消息,不过当时他早就跟她失去联系,问家人,他们也说是辗转听说着消息的,连想打电话安慰她,也办不到。

现在回想起来,他对她的了解并不多,只是喜欢赖着她、欺负她,甚至喜欢让她随时都能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内。

纪文静有些难堪的垂下头,“我有一个爱赌的老爸和一个爱慕虚荣的老妈,他们在我五岁的时候离婚了,老爸跑去澳门,几年才回来一次,老妈嫁给了马娜娜的爸爸,马娜娜之所以讨厌我,也是因为我妈的关系。”

她耸了耸肩,表情就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事实上我妈再嫁之后就没有再管过我,只有在爷爷的丧礼上,带着再嫁的丈夫一起来捻香,那次马娜娜也有来,不过是被她老爸押来的。”

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大手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加重了力道,她自嘲的笑了下,“我有个很糟糕的家庭是吗?”

“的确!”他微微耸肩,表情有片刻的凝重。

“谢谢你刚刚帮我。”

“你是指我让马娜娜去扫厕所?”司圣男挑了挑眉头。

“还有你帮我解围。”

小恶魔的邪笑又再次出现,“既然你要感谢我,那不如以行动来证明。”

脑中警铃大作,她紧张的问:“什么意思?”拜托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果然,“晚上请我吃饭吧,我要去富豪东方大酒店。”

“富……富豪东方?”

纪文静很想直接晕倒给他看。老天!这男人为什么专门喜欢挑选香港最有名的地方去填他的肚子?

她是穷人,哪有本钱让他这么挥霍啦!



第二章

司圣男已经在暗处偷偷观察纪文静很久了。

自从被他强行拉来圣雷上班,并且担任他的私人助理,他发现这女人很快就进入状况。

只不过,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她都会死赖在办公室不走,说是因为她要减肥,所以不吃午餐,可是每当他回来的时候,又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淡淡的菜香味。

怪异,这实在是太怪异了!

今天临近中午时,他故意给了她一千块大钞让她帮他买份大餐上来,待她前脚刚走,他就来到她的办公桌前上下打量了遍。

一个放在角落的红色大包包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好奇的打开,发现有一个保温桶。

他扭开保温桶盖,那菜香立刻充满他的鼻腔,有蘑菇、鸡腿、五花肉、白白的米饭……

可恶!这女人居然把这种好料自己暗杠起来享受。

不客气的坐在纪文静的桌子前,他拿起餐具细细的品尝一口。

唔——

味道还不错,没想到这女人的厨艺还满值得称赞的。

胃里的馋虫被美味给勾了出来,他开始像个饿鬼投胎般的大快朵颐起来。

当纪文静拎着一大包热气腾腾的午餐回来时,映入她视线的就是她的老板大人,正抱着她的便当猛吃。

谁能想象得到,这个帅得没天理的家伙居然会支开她干出这种丢人的蠢事……

她几乎忍无可忍,因为自从来到圣雷上班之后,每天他只要兴致一来,就会出难题整她,把他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让她饱受精神折磨和蹂躏,此时此刻,他竟又抢了她唯一赖以生存的便当……

“总裁,你觉得今天午餐的味道怎么样?”

她眯着眼,勒紧的嗓音中预告着她纪文静也是有脾气的。

“鸡腿的味道还不错,不过那个五花肉炖得好像有点过火了,下次记得……”

话才说到一半,正在猛啃鸡腿的司圣男突然循着声音望去——

“咳咳……咳咳……”

他被吓到了。他的玩具什么时候回来的?!

“咳咳……”

完蛋了,由于一时激动,一块鸡腿肉卡在喉咙中,好不容易他将肉咽下,可是胃部发出一道怪异的声音。

“呃——呃——”

他开始猛打嗝,样子真是狼狈到家了。

纪文静无奈的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午餐,急忙跑到茶水间为他倒来一杯白开水。

“用力吞下一大口,然后分七小下咽到肚子里。”

司圣男立刻像个乖宝宝一样照着她的吩咐去做,终于,猛烈的打嗝声神奇的停止了。

“这就是偷吃的下场。”她一点也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漂亮的唇角还残留着一颗洁白的饭粒。

她伸出手在他的嘴角边轻轻一抹,当她柔软的小手碰到他的嘴唇时,他突然感到一股奇怪的电流从自己的体内穿过。

眼前的女人有张看不出实际年龄的清秀面庞,比起他在国外所认识的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他的文静多了几分的纯朴和素雅。

不知为什么,在她的面前,他从不介意流露出他恶劣的本质,她就是让他感到安心与自在。

“总裁,你吃了我的午餐……”

纪文静心疼的看着空空如也的保温桶。他是个恶劣的家伙,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事实,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偷吃掉她的便当。

“你也可以吃掉我的。”他再次露出恶魔一般气人的笑容。“另外记得,明天带便当的时候要多加一份红烧肉,菜色可以改换鲑鱼和烤羊排……”

“我没必要连你的午餐也准备吧。”真的是得寸进尺,竟然还点起菜来了。

“文静,你想要让我宣告全公司,你带便当来上班吗?”

“我不认为带便当上班有什么好丢人的。”她警戒的应付着他笑容里的魔魅。

“哦?”浮在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那好吧,看来我应该让公司上下都知道我们有个多么勤俭的女员工,还要让他们学习一下你的节俭精神……”说着,他还顽皮的舔了舔自己的食指。

“司圣男……”她无力的喊着他的名字,“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试着来取悦我啊,如果你肯在明天中午的时候多带一份美味便当给我的话……”

他专注地看着她无奈的小脸,这女人自从到公司来上班之后,似乎总是将她的一头长直发绾起。

事实上他很怀念两人重逢那天她的打扮,披着长发的女人才是最有魅力的。

“做人太恶劣会遭到报应的……啊——”

话还没有讲完,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沉,然后,她落坐到他的大腿上,他的大手还在她的头上乱摸一通。

“为什么不把头发放下来?你头发绾起的样子让我想起我的历史老师,那个到了四十八岁还没有出嫁的老处女……”

“不要随便碰我的头发,这可是我辛苦了一个早上才整理出来的……”

可惜她的反抗只是换来他更加放肆的举动,他终于将她的一头长发放了下来,轻轻嗅着那发香,他修长的大手陷进她漆黑的发丝之间,并向下梳理着。

坐在他腿上的纪文静虽然已经习惯他有事没事就对她搂搂抱抱,可是那毕竟是小时候,况且他现在还是她的老板……

“安静点,不要动。”

他性感的唇在她的耳边吐着气,这令她全身上下起了层鸡皮疙瘩,包括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道,此刻正如鬼魅一般萦绕在她的鼻腔。

“从今以后,不论在任何场合中,你都必须把头发放下来。”

他的大手享受的在她柔软光滑的发丝间滑动,只有上帝知道,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看你这样。”

他露出一抹自负的笑容,并且继续玩着他的头发,偶尔拉起她的长发做出奇怪的发型,甚至还把她打扮成贞子的模样。

被他当成玩具的纪文静拼命地想要反抗,可是他的大手却死死的将她按坐在他的膝盖上。

“司圣男,你玩够了没……”

“你再反抗,我就考虑把那份卖身契公诸于世。”邪恶的声音从她的耳后传来。

纪文静悲哀着自己可怜的命运。噢,上帝,她到底还要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多久?

她开始不再反抗,并且安静的坐在他的大腿上,后背轻轻的靠在他暖暖的胸膛上,他不再是从前幼稚的小鬼,他已经蜕变成一个魅力无法抵挡的成熟男人。

如果她不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这个魔头,她想,她根本就没办法抵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这股致命吸引力。

幸好他的形象在她的心中已经那个被定型为魔鬼。

他的指尖碰到她头皮的时候,很轻柔、很舒服,她居然渐渐的享受起这种抚摸,轻轻的闭上眼,困意席卷了她。

她的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那股好闻的古龙水味道让她产生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司圣男就这样轻轻拥着她。她好瘦,抱在怀里感觉就像一尊易碎的娃娃,一股莫名其妙的躁动令他情不自禁的摸着她的小脸。

她微闭着双眼,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菱形红唇微张,意识已经离她而去。

“叮——”

电梯声突然响起,司圣男本能一怔,就连坐在他腿上的纪文静都被惊得浑身一颤。

“总裁……”

当一个男人的嗓音穿透这宁静的空间时,她吓得急忙张开双眼,然后,她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张大嘴巴怪异的望向她。

她这才警觉她和司圣男的姿势有多暧昧。

她想要从他的怀中离开,可是他却霸道的将她牢牢按住。

“有事吗郑经理?”迅速恢复过来的司圣男十分镇定的看着下属。

“呃……那个……威远集团的老总突然改变了决定,投标大会改在下个月六号举行……”郑经理尴尬的站在原地,不敢再靠前一步。

“也好,这样给了我们更充分的时间去做些准备工作。郑经理,威远集团的投标案我誓在必得,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是,我知道了司先生。”郑经理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之际,司圣男又叫住了他。

“郑经理,你是聪明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我想你分辨得出来,不用我多叮咛,对吗?”

“是!是!我知道,我一定不会乱说话的。”

郑经理吓得急忙点头,并且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

纪文静回过头,看到司圣男很邪气的冲着她挤了下眼睛,并且还咧开嘴露出一记迷人的微笑。

“文静,有些事你毋需太担心,我会把它处理得很好的。”

他的大手突然抚向她的胃,并朝不远处的午餐努努下巴,“我猜你饿了,要记得把那些东西统统吃光喔,因为你的屁股瘦得撞痛了我的腿。”

说着,将她的身体推开,还在她的屁股上轻击一下,这个动作将她吓得逃向远处。

可恶!这个男人竟然随便碰她的关键部位。

一抹羞红瞬间染满她的双颊,回过头,她看到那个恶劣的男人正对着她露出邪佞的沉笑。

她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讨厌他的。

站起高大的身子,司圣男边打哈欠,边伸了个懒腰,“我要进去睡一会儿,记得在下午上班之前叫醒我。”

他优雅的转身,走向他豪华的办公室。

纪文静觉得自己每次只要跟他在一起都会被他搞得一团糟,她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回自己的椅子,然后,她从已经关闭的电脑屏幕上看到一副奇怪的景象——一个女人凌乱的头发上被绑了N个小辫子,她本能的摸向头发。

噢,见鬼……不!

“司——圣——男”

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怒吼,“你给我滚出来!”

“对啊,三个月前我是有去你们婚友社填写一些个人资料,但那次我只不过是陪同事去的,所以资料也是顺手填写……”

“叩叩叩——”

这时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纪文静边讲着手机,边走向问口。

“没错,过完这个圣诞节我就年满二十八岁了……”

“叩叩叩——”强烈的敲门声不绝于耳。

她皱着眉头将家门打开。

赫然惊见居然是她的魔鬼上司司圣男,这男人今天穿了一件黑色亚曼尼的丝绸衬衫,搭配同品牌的黑色西装裤,一头凌乱的发仿佛被风刚刚吹过,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味道。

他此刻正黑着一张俊脸,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不肯还一样。

“你怎么现在才出来开门?”他的口气有些凶恶,表情也有些不耐烦。

“嘘……”她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是!是!我在听,抱歉,刚刚我家有人来敲门,你继续……什么?!相亲?你是说你要安排我近期去相亲?喂……”

她突然感到自己被一股庞大的力量扯过去,然后手机被很粗暴地抢走。

“啪!”手机被某人用力关掉,甩向沙发上。

“司圣男,你到底在干么?”

她想要去拿回被他扔到一边的手机,可他却牢牢的扯着她的手腕。

“我刚好像听到你要去相亲?”司圣男不悦的挑眉,表情是山洪暴发前的愤怒。

她不以为忤的耸耸肩,“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她都快二十八岁了,这男人该不会连婚都不让她结吧?虽然在此之前,她对相亲这件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个回答令司圣男心底没来由的产生一股很强的醋意。

该死!她忘了她是他的吗?居然想要离开他去寻找新的主人?她想都别想!

“所以你决定去相亲?”他咬牙切齿的确认。

“如果对方条件还可以的话,我倒不排斥去见见。”像是故意气他似的,纪文静故作漫不经心的说。

“我不准!”他突然低吼。

“为什么?”他的样子有些吓坏她。

“因为……因为我饿了。”他没头没脑的回答,不只她傻眼,连他自己都呆掉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很笨拙,明明他最想说的是,他不想她嫁人,不想让她离开他身边。

“一旦你嫁人了,那么我饿的时候想吃你亲手做的饭菜怎么办?”他硬拗下去。

“我又不是你的煮饭婆。”纪文静不由得抗议。

“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的手中,所以就某种意义上来讲,身为你主人的我没同意你嫁人之前,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

迫不得已,他再次翻出旧账,虽然那张所谓的卖身契现在在哪里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只要能拖住她不嫁人,他倒不介意做小人。

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当年我不过是不小心害你摔那块玉,这么多年被你欺负着,欠你的债也该还清了吧?”

“那还远远不够……”他再词笑成恶魔样,“当年被你摔坏的那块玉可是我们司家的祖传宝物,所以我已经准备让你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偿还自己所欠下的债了。”

“恶魔!”她不满的咕哝。

“是啊,现在恶魔饿了,你这个仆人要不要好好伺候一下你的主人的胃?”

郁闷的心情突然好转,从小到大,每次看到她向自己屈服的瞬间,都会令他产生莫大的满足感。

今天他本来跟哥们约好晚上去俱乐部聚会。

没想到他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楚希尧突然接了个临时广告Case,尹正伦的医院来了个急性病患,展傲泽那个混蛋说他弟弟的家庭老师和他弟弟之间似乎发生一些不愉快,他走不开。

结果,聚会临时取消,他已经老大不快了,他的跑车偏偏选择在这时候给他使性抛锚,打量过环境,他发现这里距离纪文静家并不算远。

所以,来找她时,他其实是满肚子气无处发的状态,不过当他看到她之后,暴躁的心情奇异被安抚了,这感觉还不错,就像回到 了家。

认识他十几年,纪文静太了解他孩子气的一面。

算了。她都已经被他欺负十几年,也不差这一次,看在他是她的老板、还小了她三岁的份上,她决定忍。

等她把大少爷伺候得服服帖帖、酒足饭饱,已经是晚上将近十一点的时候。

司圣男很不客气的占据她的浴室,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纪文静则任认命留在厨房里洗碗筷。

她一边洗碗,一边在心里发誓,将来绝对不会嫁给像司圣男这样恶霸的男人做老婆。

好不容易将家里收拾干净,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卧室,却发现司圣男居然穿着一套看上去比他身材小一号的男性睡衣,很不客气的呈大字形躺在她的床上。

“文静,你猜我刚刚在你家里发现了什么?”

一屁股坐了下来,他咧着嘴巴笑嘻嘻的指了指她的衣柜,“我居然在里面找到我小时候的那些衣服、还有这块玉耶。”

他将一块祖母绿色的玉佩拎了起来,中间有着明显的裂痕,看得出来曾经断得很严重,后来被人用胶水黏合。

纪文静怎么会忘记,毕竟就是这块玉害得她成为他的奴隶的。

她小心翼翼的收藏它,为的是有一天可以拿到法庭上做为控告这男人的罪证,说他因为这个破玩意虐待了她数年。

她又瞟向自己的衣橱,此时此刻,它已经被他翻得乱七八糟。

她怒视着他一副慵懒又气人的模样,“司少爷,现在已经快到十一点了,我觉得这个时间你该出现的地方是你们家的大床,而不是我的卧室。”

他邪气的看了她一样,“文静,现在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

“我以为你没有时间观念呢。”她一把抢过被他拎起的玉佩,很不客气的又重新塞到床头的抽屉内。

“另外,到了别人的家里,请你不要随便乱翻别人的东西。”

“我是你的主人,所以你家就是我家。”他躺回床上,还玩世不恭跷起二郎腿,气人的晃动着他的脚丫子。

她没好气的瞪着他,“就算是主人,这么晚了,你也该滚回自己的家里睡觉去了吧?”

“我的车子在你家附近抛锚了。”他痞痞的朝她笑着。

“现在这个时间满街都是计程车……”

“你觉得让自己的主人在这个时候坐计程车回家好吗?”他很恶劣的扬高俊俏的下吧,“而且我的容貌这么不凡,万一计程车司机刚好是位色女……”

“你可以选择男司机。”纪文静发现自己有种快要崩溃的感觉。

“可是要是遇到Gay……”

“司圣男——”

她的吼声刚响起,他一下子从床上跪了起来,很霸道的把她扯到床上,一双大手还不客气的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文静,既然已经很晚了,拜托你放低自己讲话的分贝,否则吵醒邻居会被人砸门的。”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被他压倒在床上的纪文静,只觉得鼻子到处都萦绕着他沐浴后的清香味道。

小一号的丝绸睡衣充分显露出他精瘦的身材,浓黑的头发半湿,有股性感的味道,这男人的皮肤真好,毛孔细致得如同女人,可从他的身上,却找不到半点娘娘腔的味道。

很少有男人会帅成这副没天理的德行,还充满着阳刚之气的。

纪文静从来都不否认他是个优秀的家伙,大多时候,他的存在甚至会让她感觉到自卑,他就像被上帝眷顾的宠儿,一出生,就拥有全世界。

偏偏这个位在世界顶端的男人,却将他最恶劣的一面全奉献给无辜可怜的她。

她思绪间他已经一手将她拎起,要她去拿吹风机来帮他吹干头发,她反抗,他又祭出那张卖身契威胁她。

真是够了!她上辈子到底招谁惹谁了?

被他这折磨了将近半个小时后,他就像个玩够了的大男孩,将他高大的身子蜷起,俊脸贴在她的肚皮上,他的长腿还不要脸的搭在她的腿上。

这种暧昧的动作任何人见了都会产生遐想,如果此刻躺在她肚皮上的,不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司圣男,纪文静知道她一定会因此而脸红心跳的。

他微微闭着双眼,每当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会有种很奇怪的安心感觉。

“文静,我敢肯定你曾偷偷暗恋过我。”

她向天花板翻了记白眼,“我哪一个表情让你突然产生这种自恋的想法了?”

暗恋他?老天!杀了她吧,她可没有被虐的癖好。

“否则你干嘛还留着我小时候穿过的衣服?你衣橱里的衣服有很多都是我当年穿过的,现在都过去那么多年,可是你还留着它们,文静,睹物思人,中国的成语是多么的博大精深啊。”

“因为你穿过的那些衣服样式和材质都不错,而且绝大部分是国际名牌,扔掉的话会很可惜,之所以留下它们,是打算给我将来的儿子穿的,你知道养小孩很花钱的。”

纪文静不知道自己干么要向他解释这些,记得当年这小子只要一有时间,就会跑到她家里欺负她。

他一来惧时常赖着不走,到了晚上,还会很不要脸的跟她挤一张床,后来为了方便,他就把他的衣服搬来一部分。

回想起两人相处的一点一滴,从他十二岁知道十八岁,她几乎参与了他整个成长过程。

时间多可怕,转眼间,那个习惯刁蛮任性的小男孩,一跃变成今天跨国公司的总裁。

而今天的司圣男,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那么的让人心动,他们现在都已经是长大了,可是两人之间的感情未变,仿佛时间不曾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唯一改变的,知道彼此的容貌。

她二十八岁了!这个年纪的女人还乏人问津,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她可不想一辈子留守在家里做老处女。

只不过当她努力去想象自己另一半长相的时候,司圣男这个恶魔的面孔会冒出来。

噢!她到底在想什么呀?

“在想什么?”他好听的嗓音沉沉响起。

纪文静微怔,而后轻笑,“在想你啊,想你小时候总是喜欢欺负我,就连跟女生约会都要把我带去,害我差点成为你学校女生的公敌,想想那时候,我被你害得还真是不浅。”

“要怪就怪那些女生太疯狂,明明都已经跟她们讲过我有女朋友了,偏偏她们都不信,所以只好把你抓来做挡箭牌喽。”

学生时代的他已经很受女生欢迎了,只不过那时候他沉迷的是网络游戏而非女生,所以被缠得实在不耐烦了, 他就抓她来做掩护,甚至还对着全校女生宣称,他喜欢玩姊弟恋。

回想起当年两人在一起朝夕相处的日子,司圣男再也不禁露出微笑,“文静,我该感谢你,因为有了你的存在,才让我保住处男之身。”

他痞痞的样子令她无奈,“那我是不是也该感谢你,让我在二十岁的时候还没机会尝试初恋?”

“其实恋爱有什么好玩的,无非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看电影、听听音乐会,彼此兴致高昂的时候再嘿咻一番,在美国读书那些年,好像全校的人都在玩这种无聊的恋爱游戏,无趣得要死。”

“你在美国没有交过女朋友吗?”她突然对他的世界有些好奇。自从他走后,虽然觉得自己的身边总好像少了些什么的有些失落,可只要一想到可以不必再被他奴役,她还是很偷笑的。

只不过每当夜深人静,她的脑子里还是会冒出他阳光般的俊脸,十七、八岁的司圣男,阳光帅气得让人心动,以他的条件,随便几个眼神丢过去,都会有成千上万个美女扑过来。

这就是帅男人的好处,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去泡妞,况且美国是个开放的国家,难保他禁得起那些金发碧眼美女的色诱。

“我对女人的要求很高。”他仰起俊脸看着她的下巴,“对于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我可没半点兴趣,况且那时候我还沉浸在因为找不到你而极度郁闷的状态……”

“哼!自大狂……”嘴上虽然这么说,心底却没来由的涌起一阵窃喜……

“如果那时候不是因为功课太繁重,我肯定飞回香港亲自通缉你。”

“我是否该感谢你的各科教授给你施加那么多是压力,才让我幸免于难?”她也顽皮的开着玩笑。

“文静,你是故意躲我的,对吧?”他突然一语道破。

“我哪敢!”她急忙否认。

就算有也不会告诉你。她在心底偷画十字架。

他翻了个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修长的手臂轻轻搅着她纤细的腰,“今晚我不走了,就睡这里,记得明天早上要做早餐给我吃,我最喜欢吃你煎的荷包蛋了……”

他的声音因为困倦而变得十分微弱,轻轻的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纪文静忍不住摇了摇头。这男人真是一点都没变,都已经是二十五岁的大男人了,居然还会表现得这么孩子气。

难道他不知道成年男女如此亲昵的搂在一起是意味着什么吗?

或许,是她多心了,他对她,不过是一如多年钱的依赖和欺负习性。

她实在不该产生多余的想法,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两人重逢之后,她的心情变得很奇怪,偶尔想躲他,偶尔又想见他,矛盾得连她都觉得自己很变态。

唉!大概是年纪大想嫁人了,看来哪天真该联系一下婚友社的李小姐,让她帮忙介绍一个男朋友,或许那样,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这一夜,很长……



第三章

原来同情心真的是不能随便施舍,如果不是她的百般纵容,司圣男那个恶魔怎么会死皮赖脸的吃她的,喝她的。

每天中午为他准备丰盛的便当已经超出她的忍耐范围,没想到到了晚上,他还会没事就跑到她家里来吃吃喝喝。

看着墙壁上的时钟,已经快要七点半,他就要来了,她悲哀的想,心里却没来由的产生一丝盼望。

盼望?她惊觉于自己竟然会有这种想法,难道被他欺负得上瘾了吗?她居然会在潜意识中盼望他的到来?

一阵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司圣男竟然会用这种温柔的方式敲门,他被神给改造了吗?

纪文静急忙放下咖啡壶去开门。

“你今天……呃?”

她微怔,因为出现在她家门口的不是司圣男,而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贵妇,一头被染成红色的大波浪卷发披在身后,名贵的香奈儿套装穿在她有些臃肿的身材上,有些破坏了美感,不过仍可看得出她风韵犹存。

“文静!”吴雅容在看到惊怔中的纪文静之后,由喉咙内发出一声类似哽咽的音调,“我的女儿,看到妈妈,你不想过来拥抱我一下吗?”

纪文静知道自己的表情肯定相当难看。这个女人明明没有对她尽过母亲的责任,即使是爷爷过世了,明知她孤苦无依一个人,她还是不曾来看过她。

如今,却突然找上门……她没那么天真,她相信,她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文静……”

吴雅容轻咳一声,并做出一副准备认亲的架式张开双手。

纪文静木然的投给她一记冷讽浅笑,“你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表情看上去有些尴尬,吴雅容讪讪的笑了下,“那个……文静啊,听说你现在也在圣雷工作?”

她没有点头也没摇头,“我不认为自己值得你在我的身边安插私家侦探。”

“当然没有,因为娜娜也在那里工作,她曾……跟我说过一些有关于你的事……”

“你可以直接说明来意。”纪文静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煮到一半的咖啡。如果煮得太过火,司圣男肯定又要发他的大少爷脾气了,那男人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奇怪,此时此刻,她异常怀念他的存在,哪怕他只是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

“好吧!”吴雅容终于卸下伪装。“其实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你去向你们老板为娜娜求个情,还有……”她一顿,表情有些为难,“娜娜希望你能够在公司当众向她道歉,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挽回她的面子……”

听到这里,纪文静好笑的挑了挑眉头,“你要我用什么样的方式向马娜娜道歉?”

她的音调平淡,就像在询问明天是否会下雨一样。

吴雅容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首先,你要当着众人的面向娜娜说十句我错了,然后自赏一记耳光,最后,她希望你能离开圣雷,并且保证从此不再踏进那里一步。”

纪文静一手支在自己饱满的额头,口中逸出一记冷笑,“就这么简单吗?”

“当然……如果你肯向她下跪磕头的话,她会考虑再多汇进二十万到我的户头,文静你就……”吴雅容一点也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恬不知耻。

“这位大婶,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下……”

突然,门口处传来一道有磁性的男性嗓音,打断了吴雅容的话。

她转过身,看到一个身材欣长的年轻男子,二十多岁的模样,上身穿着件纯白色的T恤,修长双腿被一条浅蓝色牛仔裤包裹住,脚上是双白色运动鞋。

这种随意的打扮让他看上去就像个正在读大学的邻家男孩。

可是他散发的气质中又仿佛带着一股天生的威严,吴雅容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你,你是谁?”

司圣男微眯着眼,好看的嘴唇微微上扬,甩出一记嘲讽冷笑,“在你打听我的来历之前,我想问一下这位大婶,你确定自己最近没有碰到过飞碟之类的怪异事件吗?”

“呃?”她的表情一阵错愕。

“是这样的,我刚刚站在门外的时候,不小心听到大婶你好像说了些很奇怪的话,所以我想确定一下,你的大脑是不是被外星人灌输了些肮脏的东西,比如大便、尿,或是其他更恶心的……”

“喂!”她终于听出他是在讽刺自己,“你这个臭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司圣男吊儿郎当的用大拇指指向耳后,“从外面。”

“文静,这个不懂礼貌的臭小子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别告诉我他是你的男朋友,这个小鬼看上去连二十岁都没有,而且看他的打扮肯定是个没有家教的小混混,妈妈告诉你,一个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嫁给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像这种只凭着长了张还算过得去的脸就四处勾引女人的臭小子,你给我离他远一点,知道吗?”

纪文静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疼了起来,显然她这个不负责任的老妈看人的眼光是有待加强了,她无奈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司圣男,他却是一笑,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向她走来。

将近一百八十五的身高和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邪魅气质,将吴雅容吓得冷汗直冒,感觉自己矮了对方大半截。

“大婶,显然你需要一些警告才能意识到自己今天所犯的错误。”

说着,他优雅的从裤袋内掏出一支价值不菲的18K镶钻手机,拨出一组号码,“是马正德律师吗?我是谁?我是你女儿马娜娜的直属上司,没错,我就是圣雷集团的总裁司圣男。”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吴雅容听得一清二楚,顿时,她瞪大了双眼,嘴巴也很没气质的张得老大,她本能的看向女儿,纪文静只是很同情的朝她耸了耸肩。

司圣男此刻笑得就像个痞子,“我今天打电话给你的目的,只是想警告你把你的老婆和女儿管好,不要再让这种精神有问题的人跑出来兴风作浪,否则……”

漂亮的唇再次上扬,“我不介意拆了你那间事务所,在那里盖一座豪华的公墓去造福人类。”

“吧!”警告完毕,他酷酷的将手机在掌心中关上。

“大婶,你如果不是智障的话,我刚刚在电话里的意思我想你应该听得懂了吧?”

“你……你……”吴雅容被吓得脸色苍白,“你就是我们家娜娜的老板司圣男?”不可能!老天!这不可能,她才刚刚得罪他啊!

“我记得在五分钟前,我在大婶你的眼中还是个不学无术的超级混混。”

他嘲弄的目光终于冷了下来,表情也变得有些可怕,“你的良心是被狗啃了吗?从来不曾回来看望亲生女儿一眼,现在你的继女出现问题了,你倒是厚着脸皮来求亲生女儿给继女磕头认罪,大婶,难道你不知道做人太过恶劣会遭到上天的惩罚吗?”

吴雅容的脸被他说得青一阵白一阵,“我……”

“没资格做人家的母亲就给我滚得远远的,从今以后再让我在文静的家里看到你的踪影或是闻到你身上的这股刺鼻香水味,我会毫不犹豫的要我们家的保镖把你塞到垃圾筒里锁起来。”

他的俊脸突然一下子凑到吴雅容画着厚厚浓妆的面孔前,“大婶,你最好相信我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

最后,一手指向门口,“现在,你可以从这里滚出去了!”

“这是我女儿的家……”

“我的耐性从来不会超过三秒钟!”

“喂……”

“一……”他伸出一根手指。

“你这个……”

“二……”他再伸出第二根手指。

吴雅容吞了吞口水,狼狈的看了女儿一眼,转身,逃命似的离开。

修长的两根手指仍旧停留在半空中,他的目光却紧紧的锁住笑得有些难看的纪文静。

“我有个很糟糕的母亲对吗?”

她强作镇定的耸耸肩,试图掩饰自己的悲哀,旋即她娇弱的身子被一双修长的手臂霸道的拉过去。

她的鼻子一下子撞在他坚硬的胸前,这具胸膛里,布满她熟悉的味道。

一时间,所有难过的情绪湧上心头,刚刚所伪装出来的那些不在乎瞬间坍塌了。

心好痛……痛得快要让她无法呼吸。

司圣男的大手撑住她的后脑,下巴轻轻的抵在她头顶上。

“文静,如果想哭,就哭吧。”

当他刚刚听到那个老女人向他的文静提出那种过分要求的时候,他真恨不得宰了她。

纪文静的泪瞬间倾出,一股湿润透过薄薄的衣衫浸湿他的胸,他只是更紧的将她搅在怀中一声也不吭。

他会让那些胆敢欺负她的人一个一个付出惨重的代价。

被他搂在怀中的纪文静静静的哭着,安心的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的相拥着,直到厨房飘出一股刺鼻的焦味——咖啡煮得过火了!

由于圣雷集团扩大了经营范围,旗下子公司推出几款电子产品,其中以3G手机为主,为了提高新款手机在市场上的知名度,司圣男决定大手笔投资做广告。

而找的代言人正是大明星楚希尧,也是他私交甚笃的好友之一。

跟司圣男接触也有一段日子了,纪文静知道他朋友很多,跟他走得比较近的还有展氏集团的少东展傲泽,尹氏医院院长的儿子尹正伦。

上次在餐厅中司圣男痛殴齐天桓时,她好像有见过这几个人一面,不过当时情况太过危急,她只是匆匆一瞥,没将他们的面孔记住。

下班没多久,她就被司圣男拉去摄影棚看现场拍摄,整个摄影棚内走阿拉伯风格,很有异国情调。

拍摄主角是个长发飘飘摇俊美男子,远远的纪文静就看到一个身穿休闲服的大帅哥迈着优雅步子向他们走来。

“你这混蛋,我还以为你不来看我的现场拍摄了呢,上次就被你放了鸽子,这次如果你再敢……咦?”当他的目光扫到纪文静时,忍不住眼睛一亮。

他十分暧昧的抚着下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小姐应该就是前不久害得你在餐厅跟齐总经理大打出手的女主角吧?!”

纪文静顿时尴尬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司圣男很霸道的揽过她的肩膀,没好气的瞪了好友一眼,“别用你那色迷迷的眼神盯着我的人,她可不是你放电的对象。”又朝纪文静努努下巴,“楚希尧,我损友之一,优点是美得变态,缺点是见了女人就像蜜蜂见了糖,迫不及待的想要扑过去,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可直接忽略他存在。”

“圣男,在女士面前这么贬低自己的朋友是不是有些不道德啊。”楚希尧口气隐含笑意,双眼仍旧盯着脸颊酡红的纪文静,“我猜这位小姐并不想直接忽略我的存在。”

不管好友死命瞪他的眼神,他优雅的伸出修长的右手,“小姐你好,请问芳名?”

还没等纪文静伸手,司圣男已经很不客气的将手臂拦在两人中间,“她叫纪文静,目前在我公司工作,年纪保密,有无男友保密,手机号保密,家庭住址保密,所以你有权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虽然希尧是自己的哥们,可他就是无法容忍除了他以外的男人接近他的文静。

纪文静无力摇头,向楚希尧投去一记苦笑,“看得出你们之间的友情应该十分深厚。”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友谊真是奇怪。

楚希尧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笑容中带着几许暧昧,“我也看得出这家伙似乎很在乎你。”

这句话仿佛给司圣男和纪文静同时打了一剂兴奋剂,两人对望了眼,好像有股热流在彼此体内穿梭。

他很在乎她?

没错,自从回国之后,他发现自己对文静的占有欲越来越强,这种占有欲跟多年前那股青涩的占有欲好像有些区别,可是他又分不清不同在哪。

他慌忙掩饰住内心的不安,没好气的看着楚希尧,“你最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今天的这几组镜头一口气完成,我的肚子已经饿了,等下看完你的拍摄,我还要回去祭祭我的五脏庙。文静,今天我想吃你最拿手的那道香辣螃蟹。”

“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居然知道我也喜欢吃螃蟹。”楚希尧唯恐天下不乱的轻笑道:“纪小姐,记得多煮一份给我喔,我胃口很大的。”

“好的。”

“楚先生,我们好像没有邀请你一起用餐。”司圣男哪肯让这家伙介入自己和纪文静之间。

“没邀请不要紧,我可以自己登门拜访啊……”

“你这家伙……”

“总裁……”

一个现场工作人员很急的跑过来,打断了两在帅哥之间的争斗。

“负责楚先生服装的詹森在赶来现场的途中出了车祸,现在他被送去医院急救,那些道具服装因为车子后来发生爆炸炸得粉碎……”

“什么?!”刚刚还一副玩世不恭的楚希尧低叫了声,“你是说我的助理出了车祸,他现在怎么样?”

“目前的情况还不知道……”

“那么那些衣服……”司圣男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全部毁掉,如果再让工厂重新赶制的话,拍摄最少要延迟一个月,这样一来,我们的损失会十分惨重……”

“Shit!”司圣男不由得低咒一声,一手轻抵在饱满的额头上,他试图让自己冷静的在原地踱着脚步。

沉吟片刻他又道:“马上派人去医院随时观察詹森的伤势,有任何状况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另外,通知下去,说今天的拍摄暂时取消……”

“可是总裁,一旦拍摄延迟,就会影响产品上市的时间,这样一来,我们和电视台的预约就要取消,那个黄金时段是我们花高价争取来的,要是被取消,恐怕会被其他广告取代……”

“现在那些服装全部被烧毁,其他的还好取代,重点是那件阿拉伯王子所穿的服装,而且改广告策划至少也要一周,还要再重新编排广告理念……”司圣男的音调忍不住提高几个分贝,“通知下去,这次所造成的损失,我认了!”

转身,他一把抓住纪文静的手腕,表情有些灰暗,“陪我回家去吃螃蟹。”

“如果能找到阿拉伯王子所穿的服装,广告就可以继续拍摄吗?”

纪文静向后扯了他一下,这个动作令司圣男不解的回头朝她挑了挑眉。

很轻柔的挣开他的大手,她将询问的目光转向楚希尧。

他耸了耸肩,“我想那些服装的确是这个广告的关键,不过那位擅长阿拉伯风格的服装设计师目前人在意大利参展,就算让他马上飞回香港,也要耽误三天的时间……”

“和电视台预约开始打广告的时间是哪天?”纪文静又将目光转向刚刚汇报情况的工作人员。

“是下个月六号。”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赶在一周内将广告拍出来才来得及对吧?”

所有人表情都很凝重,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只有司圣男一声不吭,心底猜测这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看了看司圣男,“我曾经自学过时装设计,对于阿拉伯服饰的风格刚好也了解一些,如果有人参与制作,我想我可以帮忙……”

“我朋友是开服装设计工作室的,他手下有几个非常能干的设计师。”楚希尧急忙接口,“我可以请他们帮忙……”

“OK!这就好办了,多加几天班,我想我们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服装问题。”脸上多了几分凝重,她转身拍了拍司圣男的手臂,“放心,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公司的损失减到最低的。”

接下来的几天,纪文静日以继夜的忙碌,在楚希尧情商来帮忙的两位设计师参与制作的情况下,一套完美的阿拉伯风格华服终于完成。

上面的珠链都是她亲手一粒一粒缝制上去的,为了尽早完工,她整整两夜没睡,当最后一颗珠子缝好之后,她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趴在司圣男为她准备的小套房沉沉睡去。

办公室里,司圣男急着将手中的最后一份文件看完并迅速签上名,当他回到套房内时,看到的就是这里景象——

纪文静沉沉的躺在床上,脸色因为两夜没睡好而有些苍白,床边,是一具人体模特儿,模特儿身上穿着一件完工的阿拉伯服饰。

他不知道自己该感激她,还是该心疼她,小心的走到床边,他轻轻拉起被子盖到她的身上,半蹲在床前,不舍的握着她的小手。

她的指尖还残留着被针所刺到的血痕,垂头,他心疼的吻着她的每一根手指,如果可以,他希望代替她承受这些疲惫和疼痛。

看着她熟睡的脸庞,一股欲望突然冲击着他的内心,他支起双臂,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的小脸,慢慢的,他俯下上半身,嘴唇印上她的。

她的唇好软,凉凉的,滑滑的,他的鼻间弥漫着属于她特有的气息。

他是个晚熟的人,年少时期对男女感情的事向来懵懂,唯一有兴趣的异性就是她。

他很喜欢留在她家跟她共挤一张床,那是因为他喜欢自己睡在她身边的感觉,喜欢闻她身上清新的味道,喜欢在寂寞的时候有她的陪伴。

家人要送他出国时,遭到他强烈的反对,他并不想离开文静,甚至想带她一起走,可是父母却不顾他反对,强制将他送去美国读书。

他知道就算他溜回来,还是会再被送走,不如等他有能力了再回来,但在国外这六年里,他每天都想着文静,这个并不是多漂亮,也不是多出色的女人,还大了自己整整三岁,但没道理的,他就是想念着她。

或许他在商场上无人可敌,可是在感情上,他却是个道地的白痴,当他再次见到她时,她已经变成一个成熟的女人。

不知从何时起,他发现自己对她产生浓厚的占有欲,否则他不会在得知她要去相亲后,产生那么大的醋意。

难道,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她了吗?

由于纪文静的帮忙,使得圣雷集团旗下3G手机广告及时上了电视的黄金时段。

广告拍摄得非常成功,产品一上市,就因为它精美的外型和完整的操作功能而备受关注。

这款手机上市之后,圣雷集团又继续扩大市场,准备推出一系列的数位产品,司圣男免不了要参加各种记者招待会和电视台采访。

而身为他助理的纪文静,天生就不习惯这样热闹的场面,所以记者招待会还没结束,她就偷偷从司圣男身边闪人,一个人躲到洗手间凉快去了。

自从上闪的服装事件之后,她感觉司圣男似乎变了个人,好像一夜之间成熟不少,就连看她的眼神都让她感到奇怪。

是她做错什么吗?还是她无意间得罪过他?他眼睛里以前经常出现的戏谑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抹令她猜不透的凝重。

这阵子因为公司里的事情太多,他已经有好多天没去她家吃晚餐,就连中午她帮他准备的便当他都没有时间吃,有时候一忙就到深夜,第二天又要早早起床继续奋战。

除了担忧他的健康,其实还有件事被她搁在心上,最近为了推出新产品,圣雷找了好几个美女模特儿做为代言人。

英俊帅气的司圣男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那些女模特儿知道他就是圣雷的大老板,无不极力献殷勤。

二十出头的年纪,姣好的容貌以及活泼迷人的青春气息,男人不都喜欢这样的女生吗?

虽然知道司圣男和自己之间的关系不过堪称为青梅竹马而已,可是看到那些漂亮女孩笑嘻嘻的围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吃味。

在洗手间坐了将近十五分钟,她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她最近到底是怎么了?那个男人明明是她生命中的克星,她该极力远离的对象,可现在她对他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

他们只是青梅竹马,他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而她,只不过是他家花匠的孙女,就算她想作白日梦,他也不是她梦中出现的白马王子。

想到这里,她自嘲一笑,走出洗手间,外面记者仍旧很多,衣着光鲜的司圣男似乎在梭巡着什么,当他看到她的身影后,眼睛蓦地一亮。

她看到他向自己走来,不过却出现三、四个漂亮的美女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要求记者为他们合照。

她转身离开,一个人来到天台。她没有吃醋!不对,应该产刀子根本没有资格吃醋!

“你怎么没在里面陪着圣男?”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好大一跳,她急忙转身,只见一头长发的楚希尧懒洋洋的坐在一张长椅上把玩着手机。

“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楚希尧撇着性感嘴唇微微一笑,“我现在怕死那些记者,趁他们还没把我抓去采访之前,当然要逃之夭夭喽!”

“是啊,那些记者实在是有够疯狂。”她慢慢走近他,百无聊赖的坐在他身边,目光突然变得有些空洞,“所以人最好不要出名,否则会变得很忙碌。”

“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司圣男?”

“我……我并非故意针对谁,只是说出一个事实,因为人一旦备受瞩目,感觉连隐私都没了,不知道那些大明星在上厕所的时候会不会担心被记者偷拍他们如厕的过程。”

楚希尧呵呵笑了起来,“别说是上厕所,名人就算放个屁也会上报。”

“真的吗?”

“当然。”他指指自己的鼻尖,“有一次我走在街上,因为屁股痒,所以抓了下,结果就上了娱乐版头条。”

“哈哈!”郁闷了好久的纪文静终于大笑出声,“看来做明星果然要有很好的心理调适能力,否则因为那种小事上报,还不自杀谢罪,不过我觉得很奇怪,既然你这么怕记者,为什么还要选择去做广告明星?”

她知道楚希尧的家世并不普通,据说英国威森集团的幕后大老板楚霸天跟他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就算他不是天之骄子,至少也不是那种需要为了金钱而奔波的上班族。

面对她的问题,楚希尧仅仅是耸肩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做和必须做的事情,做广告明星,无非是想向某些人证实一些事情,我能,所以我会去努力,就这么简单。”

“不懂。”她蹙眉,“这话所含的意义在广泛了,我智商有限……

“也许有些事你不需要懂,只要你知道自己对某些人来说是很重要的就够了。”

“某些人?”她更加迷惑。

他优雅的收回手机,换了个更加迷人的Poss看着她不解的小脸,“还记得以前在美国读书时,圣男那家伙很拽很嚣张,我们主动跟他讲话,他都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偏偏却很受那些女生的欢迎,没多久,便有一群女生开始向他求爱……”

闻言,纪文静的心立即提到喉咙。她就知道他魅力无法挡,肯定在外面招惹无数桃花。

可是,就算如此,她又有能力改变什么?

“不过你绝对猜不到那家伙他有多变态,他居然对每个向他求爱的女生问说,如果跟我交往,你会不会给我欺负,我欺负你的时候,你会不会无条件不反抗,不皱眉,还要摆出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并且永远都不可以有脾气。这家伙他很离谱吧……”

纪文静无言以对。

楚希尧突然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在此之前,我也觉得圣男那家伙很变态,不过,在见到你之后,我才发现,那小子所以会提出那种过分要求,是因为某个人喔。”

她被他盯得脸色微红,“你……你在说什么啊,我好像都听不懂。”

“是听不懂是装不懂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圣男在美国待了整整六年,他可是一个女朋友都没有交过喔,所以到了现在,我很怀疑他是不是还是处男。”

纪文静的脸更红了,“你干么跟我讨论这种问题,他、他交不交女朋友好像也跟我没关系吧,我和他充其量就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而已,如果他不交女朋友,搞不好是他性向有问题,你说呢?”

呼!心跳得好快,为什么当她得知司圣男在美国读书时一个女友都没交过的时候,会没来由的感到雀跃?

而楚希尧暧昧的表情还真是让人受不了,好像她和司圣男有奸情似的,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见她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楚希尧又继续道:“上次的广告拍摄,之所以可以如期上档,还多亏了你从中帮忙,为了赶制出那套服装,你连续几夜没睡好,圣男那家伙真是心疼得不得了,我猜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亲自拿起针线代替你工作……”

“当时他自己也很忙……”

“他是忙着用工作麻醉自己,免得一个不忍心,怕你太辛苦而放弃这个广告。”好友的心事他最懂,这几个哥们中,唯司圣男在感情上最单纯。

“你乱讲,他怎么可能会因为我而放弃拍摄广告?”

“是不是乱讲,以后你就知道了。”突然,他双手扳过她的肩膀,在她还来不及思考的时候,他修长的食指摸了她脸颊一下。

面对这张性感迷人的面孔,纪文静下意识的想要躲,但他的力道却大得出奇,“别动,你脸上有脏东西,我帮你弄下来。”

还没等她有反应,身后已经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司圣男冷冽的嗓音中夹着清晰可辨的愤怒,刚刚被记者和那些女模特儿缠得都快要崩溃了,偏偏在他最需要纪文静的时候,她居然很酷的当着他的面闪人。

好不容易摆脱那些缠人精,他开始四处寻找她的身影,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躲到天台,更可恶的是,她还跟希尧坐在一起,两人那么的亲密……

“圣男,你忙完啦?”楚希尧像没看到他脸上的怒气般笑问:“咦?你脸色怎么臭臭的,是不是被里面的那些美女缠得快要虚脱了?”

司圣男冷着脸瞪了他一眼,“身为今天受采访的男主角,你居然还有心情躲在这里吹风,难道你不知道那些记者找你找得快要疯掉了吗?”

“我猜现在让那些记者最感兴趣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毕竟能采访到圣雷集团的少东,比采访我这个小明星会更具话题性,是吧文静?”

“呃?”纪文静的表情显得有些呆呆的,她偷看了司圣男一眼。这家伙的脸色的确臭得要死,让她开始怀疑他此时的怒气跟自己到底有几分关系,可是她真的没有得罪他好不好。

“纪文静,给我过来!”粗暴的吼声,充分说明司圣男的怒气已经达到临界点了。

从小认识他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听他用这么重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圣男,有风度的男人是不会用这种粗暴的语气跟女士讲话的。”楚希尧笑得有些阴险。

“我用哪种语气跟我员工讲话还轮不到你来干涉。”他再次将厉目移向一脸无辜的纪文静,“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叫你过来。”

她小心翼翼的起身,不懂他的怒气从何而来,又为什么针对她,不过她太了解他的脾气,如果不乖乖听话,只会让他怒火更炽,她的下场更惨。

还没等她走到他面前,他已经用力扯过她的手腕,“从今以后你最好给我记住你是谁的人,拿谁的薪水,替谁做事,公司现在正在举行记者招待会,好歹你也是公司一员,居然会一个人跑到外面清闲,还不乖乖跟我回去!”

事实上他想吼的是,你这蠢女人居然敢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在天台上约会,看我不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摆明就是一个妒夫心理,但他死也不会承认这个事实。

纪文静可怜兮兮的被他揪着走。

楚希尧在两人身后好笑的扬声道:“圣男,要不要留下来说句话?”
他的声音拉住司圣男的脚步,他侧过脸,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看看现场的情势,纪文静悄悄挣开他的大手,“如果你们两个有事要谈,我先回去了。”说完迅速闪人,以免再遭训斥。

当天台上只剩下两个大男人的时候,楚希尧慢慢踱着步走到好友面前,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调侃的微笑,“承认喜欢上一个人并不是件丢脸的事,你从读书的时候就在感情上闹别扭,现在都已经是成年人了,难道还不敢面对某些事实?”

司圣男孤傲的看着他,面孔中带着一股不服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和你的文静太亲密,你嫉妒了吧?”他不答反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司圣男忍不住捏紧拳头,目光变得更加危险。

一抹邪笑爬上楚希尧俊俏的嘴角,“她是个不错的女人,如果你不行动,我会出手,大家走着瞧,如何?”搁下话,他越过他身边,笑嘻嘻的走出天台。

“楚希尧,她是我的,我不准你动她……”

只可惜司圣男的话被吹散在风中,并没有换来对方的回答。



第四章

“她是个不错的女人,如果你不行动,我会出手……”

这句话像魔鬼的声音,一直在司圣男耳边盘旋不去,甚至只要闭上眼睛,楚希尧那张可恶的俊脸还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该死!他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见鬼又糟糕的感觉吗?

没错!虽然他已经是二十几岁的成年男子,可是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花过心思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也懒得浪费时间谈恋爱。

朋友都说他性向有问题,事实上,他只是坚守自己的原则——不是我的,我不会要。

从那天他趁文静睡着时偷偷吻了她,他对她的心境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每天看到她,心情都会得到满足,虽然这阵子忙得焦头烂额,但心底仍旧惦记着她。

直到希尧的那番话点醒了他,如果他再不行动,他的文静也许就会被其他男人追走。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身穿一套白色套装的纪文静拎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

司圣男急忙回过神,怔怔的看着她款款走向办公桌,她饱满小巧的胸在剪裁合宜的套装包裹下,显得既性感又迷人。

这张素净的面孔永远都不会让他产生讨厌的感觉,她的唇小小的,就像一粒漂亮的樱桃,挺翘而迷你的鼻峰,薄薄的单眼皮,卷曲的长睫毛就像两把小刷子。

喔……他好像到今天才发现,他的文静居然秀气得不像话。

他看着她因为走动胸脯微微的上下起伏,她的小腹平坦而玲珑,及膝的裙子下是双又直又细的腿,她穿着丝袜的脚正踩在一双纯白色的细跟凉鞋内。

老天!他记不清有多少次了,当这样一副娇躯被他抱在身下的时候,他有多享受那种片刻安逸的感觉。

他和文静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很少想到“性”这个字,也许他在潜意识中尊重她、疼爱她、保护她,甚至不敢去轻易染指她。

如果不是希尧的介入,他可能永远也不会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这么在乎文静,是因为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深深的爱上了她。

上天肯定在跟他开玩笑,让他在这么多年后才意识到这一点。

“这是威远集团的企划案,郑经理已经将上次在会议上出现的问题做了大幅修改……”

走到办公桌前微微弯下身,纪文静伸出细嫩的食指指着企划案上的内容。自从天台事件之后,她发现司圣男变成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还是小心为妙。

司圣男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瞟向她的领口,那令人想入非非的乳沟居然这么明显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发现自己裤子里的某一地方挺翘了起来。

该死!将文静定位成他爱的女人之后,就连他的身体也不受控制了。

“总裁……总裁,你有在听我讲话吗?”

纪文静纤细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及时唤回他的思绪。

他急忙假装轻咳了几声,“那个……我刚刚只是在想,是的!这个计划做得不错。”

她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满脸不自然的样子,“既然你觉得没有什么问题,那么就在这里把名字签上。”

他龙飞凤舞的签上名字,一抬头,瞄到桌上一本保健类的书籍。

“文静,你对女人的美容技巧有研究吗?”

司圣男天生就是行动派,一旦确认了自己的目标,他就会义无反顾的朝着目标向前走。

没错!他爱文静,虽然他喜欢欺负她、整她,可是他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她。

纪文静不解的挑眉,“美容技巧?”

这男人的思考跳跃速度总是快到让她跟不上。

他弯起唇瓣,迷人的目光掠过她胸前的柔软,“你不知道吗?当一个女人想要让身材更加丰满的时候,她们通常会借助一些外力来实现目的,不如说……”

他很邪恶的朝她勾勾手指,“你过这边来一下。”

她不疑有他的走到他身边,他伸出一条手臂很亲昵的搭在她的脖子上微微施力,让她的小脸靠近他的嘴唇。

他邪恶的目光瞟向她的胸部,“比如说那里,你的看起来似乎有点小,如果被人按摩一下,我想在不久的将来,可能会变得更加傲人……”

纪文静白皙的脸瞬间烧红起来。这男人在说什么?

她想要挣脱他搭在自己肩上的大手,可是他的力道却异常的大。

“还有啊……”

他伸出食指在她小巧的嘴唇上抚弄两下,“女人的嘴唇也要用心修护,市面上卖的那些唇蜜有的品质很差,还掺了好多化学物,我觉得最有效的办法就是……”

话一顿,他突然将她的后颈微微一拉,在她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她的双唇已经被用力的封住。

“唔——”

这男人在干嘛?

他的舌尖灵巧的撬开她的嘴唇,迅速的探入她的嘴巴内,他的大手用力一拉,她重心不稳的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

天哪!

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已经被他全部夺走,他长长的睫毛甚至碰到她的脸颊,她半躺半仰在他的怀中,他的大手带着一股挑逗,在她的全身来回抚摸。

她本能的挣扎,他却霸道的制止,唇舌更加狂野的席卷着她,就像在驯服着一只不听话的小兽。

她完全被他的吻所迷惑,无力的瘫软在他的怀中,心脏狂跳不止。他吻了她?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他喜欢她?可在此之前他从未向她发出过任何暧昧讯息。

一串悦耳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出现在这旖旎的空间之中。

纪文静回过神推拒着他,可是司圣男并不为所动。

“唔……圣男……你的电话……”

“不要管它……”他继续吻她,带着一股任性的野蛮。

铃声继续没完没了的响着,司圣男可以不管,纪文静却没办法装作没听到。

“不行……”

“Shit!”

司圣男忍不住低咒一声,伸手想按掉手机,可是纪文静却在这时迅速从他的腿上站起身。

他这才看到她的一张小脸变得有多红润,她的长发凌乱的披散着,嘴唇红肿,眼内全是迷离。

样子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她慌乱的整理着衣衫,然后,尴尬的摊了摊手。

“好吧圣男,也许这只是个并不好笑的玩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但是我肯定你受了些刺激,现在让我们忘了它,我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她有些语无伦次,事实上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紧张的抓过桌上刚签好的文件,逃命似的跑开。

“文静……”

司圣男的叫声在她身后响起,伴随着那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

他怒火冲天的接通手机,劈头就骂,“该死的楚希尧,你最好找个强而有力的理由来解释你为什么给我打这通电话……”口气恶劣到想要杀人。

纪文静不想再听下去,她狼狈的用手捂着肿胀的双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圣男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吻她?

难道这也是他欺负她的恶作剧之一?回想起十几岁时,当圣男正值青春期,那时候他会好奇的抱着她,有一次他甚至要求她主动吻他,目的是想体会一下接吻的感觉。

当时他们完全的懵懂无知,当两人的牙齿差点被撞得粉碎之后,圣男发誓再也不跟女生玩接吻了,因为好痛。

那个吻,可以称之为成长历程中的笑谈,可是刚刚的吻又算什么呢?

心烦意乱的坐回位子,脑子里挥散不去的全是刚刚那幕火热的镜头。

楚希尧说,圣男在国外没有交过女朋友,他还说,在圣男的心底,隐隐挥之不去的是她的身影,他很断定的告诉她,圣男在乎她。

可这一切,她从来都没有从当事人口中得到证实,那么这个吻,她又该如何解读?

她懊恼的将脸埋进双掌之中。事情怎么会进展到这种地步?

包包内飘出她的手机铃声,她迟疑而慌乱的掏出手机,甚至忘了看上面的来电显示。

“文静,是爸爸……”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已经帮你修改过了,鼎丰集团提供的报价单你打错一个数字,另外,下次记得在这地方做个标注,这样整理的时候就会方便多了。”

“谢谢你纪小姐。”

新上任没多久的助理钱立多对于纪文静耐心的指导,真是又感激又感动。

他刚刚被调到这一个楼层没多久,如果不是纪文静的从旁协助,他肯定会忙得手忙脚乱。

纪文静像个善解人意的大姐姐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瘦削的肩膀,“慢慢来,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不用两个月,所有份内工作一定可以掌握得非常好。”

对于她的鼓励,钱立多斯文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害羞的红晕,“纪小姐你人真好,我以为总裁室的工作人员都很傲慢,看来你是一个例外喔……”

她投给他一记温柔的微笑,“是你多心了,事实上这里的每一个同事都很好相处的。”她边说,边整理桌上摆放凌乱的文件夹。

“纪小姐,为了答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帮助,请问今天晚上我可以请你去吃晚餐吗?”钱立多带着一股不确定,表情也有些紧张和小心。

最近他都在偷偷观察着她,温柔、善良、体贴、工作认真,虽然不是大美女,可她的身上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气质。

他知道她比自己大两岁,可她看上去却比自己还年轻。

他满脸崇拜的表情,被刚刚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司圣男逮个正着。

有人对他的女人产生兴趣了?有人想要约他的女人去吃晚餐?有人想要追他的女人?

顿时,体内的妒火里窜至胸口。这个家伙不要命了吗?连他的女人的主义都敢打?

“总裁……”

看到顶头上司,钱立多本能的坐直身子,畏畏缩缩的打了个招呼,紧张得甚至顾不得纪文静给了他回答没有。

司圣男敛着眉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文静,准备一下,十分钟后通知各部门的主管到二十八楼开会。”

“好的。”

自从昨天的那个热吻之后,纪文静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敢面对他,她知道她的心境已经产生了变化,她没办法再将他当成多年前那个任性撒泼的大少爷,现在的他对她而言,是一个货真价实,可以控制她喜怒哀乐的男人!

她垂着头,手脚慌忙的整理着桌上的文件,然后又僵硬的打电话通知各部门开会事宜。

十分钟后,当她来到二十八楼的会议室时,各部门的主管差不多都来了。

离总裁位子最近的那个座位前放了叠文件夹,其余的位子都已经被人占据,看到她走进来后,正在翻看会议资料的司圣男用下巴努了努身旁的座位,并且伸手将那叠文件夹拿了过来。

所有的员工对于这样暧昧的状况都很有理性的保持缄默,纪文静尴尬的四下张望,实在找不到其他位子来让自己容身。

迫不得已,她只好坐在司圣男身边,她甚至可以嗅到他身上那股她熟悉的淡淡古龙水味道,还有他的吻……

噢,该死!她到底是怎么了?她觉得双颊不受控制的燥热起来。

会议在一股怪异的沉闷之中开始,各部门主管纷纷发表着意见。

司圣男半侧着身子,后背靠在真皮椅背上,他的视线刚好可以触及到坐在他左侧的纪文静脸上。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从昨天被他吻过之后,她见了他就像老鼠见到猫,避之唯恐不及,就连正眼都不敢多看他一下。

他不过因为这段时间太忙而没去她家吃晚餐,她就跟他摆出一副生疏的样子,难道昨天的那个吻还没让她明白一些事情吗?

纪文静偷偷的向他这边瞟了一下,当她看到他也正在看她的时候,她仿佛受惊吓般,急忙的转过头,假装看着摆在桌上的文件夹。

司圣男有些好笑的瞟了眼文件夹。她居然紧张成这副德行,就连文件夹是倒着放的,都没有发现。

这女人有问题!

他很快意识到这一点,目光不经意的掠过坐在她对面的钱立多。见鬼,这个臭小子不要命了吗?居然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盯着他的女人?

“总裁,鼎丰集团提供给我们的那些进货价钱做了改动吗?为什么这次跟上次的价差会这么大?”

某职员有些诧异的看着手上的资料,不解的前后翻看并仔细对照。

其他的职员也同时看向刚拿到手的资料,然后在底下小声的议论纷纷。

司圣男垂下双眼,有些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手中的资料,三秒钟后,他眉头微敛起来。

“啪!”

他不客气的将资料甩向桌面,目光微冷,表情严厉的望向几个助理,“有人能向我解释这个吗?”

纪文静急忙低头检查,钱立多也心惊的仔细翻看。

“对、对不起……”钱立多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个……是我搞错了,我不小心将错误的那份列印了十五份,而正确的那份……”

“显然你将你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观察公司女同事上面。”司圣男的语气带着讽刺。

钱立多的脸迅速涨红,他直觉的望向纪文静,接触到他目光的纪文静也怔了下。

怎么回事?

她看了眼钱立多,又看了眼司圣男,这两个男人……

“拿回去给我重新做,现在!”司圣男不留情面的命令道。

“是!”钱立多马上将搞错的文件统统回收,转身逃命似的跑出会议室。

室内气氛仍旧被阴冷所包围,会议继续着,只是进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状态,纪文静发现到了现在,对于司圣男这号人物,她并不如自己预期中的那么了解。

在她的印象中,他永远都是个任性妄为,甚至玩世不恭到让人恨不得宰了他以泄恨的痞子。

可是……这并不是真正的他,至少当他身为一个大集团的领导者时,他冷酷得几乎失去所有的人情味。

她发现自己越和他相处,他在她的眼中越来越像一团谜。

最近发生太多让她理不清的麻烦事,比如她很有可能在不小心的情况下,对他动了情。

还有她失踪多年的爸爸居然出现了,而且还告诉她,他有了大麻烦,如果她不能帮他解决,那么他的下场就是横尸街头。

天哪!为什么她的亲人就不能让她一个人好好的活着?

她心不在焉的听着冗长而枯燥的会议报告,不知过了多久,会议终于结束,周遭的人开始起身离位,突然,她的面前多了道黑色的人影。

“文静,一会下班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去晚餐。”他该跟她好好谈谈,至少了解她在想什么。

慌乱的回过神,她目光不确定的看着向她发号施令的司圣男,“我、我今天晚上有事……”

直觉的拒绝完后,她马上接收到一道危险的目光,司圣男的表情仿佛带着一些不敢相信。

“是我的表达不够清晰吗?”他朝她挑挑眉,“我说……今天晚上我要跟你一起去吃晚餐。”

他的声音提高几个分贝,态度也变得霸道起来。

她吞了吞口水,看到有几位走到门口的同事回头偷看。

“对不起……我……我今天晚上……”

司圣男的目光紧紧的锁着她,不肯让她离开他的视线半分半豪。

“我今天晚上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她鼓起勇气说道。

从小到大,她对他提出的每一个要求都是唯命是从,可是现在她是身不由己……她爸爸回来找她了,这件事她到底该不该告诉他?

一股浓浓的自卑感油然而生,她有个嗜赌成性的爸爸,她好害怕圣男会因此而看不起她,甚至将她当成拒绝往来户。

当着那么多下属的面要她跟他去吃饭,竟然惨遭拒绝?!

一时间,司圣男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他甚至认为自己此刻就像是个被所有人嘲笑的小丑,丢脸到了极点。

“你确定?”

他想再给她一个后悔的机会,也拼命的想要挽回在众人面前所损失的颜面,如果这个女人再敢拒绝他……

纪文静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肩膀,“是的,我确定。”

他狠狠的瞪着她,仿佛要用可以杀人的目光将她活活撕碎,“那随便你!”

司圣男带着一股令人震撼的怒气转身,离开会议室前,那大门被他重重的甩出一记刺耳的声响。

走在他后面的几个下属露出胆战心惊的表情,只有纪文静,默默的承受着他的怒气……



第五章

昨天在会议室,纪文静竟然当着那么多员工的面让他下不了台,本以为在她回到总裁办公楼层的时候,会带着满腔的歉意来向他说句对不起或是我错了之类。

可是没有!在他等了将近三个钟头后,这女人留给他的只是那该死的默默无声。

坚持到了下班,见她一声不吭,就急匆匆的跑出公司,司圣男并不想做个跟踪小人,可是情感马上战胜理智,他还是跟了下去。

结果……他看到一幕让他吐血的镜头,那个他认一的女人拒绝跟他吃晚餐的原因,竟然是要跟他的哥们楚希尧约会!

如果对方是阿猫阿狗或是随便哪个路人甲,他或许会考虑用拳头解决问题。可是那个人是楚希尧——他的哥们、他的朋友,当他不幸被绑架,他可以牺牲性命去救的男人。

靠!好女人竟然跟他的哥们扯到一块。难道楚希尧那家伙真的先他一步采取行动了吗?

他想要继续跟踪,想要当着全世界的面痛扁楚希尧一顿,但理智最终战胜了愤怒,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发出一记刺耳的声音。

本来,她就有权利去选择自己喜欢的男人,他欺负了她这么多年,也该还她自由空间,虽然他嫉妒得要死。

驾着跑车奔驰在公路上,心里突然变得空洞洞的。

一路冲到家,他将自己塞到浴缸里泡在热水中,微微闭上双眼,纪文静的那张清秀的面孔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存在已经占据他生命中的全部,为什么他这么蠢,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喜欢她?如果他早点发觉,那么六年前也许他就不会离开她,一个人去美国。

刺耳的手机铃声不断响声,他猛地张开双眼,才惊觉水温已经不不知不觉中冷了下来。

围上浴巾,他抓过手机接听,彼端传来尹正伦的声音,约他去PUB喝酒。当他驱车抵达PUB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点半。

喧闹的店内此刻正播放着古老的爵士乐,不停的有性感的长发女子,扭动着傲人的身材穿梭于酒客之中。

不远处,尹正伦和展傲泽并排坐在吧台前,看到他后,尹下伦还热情的朝他挥着手。

“给我来一杯伏特加,加冰加绿茶。”司圣男一屁股坐到两位好友的中间,表情仍旧没有从恶劣恢复过来。

“你需要一些兴奋剂吗?”尹正伦忍不住调侃一声,“因为你的脸色看上去很糟糕。”

司圣男没好气的白了好友一眼,“显然是这里灯光太暗了才让你有这种错觉。”

展傲泽优雅的跷着长腿斜睨他的侧面,“乌云遮面、眉头深锁、一脸晦气,圣男,你最近被鬼附身了吗?”

“展傲泽,你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给人看相的本事?”

“所以你现在崇拜我还来得及。”

“切!我没有崇拜一只猪的嗜好。”

“不要太鄙视自己的身份,因为我们是同类。”

尹正伦无奈的轻抵额头。这两个精神有问题的家伙,每次见了面都喜欢狗咬狗斗得你死我活,难道他们就不能玩一些更高级的游戏吗?

“嗨,各位,原来你们早就到了……”

第四道声音出现,只见楚希尧身穿一套粉蓝色休闲服优雅登场,臂弯里还搂着一个身材正点的高佻美女。

“阿雅,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个小子都是我的哥们,尹正伦、展傲泽,还有那个臭着一张脸的小子他叫司……”

圣男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被点到的司圣男就像被雷击到一样从高脚椅上跳下来。

他愤怒的一口气冲到楚希尧面前,恶狠狠地揪住他的衣服领子。

“混蛋!”

重重的一拳落下,接着,被楚希尧挽在臂弯下的大美女尖声惊叫,店内的其它客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纷纷躲至一旁。

“喂,司圣男你疯了是不是?!我宰了你老爸还是杀了你老妈?你干么像疯子一样随便打人?”

被揍倒在地板上的楚希尧又痛又怒,他揉着自己疼痛的下巴,噢,见鬼!居然出血了。

“你好大的胆子,一会勾引我的女人,一会儿又搂着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你到底把文静当成什么?可以任你耍玩的应召女郎吗?”

司圣男痛恨纪文静对他用背叛,可是他更不容忍不了别人去践踏她的感情。

“我什么时候勾引你的女人了……”楚希尧觉得自己超冤枉。

“显然你一些暴力来提醒你犯过的错误。”

“喂,我明天还有两组广告要拍……”

“你可以直接去死,下地狱给阎罗王去拍广告……”

粗暴的拳头带着凌厉的拳风刚要落下,却突然被一杯泼过来的酒截了回去,他愤怒地别过脸,“展傲泽,你疯了啊,干嘛泼我?”

“这里是公众场合,你们之间就算有深仇大恨,有必要在这地方解决吗?真是丢脸死了。”他优雅的收回酒杯,完全摆出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这是我和楚希尧之间的恩怨,你最好别插手……”

一边的尹正伦也敛起眉头,“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被你们搞糊涂了,什么应召女郎?什么勾引你的女人?谁能好心的把事情经过耐心讲给我听听?”

“尹正伦,你最好哪边凉快闪哪边去……”

这次,司圣男和楚希尧很有默契的将矛头指向他,吼得他直喊冤。

坐在地上的楚希尧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盯向司圣男,优雅又不失风度的抹了抹下巴,笑容中带点玩世不恭,“司少爷发脾气了,看来有些事情应该会变得很好玩。”他并不急着站起身,坐在地上环着双肩,“没错,我是约了纪文,不过那又怎么样?看我不爽,你继续来揍我啊。”

“你以为我不会?”对方根本毋需挑衅就能勾出他的怒气,他捏紧拳头要再次挥向楚希尧,却见这家伙吊儿郎当的露出笑容。

“在你的拳头接近我之前最好考虑,你这么冲动,很可能错失一个可以知道真相的机会。”

这句话果然奏效,司圣男挥至一半的拳头突然停止,他一把揪住楚希尧的衣领,恶狠狠的将他提到面前,“什么真相?”

楚希尧像个十足的恶痞撇了撇唇角,“刚刚我被你揍得很痛,发现自己不小心被吓得失去了三魂七魄……”

“你少贫嘴,再啰嗦,我不介意将你揍进医院的加护病房。”司圣男的耐性都要被他给磨光了。

“我好怕啊。”他夸张地打了个颤,“正伦,快点帮我联系我英国的私人律师,说我的生命此时琥遭到恐怖份子的威胁……”

“哗……”

一杯酒顺着他的头淋下,玩得正兴高采烈的楚希尧不禁仰头瞪向肇事者,“展傲泽,你发神经了是不是,干么泼我?见鬼,我的这杯有冰块,而你刚刚泼他的那杯没有。”到了这个时间,他计较的居然是这个。

展傲泽帅气的耸耸肩,“我觉得你应该满足一下观众,快点公布答案,再啰里巴嗦,我不介意将那边那桶啤酒统统泼到你身上。”

“损友就是损友!”楚希尧无趣的拨着头顶的冰块缓缓站起身,一手搭上司圣男的肩头,虽然嘴角有些於青,但那并未影响他的俊容,“圣男,你确定你真的喜欢纪文静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然喜欢她!”都在他们面前为她大打出手,还问他这个。

“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应该让她对你产生依赖感,可是显然你的追求并没有成功,因为文静家里出了事,她第一个求助的对象不是你而是我!”

听到纪文静家里出事,司圣男立刻变成一只刺猬,他冲动的揪住好友的衣领,“你最好把话说明白,她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如果你求我的话,我或许会好心点告诉你……”

“楚希尧!”

这次吼人的不仅是司圣男,还有另外两位等他卖关子等得不耐烦的男人 。

面对群众的力量,楚希尧只好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好啦,人家不过想整整这家伙嘛,谁让他刚刚不分青红皂白的向我挥拳,我只是想向你们证明一下我也是有脾气的。”

他轻咳一声,很无力的朝司圣男摇摇头,“你和文静天天都混在一起,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她最近有什么不正常吗?她昨天急着来工我,希望我把她介绍给我那位开服装设计室的朋友,她看上去很需要钱,我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但是她没有告诉我……”

“钱?你说她现在需要钱?”

司圣男发现自己的脑袋里一点概念都没有。

“没错,因为我朋友有批舞台服装要在一周内赶制出来,他很需要一个能设计出新颖款式,并且能够加班熬夜的助手……”

加班熬夜?当这四个字进到司圣男的脑海中时,他完全懵了。

难道真的是他误会了吗?以他对文静的了解,他知道她并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况且像希尧这种风流花心的男人,一向是她不欣赏的类型……

该死!他眉头紧皱,一把揪住楚希尧的衣领,“你的那个见鬼的设计师朋友现在在哪里?”

“纪小姐,真是不得不佩服你的设计巧思了,上次你亲自设计的那件阿拉伯王子服装已经令我大开眼界,没想到我居然有机会再次见识到你的设计才华……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还不知道原来蝴蝶结装饰在裙摆上也可以这么漂亮。”蓄着长发的工作室老板小魏性感又不失温柔的一笑,“希尧这次果然没有给我介绍错人。”

对于他的夸赞,纪文静略带着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是你过奖了,其实每种饰件都可以在不同的位置上做出不同的搭配,比如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觉得如果再加一些珍珠的话,效果会更好……”

“嗯哼,这个主意真不错……”

当司圣男驾着跑车来到这个服装设计室时,就看到玻璃窗内,有几个女孩子不停的忙碌着,一张黑色办公桌关,他的文静在跟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热情的讨论着什么。

那个男的他也曾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上次见面太匆匆,他根本没机会跟对方交谈。

“砰!”

他用力的推开玻璃门,刺耳的声音把里面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

纪文静本能的回过身,看到一身戾气的司圣男风尘仆仆的闯进来,顿时,她的胸口狠狠一窒,在她还没搞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的手腕已经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揪住。

“跟我回去!”

他就像个恶霸,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扯起来,转身向门口走去。

“放开我……”

她急忙的向小魏投去求救的目光,小魏站起身横挡在两人面前。

“司先生,虽然对于你的大驾光临小店有些受宠若惊,但现在是凌晨十二点,你杨你应该待的地方是你家,而不是我的工作室……”

司圣男冷冷地瞪着他,“你事先付了多少订金给她?”

小魏被他阴狠的目光看得有些畏惧,他看了纪文静一眼,沉吟一会儿才道:“十万。”

“司圣男你要干什么?”纪文静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他没理会她,直接掏出一本支票,在上面迅速的签了一组数字,“这十万块我替她还给你,另外,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从今以后,如果没有我的同意,我不希望再看到她出现在你的工作室,大家都是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一口气说完,他扯着纪文静的小手大步离开。

被他这副模样吓个半死的纪文静这仿佛这才回过神,她被他半拖半扯的带到外面,当夜风袭上她苍白的面颊上,她徹底的清楚过来。

“司——圣——男!”她用力甩开他的掌控,娇弱的身子不停的向后退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份工作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而你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破坏它……”

“工作?”忍了一肚子的怒火的司圣男扭头狠狠的瞪着她。“这么晚了你不回家休息,却跑到这个地方来加班熬夜,你就只是想告诉我,这是你的工作?”

“没错!公司并没有规定员工下班后不可以兼差……”

“好吧,那你告诉我,你要在这里工作到什么时候?明天早上吗?你准备整整一夜不睡觉,就去做那些无聊的破衣服?”

“我……”纪文静被他吼得有些退怯也有些委屈。

他真想把她抓过来暴扁一顿时,“你想折磨死你自己前,麻烦你先搞清楚,我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主人,在我还没有允许你死掉的情况下,你最好给我好好的保护好自己。”

“喂……”

“闭上你的嘴,现在跟我回家。”

“司圣男……”她仍旧拼命的挣脱他的大手,“放开我,我必须回去,因为我真的很需要那份工作……”

“纪文静,你要钱不要命了吗?”他被她气得又大吼起来。

“是的!我的确是要钱不要命。”

她被激得也对着他大吼出声,“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虽然我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很可悲的人,可现实就摆在我面前,我的确很需要钱,因为我生在一个糟糕的家庭中,我有个差劲到极点的老妈,有个嗜赌如命的老爸,他们对我从来没尽过一天为人父母的责任。我痛恨他们,但是当我爸哭丧着脸对我说,他欠了人家一屁股债,如果不还,他的下场就是被人活活打死的时候,我根本没办法做到袖手旁观。”

她一口气喊出这么多话,眼泪也没出息的汩汩流下,司圣男冷冷的瞪着她,此时的夜,静得听不到一点点的声音。

“所以你拼命的赚钱,目的就是想要替你那个嗜赌如命的混蛋爸爸还债?”

“至少在血缘上来讲,他还是我爸爸。”她抖动着肩膀偷偷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想笑的话,我不介意。”

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最难堪的一面,可是她伪装到最后,还是会被他给识破。

“他欠了多少钱?”他压低喉咙沉声问道。

“两……两百万。”她小声的回答。

“你给那个设计师当助手,他会给你多少?”

“如果三天内顺利完成那批衣服,他答应给我三十万。”

“其余一百七十万呢?”

“我银行里还有五十万……”

“还差一百二十万?”他的声音冷到了极点,目光眨也不眨的死盯着她。

“我……”被问住的纪文静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下去,她不安的绞着手指,脑子里真是一团糟。

“文静!”他的大手突然袭上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在你这个笨蛋的脑袋里,我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她默默的看着他,表情有些畏惧。

他是她的什么人?她自己也很想知道,他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玩具,可是他对她的疼宠已经将她搞得心扉大乱。

她迷惑于两人的暧昧关系,甚至开始在午夜梦回之际幻想自己有一天可以成为他的新娘……

“文静……”

就在她陷入迷惑之中的时候,他的大手微一用力,“我有没有说过你是个不乖的叛徒?”

“我……”她仰头看他,好像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错综复杂的神情。

他拇指轻轻压向她的唇,“如果你不想惹我生气的话,现在跟我回去。”

“可是……”

“没有可是……”

“我要替我爸爸筹钱……”

“你可以来求我!”

“我不想欠你。”

司圣男的目光终于冷了下来,他的背着甚至就快要掐进她的肉里,“我不会让你欠我。”他咬牙切齿的说:“你可以为我工作,而我会付给你相对的报酬。现在马上跟我走。”

纪文静有些错愕,她被他拎上跑车,然后,他们来到司圣男位于豪华地段的住处。

“你马上去浴室洗个热水澡,二十分钟后出来见我。”

“你不是说过要我为你工作……”她被他的行为搞糊涂了。

“文静,你该了解我的脾气,现在我要让你做的,就是对我的每一道命令做出服从的态度。”

他酷酷的用下巴指向豪华的大浴室,她不敢再多加反抗,只能转身走向浴室,放水让自己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他坐在床边的软椅内,床头,还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香浓牛奶。

“过来把它喝了。”

她刚要出口反驳,就换来他的一记凌厉目光,她吞了吞口水,乖乖的坐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捧起牛奶一口一口的喝起来。

“然后我要做什么?”

这杯热牛奶让她的胃暖和起来,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她真是累坏了。

司圣男挑着英挺的眉,漠然的注视着她,“你很疲惫吗?”

她点了点头,几乎是迅速地,她又摇了摇头,“我想……我还可以为你做些什么……”

他的右手轻轻摸上她的小脸,来回抚弄几下,“文静,躺下。”

“呃?”她不解的看着他,惊惶的小脸上带着一抹不确定。

“你不是想要为我做点什么吗?”他微微挑眉。

“是……是的!”她越来越糊涂了。

“乖乖的给我躺着,我要出去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我再回来告诉你,我将要交代给你的事情。”

他霸道的将她按倒在大床上,在她的惊诧中,他的吻轻轻的落在她的额头上。

纪文静想开口问清楚,可是她已经转身离开卧室,看着他修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狂跳不止。

她的额头还残留着他唇瓣上的温度,那么轻柔,仿佛将她当成一尊易碎的玻璃娃娃。

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吻她呢?

他为什么要将她从工作室中强行带回他家?

他是在为她担忧吗?

太多的疑问搞得她心力交瘁,今天晚上她真是累坏了,好想闭上眼睛睡一会儿,他说十五分钟之后他会回来,那么他先睡一小会儿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轻轻的闭上眼,铺天盖地的睏意向她袭来,她只睡一会儿,一会就好……

不知过了多久,当司圣男重新回到卧室里的时候,纪文静已经进入深层的睡眠状态。

他来到床边,将被子小心的为她盖好,看着她秀气又略带苍白的面颊,他微垂下头,疼惜的吻了吻她。

“笨女人,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明白我对你的心啊?”

他的大手轻轻的握着她的小手,熟睡中的她,宁静得就像一个无辜的孩子,他知道她这一天肯定是累坏了。

如果他不在她刚喝掉牛奶中加了两片安眠药,她可能会用整晚的时间来跟他讨论为他工作的事。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知道她短时间内是不会再醒过来了。

掏出手机,他迅速的拨了组电话号码,“阿三,不管你用任何方法,马上给我调查一个人的资料,我明天就要……是的!就现在。”



第六章

“放开我……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放开我……”

废弃的炼油场内,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被几个年轻小伙子押着走。

他一路挣扎的被带到这个诡异的地方,然后,他的眼前出现几个身材高大、面孔冷厉的年轻人。

他们是清一色的个个身穿黑西装,阴冷的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而他们团团包围着的是个二十出头的英俊男子。

一件纯白色丝绸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他小麦色欣长脖头,下身是条银灰色的西装长裤,腰间系着一条真皮皮带,皮带扣上镶满人眼眸的碎钻。

这个浑身上下充满贵族气息的男人坐在一张椅子内,显然,他是这群黑衣男人的老大。

看到中年男子被众人押解过来,司圣男有些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袖口上的钻石补袖扣。

“你、你是什么人?”中年男子被这场面吓得舌头都快打结了。

“纪大鸿先生是吧?”磁性嗓音在这个空旷的地方响起,仿佛还带着诡异的回音。

纪大鸿被吓得狠狠一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司圣男对他扯出一抹冷淡的邪笑,“现年五十四岁,广东籍,毕业于日本应庆大学经济管理第,二十五岁娶妻,二十六岁时有一女纪文静,先后曾任职于广州九华集团、台北环球集团,以及香港陆氏集团,由于嗜赌成性,在三十一岁的时候和妻子离婚……”

“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的情况?”纪大鸿心惊又害怕。

“纪先生,干嘛这么大反应?”

司圣男优雅的站起身,在保镖的护卫下踱近他的面前,“这才只是个前奏而已,后面还有更精彩的……”他的笑让纪大鸿头皮发麻,“我在想,九年前你在泰国的地下赌场因为赌博而惹上黑社会,后来误杀了那个赌场的服务生这件事,一定很少有人知道吧?”

听到这里,纪大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膝盖都不禁软了下来,如果不是有人押着,他想他肯定会当场跪倒在地上。

司圣男傲慢的扬起下巴,“当年你用皮带把那个服务生勒死之后,非常残忍的把他的尸体支解并且扔到海中,然后你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泰国……”

“是……是那个服务生自己送死,我都已经说过会还钱给赌场,可他却对我死缠烂打,我不想杀死他,我是无心的……无心的……”

仿佛受到过大的惊吓,他的身体不断的颤抖,脚步不断的退缩,“我不想让他死,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任何人死……”

“纪先生!”司圣男一手揪住他的衣领,“现在还不是你失控的时候。”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挑起嘴唇,邪恶的冷笑一声,“很简单,从今以后,不要让我知道你因为钱而去骚扰文静。”

“文静?你怎么认识我女儿?”记大鸿紧张兮兮的问道。

他忍不住冷哼一声,“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身为一个父亲,你不但没有对自己的女儿尽过一天的责任,还在被债主追得火烧眉毛的时候,恬不知耻的要她帮你还赌债。”

“文静不是你的私人提款机,如果你还有一点人性的话,就不要让她为了你们这样的父母再受一点苦。”

“啪”的一声,司圣男朝身后的人打了记响指。

只见一个拿着摄影机的男人从暗处走了出来,“少爷,刚刚所拍摄的镜头完全可以让这个男人被送进大牢,里面有他承认自己杀人的口供。”

司圣男扯动嘴唇微微一笑,而纪大鸿吓得张大嘴巴。

“纪先生,如果你不想证据落到警方手里的话,希望你可以配合我做一些事情。”

纪大鸿已经完全呆掉了,浑身因被这样的发展吓处瘫软无力。

“你欠别人的两百万我会替你偿还,另外……”司圣男很酷的掏聘张崭新的支票,“这里是一百万,不管你用任何方法,三年后,我希望你可以给我赚十倍回来。”

他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支票。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告诉我你做不到,当年你在读大学的时候,是经济管理系的高材生,虽然嗜赌成性,可是你在投资方面很有研究,我对你的要求并不过份,三年后,我要还给文静一个不让她丢脸的爸爸,如果你做不到,那么对不起,证据我会在三年后的今天送到警方手里。”

司圣男的口气突然变得冷血无比,“你最好相信我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

他将手中的支票很优雅的塞到纪大鸿的衣领内,然后朝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我们走。”

呆怔在原地的纪大鸿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面前走过去,他忍不住扯开喉咙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你和我女儿之间是什么关系?”

“你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这一切。”

司圣男连头都懒得回,在众保镖的簇拥下,他扬长而去,只留下无数个迷给纪大鸿等待他慢慢去发掘。

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纪文静紧张万分的看着挂在墙壁上的时钟。

老天!下午三点半?

她看了看所处的地方,居然是间豪华卧室,此时的房门被人轻轻打开,身着家居服的司圣男走了进来。

“醒了?”他的声音低而富有磁性,像怕惊扰到她一样。

“我……”她一脸茫然,好像一时间还没有理清头绪。“那个……今天我好像没有去上班,还有昨天……我记得我答应过你要为你做事,可是很抱歉,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对不起,我、我并不是有意的……”

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司圣男在她身边坐下,伸出大手帮她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

“不得不通知你一声,你的确睡了很久。”他坏坏的扬起腕上的钻表,“从昨天凌晨一直睡到现在,我猜大概有……嗯,十四个小时。”

“噢……”她不禁倒吸口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旷职的。”她惊慌的小手捂在嘴巴上。

“嗯哼!”

他优雅的用右手食指轻轻抵住眉头,“让我想想公司的规定,无故旷职而且连请假单都没有的员工,通常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纪文静很无力的垂下双肩,自己招了,“会被扣掉当月奖金以及交通费和午餐费。”

“真是个诚实的女人。”他隐忍着笑意,“我会记得亲自通知财务部门这件事。”

她苦着一张脸,目光有些不敢正视他,“更让人悲哀的是,我昨天竟然会糊里糊涂的睡着,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我叫了,可是你没醒。”

“是吗?”她忍不住抓抓头发,“我很少会睡得这么沉啊,你确定你真的有叫过我吗?”

他很恶魔状的点点头,“当时我拿着锣、敲着鼓,还在你的耳边大喊失火了,可是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终于从他的俊脸上看到忍俊不住的笑意,她敛起眉头,“这一点也不好笑,我现在很需要钱,可是我却没有完成你要交代给我的工作……”

“你已经完成了。”

“嘎?”她诧异的挑高了眉,“我、我怎么不记得你有交代过我什么?”

“洗澡、喝牛奶,然后乖乖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这就是我要让你为我做的事。”

她的嘴巴忍不住张成夸张的O形,“可是……”

“你仍旧担心你爸爸欠人家的一屁股赌债的事?”

她吞了吞口水,“他毕竟是我爸爸,我……我不没恨他恨到让他去死的地步。”

“就算这次你替他还了,那么如果再有下次、下下次,你也要拼了自己的小命去替他还钱吗?”

“我……”她没有想过这么多,“我想……事情不会变得那么糟糕。”

“不会吗?”他冷冷的扬起眉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帮了他,就等于是在纵容他,如果这就是你的孝心,我可以告诉你没那必要,因为他并不值得你去同情。”

纪文静默默的任由他数落,虽然她心底明知道这是一个事实,可是那个男人在血缘上跟她有着不可磨灭的关系,她没法做到真正的冷血。

“如果你不想帮我,我可以自己想别的办法。”

他挑高了一道浓眉,“让我听听你口中所谓别的办法。”

“我可以多打几份工……”

“或是再去找楚希尧那混蛋?”他知道自己是在吃醋,到了现在,他仍旧很在意这件事。

“不是迫不得已的话,我也不想麻烦他……噢……”

她话还没有讲完,额头便惨遭一记重击,她可怜兮兮的瞪着他,“你干嘛打我?”

“为什么你不问问你自己?”他的坏脾气再次冒了出来,“文静,我问你,我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揉着被他敲过的头,她仰起小脸,表情出现一阵茫然。他是她的什么人?

老板?主人?青梅竹马?朋友?

不!他不要这些,她只想让他成为自己的依靠,自己的恋人,自己的……丈夫……

她喜欢他!自从那个吻之后,她发现自己疯狂的喜欢着他,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她有追求这段感情的勇气,她很有自知之明。

“你爸爸的事情我已经帮你解决了,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从今以后他不会再赌,另外,我猜他正努力的想着要如何做一个好父亲,这件事会让他苦恼上一段时间”

她不解的看着他,“你是怎么解决的?”

“欠债还钱,最直接省事。”

“你……你是说你替我爸爸还了那两百万?”

“是三百万!”

“呃?”

“我另外给了他一百万让他去创业。”

闻言,纪文静哽咽了起来,眼泪也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我会努力赚钱把这三百万尽快还给你……”

话音被他的大手掩住,他蹙起眉头冷冷看着她,“我可不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任何金钱的成分在里面,我要你做的不是还钱,我只要看到你开心……”

她僵硬的别过小脸,“圣男,拜托你不要再对我这么好,我怕我会承受不起,唔……”

接下来的话,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所吞没,她的心底狠狠一怔,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在这个时间吻她。

他的大手握住她赢弱的肩,她的脸小小的,白皙的皮肤精致得如同婴儿一般,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还有看着她凌乱的发遮在她面颊上的感觉。

她被他吻得有些慌乱,“圣男……我想我们之间……”

“继续。”他边吻,边示意她说下去。

“可是……我是说……”噢!他的手……该死,他的手竟然滑进她的衣服,直达她胸前的柔软。

“可是什么?”她的胸部触感真是不错,他的手刚好可以将她完完全全的掌握住。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趁着喘息的空间,她问出心底的疑问。

最近的圣男让她越来越搞不懂了,时而吻她,时而抱她,并且还让她产生一种自己是他手中珍宝的感受。

热吻渐渐停息,他敛着眉头瞪她,“文静,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两个现在正处于热恋中吗?”

听到热恋两个字,她吓得瞪大瞳孔。

她和他正处于热恋中?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来通知她一声?

见她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司圣男忍不住无语问苍天,看来这女人果然是个白痴。

他强压着胸口的抑郁,“文静,如果你有长脑袋的话,拜托你仔细的回想一下,每当有人想要欺负你的时候,是谁第一个为你出头?当你那个变态老妈想要你给那个欠揍的马娜娃磕头道歉的时候,是谁帮你解的围?当你那个嗜赌如命的老爸欠了人家一屁股债的时候,是谁帮你还债还主动劝他改过自机关报的?”

他抬起她的下巴,“你以为我司圣男是个头上顶着天使光圈的圣人?我会无聊到为个无关紧要的白痴去做这些事?”

纪文静吞了吞口水,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不能那么激动。

“你……你是说……你喜欢我?”

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脸蛋涨得扉红,心跳骤然加速,就连思绪都变得混乱起来。

“我以为我对你做的已经很明显了。”他一把将她拉到怀中,“文静,不要告诉我,其实你从头到尾都是个智商有问题的笨蛋,连我喜欢你都不知道。”

她脑袋一片浆糊的偎在他的怀中,汲取着他身上那股特有的男性气息,这个事实已经害她失去思考能力。

圣男说喜欢她!老天!这肯定是她从小到大听过最劲爆的一则新闻。

“另外我不介意警告你一声,你欠我的!从小到大,你纪文静都欠定我了……”

他紧紧的拥住她,“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放任你对我的不信任,如果再有下一次……”

他佯装出凶恶的面孔,“我就把你打包到中东,今生今世都不让你再见到香港的太阳。”

“喂……”她刚想抗议,他的大手却在这个时候开始脱掉她的衣衫。

“我现在想要你,你所拥有的权利除了沉默就是服从,当然,我不介意你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尖叫。”

邪魅的笑容染满他俊美的脸庞,“文静……”他的声音带着性感的磁性,“把你自己交给我,让我来主宰你……”

纪文静脑子里那仅有的反抗意识统统被他打败。

她此刻就像掉进罂粟花丛,无法抗拒,如同一颗软绵绵的蜜糖,瘫软在他的怀中,醉死在他的魅力之下。

如果身体的放纵可以让她更彻底的得到解脱,那么她宁愿屈服于他的蛊惑之中,永远也不要醒过来……

直到现在纪文静仍旧不敢相信,她和司圣男发生了关系,一旦两个人有了亲密的接触,那么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在交往了、在恋爱?

然而当她带着这个疑问去问他时,换来的不是他海誓山盟的慷慨陈词,也不是浪漫得可以醉死人的求爱宣言,而是被他狠K一记,并凶巴巴的反问她,“你这个蠢女人,是不是要我在你脑门上写着我爱你才算代表我爱你?”

虽然他的态度超凶恶的,可是她心底却很开心,她太了解圣男的脾气了,这男人从小到大都是毒嘴一张,要他学会温柔似乎是天方夜谭。

不过她知道他很紧张她,她稍微有不舒服,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背着她跑到医院挂急诊,根本忘了这世上还有种交通叫计程车。

睡到半夜作恶梦,一通电话过去,他飞车跑到她家,二话不能说的搂着她一起大睡。

她不过随口说想吃求学时一位老伯伯在校门口摆摊卖的鱼丸子,他立刻打电话经徵信社去调查那位老伯现在的行踪。

他每天会来她家接她一起上班。

他会在中午的时候把她叫到他的办公室陪他一起吃午餐,偶尔,他会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耍赖,要她喂他。

他会在愚人节的夜里给她打一通骚扰电话,告诉她他病得很厉害,然后当她匆匆跑到他家的时候,他却赤裸着身子一把将她扯上大床。

诸如此类的事件几乎每天都会上演,别人的爱情处处都是甜言蜜语,圣男却从来不会说,他只会用他的行动来表达他对她的爱,笨笨的,傻傻的,带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幸福。

时间过得很快,两人之间的感情也进展得很顺利。

最让她惊奇的是,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她爸居然很神奇的跑来向她忏悔,而且还告诉她,从今以后他要改过自新再也不赌了。

司圣男居然令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回头是岸,他到底拥有怎样惊人的能力?

圣雷集团接受接了个大Case,要与展氏集团共同合作建造一栋商业大楼,而今天就是签约的大日子。

纪文静坐在会议室内,看着司圣男和另外一个英俊的男人讨论各项签约事宜。

那人她曾经见过几次,听说他叫展傲泽,是展氏集团的少东,也是圣男在美国读书时的好朋友。

跟在展傲泽身边的是个年轻又精明的帅哥助理,名叫风扬。

整个会议室陷入一片讨论声中,她坐在离司圣男将近两公尺远的位置。

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性感迷人的侧面。

而她看到他的同时,他刚好也是在看着她,当两人的目光撞击在一起时,他还顽皮的朝她挤挤眼睛。

她被他搞得心扉大乱,这家伙,明明在开会,居然还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如果被那些主管看到,他的形象一定会大大受损。

她不敢再看他,生怕他会做出更让人受不了的举动,垂下羞红的俏脸,她偷偷在心底回味着属于两人之间的幸福。

会议终于结束了,司圣男和展傲泽同时站起身握了握手,很哥们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祝我们以后的合作永远保持愉快状态。”司圣男讲率先开口。

面孔冷峻的展傲泽嘴角扯出一记不太明显的弧度,“但愿。”

“展先生,人太拽很容易落得被人鄙视的可悲下场。”司圣男恶作剧的用拳头轻轻捶了好友的胸口一记,“嚣张的家伙。”

两人很有默契的互相说笑,所有的人也纷纷起身外出。

“两位,要不要开香槟庆祝一下你们合作愉快?”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略带调侃的声音,望去,只见楚希尧优雅的站在会议室门口面带微笑。

看到他,司圣男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楚希尧,我好像没约你在这个时间来觐见吧。”只要看到楚希尧,他心底就超级不爽。

“这可以充分说明我是个多么敬业的男人,晚上八点的彩排仪式,我提前了,嗯……”他笑眯眯的看了看腕表,“提前了整整三个小时。”

“既然希尧来了,不如一道到我家里吃我煮的晚餐。”纪文静笑脸相迎,“昨天我和圣男去超市买了很多海鲜,放在冰箱里短时间内是吃不完了,如果不嫌弃,展先生和风先生也可以一起过来吃顿便饭。”

展傲泽笑得十分优雅,“好啊,我没意见。”

“有免费的晚餐我当然也不会错过。”风扬也笑得万分迷人。

司圣男脸臭臭的望向三人,“你们还真是不客气啊,去我女朋友家里吃晚餐,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都说了是你女朋友家,又不是你家,所以问你意见是有必要的吗?”楚希尧像是故意气他,现在挑起司圣男的怒火已经成了他的一项娱乐。

司圣男又将面孔转向展傲泽,“你干嘛笑得那么欠扁,我记得我们去你家吃家庭老师煮的面条时,就让你展大少气得哇哇叫了……”

“所以我要把我得到的统统还给你们。风扬,去开车,准备到纪小姐家里吃晚餐,另外打电话给小米,告诉她我晚上不回去吃了。”

“好的,泽少。”风扬马上转身去执行上司的命令。

被男友保护在身边的纪文静好笑看着几个大男人之间如孩童般的打闹,深深感受到他们友情的深厚。

“文静。”

见他们摆明是想整自己,司圣男突然霸道地将她扯进怀中,“明天你不必上班,早上起来后收拾一下你的行李,因为从明天开始,我们正式同居。”

摆明是说给眼前这几个男人听,让他们知道下次想再到他女友家吃白饭,没他同意,休想!

纪文静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老天!这个男人到底在干什么,居然当着别人的面说出这种令人脸红的话来?

展傲泽保持着一贯的冷静,环胸有趣的欣赏着。

楚希尧也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挤眉弄眼的,表情很暧昧。

只有纪文静害羞得要命,她嗔怒的瞪了司圣男一眼,“就算你想要同居,也没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宣布吧。”

这男人做事为什么总是不按牌理出牌?突然间说出同居这两个字,她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丢脸死了拉。

“怎么?”司圣男很性格的挑挑眉,“难道你不想住到我家里?”

“我……”她的胸口莫名的热了起来,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瞬间传遍体内,虽然脸色羞红,但对于他的这个提议却并不排斥,甚至还有微微幸福感产生。

他霸气地扳起她的下巴,“如果不赶快霸住你,我可不敢保证某些心术不正的人不会在别人背后动手脚。”说着,还警告的瞪了眼楚希尧。

“哎!你在说谁心术不正啊?”楚希尧似笑非笑的问道:“如果没有我故意从中作梗的话,你以为你会这么快就跟文静相亲相爱吗?真是个不知感恩的家伙!”

敢情他是在邀功吗?司圣男不想跟他斗嘴,他亲密的搂着纪文静的肩,“走吧,我们回家去吃饭。”

一顿,又抽空回头看向几位好友,“如果你们实在穷得没饭吃就跟,我可没有好心情天天做善人。”

这家伙!还真是有够欠扁!

展傲泽和楚希尧同时感慨。

“辛苦你们了,接下来的事由我自己来做就好了。”纪文静送走两个搬运工人,自己则坐到计程车内。

清晨她还没有起床,就接到圣男打来的电话,因为他临时有事不能陪她搬家,所以打电话给搬运公司来的人帮她打包行李,还命令她要在他回家之前脱光衣服躺在床上等他。

真是一个霸道色狼,连这种话也讲得出口。纪文静拿他没办法,却在心底偷偷的笑着,只要一想到要与心爱的男人从此生活在一起,她就觉得很开心。

坐在计程车内,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这段时间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真是想不到,那个她原本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如今竟然在她心底占了如此重的分量。

窗外街景如电影镜头般匆匆而逝,她手中紧紧的攥着他交给她的备份钥匙。

红灯,计程车缓缓停下,她双眼出神的望着外面,电视墙、广告招牌、川流不息的人群……

就在她调转视线的时候,突然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顿时,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路边那个身穿白色衬衫和银灰色长裤的年轻男人……老天!司圣男?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只见站在红色跑车旁的司圣男怀中揽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女人,那女人像八爪鱼一样整个身子都攀在他的怀中。

面孔上带着焦急和不安,他左顾右盼的,好像在梭巡着什么东西。

两人亲昵的一幕,如同烙印般打在纪文静的心底,冗长的红灯仿佛一下子变得短暂。

绿灯了,计程车缓缓前进。

从计程车的的照镜中,纪文静可以看到他们紧紧相偎在一起的亲昵身影逐渐远去。

是她的视力出现问题了吗?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可是那张让她魂牵梦萦的面孔,那副高大伟岸的身材,那身她再熟悉不过的衣着打扮,那辆她坐过不止一次的红色跑车,都在说明了他就是口口声声说爱她,而且要守护她一生一世的司圣男。

上天就像跟她开了个大玩笑,那男人可以信誓旦旦的一边说爱她,一边又搂着别的女人在怀中。

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喉咙没道理的酸了起来,眼眶内的泪水也抑制不住的滚落下来。

“司机先生,可不可以麻烦你停下车?”哽咽的嗓音似乎将正在开车的司机吓了一跳,他急忙将车子停靠在路边,纪文静拎着行李箱吃力的走下车。

一股莫名的冲动让她不顾一切的冲回刚刚的十字路口,行李箱真是见鬼的沉,脚上的高跟鞋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让她觉得难受过。

“嗖——”

一辆惹眼的红色跑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她的视线内经过,车内,司圣男身旁就坐着那个娇小的女子。

此时此刻,天地间的一切好像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望着红色跑车越来越远,纪文静突然感到脑子一阵晕眩,沉重的行李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就在她扭身之际,纤细的鞋跟像故意跟她作对一样,断掉了。

一个重心不稳,她整个身子都摔向路边,一股难忍的冯意顿时袭向她的足踝。

“老天!纪小姐……”

头顶传来一阵熟悉的惊唤,匆匆忙忙跑过来的人竟然是钱多立!

“纪小姐你怎么了?要不要紧?怎么会突然间摔倒呢?”

一连串关心的询问之后,他小心的扶起她,“能不能起来?我帮你……”

藉着他的力道,纪文静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脚因为刚刚那一扭,只要稍一使力就疼痛难忍。

“纪小姐,你的脸色很差,发生了什么事?”

她强颜欢笑的摇摇头,“没事,只是刚刚走路不小心扭了一下……”她好像哭,不知道是因为脚上的伤,还是因为司圣男的背叛?

是她误会了什么吗?还是她天真的以为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应该是特殊的?

一连趾的疑问将她搞得心力交瘁,试着用力向前走动几步,但没办法忍住那痛,自己的扭伤似乎不轻。

钱多立很主动的帮她提起甩到路边的行李箱,“纪小姐,你拿着行李箱要去哪里呀?”

“我……”她尴尬一笑,“这些是我拿到干洗店干洗的衣服,刚好取回来。”她随便扯了个小谎。

总不能告诉钱多立她是要搬去跟老板同居吧,何况又发现刚刚那一段插曲……

“你干洗的衣服看上去还满多的。”钱多立扶了扶镜框,“试试看能不能走。”

“我想……噢……”刚要试着移动的纪文静,身子突然一沉,就在她要摔倒的一刻,被钱多立抱了个满怀。

瞬间,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天哪!他心目中的女神居然活生生的靠在他的怀中,他一这要打电话告诉他妈妈,说他被女神眷顾了。

“钱助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叫一下计程车?”



第七章

系着围裙的钱立多将一碗面放到纪文静的面前后,有些拘谨的搓着双手,扯出一抹无害的傻笑。

“我妈妈说,伤到筋骨的时候一定不可以吃辛辣的食物,所以我特别去菜市场买了一些排骨煮了碗汤面,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一股诱人的香气弥漫在纪文静的鼻腔内,她不敢相信的看向他,“这面真的是你煮的?”

“是真的啦!”他傻呵呵的笑着,“我妈妈以前曾开过面馆,那时候我们家很穷雇不起人,我跟在妈妈身边帮忙习惯了,所以我从十二岁就会煮面了耶。”

看着满脸斯文还带着一丝孩子气的钱立多眉飞色舞的讲述着他的童年,纪文静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给了她一种安全感。

围裙、腼腆的笑容、有个人能在自己身边嘘寒问暖……

这,不就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吗?

可为什么当司聖男闯到她的生命中后,一切就全变了样?

她开始习惯他不讲理的性格,沉溺于他三不五时的戏弄,甚至痴迷于他每一霸气的命令。

就在她以为自己走进天堂的时候,竞然被她亲眼看到那么残酷的事实。

司聖南在跟她交往的同时,居然还和别的女人那么亲密,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她的心就痛得要死。

没有看出她脸上的优郁,钱立多仍喋喋不休的讲着自己的童年趣事。

“……所以,就从那时候开始,我妈妈就告诉我,将来如果我娶了老婆,一定要用心疼她照顾她,我妈妈还说……”

他突然禁声,表情也变得有些害羞,“我妈妈还说,如果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子,一定要勇往直前。纪小姐,你知道吗?其实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

“吱--”

刺耳的声音从厨房内传来,正想表白的钱立多一怔,“哎呀!我厨房里还烧着水。”

急忙奔向厨房关火,当他走回来的时候,纪文静已经在品尝着他煮的面了。

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纪文静根本没有注意到钱立多刚才说的话,看到他出来,她还温柔的投给他一记微笑,“没想到你煮的面味道真的不错喔,面条Q,汤头浓郁,钱助理你真的很棒耶。”

被她夸奖的钱立多不好意思的摸着头,“你喜欢就好,还有啊,不要总叫我钱助理了,大家都在同一家公司上班,而且每天朝夕相处,你直接叫我立多就行。”

“好啊,那你也不要叫我纪小姐,叫我文静就好。”

“嗯嗯!”听到她允许自己直呼她的名字,钱立多顿时觉得心花怒放,“纪小姐……呃,不,文静,你一定要多吃一些喔,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下次再来为你做猪肝汤、红烧肉,知道我最拿手的什么吗?就是蜜汁鸡腿,不过你现在扭伤了脚不适合吃那种东西,首先要将自己的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他如此关心自己,纪文静发现自己的心感受到了一股温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忙前忙后的钱立多不好意思在她家多逗留,所以极不情愿的带着一股不舍打道回府。

当司聖男满脸焦急的驾着跑车来到纪文静的住处楼下的时候,就看到他从面前经过。

钱多多?

这个小子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看他一脸发花痴的兴奋样子,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五百万让他捡到一般。

看着他拦下计程车离开,司聖男仰头看向纪文静家的窗户,却见室内居然灯火通明。

这女人难道忘了今天她应该做的事情吗?

一口气冲到楼上,他按着门铃,没多久,传来纪文静的询问声。

“来了来了,立多,你忘了什么东西在我家里吗?”

拉开门的一瞬间,她怔住了。

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脸难看无比的司聖男。

本以为回到家就会看到她的身影,可是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出现,不只如此,打她手机直接转语音,打她家电话又打不通,带着一股焦躁,他四处寻找,生怕她在路上出了什么状况,没想到……

他阴着俊脸开口,“刚刚我在楼下的时候,好像有看到钱多多那家伙的身影?”

他不想生气,心想或许这一切只是一场误会,可是当他听到她叫那臭小子叫得那么亲密时,他就知道自己没有想错,钱立多那家伙真是来找她的,他们两个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面对他的臭脸,心情并没有比他好的纪文静就像故意跟他作对一样,点了点头。“没错,立多刚刚从我家里离开。”

“我以为你此时应该出现的地方是我家。”他忍着即将爆发的怒气,“是我忘了通知你吗?还是你不小心患上失忆症?”

“你是说要我去你家里跟你同居?”她的口吻中带着明显的嘲弄。

他怔怔的看着她,脸上的阴鸷因为她故意表现出来的漫不经心而越来越浓。

“文静,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她的面孔同样冰冷,只要看到他,背叛这两个字就会浮现在脑海中。

他对她到底是真情还是假爱?

除了她以外,他还跟几个女人保持着暧昧不清的关系?

为什么要玩弄她的感情?

他可以奴役她、恶整她,就是不要践踏她的真心!

“纪文静,我在问你话!”

嘶吼声险些刺穿她的耳膜,他粗暴地揪住她的肩膀,“你跟那个见鬼的钱多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时间他会出现在你家里?还有,你居然那么亲密的称呼他……”

“他的名字叫钱立多而非钱多多。”

“该死!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讨论他叫什么,我只想知道你和他之间是怎么回事?最好不要告诉我,你有胆背着我跟那个混蛋偷偷交往!”

“够了!”再也听不下去的纪文静不客气的甩开他的掌握,“没错,我是喜欢钱立多,事实上从他刚被调到同一个办公楼层的时候,我就已经和他产生感情偷偷交往了,今天就是因为我实在按捺不住对他的相思之苦,才会跟他约在家里私会,这么解释你满意了吗?”

她的吼声让司聖男十分震惊,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的文静口中说出来的。

那个对他惟命是从,喜欢依偎在他身边的女人,为什么今天会变得这么可怕?

他恨恨地捏紧拳头,表情阴暗得如同地狱来的魔魅,“你确定你真正喜欢的是那个钱多多?”他压着嗓音问道。

瞪大即将要流出泪水的双眼,纪文静定定的看着他,终于,她绝望地点头,“没错。”空气瞬间凝固。

司聖男就这样看着她,一动也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微微颔首,“我知道了。”他带着一抹怒气转身无情的离去。

两道热泪从她的眼眶内立时滑落,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她好想追过去抱住他,告诉她爱他,可是背叛的阴影却像恶魔一样萦绕在她的心头。

她无力的跪坐在地板上,全身的力气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似的虚弱。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第二天,司聖男居然没有来公司上班。

纪文静不时看着电脑右下方的时间,九点、十点、十一点……

为什么到了中午,他还没有来公司?

昨天晚上他从她家离开后究竟去了哪里?难道是开车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

或者……他到那个娇小女人的家里发泄怒气去了?

一整个上午她在担优中度过,到了中午,她发现自己一点食欲都没有,看着保温桶,里面按照惯例的装着她和司聖男两人的午餐。

平常这个时候,他都会把她抓到他的办公室里,你侬我侬的吃起午餐。

可是现在,她却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这里。

看着摆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她不只一次想要打电话问他有没有事。

只要让她知道他平安,她的一颗心就可以放下来,然而她发现自己竟然连给他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她甚至害怕,接听电话的会是那个女人。

心好烦好乱,她到底该怎么办?难道他们之间的缘份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结束?她不禁自嘲的笑了下,她现在开始怀疑两人之间到底有没有开始过。

从两人重逢的那天开始,他便像空气一样存在她身边的每一个角落,在两人发生关系时,她甚至没自信他们是在谈恋爱,怕到头来,空欢喜一场,所以她傻傻的跑去向他确认,他的答案安了她的心,他往后的行动也让她深信她是被他宠爱着的,可是她似乎弄错了。

对于司聖男,她真的做到百分百的了解吗?

太多的疑问将她扰得心烦意乱,不知不觉中,午餐时间已过,几个同事都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跟个男同事并肩行走的钱立多刚踏出电梯口,便看到纪文静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发呆。

他关心地走到她的身边,“文静,你怎么了?午餐没有吃吗?”

纪文静闻声一怔,几乎是下意识的将保温桶藏到桌子下面,然后不自然的朝他笑了笑,“没……我不饿。”

“怎么可以这样子呢!难道你不知道你的脚现在受伤了,需要多吃些营养的东西才能快点恢复健康吗?”他满脸担心的半蹲在她的面前,“来,给我看看你的足踝还肿不肿?”

“没关系,现在已经不是那么痛了……”

“可是你的脸色还是很差耶,不要固执了,我只要看一下就好。”他弯身蹲跪在她的面前,轻轻的拉开她的裤管,只见右脚足踝明显红肿。

“文静,你没有涂药油吗?”他开口责备。

“因为已经不那么痛了,所以……”

“怎么可以,你的脚昨天才扭伤,如果不趁早治疗,将来也许会留下后遗症,真是的,我还以为只有我们男人粗心,没想到你们女人也会这么粗心大意……”

他殷切的关怀令纪文静有些不知如何反应,就在她想随便说点什么的时候,电梯门突然敞开,一身全黑的打扮的司聖男走了出来。

当他看到钱立多半蹲在纪文静面前的时候,他原来阴暗的表情立刻变得更加可怕。

一股危险的气息就这样萦绕整个办公室,纪文静几乎是本能坐着椅子向后退去,钱立多有些不明所有的抬起头。

“文静,怎么了?”

他一句亲昵的文静,更是激得司聖男剑眉紧敛。

“呃……午休时间过了,我、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她牵强的找着藉口。

钱立多傻呆呆的站起身,刚一回头,就看到顶头上司正阴着俊脸往这边走来。

“总……总裁午安。”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总裁,他都会紧张个半死。

眼睛危险眯起的司聖男阴森的瞪着纪文静,“如果你有特殊嗜好请不要在公司内表现出来,长脑子的人都知道这里是公众场合,你不怕笑话,我这个上司还怕丢人呢。”

硬生生的撂下话后,他带着怒气直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砰!”巨大的甩门声吓得在场所有员工都冷汗直流。

一下子被当成焦点的纪文静难堪的承受着众人的关注,一股委屈堵在胸口,难过得要命。

慢慢站起身,她脚步艰难地向茶水间走去,不放心的钱立多急忙跟过来。

“文静你没事吧?”

她哽咽的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口渴,所以……”

“总裁刚刚的话也说得太重了,难怪你这么难过。”他为她抱不平。

他的话终于令纪文静痛哭失声,“我很傻是不是?居然喜欢上一个根本不会给我任何安全感的男人,我以为只要他关心我、在乎我,甚至帮我解决一些困难,就代表着他爱我,可是我似乎搞错了,那也许只是他在同情我……”

看她哭得如此难过,钱立多忍不住拍了拍她抖动的肩头,“文、文静……你真的……在跟总裁交往吗?”

这个事实太打击他了。

他的女神,竟然在他面前为了另一个男人而哭?

没错,他是有听过些流言,也亲眼看过两人有些亲密的互动,不过他总以为那是因为文静是总裁私人助理,朝夕相处的,有些流言或者互动热络些都是正常的。

老天!他绝对是个白痴,这么明显的事实他竟然一直在自欺欺人。

更让他心痛的是,他还没来得及表白的爱情居然就这么胎死腹中。

好想哭!此时此刻,他比她更想痛哭一场。

看着心上人哭得难过至极,钱立多叹了口气,将她纳入怀中安慰。

“没事的,我妈妈说,只要心中有信念,那么天地间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我也一直相信,只要努力朝一个目标前进,那么那个目标迟早有一天会达到,你要勇敢!”

被他抱在怀中的纪文静只是哽咽着,而这温情的一幕,却被路经门口的送文件小妹看到,成了公司另一则大八卦。

由于聖雷要举办周年庆典,所以最近司聖男忙得分身乏术,他和纪文静之间的冷战,也因为茶水间那个插曲而越演越烈。

这段日子以来,他整天绷着俊脸,就连下属跟他报告业务佳绩也不曾露出笑容。

面对身为他助理的纪文静,他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除了公事,他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跟她讲。

被冷落的纪文静从迷惑到心痛到无声接受,或许,她和他之间最终也只能这样了断。

筹备整整一个星期,周年庆典终于如期举行,地点就设在司家坐落浅水湾的一处别墅内。

场面办得十分隆重,前来祝贺的宾客多半是他生意场上的好友。

纪文静穿着套装、脚踩细跟凉鞋穿梭于宾客之中,脚上的扭伤虽然稍有好转,可因为伤到筋骨,走路的时候偶尔还是会痛得她冷汗直流。

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的紧张和忙碌,害得她根本没有时间去照顾自己的伤处。

从庆典开始到现在,身着名贵西装的司聖男始终流连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就算经过她的身边,也没有停下来跟她多说一句话。

纪文静很想知道那天靠在他怀中的那个女人是谁,可是现在这种僵局让她开不了口,他怕自己承受不了事实。

“纪小姐,宾客的名单都已经记录下来了吗?”一个主管走到她面前打断她的心不在焉。

“是的,邓经理。”她急忙回过神,“发出去的请贴都回收得差不多了,到目前为止,只有少数几个客人还没到……”

“嗯,总裁说,等一会宾客到齐的时候,就要举行切蛋糕仪式,待会儿你吩咐厨房看看那六层蛋糕准备得怎么样了。”

“好的。”她点点头,目送对方离开。

忙了整整两个多礼拜,足踝的疼痛已经让她开始有些吃不消,就连在应付客人时的笑容都变得有些勉强。

“纪助理……”

就在她微微蹙眉之际,那道让她为之心痛的熟悉嗓音突然在耳后响起,她的心怦怦直跳,回过身,只见已经很久没有跟她讲过话的司聖男向她走来。

“这是一会抽奖时的节目安排,记得通知下去,这次的抽奖活动我要举办得跟往年不同。”他的表情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纪文静有些艰难的接过他递来的节目单,还没等她回话,他已经酷酷的转身离去。

“聖……”她想要叫住他,可是他的身影却很快的走远了,她心底涌起一股怅然,吞了吞口水,她强迫自己接受这现实。

此时,门口处传来一阵骚动,只见身材挺拔的展傲泽挽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走了进来。

一票记者急忙跑到两人的面前并将麦克风推向前去,“展先生,先前展氏集团的股票因为一批劣质化妆品而大跌,最终导致贵公司被美国ZAZ集团以低价收购,关于这件事,您一直都没有在媒体面前做过回应,请问……”

“对不起,我们泽少此次前来是要参加朋友公司举行的周年庆典,纯属私人活动,所以不接受媒体的任何采访。这位记者先生,如果你对ZAZ集团和展氏集团的渊源感觉到好奇的话,等到泽少比较有空闲的时候会再召开记者会说明,到时候我们会欢迎你的到来。”

跟在展傲泽身后的风扬急忙替上司挡记者。

原来出现的是司聖男的好哥们,就在纪文静刚要转身之际,她突然发现偎在展傲泽怀中的那个女人有些眼熟。

对方个子不高,一头长发像是经过名家修剪,显得十分时尚,她的面孔不算漂亮,可是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清纯的气息。

她被高大英俊的展傲泽牢牢覆住,仿佛将她当成一件易碎的工艺品,保护着她不被拥挤的记者给推挤到。

而那女人也十分安详的偎在展傲泽的怀中,偶尔,她还咧着嘴巴对镜头露出可爱的微笑。

老天!纪文静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她……不就是前不久偎在司聖男怀中的那个女人吗?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她是司聖男背着她另外交的女朋友,那么她现在又怎么会跟着展傲泽一起出现?

一连串的疑问把纪文静都搞迷糊了,终于,展傲泽细心的搂着那女人,在助理的陪同下,走到正在招待客人的司聖男面前。

几个人见了面先是寒喧一阵,站在远处的纪文静看到司聖男在看到展傲泽怀中的女人时,面部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到底是怎么回事?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纪文静悄悄向那边靠近,只见司聖男没好气的将腕表递到对方的眼前,“展先生,有没人对你说过你这家伙很没有时间观念,不是警告过你九点一定给我到场的吗?可是你自己看看现场在都几点了!”

“希尧去了日本拍片,正伦在医院做手术,所以我能到场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永远都是一副酷酷表情的展傲泽保持一贯的淡淡语气回应。

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司聖男将目光调向他怀中的小女人,“小米,有句话说得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趁现在还来得及,快点将这个人格有缺陷的男人给甩了,我可以免费为你介绍一打帅哥供你挑选,你觉得怎样?”

“喂……”绷着俊脸的展傲泽霸气的将女友死死的揽住,“不想在这种场合挨拳头的话就给我老实一点,少在我面前打我女人的主意。”

“好啦好啦!”躲在男友怀中的朱小米微微一笑,“你们两个家伙怎么每次见面都喜欢用吵架的方式来联络感情?就不怕那些宾客笑话吗?”

她笑咪咪的看向司聖男,“我一直都很想向你说声谢谢,那天我在路边差点昏倒,如果不是你及时把我送回家,恐怕我此时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你还敢说?”一向表情冷淡的展傲泽突然凶恶的瞪了她一眼,“如果再让我发现你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不吃东西偷偷减肥,后果自负。”

她立刻缩了缩肩膀,“人家下次不敢了嘛。”

偷听到这里,纪文静的表情一怔。那天?那天?莫非……

几个人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没多久,展傲泽便因为看到熟人,带着朱小米去跟对方打招呼了。

始终躲在一边的纪文静眼看着落单的司聖男就要向另一边走去,她鼓起勇气急急追上他的脚步,“聖男,我可不可以跟你单独聊一下?”

司聖男转过身,目光微冷的看了她一眼,“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吗?”

他冷漠的态度令她难过到了极点,她不安地扭绞着衣摆,小心翼翼地表示,“我……我只耽误你几分钟时间。”

优雅地环起双臂,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好吧,说!”

她吞了吞口水,“那个……前几天你不是说过要我搬到你家去住吗?其实当时……”

“我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他口吻冰冷的打断她的话,“我没兴趣去觊觎别人的女人,而且……”他的表情阴森骇人,“我对那种脚踏两条船的人更是深恶痛绝对真理”

“不是那样的,事实上……”

“总裁,宾客都已经到齐了,节目可不可以开始了?”就在纪文静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一个主管插口打断她的话。

司聖男微微点头,“吩咐下去,宴会正式开始。”他再次将目光移向她,“你要说的话说完了吗?”

她难过得眼眶泛红,可是眼前的情况,她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不情愿的点点头,对此她只能保持沉默。

“既然说完了,去厨房吩咐佣人上蛋糕。”他沉声命令。

“是。”她带着一抹伤心向厨房走去。

看着她略显孤寂的背影,司聖男的心底并不比她好受,这段时间他每天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只要一闲下来,纪文静背叛他的事实就会浮现在脑海截着他的心。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没想到那个外表单纯的文静,居然也会做出脚踏两条船的事。

他心情低落的向前走去,不远处,钱立多正在跟几个同事谈论着什么,如果他是个恶毒的男人,钱立多恐怕已经被他五马分尸丢到外太空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纪助理最近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就在司聖男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几个人的对话不小心飘到他的耳内。

“当然不好了。”钱立多立刻表示,“前几天她提着行李失魂落魄的走在路边,脸色看上去很糟糕,而且还很不小心扭伤了足踝,如果不是我凑巧遇到把她送回家,她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司聖男听了不禁挑了下眉头。文静受伤了?为什么他不知道这件事?

眼象的余光不经意的瞄到司聖男身影,钱立多偷笑一声,故意放大音量又道:“不知道文静到底有没有男朋友,不过我猜肯定没有,否则她都伤成那副德行了,她的男友怎么会连关心都不出来关心一下?我妈妈说,做人千万不能太冷酷,否则会遭到上天惩罚的。”

司聖男不由得震惊。难道这个姓钱的小子不是文静的男朋友吗?

可是前几天他明明亲眼看到……莫非是他搞错了什么?

就在此时,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紧接着,在场宾客开始尖叫,人群瞬间乱成一团。

司聖男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在地,突然,有人发出尖锐的喊声,“失火啦!失火啦!厨房失火了……”

在场的警卫开始疏散人群,司聖男听到失火地点是厨房,马上想到了纪文静。

文静刚刚去了厨房……她在厨房……

他疯了似的向厨房跑去,正搂着女友向外走的展傲泽看到他没命的朝着反方向跑,急忙一把将他挡住。

“聖男,你要干什么?那边很危险,据说是瓦斯突然爆炸……”

“文静在里面……”他顾不得好友的阻拦,推开他,飞也似的穿过人群向厨房奔去。

熊熊的火焰蔓延着,几个厨师吓得四处乱跑,有几个女服务生还吓得失声尖叫。

司聖男顺手抓住一个厨师,“有没有看到文静?告诉我她在哪?”

“好大的火……好可怕……好可怕……”被他抓住的厨师吓得不住颤抖,心神都已经涣散。

司聖男焦急的放开他来到厨房门口,只见一团团火焰如同嗜血的魔鬼般不断向外喷涌。

“文静……文静你在不在里面?文静--”他扯着喉咙高喊,可是回应他的只是人群的尖叫。

“聖男,不可以……”将女友安全送到外面的展傲泽气喘吁吁的跑到他的身边一把扯回他,“我们已经报了火警,如果想救人,等消防队员来了再说……”

“放开我,我不要文静有事……”他甩开他的掌控,发疯般的又向厨房门口奔去。

“你不要命了吗?”

“如果我不进去救她,文静就会死掉……”

“聖男……”

不顾好友的阻拦,司聖男冒着大火冲进厨房,里面传来可怕的噼啪声,不断有东西从天花板往下掉。

“文静……文静你在哪里?快点给我说句话,我耐性有限……”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开始出现哽咽。

眼前热气腾腾,他的视线模糊得看不清任何东西,“该死!纪文静,现在不是你装死的时候,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我们之间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你敢给我死试试……”

这见鬼的厨房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设计的?面积怎么会如此庞大?他左转右转,开始迷失方向,烟雾呛得他快要睁不开双眼,耳边全是可怕的断裂声。

“文静……求求你……我求求你千万不要有事……”

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在害怕,眼睛里流出的泪水不知道是被烟雾呛的还是被纪文静吓的,只要一想到从此以后要与她人鬼相隔……不!他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聖男……”就在他绝望之际,不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他又惊又喜,急忙在一片烟雾中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文静……文静……”他发了疯似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我在这里……我的脚扭伤了……”

终于,循着那微弱的声音,他看到不远处的水槽旁,满身污垢的纪文静狼狈的坐在地板上,偶尔从天花板掉下来的东西还会砸到她。

“文静”!他想也不想的冲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死死的搂在怀中,口中喃喃自语,“幸好你没事……幸好……”

哽咽的声音令纪文静心底狠狠一怔,她有些颤抖的去摸他乌漆抹黑的俊颜,“你哭了吗?”她感觉得到他身体的抖动,她甚至能体会到他的那股畏惧。

“对不起!文静!对不起!”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际轻吐,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弥补对她的愧疚。

“不,要说对不起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是我误会了你,全部都是我的错……”

她将小脸埋在他的怀中,千言万语,一时间她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巨大的断裂声响彻整间厨房,司聖男眼看着天花板的吊灯摇摇欲坠的就要落下,千钧一发之际,他想也不想的将她保护在身上。

“哐--”

下一秒,他失去所有的意识……



第八章

靠坐在病床上,司圣男很享受的吃着亲亲女友为他削好的苹果,他的额头上还贴着OK绷,俊俏的脸蛋被割伤几处,脚上缠着绷带。

当他好哥们展傲泽看到他这副尊容后,忍不住嘲弄的瞪了他一眼,“你果然有着猪一样的潜质,都变成这副德行了,居然还能吃得这么香。”

“如果你是嫉妒我的好运道可以直接说出来,没必要冷嘲热讽。”他气人的咬下一口大苹果,“嗯,从日本空运来的水果味道就是不错,算楚希尧那混蛋够义气,知道我受伤了,还懂得送礼慰问。”

展傲泽无力的朝他摇摇头,“算你命大,那么大的火居然还没有把你烧死。”

“上帝说,要想使一个人灭亡,就要先让那个人疯狂,本少爷活得好好的,没有半点疯狂的迹象,所以我干么要灭亡?”吞下口中的果肉,司圣男抽空看了他一眼,“今天怎么有空来医院看我?”

“有个好消息和个坏消息要带给你,你想先听哪一个?”

“坏的。”

“据可靠消息,你爸妈似乎要从国外回来了。”

司圣男表情一敛,“哦?”

展傲泽环着胸耸了耸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家人和我家人对于门当户对似乎有着相同的信念。”

司圣男当然也没忘记这点,他危险的眯起双眼,漆黑的瞳孔内绽出一抹冷意。“所以我该表现出畏惧的面孔去面对吗?”

“我相信你不会。”

“我当然不会。”他冷冷一笑,“好的呢?”

“好的就是……”展傲泽依旧保持着酷酷的姿态,“你那离开香港已经很久的爸妈,据说很快就要从国外回来看望他们的宝贝儿子。”

司圣男的目光从阴冷转变为恐怖,“这就是你所为的好消息?”

“至少从亲情伦理上来讲,是的。”

“那么从医学理论上来讲,我觉得你应该滚了,因为病人现在强烈需要休息,慢走,不送。”

展傲泽优雅地沉笑一声,“OK!等我比较不忙的时候会再来看你。”起身,往病房门口走去。

正端着水壶回来的纪文静微微一怔,“咦?展先生你现在就要离开吗?”

“是的。”他保持一贯优雅的风度,投给她一抹微笑,“回头见,纪小姐。”

“好的,再见。”展傲泽这男人好像永远都是那么冷静得体,让她开始有些好奇那个娇小的女人是怎么征服这个男人的。

转身,她放好水壶来到司圣男的床前,拨开他的头发检视脸上的伤口,“现在还会痛吗?”

面对她温柔的询问,他突然一把将她拉进怀中,“文静,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呃?”纪文静愣了下,经过这次的事件之后,她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他了,圣男为她付出的一切足以说明天她在他的生命中也是很重要的。

一抹娇羞染红她的双颊,她有些扭捏的垂下眼睑,“我……当然爱。”

话音刚落,一股突如其来的霸道将她牢牢按倒在床上,紧接着,一双柔软的双唇袭向她。

他的吻霸气中带着掠夺,傲慢中夹杂着温柔,时而轻、时而重,她被吻得晕头转向,就连身体都快要飘忽起来。

不知吻了多久,他终于放开她,很专注的看着她涨红的小脸,“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性感的嗓音迷惑得纪文静浑身酥软,她用力地点点头,“对不起,我知道上次的事是我误会了你,当时我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所以才……”

她的小嘴被他用食指轻轻掩住,“傻瓜,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而且说起来,我也有错,当时同样因为钱多多的存在而误会了你……”

“拜托,人家的名字叫钱立多。”她忍不住纠正道,却又不约而同的与他会心一笑。

提起钱立多,司圣男忍不住想起几天前,那个平日里怕他怕得要死的家伙居然拿着花跑到医院来看他,还背着文静的面,说他以前很迷她。

不过经过这次事件之后,那个傻小子说自己终于败给他了,他竟然为了救文静而不顾自身安危,这种精神令他感动了半天。

他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他妈妈告诉他,肯舍己救人的一定是好人,临走时,还很诚心的祝福他和文静白头到老。

真是个傻小子。

看着被他揽在怀中的女人,司圣男的表情放得好柔好柔。

“你知道吗?曾经有个小男孩,他生长在一个很富有的家庭里,可是他的爸爸妈妈在将他生下来后,就跑到很远很远的国外去为这个孩子创造更多物质上的享受……”

他看到她的目光跟着他的唇来回移动,他轻轻地将她拉得更近,让她的小脸枕在胸前。

“这个小男孩起身想要的东西并不多,他只希望爸妈可以在每年圣诞节的时候陪他一起布置圣诞树;希望在每年过生日的时候可以和爸妈切蛋糕,可是他的爸妈忙个不停,欧洲、美洲、大陆、日本……他们每年都会出现在不同的地方,小男孩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很孤单的对着天上的星星许愿,因为他很傻,听说当流星划过的瞬间许的愿望都会成真……”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悲伤,纪文静从他的怀中偷偷仰起头,正好可以看到他坚毅的下巴。

“小男孩对着那些一闪即逝的流星许了无数个相同的愿望,结果他发现爸妈还是没有陪他过圣诞节,也没有陪他过生日,那个时候他就很奇怪的在想,为什么他的爸妈和别人的不一样呢?”

室内静默片刻,空气也仿佛停滞不前。

“小男孩觉得自己很可怜,他整天跟那些佣人生活在一个大得像皇宫的房子里,他想要什么应有尽有,独独没有温暖,很冰冷,当小男孩生病的时候,他会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因为他很害怕,怕那些孤魂野鬼会突然跑来找他聊天……”

纪文静很安静的躺在他的胸前,聆听着他的心跳,这样的司圣男让她感觉到陌生,同时也感觉到心疼。

她紧紧的搂住他精瘦的腰身,试图给他一丝鼓励。

“后来,这个可怜又孤单的小男孩找到可以陪他玩的玩具,这个玩具又傻又笨,每次都会上他的当,而且她还会对小男孩的每一道命令都言听计从,小男孩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想,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玩具,他要把这个玩具死死的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任何人想要欺负他的玩具,他都会极力阻止……”

他的大手突然用力的搂住她的肩,“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个玩具对小男孩是最忠诚的,在他最为脆弱的时候,这个玩具给他带来太多的温暖和抚慰……”

“圣男……”

纪文静突然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内心原来如此脆弱,他是个得到上天眷宠的幸运儿,拥有光鲜的外表和傲人的财富,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获得比谁都自信的家伙,其实比谁都孤单,缺乏安全感。

“文静……”司圣男转过身,专注的看着她清秀的小脸,“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是我的,此生此世,你纪文静只能是我司圣男一个人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有多少阻碍会出现在我们中间,我都不会放弃你,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她吸了吸鼻子用力的点点头,小脸埋进他的胸前,死死的抱着他。

“不管发生任何事,不管有什么阻碍出现在我们中间,我都不会离开你。”她坚定的承诺着,安详的听着他的心跳,汲取他身上的味道。

“乖女孩!”

他的吻落到她的额上,目光渐渐的从柔和变成冷漠。

看来,有些事情是到了他该面对的时候了。

司家坐落在浅水湾一带的豪宅是幢四层高的白色别墅,小时候,这里是她和圣男共同玩耍的乐园。

当他从美国读书回来后,他花下巨资在市区买下一间将近百坪的大楼顶层,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再回到这个像皇宫一样的豪华大宅内。

从小到大,纪文静都不层有机会看到司圣男的爸妈,她只知道他们常年忙碌于国外,包括司圣男的毕业典礼,他们都没有参加过一次。

所以,当她被司氏夫妻派人请到这幢豪华别墅的时候,是他们双方第一次见面。

看得出来夫妻俩都是那种对穿着极其讲究的高品位人士,因为他们的衣着华贵又不失典雅,司父大概五十出头,两鬓有些斑白,却看得出年轻时肯定也是个绝顶帅哥。

司母看上去似乎更权威一点,标准的女强人架式,长得不算太漂亮,但很有气质。

纪文静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双唇紧抿,眼神不敢怠慢的追随者司氏夫妻的每一个动作。

“听说……”开口的是司父,他交叠着双腿,手中还端着一杯骨瓷茶杯,“你和我们家的圣男走的很近?”

他掀了掀眼皮,带着几丝皱纹的脸上闪出一抹淡淡的嘲弄。

她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点着头,“是的,司先生。”

“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司母的嗓音犹如北极寒冰,她是个标准的上流社会的贵妇,同时,也是圣雷最大的股东。

“我们两个前阵子已经正式同居了。”纪文静像回答慈禧太后的问题一样小心。

她的话很快换来司氏夫妻一记嘲弄的眼神。

“看看我们家那个不争气的混蛋,竟然连这种品味的女人也不肯放过,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司母像是强忍着怒气一样做了个深呼吸,“纪小姐……我相信你应该猜得到我们今天把你叫到这里来的目的吧?”

纪文静依旧端坐在沙发上,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表情很淡定,没有任何畏惧。

司父将一叠资料拿到眼前,翻开,双眼锐利的注视着那些调查报告,“纪文静,二十八岁,毕业于风评不佳的锐风专科学校,听说你在高中的时候成绩就很不理想……”

“对不起,那是因为我在读书的时候脑子总是不专心,事实上,那个时候我的志愿学校是香港大学,可是我的成绩根香港大学的录取分数相差了整整两百分。”她老实的回答。

司父将目光从资料移开,重新落到她的脸上,表情严厉。“年父亲纪大鸿是个赌徒,常年流连于澳门泰国一带,据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关于这件事,我想并不是我为人子女能够控制得了的,他是我爸爸,不是我晚辈,我只能在心底祈祷他此时此刻还平安的活着。”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有理而无畏。

司母的眼睛眯起,“纪小姐,你知道自己现在是在跟谁讲话吗?”

她无辜的仰起小脸,“当然是司先生和司太太了,在我刚刚来到这个屋子的时候你们就自我介绍过了不是吗?”

她的回答令司母气恼,可又挑不出语病来刁她。

司父紧紧捏着手中的资料,继续挑剔,“你的母亲吴雅容,在跟你父亲离婚后不久,马上勾搭上当时有点名气的马正德律师,一等绝对离婚令判下来就嫁过去成了别人的后妈,据说她在一些场合中的表现很不得体,整天都喜欢跟那些贵妇攀比财富……”

“对此我感到万分难过。”纪文静微微垂下秀气的小脸,“我为我有个那样的母亲向你们说声对不起。”

司父和司母对望了一眼,似乎想要从她的身上找出毛病,可是,就连他们自己都没办法说服自己,这个纪文静,不是太精明了,就是太白痴了。

“你爷爷……”司母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曾经在我们司家做过花匠,纪小姐,我想你该不会搞不清楚,在别人家当花匠的人,通常被称为什么吧?”

她很可爱的仰起小脸,“普通劳动者啊。”

司父的脾气终于爆发,他狠狠拍了记桌子,这个动作吓了纪文静好大一跳。

“纪文静,你没必要再我们面前表现得如此镇定,如果你刚好长了脑袋的话,应该知道我们这次叫你来的目的。”

司母接口道:“一个下人的孙女,还拥有一个那么糟糕的家庭,纪小姐,请你用脚趾头想一想,你哪里配得上我们家圣男,况且,你还整整大了他三岁……”

像个被吓坏的小女孩,纪文静缩着肩膀,“很抱歉,我也不想比圣男早出生三年,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我想……我并没有能力去改变……”

“纪小姐……”司母干脆开门见山了,“更明确一点跟你说吧,我们司家永远也不会接受你这样的女人做我们的儿媳妇,这样说你听懂了吗?”她抱着胸,展现出女强人的严厉架式。

纪文静张着一双大眼,受惊般的微微眨了两下,然后很没种的点点头,“听懂了。”

“那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你知道了吗?”

她再次乖乖的点头,“知道。”

司氏夫妻同时露出一个嘲弄的冷笑,“希望你不会令我们失望。”

她不敢反抗的点了点头,“我想……应该不会。”

“好了,既然大家把话都说清楚了,我想你也可以采取一些行动了。”

司母优雅的伸手指向门口,“如果你缺钱买机票的话,我们可以代劳。”

她小心的摇了摇头,“我的银行存款还够我支付机票的费用。”

“那很好。”夫妻俩交换了记胜利者的目光,仿佛在庆幸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发了她。

“那么……司先生、司太太,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告退了,请你们保重。”很礼貌的给他们鞠了一躬,然后,纪文静迈开步子离开。

距离大宅将近五十公尺远的地方,停着一辆加长型宾士车,车内,司圣男叠着双腿,一只耳朵上还戴着一个别致的小耳机。

他的浓眉微敛,表情全是骇人的冷漠。

尹正伦支着下巴咧嘴呵呵笑着,“你女友的表现也太没个性了,你猜……”他优雅的拿下耳机,“她会怎么做?”

始终抱着胸的展傲泽坐在驾驶座上,俊美的脸上带着几丝淡淡的嘲弄,“上流社会的大家长一贯喜欢使用的伎俩,他们似乎对这种事乐此不疲。”

司圣男终于拿下耳机,目光中的阴冷几乎可以将人活活冻死。

“这就是我那伟大而又至高无上的爸妈。”他几乎从头到尾都是冷笑着,“权势对他们来说比生命还要重要。”

“圣男,我建议你直接将她拐进教堂,来个先斩后奏。”

司圣男也不想再纪文静身上偷装窃听器,可是他不能打没把握的战争,或者该说……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她对他的感情。“

展傲泽的笑容中带着一股邪恶,“还坐在这里干么?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回家阻止你的女人拎着行李偷跑到你找不到的地方。”

他的话很快就换来司圣男一记阴恻恻的目光,“你认为她会一走了之吗?”

展傲泽耸耸肩,“你可以自己去猜,因为她是你的女人而不是我们的,不过很不幸的是,你的女人好像没有我的女人那么强悍。”

他想到当初他爷爷用同样的方法对待朱小米的时候,那个神经大条的女人居然把他爷爷耍个够本。

司圣男没和好友争辩,他戴着一股不确定赶回住处,当他一口气冲到卧室时,他看到纪文静正将自己埋在一堆凌乱的衣服中。

衣服的旁边还有两只大大的行李箱,都是半敞着的。

她跪坐纯白色的长毛地毯上,双手熟练的将衣服一件一件的叠好,工工整整的方进箱子内。

怒气串至胸口,他甚至听到自己的心破碎的声音。

“文静!”

低沉的吼声,预示着一场即将上演的暴怒,他看到她有些仓皇的抬起小脸,嘴巴也张成o型。

“圣男?”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叫道:“你不是说今天要去台湾谈生意吗?”

她看到他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过来,俊脸上带着让人恐惧的怒气。

他停在她面前,冷冷的指了指地毯上凌乱的衣衫,“能解释一下你正在干什么吗?”

“我……我正在收拾行李呀。”

突然,他很粗暴的抬起脚踢了行李箱一脚,里头的衣服全打翻了,他这举动虾得纪文静急忙往后退去。

“喂,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他一把把她狠狠扯进怀中,“纪文静,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曾答应过我什么?”

他的俊脸一下子凑到她娇小的鼻尖前。

“不管发生任何事,不管我们之间出现什么阻碍,我都不准你离开我,你答应我了,可是你现在的行为……”

他再次抬起脚,踢向她叠好的衣服,“你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准备走人,笨女人,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难道你的胆子就只有芝麻那么大吗?”

他很粗暴的扯着她的衣领,无法接受她竟然选择割舍他,“当我爸妈找上你的时候,你连捍卫我们感情的努力都不曾做过,你就这么没种的听从他们的命令和威胁是不是?”

“我……”

“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个笨蛋,你甚至连要求都不敢向他们提出一个,至少你也向他们狮子大开口敲诈一大笔钱,可是你……你别告诉我,我司圣男在你的心目中一文不值,所以可以走得洒脱毫无眷恋!”

他真是快要被气疯了,想到她打算逃之夭夭的举动,他是又怒又心痛。

“圣男……”

他将她推向一边,弯下身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捡了起来,在她的惊叫声中,朝窗户扔了出去。

一不小心,他踩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低下头,竟是那块被她撞坏的祖母绿玉佩。

他弯身捡起它,很粗暴地将它丢向墙壁,顿时,那块玉佩再次变成狼狈的三小块。

“喂!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不是想走吗?!很好,如果想走,就自己下楼捡那些破烂去。”

“我几时……”

“反正我们之间的感情对于你来说根本就一点都不重要……”

“司圣男!”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叫出声,“可以打扰你几分钟的时间吗?”她受不了的叉腰怒瞪着他,“是谁告诉过你我要离开的?”

他瞄了瞄一地的凌乱衣衫,“我找不出更好的解释来说明你此刻的行为。”

纪文静无力的向天花板抛一记白眼,“司少爷,如果你感觉知觉没问题的话,应该知道最近天气越来越凉了,我准备把夏季的衣服都收到箱子里,然后将厚一点的衣服找出来清洗一下,今天正好是周末,我趁你不在的时候,顺便来个大扫除……”

司圣男很呆的张大嘴巴,表情仿佛带着不敢相信,“你……真的没打算要离开我?”

“你不是告诉过我,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不会放弃我吗?”她没好气的冷夏小脸,“你是我的主人,当你没答应让我离开的时候,我这个小奴隶哪敢乱跑,你当我不要命了吗?况且,你口口声声说你的手中有着我的卖身契,如果就这么跑掉,我肯定会被你通缉。”

司圣男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肯定很拙,“可……可是我爸妈他们……”

他的话立刻换来她的侧目,“你怎么知道你爸妈找过我?”

“呃……当然是我猜到的,我对自己有对什么样的爸妈是再清楚不过了,而且我还猜到,他们要你离开我。”

“是吗?”她装傻的抓抓头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爸妈好像没有跟我说过要我离开你的字眼啊。”

她无辜的眨眨眼睛,“他们只是调查一下我的身世,另外还知道我爷爷曾在你们家里做过花匠,至于让我离开的话……”她气人的耸耸肩,“我真的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耶。”

她双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况且,一个可以为了我付出生命的男人,我才舍不得放手咧!”

一抹好看的笑容爬上司圣男的俊脸,他用力的将她搂进怀中。

“文静,你怎么可以让我这么爱你?”

“很公平啊!因为我也很爱你……唔……”

她的唇突然被狠狠吻住,所有的誓言都被淹没在这记狂热的吻中,很久很久……



第九章

“什么?相亲?”忍不住低叫一声,纪文静很怪异的看着她的男友顶头上司,“你是说……你要去相亲?”

司圣男坐在真皮椅内很优雅的转了个圈,“我爸妈昨天派人将我请回大宅,很生气的批评了我一顿,说我任性又固执,还骂我不孝,总之,我现在在他们眼中肯定成了罪无可赦的逆子。”

“那的确很让人同情……”她的思绪仍陷在刚刚所听到的消息中。

“文静,其实你是了解我的对不对?我在公司是个人人爱戴的好上司,在生活中是个讲义气的好朋友,在感情是个善解人意的好男人,在父母眼中,我一定也是个既懂事又孝顺的好儿子……”

纪文静很怀疑的看着他,好上司?每次都喜欢怒火炮轰那些可怜员工的人也配称得上是好上司?好朋友?每次见到他的那些损友,不是诅咒人家进太平间,就是很小人的在人家屁股后偷踹上一脚的人能算吗?好男人?日复一日把自己女人当成专属玩具来欺负,好男人地这么做?好儿子……唔……对于这方面她还有待研究。

“我爸妈的态度很强硬,身为一个孝顺的儿子,我知道我是没什么立场反抗他们的,所以,当他们提出要我和叶氏集团的大千金叶佳仪相亲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呢。”

纪文静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下子被塞进一个重物,叶氏集团的大千金?她有些悲哀的咀嚼着这个听上去很华贵的身份。“所以……”

司圣男忽然将发呆中的她扯到腿上坐下,脸上还洋溢着小恶魔的微笑。“我要你今天晚上陪我去相亲。”

“啊?”她惊叫一声,险些从他的腿上摔下来。结果,到了晚上,她被这位恶魔上司兼男友很不客气的拎进跑车内,火速赶往帝都酒店。

听说这间餐厅今天都被叶大小姐给包了下来,钢琴师弹奏着世界名曲[命运],一排穿着整齐的服务生在看到司圣男大驾光临时,纷纷点头致敬。司圣男笑得就像个痞子,他玩世不恭的牵着女友的小手,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一张豪华长桌前。

身着雪纺纱小礼服的叶佳仪优雅地站在餐桌的另一端,当她看到司圣男的时候,漂亮的小脸上顿时浮现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司先生……”

她话刚起头,视线立刻触及到满脸尴尬的纪文静,“呃……这位小姐是?”

司圣男很亲密的将女友揽在怀中,在她的脸蛋上轻吻一记,“我的女人,也是我的未来老婆。”

叶佳仪的脸色因为他的介绍而变得有些难看,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头,似乎正隐忍着怒气。

纪文静无力的轻蹙眉头,“圣男,别玩了,事实上我觉得这场合我根本就不适合出现……”

她的话很快就换来司圣男一记可怕的目光,“给我乖乖坐着不准动。”他很霸道的将她按坐在椅子上,再坐到她的身边。

“叶小姐……”当他扬起下巴时,又换上一张虚伪的假笑,“坐啊,干么一个人傻站在那里?”

叶佳仪呆呆的坐到位子上,而司圣男和纪文静却坐在远远的另一端。服务生开始上菜,司圣男像个被伺候惯了的大少爷一样抱着胸跷着腿,“听说叶伯父很想跟我们司家结为亲家?”

“呃……我爸爸和司伯父是大学时的同学,这些年来司伯父和司伯母忙碌于国外,所以我们两家很少走动,不过,去看我到伦敦游玩的时候,曾见过司伯父一面,他就跟我谈起了你……”

司圣男微微倾身向前,“照你这么说的话,叶小姐似乎对于嫁给我这件事也是充满期待了?”

“我……”她的脸蛋微红,“我在杂志上曾看过有关于你的报导,所以我认为……如果可以嫁给跟我们叶家门当户对的男人,也没什么不好。”

“你会洗衣服吗?”

“洗衣服?”她愣了下,“我的衣服都是由我家佣人洗的。”

“那么做饭呢?”

“我家人专业的厨师。”

司圣男俊脸上开始出现鄙夷,“也就是说你什么都不会了?”

“我会插花,还写得一手好字,还有……我对衣服的品味很高,我父母、兄弟姐妹的衣服几乎都是我帮着打点的,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出席每种场合参加什么样的聚会,都要搭配适合的衣服、鞋子以及饰品……”

“噢!”他很夸张的点点头,“看来叶小姐除了插花、写毛笔字和花钱买衣服之外,应该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了。”

叶佳仪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呃……我还会养猫养狗……”

他嘲弄一笑,“养猫养狗花钱购物?”他很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叶小姐,像你这样的女人,在我看来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她很天真的点点头。

“看我口形……”他气死人不偿命的朝她挤挤眼睛,“废、物!”

“噗——”纪文静一口水还没吞下便因为听到他的话而全数喷出,司圣男果然是个恶毒的男人,连这种气人的招式都想得出来。

叶佳仪的脸色沉了下去,“司圣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以为呢?”他一边帮着女友擦脸,一边皮笑肉不笑的扯出一抹笑容,“叶小姐,很抱歉,我知道实话伤人,可是我实在忍不住耶,因为老师曾经告诉过我们,说谎的小孩会被狼吃掉,像我这样的绝世大美男如果被狼吃掉的话,那不是太可惜了吗,你说对不对?”

“我以为今天是我和你之间的相亲宴?”叶佳仪极力的保持冷静。

“嗯哼!”他优雅点头,“就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的确是场很美丽的相亲宴。”

“可是你的身边却带着另一个女人……”

“她是我未来老婆,也是我未来孩子的妈,我当然要把我这一生之中最爱的人带来哪我共享丰盛的食物。”说着,他很体贴的叉了双螃蟹放到纪文静的盘子里。“文静,要多吃点知道吗?这顿是免费的,我们不吃白不吃。”

纪文静被他搞得真是又好笑又无奈,不过,当她听到他亲口说出她是他最爱的女人,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叶佳仪气爆了,她一下子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表达不满,“司圣男,如果你还够尊重我的话……”

“如果我不尊重你的话,今天的这场无聊透顶的相亲宴我也不会来了,叶小姐,可能你没做功课,所以不知道,想要约我司圣男的吃饭的女人可以从尖沙嘴排到九龙塘,你该庆幸我可以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陪你吃这顿无聊的晚餐,而不是像只高傲的孔雀站在那里对我发飙……”

他很气人的瞪了她一眼,“如果你的吼声影响我未来老婆的食欲的话,我可是会向环保署投诉你制造噪音。”

“你……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爸爸……”

“如果你去告诉他的话,那么我就可以省一笔电话费了,记得提醒我跟你说句谢谢。”

“司圣男……”

“文静,你好笨喔,螃蟹不是这么吃的,来,我帮你剥,小心割到自己的手指……”司圣男殷勤的服务着纪文静,两人互动的甜蜜模样,让叶佳仪气得眼睛快要喷出火来。她伪装很久的淑女形象终于破功了,她一拳拍到餐桌上,吓得四周的服务生差一点摔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看吧,”司圣男急忙拉住纪文静的小手,“我就说这个女人的温柔全是装出来的,文静,记得你欠我五十块知道吗?”他恶劣的伸出手腕,“从她装淑女直到爆发,一共还不到十分钟,忍功有待加强呀。”

纪文静很无奈的笑着,她从小被圣男整惯了,可当她亲眼看到他将整人的招数用到别人身上的时候,她居然发现自己很享受。

被气得半死的叶佳仪再也受了不的在吼大叫,还骂了不少难听的粗话,最后,她气得转身离去。

“喂,叶小姐,记得付款,要不然我们就控告你吃霸王餐。”气死人不偿命的他还不忘扯开喉咙大喊一句。

当整个餐厅安静下来的时候,他终于将一脸的恶劣恢复到吊儿郎当。早在爹妈逼着他来相亲之前,他就派人查了那个叶佳仪的底,一个整天只知道花钱购买名牌的千金大小姐,除了生长在富豪之家这项优点之外,她对社会没有任何贡献。这样的女人,就算给他当免费女佣都嫌碍眼,更何况娶回家当老婆,如果他真的在乎身份背景,在美国读书时有那么多千金名媛,随便挑哪个都比叶佳仪那蠢女人优秀一百倍。

“文静,我想我们该让那些服务生上一些正餐了,很美的环境和夜晚不是吗?”他在她白嫩的脸上轻啄一口,“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烛光晚餐。”

“啪!”他打了个轻快的指响,原本还闪亮的餐厅一下子暗了下来,接着,长桌上亮起一排心形蜡烛,钢琴曲也从刚刚激昂的[命运]改成优雅浪漫的[梦中的婚礼]。

纪文静一下子呆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他好看的脸上闪着迷人的微笑,这样的司圣男,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她动容的投进他的怀中,小脸深深的埋进他的胸前,“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以为……”

“以为我会乖乖听从我爸妈的安排,把别的女人娶进家门吗?”

她可怜兮兮的点点头,“我都已经做好要当你小老婆的打算了。”

他突然很邪恶的抚着性格的下巴,“很不错的主意喔……”

“司圣男……”她不满的在他的怀中低叫,“你什么都不跟我讲就让我陪你来相亲,知不知道我一开始真的很生气……”

“显然你忘了我们之间的诺言。”他轻轻捧起她的委屈的小脸,“下辈子我没资格去承诺,但是今生今世,我是你的主人,而你是我的责任,永远永远,不会不任何改变,听清楚了没?”

她感动的点头,这个男人,顽皮、恶毒、任性、狂傲、霸道……他身上拥有太多恶劣的因子,可是,她爱他,的确!今生今世,已经注定了她要爱惨了他。并且,不会有任何改变。

“啪!”一记重重的拍桌声在司家书房内响起,司父愤怒的站起身,目光凌厉的瞪丰坐在面前的儿子。“司圣男,看看你做的好事!”

玩世不恭的靠坐在皮椅内,司圣男两条长腿吊儿郎当的搁在办公桌上,他懒洋洋的看向暴怒的父亲,“我做了什么好事让老爸您生气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正经,显然是想挑战他老爸的怒气。

司父冷冷的瞪着他的两条腿,“放下去。”

“可是我觉得放在这里满舒服的。”

“司圣男!”司父被他气得再次高喊起来,“你到底将的命令当成什么?狗屎吗?我让你去相亲,可是你却带着那个姓纪的女人去给我闹场,现在叶佳仪被你气得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你这么做,要我如何去面对我的老同学?”

“那果然很令人遗憾。”他气人的耸耸肩,“看来叶大小姐似乎需要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

“你……”

“老爸!”司圣男很不客气的打断父亲的怒吼,“其实大家你来我往一次,我觉得谁也不欠谁了。”他的目光微微变冷,脸上的玩世不恭渐渐被阴鸷所取代,“你未经我的允许就想要打发走我的女人,幸好她没走,否则,我会让你因为自己的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这就是你跟自己的父亲讲话的态度?”司父怒声质问。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这样的对话有什么不对。”司圣男笑得异常冷漠,“至少我所表达的意思你懂了,比如说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为我安排的那些见鬼的相亲饭局。”

“那个姓纪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你竟然因为她一再的反抗我?”

“她身上可能没有任何一样是你们所希望的优点,但是……”他突然将自己的两条长腿从办公桌上移下来,稍微倾身上前,“老爸,她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更懂得如何爱我。”他的笑容带着一丝残忍,“我敢肯定,这些是你和我那个尊贵无比的老妈一辈子也做不到的。”

司父浓眉微敛,表情变得严厉起来,“只因为我们常年忙碌对你疏于照顾,觉得我们在感情上亏欠了你,所以,你要用这种叛逆的行为来报复我们吗?”

“或许。”他再次耸肩,“这的确是报复你们的最佳方式。”

“司圣男,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应该知道再这样任性下去,很可能会失去你现有的一切。”司父忍无可忍终于撂下狠话。

“比如说?”司圣男很酷的挑眉。

“你现在的身份是圣雷集团的总裁……”

“这是我自己争取来的。”他一点也不在乎的扬高下巴,“不要试图拿权势地们来保护自己,事实上当我爱上文静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为自己准备好后路。”他冷冷一笑,“很不幸的通知你一声,圣雷名下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现在在我名下,如果你不介意家丑外扬,我们父子两人可以对簿公堂,我保证我取得的手法绝对合法正当。”

“司圣男!”咬牙大吼,司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老爸,我觉得你应该感谢自己多年来对我冷酷无情的教育,否则谁又敢保证今天的司圣男不是个只知道花钱享乐的纨绔子弟呢?!”他优雅地站起身,目光嘲弄的凝视着父亲,“不想再自取其辱的话,就不要再来跟你这个孝顺的儿子斗法了,两败俱伤总是不好,你觉得呢?”他玩世不恭的微微欠身,“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儿子先告退了。”

司父被他气得浑身发抖,“臭小子,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变得这么可怕,我辛辛苦苦的将你培育成材,你却用这种方式来待你老子,居然为了个微不足道的女人来反抗我,我警告你,如果你跟那个姓纪的女人断得一干二净,那么司家的大门你就永远不要再踏进一步。”

已经走到门口的司圣男一双手轻轻放在门上,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停下脚步,“我可以将你的这句话理解为你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吗?”

身后传来一阵恐怖的静谧,久久。

“爸爸,如果你认为这样能消弭你内心的愤怒的话,那么我可以成全你。”终于拉开房门,他挺直身躯傲然的离开。当他回到住处的时候,纪文静正在洗手间刷牙洗脸。

“圣男,大清早你无声无息的跑到哪里去了?”她一边刷牙一边口齿不清的对着刚进门的他问道。

脱去西装外套,司圣男大步的走向洗手间,伸出出两条长臂从她的背后揽住她,“唔……我正在刷牙……”说着的时候,口中的泡沫还沙眼心喷了出来。

“文静,我们结婚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又认真。

蓦地停下所有动作,她几乎不也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

扳过她的双肩,他托起她的下巴,“我突然很想用下辈子的时间来经营我们的家庭,比如说孩子、婚姻,以及我伴要为你承担的一切义务……”他俯下身,在她的尖叫声中,他的唇轻轻的压向她的,包括她口中没有及时吐出去的泡沫。

“唔……”当四片唇终于贴在一起的时候,纪文静认命的任由着这个霸道的男人吻个够。这就是令她深深爱着的男人。另类、恶毒、霸道,甚至连求婚都这么不浪漫……

可是,她爱他!



尾声

婚礼在一个月后隆重举行。

英俊的新郎、清秀的新娘成了这场婚礼最令人瞩目的焦点。

豪华的Party以及无数整人的小游戏,把新人折腾得够呛,当婚宴进行到前所未有的高潮时,司氏夫妻居然很神奇的出现在现场。

他们的脸上带着一股不情愿,但还是送来他们祝福的礼物。

对于父母并没有真心接纳纪文静为媳妇这件事,司圣男在婚礼那天将他们的刻意摆出来的臭脸很清楚的记在心里。

三个月后,纪文静出现了孕吐现象。

九个月后,一个可爱的小男娃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期间,司家父母以高傲的形象出现过几次,他们似乎很想摆出凶恶公婆的面孔来欺压他们的儿媳妇。

很可惜,他们有个太过恶毒的儿子,结果,他们每一次都是带着一股怨气离开香港。

N年后,小男娃从婴儿长成一个小毛头,这让偶尔回国的司家夫妇又开心又郁闷。

开心他们有了个可爱贴心的孙子,郁闷的是儿子居然不准孙子喊他们一声爷爷奶奶。

还放话说,如果他们不能真心接纳他们的儿媳妇,今生今世就别想听到有人叫他们一声爷爷奶奶。

厚!

世界上哪有这么可恶的家伙?

司家父母一边想要努力的维持着尊严,另一边又心痒痒的希冀着那个可爱的小毛头可以承欢膝下。

于是他们只好伪装成和解的样子去接近纪文静,这个比他们儿子老了整整三岁的女人,横看竖看都配不上他们司家的唯一继承人。

可是,她似乎很贤惠,因为她的厨艺总是能令他们的胃得到满足。

她的态度也很谦恭有礼,有好多次,这个媳妇都会背着她老公的面,偷偷叫儿子唤他们爷爷奶奶。

这个女人在服装设计上似乎有不错的天分,在闲暇之余,她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短短一年内,就赚了一大笔钱。

越和她相处,他们发现她的长相越看越顺眼,比起外面那些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她让人打心眼里觉得舒服。

然后,他们又发现了个很重大的事情,那就是他们竟然会在不知不觉中,将家里发生的大小事跑来跟她商量。

更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女人的存在,在某一个程度上来讲,居然超过了他们的儿子,他们甚至希望自己有个这样乖巧秀气的女儿。

某年某月,身为婆婆的司母,在休假的时候,陪媳妇去医院产检,因为她很有可能怀上第二胎。

回到家后,司母做了件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她竟然帮媳妇煮了锅鸡汤补身。

她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和媳妇目前相处融洽,因为那会让她觉的自己在儿子面前丢了面子。

她也不想和媳妇一起观看儿子小时候的照片,因为她觉的这种举动很无聊。

当孙子挖宝似的从壁橱里翻出三个小块被摔得惨烈的祖母绿的玉佩的时候,她惊呆了。

虽然这块玉佩如今已经可怜的分尸成三块,她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司家的传家宝物。

当司家的男人找到他们心爱的女人之后,这块玉就会赠给对方。

更显然的,司圣男对这块玉也保持着冷漠态度。

只不过这块玉从纪文静十五岁开始,就被她保存在身边,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一切都注定好的。

毕竟,司圣男爱着他的老婆,因为他是她的主人,而她则是他的责任。

这件事永永远远都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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