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2-20

陶汐语: 听说很爱她

楔子

在他的国度盛行一句话:「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历史记载,人类曾经进行过一次史无前例、绝无仅有的大复制,逆天而行又自相残杀的下场,就是终结人类多年的科技结晶。

公元三五0四年,人们再次回到远古的生活,习练武、法之术,强身卫国。

他叫拓落八极。

至于为什么叫八极呢,是因为他上面有七个战绩慓悍的哥哥,他们的名字就叫一极、二极……他排行老八,所以叫八极。

他毕生最大愿望,就是三十岁之前不被任何事物拘束,富贵、名利都绑不住他,更遑谕女人。

日子过得顺遂如意,让人难免质疑起人生的意义。

现在的他,正经过菩提树下,思考。

他到底在寻找什么?

他到底是追求什么?

他站直了挺拔的身躯,瞇眼望着头顶的天空。像他这样一个外人眼中百事无成的贵公子能做什么呢?依他想,专职游手好闲败家子很不错……

就在拓落八极暗暗自鸣得意时,传来一声呼喝,头顶也被敲了一记爆粟。

「拓落世伯怎么会有你这种没出息的儿子!还被冠上『狼王子』的封号,到处伤名门佳秀的心……」

观心术!

拓落八极心里惊讶之际,只见一绝色女子,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御风而行,姿态十分美妙地飘落在他面前。

此女子的乌丝,绑着无数个细条般的长辫子。

她身上穿一件月白素绸袄儿,外罩一件蓝田青缎镶边长背心,拴着秋香色的丝条,腰下系一条淡墨色的白绫裙,手执尘尾念珠。

这种落伍、没创意、眼睛又不能吃冰淇淋的穿著,舍光之神殿的人还有谁?!

「我说谁能这么来无影去无踪,原来是我国首席女神倌秦危素。」摸摸头,拓落八极笑嘻嘻地道,没一刻正经。「神倌可别随便污蔑我,人家我可纯情了,哪里是什么狼王子!」

说到狼王子封号的由来,他真要大叹冤枉!

他四海之内皆朋友、男女无别,才会被误以为他是个花心大萝卜。

秦危素漂亮的杏目上下打量拓落八极一番,才以点化朽木的语气道:「列子天瑞篇有言,『杞国有人,忧天地崩坠,身无所寄,废寝食。』八极猴王子倘能学学古人,必是我苦天苦地国之幸。」

她一出口便是章句,秀丽的额眉上有一枚落叶金饰。这金叶非同小可,代表她即将成为下届光之神殿的掌殿人。

拓落八极打着呵欠,然后伸伸懒腰,笑得更是有恃无恐,「我才不会那么无聊。再说若那些古人真那么圣贤,教出来的子民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好,不说古人,说说你好了。你这大少爷,不知道世上多少人钦羡你的身家,想和你一样含着黄金汤匙出生。」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拓落八极再次笑得童叟无欺。「我是有自知之明,保家卫国的责任若由我一肩扛起,只怕砸了『拓落』家的金字招牌。」

秦危素再次打量他,一会儿才喃喃道:「这倒是。」

拓落家的男人,个个功绩彪炳。拓落高云为镇国大将军,七个儿子也是皇宫苑内、王上的贴身侍卫。就只有这小子,脑袋生得跟别人不一样。

「我才从边塞回来不久,神倌这么忙。忧心叉忧国,怎会在此时拜访小子不才我?」拓落八极心想,这事是肯定酒里加了毗霜,有鬼。

果然,女神倌也不多废话,「你不会无聊了。王上有令,要八极公子即刻前往一千五百年前去保护龙姬,没有达成任务不得回国。」

闻言,拓落八极吊儿郎当的脸色马上一整,转为凝肃。

龙姬这个名字在国内响叮当。

她是苦天苦地国的第九公主,不只王上宠爱,连善于战事的大公主龙飘,也对她呵护有加。据说她甫出世,体内便被镶入镇国之宝「芙蓉姬魄」。此物不但能让人青春永驻、起死回生,尚能令习武者平白大增数十年内力。

只可惜,龙姬公主出生九个月,便让五大陆地闻风丧胆的千魅国誓死队掳去。

拓落八极紧紧拧眉。「公主失踪许久,没有人能找出她。」

时间佳苒,十八个年头飞逝,王上的爱女龙姬仍是下落不明。

「此事不劳拓落公子费心。大公主龙飘本领高,日前和千魅国决战岚雾森林,先诛对方的大将军崩天,再擒千魅国王子魔阁,终将龙姬下落逼探出来。」秦危素眉梢犹见喜色。

龙飘是她好友,战事频频告捷,她自是感到与有荣焉。

千魅国位居长年冰封的北大陆,向以阴狠毫无人性著名。这下能擒大魔头魔合,对五大陆地是一大福音。

「保护龙姬是何等重要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这个败家子去凑热闹?」事关自由,拓落八极将伶牙俐齿的本领发挥得淋漓尽致。

秦危素瞪了他一眼,但随即漾出一抹诡笑。「八极狼王子放心,凭你的能力,在一千五百年前保护龙姬绝对游刃有余。」

「就算如此,我上面还有七个哥哥呀!他们每个人能力都比我强千倍万倍,保护龙姬的责任,他们比任何人都能够胜任。」拓落八极皮皮地弯着嘴角。

怎么办,他的性子很龟毛咧!

如果她的口气不是那么强硬,他或许会答应:

「八极狼王子,请问苦天苦地国盛行的名言是什么?」女神倌眼中散出顽淘的仙气。

「不就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一直嘻皮笑脸的拓落八极,这下心中隐隐涌起一股莫名不安的惊涛骇浪。

现在他只想闪人──

「恭喜你答对了!」一道甜嗓拉住他欲逃跑的脚步。「八极猴王子,虽然芙蓉姬魄对强者们吸引力极大,但他们都不想回到无聊的一千五百年前,只剩下你能完成王上的任务。」秦危素笑得好开心。

哇咧……阳光好大,刺得他睁不开眼……




\人类乏善可陈的记忆里
永远只记得最惊天动地的事情
而我俩之间的爱情
就是我最惊天动地的记忆……


第1章

基本上,拓落八极是个很爱流浪的人。

从老早以前,他就发现自己不喜欢勾心斗角,根本不适任大将军什么的职务,所以他飘东荡西,到一处、搅一处,一地有一地的情味,一处有一处风光,他认为人类万年前本一家,所以他的家很大,做客异地、秋窗夜话,都是他享受生命的部分。

虽不至于学黛玉葬花,但他也不喜欢看人家死……生命枯萎很令人伤感。

很多女人说他浪漫,说上帝若给了亚当两根用女人做的肋骨,那他一定有三根……他听不懂那些女人的理论,只知道她们都很爱他!

他并不想当什么狗屁倒灶的狼王子,偏偏这浑号老跟着他!

现在跑来一千五百年前,他想想也不错,正好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秦危素效率十足,被撰中借体的人,是友家的儿子。很年轻,这样和他的身体才不会产生互斥。

「欸,不是我要你死,选中你借体的人是那个秦神倌。冤有头、债有主,你死不瞑目的话,找她算帐去。」拓落八极飘在半空中,这家人全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好心地在天花板上念着大悲神咒。

「离波离波帝求诃求诃帝陀罗尼帝……」

只见一对父母趴在床边呼天抢地,至于躺在床上的那个,已呈回光反照。

「老伴,如果我们的儿子死掉,我也不要活了……」友妈哭得死去活来。

「老婆,妳不要哭了……」友爸抱着友妈,哭得唏哩哗啦。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穷人家连看医生的钱也没有,才让儿子把轻病拖成重病,把重病拖成无药可医……都怪我该死,没本事养活你们母子……」他们多年未缴健保费,连进医院都会遭白眼。

「老伴,千万不要这么说……你是个老好公、好爸爸,只是时不我予,没有人识你这匹千里牛……」

「老婆,是千里马,不是千里牛。」

「都一样啦!我们的儿子快死了……」

两个人又抱着哭成一团。

拓落八极心中暗叫一声糟!

他的命运不会如此乖舛吧?

这对缴不出医疗费、把儿子养得病入膏盲,却兀自长得圆滚滚的夫妻,以后就是他的父母?

「咳……」友家儿子捂着胸口猛咳,苍白的脸像是撒上好几桶白粉。「老爸、老妈,我死不足惜,你们不用再为我哭。」

在天花板上的拓落八极连连点头。

早死早超生,也好让他入体。

「我有一件心愿未了……」友家的儿子捧心道:「请你们照顾我好爱好爱的杨希,这样我才……咳咳,我……才走得安心……」

「傻小子,你那么爱人家,人家可不喜欢你。」

「老婆别说了,我们的儿子快挂了……」

「我不要啦!儿了,你不能死……你要杨希,我们帮你追去!你不能就这样丢下老妈……」

至此,拓落八极终于漾开一个超大的笑容。

大悲神咒伴着友家儿子咽下最后一口气,含笑九泉。

拓落八极立即双手交叉──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还魂咒,必须在一分钟内念完咒文,方入得了异体。

这还魂咒是深奥难懂的梵文,使用者尚须经过神倌加持,而且只能入比自己低能量的身体。所以在苦天苦地国,这种形同「倒贴」的生意可是没人做。

那为何他拓落八极还做?

呜呜,因为他是弱者嘛。人弱被人欺,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当拓落八极屏气凝神、嘴巴念念有词之际,一个名字如同十月天的雪花般,倏地闪进他脑海──

杨希。

能让一个将死之人念念不忘……她究竟是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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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

身旁这声音,只怕超渡亡魂也没这么可怕。

施展还魂咒后的拓落八极,虚弱地撑起身。

「老先生,你怎么了?」那俏神倌也没告诉他使完还魂咒之后,会这般生不如死。

噢,他的头还在旋转……不只如此,他还想吐!

「宝贝儿子,你死了,老爸只能拿破铜锅瓢当法器,帮助你前往西方极乐世界……你收到老爸美妙的歌声了吗?」友爸跪在儿子面前。

乖乖,他儿子的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活灵活现的──

活灵活现?!

友快乐连忙放开拥抱儿子的双手,开始趴在地上没有方向感的乱爬。

「怎么了?」

友快乐嘴巴打结,「宝贝儿子,你不是死了?」

对喔!拓落八极猛地打了下自已的头。

他入身在这户穷人家,为的就是找出龙姬并保护她。

「呃……老爸。」那个友家儿子好象是这样叫自已父亲的。「医学上有很多奇迹,命不该绝,就是其中一个奇迹。」

友快乐眼泛泪光,不敢置信。「穷人也会有奇迹吗?」

看来这个人已经穷酸到毁天灭地,失去自信;他先转移话题才是上策。「老妈呢?」

「房东刚才来了,我们没有钱,她出去当衣服。」

拓落八极瞪目,眉头立刻拢得比玉山还高。「她的衣服有人要吗?」

记得他未入体时,看见那胖女人穿的是类似抹布的东西。再环看这个屋子里的家具,用不到五根手指头使数完了。

友快乐摇头。「町町,我告诉你,你别跟你妈说。其实左邻右舍很不愿意和我们这种三级贫户为邻。」

拓落八极笑了笑,一副还满能随遇而安的表情。

「你刚刚叫我……町町?」

「是啊。我们友家三代单传,我叫友快乐,你是我的儿子,叫友吉町。」

欸,好象小狗的名字喔!

幸好他向来和动物处得还不错……

「町町,你是不是认不出老爸?」友快乐问道。

「我为什么会认不出你?」拓落八极绽出亲切的笑容。

他向来喜欢在各地递荡流浪,加上胸无大志,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他更没脾气的公子哥了。

「电视上通常都是这样演的。」儿子能活过来真是太棒了!他不用再担心要去哪里筹丧葬费。

「电视常常骗人。老爸,我刚刚从鬼门关回来很累,你能不能先出去,让我好好休息?」说也奇怪,醒来后他的脑子很自然地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切。

拓落八极将十指交握放在后脑,思索着该如何计画找出龙姬。

想来秦危素让他入身在友家定有其用意……


第2章

听说,他二十一岁。

听说,他是大二生,就读有名的国立大学。

听说,他很爱很爱一个女人,她是他同校不同系的同学,她的名字叫杨希。

拓落八极手捧着几本书,在古典的校园内定是看看逛逛。

有一件事让他极感激涕零,那便是友氏夫妻居然为了他,跑去借高利贷。

这一段日子,友氏夫妻都把当他当成猪只在养,使得友吉町原本清霍的身子如灌风般,霎时翩翩如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放开我。」清风徐拂闲,他左手边轻轻飘来一句话。

这嗓音介于女孩与女人之间,冷淡与清脆之间,煞是好听。

「我很爱妳,为什么妳就不能接受我?」四十五度处有一对男女,男的好象很喜欢眼前的女孩子。

但那女孩──

拓落八极目测,她大约有一七六。

女孩眉头皱得死紧,似乎很困扰。她微微抬首,目光转了方向,和拓落八极的视线登时撞上。

杨希一怔,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她的首号爱慕者。

她咬着玫唇,轻移莲步,走到拓落八极身边,圈住他的手臂。「因为我喜欢的是这个人!」

拓落八极挑起眉。

事情有趣了!

「妳──」男子显然气不过,似乎就要口出不逊。

拓落八极假装没看到杨希眼底的提防,咧出了一口白牙,「这位先生,请注重风度,我相信这位小姐表达得很清楚了。」他英雄救美不知有过几次,就属这次最特别,莫名其妙地当了人家的情敌。

杨希眼中闪过一丝迟疑,身子略微僵硬。从未接受过男人援助的她,说真的,不是很清楚如何应付这阵仗。

拓落八极朝她眨眨眼,「漂亮的小姐,我可以跟妳一起去上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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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吉町,上课了,你怎么还在逛?」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

拓落八极转头望向朝这方向奔来的女孩。今天他运气极好,连续遇见了两位美女。

「我太久没来上课,不知道教室在哪里?」拓落八极一笑,「妳是我的同学,我能和妳一起进教室吗?」

欸,也不是他刻意要逛,只是送那位漂亮小姐到排球教室后,他便迷了路。他不知道自己念何系,更不知道上课的教室在哪里,随便捉个路人问,又显得奇怪。

他没想到这友爱平凡的一句话,竟引得女同学大抽口气。

女同学不可思议的讶道:「你从不和别的女孩走在一块儿。」

说老实话,友吉町算是校内前几名的帅哥。

只可惜他平时病奄奄、不爱搭理人,又不积极参与社团活动,他们外文系才会眼睁睁让电机系的曹又良夺走去年舞会王子的宝座。

拓落八极闻言也大抽一口气。「那我都和谁一起走?」

他这人友爱心重,流浪四方,朋友就是资产。

「你平时都自已一个人走。」女同学拿怪异的眼坤瞧他。「而且妳是怕被企管系的杨希瞧见你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才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

女同学似乎挺爱道人是非,但在这种关键时刻,也只有她能提供他重要线索。

比如,友吉町喜欢的女生,念企管系。

并且友吉町爱杨希,爱到精神异常的程度。

依他看,大丈夫最重要的是自由,最可拋却的是羁绊。

拓落八极决定重新发表公报,申明自由之身。「那是以前。从现在起,我要重新做人,不要再当孤独剑客。」

女同学拮住嘴乐得咯咯笑,往右边一栋外观典雅的红色建筑物走去。「友古町同学,你才请了几个礼拜的假,就变得开朗幽默多了。下回我们外文系说笑话比赛就让你去。」

拓落八极点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只要大家不嫌弃就好。」除了坚决捍卫男子汉的自由之外,他可是和平主义者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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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美文学欣赏课堂,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

「莎士比亚对歌德的影响是钜大的。歌德曾写封信写给他妹妹,信末两

句便是引述《随你喜欢》的诗句:『我们时时刻刻都在成熟,也时时刻刻逐渐腐烂。』其中哲理,颇富禅机……」

「呵……」拓落八极小小声地打个呵欠。

整本原文书,如同脚料般密密麻麻纠结的文字,对精通八国语言的他而言并非难事。

只是以前懒散惯了,现在要他乖乖坐一堂课,屁股就像长了千万只蚂蚁般难受。

整堂课下来,倒也没有人起疑坐在最后一排的他其实是睁着眼睛在睡觉。

下课前几分钟,走进来一个两手空空的女孩,突然间大家都窸窸窣窣地窃语起来,气氛比刚才教授要大家做讨论报告还热烈。然后,声音又全然寂静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好安静……

终于,有人受不了他茫茫然于状况外的表情,好心凑近他耳朵,「友吉町,你的心上人来了。」

闻言,拓落八极头立刻飞快调转九十度,再用他无双的俊眸秤量对方。

杨希?传说中的杨希?

她……不就是那个让他莫名其妙地当了人家情敌的女孩?

拓落八极愈看愈觉不可思议。原来生性害羞闭塞的友吉町,喜欢的是这么前卫的女孩。

一头乱翘的橘色短发,瘦削高姚的身材,颈部线条纤细;海蓝色球衫上写着金色数字「 」,胸部不大但曲线很好看。

黑色超短裤,让整片大腿几乎全部外露,两只脚肉感匀称饱满,趿着一双白色球鞋。

这女孩很美,美得像是应该受巫婆诅咒沉睡一百年,或者是被软禁在阁楼──反正很需要疼惜、需要照顾。

但她的神情疏离高傲,和方才他送她去排球教室的神情一模一样,宛如阿拉斯加的冰山。

这时,下课钟铃响起,杨希也翩然走出教室。

那恣意潇洒的姿态,犹比天上最亮的那颗星。

地上的这些蝼蚁,只能带着崇拜的眼神追随而去……

「友吉町别看了。」友吉町的好友陈大千,飞快拉起出神的拓落八极。「收起你爱惨杨希的目光,我们走。」

「走去哪?下节口译不是在这里上课?」拓落八极含糊地应了一声。

是他的错觉吗?他好象在那亮眼橘色上看见了苦天苦地国的阳光普照……

「这么大条的事情都没人告诉你?我们要赶快到体育馆占位子,下一节我们学校的女排要和县内素有『吸血鬼』之称的友校进行比赛。听说企、外、电三系有很多人要去当拉拉队,身为柳大的一员,我们当然义不容辞要去帮杨希打气……友吉町,你这次打算怎么替心上人加油?」陈大千叽哩呱啦说了一长串。

拓落八极伸伸懒腰,用手掏掏耳朵。「老兄,下次讲话记得要简短扼要,你也不用浪费这么多口水。」

「什么简短扼要,我是在问你要怎么帮杨希加油?」说话间,陈大千已经拉起拓落八极,直奔体育馆。

「走慢一点,又不是赶着去投胎……」怪了,打球就打球,难不成还得敲锣打鼓?

急步间,陈大千腿眼瞧着好友,面露狐疑,「友吉町,你到底爱不爱杨希?」

啊,被发现了吗?拓落八极眼神乱飘,顾左右而言他。「你刚刚问要怎么帮杨希加油是不是?你问得很好!」

在别人眼里,友吉町依然是友吉町。

虽然拓落八极很想表现得我行我素,什么人都不爱,就只爱自己;但一下了形象丕变,是福是祸还不知道。

最好的办法便是,从前的友古町如果爱杨希十分,今儿个的他至少也要将诚意展现个五成。鱼目混珠。

可是……

他情场经验有限,好象有点难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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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落八极终于想到了个法子。

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支开陈大千后,拓落八极再鬼鬼祟祟地跑来体育馆。他紧挨着大门,用来遮蔽自己颇为「凉快」的身躯。

比赛正激烈进行中,馆内坐无虚席,人声鼎沸。双方都带了大批人马,比人气,此文宣,比谁的拉拉队在场边跳得高、跳得妙,跳得呱呱叫。

这似乎是一场大比赛,灯光大照的屋顶垂下两条红蓝大布幔,颇有互别苗头的意味。蓝色的写「GO GO GO,风起蓝涌,神乎其技!」红色则写「RideRideRide,红军覆地,县内第一!」

拓落八极脑中浮现杨希的样子,原来那是球服……

他深吸一口气,抓紧裁判吹哨、两边球员交换场地的时机,双臂环抱着精健的躯体,遮遮掩掩地走上最醒目的二楼看台。

「哈哈哈……」顿时,笑声四起。

「真是够猛的!不愧是我们外文系的大才子,帅毙了!」

「去吧!大声表达你的爱意,我们全部的人都支持你!」大家一边笑到肚子痛,一边对他大声加油,并自动让开一条路,让他走到看台的最前方,体育馆最显眼的位置。

在一声声加油声中,拓落八极知道他成功地夺走了全球馆的目光,连正在进行的比赛也暂停下来。其中一个身穿红色球衣的长发美女更是毫不害臊地上下打量他,几欲将他生吞活剥。

哎,他当然知道他现在的模样很拙,但她们也犯不着这样笑呀。

虽然这样做过火了些,但依照他除了追求自由外,凡事都会无疾而终的懒性子,这帖猛药绝对可以省下日后许多表明「友吉町爱杨希」的不必要行动。

人类乏善可陈的记忆里:水远只记得最惊天动地的那件事。

在此起彼落的鼓噪声中,拓落八极再拿出从游泳池 来的十件泳裤一字拉开,上面用毛笔写着「永远支持妳,杨希同学」。

这几字其实很工于心计。

为了突显和其它人不同,他不写肉麻兮兮的狗屁,不将爱堂而皇之的拍卖,含蓄的只提具体事实。「同学」的称呼,很正式也很得体,表面上好象他全无非分之想。但他所做的一切,完完全全清清楚楚昭告他的狼子野心!

球馆内文是一阵激烈躁动,馆外不知情的人,恐怕会以为里面有人暴动、双方不顺眼互 之类。

唯有一个人,冷冷地凝视他。

基于高度与对角线的关系,场中的杨希必须抬头才能准确无误地传递她眼里的不屑。

她的脸依然很柔弱、很需要受保护,但她眼里……

拓落八极准确地收到她传来的「电波」,知道他被判定罪恶滔天──

看来杨希的前卫是假的!

基本上,她还是传统型的女孩。

她显然不喜欢他这身为她的精心打扮──超炫三点式心形泳装。

凭友吉町一八五的好身材,他才敢这么秀。

皮肤白了点,但他已经用颜料涂成古铜色。

除却三片心形布料遮住重点部位,他如婴儿般赤条条,连鞋也没穿,刻意营造开天之初亚当和夏娃的浪漫景象。

只可惜,其它人给足他面子掌声四起,他欲讨好的人,反应却很冷淡。

也好,本来就郎无情、妹无意……也不对,应该说深爱着杨希的是死去的友古町。

「哔!」峭声也在此刻响起,提醒球员该收神继续比赛。

一场激烈拚战、你来我往的球赛缠斗下来,出乎拓落八极意料,他这美男子出现,并无帮蓝军达到预期加分的效果。

终场结束,采五局三胜制的比赛,红军以直落三遥遥领先,蓝军输得奇惨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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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对不起!

真丢脸!

应该要面壁思过!

写悔过书!

道歉一千次!

「你不用难过了。这阵子杨希状态不好,我们都知道。」陈大千大掌重重拍着拓落八极的肩膀。

拓落八极从指缝间往外望去。「不怪她?」

没想到──他不对,是他拓落八极入身的友吉町喜欢的女人,居然这么肉脚!

陈大千没理会他,神情自若,一点也没有为比赛输了而生气,径自说道:「前阵子你身体不好请假在家可能不知道。杨希的妈妈死了。她是学校女排的教练,将帅猝死,军心当然涣散。」

「这么说来,杨希也不是球技不好了?」

他依然穿著爱的超炫三点式心形泳装,捂着心口,还无法平抚急剧的心跳。

堂堂男子汉,他有一个见不得人的缺点。

那就是……

很怕死!

每次一流血,尽管那血只有米粒般大小,他定会哇哇叫!

他才想到血,耳边就台起一阵大冷风。

「可恶!友吉町,你居然敢怀疑杨希的球技!挚爱的亲人死去,换成是你,还能发挥正常的水准吗?」陈大千扯着他的「胸罩」。

他再接再厉地道:「杨希可是国手,要不是突逢家变,今天哪轮得到舞红衣来我们学校踢馆?依我看,她根本就是知道我们学校的女排教练死了,才来耀武扬威!」

拓落八极笑咪咪地,「别气别气,我又没说不是。」

对方说得义愤填膺,显然是排球队的头号球迷,他再不识相,恐怕会被剉骨扬灰。

只是他有个疑问──

「舞红衣是谁?」

「唉。」陈大千掌悲悯的眼坤看他。「我忘记在你眼中,全世界就杨希一个人。舞红衣就是那个红色军团里,唯一留长发的娘子军。」

是她!那个拿大胆眼光打量他的靓女。

「喔。」他对女人没兴趣。拓落八极开始在脑袋里搜寻明后两天的假日要到哪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去踏青。

嗯……烧窑他不错。

放风筝?

抓鱼?

啊,采药好了。败阵下来的杨希脸色苍白得近乎异常,像只阻绝世人接近的受伤小兽。他心存善念,采些药补补她的身子,顺便趁着空档寻找龙姬。

「我就知道,你最爱的人还是杨希。」陈大千还念着。

「嗯。」他又应了声。

满意他的反应,陈大千续道:「友吉町,我告诉你,舞红衣是我们学校的公敌!她要成为全国第一的野心众所皆知,凡是柳大的人,当然是挺自己人杨希。况且舞红衣是个蛇蝎美女,被她甩过又糟蹋的男生不知凡几……这是他们沐大自己传出来的,可不是杜撰虚构。」知道友吉町纯洁善良的陈大千,特别表明这则消息绝非八卦。

「是啊,凡是柳大的人,当然是挺自己人。我最爱杨希了!」他再不这么说,恐怕就会淹死在陈大千的口水中。

可陈大千反而笑得让他毛骨悚然──

「嘿嘿,我的好兄弟,我都没想到你有这般勇气追求爱情。居然敢当众穿女孩子才穿的三点式泳装……真是服了你!」语毕,他老兄大手又重重落在拓落八极的肩膀上。

幸好他平时有练身子,才经得起陈大胖子的几番摧残重捶……

拓落八极双眸含笑,「世事难料呵。」

「既然这样,那你杆在这里做什么?」

「敢问阁下要我何去何从?」

陈大千揭开谜底,「到女排休息问,去安慰杨希啊!」


第3章

水气弥漫的运动员浴间,木板凳上坐着几个神情沮丧的女孩。

「队长,这样不行。再过一个月就是全国大赛,我们得想个法子恢复以前的水准。」女队员甲望着从进来浴间便沉默坐在一旁、连球衣都还没换下来的杨希。

她们队长的身上,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事秀气质。

秀气而白皙的脸庞带着沉稳的英气,功课优、品行佳;尤其她在球场上拚命又专注,球技好,移动快,配上亮色的橘发,是备受全校瞩目的俏女生。

可惜柳大人皆知杨希不谈恋爱,否则这时便有人能平抚她丧母之哀……

「队长,妳不能再意志消沉下去。妳是我们的灵魂主将,没有妳的带领,我们可能就要挥别全国第一的梦想!」女队员乙满面愁容。

「没错。大家也看到了,舞红衣率领的『吸血鬼』队,杀球又快又准,攻击率达九成以上。她现在可风光了,终场哨声响起时还撂下狠话,说全大运时要我们挂零……」女队员丙愈说愈小声,细细盯量队长阴云密布的脸色。

杨希倏站起身,披起白色浴巾便要离开。

「队长,妳要去哪里?」队员甲追问。

「去冲澡。」

尽管态度冰冷,但杨希的背影对她们而言,仍是一道圣洁的光辉。

「队长,妳还好吧?」队员了担心杨希想不开。

话说柳大和沐大是本县最有名气的两所大学。大从两校招生分数、小至琳琅满目的比赛,绝对是以打败对方为职志。

这次,她们女排以悬殊的比数败在死对头手上,队员们已经很心不服、气不平,更何况杨希身为队长,想必心里更不好受。

「我没事。」杨希没有回头,依然拿纤长的背影对着众人。

「大家先回去休息。妳们放心,我们绝对会以县运第一的姿态进入全国大赛。」彷佛刚才的失败没发生般,杨希还是同样果断的语气。

同样的冷漠。

同样的不需要友情……

投销,杨希不需要朋友!她不只不交朋友,也不交男朋友,不和老师打交道,更对校长颁的诸多奖章不屑一顾。

全世界的人、事、物都入不了她的眼,只对排球情有独钟。

要是哪天杨希突然变得热情、多愁善感,她们还有可能会吓得集体约好去跳淡水河。

所有的队员都宛如吃下了定心丸。

她们都相信杨希的话,因为她不是别人,她是杨希。

杨希,一个很少说话,说话时却令人慑服的女孩──

Θ====Θ  ※※====※※  Θ====Θ

「爱是比恨更伟大的一种力量!」

陈大千将拓落八极推到排球社门口,莫名其妙丢下这句话就自己走了。

拓落八极也恭敬从命地将排球室绕了一圈,好奇那个拥有强大意志力的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他发现自己并不喜欢她那愁眉深锁的模样……

「哈啰,一美男子来访,有人在的话请把衣服穿起来。还有,手下留情,别用东西 我!」拓落八极手里拿束向日葵。往排球室后面的浴间探看。

只可惜热气蒸枭的浴间别说人了,连只蚊子也没。

也许他应该到别处去找找。比如校内的绿湖……听说很多人在那里投湖自杀,杨希该不会跑到那里去了吧?

他才想着,便听见有细碎的女人呻吟。登时淋浴室一扇门被推开,一个围着浴巾的女人沿着门板倒在地上。

他目光凝聚在不远处的雪白娇躯。

她瘦细的脖子吻着地板,犹如垂死的天鹅。

那双眉线条优美、身形纤长;虽然背对着他,但一头橘色头发已然揭示她的身分。

杨希捂着胸口翻身过来,满脸痛苦难耐。

「是你……」

隆起的肩搭上晶灿的黑眸,有点像她小时候养的那只猫儿。牠担忧她的时候,总是这副模样。而眼前的男人明明有着精健的体格,睁光却是这等温柔……

思及小时候快乐的回忆,杨希直觉得幸福。

拓落八极挑高一道眉。她真的长得不错,只是没什么生气。直到现在看到她眼底浅浅的笑意,他才觉得这个既高仿又脸色苍白的女孩还挺可爱的。

她好象很不舒服哩……

拓落八极双目搜寻着她的衣物,终于在长板椅上找着。他扶起她,再将它们递给她。「妳先把衣服穿起来。」

「谢谢。」轻轻道声谢,接过他掌中的中性衬衫、牛仔裤和内衣,杨希低着头转身走进她方才跌坠出来的淋浴间,关上门。

自从母亲死后,她原本一年才发作一次的胸热病,已经频繁到每月发作两、三次。每次发作她全身便有如猛火烧烤,访遍名医却又无法找出病因。

求医不得,又不能将她解剖,看她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们母女只好自己想办法。以往,她都浸着一大桶冰水──别人会冻得直打哆嗦的冰块,她却抱着它入睡。

然而,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

她知道这怪病从没有远离,尤其今天迎战「吸血鬼」队时,她使意识到身体的诡异,自行服了几片退烧药。然而不知病因,妄自服药的结果,就是她原本矫健的身手变得迟钝呆板,若拖铅般厚重。

队友们以为,她尚未走出母殁的阴影。

殊不知,她尚有这个奇症──

「砰!」一道撞击的声音再起。

「喂,妳在里面怎么了?」拓落八极拍着门,心急如焚。

不会闹出人命吧?他明明知道她很难受,不该让她自己进去的……

一、二、三、四、五秒……没有响应,拓落八极不管三七二十一,「数到三我就要撞门了,妳闪远一点!」

「一、二、三──」

门被他撞开了。

他看见杨希倒在马桶上,她正大口喘着气,双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裕巾,模样显得楚楚娇弱。

「我……」

他抱起她,到外面的木板椅上坐下。

「我看我帮妳穿好衣服,再送妳去医院。」拓落八极大手搭上她的肩,「妳放心,我会闭上眼睛。妳还有意识,如果我摸错地方,可以用我一巴掌!」

拓落八极闭上眼。

她身上传来淡淡的甜香。

她迷人的曲线,经过刚才那几秒,直刻进他脑里。

一双修长的美腿展露在浴巾之外,胸前的白嫩肌肤隐约暴露,浴巾下的双峰坚挺饱满,在那紧窄的白巾之间挤出一条雪白的乳沟。

天呀,不能再想下去了,否则一股热血就要直冲脑门……

「你的手在做什么?」

娇软的气息,如同高压电吹在他耳边,颇有几分咎责的意味。

「我的手在做什么?」拓落八极喃喃着,睁开眼,不敢置信地叫了声,「哇!」

他是在帮她穿衣服没错,也将她两只手装进袖管,淡蓝色的衬衫只要将钮扣扣上便行。只是他忘了帮她穿Bra,而他的大掌正轻薄地放在她的雪乳上。

他绽出一个万分尴尬的笑。

羞不羞啊!你这只大烂手……别真以为你是狼王子,就可以趁机吃人家豆腐!

「嘻,它……动弹不得!」

杨希低下头去看仍搁在她胸前的那只大掌。

「妳……妳现在要甩我一巴掌吗?」

她摇首,抬头凝望着他。「我感觉好多了。我把衣服脱光,让你摸我全身好了。」

拓落八极大口吸气,差点流鼻血。

「妳好象误会了,我并不是色狼。」虽然现在的状况很像──他的手好象爱上她娇巧可爱的胸部了。他用尽全部的意识,也无法教它离开她。

「我知道。」杨希颔首。「刚刚我的胸热症发作,你的手搭在我皮肤上时,就彷佛一桶冰水兜头淋下,我觉得舒服极了……」她判若两人地一扫方才体力不支的模样,动作俐落地在他面前卸下他方才帮她穿上的牛仔裤,再用脚踢掉它们。

「生病了,就该看医生。」非礼勿视啊……拓落八极低下头去,却瞄到她均匀诱人的小腿。

「胸热症无药可医。我只要你!」

杨希爬到他身上,将他放倒在长板椅上,雪白的娇躯紧紧贴合着精健的男性体魄。

「妳……妳……」他可是狼王子耶!

虽然他很不屑这个诨号,但他是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她怎么可以青青菜菜、随随便便,一点也不挑剔地说「要」就「要」?如果今天来的是别的男人,她是否也会这般献身?

「我众多追求者中,只有你我看得比较顺眼。 不用误会,我并没有爱上你。」杨希摸着他短短的柔软发丝。

这么说,她是把他当成别的男人──那个死去的友吉町?

心口泛起一阵冒泡的酸咪。

她舒服了,但是他很不舒服!

噢,他这是在吃醋吗?

他大掌用力地掐了一把那方盈圆。

「啊……我的胸热症好了三分之一!」杨希脸颊靠在他有力的肩膀上,当下决定她喜欢这个姿势。

「等一下!」拓落八极吐了一口胸中闷气,「如果我说我不是友古町,而是魔鬼占用了他的身体,妳会怎样?」

「你是魔鬼吗?」她偏过脑袋看他,红红的嫣唇扫过男性的乳头,好奇地调戏起它来。

她第一次对男人的身体起了化学反应。

友古町追了她许久,她从未这般受到吸引……称不上爱不爱,只是心底流着浅浅的虚妄,有一股安心,还有一种骚动。

他轻而易举地便能勾动她儿时的记忆。

那是她生命中拥有过最美好的记忆,单纯无邪,不知险恶。

「嗯……」这次换他呻吟了。

他是未来人,不是魔鬼。

但也已经快变为魔鬼……拓落八极玉面热辣辣地烧红。如果她再拍他乳头当奶嘴的话……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下体起了可怕的变化。

「我不是魔鬼,但至少不是以前的他。妳喜欢以前的他吗?」转移注意力吧!他不想当个只用卜半身思考的男人,趁隙将手穿过她橘色亮眼的发丝。

这发色很美;也许他要回苦天苦地国之前,可以染个绿色的头发。

要不来道彩虹也行,很适合他博爱潇洒,多才多艺但样样皆不精的形象。

倒是他怀中这个女子,整个人似精瓷娃娃,肤色白皙略显病态,五官娇柔,清似明月;……

「喜欢?除了排球,我没喜欢过任何事。」

「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议了!这世界如此美丽,他喜欢的事物两只手两只脚都用上也数不够。

她终于绕过他的小小乳头,改换对其他地方好奇──他的牙齿。

「你的牙齿很白。」她很认真道。

「谢谢。」拓落八极嘴角露出笑纹,艰难地说着,「妳这样用双手扳开我的嘴,我很难说话。」

「啊,对不起。你继续说。」她放开了手。

拓落八极撩起她颈后纤细的发丝,柔软的触感让他浮起一抹笑容。

「很多事都能感动我。我曾经踽踽独行在萧瑟冷寂的死亡之谷。在敦煌的呜沙山,有一次骑骆驼横越沙漠的体验。还有拉萨,那是全世界离天界最近的城市,天才渐渐亮,布达拉宫喇嘛的诵经声,黝黑的藏民朋友……还有葡萄牙,昔日的海上霸主……记得吗?他们统治过台湾。」

「这点常识我还有。」杨希道。

「那妳怎么还能说妳没有喜欢的事物?」

习惯了她在他怀里,他索性大掌放在她腰后。他告诉自已,这是大熊式的拥抱,不带情色色彩。

纤睫轻颤了下,她咬咬唇,「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和你相反,除了排球,我看什么事都像个局外人。对别人而言,我是冷冰冰的漂亮模型。我也曾经感到奇怪,为什么我感受不到有人会为了花落而流泪那样的情怀,为什么别人眼中的美丽事物,对我来讲没有意义,为什么我无法爱人,就连自己的母亲也是……」

「真是可怜。没有人告诉妳这样活着,生命没有色彩?」

她平静冷淡的脸蛋上带着难得的笑意,神情柔和,「所以你已经决定牺牲自已来治好我的胸热症了?」胸热症倘能治愈,她便有十成把握舞红衣不是她的对手。

拓落八极咧着嘴,「我有这样说吗?」

虽说是感性的人,他却甚少动情。谈过的几次恋爱,比流星还短。第一次性经验在十六岁,是朋友的下堂情妇引导他的。

他很后悔在那样的情况下丧失处男之身。

如果时光能倒回,这次他一定选择和心爱的女人。

「你不帮我,我就找别人。」杨希无所谓地道:「你认为他们会比你温柔?」

「他们?」复数名词!

他睁大双目,「妳敢?!」她勇气大,而他酸气重。

「妳以为只有男人才能滥情?」她咬囓着他的耳朵,手在他身上四处乱摸。

她的身体好象不再满足于这样的拥抱,胸口的烧热再次折磨着她。

拓落八极提醒自己别去在意在他身上四处游移的小手,忍耐着,「别开战。我不是大男人主义,只是至今和我有过性经验的女人也只有三个,还是因为恋爱才发生的。」

有次酒醉失身不算。

那次他醒来后,发现自己被丢在冬天的土耳其街上。

「这么说,你是有经验的啰?」她小指意蕴无限地画过他的胸膛。

他一震,恰如电流奔窜四肢百骸。

拓落八极深吸口气后,笑着拍拍她的脑袋。「请你说说。妳从哪一点觉得我是没有『经验』的人?」

闻言,她发出很可爱的轻笑。「你也不像走过那么多地方的人!」

友家穷,众所皆知。他如何不愁金钱来源、游遍千山万水的悬案暂且不论,但她爱听他描绘出的影像。

那些地方,她从没去过。

就算去了,或许也可能不会那样观察入微。

「离开那些地方,不会舍不得吗?」

「我不在一个地方待太久,因为我知道前面有更美好的事物等着我。」

那么四年的大学生活是他待得最久的地方了。「既然这样,你可以放心,我不会缠着你。请你和我发生关系。」她一手探上他的裤裆。

她说什么?!

虽然她目的早昭然若揭,但如此大刺剌、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来……

有没有人愿意帮他叫救护车?

他要昏过去了──




温柔
是肩头轻转相碰
是被对方催眠吸引
是目光舍不得稍移……


第4章

他终究还是没有晕过去。

千怪万怪,都要怪他身体太健康了;要不然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进退不得的窘境。

「妳不要这样啦!妳这样很像强盗欸。」拓落八极大叹,誓死护卫裤裆。

柔荑乖乖地松开,杨希浅浅一笑,「给你三秒钟考虑。」那双美目里燃烧着漂亮的火焰,令人眩惑。

「时间过去,你已经答应了。」她动手欲剥他衣服。

「等一下!」拓落八极阻止道,手爬流着浓密的发,万分挣扎的模样,「我不和妳发生关系,妳真的就会找别的男人,不考虑去找医生?」

杨希贴合着他,磨蹭他的肢体动作愈来愈大。

「我不想解释太多,但我的体质和别人不一样……刚刚我发现藉由和你肉体的碰触正巧可以化解我的胸热症,可是现在单单拥抱已不能满足我。我……好热。」一瞬间,杨希似换成另一个人,媚眸流转,整个人如入火窟。

而今她找到破解这奇症的方法,定全力以赴,让自己成为正常人,打败舞红衣,完成母亲遗愿,带领球队夺得全国第一。

明白了她的意思,拓落八极解开她缠在他裤裆上的小手,决定道:「虽然我很想享受妳的服务,但脱衣服这件事,我还可以自已来,不劳女士动手。」她看起来似乎没有经验。

「另外,千万别用这种表情对一个男人说妳好热。」他沙嗄地低语,指尖梭巡着她的唇,渴望更多。

剎那间,他竟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他俯下脸,和她眼挨着眼,轻笑。「我会很温柔的……」

Θ====Θ  ※※====※※  Θ====Θ

温柔,是一个抽象名词。

是一种意境。是眉头轻轻相碰,式煞情浓;会被对方吸引催眠,舍不得离开目光。

长木板椅上躺着一丝不挂的娇胴,曲线极为柔美,肌肤晶莹剔透,雪白娇泽得找不出一丝瑕疵。纵然光线黯淡,却仍显得春光无限。

在一片晶莹雪嫩中,颤巍巍的盈盈香乳顶端,冰清玉洁地绽放着两朵娇软待撷、嫣红稚嫩的俏梅。

纤纤裸腰恰值一握,玉臀结实挺翘,在平滑柔软的光洁小腹下,有着茂密的软毛。一双苗秀的粉腿,恍若雪中冬梅。

拓落八极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晶莹透亮,直盯着全身光裸的她。她的脸忽然热起来,忍不住低下眼。

他张口攫住绝世的乳蕊,反复咬囓吸吮,大掌握住一边白嫩鲍满的浑圆,两指夹住顶峰上的红晕戏玩揉捏。

他密密地封吻那张微启诱人的红唇,灵蛇般的舌张狂地入侵她的檀口,大胆挑逗。双手更是不闲着,手指毫不迟疑的探入花丛间,拨开艳红肉瓣,在初泛湿漉的花径匍匐前进。

怪了,难道是禁欲太久,他反应才这么强烈?

「嗯……」杨希逸出嘤吟,鼻端散出急促的气息。

手指略微粗暴的顺着花径深入,每深入一点,她便要发出一声低吟,而剩下的两只手指,则是夹住她敏感的花苞捏弄着。

花木成蹊手自栽,一水护田将绿达。花径紧实有肉,犹如上等特制之瑰色豆腐,嫩中有汁,绯绯艳艳。

杨希微双烦酡红,眼神迷离。

两股同等的火力,在她体内交峰。上方传来灼烫的呼息,焚烧着她瑰嫩的肌肤,刺骨般的火源引发她体内窜过一阵阵的战栗。

毫无抗拒念头酌她,神志全然被男人狂烈的吻淹没。

拓落八极侵占她的肩瓣,纠缠搅弄她的小香舌,激烈情狂地需索她的响应,尽情吮吻着她。

男人掠夺似的手指,奇异的在她身上捻起一朵朵冰花,降熄她体内源源不绝的热力;可是一远离他,那难熬的烧炽又回来找她。

她的决定终是没有错。只有藉由和男人发生关系才能治愈她的胸热症。

她全身被酥酥麻麻的炽痒所覆盖,犹被大火烧烤的折磨,慢慢转如小火温炖,再余下残星灰烬。缓缓地,一阵甘霖降至她身。

她很快地便掌握亲吻的个中技巧。

两舌缠绵了数回,拓落八极趁隙吸口氧气。

这会儿,他发誓看见杨希的唇畔,漾着宛如偷腥猫儿餍足的笑意。

她真是个可造英才,吻技之高明,他差点被迷得七荤八素。

忽地,随着他洒下的吻,她又浅浅地扬起唇角,绽放迷人心魂的笑痕。

没来由地,拓落八极被她笑容里的天真深深吸引。

浅浅吟哦的她,彷佛在算计着什么,透露着些许洋洋得意,还有稍纵即逝的一抹仙灵气息。他先将硬硕抵在她双腿之间,欲根宛如跳跃的鱼儿,逐步逆游而上,一个挺腰便冲破她的处女防线。

「这样可以吗?会不会痛?」他满头大汗,急欲驰骋的欲能在她包裹的花径内隐忍着不动。

「啊……」杨希呢喃销吟着。

好强大的侵入……她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了似的,压根儿没办法抗拒,只能任他霸道地掠夺。

单纯肉体的交购,竟能给人如此强烈的欢喜!她猛然觉得灵魂正在缓缓飞翔,胸热症早已消失无踪,取代而之的是下体的渴求难耐。

他头枕在她肩窝,声音轻得近乎叹息,「妳身上有芙蓉的香气,妳知道吗?这样抱着妳,我肯定是疯了,才不怕明天全校的人拿刀砍我……」她可是全校的偶像。

虽然她是自愿的,但侵犯了偶像,就会害得一群暗恋杨希的人幻灭。幻灭了,人会做出什么事很难想象。

「你爱上我了吗?」杨希伸出纤臂圈住他颈项,娇乳印上如炽铁般的胸膛,秀长的指尖滑至宽阔的背脊,纤勾住男人的腰胁。

拓落八极的吻落在她柔软的发丝上,将她抱得更紧了一点,语气倒挺沉着,「喜欢算是吗?」

杨希摇着螓首,「应该不算。」

「那我们这样算什么?」

她咬着唇,思索了会儿,「朋友。」

拓落八极闻言,英挺的脸上浮起一个孩子般的笑容。「一言为定,我们就当好朋友。」他加上了个「好」字。他还没爱上她,所以接受了她的讲法。

杨希笑了笑,凑到他颊边轻轻一吻。「一言为定。」

「我的好朋友,我有一件事要告诉妳。」拓落八极大掌溜到她雪白的大腿上,「我快忍不住了,我可以加快速度吗?」虎腰渐渐摆动起来。

他的温柔和体贴折磨着她。最后,她嘶喊着:「求求你!用力地占有我吧!」

「我叫拓落八极。」他不知是哪根神经不对,居然和自己吃醋。

可是,他不想待会儿地快乐的时候喊错名字。

难不成入了他体,也会不由自主跟着喜欢原本身体主人喜欢的人?

「杨希,看着我。」拓落八极诱哄地低语。健腰摆动着。「跟我一起念,拓、落、入、极……我是拓潜八极,记住了吗?」

杨希双眼迷岚,尽是无边欲色。

他灵敏而柔滑的手不断在她胸部爱抚,激得她全身热血沸腾。

「拓……啊!」尚不及完整呼唤出他的名字,她便被他深深的一撞,撞到千山里外,欲舞轻扬,指甲便在他背部划下一道红痕。

她的低吟宛若催情剂,促他更加火热的掠夺。

他的唇挪过她娇柔火红的肌肤,唇瓣来回舔弄两朵嫣红绽放的蓓蕾,并在她白嫩的乳房上留下一道道激烈的红痕。

初遭侵犯的幽径,已颓城泛滥。

她轻轻喃着,柳腰款摆。

被搓揉得全身滚烫的娇躯,任那火热的庞物,在她初放的花蕊上缓磨轻揩,或重重推波助澜,不住地把一股股烈焰焚进她体内深处。

朵朵红晕爬上她的脸颊,连肌肤都烧红……

她娇弱楚楚地攀住拓落八极,而拓落八极也放弃边做爱边教学的念头。

她体内的熊火,经他这一番阴阳调和,生出一波波冰沁,舒坦至骨子里。和原先的烧烤难耐,有如天差地别。

在此番强势攻掠中,拓落八极已濒临溃散边缘。

只是他没料到他居然……居然……早泄!

这突如其来的奇耻重屏,让拓落八极抱着身下的美女,差点泪如雨下。

身为男人,如此不中用的表现,只能用刎首切腹来了结。

但情势瞬息万变,他原本软垂的男根居然在漏漏花穴久蛰思动,快速勃大。

不只如此,他还感觉到一股源源不绝的热力,由下体冲向四肢百骸。

奇迹似地恢复了雄风,拓落八极觉得自己的生理起了变化。

他无法再克制自己,反而狂野激烈地揉着两颗雪白乳球,欲罢不能、生龙活虎地侵犯那如皎月欣然的小水穴。

无巧不成双,杨希的小水穴宛如千环套索,将他的龙根紧紧箍住,惹得他舒喘连连。

顾不得杨希的感受,一股熊熊热浪在拓落八极体内七径入绕、大摇大摆地走着。他猛力的抽送,藉由一波波烈火焚身的滋味,一扫方才颜面落地的垂败。

封住她樱桃般的小嘴,他的舌尖突地攻进,带着她的小舌轻轻扫动,勾得她媚眼流转,慢慢发不出声音来,呼吸也愈来愈粗浊。

她双手搂住他强健的胭体,香甜的小嘴中,舌头生稚地动着。随着他的动作,她的香舌愈来愈狂野,两舌温柔狂烈地扫缠。

他的细吻无所不在。过去十八年来,她从来都不知道与男人亲吻是怎样的感觉,从来就没法想象,光是层舌的吮吻交缠,就会让人的力气全部化为乌有,会让人彷佛整个心魂都为之沉沦、迷醉……

「啊啊……」

娇媚的喘息、呻吟声愈来愈大。

拓落八极的双手愈来愈大胆地揉玩,杨希只觉全身上下都陷在欢乐的烈火之中,又似立于瀑布之下任其冲刷洗礼,继而如落进水中,想要抓着什么,偏偏又抓不着。

随后拓落八极又将杨希整个人翻转过来,两掌握住她迷人的腰肢,也不念她是初次,便将巨大的分身从后面插入她冰凉的菊穴,猛騺的撞击她的臀部。

体内的沸沸热血乱无草法的流窜,逼得拓落八极性情大变,像只野兽发泄着如汪洋大海的欲望。

「啊……轻一点……」

在拓落八极猛力撞击下,她只好用双手勉强捞着地面,两乳生波,随着男人粗暴的动作低声呻吟。

「呀!」拓落八极抬高杨希的双臂,让她像只昂首振翅的白天鹅,雪白细长的颈子随之后仰。

妖艳的花房整个湿透。

潺潺蜜浆不停地泄出。

男根每一下进入时,几欲将她脆弱的花壶贯穿。伴着那蜜浆,男根幻形万化地狠狠捣往花房,撞击着抖颤娇蕊的花心,出来时又带着大量蜜液,沿着她白皙的玉腿流淌到地面。

杨希纯洁的外形,引发拓落八极无穷无尽潜在的放肆,如醉如痴若癫若狂似仙似魔,一种火一样的焦渴折磨着他……

他不知何以今日自己如此疯狂?体内好似有一团冲天的熊熊烈焰,烧得他口干舌燥,只想尽快将它排出体外。

没多久,他发现这样的姿势难以满足他,遂又抽出巨硕,将杨希再次翻转,按着她纤长的双腿,再次粗暴插入她稚嫩血湿的花壶,努力耕耘。

「啊,好舒服、好冰凉……」杨希蹙眉销吟,橘色的短发下,是餍足的娇美神情。

身陷欲海的拓落八极全然未闻,她花径内的冰凉触感激得他身体一阵抽搐,巨硕用尽全力没入她体内,第四次喷洒出爆炸般的热浪……

他大口喘着气,翻身呈大字形倒往旁边。

冷静下来后,他不禁对刚才自己的表现感到有些疑惑。

他今天态地百般粗鲁……

拓落八极转过头,望着一臂之遥、方才和他同赴巫山的小女人。

在连番高潮猛轰之下,杨希的体力被榨干,完全接收了拓落家的精华。

她软软地倒在地上,玉颊泛红,脸儿娇艳无双。

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头,一层薄薄的湿气晕着媚光四射的嫣红,错综的小血管若隐若现,如同被着一件精致的红袍,那艳色真令人心动。

不知为何,拓落八极竟生一股奇异的感受。

他虽没见过芙蓉姬魄,但此刻的杨希比芙蓉姬魄还美!而且她身上还有芙蓉香味……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他满怀愧意地环抱住她,想起方才那样粗鲁对待她,根本就是禽兽不如。「我有没有伤害你?」

她柔软的躯体紧紧缠绕着他,微张红唇,「没有。」

他隐约感觉事出必有因。而这个因,极可能和她的胸热怪症有关。

「我觉得很奇怪,原本我要对妳很温柔的……」他嗅着杨希身上的清纯幽香,抚摸地散乱的橘色头发,脑中警铃倏地大响。

惨了!

他手一碰触到如雪的肌肤,便犹如火柴棒被划燃起火。

剎那间,他失去了一切的克制力,兴奋的浪潮一波接一波袭来,已抑下的欲望死灰复燃,胯下欲龙也无怨无悔膨胀至惊人的程度。

他的理智再次被淹没……

怀中女子似猫儿般伸展下身子。

那微微的蠕动,竟然激得他兽性大发!

硬长的巨挺以侧面的暧昧之姿,再次侵入她。

仅有一丝月光的黑暗浴间,很快地又充满无尽的娇吟……


第5章

关于过去,他不想去回忆;关于未来,他更无从得知。

关于现在,宽容和慈悲靠的是「业」的成全,而非自发性的体认。

拓落八极双臂紧紧拥着杨希,两人倦极睡去。

醒来后的他,看着杨希脸上罩满冷漠,带领众队友由上往下睨视他。

她们全部着白色运动衫、超短热裤,修长姣好的身材尽露无遗,把他困在由人围成的圆阵中。

阳光由窗户透射进来,想必现在已是隔日早晨。

拓落八极望着杨希,露出微笑唤道:「杨希……」

「住嘴。」杨希冷冷道,将他原先的衣服往他身上丢去,遮去他的春光。

拓落人极轻轻将 恤从脸上拿开。参加过天体营的他并不在乎光裸着身子,他在乎的是杨希的脸上不只毫无表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无情。

「杨希,为什么妳变成这样……」经过昨夜的温存,她为何要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昨晚他可是瞧遍她的艳绝丽色,闻尽她的娇呢嘤啼。

虽然她不是他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女人,但他的身体此刻犹眷恋着她。她芳芬的气味、柔韧的四肢、娇嫩的爱穴、香滑的玉体……要了她六次,他却仍感意犹未尽!

拓落八极正想说昨晚对她有多抱歉,未料她却朝队友冷道:「就是他昨晚闯进浴间企图韭礼我,幸好让我逃开。妳们说,该怎么处理他才好?」

拓落八极呆愣在原地,全身僵直。

冷酷的字句针针刺入他满怀柔情的心脏。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杨希,开口解释,「事情和妳说的完全相反。昨天见妳不舒服,我要送妳去医院,是妳不肯。」是妳硬要献上自己……

为了保住杨希的面子,拓落八极并未将整件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

为什么事情演变至此?明明两情相悦,他却被冤枉成无耻下流的大野狼。明明她自愿,硬是诬赖他非礼她──

他不明白,为什么杨希要拿彷佛他是丑陋不堪生物的眼神凝视他……

伤心蔓延开来。

这是他首次尝到深刻难言的苦涩味道。被他所喜欢的女子如此陷害,就在他们两个缱绻的翌晨……

冷冷的眼光使得她更形明艳,如霜如雪,几乎没有融化的迹象。

「别相信他。我们队长身子好得很,能跳能杀球。我看,把他送给校方处置,让他退学。」娘子军中有人发言。

「把他丢到海里,让食人鲨吃掉他。」

「炸油锅好了!」

「一人给他一拳,看他还敢不敢以为我们是女孩子就好欺负!」

「可是,」杨希绽个冰灿的笑靥,当下眩惑所有人的眼。「我觉得这样还是不够耶!」

「队长,妳想怎么做?」找她们来,又统统否决她们的意见,杨希到底意欲为何?

杨希的眸光瞄向门口,「他们应该来了。」

「队长,妳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们都听不懂?」

就在大家疑惑之间,狭小的浴间,硬是又塞下五个男人。

这五位男同学,全是跆拳道杜,同时也是杨希的爱慕者。一听到有人要非礼她,全自告奋勇要来修理这个胆大包天的色狼。

「杨希,我们来了!色狼在哪里?」

他们的视线随杨希看去,发现色狼竟是品学兼优的模范生,众男生有志一同地喊道:「友吉町?!」

杨希盯着他,眼神中透着一股厌蔑,「友同学好象很喜欢赤身露体的模样,你们带他去校园逛一圈──记得,要好大一圈。」

至此,拓落人极不只感到心宛如针扎,而是整颗心失血。

昨晚,他那么拚命呵护的女子,竟然要向他报复?

纵然在过程中,他变成一只野兽,疯狂要着她,但那非他所愿!他已经向她解释过,而她也是那般温柔,让他一度以为此生的归依就是她的温柔乡……他不知道杨希原来是如此可怕的人。

不行。他不能放任她胡作非为!

他要把那颗曾经温柔的心找回来──

「她在胡说,你们别听她的!」拓落八极眼里激动地燃起火光。

「这个……」男同学们左右为难,很难决定应该相信哪一边。

突然有人惊呼,「杨希,妳变漂亮了!」

「咦?」众人晖光霍地疑云四布,朝惊呼的那人投以白眼。

那人只得解释,「我的意思是,杨希脸色一向苍白,可现在她两颊红扑扑的……呃,以前她就美,现在她则是变得有女人味。」

有女人味的女人怎么会冷酷?!众人心存疑虑,而杨希早和拓落八极一眼来一眼去。

前者眼神恼羞成怒地更显冰冷,后者则露出天地有正义的安心笑容。

「你们想相信他的清白?」杨希果然是队长,拥有从容不迫的气度。「那你们怎么解释他全身光溜溜地在男宾止步的排球室?」

清冷的眸子盯得男同学们全都语塞,她才续道:「事实已经很明显,我没有说谎。请你们照先前说的,将他抬出去吧。」

「嗯,应该是这样没错。一定是平时迫貌岸然、实则人面兽心的友吉町见色起淫心。杨希不可能骗我们!」某位男同学条地大声扬言,并吆喝其它四位合力抓住友吉町,好给他一个大大的、永生难忘的教训。

「喂,你们不能这样做!放开我!别被她蛊惑……」拓落八极喊着,但就是没有人愿意听。

五名自诩为正义使者的男同学将他高高抬起,打算遵照杨希的指示,抬着他去逛校园一圈。

直直凝着杨希依旧酷寒的眸光,拓落八极完全放弃挣扎地任他们将他抬起。

在他第一次交出真心之后,他的心掉到谷底,他的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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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说什么?!那个很爱杨希的友吉町,光裸着身子被抬着逛校园?」沐大的校园里,在阴凉树荫下的舞红衣,杏瞳漾满不敢置信。

「嗯。这消息在柳大传得沸沸扬扬,听说是求爱未果……友吉町真是个奇男了,杨希那人一向冰冰冷冷,怎么可能懂得情爱!红衣,妳说他是不是很痴情?」

谣吉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沐大这边,变态偷窥狂变成史上无敌超级痴情男。

「林燕,如果这个奇男子转而追求我,妳说怎么样?」舞红衣嘴畔扬起娇媚笑容,望着带来这消息的好友。

「呃,红衣,妳是长得很美,但……听说友吉町真的很痴心!」

「妳的意思是我比不上杨希?!」舞红衣双目迸出一闪即逝的阴毒。

「当然不是!」林燕飞快摆手,「只是友吉町为了杨希,目不斜视其它女人,功课又很争气地每学期居系上之首……那天我们去踢馆,妳也看到了,那男人爱惨了杨希,才会做出那样疯狂的事来。」

「林燕,妳拉拉杂杂说一堆做什么?我是问妳友吉町成为我的男朋友如何,不是问他追我的可能性!」舞红衣板起如苹娇靥。

「那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瞧出舞红衣不快,林燕赶紧拍着马屁。

「咱们沐大有很多女生暗恋着友吉町。虽然杨希从没承认他是她的男朋友,但倘若他转为追求妳,不只柳大那边士气大减,也代表妳舞红衣魅力无边。」林燕滔滔不绝。

可不是吗?友吉町也是她心目中第一名的性幻想对象。

虽然她已有男友,但每次同男友做那档事,脑子里心里您的全是友吉町那俊俦斯文、彬彬有礼的身影。

「那还用得着说?我舞红衣要的男人,哪个能逃过我的石榴裙下!」

「这么说,妳先前是完全对他不感兴趣啰?」

「流言多为虚撰。要不是那日一见……」柔媚的语气很明显,对友吉町满意极了。「重点是,他爱杨希不悔。而任何能打败杨希的事情,我一向都很有兴趣。」

「能被舞大美女钦点,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红衣,妳打算怎么做?」林燕总觉得会喜欢杨希那样女子的男人,绝不会爱上舞红衣。因为这两个女人完全是不同典型。

前者似天山上的雪莲,后者则艳媚至极。

「单刀直入。」舞红衣笑眸生媚,自信满满。

林燕说杨希是个不懂情爱的人,其实她错了。

真正懂得情爱,反而更为珍惜情、爱的流露。他们不张扬,只希望爱得平平凡凡、简简单单。杨希就是太懂情太懂爱,才会全身防备如刺猬。

哼,这辈子杨希只配被她踩在脚下、不得翻身,休想来和她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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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上学,晚上打工到凌晨是友家儿子的生活模式。

拓落八极默默的洗着盘子。自从上礼拜校园露屁的丢人事件后,他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潮,在学校里人人避他如蛇蝎。

这全拜杨希所赐。

双手机械式的动作着,拓落八极脑中仍惦记着她冷漠的表情……

「友吉町!」铁板烧店经理的声音从柜台后方传来。

「啊?」拓落八极抬起头,两眼无神,满脸沮丧之色。

这个礼拜,他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整个人精神不济,连带寻找龙姬的任务也欲振乏力……

说到龙姬,他还曾经大胆臆测杨希就是龙姬的可能性。

线索之一,秦危素要他还魂藏身在友吉町肉体内,而友古町最爱的人便是杨希。

线索之二,杨希其冷若冬梅的神韵,颇有几分神似大公主龙飘。

问题是,该如何证明杨希的身分?

难道他要花她身体挖个洞,看看有没有芙蓉姬魄这种全天下人都没看过的东西?

「友吉町,你在发什么呆!最后一某客人走了,整理好你就可以下班了!」经理看着他,摇摇头,回头走进厨房。

墙上的大石英钟,显示着凌晨四点。

拓落八极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一天又这么过去了。

将整个店里打扫收拾好后,又过了一个小时。

拓落八极拉上铁门,踢着石头,从入夜后少有人出没、没几盏路灯的铁板烧店后方的防火巷,抄快捷方式走回友家。

友家穷,穷到连脚踏车都没。上次高利贷的钱已经花完,为了先偿还点利息,不至让钱庄找上门,友吉町两年来的奖学金兼打工的血汗钱,已经全数充公。

拓落八极踢着脚下的石头。钱庄的人迟早会找上门,他思忖着该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改善友家的经济……他会八国语言,共教语言也好过时薪八十元的餐厅工作。

思及此,拓落八极将脚下石头用力一踢,小石头滚到前方五十公尺处,一家酒店的后门正巧在这时候被人用力打开──

一个女人被猛然丢了出来。

女人跌趴在地,穿著清凉,一件白色超短裤微露出美臀,背上被着件媚丽的貂皮大衣,身影看来十分地楚楚可怜。

「呸!要装清高,就别来酒店这种地方赚钱!」将女人拋出来的大汉丢下这句,便转身进去。

「小姐,妳还好吧?」拓落八极拧着眉迎上去。

女人背对着他,是以他见不着她的长相。她身影曼妙,螓首像极马戏团里用水晶球算命的巫师,用黑纱包裹着。

「我没事。」很低沉、也很熟悉的嗓音响起。

女子缓缓将头抬起,拓落八极先是看到一片光洁的额头。

然后是两道修得极好看的眉,如弯垂的杨柳。鼻线优美,唇瓣儿红艳艳。

和他对上的是两汪清澈似镜的眸子,莹莹亮亮,璀璨似星。

拓落八极看见自己不确定的表情,就倒映在那水样的眸中。

这张脂粉未施,清纯的、纤柔的、苍白的脸,在他嘴中成形出一个名字──

「杨希!」

唤出她的名字后,他只来得及接住她昏厥软倒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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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死去的心,终究没有真正的死去。

如同一壶沸水,只是暂时熄了火。火源开启,那沸水便又扬扬烈烈、炙人得很。

原来,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包容大度。

夜雨倾盆,友家屋内也用桶子盛着大珠小珠的雨滴。

「醒了?」躺在床上的杨希眼睫轻轻搧动着,眼睛尚未睁开,就听见一道温暧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拓落八极端着一碗热茶,正巧走进来。

「是你。」杨希感到头痛欲裂,挣扎着要起身。

拓落八极飞快放下手中的热荼,弯下腰助她坐正,背靠着床头。

「妳在街上昏倒,我把妳抱回来。就算妳想回家,也得等雨停了,所以妳先将就一下。」外面雨声沥沥,似在印证拓落八极的话。

他小心翼翼地将碗端至她嘴前。「来,喝碗热荼,解解宿醉。」

杨希望了他一眼,吞下想说的话。

缓缓啜了口热茶,她舌头马上伸出来,轻呼:「好烫!」

「会吗?那我吹凉一些妳再喝。」拓落八极当真就着碗边,轻轻吹着碗内的热茶。

杨希直冷冷地盯着他,「你不讨厌我?」

放下碗,拓落八极嘴边绽出浅浅的笑痕,「只要妳告诉我为什么要那样做?我什么时候得罪了妳?」

奇异地,再次看见被酒保丢出来的她,他心中竟是欢喜。

只是他不知,杨希为何会在那么复雏的地方。据他所知,那酒家进出的皆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她别开眼。这次,连他遮上来的茶也不喝。

拓落八极安抚着,「好,妳不想说便罢。别和自已过不去,妳现在头一定很痛,喝些热茶对妳有帮助。」他记得以前他宿醉醒来,可是痛不欲生哩!

这次,杨希仍不乖乖服从。

但下一刻,她便张开两臂抱住了他。这个举动让拓落八极非常震惊,因为他觉得他那颗死去的心再度温暧起来,犹如春风抚过尽释融化的冰雪。

杨希把他抱得好紧,拓落八极整个人直挺挺的傻住。

「妳……」他有一瞬间脑袋空白,久久才找回声音,「我刚刚在打扫房子……身上都是汗和脏尘……」他竟然口吃了?!

「你身上的绿衫子很好看。」杨希枕在他胸膛,浅浅地吁出一口长气。「这样很好,你身上的汗和脏尘,我都喜欢。」

又来了。她该不会又想整他了吧?「这是系服。」

「穿在你身上很好看。」她闭起眼,觉得这样赖在他身上挺不错,他健壮的体格契合着她柔软的身形。

「我不穿系服,只穿球服。」她幽幽地道。

拓落八极拥住她单薄的肩膀,逐渐收紧了臂弯。这样抱着她。他的心竟衍生出一种……再也不想放开手的念头!

他忆起两种截然不同面貌的她。一会儿蔼蔼笑如天使朝他示好,下一瞬又拒绝、隔离、冷漠地将他推出她的世界。

而此刻,因她在怀,他体内的血液活跃异常。

「你喜欢穿裙子的女孩吗?」她突然问道。

「只要是妳,穿什么都好看。」他以不自觉的宠溺口吻说着。

「说嘛。老实说,你喜不喜欢穿裙子的女孩?」杨希蹭着他的胸膛。

「喜欢。只要是妳,我都喜欢!」拓落八极拨了拨她的发,露出爽朗的笑容。

他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的性格就像风一样自由不羁,没有人可以驾驭他。可是他发觉,此刻他正被怀中的小女孩驾驭着。

杨希笑了笑,凑到他颊边轻轻一吻。「那好。明天我穿裙子给你看。」

拓落八极觉得心深处被狠狠重重撞了一下。他从没看过她笑得这么灿烂糟糕。

他好象爱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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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清晨。

早上六点,杨希和拓落八极站在百货公司门口吃着早餐。

「我们一定要这么早来这里等百货公司开门?」吃着手里的烧饼,再喝一口巧克力牛奶,拓落八极问着身旁的杨希。

她正咽下一口热油烤饼。

嘴巴正咀嚼食物的她,有小女孩般梦幻的神情。她看着眼前清冷的街道,狂野又温柔地向天空吶喊,「凡是美好的事物都值得等待。」

他听仔细了,只道:「妳真疯狂!」她刚吓着了一辆经过的机车。

这回她转过头了,认认真真严严肃肃地凝视着他。「这是我和自己一桦神奇而伟大的交流,打开听觉的门,两个相异的世界,剎那间相逢。」

拓落八极闻言差点噎着,好不容易吞下烧饼。很诚实地说:「很玄。」

她说的是白话文吗?比他的八国语言还难懂哩。

「你不懂的。」她以轻柔的声音说。这不是贾备,其中也没有轻视。

人和人或许不应该太熟。太熟了,就容易生情,生出一串串牵挂。而那些人攀着情感的藤蔓,垂晾在哪里都不顺意,遂成为难。

于是渐渐是一个人,上课、练球、看电影、逛书店。

而等待,也只有在一个人独处时才显得真实。

「嘿,别这样看我。」拓落八极一口气喝光手中的饮料。

杨希露出笑容,像春天的溯水漾开。带着撒娇的语调道:「怎样看你?」

「就是好象很温柔的样子。」拓落人极话一溜出口就后悔了。「别生气嘛!妳不能否认妳同时也是很冷漠的人吧?」

她拿着印有巴黎铁塔的纸杯,很斯文地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才浅浅地啜一口卡布基诺。

「我跟一般人不一样。你可以选择现在就走开!」她站着,全然防备的姿态。

拓落八极啃完烧饼,望着杨希,微叹。「我以前住过一个小岛,小岛上豢养着几朵白云。妳见过永不散开的云吗?」

杨希微怔,摇摇头。

拓落八极耸耸肩,「我也没看过。那为什么我说岛上豢养着几朵白云,妳可知道?」

杨希咬唇思索着,「因为……那岛很小。」

「妳很聪明。」拓落八极挑起眉,露出大大的笑容。「岛很小,所以椅子随便一移,换个角度,又能看见另一朵云。也所以『走开』不是为了离开,而是为了『回来』。」

日阳缓缓升起,他都快以为杨希的背后长出像天使那样的翅膀。

这个天使,是否有朝一日会属于他?

而他,是否也甘心为她停泊?

这两个问题都很玄,如同杨希说的话……

「我没有走开过,更没有回来的问题。」她嘴角扬起极浅的笑痕。

「妳一直和这城市相依为命,没离开过?」他也笑着,但双眉微微隆起。

看见杨希摇首,他发觉自己不喜欢她苦笑的样子。

于是,张着澄澈晶灿的黑眸,拓落八极豪情的发言,「早上我把时间给妳,下午妳把时间给我。我带妳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杨希终于化忧为笑。她忆起母亲常在她儿时唱一首歌,遂开口浅浅吟哼:「告诉你一个神秘的地方,一个孩子们的快乐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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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神秘的地方,其实是一座隐世神山──这是拓落八极的譬喻。

某日,他利用学校的计算机上网浏览,发现了这座山;山的前面有着一弯绿水,可以眺望山下的车水马龙,一览城市景光。山后是万籁静寂的坟墓。

「果然是座隐世神山。」相较于拓落八极的精神抖撒,杨希的反应显得淡淡地。

不必爬山,杨希状似优闲轻松,实则心里七上八下。

「唉唉唉,你小心一点,别把我摔下去了!」

拓落人极回过头来,朝背对着他的她笑道:「放心,我壮得像条牛,不会摔着妳的。」

「我们非得到山上那座庙宇去走一回吗?」她瞧不出这座山有什么可参观之处,人迹罕至倒是真的。「山高路远,趁天色早,现在放弃还行。」

「凡是美好的事物都值得等待。」他用先前她说的话堵住她的嘴。「那座庙是情人庙,我们去析求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杨希被他逗笑了,头一次听到有人要去情人庙求身体健康。

「杨希,妳说我做了个木椅背着妳上山,这样浪不浪漫?」想起他提议自己欲学宁采臣,风度翩翩背着竹篓上山时,她张口结舌的表情,直是可爱极了!

「从百货公司走出来后,就一直有人在看我们。」杨希很难忘记当时路人的表情,还有许多人围观,以为他们在拍戏。

在那种情况下怎么浪漫得起来?很蠢好不好!

如果他是宁采臣,她会很高兴当童山姥姥,吃掉乱提主意的他。

拓落八极哈地一笑,「那是因为妳太美了!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红布幔掀开的那一刻,妳穿著白色小礼服向我走来……当下我就决定不能弄脏妳的小礼服,才就地取材地做了『爱希号木椅』,打算不管是否会累死自己,都要背妳上山。」

唉……

爱希号木椅……更蠢!

想到这儿,杨希实在很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要不是他使激将法,赌她不敢坐上小椅,她也不会沿路遭受众人异样的目光。就连想刻意保持沉默,也不得不配合聒聒开着话匣子的他。

她只能被打败地问道:「还要走多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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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一片迎风竹林,就看见仅仅只能容一人的小小情人庙。

远远山脚下奔流着一条绿色的河。有人在竹林里挂着铃挡,因此风一次,就像是风与竹林嘻闹的声音,清脆悦耳。

「杨希,妳有没有铜币?.」拓落八极整个人趴在情人庙前。

「做什么?」她兴致缺缺,站得远远地。

「喔,妳很没情调耶?铜币当然是要用来许愿,许我们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她没情调?是他浪漫过了头吧!

「你刚才说要许身体健康。」她从皮包里掏出零钱,丢了个十元硬币给他。

拓落八极双掌合起接住,万分无辜地向她眨眨眼,「我真的没想到那些骗小孩子的话妳也信!」

「你。………」杨希舌头打结,没想到自己被诓,还赏给敌人十块钱。

「慢慢来,别急,等我许好愿再听妳慢慢说。」语毕,拓落八极果真看起来很诚心的嘴里念念有词。

似乎他的愿望很长……

听到身后响起窸窣声,他回头,咧嘴而笑,「好女孩,别走太远,今晚我们要在这里露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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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情人庙旁,临时搭了帐篷。

帐篷内传来一道幽幽女声,「为什么我们不出去赏月?」既是露营,呆窝在帐篷内有何意义?

「人家怕。」拓落八极眸子四处溜转,像要瞧会不会突然冒出个什么妖魔鬼怪,手紧紧圈住她的胳臂。

「我们可以起火。」她提议道。这样两人扯在一起,还有何露营的乐趣可言?

话落,一道光束马上照在她脸上。

拓落八极露出万事俱备的笑容,「我带了手电筒。」

可恶!

「那……我出去抓蛇烤肉一起吃!」

「我不会烤肉。最最重要的是……施主,非不得已,请勿杀生。这里有巧克力。」拓落八极从包包内掏出彩色包装、打上蝴蝶结的巧克力。

杨希无视于他笑脸送上的贡物。

帐篷内,气氛一触即发──

「我记得你说过,你浪荡天涯。」

「对不住,忘了告诉妳,我有『恐死症』。」

杨希再次张口结舌,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已该有什么表情。

她算是领教了;一个爱浪迹天涯又很怕死的矛盾家伙……


第6章

山上的早晨,空气好。

拓落八极大伸懒腰,醒来。

他翻了个身──咦,杨希呢?

爬出帐篷,晶灿的眼眸搜寻一圈,发觉杨希不在他们扎营的这块空地上。

那么,她会跑去哪里呢?他没看见她带排球上山,所以她不至于一大早就拚命练球,况且这里也没有排网……

沿着竹林绕了好大一圈,他才在一座被火烧过、灰色颓败的废弃屋中找着她。

她仍是昨天那套礼服。

瞧得出她是连睡觉时都很规矩的人,礼服平平整整,不见绉褶。

杨希凝望着他,「你终于来了。」

哈?「杨希,妳在这里做什么?」

「把我绑起来!」她倏道,从背后拿出他的救生绳。

她说什么?!

拓落八极震退了一步。

「吓到你了吗?」杨希寒着脸,又回复那天他在排球浴间醒来后所见的冷漠面孔。「你问我为什么要让人抬着光裸的你逛校园,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讨厌你!」

「妳在自欺欺人。」这次,他不会再误解她了。

他真真正正认识了那个温柔、爱笑的她。她甚至为了他穿小礼服,那像新娘子穿的小礼服……

「没错。我在骗人。」她喉咙发出苦涩的声音,如喃如自责,「我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我受你吸引……你听到了没有?我受你吸引,所以才要自己讨厌你!我没有爱人的能力,我不能有爱人的能力……」

拓落八极一步步接近她,「为什么妳不能有爱人的能力?爱人并不可怕,妳也并不孤独,因为我也发觉自己爱上了妳。」

「我爱的人都会死……爸爸、妈妈……」杨希惊觉他的靠近,急道:「别过来!除非你答应将我绑起来,和我做爱。」

「为什么要这么做?」拓落八极心突地沉重起来。

他知道自己禁不起她一丝丝的挑逗诱惑。她已经彻底在他身上证明过她的魅力了。

曾经为她而死的心,再度因她而活过来。

但他无法预知这颗心可以死几次,再完好无缺地复活。

凉风拂起,她睁里闪过一抹悲哀,「这样我就会恨你。我就可以告诉自己我是被迫的……」

「别再想把我当笨蛋。清清楚楚告诉我妳的目的,我甘愿再次被妳利用!」拓落八极紧握着拳头。

如果她要耍弄他,大可不必说这些美丽的谎言。什么受他吸引……都是屎话!都是她用来催眠他,进行诱捕他的程序!

他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竟会因为她为他穿上小礼服,陪他来情人庙就感动得半死。

他根本就像颗棋子,受她摆布。而他还沾沾自喜……

从头到尾,她只有一件事对他诚实,那就是她确确实实没有爱人的能力!他甚至怀疑她懂得爱这个字怎么写!她想到的永远只有自己、只有她的计谋!

头一次,他对女人产生了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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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眼前的女人,让他了解何谓恨。

杨希幽然道:「是我太大意了。以为和你发生一次关系,胸热症便能治愈。但事实不然,它依然困扰我。我不知道我必须和你……发生几次关系,只知道我需要你。」

是需要他跨下的东西吧!

拓落八极倏地欺上她,将她压制在他和灰涂涂的墙之间。

他的嘴落在她唇畔,恶狠狠吻着,「有没有人说过妳是残酷的女人?告诉我,妳是不是以伤人为乐?这样伤害我,妳快乐了吗?」

意识到他的决绝,她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哀伤和惊惧。

「是你送上来让我伤害的不是吗?」冷冷的清嗓,像极山上冷冷的清风。

她冷漠惯了。

冷漠比较容易,比较使人相信;不用费一丝一毫力气,她就能完美地戴上冷漠这张面具。

而她也不许自己爱上他,只许自己有目的的接近他──

「我恨妳!哪怕妳只是说几句谎话哄骗我,我也会呆呆相信。但妳竟然选择将我的心挖出来,看它活生生地血流成河……」拓落八极怨极,将她臂膀高举,热吻之间,已绑住她双腕。

他卸下她无肩礼服,露出两颗盈盈丰乳,下摆的礼服很快地被扎束在她大腿之上。

白皙玲珑的胴体,紧翘圆实的丰臀。麻绳从两乳下环绕而过,愤张的玉乳被挤得更加胀鼓浑圆,雪般洁净的大腿紧紧闭合。

拓落八极慢慢将绳子调整到适度的松紧。打上了结,退了几步。

此时那酡红娇艳、羞花闭月的酥胸纤腰曲线,正以最娇美的恣态供男人观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玉腿紧夹着幽径……但也因为如此,更显若隐若现的诱人艳色。

他大掌扳过优美精致的下颚,「为什么我们非得这样彼此伤害?」

爱,是最简单也最容易到达的路;为什么他们要走又远又不容易达到彼此岸上的道路?

既然她要他扮演刽子手,那么他会做得很像,如她所愿。

拓落八极低下身,推开玉笋般的纤腿,就着那幽幽媚媚纯纯樱樱的穴口,往内吹了口凉气,再伸出舌施以不休的添舐噰吮,进行他又苦又甜美的报复。

榴香般的水缝,在男人嘴手夹攻的舐吮探入下,开始艳若朝露,牡丹花儿般的厉红凄美,泛出淳淳蜜液。

「啊……」杨希娇吟出声。

四目相对,尽是那夜,两人缠绵欲绝的画面。

那百般撩人的一幕幕绮情,一段段欲吟……

一直以来,杨希根本就不相信人间有真情至爱,这苦恋她许久的男子,她也该放他自由,让他别在爱中受苦。

他退后,在她愈睁愈大的眼前褪除衣物,裸着精健的身躯。

那夜,她光享受着他为她除去多年难以根治的胸热症,无暇也无意去观赏男人的身体,现在才发现迥异于女人的男人身体,也有好看的一面。

拓落八极手揉柠着她高挺丰耸的酥胸,灵舌舔过她结实修长的小腿肚,往上吻及雪白的大腿,幽幽林口,小腹,挺乳。

光天化日下,四周荒凉的景色,让男人血脉债张的身材……但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的爱早被杀死,他们只是为欲而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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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咱们的清纯校花竟然在酒店上班。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妳恐怕没有脸待在排球社,说不定还会被学校开除学籍。」邪邪地抬起杨希纤润姣美的下颚,拓落八极刻意使自己表像得像四处采花的贼胚子。

像他的绰号「狼王子」。

他愈狠愈邪,她便能恨他。

而恨,就是她唯一要的。连他都被舍弃在她心门之外。

「不对,我忘了,妳那一夜早被我破了身,在我身下叫得春意盎然,怎能还称得上是清纯校花?应该说是……」他咬了下她耳垂,「荡妇!」

伤她的同时,也等于伤自己。

杨希愈是狠狠地瞪着他,他愈是开心。

就让他们两败俱伤好了!她休想全身而退,他也要她感受前所未有的痛苦!

清丽性感的胴体,被拓落八极一览而尽,连幽径上那滑溜的媚人乌润也不例外,完全赤裸在清晨的冷空气中。

而她冰澈如霜的目光,任何男人见着,只会更加深征服感。

在杨希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拓落八极双掌捧住她娇臀一按,那能销男人心魂的艳艳水穴便成了他的囊中之物,蛇信般的灵舌高昂,窜进玲兰小穴。

宛若遭电击般,杨希身子震动了下。

「唔……」虽然她半是自愿,但她双腿仍踢动着。「不要……脏……」

拓落八极享受着她的挣扎。她纤纤的内侧腿肉,摩擦着他两颊。他吭着她私蕊间的蜜液,大掌爬过她小腹,贪婪邪佞地把捏她白玉耸挺的无瑕双乳。

无论杨希如何扭动,就是逃不出拓落八极的灵舌攻势。

他大口大口的吸吮着她的水穴。「看见了没?这是妳为我而流的淫液!」

他抬头,嘴里勾出一抹晶莹银丝。

一切都走样了!她知他这么做是为了报复她,她心底竟泛过说不上浅说不上深的悲哀……

「下流!」她朝他吐口水。

拓落八极没抹去脸上的口水,反而用额头摩挲她的脸颊,吻着嫣红的唇角。「怎么办?连妳的口水都这样香……」男性刚硬的线条紧贴着女性娇柔的曲线。

杨希气急败坏,却也拿他莫可奈何。「把我解下来……」

「怒难从命。我打算奉陪到底。」他从下缘托起她的乳房,邪恣地吸吮舔舐。

「堂堂一个大学生,怎么会在酒店上班?」他很好奇。

「现在不都流行这样?」她黯然道。他真的不再是那个呵宠她的拓落八极……他为何是叫这个名字?

「流行到酒店上班?」他惩罚地咬了口她的凝乳。「我可不喜欢我的女人这样。」

「谁理你喜不喜欢──」糟糕,胸热病偏又挑在此时发作。

有一件事,已在她心中悄悄埋下种子。

从前在母亲教诲下,她对排球虽也拚劲十足,但总感到体力快速的消失,连带专注力也受到影响。而那些在球场上好的表现,都是下过功夫操出来的。

交欢过的她,现在带队练球时,却是有如神助。

发球、杀球、体力、专注力,胜之从前。她可以从早练到晚,精力仍旺盛得像刚上场的球员,其它队员则是哀叫连天。

这是一种瘾。

她从电视上得知,一些运动员为了维持自己体能的状态,会无所不用其极,例如服用禁药,或施打类固醇强壮肌肉。

而对付胸热症,她依赖的便是和男人交欢!

想到这儿,杨希不禁咬唇凝视眼前的男人。

母亲的愿望是拿到全国第一。她的愿望是看到舞红衣挫败的脸色。这是她今生矢志达成的目标……

她再也无法思考,因为拓落八极吻住了她。

他全然变了个样,精瞳不再笑吟吟,而是充满邪肆。「女人还是柔媚点好。」

男性的大手也不闲着,在白皙香滑、一丝瑕疵也无的娇胴不知游巡了几次,再羞人之处都不放过。

尤其是春水浔浔的腿间嫩肉,他更是爱不释手。

「不要!太邪恶了……」杨希娇喘着。

「受不了了?」那手指极其放肆,在她花径内宛若游龙。

杨希只觉下身不由自主一抖,一股津液泄了出来……

她面色酡红,被缚的双手轻握着拳,无从抗拒。

「真是湿呀!」拓落八极掬起她可人的下颚,嘴边噙着邪笑。

濡湿的舌尖慢慢滑动,从粉嫩的花乳向上游动,吻过粉颈、嫩颊,浑厚的指尖不断在上头转着圈。另一只手则覆住那乌黑滑润的私蕊,探进了三指捣汁弄稠,勾弄得小穴儿春水汨汨。

抑压住一声娇吟,杨希仍坚决不肯低头。

下一瞬,拓落八极的欲根已闯进她紧室的花径内。

她被缚着的身子,只能随着男人的野刺,在晨风中忽东忽西的摇摆,美得犹如粉色舴艋舟。

随着拓落八极激野地扭动抽送,那龙剑出没两方香瓣之间,堪称绝丽的胜色美景。

杨希轻轻哼哼,声音好小好小,又柔又润。

她双眼紧闭,张着玉腿,双乳诱人无比地化出千千万万道嫩白绚丽的乳浪。

这回占有杨希,拓落八极体内依旧有熊熊热浪胡乱四窜。

他抽送得又快又劲,火烫直抵着她柔软紧实的幽穴花径。

火烫的巨棒强又有劲地刺穿她,直达花心深处,在那儿如同野兽嘶吼。花田流出淫淫泪蜜,坠泪哭嚎,急剧蠕动收缩,旋又浅浅绽放其蕊心,再紧紧衔含住闯入的异物。

「啊啊……」杨希全身红岚,娇呶不休。

拓落八极也不禁呻吟起来。她肌如凝脂,香穴长林草丰,小巧的花径简直为他而生。他大掌顺着泛着香汗的纤腰轻轻前探,欺上她被绑缚愤张的玉峰,就着突出来的乳尖,捏揉着那粉嫩樱桃。

她的水穴像个玉环套,将他欲根扎实的吸附。他腰胁抽送的幅度愈来愈大,揉捏那樱桃的力道也愈大,在一片软绵的白嫩上留下粗暴的红掌印。

在一道浓浊激射进春水泛滥的花田后,他对她终是不舍怜惜,解开了束住她双腕的麻绳。

宛似羽毛坠落下来的身子,坠入他怀中。

她一双眼眸秋水似的清澈冰凉,而内里犹存夏的炽烈,隐密地燃烧。

杨希霍然主动褛住他颈项,令拓落八极颇惊奇。

她下颚娇俏地倚在他眉头。「再占有我吧……好好占有我!」

他看不见她的脸,只听得一句旖语划破蔼蔼云层。

盈盈绵乳抵着他的胸膛,配上如斯软语,他的欲龙又马上复活。

拓落八极再怎样也料不到,仅仅一句呢侬软语,就能化消他心中的复仇之火。

他激烈狂野地将杨希压在灰秃秃的墙上。

这儿到处有四方形、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窗口。

从这些窗口,他们既能望远山缥缈,要是有人上山来,也能将沉浸肉体之欲的淫逸男女,一览无遗。

拓落八极动情地吻如雨落下,遍布她的红唇、纤颈、胸口、藕臂、玉乳。他抱起杨希两腿环住自己的健腰,欲根雄风再振,又往春水女穴钻动蠕陷。

「啊啊……占有我,占有我,用力再用力!拓落八极……」杨希豁出去般地大声呻吟着,全然放开来。

满脸春情荡漾的她,嫩滑犹胜春花的胴体,正不自觉地迎合着男人愈来愈深入的侵犯。

深陷欲焰中的拓落八极愕然抬首。「妳刚刚……叫我什么?」

尽管问着,他仍深深埋进她的体内。

浪漫的绮情已生根,熊熊欲火烧得他全身发烫、意乱情迷。

「我是友吉町呀!那个大家都说我很爱妳的友吉町。」

他如此费力解释,只是不想搬出苦天苦地国──这个国名简直耸到世界的尽头。

「你绝不是友吉町!你是拓、落、八、极。」杨希肯定道。

她并非碎嘴的人,揪出他的身分也对她无益。再者,他的确拥有友吉町的外表,若真说出自己的想法,别人只会当她是疯子。

拓落八极傻傻的例嘴笑起来。

要命的甜甜滋味泛上心头。

她真的知道他是拓落八极,而不是友吉町!

他一点都不担心身分曝光,反而心喜着她知道此刻占有她、让她欲死欲仙的是拓落八极,而不是那早去轮回的友吉町。

「妳怎么知道我不是友吉町?」他将她更抱紧了一点,埋入她香肩,叹了口气。

「在浴间,你便说了你是拓落八极。」她冷冷地陈述。

「我的可人儿,再喊一遍我的名字。」他用力挺进她的身子。

这会儿,他和她只是男人和女人,不再有战争……

灿灿的日光,湛蓝的天空,娇哦荡荡扬扬在空气中,弥漫一片荒淫意味……




因为重情
所以更珍惜情爱流露
不愿张扬
只想爱的平平凡凡 简简单单


第7章

爱爱爱爱爱……就是「爱」这个字害惨了他。

一颗心竟然二度复活!在看见她楚楚荏弱脸蛋的同时。

他怎会这般没出息,认为她不爱他,他也可以陪在她身旁,放任自己毫无抵抗力地再度爱上她……

庞大的爱中,掺杂一点点恨。

一点点的恨中,掺杂大量的爱意……

废墟荒淫之后,拓落八极决定要恢复往日人见人爱的形象,好转移自己全心全意对杨希的爱。

他用的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招。

他左思右想,既然是杨希害他成为众所指笑的对象,当然只有她能拨乱反正,让他得以重生。

拓落八极卯起力实行这层认知,恬不知耻地痴缠着似活动冰库的杨希,和她在校园同进同出。

没几天,效果就出奇的好,好到拓落八极直想撞墙──

「友吉町,花都开了哦,看来今年你一定可以邀到杨希当你的舞伴!」

他也想啊!但这些人不知什么叫「事与愿违」……他是一相情愿,杨希根本就不喜欢他!

他还来不及想出反应对策,便又听到──

「你真的很爱杨希。」女同学看着他的眼神既凄楚又扼腕。直认为他不计较当日她害他露屁眼之仇,真是伟大。

「杨希,明天的舞会,我能邀请妳当我的舞伴吗?」

校园里,杨希坐在草坪上,很有气质地翻着企管的书,拓落八极则像个痞子躺在她腿边,无所事事把玩一根青草。

如今,他们的关系很亲密。

但也很诡异,很教人不安。

这份不安,是因为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们是男女朋友吗?

问题是,他们是男女朋友吗?

拓落八极感到很伤脑筋。就肉体上而言,他们已亲如夫妻;但心灵上,他们对彼此都很陌生。尤其是杨希,甚少和他分享心事。

她不爱他。他又不想胡思乱想,所以才要自己暂时转移注意力,而舞会正是一个好理由。

「不去。」杨希淡道,看书的速度很快,又翻了一页。

拓落八极支起身,讶异地拿开含在嘴中的青草。「后天舞会是从下午开始,学校都停课了,妳要去哪里?」她是他的护身符,她不去怎行!

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发觉杨希是外冷内热的人。

前天,她不顾自身安危地冲到马路中央,抱起一只受伤的可怜小猫,将牠送到兽医院接受妥善照顾。

而连日来走到哪都被死缠烂打的杨希,已经习惯拓落八极的声音、他高大的身影,以及他有意无意表现两人很亲密的样子。

反正,他也只是一颗棋子。

有他在她身边,她胸热症发作时能就地解决,又能增加源源不绝的精力,何乐而不为?

待全运会结束,这颗棋子便可以丢弃。

此人狡猾奸诈坏心眼,她不会傻得相信他对她是真心。

「我很忙。」她埋首书中,连头都没抬。

「忙什么?」拓落八极瞅着她,心酸酸地,暗忖着她该不是要赴别的约会吧?

「练排球。」她俐落地回答,依旧沉浸于书中。

「那妳下午练,我不打扰妳。反正那时候也只是冷调的节目,排了同学在上面接力赛唱歌。晚上我再去接妳,我们一起去参加舞会。」他放下心,体贴地道。

其实只要她肯陪他出场,他就应该感激得痛哭流涕。

「我不要。」纤手又将书翻至另一页。

「为什么妳不要?说清楚讲明白!」他依然笑笑的,声音却忽然低沉下来。

俊眸霎时瞇成一直线,紧盯着那个沉浸书中的女孩。

后者也挺有耐心。「今年我不要参加那无聊的玩意。」

「那不无聊。妳不许我爱妳,就得负责帮我找个美女,好让我转移目标。」他再度躺回去。

她心陡地一颤。

但她没透露太多情绪,「舞会大门是开着的。」

「老实说……」拓落八极顿下尾音,故意卖着关子,打量认真看书的杨希。

他早知道她狠美,美在「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自信孤傲。

但他也很风流倜傥啊!和她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妳真的都不会吃醋吗?」他问得很孤疑。

女人不都是醋桶子,看见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块儿,就开始呼天抢地?她为什么不会?

答案很筒单;她不爱他。

只有不爱一个人,才会那么不在意,云淡风清。

「吃醋?!」杨希终于抬起头来看他,细细玩味着这两个字,满脸懵懂。「我为什么要吃醋?」

她不认识爱情。

不懂吃醋。

吃醋……那是怎样的味道?

很甜吗?不然她的队友怎么常常提及这两个字,且满脸幸福笑容?

还是那滋味,便是她方才心差点停止跳动的感觉?

「凭我和妳的关系,妳就应该吃醋。我生得英俊倜傥、人见人爱……喂,人家在讲话的时候不要笑,这样很没礼貌,妳知不知道?」见杨希笑得花枝乱颤,拓落八极的心也乱了节奏。

「啊,真好笑。」她笑歇,轻轻叹了一口气,背倚着树干看天空。「今天的太阳好大!」

他也学她看天,手掌抵在眉梢。「我觉得还好呀。」

「不,太阳真的好大,才会晒昏了某个人的头。」她展现难得的幽默感,嘴畔犹有残存笑意。

「原来妳拐着弯骂我……好大的胆子,非让妳瞧瞧我的厉害才行!」拓落八极伸出狼爪,结结实实地吻上她。

树梢下有点阳光,照耀着从身体窜出的透明颗粒,细微地,散进空气里。

他们的关系变得很诡异。两个人都在逃避,用表象的和平,逃避面对真实的彼此。

时间不断前行,一切事物也跟着变化,进步的价值也会随着时间的经过而改变。因此,虽是同样的答案,在某一时问是对的,到了某一时间,可能就是大错特错。没有任何状态能长久不变。

杨希在他怀里蠕动了下,接着便放任他为所欲为。

拓落八极埋首杨希的香颈,唇更往下滑……

霍地,一桶冷水兜头朝两人淋下。

老教授手提水桶,居高临下望着两个满脸错愕的学生。

「友吉町同学!系上同学跑来打小报告,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演出伤风败俗记的人真的是你……我只说一遍,以后不容许你再犯,学校禁绝这类伤风败俗的画面,请你洁身自爱。」杨希是校园英雄,他不好念她,只能将炮口对准拓落八极。

拓落八极暗暗咬牙。

若非这个满头白发、一脚踏进棺材的老人正巧是外文系的系主任,他铁定一拳招呼过去,助他早早升天。

突然,杨希掩嘴窃笑起来。为两人都浑身湿淋淋的窘样,及明知拓落八极气得半死,却只能乖乖低头认错的吃瘪样。

好久好久,她没这样笑过了……

Θ====Θ  ※※====※※  Θ====Θ

「杨希,我带饮料来给妳们喝。」

人还没到排球社,拓落八极的嗓门就清清楚楚的传来。

杨希已经带领队友练了三个小时的球,她不累,但躺在椅上观赏的他已经生不如死、两眼无神,便自作主张替一群美女买些解渴的饮料去。

排球这种东西有什么吸引人,值得她这样没休没息没命的拚命练着?

拓落八极将头探进排球社──

奇怪了,怎么没有人?

刚刚这里还激战得如火如荼。他看得出虽然大家都累了,但没半个人敢跟杨希提出休息的建议。果真大家都对这位队长又敬又畏。

「进来吧。她们都走了。」原来杨希躺在另一边的球场上,难怪从这角度看不见她。

「为什么她们都走了?」他穿著缝缝补补破鞋的大脚丫,走到杨希脸颊边。

「好丑的鞋子。」她拉拉他丑不啦叽的花绿鞋带。

那是穷到埃塞俄比亚的友母拿破布充当的。

入身友家,拓落八极仍是瞧不起贫穷,但适应环境对他而言不是难事。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以相求佛不得见如来……秦危素临别前赠他此句,他居然想忘也忘不了。

「其它人呢?」他提着大包小包问道。

「我不想参加舞会,不代表大家也和我一样。」

杨希还是杨希,永远说话简洁有力。

彷佛要她多说一句话,会要了她的命。

算了,人跑光也好。求她当舞伴的事尚未敲定,留他们两个人,比较好说话。

拓落八极挨着她身子躺下来。「拿去吧,这是免费又好喝的橘子汽水。那里有好多冰桶,里面装的都是这种饮料。主办舞会的电机系那些人也真够小气,说什么都不肯让我打包一袋鸡尾酒回来。」

真累。和那些人鲁了好一阵子,也不见他们有同情心,连半滴鸡尾酒也不赏人。

杨希翻身,别具深意地看拓落八极一眼,接过他手中用塑料袋装着的澄色饮料和吸管,就这样趴在地上喝着。「没关系,我喜欢喝橘子汽水。」

「所以妳头发染成橘子色?」他机智地问,顺手挑了挑她的发。

她慢慢喝着,无所谓的点头。

「妳喜欢喝橘子汽水,舞会那边刚好除了鸡尾酒外也全是橘子汽水……妳说,这是不是有人刻意要取悦妳?」拓落八极再次机智地道。

杨希耸耸肩,「很多人喜欢自以为是。」

「不过也摸着妳的喜好不是吗?」

真厉害,一句话撇得干干净净。

彷佛那些喜爱她的人未经她同意,全不请自来。

「我很随性的,下一秒我会喜欢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杨希仰躺下来,不介意将湿答答的饮料搁在胸口,目光凝着壁上替排球社加油的海报。

全运会第一……她每一分一秒都不敢忘记的梦想。

死了也不放弃的梦想。

从前没有拓落八极,每每她胸热症犯时,最怕的就是这样毫无价值、莫名其妙的死去。

在死之前,至少要打败舞红衣,要圆她一生最想达到的美梦。如此,就算死,她也没有遗憾。

「可是碰上了排球,妳就完全随性不起来。」拓落八极随着她目光望去,随手抄起地上的一粒排球。

他试着用一根手指旋转手中的球。经过学校篮球场,他曾看见有人这么做过。

「这玩意有那么好玩吗?」值得她这么拚命?!

杨希打量着他,笑得很有深意。「你来试试看。」

「我?」拓落八极惊骇。

他可是贵公子耶──呃,好吧,很怕死的贵公子。

「来吧。」

就在他发怔间,杨希已站到对面网下,准备发球。

「你上次有看过比赛,也常来看我们练球。记得,不要让球落地。」语毕,一粒球就朝拓落八极射来。

他身手矫健,很快就挥中一球,只是球是打到了,却是落在自己的场内。

场上的杨希永远冷静。「零比一。发球权还是在我。」

他来不及喘口气,第二粒球旋又以直线凌厉的姿态,拿下第二分。

接下来,拓落八极没再接到过球。看似简单的排球,球的落点却是千变万化。他为了接球摔得全身乌青。

过完几十球后,拓落八极大喊道:「我不要再玩了!这种球有什么好玩的?痛死我了……」浑身骨头都在抗议的他扑倒在地,再也不想起来。

「我小时候也像你这样嚷着。」杨希走了过来,两手拿着饮料,递给他一份。

「那妳还玩!自虐啊?」接过她的饮科,拓落八极翻过身来。

杨希耸肩,「后来玩,是因为爱上它。信不信,我很有实力的!」

「我相信,也知道妳球迷众多,不分科系。」

她突然停下动作,看着他,「其实电机系那些人不给你鸡尾酒,不是因为小气,纯粹因为你是友吉町。」

这个人是正是邪,都和她没关系。

重要的是,他是一颗棋子。

用完即丢。

但有些事让他明白无伤大雅。

「我还以为友吉町做人很成功。」拓落八极迅速喝光手里的饮料,望着杨希。

每当就在他以为了解她时,她又会丢出新的东西让他消化。就像她已经知道他不是友吉町,是拓落八极,但她既不好奇也没问过他的来历。

她这种凡事缄默的性子,对于他寻找龙姬的任务当然是利多于弊。

思及龙姬,拓落八极看向身旁的杨希。他怀疑……

「干嘛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什么?」杨希眼眸一瞟,有种很清纯的美。

「因为杨希美呀,所以我才一直看妳。」他望着她,下意识地回答。

轻轻暖暖的毫无心机的话,撞进她的胸口。

但杨希兀是寒着面孔,郑重表示,「我不喜欢听甜言蜜语。」

「尤其是口蜜腹剑的那种对不对?」拓落八极咧嘴一笑,显得很开心,「谢谢妳这么了解我。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杨希也。其实我是主张一夫多妾制的男人,我打算在舞会把几个漂亮美眉,所以说啰,妳千万别爱上我!」

这男人!上句才夸她美,下句便要她别爱上他。

而且还不是一夫多妻,而是一夫多妾。

杨希瞪了他一眼,拿起另一包饮料,懒得再和他说话。

关于眼前男子的来历,她是得提防着的──虽然她不问不点破,也不认为他可以破坏什么。

在她的人生里,排球就是最重要的,没有任何人事物能和它抵触。一经抵触,她的选择永远是排球。

「小姐小姐别生气……刚刚只是在开玩笑!我才不是主张一夫多妻的男人。」拓落八极声明着。

杨希不理会他,眼神却有了暖意。

霎时间,这个空间很安静。

她默默喝着橘子汽水。

他默默地打量她。

她的发也是橘子色,互相辉映……他偷了个香吻,「刚才说到我是友吉町,然后怎么样?」

「学校里有两个科系互相不对盘。」她言简意赅。

「就是外文系和电机系。」拓落八极快速猜中答案。「经妳一说,我更觉得他们行径可鄙,应该被打入阿鼻地狱。我想到一个法子──妳陪我出席今晚的舞会,好气死他们。」

忽然,她紧盯着他。

视线差点在他脸上盯出个窟窿。

终于,杨希点头,恍然有所思地道出心得。「你很小心眼。才不让你挟持鸡尾酒,你就想法子对付他们。」

「小姐,把请说清楚,什么我小心眼?!我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也懂得知恩报恩。他们不尊重人权、歧视好学生,我当然要反击。反击为生存之道,妳懂不懂?」拓落八极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倒是竟然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鬼扯。「一定要小事化大?」

「是以怨报怨。」

「这是你们的事。」喝完饮料,杨希站起来。

那一双美腿又长又笔直又匀称……拓落八极正想去捕捉,但对方已步开。

「我受人屈辱的帮妳拿来这袋饮料,妳应该答谢我吧?」偷香不着,拓落八极呼呼的站起。

「我没要你去受人屈辱,所以不用跟你答谢。」杨希弯下腰,拾起地上的毛巾拭去颈间的汗水,直直往门口走去。

拓落八极双臂环胸,站八字步,朝那即将走出社门的背影大喊,「妳明知道没邀到妳当舞伴,大家会笑死我,妳当真见死不救?」

他才不在乎众人的眼光哩。他在乎的是她……但他知道她不爱听这些。

也许哪天她适应了,他再在她身上好好练习甜言蜜语。

「不关我的事。」杨希既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冷冷的语音没有温度。

哎,她果然如自己说的很随性。

刚刚明明还朝他笑,这会儿却又马上变回超级冰库,浑身罩着一层冰围。

「我不会放弃的!杨希,妳等着好了,我绝对会让妳当我的舞伴!」

余晖中的排球社,只剩一个拖着长长影子,站在门口大吼大叫的疯子。

呿,人都已经走远,他喊给谁听?


第8章

舞会。人满为患。

拓落八极拉拉身旁人的衣袖,「杨希,妳会不会觉得我们这样穿太没诚意了?」他依旧是穷酸小子,她也没露多少肉,还是一身球衣。

哼,她要露;是他不准的。

杨希啜着橘子汽水,粉冷淡地掉过头来,「放手。」冰箭似的冷眸注视着衣袖上缠人的手指。

昨晚,她作了一个梦。

梦里居然有这个不思上进的男人。

可是在梦中、在一片无人的冰原雪地,救了她并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的人,竟是他!他们都知道逃不了了,他仍紧抱着她,还在冻人的气候里唱歌给她听。

然后,她就吓醒了。

他唱歌真不是普通的难听……

她瞄眼正在台上玩着电子乐的男孩──

这才是唱歌!

随她的视线望去,拓落八极心底醋泡阵阵冒起。「妳不是非礼勿视的实践者,干嘛直盯着他?」

「我就是我,不信奉任何学说。」她俐落道。「况且,我只是在看他唱歌。」

怪了,她何必跟他解释一堆?!

拓极八极笑得不怀好意,提议道:「不如我唱给妳听──」

闻言,喝着饮料的杨希差点岔气。

「免了。你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找寻新目标?」向来除了排球,任天地万物也无法惊动的她咳了几下,然后犹如挥赶苍蝇般推走他。

「快去挑选你的猎物,免得她们都被挑走了。」方才在宿舍,他可是要了她好几回,刻意将她弄得软绵无力,才将她打包好抱来舞会。

拓落八极又走回来,以非常怪异的眼神打量她,再凑近用鼻子上下嗅闻她。「妳今天很奇怪。」

「我……哪有。」杨希连忙以高脚杯挡脸转身。「我先警告你,这里人很多,你别乱来。」

梦见他就像梦见同学 ,她何必不安成这样?

况且,梦见他……应该是正常。毕竟这段时日他们朝夕相处。

「哼哼,我想干嘛?」拓落八极唇畔展延成弧形,皮笑肉不笑。「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妳又没听过我唱歌,何必怕成这样?」

杨希再转四十五度,只是这次是转向他。她觉得讲出实情也没什么,脑中倏地灵光一闪,「也许是有人知道你今天心血来潮想高歌一曲,托梦告诉我,你唱歌不好听。」

「托梦?」拓落八极当下傻眼,万万没料到是这个答案。

几秒钟后,他脸色由红转青再转白,咬牙再咬牙。

「妳还真费尽心思,编这么个别出心栽的理由来晃点我。」他唱歌真这么不如那小子?

「好了,别那么小心眼。」杨希嘴畔若隐若现的笑涡,蕴藏着深意。「我帮你相中一位女人。」舞红衣竟也来参加他们柳大的舞会。

拓落八极多疑地瞄扫杨希一眼。「我怎么觉得妳心里有鬼?」

「你姑且就相信我这次的诚意吧。」

没错,她心里是有鬼。

她想要他「上」舞红衣,侧试拓落八极治愈她胸热症的神力,是否只会在她身上发生作用。

虽说舞红衣早就不是处女,然而拓落八极有其「能力」,能让诸多女人呻吟着叫饶。

若非她有胸热症,需要藉男女合欢才能减去痛苦,恐怕她也无法好好站在这里,早死了好几回。

她思忖着该如何向他开口──

「说吧。妳一向不是吞吞吐吐的人。」

他宠溺的语音在她耳畔响起。

杨希微愕,不可思议拓落八极竟如此了解她。连她母亲,都不可能这般深知她。

「你有多爱我?」她咬着唇。

「妳怎么会认为我不爱妳?」拓落八极温柔地道。他太爱她了!才会舍不得松手,才会痴傻执着地待在她身旁。

「爱我就……」杨希霍然语塞,头一回发觉这世界上竟有她难以启齿的话。

拓落八极揽住她双肩,「妳好象有烦恼。」

「你看错了。」她靠在他身上,在他浑厚的心律间寻求力量。

哪怕只是一丝丝力量,让她有勇气开口便足够──

尽管她一颗心如同浸在百分之百的纯柠檬汁里……

拓落八极认真地凝望她,以正经的口吻说:「我没看错。不要瞒我。」

「我──」她语凝,舞会中一张大海报紧紧抓住她的目光。

不知道是谁欲讨她欢心,居然在舞会中也写着祝排球校队夺得全国第一!

她眼一闭,再次睁开后,一鼓作气道:「拓落八极,我要你替我去上一个女人,我必须知道……」

她再也说不下去。

因为拓落八极狠狠地掐住她下颚。

「我希望是我听错了。」他望着她的目光,几欲将她碎尸万段。

「是你要我不要隐瞒。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只要一次就好……我从你那里得到力量,我得知道舞红衣行不行。」他们所在的位置极隐蔽,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有龃龉。

拓落八极松开了手,连连震退数步。

「妳真可怕!我原本还冀望妳有一丝丝爱我……现在我知道了,一切都是我痴人说梦。优秀、高高在上、美丽的杨希怎么可能爱上我?!哈哈哈……」他又怒斥又笑,吓住了杨希。

她加诸在他身上的、伤害他的,如今都回过头来要她尝这苦果──杨希飞快地抱住他,「你不要这样!」

「放开我。」

嘎?「你──」

「拿开妳的手,我去替妳执行任务。」

环抱他的手一点一点松开,杨希咬着唇瓣,「你知道的,你不必为我做这些事,你可以不用去。」

「既然妳都敢开口,就算赴汤蹈火,我也会为妳办到。」他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我渐渐懂妳的心思了!妳念念不忘的,就是击败当日打败妳的人。」

「拓落八极……」她唤住他的背影。

「进去吧,外面风冷。乖乖待在这里等我消息。」他刚刚瞧见舞红衣走了出去,而他也头不回地隐身在黑夜中──

Θ====Θ  ※※====※※  Θ====Θ

「啊啊……好快,太快了……啊啊,太强了……」洗手间里出现了四脚怪兽。此刻的舞红衣长发披乱、衣衫不整,肩带被褪至腰下,底裤掉至脚踝,猛浪的呻吟溢满窄小的空间。

「啊,好舒服……不要了……求求你……啊啊啊!」神情巅狂的舞红衣,正欢愉无比的接受男人的蹂躏进攻。

「好猛哦!撞得好深,人家受不住了……」她一腿盘在男人的腰上,一腿早已无力的垂下,浪吟一声高过一声。

如波浪般起伏的瑰乳,在男人最后一个猛烈冲刺后,匍匐虚软在男人的胸膛上……

拓落八极推开如八爪章鱼缠住他的舞红衣,迅速套上裤子。

舞红衣有多畅快,他便有多厌恶自己。

他不再是那个自由不羁的男人了!

杨希,她有乖乖在原地等他回去吧……

登时,两粒玉蒲团压上他的背。

「你好棒喔,友吉町。你都这么伺候杨希的吗?」娇软玉体的主人嗲声道,纤指绕过他的背,毫不害羞地抓捏着他的雄性乳头。

拓落八极懒得开口,一把抓开舞红衣的手,套上洗得快烂掉的白 恤。

吃了软钉子的舞红衣也没再扑上前。她从来没有碰过这么猛的男人……她两腿瘫虚地坐在马桶盖上。

这么上等的男人,居然平白无故让杨希赚到……她愈想愈不甘心。

枉费她养了一群男人,却没有一个能如此讨她欢心。

「离开杨希,来伺候我。」舞红衣提议道。

拓落八极倏地回身,冷哼,「想再来一次吗?」说着,捻了把她红乳。

「啊……死相!」

舞红衣见着那男性味十足的身体向自己迎来,激情的味道又回到她鼻尖,欲迎还拒地呻吟着。

「闭上妳的嘴。」拓落八极是因为听见有人接近洗手间才凑近她。二来也是受不了她故作娇嗲的声音,才决定牺牲自己的手掌捂住她的嘴。

两个人走进男厕,其中一人先开口道:「曹哥,你刚刚拿给杨希喝的那杯饮料,是不是加了东西?」

意外飞来这则消息,听得拓落八极瞪大眼睛。

舞红衣也是,但她是因为被捂得快不能呼吸。

「一点点的迷魂药不至于要她的命。要怪就怪她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舞会王子曹又良追求她这么久,她连甩都不甩,最近却和那个病痨子友吉町走得特别近。」说到末了,语气阴森森的让人毛骨悚然。

「曹哥,恭喜你。龙姬喝下你的迷魂药,定逃不出你的魔掌。这下有了芙蓉姬魄,就连咱们千魅国的第一杀手袁千岁再也不是你的对手!」小跟班献出诡笑。

「说起袁千岁,她也跟来了。功力大增后,我再来试试她销魂的滋味,哈哈哈……」顷刻间,小小的洗手间充满可布的笑声。

层层魔音震得拓落八极和舞红衣耳膜开始泛出鲜红血丝。

杨希是龙姬!

居然也有人追来这个时代……拓落八极瞥了眼舞红衣,后者早就昏过去了。

他得赶紧想法子救杨希!

唯今之计,也只能趁这两个呆子在这里笑得过瘾时,他从窗口逃回舞会,将杨希带到安全之地,再另寻他法……


第9章

杀气。

无边无际的杀气。

逐风追月,剑光隐在匣中,而一双双握剑的手,正蓄势待发准备大开杀戒。

三名穿越时空而来的杀手,在拓落八极身后紧追不舍。尽管拓落八极拥有俐落的身手,但得背着已昏迷的杨希死命往前跑,在凉爽的秋月里还是满身大汗。

此刻,柳大校园后方,一片茂密幽深的树林中,树上只只鸟儿倏地振翅掠起。

该死,他们追来了!

比起曹又良和他的小跟班,最教人感到可怕的是,他头顶上方那条如风筝飞行的黑影。

一个黑色的人。黑衣、黑斗笠,黑面纱。

光凭那疾风身影,就瞧得出是一等一的高手。

想不到几天前,他才和杨希在这儿共享泥土的清香、露水的润泽、烟雾的氤袅,今儿个落差却这么大,他跑了好多圈就是绕不出这个素有情侣林之称的阔叶林。

乘着那夜风,一身飘衫黑衣转眼之间穿越林叶草上飞──

「曹又良,你放弃吧,龙姬是我的!」冰冷而清脆的声音响起。行进之间的幽幽之语,让人听得分外清楚,可见此人内力极为浑厚。

「袁千岁,妳休想!芙蓉姬魄我要定了,到时侯千魅国第一杀手便是我!」曹又良脚程也快,躯体腾空飞了起来。

「哼,痴人说梦。芙蓉姬魄是要用来救苍月的,任何人都别想在我面前夺走它!」

「那我们就来看谁的本事高!」

霍地,三条身影暴起,似巨鹰一般扑向下方跑得累喘吁吁,始终逃不过他们追杀的拓落八极。

「把龙姬给我!」曹又良抓住杨希的左腿。

「啊,你们别抢,会把杨希撕成两半的!」拓落八极在底下急得哇哇大叫。他不忍见杨希受迷药煎熬,于是趁隙悄悄施了鳖脚的三流法术,让她晕过去。

这女杀手一定是杀人杀太多。

他竟然看见她背上背着万缕冤魂……

呼呼!他努力的跑,但他再怎么跑,双脚都只是在原地划动。

随着一条黑影袭近,阴风往拓落八极脸孔吹去。「往哪里跑叫将龙姬给我!」袁千岁右手擒住杨希双腕,轻窕的身影定格在半空,纤脚一点柳树,左手腕陡地旋转,当即抓下两柳枝,挥手掷出。

月光之下,竹枝似飞蛇,分别朝两个方向急射而出。随即听得曹又良及他的小跟班一声长叫,竹篙已插入他们胸口深入肉里,霎时鲜血漫天飞溅。

「啊!」第三声惨叫是拓落八极发出的。

这么轻松就解决了两个,那么接下来不就换他?

「呃……女杀手大人,妳搞错了。我女朋友根本就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她不是什么龙姬,她叫杨希。」依女杀手杀人不眨眼的冷静功夫,杨希被她抓去,只有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啰唆!」袁千岁一手抬起拓落八极的胳臂,另一手施展至阴至寒的玄玉掌向拓落八极的胸膛击去。

龙姬,是她苦寻五百年的人。是必须被牺牲,以救她妹妹袁苍月的人。

任何挡在她面前的,只会成为死人!

「不要啊……」拓落八极吓得瞇起眼。「妳要杀就先杀……」如果他们两人中一定得有人牺牲,那就先带走杨希吧……

奈何袁千岁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先杀你是吧?好个痴情人,我会送你一只棺木,将你和你爱人葬在一起!」

纵使是痴情人,玄玉掌也只出不回,否则便要重伤自己。

一股惨惨阴风朝拓落八极袭去,他惊恐地瞇起眼。「啊……」

未料,想象中的痛苦却没落下。

发生了什么事?拓落八极偷偷张眼。

那发出袅袅白烟的手掌明明打向他,他怎会安好如初?

袁千岁闷哼一声,连连被震退了数十步。

拓落八极再仔细一看,数尺之外的袁千岁,赫然背插一把弯刀,口吐鲜血。

「哈……袁千岁,妳中了我的情咒弯刀,活不久的!」临死之际的曹又良偷袭袁千岁。他得不到的女人,死也要拉她一起下去!

「曹又良,你去死吧!」

黑影亮翅高高飞起,立即反扑。

极阴的玄冰五爪,往曹又良头盖击去,后者身子兀自晃动,含笑咽下最后一口气,几秒后健壮的躯体发出阵阵白烟,只余一堆白骨。

见曹又良死状如此凄惨,旁边的拓落八极看得差点屁滚尿流,脚软得要逃也逃不掉。

「妳……妳不要过来!我不好吃!」拓落八极为自己及杨希的小命,争取到活下去的一盏茶时间。

「咳……」袁千岁捂着胸口,黑色的身影跟跄了下。

她发丝狂乱飞起,目带杀机。「你到底是谁?」

他竟能抵得过她一掌?!

而且对方身上那股至刚至阳的正气,正好克制住她至阴的玄玉掌。

玄玉掌一出必死人,否则就会回伤出掌之人。此次她虽幸存,但已元气大伤。就算是她效忠的魔阎王子也只能伤她八成,然而此人却能损及她九成的功力。

「杀手大人,我叫友吉町,还有一父一母。妳要吃人就找我父母去,他们肉多,又肥又嫩,想必很美味可口。」紧搂着杨希,拓落八极语音抖嗦。

女杀手似乎已身受重伤,但那气势仍恁地可怕……

「芙蓉姬魄我誓在必得!」袁千岁看见了,看见那男子身上有她苦寻五百年的珍物。

她撑住元气大伤的身子,嘴中喃喃自语,双手朝天大张,似在进行某种仪式。

就在此时,原本晴朗的夜空,割过一道闪电。万条冤魂自她躯体复进又复出,鬼魅般的白影,凄厉怒吼。

顷刻间,降下倾盆大雨。

拓落八极瞠目,没料到这女杀手有呼风唤雨的本领。

平地扬起的狂风,吹得袁千岁黑发嚣飞,宛如地府来的索命使者。

「芙蓉姬魄在你身上!纳命来──」话音落处,执弯刀的纤苗黑影,如风般疾扑而去!

这次,她聪明地不再使玄玉掌,而是用内力逼出插在她背肉的情咒弯刀,将情咒弯刀唤到她面前。然而此举却也令她背上的那道伤口,喷出大把殷红色鲜血。

就算她拚死这条命,也要将芙蓉姬魄带回千魅国,让已昏死在病榻上的苍月续命!

「芙蓉姬魄怎么可能会在我身上?」这厢,拓落八极倒是一头雾水地怔愣着。

不过这也解释了他一切怪举。

难怪他最近老觉得浑身狂热,动不动便想要女人,有时无法控制,随地压住杨希便是一番巫山云雨。每每都要和杨希缠绵好几回,他血脉才会渐缓。

望着昏迷中的杨希,星眼微搧,香腮带赤,拓落八极俯下身去啜吻她──

这一俯,正巧闪过朝他笔直杀来的情咒弯刀。

位居山上的柳大,最后方其实是断崖瀑布。袁千岁失手未能将拓落八极杀死,已失血过多的她无力倒翻觔斗回转,只能心怀憾恨地被已不能由她所控制的万缕冤魂,争相将她咬啮扯落断崖。

那是她身上背负着的血债。

现在他们全都来找她索命了……

雨,犹然点点凄下。

狂烈的大风,将拓落八极和杨希刮起,将他们重重甩向旁边的枝干。两个人一个早已昏厥,另一个则是含笑地合上眼。

Θ====Θ  ※※====※※  Θ====Θ

那张噙笑的睡脸,看了真惹人厌。

既然发着高烧,应该很不舒服才是……

杨希从情侣林醒来后,见拓落八极昏迷在地,不得已,只能叫来出租车将两人载回她的住处。

她的房间很大,没有一般女孩家的摆饰,就连梳妆台也无,只有一张书桌,一方书柜,一张床,以及一面排球网,没事时可以练排球。

这是母亲费尽的心思,如今她已经香消玉殒。

是舞家,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当年若不是舞红衣的父亲舞世平,觊觎着她母亲方程程的美色,害死她父亲杨毅,她不会自小痛失父亲,更心疼着母亲夜夜垂泪、独守空闺。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只是舞家是当地权贵,她能下手的,就是骄纵成性的舞家独生女舞红衣。

舞红衣同她一样爱打排球,舞家也爱面子,击败舞红衣,就等于战胜仇人。她知晓依舞红衣激烈的性子,届时一定寻死寻活,闹得舞家鸡犬不宁。

最好舞红衣爱上拓落八极,爱得无法自拔,气死舞世平!

想到这儿,芙蓉般的嘴角,扬起浅浅的笑。

纤纤玉指画过那昏迷未醒、弧形好看的嘴角。

这个嘴角,为什么一直微微笑着?莫非……

她中计了?

杨希才恍然,要收回手指,已然来不及。

她的玉指被热烘烘的大掌覆住,接着便被含进热烘烘的口中。

「原来妳这么关心我呀,还送上自己的手给我吃!」其实拓落八极早就醒来了。

此时的他噙着笑,一点也不像发着高烧的病人,邪恶地瞄向杨希襟开的胸口。

「好脏。」她颦眉,抽回手指。

未料下一秒,她便被拥入有如热炉般的胸膛。

不知不觉间,拓落八极和杨希的衣物都已散落在地。

死里逃生,拓落八极特别热情;他将头埋入杨希一对秀色可餐的妍乳中,舌尖舔吸着起伏不定的玉峰,左手托着她嫩白如玉的玉臀,右手手指在她的娇蕊间来回抽动,透明的晶液渐渐渗透出来。

「轻点……阿……你不气我吗?」她低头看去,他的指甲干净光滑,修剪得很整齐。

「我的心不管被妳伤几回,一望见妳,它便是属于妳的。」拓落八极诚实地道。

杨希力持住最后一丝理智,「舞红衣呢?她被你狎玩后在哪里?」

舞红衣有没有因为和拓落八极发生关系,而增强能量或削弱了力量,她定要知道。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妳还有余力想到别人。」拓落八极啜吻她一下,将她横抱起来放在大床上。

他轻轻分开她修长白皙的美腿,只看见涓涓洪流充斥方寸之地,曲茂的黑林沾满了滚滚净液,暗红色的蕊蒂在净液的滋润下显得非常耀眼,微微开放的斜缝红灿灿的,让他心动不已。

他的眼中只有美丽的杨希。

永远只有杨希。

可若杨希执意提起,他倒愿意花点心思忆起那个如狼似虎的女人。

「她现在应该还昏倒在某个洗手间里。」

他腰一挺,挺拔、雄壮的探宝尖兵猛然进入水生地,杨希美丽的胴体整个倒向他,与他完完全全结合在一起。

「啊……然后呢?」浅浅的娇吟从杨希香唇中吐出。

拓落八极扶着杨希纤细的腰肢,配合着粗壮欲根的抽插,用力的摇摆着。

他发现杨希那红冽的小花唇鲜艳异常,随着自己的押插挺动,像小鱼儿的嘴巴般蠕动着,手指忍不住在那茂密的芳菲地挑捻。

「然后,我就急急忙忙来找妳了。」粗大的龙根,仍在津液遍布的桃源徯径激烈地嬉戏撒野。「杨希,妳再这么问下去,我就要质疑妳是不是对她感兴趣了!」

「嗯……她有没有被弄得浑身没了力气?」杨希回吻着他。

最近她喜欢上吻他的唇。

可是,他不知道。

这样被他抱着吻着占有着,好温暖……

自从和拓落八极缠绵数回后,她的胸热症便不药而愈。

后来数次和他发生关系,是因为她要从他身上窃取能量。

每吹完事,她虽累,却总感到神采奕奕,每每有股热流经由他们交欢处传到她胸口。

至于从前那股浇熄胸中热火的冰凉感,则转为现在这般温适的舒活感。

「跟妳一样,她被我弄得全身瘫软,跌在地上爬不起来。」拓落八极双手交缠在她后脑,玩着橘亮发丝,吻如雨丝般落遍她晶瓷的脸蛋。

他吻住她的香唇,催动真气,已经被花径紧密包裹的男性骤然增大了一倍。

杨希被这急剧的变化又一次带到了莫名的极乐之地。

同样的快感也充斥着拓落八极的身体。狭窄的花径不断收缩,令他不得不透过持续的抽动来保持辉煌战果。

她可是龙姬啊!

也是令他愈来愈越爱恋的杨希……

成熟的水蜜桃摇曳晃动,拓落八极捻了把其上的红梅,道:「可爱的杨希,若不是妳自作聪明,献身给我,芙蓉姬魄也不会藉由男女合欢嵌在我身上,进而阴错阳差的救了咱们两人的命。」

现在想想,那女杀手大有来头,他们算是九死一生的留下了小命。

「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啊啊……」拚斗不过这头野马,杨希只好弃甲投降。

蓦地抖震了下,她满身春意卷,玉腿勾健颈,挂在纤踝边的底裤被撕了下来。

「欸,那很贵的,你怎么不文明点……」

拓落八极嘴角勾着戏谑的笑纹。「文明?我要文明,那舞红衣也不会爱煞我了!」转眼间,她昂贵的底裤只剩点点布屑,轻轻落在两人合欢之处。

杨希气煞,「你把我的底裤赔来!我还背着庞大的债务,你却三两下就撕掉它……太可恶了!」

「这就是妳在酒店打工的原因?妳欠人很多钱?」拓落八极眉攒得死紧。

他不想承认,但思及她曾被许多男人搂搂抱抱,那画面直教他醋味横溢、大为光火。

只可惜杨希闻不到那醋味儿,犹挑捻着虎须。

「不要你管……唔!」她的声音被吞没在霸道的吻中。

看着杨希经过滋润的美貌,拓落八极爱煞的就着她玉乳往下吻去。

他就是要讨她欢心。

他就是喜爱她呻吟的模样。

他就是要……要她也爱他!

「杨希……」他附在她贝耳旁。

「做什么?」她及时吞下一声娇吟。

「妳爱我吗?」紧缩着的花唇,使得他想要彻底的让她溃败在自己的抽插下。

先决条件是,他要听到她的答案。

「不爱。」她没有犹疑。「你会回去你那个世界吧?」

「当然。」这次拓落八极很肯定。但下一秒他又迟疑了,「可是……」那里并没有杨希!

她已经深入他的骨髓里啊……

「我再问一次,妳真的不爱我?」

说吧,说吧!说爱他吧──

「不爱!」


第10章

「拜托,我们家真的没有钱。求求两位好心点,别把我老婆抓去卖,我给你们跪……」

友家不到十坪的小房子内,友快乐朝两位地下钱庄来讨债的人哈腰下跪。

能砸的家具都被砸了,满地狼籍。

刚才这些人威胁他还不出钱就要剁掉他……他死不打紧,但妻子还年轻,正值五十风华;儿子也小,才大二。这个家不能没有他呀!

「老头子,你搞清楚点,凭你老婆这种货色也想卖?我看她比较适合送去猪肉市场!」讨债甲一只脚跨在倒掉的椅把上,很是威风。

讨债乙道:「大哥,那要不要通过国家CAS认证?」

「笨蛋。这个我怎么知道?!」讨债甲点起一根烟,等着友家夫妻识相地拿出钱。

友快乐极为难,「呃……我也知道她胖了点。但你们不觉得她胖得很可爱吗?」友妈在旁点头如捣蒜。「虽然不知道财神爷有没有妹妹,但左右邻居都说她长得像……」

「住嘴!」讨债甲被友快乐说得晕头转向,索性大吼。「大爷我讲话也敢顶嘴?!」

友快乐吓得缩肩抖嗦,「对不起、对不起。你继续说。」

「大哥,我来处理。」讨债乙抓起友快乐的头发,先揍他一拳再说。「你们胆子真大,没钱还敢去钱庄借钱……不要命了啊?!」

「不要打他!我求求你们别打我先生……本来我们就是没钱才去钱庄借钱呀……」友妈摇头痛哭。

「死老太婆,照妳这么说,借的钱都不用还了是不是?今天还不出钱,就先打妳老公还利息!」讨债甲语毕,一拳拳落在友快乐肥墩墩的肉上。

「大哥,他肉太多,用椅子摔他,手比较不会痛。」

啪啦!断裂的椅子朝已缩成一团、毫无反击能力的友快乐摔去。

「真过瘾。再拿一个来。」这次连锅子也丢。

「不要啊……」友妈害怕地掩面而泣。

「舞红衣,我说了,妳别再缠着我!我喜欢的人是杨希……这里怎么了?」甫进家门的拓落八极瞇起眼。

「儿子,你回来了!快救你爸爸,他快被人打死了!」友妈一见儿子如获救星,马上从地上爬起来,抓紧儿子的手臂。

「我看你们一定是地下钱庄的人。他们欠多少钱?我这里凑巧有一张可以刷两百万的卡,你们收不收?」舞红衣从皮包拿出一张白全卡。

闻言,友妈咋舌,「小姐,我们才借五十万而已。先前小町已经用他打工的钱还了利息兼本全二十万,也只剩下三十万。」

这女孩穿著暴露,一双眼画得很野,没当她媳妇的缘。但人家一片好心,她也不好意思拒绝。

讨债甲露笑上前。「这样最好了。我看你们是真的还不出钱,我们就委屈点收下这张卡──」

「不用了。」出乎大家意料,这张卡落入拓落八极手中,再回到舞红衣手上。

拓落八极也笑着。「我们家被你们砸成这样,这三十万就扯平了。另外,友快……呃,我爸被你们打成重伤,我还要向你们索讨一千万的医药费。」

舞红衣和友氏夫妻惊咋。

友吉町要扮英雄,会不会太逞强了些?

友妈同儿子咬耳朵,「小町,一千万太多了啦。」

「妈,妳先把爸扶到旁边。就让我来解决这笔小数目。」拓落八极揉着拳头道。

「臭小子!你不想活了,敢跟我们讨一千万?!兄弟,给他顿好料的!

怎知两个穿著黑西装的讨债兄弟尚末挥拳,就被拓落八极轻而易举的一人一手抓起来。

自从那夜连千魅国的第一杀手都杀不了他,拓落八极便发现他的内力至少提升了八成。凭这股内力,他现在可以成为台湾第一大力士。

「浑小子,我、我、我告诉你,赶快把我们放下来,否则待会儿我们两兄弟的铁头功要你好看!」讨债两兄弟在空中踢着脚。

拓落八极咧着嘴,笑得绅士。「我倒想看看你们的铁头功有多厉害!」

如敲钟般,两兄弟的头倏地撞在一块儿,立即疼得哇哇叫。

「请问两位先生,一千万拿不拿来?」

看见拓落八极的凶狠,舞红衣早吓得逃离友家,以兔沦为下一个受害者。

这种温柔暴力狂,她再不爱也不敢爱……

这会儿只有亲情显得可贵。友妈望着儿子崇拜道:「小町,再打用力……哎,你好厉害喔,以后可以去当拳击手……」

倒霉兄弟双双被捶得鼻青脸肿,拚命讨饶。

「救命呀……」

Θ====Θ  ※※====※※  Θ====Θ

市立体育馆。

全国大专院校杯排球赛。

经过几日的交叉比赛,终于来到了最后一轮的冠亚军之战。进入决赛的两支队伍分别是柳大和沐大。

由于胜队将是全国第一,加上此次球协行销做得极好,帮两队队长杨希、舞红衣制作海报,放在人潮极多的捷运站,并形容这是前所未有的两校宿敌之争,因此涌进满坑满谷的观众。

而两位忠实球迷──拓落八极和陈大千早早占好视野佳的位子,喝着可乐吃着薯条,好不优闲。

陈大千瞥了眼津津有味吃着薯条的拓落八极。

「你是饿死鬼投胎啊!都几岁了,居然喜欢吃这种垃圾食物!」

「奇怪,这种东西怎么这么好吃……」拓落八极不理会碎碎念的陈大千。「对了,你说这酱料叫什么?」

「醣醋酱。」陈大千闲闲凉凉地答。

由于拓落八极忙着吃,他只能拿着四颗蓝白啦啦球,在旁边干坐。

「对,再配上这叫醣醋酱的东西,更是好吃的不得了。」拓落八极再吃下一根黄全般脆酥的薯条。哎,现在他又多了一项舍不得回去苦天苦国的原因了。

「是不是舍不得回去了?」

无聊的陈大千只手托腮,忽然天外飞来一笔。

「咳……」好不容易咽下食道里的东西,拓落八极怀疑地抬眸,望着眼前平凡又丑陋的大胖子。「你是谁?怎么知道我要回……」

陈大千厚厚憨憨的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因为我就是那个助『狼王子』找寻到真爱的神倌秦危素呀!」

「怎么可能?!妳……」

这份「惊喜」让拓落八极跳起来。

旋即,他又含着半根薯条坐下来。「妳在搞什么,怎么会在这儿?」是了,那淘气又爱装老爱训人的眼神,除了秦危素再无第二人。

更何况就连苦天苦地国,他也不曾对杨希说过。

而秦危素这名号,放在苦国响叮当,放在这里,可就是无名小卒。

「拓落公子当真以为,王上放心让你只身来保护龙姬──」

「停!我说神倌,妳什么时候学会打太极了?」他不是个太挑剔的人,但……明明是天仙绝容,却故意弄成这张毛孔粗大的臭皮囊,真的很恶心!

倒是有陈大千面孔的秦危素,笑得很自在。

经阔叶林那场大战,狼王子的表现,对小公主龙姬总算有几分真心真意。

事情的进展果然如她师父法云所说,这段孽缘绝地逢生的柳暗花明又一村,注定在今世开出花果。

芙蓉姬魄也发挥了保护两人的功能。

「拓落公子真聪明。我是带个消息来的。」

「什么消息?」被追杀都能躲过,他想不出还有更悲惨不幸的事。

「龙姬早和这里的磁场融为一体。若硬是把她带回苦天苦国,恐怕不久后她便会死去。所以拓落公子必须留下来继续保护龙姬。」一张大男人脸巧笑倩兮地,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所以,从头到尾我都被诓了?」拓落八极抡拳,瞇起眼。

他气,气自己被人当傻子耍。

他气,气早被安排好要和龙姬送做堆。

他气,气人家不爱他,他心里却爱人家爱得要死。

他要举白布条抗议!他要……

「拓落公子若不愿,我回去和王上建议派别的男人来保护龙姬好了。」秦危素从头到尾笑咪咪,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说话。

「哼哼,神倌不是都根忙吗?像妳这样跷班,真是浪费苦天苦地国纳税人的钱。快滚回去!」拓落八极气咻咻地咬牙切齿。

思绪百转千折后,他决定留下来。

其实,不必经过太多挣扎。

一包热腾腾的薯条,以及一个叫「杨希」的女人,便有足够的魅力让他留在这个世界。

「放心,我这就走,不扰你的眼。但用不着滚,我是用移世幻影之术来的,怎么来、怎么去……对了,待会儿你们要怎么庆祝?」秦危素真的依言站起来。

「庆祝?」

「柳大会赢得全国第一。这是我临走免费送给你的消息。你可以趁现在好好计画待会儿你们要怎么庆祝胜利。」毛孔粗大的脸犹然巧笑,「并想想……嘻嘻,如何告白。」

「秦危素!」光会奚落他!

拓落八极正考虑着是否要把整把薯条丢出去,那大胖子已经健步如飞跑开。

不对。拓落八极脑里晃过一丝线索。

既然秦危素从头到尾都在这里,不可能不知道那一夜他和龙姬被追杀的事儿。

如此一来,她就是故意见死不救……哼哼,算她跑得快。

拓落八极恨恨地咬着根薯条回过头,再次占好位子。

他被算计倒也因祸得福。也许他真的该好好想想要如何向杨希告白。

本来,他是听说很爱她。

如今,他变成真的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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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坑满谷的观众。

据说近来台湾拳击界出了一名宇宙无敌大帅哥。

此人才大学毕业,就打出一片江山,还计画去美国打职业赛。

比较吊诡的是,他是外文系毕业,却连简单的英会能力也无。他的口头禅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这不是自谦词,而是拿来奚落落败对手的。

意外的是,他的自大,替他赢得广大女性的支持。花束、礼物、钞票,不时出现在后台。

四方擂台上,一名虎背熊腰大汉已倒地,裁判蹲在他身旁计时,若他没在裁判喊数停止前爬起来,这场比赛便是另一名拳击手获胜。

而此时,场内另名拳击手头戴橘色头盔,赤着胳膊,穿著橘色拳击裤靠在围线上,非常不尊重裁判地,在比赛进行中和场外一名胖妇女窃语。

裁判回头再看这个不把他放在眼底的拳击手。

唉,不能判对方技术犯规。

因为他是超级巨星。

因为拳击界百分之八十的票源收入,皆靠他撑起。

况且现在对手也倒了,由伤势看来,需要送去医院。

所以现在只要好好计时,结束这场赌注一面倒的比赛。

拓落八极帅气地拋下头盔,甩甩一头橘色的发。

「妈,杨希今天有没有来?」阳刚的线条,汗湿淋淋,引起一阵女狼嚎。

「小町呀,你都打到第两百场了,妈还是没看见她来为你加油。你要不要看看其它女孩子?你看这里好多女人……喂,小町……比赛还没结束,你要去哪?」

「我看见她了!」拓落八极霍道。

他眼尖地瞄到一闪即逝的身影。

没有任何比赛比得上她。即使是他为富家子弟私人表演的那次。

那场比赛的佣全高达八百万,对方请来泰国职业选手。当他将对方打得鼻青脸肿,自己也挂彩那刻,他想见到的仍只有一个人。

他跳下擂台连忙追去──

虽然门已合上、人已离去,加上有许多女拳迷的头发和他染着相同颜色,但是……呵呵,那是他昨夜才抚摸过的亮丽橘发,他绝不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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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落八极心急的推开门,亮晃晃的日光朝他射来,他一时防备不及停下脚步,眨眨眼。

「跑得这么急做什么?」

就在他刚才推开的门旁,一个长腿女孩倚在墙壁。

拓落八极僵住身子,慢慢回身。

这女孩长得很高,头发是橘色的。她穿著一件蓝色棒球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但肌肤看起来润泽而富于弹性;合身的短裤下,有一双纤细而结实的小腿,脚上套着双老旧的运动鞋,上面还磨破几个小洞。

「妳的鞋子很旧,该换了。」拓落八极敛住心魂道。

那是他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鞋子质料很好,但她每天不分画夜的练球,很容易就坏,许多地方都能清楚看见已缝补过多次。但……拓落八极心底流过一股暖流,她却从来不嫌弃也不丢掉它。

「找不到人送我这么好的鞋子了。」杨希凝视他眼眸道。

托他这两年拚命接拳赛,才能帮她还完家里的债务。

相反地,舞家已被舞红衣败光。舞世平因身体健康渐走下坡,将家业交给爱女,未料这两年,她养的男人只有更多不会更少,而那些男人受不了她的千全小姐脾气,拐光她的钱。现在她是当年杨希打工酒店里的红牌小姐。

善恶到头终有报。

属于她和他的戏,也该落幕了。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算起来,他也是她的恩人。所以她不会不告而别。

「妳说什么?」拓落八极慌张地抓住她双臂。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向维持着不热不冷,只有在夜里才燃烧得特别激烈缠绵。

他一直以为在这般的状态下,不会出岔子。他这么天真地认为……

「为什么和我道别?妳要去哪里?」她是来看他比赛,但他等到的却是她要离开他?!

「去美国。」杨希的声音一如无波无纹的湖面。「你抓痛我了。」

「对、对不起。」拓落八极垂丧着头,万分不舍的放开她。

他们每夜共眠,但他就是得不到她的心……

随即,他又双眼光辉,惊喜地道:「妳说要去美国?」

「两个小时后的飞机。」杨希颌首。「我已经修完硕士,美国那边的学校一直等着我过去。我来,只是告知你一声,你可以开始找新室友。」

语音凝转间,她走下阶梯,背对着他,连句再见也没说。

两年前,她光彩的完成第一个梦想,就已注定和排球结下不解之缘。

现在,她要挥别故土,踏上异乡,使她的梦想更茁壮更茂盛。

「杨希,妳不跟我说再见?」

她远远地停下步子,没有回头。

也没有拓落八极期待中的再见。

隔着一大段距离,拓落八极用双掌圈成筒状,「杨希,我爱妳!这是我的首次告白!两年前我已经问过妳,现在我再问妳一次,妳──爱──不──爱──我?」

时间过得真快,他待在这个世界已经两年。

两年来,他们从未给过对方任何交代,不着边际的宛如漂泊在汪洋中的小船,停不了岸。

而今天,她来了,使得万物苏醒。

他仍然是那个本性难改、自私自利、见到美色也会贼眼乱瞄的拓落八极,却已非当初那个毛毛躁躁的臭小子。

杨希也很争气,在排球界屹立不摇。

她依然留着短短的橘发──对于他的头发也染成橘色,她没有任何评语,倒是夜里会把玩他新潮的发型。

秋风凉爽拂面,两人同样颜色的柔顺鬓发都透着阳光,并且被微风轻拂,点点光粒在空气中跳动,仿似一则美丽的诗歌,一则女人、一则男人,也静止犹如魏斯的画作。

她突然想起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

两年前,也有个男孩这样大喊着,要邀她去参加舞会。

结果那场舞会中,他们从头到尾都没合跳过一支舞,却是难分难解纠缠到如今──

「不爱。」

一秒后,纤纤玉腿再度跟着那双老旧的鞋子迎向夕阳。

又是这个答案!

在杨希身后,被打击练得心脏强壮的拓落八极,飞扬着灿烂的笑容。

呵呵,他们真是有缘啊。

他才决定去美国发展,她就跑来告诉他要去美国修博士学位。

好好好,那里的排球环境较佳……她虽没问他意见,但他一点都不感到羞耻地以未来老公的身分举双手双脚赞成。

闪耀着阳光,折射出亮点的金般眼睛,没有透着失望的落寞,倒有着耐人寻味。

就让她先飞去美国,然后他再给她个惊喜吧。

至于杨希到底爱不爱他呢……关于这个问题,值得他花一辈子的时间和她好好琢磨。

不管如何,他都缠定她了!

不见黄河心不死才叫坚持。

见到黄河也免惊,还能走一步过一步。

总之,他们有缘到两人之间的红线斩也斩不断,千里一线牵。

他好爱她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