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2-14

梨花女御: 甘草江湖录 51-90

51.离散

白宇臻一直照顾了甘草好些天,甘草初时下不了地,只好由他侍候汤水,但是甘草自始至终只睁著麻木的双眼,似乎在看谁,又似乎谁也不看。
她一针一线的专心致志缝著一个小繈褓,怎麽都不松开,为此白宇臻专门请了隔壁的罗大婶来劝说她。
罗大婶是个善心人,看见甘草这样子明白了几分,哪个为娘的失了孩子不心疼?何况这自己都还是个娃娃。
她整日炖些鸡汤鱼汤什麽的,给甘草端来滋补,又跟她唠叨些体己话,希望她能想开。
奈何甘草终日没有反应,也只好作罢。

宋玉卿心中有事,白宇臻却很是情愿留下照顾甘草。
白家向来家训严明,是非清晰,白宇臻正是这样家法教出来的乖乖子孙,家里长辈们都是一夫一妻相敬如宾,所以白宇臻平辈也没有别的兄弟,他按照父辈的期望成长为一个听话的少年,又顺顺利利接掌了家业,他的生活单纯简单又一帆风顺,这就是个没有什麽江湖阅历的懵懂少年。
直到发生那日的意外,遇见一个叫做甘草的可怜女人,而自己也在这场意外里成为凶犯。
他越来越止不住同情她,怜悯她,他有多内疚,就有多同情她,然後发自内心地想弥补,他还不太明白什麽是爱,不过他是真心想照顾她,即使娶她,他也愿意。
可是甘草就是不给他机会,她从来也不搭理他,也不领受他的任何施舍。
一晃数日,家里传来数封家书,白宇臻都不肯回去,他又来到甘草窗前絮絮的说话,甘草从不应答,他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眼下,她身子在他和罗大婶的调养下,已经好出了许多,由内到外的伤都逐渐愈合,消失无踪,也算是出了月子了,脸色泛上了红,身子也养了肉,唯有那双憎恨的眼睛,永远不知在穿透你看向哪。
身体的伤是可以调理愈合,可是心头的脓疮却还在溃烂。
“家里又催我了。”他垂著头,不知该怎麽劝她振奋些,从来都像是自说自话。
“你从来不说话,我也不知道你叫什麽。你那麽顽强,我就叫你小草吧。”
他眼里因这称呼闪出几分神采,似乎想见什麽愉悦的前景,“小草,家里催得急,也许有了什麽事要交待我,可能再过些时日,等你身子大好了,我真得回去一趟,我会顺便禀明家里,说要娶你,到时接了你回家就跟你成亲,你说好吗?”
他自然知道甘草是不会回答他的,俊美的脸闪过一丝尴尬和愧疚,自言自语道:“你,你不要再想孩子的事了,你还小,以後咱们还能生的,到时候,你想要男的女的都好!都随你!小草,你想开些,我愿意照顾你一世的,对你负责任,只等你点头!”
屋里依然没有动静,甘草这些天乖乖的喝著汤药,吃著食物,她未有跟自己身子过不去,眼神却越发冰冷。
他的话在她听来,不过是赎罪的借口罢了。可是,再後悔的弥补又怎样,始终是覆水难收了。
“小草,你别太难过,宋兄很快会有来信,兴许事情会有一点转机呢。”
他踌躇了一会,终於没敢进来,直接走了。
甘草望著窗户,嘴边浮起嘲讽的笑容。转机?是说她的破败的身子吗?她也许不是那麽有所谓了。
她幽灵般穿好衣服下了床,抱著小繈褓,小繈褓里是她诞下的胎盘,除了这个她再没有别的物事,白宇臻只避讳说死婴不祥,在这里犯了春忌,已经火化焚掉了。
她拿了把锄头去了後山,在一个荒芜的孤山头,挖了一座小坟,把小繈褓小心的轻轻放了进去,又亲手一锹锹埋起,立了一个小木牌,写著“我儿甘依依之墓”。
她不确定孩子是陈家的,又感慨自己身子已经不洁,所以不想玷辱陈家的姓氏,怜悯这孩子在世上无依无靠,希望他下了九泉能有所依仗,不再孤独无依。
葬完孩子,甘草在坟前直跪了好久,她看著怀里被奶水浸渍的潮湿,和眼前孤单安静的小坟头,这鲜明的讽刺忍不住让她发了好久的呆。
腊月里寒风似刀,甘草裹紧了小袄,起身朝来时相反的方向远去了。
她不想在这里,跟他们再有丝毫牵扯。
就这麽走了两三日,直走到镇子上,她没的吃没得喝,也丝毫不以为意,连小袄也拿去当了换了包子吃。
她却恍恍惚惚,人有些麻木,没有心思去做任何打算,行尸走肉般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她这个样子,是活了好,还是死了干净?
最後她又冷又饿,走的累了,索性瘫坐在街头歇一程,有人便往她脚下扔下一些铜板。
她并不恼怒於这种认知,索性在想明白之前,就石像般偏坐在人来人往的熙攘路边,别人给她,她便收著,也不磕头谢恩;别人骂她,也依然置若罔闻,充耳不闻。
如果换了月前,她会想方设法报官,给她查夫家的地址,虽说来的时候隐秘,她又不知道家乡在哪,可是若是报官,想必陈家如果在找她还是能有头绪的。
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些事,甘草觉得已经没脸再见陈家了,果然曾经沧海难为水,她无法心安理得地跟他们就这麽回去过她理想中的田园生活。
这幅肮脏残破的身体,怎麽配呢?
比起饥饿和寒冷,现在更锁住她心的桎梏是该抱著何样的心思,何样的意志活下去。
而那厢白宇臻在寻了她三天三夜未果之後,也只好先行回了家,待得了家训寻了时机再次归来寻人,已经更是──
雁过千里痕难现,楚天苍阔觅踪仙;
物是人非泥和雪,别时容易见时难。

(劫难卷完)


52.狐簪

定州泰和当铺,内花园里。
极为奢华雅致的风光,若不是走进来,绝对想不出这後面精巧的园林,奇异的山石。鹅毛大雪纷飞,把园里的水流都冻住了,还积满了银白的雪,松松软软的,有些挂在树梢上,一树梨花。
一个白衣公子正优雅的饮茶,他整个人如同阳春白雪,琉璃般的双眼,俊秀的眉峰,坚挺的高鼻,一双唇即使紧紧抿著也好看极了,倒像个冰雕的人儿,整个人古井无波,却让人一眼难忘。
他只穿著不知什麽料子做的宽大白衫,似乎不觉得冷,他看起来那麽的冰冷,很难为什麽人或者事动容,然而这会他移了兴趣,眉尖微动,把玩著当铺老板常贵递过来的一只黄梨木狐簪。
看了半晌,悠悠开口,声音如同飘雪一般清冷,“这是个好东西,手工不错麽。”
岂止是不错?这样精巧的手工,恐怕普天下难寻吧……
除却那一人,不做他人想。
常贵极为恭谨,见主人赏识也很开心:“正是永和客栈的店小二前几日拿过来当的,只当了五两银子!来的时候又鬼鬼祟祟的,八成是偷的,却不知何人手中偷得。”
白衣公子端详了簪子一会,平淡的双眼精准的瞄过每一寸纹理,淡淡道:“永和的小二素来胆怯,偷窃他是万万不敢的。我看,十有八九是客人遗漏之物,他未报老板就擅自拿出来卖了。”
常贵恭敬道:“主人明察秋毫!小人愚笨了。那接下来我们去永和查查是谁住过?”
白衣公子拂了拂几片落到肩头的雪花,淡淡扯开一个笑容,腊月的雪也给那一笑融化了,“不必。我们就等著好了,也许很快,那人便找上门来了。”
“果然美人乡最是英雄冢啊……”
常贵正要退去,无意中捕捉到自家主人那唏嘘的叹息,忍不住愣了一下,不明就里,摇摇头,快步走了出去。

甘草在街上安静地坐著,背地里有的人会叹息那女子年纪轻轻的豆蔻年华,也不知经历了怎样的变故,就貌若痴傻。
她不偷也不抢,嘴里也没什麽骗人的话,几日下来街里的人对她印象好,倒愿意多给她些。
她也不在乎钱多钱少,只要填的饱肚子就行,她每日苦思冥想,自己的这辈子就这麽算完了?她可以不要仇人的施舍,她实在倔强的很,可是她的身子却不那麽好说话,虽然给宋玉卿调养了一阵子,没有落下什麽顽固的病根,可是终究气血亏损,她弱的比刚穿过来时还不足。
前面的破碗又是叮铛一声,落进一锭小碎银。
甘草头也不抬的道了谢,良久,才想起看看是谁如此阔气,只看到一个褐色魁梧的背影。
甘草忍不住直了眼珠,像是如梦初醒,失声叫出那个心心念念的称呼──
“夫君──”
她慌忙捂住自己的嘴──
她如今究竟是以怎样的身份,怎样的过去,怎样的心境,来呼唤她的“夫君”?
她颤抖著背过身去,娇小的身影终於瑟缩在角落里。
陈栋如遭电击,似乎听到了那个甜蜜的呼唤,似乎听见有人叫他。
他回过头,可是寻了半天也没见到。
熙熙攘攘的路上,都是匆忙的过客。只有一对恩爱的夫妻相携漫步,那妻子千娇百媚的小步追著丈夫,撒娇道,“夫君,干嘛走的这样快,等等我啊……”
那丈夫似乎颇为不屑与妇人同伍,但到底慢下了步子来,接过妇人挎著的鸡蛋篮子,不耐的表情下隐著淡淡的幸福。
他想,自己是太想念她了吗?以至於都出现了幻觉,就像无数个梦中听到的那样……
陈栋叹了口气,也不知想起了什麽往事,摇摇头,迈开大步转身又走了。
甘草看著他背影隐匿於人群之中,心里说不出何等辛酸,泪珠一颗颗落在地上,给积雪砸出一个个小坑,转瞬凝结成了冰滴。
她的夫君真的出山来找她了,而且找到了这里!可是她却再也无颜见他,她宁可这麽讨饭讨一辈子,也不愿意那麽卑微的面对他!
想到这甘草拿起碗转身就跑,一直跑到附近的一个歇脚的破屋子,那是她讨饭的临时住所,一个废弃的土坯房。
甘草身子冷,心中更冷,她用枯枝升起火取暖,把清秀的小脸熏得黑一块白一块的,她一面抹著泪一面把白日里别人施舍的红薯埋进去烤,直到红薯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一时,眼泪,香味,火星,融合在一处。
生活,就是这样的味道吗?甘草怔怔的盯著火堆,眼睛给烤的生疼,却浑然不觉。
也不知是火烤的,还是心里郁结思虑过甚,她身子热的滚烫却还觉得瑟瑟发抖,人也慢慢随著火苗的窜动半梦半醒,恍惚起来。
屋门却嗖的被人推开,进来了几个看起来比她大不了两三岁的叫花子少年,其中一个跟甘草在街上照过面的指著她对那为首的神气少年道:“大哥,就是她!老是在太和街抢我的生意!”


53.欺凌

甘草忙分辩道:“我没有!我没有!我……我没有乞讨……”
少年哼了一声,“那你坐在街头占了地方,是干什麽?”
“我……我是……我是在……等……等人……”甘草说著,自己声音都渐渐弱了下去,低了头。
为首的少年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披散著像头雄狮,煞是神气,面上的清秀全被污泥和须发污了颜色,眼里全是横色,厉声道:“这一片讨吃的都归我管!你怎麽不来拜山头?”
甘草懵了,艰难地绞著发丝,“我……我不知道──”
她本来也没以为自己是乞丐,现在看来,她倒是想乞讨也不那麽容易。
头领少年见她紧张,得意极了:“立三,黑子,去把她吃的存粮和钱财都搜出来!”
甘草连连摆手抗拒道:“不可以!”
那黝黑少年还呆呆的没有动,引他来的少年已经立刻敏捷的夺去甘草讨饭的破碗,看见整锞的银子眼都直了,把钱都倒进自己衣服口袋里,又去刨地上的火堆,连甘草烤的红薯也挖出来要拿走。
甘草一天没有吃饭了,又是大病初愈的身子,再这麽粗粮都没得吃可不死路一条?
她急得就去抢夺立三手里的红薯,声音软了三分,妄图打动他们,“可怜可怜我,给我留口吃的吧──”
这帮少年看起来按为恶霸道,但是她想没人会天生是恶人吧……
却被立三和旁边另一个少年一推搡,甘草就摔倒在地,腰给闪了一下,痛的爬不起来。
她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著他们,半是难过,半是示弱。
“给我留些盘缠吧!我明天就换地方,绝不在太和街呆了!”
今天看到陈大时,她就已经有这念头了。
她俯地抬头的动作露出她丰满脱跳的白乳,衣襟子里透湿贴身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
立三旁边的那黝黑少年看得呆了,舔了舔唇,哆哆嗦嗦道:“大,大哥,这女人好像,好像奶过孩子的!她有奶──”
几个人一听眼珠子都直了,他们都是弃儿,从小到大别说人奶,牛奶都没喝过。
少年们都忍不住吞了吞唾沫,喉头上下直动,咕噜噜咽了几口口水。
甘草身体大伤元气,又挨饿受冻许多天,已经没力气使出什麽功夫了,此时抓著那头领少年的腿,生怕他抢走她全部的家当。
那少年从小跟一帮同龄人厮混长大,基本从未接触过女人,此刻被女人拖著腿,头一次有了心慌意乱的感觉,尤其是眼睛一眼就能看到她豔丽的小内衫,和两对白兔挤出的深深乳沟……
那是跟他们身体不同的所在,他们平时只好奇过,却从未亲眼核实过,女子高耸的山峦究竟是什麽情景。
他一下有些呼吸急促,几乎是蹶蹄子一般胡乱的甩了几脚抽回了腿,混乱惊慌中,无意的踹在甘草额头上,甘草本来就有些发热,脑袋一花,就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那为首的少年见不好,一撩乱发,露出一张脏兮兮的小脸,目测大概算是清秀,满脸污秽,又青须茬茬,看不清真容。
“怎……怎麽回事?”他有些懵了,刚才生生撑出的强大气势不见踪影。
他不禁有些後悔,他好像没有踢得很重?
黑子在一旁吓破了胆,嗫嚅道,“大……大哥……你……你把她踢死了!”
立三胆大些,俯下身子去探了下,舒了口气赶紧跳开来,“大哥,这女人八成染了风寒病了,全身滚烫的!估计治不好了!咱们赶紧走吧,会传染的!”
领头少年暗自吁了口气,看向那面孔肮脏的女人和那胸脯的丰满,心头突然升起一种莫名难言的旖旎,心中像有小兔子在跳,脑海里全都是那少女方才娇嗔乞怜和俯仰触及他的画面,还有她那软软糯糯,脆珠般的声音……
他心里一时又是冲动又是怜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他俯身抱起她,从身上掏出一把银钱,对立三道,“去,连同刚才从她那抢来的,一起去镇上抓些烈药来,我带她回洞里先。”
这帮少年从小一起流浪乞讨涨大,挨饿受冻惯了,轻易不会生病,生个把病,也是靠自己捱过去,谁也不曾享受过汤药这样奢侈的照料。
立三有些错愕,“大哥……这?你不是说仔细攒钱,兄弟们要去投靠武馆麽?”
头领少年没有言语,径直打横抱起甘草,出去了。
立三叹了口气,骂骂咧咧,真是後悔自己看她得了银子便眼红蒙了心,带了大哥过来……这趟好,没抢到她的银子,还倒贴了!


54.乞儿1

他身材因著年纪小有些不足,抱著甘草有些吃力,不过还是勉力走到了他们的住处。
那一处靠著镇子附近,是倚著一面山石土坡本来的空隙开凿的洞穴,里头被他们挖出来很多开阔的空间。定柔平野开阔,地价又不如京师昂贵,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还有人过著穴居的生活。
一连三日,那头领少年都亲历亲为的为她煎药,喂她喝药,为她额头换上新湿的布条,他看著她被他亲手擦干净的清丽面容不住的发呆。
他没想到,她长得挺秀气的,想到这,他咧开一个微笑,捡了宝似的,又傻傻的摸向她的脸蛋。
甘草终於睡了一个好觉,脸上痒痒的,时光仿佛回到了五岁的那天,在自家花园里玩耍,可是有两只蜜蜂,也不知被她手中的紫藤花环吸引,还是被小女孩的脸蛋吸引,总是绕著她飞个不停,小女孩吓得不停的跑,还哇哇大哭,这时候一个小男孩跟在她後面,王子一样奋勇的拿衣服去赶那些蜜蜂,结果反倒被蛰了两个大包……
甘草忍不住破涕为笑,把手里的紫藤花环戴在他的脖子上,踮著脚亲了他一口,男孩又狼狈又疼痛,但是笑得好开心,他郑重地说:露露,长大了,我一定要娶你当新娘子……
那少年愣愣的看著她睡颜中的甜蜜笑容,不知道为什麽那清丽的脸甜恬静的笑起来是那麽美,竟然冲淡了所有的清秀,她所有的含蓄的美,都因那发自内心的笑而毫无保留的漾开来。他定了定神,却还是那张清秀的小脸,清恬秀气的像株青草。
甘草睁开双眼,只见到眼前一张放大的脸,一个脏污的几乎不见五官的面孔放大过来,眼看就要吻上她的唇。
“啊──”她吓的一巴掌实实在在抽了上去。
只听“啪”的一声,里里外外所有的人都听见了。
少年呆了片刻,突然愤怒的雄狮一般,捂著脸,“我衣不解带照顾你,你打我?”
甘草听他这麽说,环顾了下四周,忍不住有些心虚,“你……你不要过来……谁……谁让你先欲行不轨的?”
少年被她大大伤了面子,面上一红,继而忿忿道,“什麽欲行不轨,我救了你的命,你那点吃的用的也还不够,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甘草听他这麽说,声音渐弱,“我欠你的,我日後再还,你……你可别想占我便宜!”
少年却不肯,一副颇为理直气壮的强盗模样,“本大爷也不嫌弃你,你以身相许,给我做媳妇儿好了!”说著作势来抱她。
她见他又靠近床铺,又气又怒,“谁要和你这臭要饭的拉郎配!”
说完随手抄起个家什就扔过去,只听“噌”一声,却是一块石枕,饶是那少年反应快,还是额角擦破好大一块皮。
“大哥……你没事吧?”只见门口围了几个兄弟,都好奇的看著热闹,又不好上来帮手。
乞讨长大的少年,能活得一日已经是赚了,向来没什麽伦理纲常。
少年吃了瘪气恼,大声招呼道,“立三,黑子,你们帮我按住她!”说完挑衅的看著甘草,“我这臭要饭的今天还就要跟你洞房了!”
甘草还来不及反应,又是大病初愈的身子,几下就给那两个旁的少年牢牢掰开胳膊摁在了石床上。
她的外衫薄薄的,又脏又破,胸口还带著不明的濡湿。
少年火气冲冲的压上了她的身,却被身子下面柔软起伏的绵软腰身给他身子上碰触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压著她小小的身子,心里像是给毛毛虫爬过,骨头都酥痒了。
他的手好巧不巧,正摁在她的一只椒乳上,那手中的掌握,软的要命!
他感觉到额头气血上涌,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控制了他,他下体的那个家夥也突然间苏醒,涨大成粗硬的棒槌。
他其实本来只是想吓吓她,他并不知道男女之间还有什麽神秘的事可以做,可是随著下体坚硬的唤醒,身体里似乎有一种蛰伏了很久很久的东西苏醒了过来,在他身体里乱窜,教唆著他,蛊惑著他,命令著他。箭在弦上,本能主导了他:他脑海里不再见她痛苦的挣扎,全是她方才甜蜜的笑颜,在勾引著他……
“放开我!放开我!”
甘草一面声嘶力竭的呼叫,一面气喘吁吁,怒目瞪著他浑然不觉痴醉的眼睛,那双眼睛隐在脏污的面孔和乱发中,倒是星子般出彩。
她丰满的胸脯随著她的动作而一起一伏,活色生香。
然後那所有的怒视和不满,到少年这里,都成了对他“接下来什麽都不会”的轻漫和不屑,他因著她剧烈的挣扎,男人的奋勇掳掠更随著血液扩散开来。


55.乞儿2

他红了脸,手下也无形中加大了力,只听嘶啦一声,衣襟破碎,手下那只绵软的椒乳终於破开朴素粗陋的衣衫,见了天日,骄傲的展露自己的丰满和白皙。
只听见身後两个少年费力的咽了下口水,脏污的面孔也看出绯红一片,自觉的扭开了脸去。
少年被那雪花晃花了眼睛,眼里一片火热,他几乎是毫无顾忌的左右一拽,就分开了她单薄的衣襟,露出了整个雪白的胸脯和一对不停颤动的玉兔,粉红樱花般的乳尖,还不住的分泌著雪白的奶汁,可口极了。
一时愤怒也好,赌气也罢,全都抛却脑後,少年的眼睛像给粘在了她的胸口,再也移不开分毫了,她的胸脯那样美,让他本就为了照料她而空空的腹部更饿了,想要一头扎进去,好好吃个够饱。
甘草花容失色,脸上显出几乎不敢置信的震惊,“来人啊──救命啊──”她楚楚可怜的泪珠挣脱了眼眶,终於服软认输的落了下来。
却毫无回应。
这种地方,谁会经过呢,就算经过,谁会在意几个叫花子呢?
少年忍不住一口含住一只,将那奶水都包在口中,用舌头将乳房上沾湿的奶汁舔舐了干干净净,又一个劲的吸吮乳头,吮吸更多的乳汁。
“啊……”甘草变调的惊呼终於化作了呻吟,从拔高到极点又缓缓降落下来,带著挣扎的娇羞和难堪。
“不要……”她羞愤的挣扎著,却只让白兔跳动的更厉害……
立三和黑子都僵硬的扭著脖子,喉头不住的吞咽。
立三终於还是抗拒不了那吸啜声的诱惑,偷偷扭过了脸来,贪婪的看著那一幕,按著甘草手臂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少年终於停下口,单纯赞道:“好甜!原来竟这样可口……”
这帮少年大多是年幼遭弃的孤儿,一起长大,脑子里并没有什麽伦常男女的观念和芥蒂。
那叫立三的少年见大哥并没有回避的意思,大著胆子慢慢低下头,张开嘴巴,包含住了另一只乳儿。
甘草惊惶道:“不──”
却已经又被那叫立三的少年含住另一只乳头像小孩吃奶一样疯狂的吸咄著。
两个人埋在她胸口,不停的拱著脑袋,使劲吸吮著她甘甜的乳汁,一边一直吸出,一边把吸出的奶水吃的一干二净。还时不时伸出舌头舔舔她粉嫩的乳头,想要让她析出更多奶水来。
甘草羞愤欲死,满脸通红,和著眼泪就像诱人带露的苹果。
可是偏生身体里有了本能的反应,那样羞耻的刺激让她胸脯酥成了一片,明明是奶水被从乳尖吸走了,却好像有什麽东西顺著麻麻的腰骨一路向下,让她腰腹阵阵的发热,小腹越来越空虚,连带著扭紧的两腿间都沾湿了衣裤。
领头少年和立三开始粗重的喘息,吸吮她时的动作也有了变化,不再只是饕餮般的吸食,而是开始用濡湿火热的舌头撩动她的淡粉乳尖,撩拨的它们越来越鲜豔欲滴。
甘草给舔吸的乳房里一阵酥痒,源源不断的被吸出体外,又痒又麻,忍不住嗓子里发出猫咪哭叫般的声音,她忍不住喘著气,“别,别再吸了──我不能……要受不了了──”
一时几个少年全都支起了帐篷。
头领少年看她痛不欲生的小模样,不知为什麽心里像是给重锤砸过,失了魂一样,他用袖子仔细擦了擦甘草梨花带雨的脸,拨开她的散乱的鬓发,露出她清秀白皙的小脸蛋,好声说道,“你就安生给我当媳妇好了,我会好好待你的!”
说罢也不知哪根筋开了窍,向门口哄道,“你们几个先出去,我要跟你们大嫂洞房。”
几个少年怏怏不乐的退了出去。


56.乞儿3

於是立三和黑子齐手按住甘草的双手,甘草上身早已裸露,只剩下下身的裤子,三两下就被头领少年剥掉了。
甘草知道这场厄运已经无力回转,偏偏转过了头,扭向一边,拼命噎住自己哽咽的抽抽嗒嗒,等待即将来的肮脏惩罚。
头领少年一点点亲著她白玉般的身子,她的身子本来就不脏,又得他照料,不仅没有异味,反带著股子清香的味道,他好不容易舍得松开了奶头,一点点向下,亲过了她的平坦的小腹,然後分开她的双腿,眼睛通红一片。
她抗拒不从的样子更激起他的征服欲,尤其没有过男女经验的男子,更是格外豪迈自己亲身征服一个女人的那一纪元。
她已经生产过的花穴因为宋玉卿当时给予的药物而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仍然娇媚的如同粉嫩的春花。又因为刚才被少年们雏儿般吸食奶水,那花朵上沾湿了一片春露,现在湿淋淋的发亮。
头领少年褪下破旧的棉裤,他身量虽不足,那阳物耀武扬威的,竟然有小手臂那麽粗!大约是在衣裤中藏的好好的,又从未开启过,带著淡淡的粉白,丝毫没有污秽……他扶著阳具,额头紧张的都是汗,对著甘草娇嫩的花蕊乱顶一气,甘草疼的眼泪涟涟,“嗯嗯”的哭叫,不停的抽泣。
立三忍不住道:“大哥,我看村西头狗打架,是在那个缝缝里插进去的,要不,我来试试?”
头领少年一下给了他一个暴栗,“哪个用你教?别妄想你们的嫂子!”
说完又低头对著甘草娇媚的花朵研究了一下,感慨的叹了口气,对准花缝,使劲的往里挤去。
可是那处好紧!他汗出了一头,怎麽也进不去!反而夹的他差点莫名其妙的就要丢了。
少年再接再厉,退了後来,好奇的拿手指在嘴里吮了一口,在那没有一丝累赘的花穴口抠了一指,想要往里头探一探。
只听甘草忍耐不住的呻吟破齿而出,“啊……不要……不要那样……”
少年抽了口气,手指轻轻往里戳进去,只觉得入手滑腻无比,都是粘人的水儿,若是把那活儿放进去,还不给浸润的爽死了……
他又缓缓拔出手指,带著花唇里头的嫩肉向他俏皮的吐了下舌头,真美啊……
他只觉随著他的动作,她的神情虽不甘愿,却妩媚之极,她愤恨的样子已经被一种无奈的陶醉所取代。
他快速的来回抽动手指,只听见一阵“滋滋”的水声,她的小穴牢牢吸吮著他的手指头,不让他抽出。
“啊……啊……”甘草都快无法忍耐了,他的手指太快了,让她消受不了。而且,她竟然这样……这样耻辱的被这个陌生的少年用手指亵玩著。
摁住她双手的少年也忍不住拿手去抚弄那活儿,寻求稍稍的慰籍。
少年再也无法欣赏她的媚态,对准已经湿润至极的花穴口,顶著他粉色粗大的阳物,双膝一个用力,一下把蘑菇头挤了进去,甘草被那涨大的头部塞得满满的,像是回到处子瓜破,直痛苦的直摇头,原本一直试图夹紧的双腿再也拢不住了,给插的大开。
“不──啊……”
头领少年舒服的直哼哼,在这寒冬腊月里,那花穴简直就是人间天堂,最温暖的巢穴,包裹著他的欲望深处,还总是想把他挤出来,一个不小心,就快被她千娇百媚的软肉给推出来了。
头领少年於是奋力顶住,往里慢慢杵著,一点点的,把那粗大的阳物全给杵了进去……
甘草呜咽著乱叫,却敌不住头领少年冲破云霄的快感上头,他像从一个泥泞小道突然进入桃花源头,高兴的欢欣雀跃,不能自抑地来回进进出出,只觉得人间一大乐事,若是能有小娘子一辈子如此陪伴,那就是做一辈子叫花,也幸福之极!
“啊……不要……”甘草给他进出的大阳物磨到里面已经被撩拨已久的媚肉,有些挑唆出的快意,又有些擦伤的疼痛。只觉得跟之前的手指完全的不能比!方才那样的肆意插弄已经叫她受不住,这相比之下巨大数倍的阳物简直把她实实在在都插满了,一时不能适应。
她的脸上一会就飞满灿烂的红霞,随著抽插越来越美,眉头微蹙,颇有西施的媚态。
头领少年被她蛊惑了,不能回神的盯著她的面孔,下身来来回回的耸动,把自己的大工具全都埋入她娇羞的花穴里,享受她湿漉漉的收缩,和她无尽的媚态……


57.乞儿4

他的心肝都要酥了。他从没做过这样快乐的事,简直想都想象不出,他真的觉得,他再也离不了她了。
他只轻轻前後摩挲,那柔软多汁的媚肉已经摩擦的他的大阳物从内里到外皮都酥了一遍了,仿佛整个人都给她夹在腿中间,不能行动自如。
可是他是男人!男人自然是再行动不能自如,也能主导了这样角力。
那滑腻的甬道似乎有万般吸力,引导著他前後推进抽出,从那缓慢的动作中获取天然的快感。不消一会儿,他已经洞悉了这奥妙,小腹熟练的挺动著,把他的大阳物一次次深深送入到她的紧的无法形容的小穴中去。
“啊……啊……不要──”
甘草早在他前後的动作中,一颗心已经重重的沈下,可是更大的羞辱却随著他的本能的熟悉慢慢到来,她的细腻粉嫩的小穴几乎受不住他越来越狂暴的抽插,那种混杂著极度狂暴的快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在她:你是在被人按在身下施暴,却无可奈何──只待被奸淫了够本,才能好好喘息。
那种耻辱又狂暴的认知折磨著她,可是她的小穴已经经不住快速的冲击,吐露出很多水来滋润著两人的性器,那水儿羞耻的流个不停。
甘草的胸脯很快潮湿一片,玉兔颤巍巍随著那节奏左右晃动。
立三和黑子冒著热汗,脖子都要僵硬了,他们看著她胸脯的白色小溪,忍不住低下头,伏在她的胸口上一人叼住她一只乳尖,喉头涌动,连吸了好几口奶,还不住拿舌尖挑弄她的小乳尖,弄得她乳尖高高立起。
他们不能跟著分吃,就只能占点口头的便宜了,让女人看起来再骚乱些,刺激一下眼睛。
甘草上面被吸,下面又被插的热火朝天,连求救也没力气了,只能被迫发出忘情的呻吟声,嗯嗯哼哼直叫,止都止不住。
“唔……放……放开……唔──啊……”
头领少年此时哪有心思分出来照顾其他?他只听到她的娇吟就听的阳物更硬,心花怒放,对准她花心就是一阵忘情的捣弄,捣弄的汁液横飞,吧唧吧唧的作响……
趁著甘草被头领少年插的忘乎所以,两人索性对著乳头又是啃又是咬的,把她的乳尖给吃的又红又肿。
甘草的身子彻底软在地上,烂泥一般,被三个人压著动弹不得,任由他们索取她仅有的甘甜和湿润。
头领少年舒服的直流汗,越来越使劲的操她,每一次都深深的插入她正中的花心,引得甘草一阵颤栗。他的阳物又粗又大,拼命挤压著她每一处柔软。
他突然架紧了她的双腿,对准中央的花穴一阵蛮力的冲击,一时屋里全都是啪啪的响声和女人呜咽在喉的哭救声,引人幻想,外头早已躲了一帮听壁角的少年了。
甘草喉咙里不住的发出呜呜的求助声,胸口的奶汁越来越多,立三和黑子也越来越吸吮的用力,含住她的乳头,不管怎麽摇晃都不撒口,一边在低伏的身子的遮掩下,握住甘草的小手摁在自己的阳物上,控制著她的小手在他们裤裆那里按摩。
甘草下身被插的汁液飞溅,已经觉得要散架了一般受不住,乳尖又被两人放肆的吮食,双手还被迫摸索两只粗硬的淫具,身子和心里都完全的崩溃了,彻底在那被淫辱的耻辱肉欲中丢了自己,下体泛滥出一波潮水,流淌不停。
终於,头领少年猛的往甘草身上撞了几下,也在她恍如离群小鹿般凄楚的高潮媚态下豪迈暴涨,滚烫的汁液全都射在她潮湿泥泞的花穴里头。
立三和黑子却还不停止,口中叼著奶,还一边上下其手,揉著甘草的胸部,一边籍著俯身吮吸她的动作掩饰,用她柔软的小手飞速摩挲自己的裤裆,被那最後两人结合处的淫靡刺激了眼球,精关一松,都湿了裤裆。
甘草刚刚被剧烈的操过,胸口乳头已经敏感的要命,此时他们还不停止还继续刺激她,让她难忍又难过。
还是头领少年粗喘半天,平息过後,才注意到那些龌龊的细节,皱了皱眉,摆摆手,打断了立三和黑子的骚扰,“好了,以後你们要叫大嫂,长嫂如母,以後这样的事不要再有,”说完厉声道:“不许打大嫂的主意!”
屋外偷听的人都称是。

头领少年给甘草安排在他的下脚处,还宣布了她的身份,不许兄弟们胡作非为。
他们一共也就不足十个兄弟,都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乞讨,就像亲兄弟一样,由头领少年罩著,所以头领少年的话便无人忤逆了。


58.家仇

这场激烈的欢爱,让甘草又累又乏,沈沈的睡了大半天。
她醒来的时候,已是大半夜,冷月中天,寒夜无边。
那少年在她旁边睡得正熟,她低头看见胸口的青紫,眼里都是她受辱时那不堪的一幕幕,心里一痛,手缓缓抓起石枕,恨不得他血溅当场!
只见那乞丐少年几乎睡在石床外侧,那小床本来就不足两人同卧,他似乎怕挤到她,又似乎怕她嫌脏,只尽量的睡在床侧,几乎就要掉下去。
甘草看著他睡颜中那脏污的面孔,更是心生厌恶,眼看就要狠狠拍下石枕,只听少年痛苦的捂著胸脯,胸口露出一角白帕,他似乎护著什麽重要的东西,咬牙切齿梦呓道,“我要报仇……报仇……”
甘草正奇怪,凑过去想要听个仔细,那少年又嘟哝一声,“……媳妇儿,等我攒了钱,给你……买新棉衣……”
说罢,他翻个身,扑通一声掉下了地,却未曾醒转。
甘草心里一酸,那块石枕却无论如何砸不下去。她该怪他只一眼就把她完完全全当作了媳妇儿了吗?
她心中叹息,悄悄下了床,趁著四下无人,溜了出去。
那日来的时候是昏迷的,对四周的地形并不熟悉,这趁著夜色,她也瞧不清楚该走哪边,只能靠著模糊的直觉往一个方向不停的走。
直到听见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像是有水流经过。
甘草知道错了路,就要转身往反向离开,却愣了一下,那水流的声音像是从她心头流过,敲打著她的心房,在不停的问她,“你难不难过?你後不後悔?你窝不窝囊?”
有一瞬间,她感到心里空灵至极,似乎有所感,突然留下一颗清冷的泪滴。
她怔了怔,迈脚往水声循去,想要籍那冰冷的河水,彻底埋没自己的秽骨。
忽听背後响起突兀的声音,正是那少年还变声期的沙哑声音,扰了她的宁静,“媳妇儿,你要干什麽?”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可是却让她一惊,如梦初醒,有一瞬间的感激。
甘草看著那滴泪落入尘土悄无声息,良久,默默答道,“我身子脏了,不习惯,白日里人多不便,所以来河边擦个身。”
少年却不回去,道,“我陪你。”
甘草有些气恼,又有些不自在,“我擦澡,不习惯旁人看!”
少年疑惑道,“我并不是旁人啊?”
甘草无奈,“那你转过身去罢──”
那少年果然听话,看著她无奈的面孔,心里一喜,转过了身子。
只听见女子撩起清脆的水声,一点点用布条擦拭棉衣半松掩著的身子。
那清脆的叮咚水声像是撩拨心弦,让他分外清醒,原本的睡意全都不见,舔了舔干裂的唇,不知为何越来越口渴。
甘草擦拭了一会,听见少年的喘息声和口水声在静谧中尤其响亮,心里有些惴惴的,生怕他过来又要强她,於是有话无话的开始跟他问道,“你梦中说要报仇,是什麽仇来?”
少年半晌无语,再开口时,语气已带了伤感,“二十多年前,家母丁氏凤君本是天都鸳鸢馆的一名清倌,名噪一时,天山王倾慕其美色求为妾室,然而那清倌人却独独看上了一名落拓学子孙墨举……後来那学子中了状元,名噪一时,果然八抬大轿将她娶作正室,传为佳话。那天山王求之不得,怀恨在心,先帝为了安抚他,又怜惜我父亲人才,便把父亲远调定柔西边云州任府台。本以为此事能够善了……”
他停顿了片刻,突然声音有些哽塞沧桑,“天山王睚眦必报,他恨娘亲的忤逆,迁怒我父,待先皇驾鹤,便污蔑我的父亲造反,十年前,把我家查抄。”
他的十指骨节在夜里捏的咯咯作响,“当年我不足四岁,别的事印象全无,只亲眼看著父亲被他毒死那一幕,却是後来才明白过来,他还想当场染指娘亲,娘亲……娘亲就……投柱自尽了!……”
他说著,咬牙切齿,竟然泫然欲泣。
甘草犹犹豫豫问道,“天山王……莫不是当今皇叔?”
那少年“哼”了一声。
甘草听的怜悯心大起,把布条在水中搓洗,温柔问道,“为何不上京告御状呢?”
少年忿忿道,“当今天下,小皇帝调令不灵,天山王横行无忌,即便告上了京又如何?”
甘草又问,“五岁前的事,你是怎麽知道的那麽清楚?”
少年眸光闪动,“我对於上一代的恩怨并无记忆,只是我记事起,怀中就一直有一方绢帕,上面血书写著这一帘往事。”
甘草悠悠叹了一声,果然,这苍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人,她心里对那少年的憎恶竟去了大半。
她一向秉信,恶有尽,善无终。
甘草掩好衣服,走到他身边,拿手轻轻抚弄他的後背,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59.迎合1

甘草很苦恼,她想走却不能离开,自那夜後,那少年也不知为防著她逃走还是怕她想不开,时常成天哪也不去,就守著她.
而那些少年虽然不能碰她,却总是好奇地盯著她,他们间或觊觎偷窥的眼神让她如影随形,坐卧不安。
但是头领少年却是当真很疼甘草,他不再让她出去乞讨,宁可自己出去要饭,把要回来的东西里最看上眼的那些都留给甘草吃。
他知道甘草生产不久,也不再迫她做那事,把拣来舍不得穿破旧棉衣给了她穿,每夜紧紧拥著她睡去,还给她暖暖的捂手暖脚。
甘草不知道这样荒唐的生活是不是终结,但是她知道这样的生活绝不是她想要的!他有他的坚持,她又何尝没有她的过去呢?
凭什麽那些人可以做了坏事还耀武扬威,扬名立万?凭什麽她却要被一个又一个莫名其妙的意外弄得有家不能回?终日乞讨为伍?她无法认命!可是现在她没有钱,连定州都出不去。
甘草想逃出去,可是那领头少年好似知道她的想法,每天都防著她,让她根本无法在眼皮子底下逃得脱。
甘草想,如今只好先麻痹了他,那少年情绪易怒,又最爱面子,头脑倒并不似多麽缜密,唯今之计,唯有先顺著他的心意才行了。
所以,甘草便完全作出了一副已经顺从极了的样子,再也不去触摸他的逆鳞,倒似默认了自己的身份了。连带著床第之间,也并不敢有所拒绝,唯恐那少年察觉了她的意图。
晚上,那少年拥著她娇软的身躯,看著她又恢复了那日睡梦中才有的笑颜,心里一阵恍惚,仿佛又看见了那甜腻的笑,令他怦然心动。
心念一动,他的心开始砰砰乱跳,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儿。她的脸被冻的有些皴了,让他突然好生心疼,心想,他日我发了迹,一定要好好待她,把她养在屋子里,不让她跟我饱经风霜才行。
甘草今日并没躲开他的手指,甚至一丝厌恶也没有,反而迎著他淡淡笑了笑,贴上了他的指腹,微微抬眼看了看他,又迅速垂了眼帘。
那模样,实在很撩人的娇羞。
少年按捺不住,那活儿又肿胀起来,让他忍耐的满头大汗。
他知道她不喜欢他,甚至讨厌他,所以他前些时日都憋著自己没去碰她,天天宠著她对她好,想慢慢感化她。可是今天,她似乎没有什麽抗拒的模样……
这让他心旌荡漾。
男人的色胆,总是借一分,涨三分。
他忍不住大了胆子,抓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阳物上。
甘草虽然决定“献身”一次,可还是有些不能接受,条件反射般一把缩回了手去……
少年心里失望,也不想大半夜的迫她,可是下身委实硬的难受,只好想要翻个身,冷静下来。
冷静了半日,察觉甘草并没有生气,反而一反常态的有些不著恼的羞意,他咽了咽口水,那日刺激的场面怎麽也挥之不去,虽然强自压抑,那活儿反而更加抬了头,竖的厉害了。
他心里一狠心,大著胆子,紧紧抓了她的小手,大力的放进了自己的裤内。
那只小手初是有些不从,然後迟疑了片刻,却轻轻抓住了他的阳物,毫无隔阂。少年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她抓在手中了,激动的脑门流汗。
他的心却更加畅快,因为他知道自己大约要得逞了,喘息都重了起来。
甘草握住她的肿大的硬物,一只手几乎不能掌握,她费力的握住它,轻轻柔柔的抚弄,像一片鹅羽,在他分身上上下拂动,搔的他心痒难耐。
“哦……”他忍不住绷直了腰身,闭上眼睛,低低呻吟。
甘草听见他的呻吟,手下收拢了一些,紧紧箍住他的粗大,上下温柔的滑弄。那小手有意无意的刮到他粗大的棱口,让他舒服的想要上天了。
甘草逐渐加快了手势,她希望他射在她手心,而不要用到下下策。
然而少年咬紧了牙,突然制止了她的动作,一个翻身,牢牢压在她的上方,让她喘不过气来,脸色有些苍白。


60.迎合2

“别怕,媳妇儿,我会疼你的,管保叫你比那日还舒服……”他说著,声音似乎也有了一点害羞。
少年的面容因为脏污和须发不见其容,那双熠熠如明星的眸子却让做戏如甘草也有了一瞬间失神。
少年趁她发愣,已经覆上了她的高耸,温柔的揉弄著她的绵软,一边摆动下身,用粗硬在她双腿处来回摩擦。
甘草闭上了眼睛,索性什麽也不见,省得自己心烦意乱的反抗,或者又哭了出来。
少年一边嗅著她的奶香,一边在她胸口一寸一寸的舔舐。他想起那日的情景,脸色兴奋的有些发红,一只手指下移,往她小穴里钻去。
她紧闭的眼睫轻轻颤动,樱粉的唇微微呼吸,似乎难耐紧张和心事。少年被那菱口吸引,忍不住循了上来,想要捕捉她的香吻。
甘草感觉到他的气息接近,皱了皱眉避了开去,侧过了脸颊。
少年也不介意,笑了笑,用手指往她花穴中插入。
甘草心里一狠,终於大大打开了大腿,这样的举动,在她心里,斗争了许久,简直不亚於上断头台。
少年的手指长驱直入,探了进去,来回抽动。
“恩……”甘草闭著双唇,发出压抑的呻吟。
少年动作了几下,手指头已经湿润,他想了想,又伸了一只进去,两只手指却嫌太挤,想要抽动显得困难了不少。
而且他粗糙的指头刮得她内壁有些涩痛。
甘草只好把双腿大分,叉的开开的,好让他手指进出的畅通无阻些。
少年来回拨弄了几下,手指上都均匀的沾满了蜜水,他於是开始快速的抽插,能感觉到她的花壁因为他手指的动作而兴奋的流出了不少的水儿。
“哦……啊……”甘草简直不能相信,也不愿面对,她明明是不愿的,可是却在他手指的奸淫下都发出了荡妇般的快乐淫叫,而且,湿了他一手。
少年抽出手指,看著上面一层晶莹的粘液,嗅了嗅,觉得那味道尤其催情,再也耽搁不下去,这次得了,门路,把粗大的肉棒对准湿漉漉的门户,竟是汹涌的往前奋力一挺,尽根都没入了她的胯间,深深埋入,合为一体。
“啊──”
“啊……”
两人几乎同时惊呼一声,承载了那极端的刺激。
待缓了片刻,少年开始缓缓的行动,那滑腻的花壁从手指到龙身上,又是另一番滋味。里头丝缎般光滑,又带著口腔的火热热情,他微微的徜徉,就能感受到里头吐露的花蜜,溢满他的每一寸。
“我……不……不要……”甘草难耐的扭动腰肢,也不知是要不要再来了,还是要不要这麽慢……
少年研磨了一会,重重的仰了下头,一头乱发向後飞了一下,有那麽一瞬,甘草似乎产生了错觉,这少年倒不像个叫花子,倒像个翩翩公子。
少年看见她怔怔的眼神和眼眶里激情的水,颇为受用,小腹一热,对著她幼小的胯部奋勇的挺动,一次又一次深深埋入她的紧窒的身体深处。
“啊……啊……我……我不行了……”甘草左右摇摆头部,像是要避开那羞人的折磨,可是却怎麽都躲不开他结结实实的每次插入,在他身下被迫的承受著一波波恼人的快意。
少年越发得了激励,连带著大棒也硬了几分,把她明明手指都吃不下的小穴撑得紧紧绷出一个大口径,不住的费力吞吃他的棒槌大小的龙身。
少年看著自己奸淫得她迷乱更加兴奋,卯足了劲一阵粗鲁的抽插,放开了去,脑海里控制不住那身不由己的失控,在她迷乱诱人的吟叫中终於腰椎一麻,全都射给了她。
少年忍不住伏在甘草身上呼呼喘气,又怕压著了她,微微支起身子。
许是“操劳过度”,甘草的肚子里一阵咕噜噜的叫。
“我饿了……”甘草红了脸。
少年神色复杂,有些心疼她,可是又很为难,这大半夜的,实在没有什麽能吃的东西了。
甘草趁机央求道,“我好馋肉包子,从我流落出来就没吃过肉了……明天可以帮我买一个吗?”
少年抱著她低著头,突然道,“对不起,叫你跟著我吃苦了,以後……以後会好的。我一定要出人头地!”


61.利用

第二日,那少年果然不再守著她,亲自出去了。
可是却还是留下了一个守著她,正是那个七分机灵三分狡黠的叫立三的男孩。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她还记得,她一直觉得他有些心术不正,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甘草犹豫再三,拿不定主意──可是她今日再不走,不知何时还能有机会?那昨日的委曲求全也就成了白费功夫的“卖身”了……
既然已经决定要走,那麽何妨再多付出一些?她做了一件她两辈子唯一追悔莫及的决定──勾引那少年。
那少年见是她,也不知想起了什麽,脸突然一红,不自然的背过身去。
甘草抬起头,却是一愣,她印象里这班少年是一般无二的脏污的不见面孔,今日却露出格外干净的小脸,虽然还是瘦弱的没有血色,但带著股子说不出的俊秀,倒像是刻意擦干净了脸,也是个俊俏的小郎倌了,看得她颇有些意外。
他见到她走来,竟然有几分局促和扭捏。
她咬咬牙,颇为窘迫的低下头:“你……”
她知道这个少年每每都偷偷观察她,许是对她有什麽幻想。她的清秀因为她的羞涩甚至有了一瞬的妖冶。但让她违心说出这样不择手段的话,真是难以启齿……
她的胸脯因为紧张和犹豫不决而一起一伏。明明已经决定要理智些了,为何还是患得患失,於这男女之事上放不开呢?
她说不出口。
立三看著她,眼睛亮晶晶的,他原本时不时偷偷的看她,可是从她过来,他便不能装作不见了。这几日他一直懊恼,当初最早是他对她最不客气,她会不会记恨他,恼怒他呢?可不知为何,从那个错乱的“洞房”之後,他就想让她看到他好的一面。
甘草犹豫再三,发现自己酝酿好的“勾引”还是说不出口,她脸因为对自己的不争气而涨红,敛了眉眼,再没敢看他一眼,直接转身回去了。她实在觉得自己好卑鄙下流。
立三不知为何有些不由自主,鬼使神差的跟著她进了里头。
甘草见他跟著,有些慌乱,“你跟进来做什麽?”
她羞愤的时候颇有些娇嗔的味道,让她本来平常的脸添了几分颜色,看的那少年一愣一愣的。
她被他肆无忌惮的眼神看得心慌,就要发作,却被他断定的语气吓了正著。
“我知道你想跑!”他目不转睛的看著她。
她回视他,带著被揭穿的不甘。
立三被她看的心慌,也不知自己哪里缺了弦,咬咬牙豁出去了,突然就抱住她,握住她小腰揉进自己怀里,“……你……跟著我吧……我带你跑……”
甘草先是惊异,愤怒,然後在心里快速的盘算了一下,跟著他跑?那跟继续留在这里有什麽区别呢?她没那麽傻……可是,这少年看起来迷了心窍,那不正和她意吗?
她情绪激烈了片刻,很快平静下来,并没有推开他的拥抱。
立三见她没有如猜测的那样剧烈反抗,心里反倒有些不知所措,继而又窃喜起来。他心里暗暗高兴,原来她私心里是愿意属意我的……那膨胀的欣喜让他勇气倍增,手下的动作也越发不安分了起来,在她起伏的曲线上上下游窜乱摸一气。
甘草被他毫无章法的乱摸摸的浑身疲软,叫苦不迭,抬头看到他眼里野性的光芒更是有些不寒而栗,没来由的,这少年的大胆猖狂让她有些害怕。
立三却被突如其来的成果弄昏了头,轻轻把她揉倒在石床上,学那日凌乱的形状,狂乱的亲吻她的脖颈,下巴……他甚至俯上身来,霸道的亲吻她的小嘴,甘草不习惯被人亲那里,一摆头避了开去,他却不如那头领少年好糊弄,反而近乎强迫的狠狠亲了上来,恨不能把她的整张小嘴儿都含在口中吸吮不停。
甘草费力的反抗,还好他只是一时兴起,转而盯上了她的胸脯,激动的眼睛熠熠生辉,他胡乱扯开她的衣服,她的白花花的脯子比他记忆中还要干净,香甜。
他一骨碌趴了上去,把头埋在甘草的奶子上,就像有人要跟他抢似的,把那粉嫩的乳蕾吸的老长,一滴乳汁都不放过,全都狼吞虎咽喝了个尽兴。
甘草忍不住挣扎呻吟:“啊──你别──好难过──轻些!再轻些!”
他的脸就贴著那梦寐以求的怀抱,还能感觉到那带著奶香味的绵软的双乳颤动著摩擦他的脸颊,挑逗著他所剩无几的毅力。
他下体硬硬的咯著她,想起那天混乱销魂的场面,他眼里闪过一闪即逝的恨意,继而又想起她的柔软小手,想起了她的潮湿水嫩会发出“哔剥”水声的小穴……
他忘情的在甘草手下耸动著身子,阳物烫成烧火似的,拼了命的吸她的奶头,把她一对奶子又啃又咬,弄得甘草嘴里连连轻呼“不要”,跟他抱成一团。
立三已经彻底迷乱,失了警惕,他学那天的样一把劈开甘草的双腿,就要撞进去,却被甘草兜头用那瓷实的石枕一砸,眼冒金星,晕了过去。
甘草把他从身上推下来,她这下放心了,逃走也安心,立三被她设计砸晕,他自己也犯了忌讳,倘若头领少年把她找回来,对质的时候一定不好看。
所以估计立三会帮她尽力拖延周旋,并且撒点小谎,正如甘草所愿,这样她能逃走的更容易。
甘草只穿了件破旧棉衣,把那少年从床上又拖到了外边,然後匆匆忙忙的逃走了。


62.怪梦

从窑洞里逃出去以後,甘草往原先镇子的对头走去,原先她乞讨的地方是商铺巷,人员混杂,对头的这个繁华的街道则是东边富人区,住了很多有钱人,管理的严格,因此叫花子一般不给去。
甘草匆忙的捋了捋头发,整了整破烂的衣服,还在想怎麽混到东区,不给头领少年他们找到。
现在东区过不去,西街又不能去,甘草只好流落在中间人烟稀少的地带先乞讨,两天过去,她又饿又冷,有一两个钱却没处买吃的,最後几乎冻僵在雪地里。
在雪地里,甘草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陈家兄弟找到她,却嫌弃她不洁,大骂她是骚货,当面留下封休书,休弃了她回家了。甘草又恐慌又绝望,只能眼睁睁看著他们三个身影越来越远,就像上回陈大离她越走越远,她却不能拔腿去追一样……甘草不停的哭,嚎啕大哭,直到眼泪流尽了,全在睫毛上凝成了冰珠子。一个模糊的影子走到她眼前,响起一个妇人的声音。
“我可以教你绝世的武功,让你难逢敌手,你可以在这世间风生水起,或者报仇雪恨,你愿不愿意?”
那声音犹如天籁,带来一丝微弱的希望,甘草却不信真的有人会在这种时候会来帮她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她使劲眨了眨快给完全冻住了的眼睛,妇人的样貌看不清,只能依稀看出她衣裙讲究,花纹繁复,一身的椒兰薰香直扑她的鼻子。
甘草狐疑的问,“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麽?”
她向来明了,在最坏的时候,要得到雪中送炭,必然要付出比金银还精贵的代价。也许,就是和魔鬼的契约。
妇人笑了,笑得花枝乱颤,“我不需要你给我什麽,我只需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甘草问道:“可是我的仇人?”
“不是。”
甘草又问:“可是作奸犯科该杀的恶人?”
“也不是。”
甘草垂下眼睫,轻而缓地摇摇头:“那我还是愿意做一个良心得安的普通人,去拥有我的际遇。”
妇人又笑了:“你的际遇?难道就是在冰天雪地里乞讨?有仇不能报?有家不能回?”
美妇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小姑娘,不要太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他们,可是没什麽好东西──”
甘草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妇人终於对她失望,背过手离去,渐行渐远。
“小丫头,大约你吃的苦头还不够,也许下次,你就会想通了。”
妇人的身影逐渐淡化不见。
甘草苦苦挣扎,苦苦思索。
她有些想上去追寻,却忍住了,她的身子已经越来越无知无觉,似乎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痛楚,她觉得自己再睡下去,也许就会冻僵,然後发现,这曾经的甜蜜幸福和大苦大难都是南柯一梦,然後在这一梦中回到前世也说不定……在那里,或许还有邱白路的婚礼在等著她?
但她的梦没有继续多久,就被一声拔高而急促的女声叫醒,继而被来回摇晃,把几乎没了温度的她摇醒坐起。


63.奶娘

“你这小丫头──可是之前住在我家的小妇人?”罗大婶挎著个鸡蛋篮子,一把把她拽起来端详著惊诧的不得了。
甘草坐著愣的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看著她,还分不清是梦是醒。
罗大婶拍拍手惋惜道:“小娘子,我原是後来才知道,那个好俊的年轻人是你未婚夫,他找了你好久呢!後来找不到才回了,还托我寻你!”又看著她上下瞧了几遍,啧啧叹息:“唉,这孩子,怎麽招呼也不打就走,落拓成这样子?”
甘草直直看著她澄清道:“他不是我相公,我的孩儿就是他们给弄死的。”
罗大婶大吃一惊:“真想不出,那麽心底实诚的公子哥,做出这等歹毒之事!他们药掉你孩儿做什麽?你们有什麽深仇大恨?”
甘草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只流了一串眼泪:“小女子走投无路,希望大婶千万不要告诉那歹人我的去向,就感激不尽!”
罗大婶猜测这年轻人之间原是感情纠葛,牵扯不清,一把把甘草从雪地上拉起,扼腕叹息道,“孩子,你放心,都是女人,我不会害你的!你眼下可怎麽办?”
甘草低头看看脚尖,没有说话。
罗大婶若有若无的看著她破旧的衣襟,“可怜见的,不如跟我去州府耿府台府上,听说他家五姨太太新近添了房千金,奶水不足,还没寻著奶娘,我认识他们府上的厨娘陈妈,正想给我儿子寻个长工呢。”
甘草听的合适,答道:“好是好,只是我这身世麻烦,还需的大婶您代为隐瞒周全才待的长久!”
罗大婶安慰的牵著她手就往东区走,道:“女人在外,互相不帮衬谁还帮衬,我看你这孩子可怜的,模样也周正,又不狐媚,指定能入他们的眼。”说完就往东街那边走去。
甘草被她挽著,又是嘘寒问暖地往东边走,很快就走出了一大截,甘草忍不住时时回头看刚才南柯一梦的地方,那里有一串浅浅的脚印通向相反的方向,已经几乎被落雪又盖上,甘草忍不住在心里狐疑:刚才到底是梦是醒呢?
如果那妇人是真的,那预示著陈家兄弟也是真的嫌弃她吧?那──
甘草不敢再深想,想多了又怎麽样呢,她一脸苦笑,反正已经决定了再也不回去不是吗,何必在意陈家怎麽看待她?

两人一路并行,罗大婶安慰著甘草带她到了耿府的侧门,停了停,解下自己的外单衣给甘草一粒粒扣上,道:“你这破破烂烂的行头不行,我这衣服先给你,你回头挣了钱再孝敬我老妈子吧!”
甘草见罗大婶如此周全贴心,心下感动,也不推拒,只是温顺的点了点头,发誓以後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她雪中送炭之恩。
随罗大婶进了侧门,七拐八拐到了厨房,那陈妈也是热心之人,见甘草脸色不好,先给她拿了碟剩菜猪蹄给她吃。
甘草狼吞虎咽的吃完了,脸色红润许多。又在陈妈张罗下给她擦了个身子,擦了点脸油和香膏,带她去见了五姨太。五姨太一见就很满意,觉得这姑娘清秀又不妖媚,朴素又不谄媚,看著脸色虽有些苍白,但是灵秀逼人,当下定了月银两吊,搂了小姐过来给甘草喂。
甘草把小婴孩抱在怀里,小嘴马上拱上来含住她的奶头,然後小口小口的喝,眼睛还紧闭著不睁开,小拳头紧紧攥著好像吃的使劲。
陈妈在一旁看得欢喜,要知道,孩子有时候挑人,奶妈的奶再好也不成,之前就因为这辞退了个奶娘,笑道:“果然是有缘的,看小姐吃的欢呢!”
五奶奶看孩子肯吃奶也高兴,吩咐了甘草每日喂奶的时辰,让她在小姐醒著的时候带带小姐,大部分时间还是交给丫头,小姐睡著的大部分时候甘草都可以自己支配,每日来五奶奶处问安一趟,还嘱咐陈妈给她多准备些下奶的好食品。
交待完五奶奶就找别的姨奶奶搓麻将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了甘草给小婴孩喂著奶,她撩开著大半个襟子,露出的那只白乳塞在婴儿嘴里,粉嫩的肚兜遮著另外的洁白胸脯,肚兜上的七彩鸳鸯还那麽豔丽鲜活,丝毫未褪色,可是物是人非却早已不同。在她轻轻的拍打下小女孩已经睡著,甘草却还在怔怔回忆不能自拔,冷不防被一只扇子挑起了下巴。


64.天赐

眼前是一个身量已经长成的少年,身著金边白云缎,脚蹬祥云瑞靴,头带珠翠镶嵌的金丝头冠,大富大贵不言而喻,少年抿著薄薄的唇,鼻子秀挺,脸廓也很秀气,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正泛著异样的光泽,紧紧盯著甘草的胸脯,看著小婴孩嘴巴一鼓一鼓吃奶的样子,就像看蚂蚁搬家似的毫不避讳……竟还带著点跃跃欲试的好奇。
甘草知道定是个纨绔,无法开罪,又被他瞧的恼怒,一扭脸别了开去,少年的扇子落了个空,有些忿忿,他原本还有点不好意思看的,这下是碰到了他的逆处,一把抓住甘草的前襟,却不是故意的,两个玉兔都鲜活的跳了出来。
甘草气的往後躲,却颠的小姐咿呀呀的差点醒来,甘草生怕惊醒了小姐哭叫,到时来了人看到这一幕说不清楚,只好忍住靠著墙不再动弹,厉色小声道:“这位少爷,请自重,惊动了小姐就不好了。”
少年呵呵一笑,极为不放在眼里:“惊动了小姐?哈哈,这耿家里,只有人怕惊动了我的,没想到还有人怕我惊动了人?”
说著又靠近了些,把甘草堵在墙上,他好奇地看著粉红的小乳尖上淅淅沥沥的往下滴奶,那青涩的面孔配上那饱满多汁的奶子,那景象是他从未见过的诱人,忍不住伸出食指,在乳蕾上沾了一滴,舔了舔。
甘草快要气坏了,怒目瞪著他,眼刀都快要把他碎尸万段。
少年看到她的神情,就像他在玷污她似的!原本的一点抛到脑後的不快和害臊被硬生生揪了出来,恼羞成怒,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些小画本里的画面,他示威似的伸出舌头,在乳尖上悠悠转了一圈,在嘴里咂咂尝了尝滋味,故意学著浪荡样阴阳怪气道:“真甜──”
甘草不敢动,又怕摔著小姐,又不知他什麽来头,脸涨得通红,只好忍著他又贴上来,这次整张嘴含住她的小乳头,又舔又吮,还用手在她乳房上挤弄,想弄出更多奶来。
他原本想著那些淫词画本的情形,舔舐她的乳蕾,可是那兜头的女子馨香,和口中软糯的乳蕾,都让他嗓子饥渴,竟然好想要把她摁倒,继续那画本後面的事……他吓了一跳,慌忙往後退了一步,掩饰著自己的不自重,顾左右而不看她。
甘草正闭了双眼,强忍著他的调戏,觉著他的脱离,把睡著的小小姐放进小床里,走到那少爷面前,缓缓抬起右手,“啪”的一声,给了一个极响亮的耳刮子……
少爷本来就想不明白刚才的悸动,被她打了个正著,愣了足有好一会儿,才反应的过来,熊熊怒火就要爆发,“你……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你竟敢打我?”
甘草平静的推开他抵著她衣襟的手,整了整衣领,“我是小小姐的奶娘,不是你的奶娘,请公子自尊,你再金贵,还管不到我头上!”
“你!──”少年高高抬了手,扬手想要给她左右开弓打个够本,可是却无论如何下不去手,反倒是被她轻蔑淡定的神情激的越发愤怒,手都酸了。
附近溜达的大丫头秋月听见有什麽人说话,便溜溜跑了过来,一见这阵势大吃一惊,话都说不利索,“少……少……少爷……您别动气,有什麽话好说……她是新来的奶娘,不懂规矩的……”
秋月在那里劝著,却不敢上前来,倒像是鼓出好大的勇气说这话。
少爷瞥了秋月一样,皮笑肉不笑的瞪著甘草道,“好,很好,这巴掌我记住了,你等著!”
甘草待他走了,浑身也脱力般有些虚脱了。秋月慌忙上来小声惊呼道,“你也真是的,怎麽惹了这个浑少爷?你可知他横行霸道惯了,大家都退避三分的,你倒好,还跟他冲撞?不想留在这里了?”
甘草这才跟她打听了那少爷来历,原来,这府里就一位公子,叫做耿天赐的,是耿府台五十岁来唯一的独苗。耿家子息单薄,继大夫人死後陆陆续续娶了四房如夫人就仅仅有五奶奶得了个丫头,也因为只有这一个儿子,又打小失母,耿大人对耿天赐很是溺爱,几位夫人为了日後的依仗也都百般曲迎。
那耿天赐有几分聪明,读书也过目不忘,算是个小小神童,可是却有些飞扬跋扈,是个混世魔王式的人物,平时大家都不敢招惹。
甘草叹了口气,看著一脸紧张的秋月,如实交待道,“怕是更糟了,我不仅冲撞了他,还打了他了……”
秋月的脸色一下就白了,一路把她拉到了五奶奶那里,只得把前後事都说了一遍。
五奶奶也紧张了,想了又想,终於差人给甘草整理了个行李包袱,又给她塞了好几吊钱,“奶娘,按说我不应该如此无情,你一个小姑娘家,看著也很可怜,可是你不走,怕是要被少爷寻理由挑你的不是,搞不好告诉了府台大人,大人就不会来我的院子了……”
甘草心里苦涩,强笑了一下,“不碍的,我也没做什麽,奶奶就赐了我盘缠,已经很好了。”
说罢,她背著包袱要走,却听门口一个小厮吆喝道,“五奶奶?那个新来的奶娘在这边吗?”


65.荒唐

五奶奶也不知该怎麽说了,甘草叹口气,他一个少年,还能把我吃了不成?前世子弹也吃过了,我还怕他不成?她大大方方走了出去,坦然道,“正是婢子,不知道小哥有什麽吩咐?”
小厮打量她几眼,带著点幸灾乐祸的得瑟,大声宣布道,“跟我走吧,去少爷的锦绣园,少爷已经跟老爷和总管去要了人了,以後,你就是少爷的奶娘了──”
甘草脑袋轰的一下,饶是镇定的脸也红成了虾子,这个人,丢大了。
旁人也皆是觉得荒唐,惊得合不拢嘴。不过仔细一想,这事搁在少爷头上,也就见怪不怪了。
甘草再没犹豫半分,背著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目光,跟著那小厮赶紧离开了。好,既然你不嫌丢人,那我一个贱婢就奉陪到底。
甘草跟著那人到了耿天赐的厢房,见这少爷用具昂贵,床帐繁复,心里鄙视了一下。还没来及坐下,就听到那少爷顽劣的嘲笑声,“怎样,你那日打我,说我碰不得你,你现在既是我的奶娘了,你还有什麽话说?”
甘草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服,反正她现在随时都可能被撵走,反而不怕了,她慢条里斯的扫了那少爷一眼,戏谑道,“堂堂大少爷,你不知羞那我也无所谓,你既然认了我是你奶娘,有奶便是娘,以後须得尊敬长辈,”说罢随意拂了拂胸口的衣襟,“若是乖些,便喂你吃两口,也是无妨的。”
耿天赐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听她说的话更是又羞又气,顿了顿再次高高扬起了手,得意道,“谁,谁说……我要吃……现在你既是我的奶娘,那当初你打我那巴掌就是逾越,我现在要打回来!”
甘草听了反倒心里一松,她吃得苦还少吧?若是一巴掌能解决的问题,那算什麽?她扬起笑脸,“我以为怎样呢,那你打吧,我不还手。”
耿天赐手又举到了酸,可是看到她轻松恬满足的笑意和混不在乎的样子,全然竟没了报复的快感,以往那些奴婢下人怕他怕得要命,他就格外来劲,现在这女子既不怕他,也浑不在意他的欺侮,反倒让他下不去手,了无兴趣了。
耿天赐收了手,有了主意,恨恨道,“往後在我这里,有的是办法让你不痛快,我反倒不想打你了。”
甘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少爷少不更事,真是太不了解她了,还有怎样的事能让她动容呢?
耿天赐看著她淡定的目光,只觉得自己的气愤好像在她眼里不值一提,如同幼儿稚气,心里一泄气,眼光扫到她饱涨又有些濡湿的胸襟,脑海里浮现出之前在五奶奶那里那一幕,那桃粉色肚兜,一对锦绣鸳鸯,一对雪白玉兔……还滴答著缠绵香甜的玉滴,乳白的甘露从那淡粉色的蕾珠上一点点沁出来。
那一幕一时徘徊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突然嗓子干渴极了,平时有那不知廉耻的婢子脱光了偷偷躺在他床上,他也没那麽兴奋过,只是恶作剧般把她们丢出去,全不在意那赤裸的身体,可是此刻想起当时那女人惊慌失措的表情,再看她现在浑不在意的淡定,邪心大起,大剌剌往床上一坐。
“过来──!”
甘草不解其意,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耿天赐觉得有些不妥,可还是硬著嗓子道,“喏,你现在也是我的奶娘,我口渴了,你把襟子解开。”
甘草面上一沈,她还以为这少爷只不过是顽劣,没想到同为男人,都是骨子里邪恶不堪。她拿眼睛直直的盯著他。
耿天赐被她瞧的心虚,耳根子一红,别开了脸去,他顽劣好奇,但不是淫亵之人,但是现在……
耿天赐见她不动,又瞧的他心虚,反而中干外强,一把拽住她衣服把她抛到床上,粗鲁的揪开了她的衣领子,露出了豔丽的肚兜和掩不住的雪白山峦,还随著她的仰倒不住的颤动,引得那顶端的小莓果也一个劲颤巍巍……
甘草脑子里不知该说荒唐还是淫荡,可是被他重重的一压,身上定的动弹不了,饱涨汁水的小乳头已经被一张火热的大口狠狠的攫住,吸个不停。
“你──”甘草还没怒的出来,只觉得乳尖被吸的魂儿都快出来了,再火的责怪也说不出口,都化作压抑的“哦……”声隐忍不出。
甘草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就势倒在床上会引发什麽干柴烈火。


66.得罪

耿天赐搂著她的小腰,忘情的亲著她的白兔,吮吸著甘甜的乳汁,这只吃完了又换那只,甘草看不见他,只能感觉的自己的奶汁被从乳房里一点点吸出去,然後咕噜咕噜的吃掉了。
甘草一个劲去推他,可他的嘴像是长在她乳房上一样,怎麽都推拒不掉,还咂咂吃个不停。甘草只好无奈的任他嘴巴动作,身体僵直的一动不敢动。乳尖又痒又麻,被他吸吮的敏感不已,快不像自己的了,那种难言的感觉从胸前的乳尖被汩汩吸出,又反过来随著敏锐的神经传回四肢,让她身子快软了……
他粗糙的舌蕾舔动她敏感的每一处,却又不止是调情的舔舐,还不停的顺势吮食她的奶水,狼吞虎咽,他俊秀的脸随著埋入她胸口的时间流逝而变得越来越红,越来越迷醉。
罢了……还是当作没有感觉,不再妄动吧。
可是真的能当作没有知觉吗?那强烈的吸吮,和粗鲁的舔舐,不仅吸走了她所能供给的全部香甜,还让她的乳尖挺立,坚硬起来。胸口空虚了,下体的蜜汁却越发饱涨了,都滋润著空虚的花穴,让她紧紧夹著的双腿,想要被什麽狠狠撬开。
耿天赐看著她变色的脸还不得意!可是慢慢的,他自己却也满头大汗,再是个孩子也知晓了身体的变化,他那一处隐秘的男龙竟然涨大成前所未有的尺寸,把自己生生吓了一跳!他忍不住把自己压得更紧些,跟她紧紧贴合,用那处在她双腿间不停的摩擦,寻求些慰籍,他的脸上都是混杂著惊惶失措的迷离陶醉。
甘草感觉到他的坚硬抵著她,一触即发,再也顾不得忍耐什麽,委曲求全,要知道男人经常在这事无师自通,她已经领教多次,她右手握紧的拳头突然松开,狠狠的扇在他的白脸上,比上次还响亮。
耿天赐先是迷茫,然後不解,再然後,愤怒了,捂著脸,“你,你又打我?”
甘草娇喘几下,回复了平静,“要发情,找你的侍婢去。别忘了,我只是奶娘。”
耿天赐脸又红又白,“那你……你给我当侍婢,我就要你今天服侍我!”
甘草哼道,“不稀罕。”
耿天赐气急,还没有哪个这样驳了他面子,别人求他睡他都不要,她,她竟然说不稀罕?那一刹那他少爷的面子被撕得粉碎,恼羞成怒,也不顾她衣衫不整,搡著她一把推出了门,“滚──给我出去!”
甘草没再看他,从地上轻轻起身,拍了拍泥土,四周回廊里都是对著她指指点点的下人,这样的情景她们看得多了,回回都是少爷把送上门的丫头扔出来的事,大家都一致鄙视起甘草来,纷纷又唾又骂。
耿少爷突然从屋里出来,还带著怒气,看也不看甘草一眼,“从现在起,她是院子里最下等的奴婢,你们有什麽活计做不完,都交给她去做。不做完,不给饭吃。”说罢,气冲冲去了书房。
於是,这一天不是甘草最苦的一天,却是她最累的一天,她涮了几十只净桶,洗了八盆衣服,晒了一园子下人的被子,还打扫每个房间,中午还没有饭吃。
待到哺时,她腰酸背痛,看著天印了起来,又慌忙一趟趟把被子衣服收了下来,跑了不知多少趟,总算赶在下雨前让院子里空旷了。便坐在廊下看雨滴越来越快。
两个丫头却不放过她,一把扫帚扔在地上,“院子还没扫,你就偷懒?”
甘草忍无可忍,“冬天刚过,雨水还冷得很,待雨停了我会扫的。”
那婢子却不肯罢休,“公子说的,我们让你干什麽就得干什麽,若是偷懒,可就请管事的杖责了。”
甘草可不想妙明其妙被打一顿,她叹了口气,捡起扫帚,顶著雨水在院子里扫了起来。
婢子对著她背影唾道,“呸!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还想勾引主子!”说著骂骂咧咧的走远了。
甘草浑浑噩噩扫了一会儿,觉得晕晕乎乎就要支撑不住,也不管什麽责罚不责罚了,硬是走到房里,在黑暗的角落里抱膝蹲坐下,沈沈昏睡过去。

耿天赐这一天在书房里看得心不在焉,他想到那女人可能的样子就开怀,如果她气的跳脚,那他就继续气她,如果她肯求饶,那麽他就放她一马好了,不过,她会吗?估计一天没吃饭了吧?他想了想,从膳房打包了一篮子香喷喷的鸡鸭鱼肉,决定去利诱她一下,若是那女人识抬举,那他就给她个台阶下吧?
可是走到了院子却发现哪里都没有她的身影,他有些急了,她不会忍不了逃跑了吧?他焦急的坐在椅子上寻思半天,才去点了蜡烛,这才看见角落里瑟缩的身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格外柔弱。
他拿著烛火上前去,在她脸前照了一照,确定是她,这才放下心来。挥去心中那一丝来历不明的担心,他重又镇定下来,在她面前蹲下身来,她的衣服都紧紧贴合在曼妙的曲线上,胸口还有两粒小小的凸起,她美好的身体都在半隐半现间凸显无疑,她的鬓发粘在侧脸,更添了几分风韵。


67.和解

耿天赐想起白天的事,心里一恍惚,她凶恶的样子全都不见,眼前全都是她躺在他身下不知所措的样子。他盯著她诱人的唇,就想吻上去,却见她轻启朱唇,痛苦呓语,“痛……好痛……放过我吧……”她梦中不安宁的像呜咽的小兽。
耿天赐看见她清秀的眉毛因为梦中的痛楚而拧的紧紧的,双眼渗出泪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眼泪,他的心被紧紧揪了起来,痛的无法呼吸,在她柔弱的身上,经历过怎样的打击呢?
他忍下奇怪的欲火,把她轻轻抱起,才发觉她浑身湿透,心里怒火又起,把她衣服脱了个精光,她无暇的身子让他移不开眼去,这个凶恶的女人,她的身子竟然这样……这样吸引著他。
他飞快的为她裹上了棉被,出了屋子,问清了下午的事,又懊恼又後悔,责罚逼著甘草扫院子的两名婢女淋著雨罚跪去了。
甘草沈沈的睡了大半夜,醒来的时候正看到上方耿天赐俊秀的脸正对著她,他俯著身子在静静的观察她,一只手撑著床免得压到她。
甘草的脸因为身上一丝不挂而立刻又变了色。
耿天赐却一把牢牢抓住她的右手,“还是我反应快,这次你却打不成我了。”
“啪”的一声脆响,甘草收回了手,“我左手难道就不会打人麽?”
“你──!”耿天赐气的不轻,“我又没有对你做什麽,你衣服湿了,我就用被子裹著你,还喂你喝姜汤,还把我的床让给你睡,你还打我?”
他忽然泄了气,“罢了,你好了就好。”
甘草见自己虽然身无寸缕,但这少爷也没占她便宜,心里把他的孟浪轻浮原谅了大半。看著他脸上那个无辜的巴掌印,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耿天赐第一次见她真心的开怀,被那笑容闪花了眼,原来,她那样冷淡的人,笑起来那样好看……他一时看得愣住了。
甘草趁他愣神,穿好了衣衫,坐在床沿开始梳发。
耿天赐犹豫了半天,好似才从那悸动中缓了过来,突然道,“你家里可还有什麽人丁,是否还有孩儿夫婿,喔,你的生辰八字……”
甘草听他越说越荒诞,八成又犯了浑了,脸色红了又黑,“又不是娶亲,休要问那麽多废话!你还想怎麽整我,直接说吧。”
耿天赐却不著恼了,让一觉醒来的甘草觉得他怪怪的,他好脾气的答道,“好吧,不问就暂且不问,不过,你放心,我从今往後不会再难为你了。你就安心在我这里吧。”
甘草一点点梳发,还是没有说话。
耿天赐看著她,有些不信道:“你这麽小,怎麽就生了孩子了呢?”
甘草讥讽道:“我们穷人家,又是闺女,自然没有耿大少的福气,被人捧在手心里。”
耿天赐又好奇道:“你都生了孩子了,怎麽不在家奶自己孩子?”
甘草又冷著脸:“死了。”
耿天赐也有点动容,不好意思,又是好奇,还是忍不住多嘴:“那你夫家呢?”
甘草停下梳子,没再说话,梳子上挂著几根断发。
耿天赐恍然大悟:“定然是你生的孩子没存活,所以被夫家撵出来了。”说完坐在甘草并排,“你放心,你跟我年龄相仿,以後我照看你,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的。”
甘草初时还担心他在举止不端,後来见他并没有唐突她,才放下了心,对他戒心少了许多。
两人一时各怀心思,都仰望著窗外的月亮。
耿天赐突然开口:“我从记忆里就不记得娘的样子。”
甘草忍不住道:“你可有四个小娘呢。”
耿天赐摇摇头,“她们若不是生不出儿子,怎麽会对我好?”
甘草也想不出该怎麽安慰他,对他暖暖笑了一笑。耿天赐看著她恬静的笑容,想起她那夜浑身浸湿鬓发散乱的样子,像是在诱惑著他,她的唇精巧细致,带著笑意时尤其好看,他忍不住呼吸急促,慢慢的靠近,向那如兰的香气靠近。
甘草脑中空白了片刻,想要闪躲时已被他一手扣住了後脑,一手挑起了下巴,恍若初见时的形态。
他没给她时间焦急,已经沈迷的吻上了她的唇,浅尝深品,青涩的啃咬著她的唇瓣,继而进攻她内里的甘甜。他胡乱绞动著他的舌,舔著她的芬芳,亲了个够。
他越来越渴,把她紧紧揉进他的怀里,这次,她却没有打他,而只是慌乱的推拒,反而让他的火苗越烧越旺。恨不得把她揉碎在怀里,她却拼命从他怀著挣脱,慌乱的喘著气,“不,不可……”
他只好撩起她的衣衫,从她的胸口的柔软甘甜中寻求一方慰籍。


68.情愫

耿天赐再也没刻意为难她,他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她要多好有多好,真是时时刻刻怕她冷了饿了。这顽劣少爷心疼起人来,真是体贴周到,甘草也不再厌恶他,反倒因为那夜的谈心,接纳了这个看似不太懂事的少年。
日子就这麽过去,甘草和耿府的独苗耿少爷这对原本的冤家结成了深厚的友谊。甘草实在是心力交瘁,懒得对谁曲意逢迎,加上她前世当家的气性在,即使作出低姿态来也是无法藐视的底蕴,不知道怎麽就合了耿少爷的胃口。耿天赐倒不再为难她,还准她进出他的书房,看他读书写字。
耿天赐博闻强记,却贪图游学杂记,甘草很是不以为然,说了他几句,说的耿天赐不高兴:“你们女子就是妇人之见,又这山望著那山高,我却不乐意做官,乐得游学,何尝不是一种境界?”
甘草正色道:“隐士也好,做官也罢,自然都是好的。一个时代自然有一个时代大人物的范本。我只知道做人莫要学做那异类,枪打出头鸟,犬逐野雉尾,嘴上说也没什麽意思,先当了大人物,才有资格去评说英雄是什麽样子。”
耿天赐瞪著她:“瞧这话说的,真跟我老爹一个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女夫子!甘草,你读过书?”
甘草避讳道:“书没读过几本,我们穷人家经过的苦楚多了,也就明白事理了,你这坐享其成的大少爷怎会知道?”
耿天赐端详著甘草:“小甘草,你真的才十五岁?”
甘草故作厌弃道:“我可明明白白是你的奶娘,自然就像母亲的样子了!”
两人平日虽然没有越界,但是整日厮混,也习惯了这样的调笑嬉戏。
耿天赐给她说的害臊起来,作势去揉捏她的胸脯,甘草只好一个劲的躲,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咯咯笑成一片。
门外一个粉色的身影亭亭玉立,侧身站在门边,皱了皱眉,问向身边的丫头:“这里头的是天赐表哥新近的通房丫头?怎的这样没规矩?”
丫头摇头否认。
粉衣女子面上才轻松了一下,就听那丫头道:“回婷表小姐,这是少爷新近找的……奶娘,少爷素来跟她亲厚,关系非比寻常。听说……听说少爷为了她把院子里丫头都责罚了。”丫头说著瞟了眼屋里,府里就一个少爷,丫头们都肖想著,以前少爷谁也不搭理就罢了,自从甘草来了之後,少爷就对她不一样,还那麽听她的话,那份特殊,哪个会不眼红?
粉衣女子脸色深沈起来,几乎半天说不出话来,“表哥真是……荒唐!”
她又状似无意问道:“那丫头年纪看著小,身份背景可有查过什麽异常?”
丫头摇头道:“并不曾,听说是厨娘介绍来的,被夫家所遗弃,人并没有什麽范科。”
粉衣女子脸色肃了肃,转身离去了。

这样小半年过去了,甘草给好吃好喝调理著,气色好多了,身体也养过来了。脸色如同出水芙蓉,从那最先清秀的花苞里显出粉嫩的初香来。耿天赐看著她的眼神也渐渐有些怪异,他能明显的感觉到甘草的蜕变,从骨子里渗出来,她的外表明明没有改变,却似乎与前些时日不同,那是一种由内到外的变化,让人不知不觉间心衿动摇。她明明是那样清丽的外表,却透出熟妇的风韵来。
这天将将入夜,甘草做完了事,被耿天赐拉著一路拐弯,鬼鬼祟祟到了一个厢房,甘草疑惑道:“这是哪里,你来做什麽?”
耿天赐忙忙碌碌的往床单上撒了好些粉末,道:“这是我小四娘的房间,今夜里是她侍寝,她肯定难受也得撑著不说的,这侍寝可不是好排的!”
甘草奇道,“你给她撒的什麽?”
耿天赐道:“上回她跟我爹耳边风,说我整日看杂书不上进,还不如过继个宗族子弟好好教养,哼,当我不明白她那点心思!”
甘草正想说点什麽,却听见有人来了,急得不知何处躲,耿天赐一把拉住她,躲在了床下边。


69.床下1

两人鼻尖对著鼻尖,抱在一起,大气也不敢出。
耿天赐呼出的热气都能清晰闻见,那浓重的少年气息扑面而来,却因为此刻如此亲近而夹杂了迫切的欲意。
甘草不自在地闭上了眼,装作不见,耿天赐看著她长长的眼睫,淡粉的唇,近在咫尺的淡香,忍不住一点点逼近她,鬼使神差的伸出舌头,在她唇上从左到右舔了一遍。
甘草刚想发怒斥她几句,只听几句调笑的声音,却是耿老爷拥著四姨奶进来,你浓我浓了几句,喝了点助兴的小酒,就直奔大床,却听耿老爷道:“今天试点新鲜的,你在上头。”说完肥胖的身子往床上一躺,四姨太一边欲迎还拒著打情骂俏,一边已经脱了衣裤从男剑上坐了上去,给耿老爷舒服的嗯哼一声,然後就是床的颠簸,四姨太卖力地上下蹲坐著,嘴里妖娆的呻吟:“老爷,啊──好舒服,好舒服,奴家受不了了!”
屋里一片套弄和水波的声音。甘草羞得脸通红,又不敢喘气,刚抬起眼皮就见贴著她的那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浓的化不开。他的气息越来越近,慢慢的,贴上了甘草的唇,轻轻舔舐著她完美的樱唇。
甘草只觉得心中迫切的想要躲开这诡异的气氛,却又丝毫不敢声响,给他亲的忘情,又听著周围淫靡的声音,心神一阵恍惚,宛如神游云里雾中,不知今夕何夕,在这淫靡的不真实的环境里,时空仿佛静止了。
少年的唇透著霸道热情的阳刚滋味,又带著初生牛犊的清甜,像是能洗涤她的肮脏,她迷失了心智般动情的启开檀口,还没来得及呼吸,已经被他舌头大力撬了进来,她被迫跟他的热情做著徒劳的抵抗,到最後,那抵抗安全的变成了纠缠,跟他的唇舌轻轻的试探,纠缠,品尝彼此美好的味道,在彼此的甘甜中深深的吻成一片不分你我。
突然只听耿老爷开始叫痒,两人都是一呆,正在美好甘甜时,舌头都还在彼此的口中,甘草疑惑的看向耿天赐,他含弄著她的唇,眼睛轻快的眨了眨。
四姨奶尖叫道:“老爷,你这是怎麽了?”
耿老爷懊恼道:“不知怎麽回事,一出汗,後背痒的受不了,”说完挠的吱吱作响。
甘草这才反应过来,险些笑出声来,还好耿天赐一把扣住她的嘴,把她所有的呼吸都堵的牢牢的,没有一丝空隙,都快要窒息了。
耿老爷疑惑道,“不会是你这里下人偷懒,许久没有换床被了吧?”
四姨太辩解,“怎麽会?这床哪里会有问题……”
许是耿老爷面色依然不豫,四姨奶有些急了,娇嗔软语道,“老爷,人家才到一半呢……不如我们下床来?”
於是随著耿老爷一声调笑,床上一片悉悉嗦嗦,两人下了床,四姨奶趴在床边,甘草背对著外边,看不见四姨太的两条白腿大大的分开,後面又露出男人粗壮的腿,耿天赐却看得眼睛都直了,愣了片刻,沈了眼,把甘草吻的快要溺死了才作罢。
耿老爷从後面插了进去,用力的从後耸动,插的四姨奶大声浪叫:“夫君!你好厉害!插的奴家,啊──要被你插死了!”一面卖力的叉开双腿,让男人进的更深入些。床下的视角清晰可见,四姨奶为了给插得顺利些,不得不一直踮著小脚尖,给插得摇摇晃晃,差点就支撑不住。
“小骚货!”耿老爷骂骂咧咧的,却插的更起劲,腿止不住的抖动,带动著女人的屁股被撞的砰砰的响,还带出空气的噗噗声,连大床都被摇得吱吱的响。
耿天赐含著甘草的唇,带著她的小手移到自己的胯间,握住自己的欲龙。
他们俩虽然平日里总是调笑打闹,但是却不曾越了界,甘草看出这少年的孟浪轻浮多半出自好奇,所以很自觉的抵制跟他走到那一步,在她心里,他是不懂爱的。
甘草脸早就红透了,她愣了下,想想,给他舒解了也好,不然指不定憋成什麽样子,於是握著他的巨龙的包皮来回套弄,上下滑动,那欲龙在手中变得越来越硬越来越粗大,已经无法被她的小手所包裹。
外面的淫浪声还在继续,床下的人却等不及了。
耿天赐突然扯掉她的小手,把她一条腿高高抬起,甘草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下身一凉,也不知小裤什麽时候给他扒掉的,花穴间就已经顶著一杆坚硬的巨龙。
甘草本能的张口就想大叫,却被耿天赐一把手死死的捂住她的鼻子和嘴巴,连呼吸都不成,下身用力往她中间一送,斜斜的把大蘑菇头给卡了进去。
不!──
甘草惊恐的睁著双眼,眼泪一下子就破眶而出。
她已经小半年没有过男女之欢,甬道里即使是温柔的轻轻试探也会让她如处子瓜破,更何况这样的突然暴虐的袭击!
她的眼泪因那辛辣的感觉不自主的流出来,与此同时,花道里也一下激增了许多粘稠的蜜液,他额上陡然汗增,下腹却是毫不退缩的往上一刺,粗壮的物事已经不给她任何适应的机会,被那蜜液引诱著,进入了深处。
甘草被他插进,又不能呼吸,脸憋得通红,小口一张就咬住了他的手,她想要推阻他,可是她的手在那下身强烈的刺激下几乎失了力道,倒像是欲迎还拒,反而是被他顺势一拱,又进去了半根,甘草身子一下全软了,想要飘了一样,她已经几个月没有过房事,就算是一根手指都能让她快慰,两人平时一向厮混,可都守著最後的礼法隔膜的,然而眼下,那个最亲近的少年,就深深埋入了她的身体,彻底跟她摊了牌了。这种恍若禁忌的感觉,让她脑袋无从思考,全都懵了。


70.床下2

那感觉很奇怪,就像你一向以为是不太防备的一个人,突然有一天冲进来,把你压在了身下,一边说喜欢你,一边趁著你惊讶的功夫插入了你,享受你带给他的罪恶快感。
她就快要在这窒息的快感中死去了,口鼻上手一松,刚想呼吸,耿天赐的舌头伸了进来,堵住她任何可能的呻吟,甘草刚恢复了呼吸,只能贪婪的用鼻子抽著气,还是气息不继,强自忍受著下体缓慢而磨人的上下抽插。花穴里也因为她的无暇顾及而在他男龙的攻击下打开了最原始的诚实热情。
她太久没有过这种事,他粗暴的插入让她里头像处子一样被摩擦的生疼,但是她无耻的私处却在他不住的摩擦下以最快的速度自我修复,生疼也变成了头晕目眩的快感,她一面头晕目眩想不明白境地,一面恨不得羞耻的把双腿再架的开些。
床边耿老爷和四姨奶的动作清晰可见,能听见他们疯狂抽插的频率,耳边都是淫靡的声音,绝对是最炽烈的催情剂,尤其这人是平时在你身边知书达理高高在上的人……
耿天赐眼睛里除了甘草什麽都没有了,一丝分心也没有,就那麽直直的盯著她,先是慢慢的磨动阳具,生怕弄出声响,後来干脆顺著耿老爷和四姨奶的抽插频率,同步地插著甘草的小穴。
她紧紧蹙眉的样子也是那麽好看,她像是隐忍著什麽感觉,耿天赐从来未见过她如此失控如此隐忍不能的表情,他的血液又热了几分,恨不得都狠狠的给她,让她露出些再耐人寻味的表情来。
她的处子般的紧窒让他初经人事的包皮扯的都有些涩疼,她还稍稍有些干涩,不能容纳他,他右手一个用力,把她那只腿托的再高些,她的羞耻处就完完全全的迎合向他的凶器了。
耿天赐忍了忍那波涛汹涌的快感,经过几个慢慢的抽插後开始快速的攻击她,她嘴巴无辜的半张著,像是想说什麽却没有机会,她双颊酡红,像喝醉了烈酒,目光更是迷离的痴醉。
这都是他的男龙所带来的!他的心里升起一种奇异的幸福感,像是填满了什麽东西。
甘草眯著眼睛,几乎要晕过去了,他的巨大把她填充的一丝空隙也无,他的手托著她的腿阻住了退路,她脆弱的小花穴可怜的承受著巨大阳具的猛烈冲击,一次比一次深,她的内壁像有无数的小手在挠痒,挠的她里面醉人的舒服,因著那阳物的冲撞激动的蜜水泛滥,把两人的肉器滋润的滑腻而贴合。
耿天赐因著蜜水的作用,最後的一丝涩痛也无了,只有铺天盖地的快感,她的内里像黏腻的沼泽,让他男龙陷入里头无法自拔,那被湿湿滋润的滋味啊,再也不想拔出来了,一动不动都让他太阳穴紧绷,更别说那来回摩擦带出的深入云端的快乐!
偏偏平时不肯就范的人儿此刻如同扯线偶人,只能硬生生任你欺凌,且还活生生受著那入骨的纠缠快意,这让少年凶器如利剑般不停的讨伐她,获取那纠结的情欲和凌辱她的快感。
那厢不知何时耿老爷早已丢了,四周早已静了下来,甘草这才觉得身下动作太大了些,都撞得她耻骨生生的疼,他那狠劲,似乎要撞进她身体去似的!她皱了皱眉,出了一头冷汗,生怕呼吸大一点就被他们发现了,那实在是没有再丢人的事了……
甘草紧张极了,只能用尽全力收缩著小穴,避免发出滋滋的水声,她的收缩绞的耿天赐满头大汗,一个不察,射在她绞动的内壁里,给她吸的一滴不剩。
那灼热的粘液全部都深深射入甘草花壶深处,而且因为他长久不肯出去,堵在了尽头,甘草就那麽羞羞的被他抱在怀里,察觉到他无法抑制的颤抖,过了好久才平息下来,她低了头,不知该怎麽面对他了。床上的人已经睡著,发出沈沈鼾声。
甘草才试著要移开他的拥抱,已觉得那怀抱又收拢了几分。
耿天赐似乎知道,一旦离开了这里,他就再也不能为所欲为,她抗拒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的小心思,他恨不得把所有的所有都先吃干抹净,好叫她无法抵赖!
他吃准了她不敢声张,把她牢牢压在身下,一个翻身,死死压在了她的身上,埋在里头的男龙已经又把花穴撑得洞开。
甘草双眼圆睁,还没来及抗议挣扎,已经被他又发动全力前後动了起来,这次因为在上下的缘故,他的奸淫更加得心应手,轻松了许多,力道却反而更大了。
甘草的手指生生掐进他肉里,可是他浑然不觉,脸上还是那疯狂的快感带来的陶醉,他用身体一次次挺弄,宣告他对於她身体的主权。
实在是好疯狂的快感,尤其是在这样黑暗的地方,和禁忌的场景。所有的感受都要牢牢憋在心里,因为那憋闷而堆积的越来越多,让她相信自己就要这样被他弄死了……
她的汁液已经褪去了粘稠,让他进出方便不少,他微弱的喘息声喷在她耳边,成了此时她的整个世界,下体的抽插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除了他漆黑的双眼什麽也看不见,世界都颠覆了,只能感觉到自己隐秘的花穴被他搅的天翻地覆,她陷入短暂的高潮,无法醒来,那一刻她突然想,能一直这样,和他,也很好……
床上双人眠,床下洞房酣。
这一夜,注定有些诡异,有些异端,有些直入云霄的飘渺刺激,让她被一波波的侵袭,无法自已。
她被他索求无度的征伐著,索取她的所有,直到榨干她的最後一丝汁液,才抱著已经瘫软的人儿,悄悄回归锦绣园。人还是那两人,却有什麽东西,不太一样了。
这夜过後,耿老爷确实怕了四姨奶的床,虽说耿天赐药用错了人,不过殊途同归,耿老爷好一阵子不敢去四姨奶那里过夜,这是旁话,不提也罢。


71.诉请1

次日晚上,耿天赐好不容易等到月上中天,人都歇下了,来到甘草的住处徘徊许久,从昨夜的事情发生後,两人之间似乎有什麽不对了,他一天都想跟她好好说一说,可是她,无疑在躲著他。他举手叩门,无人回应,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心急火燎就冲了进去。
那冷心冷肝的人就坐在床边,眼睛怔怔的,似乎是真的没有听见他叩门。
耿天赐有些局促,他突然抱住甘草的小肩膀:“我娶你,我会对你负责的!”
甘草吓了一跳,继而淡淡苦笑,挣脱他:“不用你负责。你们做事,从来不征求女人的同意,事後总装什麽好人?”
她才说出口却有些後悔,她明明是不想招惹他,可是说出的话,却是那样娇嗔。
耿天赐一喜,紧紧的抱住她,不让她反抗,嗅著她幽香的发:“其实我挺喜欢你的,是真的喜欢。”
他的怀抱阳光又温暖,似乎能让甘草忘却过去的种种不快,甘草忍不住自己的沈迷,她被他抱的晕眩,迷失了自己,突然希望,过去的种种,皆是一场梦,如果一切归零,重新从这里开始,该有多好?
可惜却不可以,她不想奢望太多镜花水月的东西。
甘草定了定心神,推开他,脸上已是一如往日的沈静,“昨天夜里,我当作我们什麽也没发生过,你走吧……你是耿家少爷,我们从来不是一路人,不要再说什麽欺骗小女佣的浑话。”
耿天赐给她激怒,抓住她的胳膊,劲大的她生疼,他简直觉得是对他的奇耻大辱!
“你说什麽没发生过?你为什麽就是不肯面对?”
甘草垂下眼帘,淡淡的苦笑:“天赐,你不懂的。”
耿天赐自嘲的笑笑,松开她被抓痛的胳膊:“是,我不懂,你总觉得我是小孩子!”
甘草背过身去,向著月光幽幽道:“耿天赐,你从小富贵,何时受过苦,你怎麽能想见我的生活,我的来历?即使我说了你也无法相信,无法理解,无法明白。”
耿天赐看著她姣好的侧脸突然有些悲怆:“是的,你是受过苦受过穷,可是我不想知道什麽以前!我以後娶了你,对你像今天一样好,有什麽不可以?”
甘草无力的摇摇头:“有些人的有些过往,是奴隶的烙印,怎麽都抛不掉的。”
耿天赐圈住她的小腰:“那我们就永远把它埋藏起来!”
甘草愣了愣,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会迷失了自己的……
半晌,她突然尖刻冷笑道:“你说,耿大少爷,你到底喜欢我什麽呢?我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没有美貌,没有贞洁,没有贤良淑德,你就那麽喜欢那销魂的滋味?”
耿天赐怒极反笑,粗暴的把她推到床边,眼睛死死的盯著她,“甘草,这小半年来,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我要是想要你早就要了,为何等到今天才说?我就是瞎了眼喜欢跟你的一点一滴,你非得让我把昨夜再来一次才肯相信我?面对我的心?”
甘草突然难过的哭了。
耿天赐心疼的舔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别哭,小甘草,跟著我,什麽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麽就做什麽,你让我不娶婆姨我就绝不娶,即使你让我好好读书考官去,我也听你的!”
他如墨的眼睛把甘草全融化在里面。他温柔的亲吻她,从额头到眼睛,从脸颊到嘴唇,那吻一点都不猥亵,像蜜一样甜腻,让人安下心来,在这月色里想要交付给他。
耿天赐把甘草轻轻放平在床上,像仪式一样一点点解开她的衣襟,甘草望著他,本能的去推阻他的手,终究在他化不开的温情中,无力的垂下了手,任他把她仔仔细细的脱得一丝不挂。
耿天赐从她的脖颈一路亲向下面,就像要烙上他的气味,他把她双乳从乳根到乳晕到乳尖全都细细密密的亲吻著她,她的胸脯充满了诱人的奶香。
月下,少年的誓言又真挚又蛊惑,他说:“放心的把你自己交给我吧,我们从今天开始,就没有过去,过我们的生活。”
他的话就像道士的符咒,甘草忍不住随著他的话语暂时忘却了一切,也许,她潜意识里早就想这麽做了……
她舒展著美好窈窕的身子,耿天赐吻著她每一寸肌肤,从腰部到腹部,到大腿,那吻又温柔又耐心,直到甘草心痒难耐的打开了双腿,门户大开,粉红的花穴瑟缩著,又满含期待的等待男剑的进入。
耿天赐激动的热血沸腾,他扶著状如儿臂的大阳物,温柔地顶著甘草的小蜜穴,花瓣在他的顶弄下开始绽放,甘草感受到他的温柔,花穴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感,她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要被填满。
甘草尽力舒展双腿,让男剑毫无阻拦地开荒,耿天赐看著自己一寸寸推进甘草的体内,把她填满,终於让她完全的属於自己,心里盈满了骄傲和满足。他温柔的前後抽出和推进,带动甘草肉壁里一串难耐的骚痒。
这样两厢情愿的交付,却又是昨夜的意外无法比拟的。每一个缓慢的动作都提醒你,跟身上的那个人合为一体了。


72.诉请2

甘草忍不住勾住他的脖子,送上檀口,跟他热情的亲吻在一处。她主动的吮著他的舌,吃著他的味道,他的清新,阳光,渴望的气息是如此的吸引著她,两人吻的气喘吁吁,甘草忍不住扭动小腰,方便大家夥在胯里进出的更快些。
耿天赐察觉到她的意愿,加快了速度,插的甘草连连娇吟:“天赐──我──我,啊~啊~~好舒服!”
耿天赐掰开她试图夹紧的双腿,下体变得更加僵硬,只好更迅猛的攻击她的柔软,缓解自己的无处发泄。
他迅猛的攻势让甘草叫不成声:“天赐,啊──好难过──再快些,再快些给我!”
她自相矛盾的呻吟让她自己先羞耻了,却让男人更热血沸腾了!怎麽能不去满足她小小的求欢呢?
她的花道已经适应了他的存在,并因为他的抽插而激动的弥漫汁液。甘草很久没有发自内心主动跟男人欢好了,打开心结後的接纳使她更加敏感热情,一举一动都彰显著妖精般的勾魂魅力。
她尚嫩的面孔布满舒服的想要更多的迷醉,她水蛇般的柳腰微微扭动就带著熟妇的风情,她细碎的口齿中呼吸紊乱,却时而求饶时而又大胆索取……
这瑰丽的风情会让男人定力尽失,恨不得揉碎在她身上,把最坚硬和最粗壮都给她。
男人所有的心意都凝固在他腰椎上了,随著他凶狠快极的动作,一次次刺入她水穴里,又通过她紧窒水润的吸吮让他颤栗不止。
耿天赐一抹汗水,飞快的在甘草胯间动作著,带出一片水迹,在他连续不懈的抽插下,甘草身子一软,瘫在床上无力的呼吸,像一条缺水的鱼。
这有节律的进出也不知持续了多久,他丝毫不想放过她!甘草先是觉得自己满身是汗,花穴里全都是水,里里外外都湿透了,她整个人就快被他给插成一滩水了。
耿天赐速度未减,还在持续插动她的花穴,她心甘情愿的模样是如此的美好,他只想这麽在她身上运作,直到两个人完全融为一体再不分开……
也不知这样激烈的抽插进行了有多久,似乎要这样永无止境的进行下去,榨干她的体力。她的花穴一波波的水迹已经来不及滋润他的插弄,甘草忍不住想从他胯下往後退缩:“不成了,天赐,我不行了──不要再来了!”
耿天赐的眼睛又变得漆黑,他牢牢按住甘草的小身体,让她进退不得,把甘草的双腿直接抽起来竖在空中,然後巨大的欲根对著中间娇弱的花穴直直的戳下,以下蹲的方式一下又一下的刺入,每一次力道都深深的戳到子宫口,引得甘草急急护住小腹,那快感以最直截的方式从花道里一直蔓延到腹中!散开浓浓的暖意……
耿天赐打桩一样奋力往下戳她,像要把她钉死在床上,在甘草嘶哑的呻吟中,一蓬滚烫的热液全都射入了花穴最深处,并顺著这个角度全都灌进了甘草的子宫,一滴也没流出来。
月上中天,床上缠绵的两个人却因为积蓄已久的热情和隐忍终於爆发无休无止,彼此交换著最深最浓的热情,少年精壮的腰线,无穷的精力,少女羞涩的欲迎还拒,热情的曼妙扭动。在耿天赐阳春三月的胸怀下,甘草终於被融化在鱼水之欢里。
月儿羞涩的掩去半面,床上的两人还不知疲倦的一次又一次纠缠在一起,交叠不休。

这夜过後,甘草终於改变了一些想法,以前她是不敢想,但是现在,她竟生出奢望来了。甘草迫切的想扎下根来,他就像站在她彼岸的人儿,给她递过一枝竹竿,渡她离开不想回首的深渊。她渡过了岸,便可以从此不用回首那些不堪回首了。他,或许不是她的良人,可是他却是一丝曙光,让她贪婪的想要追随。
耿天赐同父亲禀明了要娶甘草的意愿,耿府台吃惊之余倒并不是太意外,他对耿天赐宠溺却并非不加管教,是以他的一言一行他都了如指掌,先前只当儿子荒唐,只当给他那事行了教导也不错,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当作不见,没想到张口就要娶甘草为妻。
耿府台自然是不同意,无奈儿子拿出要死要活的劲头来,这些日子甘草对耿天赐的劝导和影响他也看在眼里,知道这顽劣儿子听话驯服了不少,想想有个女人能管著他点也好,省的现在这样子不教化。於是松口同意甘草娶进门,但只不准做妻妾,充算个房里人,而且勒令这不羁子日日做足功课,考取功名。
耿天赐见再说不动了,只好急切的去找甘草说导,甘草见他急切担忧的样儿,心里喝了蜜一样,还记得初见时他认为她给他当个侍婢已经是高攀,现在要娶她却还怕她委屈了身份,有了这份尊重,她还能有什麽不满呢?
甘草甜甜一笑:“我当多大的事,不就是个名分麽?能嫁给你,我已经心满意足,不敢贪心许多!平妻我已经当过一回,也就够了,嫁给你,我甘愿的!”
她不是糊涂人,虽说她也想做她的妻子,可是耿天赐能答应她不再他娶,那麽地位身份又有什麽紧要呢?反正只是两个人过日子罢了!
耿天赐还有些不满,心疼的搂著她:“没想到好事多磨,我心尖上的人嫁给我,竟然连姨娘都不能算──甘草,实在是委屈了你!”
甘草忍不住抿唇去推他:“你对我好,就成了,瞧你,又多想那些不重要的!”
耿天赐坚定道:“你放心!名分是奢望,可是这花轿,拜堂,洞房花烛,我一个不叫你比别人少!我自然堂堂正正的大宴宾客放了花炮来娶你昭告乡邻!决计不叫你忘怀!”
甘草听的心醉,没有再推阻,她固然已经心满意足,可是作为女子,第一次婚姻死在仪式上,第二次婚姻草草了事,她心中不无遗憾,得耿天赐这样允诺,她真的心向往之。
耿天赐打定了主意,抚著怀里乖乖小人的背:“这一点父亲要是再不答应,咱们就私奔!”说的甘草咯咯笑著直捶他,眼里却都是幸福的泪水。他的鲁莽和荒唐,曾经那麽让她不以为然,现在却让她不能不喜爱了……


73.拜堂1

於是,在八月初五这天,耿天赐终於如愿把甘草吹吹打打一台小轿娶了进门,酒席办的铺张,虽说只是从侧门抬进来的,但是还是无人不眼馋新娘的好命!一个通房人,连姨奶奶都算不得,能被男子如此礼遇,即使没有地位,怕是以後也是享福受宠的!
花炮放个不停,众人的交头接耳和热闹祝福中,耿天赐一步步牵过甘草的大红绸,脸上荡漾著幸福的笑意,两人亦步亦趋的走到喜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那第三拜却生生被一声娇叱给喝止了。
“不能拜!──”
一个粉色衣裙,生的娴静淑仪的女子婉婉走了过来,迎著众人吃惊诧异议论纷纷的言语,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
耿府台吃了一惊,忙去迎著制止她:“婷婷,你怎麽来了?你,你是不是担心你表哥娶妾?”
他说著皱著眉看了新人一眼,宽慰道:“你放心吧!只是礼仪上如此,圆你表哥他一份执拗,这女子并不算妻妾,你日後嫁进来还是做你的正妻,你若进门後看不过眼,做主再撵了她出去就是。”
这话虽然是如此,却听的一众人哗然,毕竟不厚道了点……
耿天赐听的大怒,瞧见甘草微微颤抖的手指,正色问道:“父亲你在说什麽?她虽说不得地位,也是我心上人,不得已而为之,已经是下下之策。你怎能撺掇著旁人说出这等背信弃义的话?”
耿府台也严肃道:“梅婷是你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指腹为婚,天经地义!要说信义,那是十几年了!你为了个不紧要的女人就要断送你父亲的情义和你未婚妻的感情?”
甘草自始至终低眉敛目不说话,一方盖头盖住了她可能有的表情,她心里却翻江倒海的难过,耿天赐到底还是欺瞒了她,说是不会娶妻,那这个表妹又是从何而来?难道他想暗度陈仓麽?
梅婷却说话了,她行了一礼,端是个知书达理的闺秀,粉粉的轻纱给衬托的更加温婉可人。
“回舅父,回表哥,婷婷并非嫉妒或者不容其她的女子,表哥能找到托心之人,婷婷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只是,只这个女子,却是不合适的。”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甘草,声音竟然高了几分。
耿府台生怕她当众说出甘草在府里为奶娘的事来,虽说这事对於一个房里人也没什麽,可是儿子非要大庭广众下拜堂,要是悠悠众口说了开去,难免与耿家难听。
甘草心里隐隐生出一股不安,她几次三番,几乎对於婚姻的仪式生出了阴影了,今天得偿所愿,幸福溢於言表,却不知是否能这麽轻易地得到?眼下几近绝望,难道想得托良人,真的如此的难麽?
她想著隔著盖头幽怨的向耿天赐看去,耿天赐似有觉察,毫无愧疚,只拿坚定万分的炽热眼神看著她,似乎在说,不管你怎样,我都不会不要你,让她心下定了几分。
耿府台张口刚想去阻梅婷,已经给她快了一步。
梅婷悠悠然启口:“这个小女子,却是个来历复杂的人家呢,舅父知不知,她原是城西乞丐孙仲艾的媳妇?几个月前走失了,今日人家夫家可是寻来了!”
这话一出,四处鸦雀无声,甘草犹如晴天霹雳!
在窑洞的那些日,是她最不堪回首最落拓的时候,手无缚鸡之力,身体弱不禁风,无以自保,连一个乞儿都能信手占她便宜,欺侮她无法抵挡。
那刻意忘却的事情却就这麽被当众抖了出来,反倒让她一下如梦初醒,怪不得她一直觉得那大红的喜堂,喧嚣的宾客,都虚幻的不像真的,却原来,始终看的是别人的热闹……
她冷冷道:“这位梅表小姐,妾身不知跟你有何宿怨,不过妾身不懂你在说什麽。”
梅婷施施然一笑,“不懂麽?那麽请小姐的夫君出来吧!”说完拍了拍手。
一个头发散乱,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的落拓少年从人群中挤出,人群顿时闪开一条道,生怕给他沾了一身跳蚤。
“媳妇儿──跟我回家吧!”
甘草心里凉了,正是那头领少年的声音。
耿天赐看了看这少年期待的样子,想起甘草刚来耿家时痛苦的样子,心疼的不知说什麽好,又被人指指点点,带著无法爆发的气恼,拳头捏的紧紧的:“那叫花子,你就是休弃我娘子之人?”
他如鲠在喉,也不知气恼还是心疼,“你既然那般待她,何苦现在来破坏她再嫁?”
小乞儿衣衫破烂,却毫不肯输了气势,任人品头论足毫无畏缩。
孙仲艾只瞪了他一眼,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笃定的辩道:“我从来没休弃过她!我待她很好的,不信你问她!”
耿天赐气的火不打一处来,那时想从甘草口中寻问些旧事,她却什麽都不说,问急了便只是以泪洗面,虽然她沈默,可是他也隐约猜到一些,也不知多久才开解了她,眼看就功亏一篑,这厮却还不承认。
“你明明因为死婴就休弃了她!还说没有过!大丈夫敢作敢当!”他说著一把揪住孙仲艾衣领,眼里要冒出火来:“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孙仲艾给他说的糊涂,不由喃喃重复道:“死婴……”
甘草肩膀抖了一下,几乎无人看见,孙仲艾看在眼里,更加疑惑了。
他向来不过问旁的事,有很多内情是不明的,只听立三说他媳妇只是那天等不及去附近寻他,结果再也没回去,许是迷路走失了,他心急如焚,为此还和兄弟打了一架。
他还记得她对他曾经温柔的笑语和细心的安抚,可是现在,她的痛苦让他希望寂灭,她无疑是真心想要嫁给别人,丝毫不想跟他走!他本来以为她是无奈嫁给那样的官宦子,他本来以为她见到他会开心的……
她怎麽可以罔顾他们曾经的夫妻之情,而去嫁给一个旁人呢?
难道那时候她对他的温柔,对他的迎合贴服都是假的吗?他简直不能也不愿相信!
他的一片款款记挂全然被她的欺骗糟蹋了,他失落之余燃起无名委屈的怒火。


74.拜堂2

耿天赐见他那样子,怕他搅局,忍不住盘问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她相公,那你们的婚书呢?或者父母的买卖聘书呢?”
孙仲艾忍不住後退,恨恨道:“我跟她有了夫妻之实,没准她肚里已经有我的种!即便没有婚书又怎样?”
耿天赐十指攥的死紧,逼问道:“那你可说的出新娘的名讳?”
孙仲艾真给问住了,一时无从回答。
梅婷见他势弱,忙道:“表哥,新娘一夜风流,也许留了化名也说不定,外貌却是假不得的,不如让新娘掀开盖头,让这乞儿一辨,岂不更好?”
孙仲艾听罢,只死盯著甘草的盖头。众人议论声起,甘草的小身影不受控制的晃了一晃,耿天赐把甘草的异状看在眼里,却苦於不能帮她化解,遂冷笑一声:“真真可笑!说不出新娘的名字,就编出这一出来,大红盖头盖著,样貌都没见著,就大庭广众之下坏我妻子名声!别说洞房前揭盖头对我妻子不吉利!倘若真的揭开盖头,谁知道随便哪个万一受人收买,信口胡诌几句,可怎生了结?”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梅婷脸上白了一白。一时大家的目光全都汇集到正中沈默的石像一样的新娘身上。
甘草静默了一会,知道今日难以善了,叹了口气,缓缓解下盖头,扔在地上。
这下众人看得真切了,正中那女孩豆蔻年华,清秀水灵,秀气的像雨後青草,她目光似无奈似怨恨,只紧抿一张完美的唇不言语,这半天几人的针锋相对她不置言辞,分明没发出任何啜泣,可是此刻脸上却是满脸泪水,打湿了胭脂,看上去柔韧倔强的不似这个年纪,也因为这大庭广众下的意外亮相还带了些被羞辱的隐忍娇怯。
耿天赐看得好不心疼,却不知如何去宽慰她,只能心急如焚的指望她多信他几分。
孙仲艾看著那张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的脸,心里又是痴又是念,又是恨又是愤!
从知道甘草走失後,他没有睡过一天安生觉,挨家挨户的乞讨寻她,遭人白眼!好不容易混到东城,不知给兵士撵了多少次,只能悄悄的找,生怕她一天流落在外会受苦。终於给一个官小姐注意了他,并询问了他妻子的细节,说会带他去见她,他开心的几天没睡好觉!而她却在这里过了这麽久大富大贵的舒坦日子,还要和别的公子哥去成亲?
孙仲艾眼里要燃起火来,却被甘草眼里的绝望和不甘瞬间浇灭,她眼底一片死灰和寂灭,闷闷地不出声,眼泪却不住价的淌下来,哗哗汇成一片,湿了礼服,像整个人都变成了一汪含愁秋雨,他从未见她那般难过过。
他向来见不得她难过,他无法恨她,但他好恨这个官宦天下!若不是当初先帝无能,怎麽会放任天山王坐大?若不是天山王强权欺人颠倒黑白,他怎麽会父母双亡?若不是官宦只手遮天,他如今也是一名官宦子,怎麽会在这纨绔少爷面前失了威风?他拳头捏的紧紧的,咯咯作响。
孙仲艾是多麽的想报复她!想整治她!想当众昭示她!想把她带回去,压在胯下好好的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她再也不敢这麽离开他了……但是他却被她的绝望刺得生疼!她就像一株徒然失了生命的花朵,无力的站在那,似已行走不远,叫他徒然不忍了。
梅婷见他不说话,催道:“这不是你妻子麽!你瞧她也并无反驳。见了人都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还不快相认?”
孙仲艾却突然扭过头,道:“她不是我妻子,我小乞儿认错人了!搅了局,对不住了──”说完,大步流星的离去。
甘草还有些不信,看著他瑟瑟的背影,他只留给她一个失望难言心痛莫测的眼神,再也没有回头。

事情算是平息了,可是这婚礼却再无滋无味。
洞房夜,新人并排坐在床上,谁都没有言语。那杯合卺酒放在那里,倒更像是个摆设了。
耿天赐忍不住追问道:“方才那乞儿,说的确有其事吧?”甘草的反应他看在眼里,他心里嫉妒的发疯。
甘草想说他不是她夫君,只是糟蹋过她,即使她当初逃离的时候也还是恨他的,可是经历了孙仲艾临阵逃脱的没有揭穿後,她突然生出一丝丝感念,她不想再提他糟蹋过她这件事,也不想再恨他。而关於那些不堪的事,她同样不想再提起和回忆。
於是,她只能不说话。
她的沈默激起了耿天赐的邪火,他粗暴的撕扯著她的喜服,那大红绣袍转眼在他暴力的手掌中变成丝丝缕缕的碎布。甘草只是默然不语,轻轻颤抖著抱紧了双肩。
甘草牢牢的护住身体,直直的盯著他,也不知哪里来的醋意心里越发泛酸,嘴下也尖刻许多:“你的表妹又是怎麽一回事?你为何一直瞒我?怕我知道了,不给你享齐人之福麽?”她嘴角冷笑了下,步步紧逼,“所以先娶了我,笼络了我的心,日後米已成炊,再娶她进来羞辱我?”
耿天赐百口莫辩,急道:“我没有──!你胡说!我从来就没想娶她!”他一向任性,怪他把事情想的太容易,他以为只是无关紧要的旁人,却忽略了种种意外。他是没有保护的好她,可是他对她的心日月可昭!
甘草把他逼得後退,她一向最要强倔强,那大庭广众下的难堪最是她的心痛,“如果不是你的欺瞒,怎麽会发生今日之事?怎会叫我颜面扫地?”说完凄然笑了下:“怎麽会有我这样没有脸的新妇!”说罢,剥掉身上破碎的红衣,一身白绸内衫毫不应景。
耿天赐眼睛布满了血丝,双手牢牢扣住她的肩膀:“你这是什麽意思?你是後悔了?巴不得不答应我?”
甘草平静的一根根掰掉他的手指,目光渐淡:“是!我是後悔了──我只当今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反正你对我已存芥蒂,与其彼此厌弃,我只当这场婚礼未发生过,我明日就离开这里。”
耿天赐气的手指把掌心都抠出了血,一把把她推到床上,力气大的像发疯的牛。甘草的头砰一声撞到床柱,沁出几丝血迹。
“你哪也别想去!”


75.怒意

耿天赐只未看到一般,把她衣服全都撕成碎片,满地都是,嘴里喃喃道“我不会让你走的”,一张俊脸霎时变得狰狞可怖。
他此时只想叫她痛,叫她谨记,别再说出那般绝情无心的话来!
他粗暴的分开甘草的双腿抬到肩头,凶猛的插入甘草的干涩的冗道,甘草痛的流下眼泪,还不待反抗,已经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双手绝望的死死抠著床单。
他根本是存心折磨她,不等她缓一缓,就急剧的抽出去,再捅进来。那带著怒意的男剑再也不如往日那般叫人快活,而是像利刃般剖开她的甬道。
耿天赐一下又一下插入她又软又干的肉穴,里面几乎没有水,带动的他肉皮都有些生疼,可以想见她里面又是怎样的疼痛……
可是那幽幽的穴道却因干涩更紧致,夹得他眼睛都不眨,又痛又兴奋,一薄层粘稠的体液和著柔软细腻的内壁,绞的他癫狂的刺激,就越发粗暴的使劲戳著她的脆弱。
那种因为疼痛而紧窒非常的暴戾奸淫,带著另类的快感,像暴风雨般,让他全身被淋得湿冷,但依然亢奋有加,得到超自然的满足。
她是那麽倔强而不听话,他只有在这时,才觉得是牢牢的占据她,把握了她,征服了她。在他身下扭动挣扎的她是那麽弱小,无法撼动他的占领。这种夹杂著自尊心极度满足的性侵略,竟然让他太阳穴一阵阵抽紧,阳具大了不少,舒服的龙头快要开花了!
甘草的脸疼的扭曲,花道也因为疼痛一个劲的收缩痉挛,耿天赐被她的收缩给箍的死紧,那花穴就像一张小嘴一样,不仅被他的粗大插得差点爆掉,而且还时不时因为不适应咬紧他的阳物,让他心肝都酥了。
甘草痛的快被撕裂了,拿手抓住他後背,想要他放过她,给他後背挠出一片红痕,她在无边的痛苦中死死抓住他的皮肉,如同溺水中的浮木。
耿天赐给她抓的更加暴躁,把她抬得更高些,两条腿用两只手高高举著分的大开,对准可怜的小穴一阵毫不怜惜的发泄和泄愤,粗鲁的抽插著她如雨打残花般的小花穴,她的小穴因为他粗暴的袭击而充了淡淡的粉色,那白玉般的幽谷也变成了桃子般诱人,她本来漂亮的花唇此时凌乱不堪,随著他可怕的进出而被强行撕扯成难以忍受的幅度。
“啊……你……我要杀了你!……”甘草忍受著钝钝的疼痛,眼泪淌了一脸。
虽然他暴风骤雨般的急速抽插让她花心深处难言的爽快有了湿意,可是花壁上的挫痛和心理的折辱,却让她觉得自己是牲口一般任人欺凌宰割。
他真的不了解她,她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怎麽会是那种能用身子征服的女人呢?
她是不认识这样的他,一点都不再温柔,急切的想要占有她,甚至不惜伤害她……
耿天赐暗沈的双眼闪烁过一丝疼痛,却只停顿了一下,依旧奋力挺动身躯,插入她被蹂躏的可怜的小穴。
“你这个自私的女人,我要让你记住我,记住我……”
他粗喘著,半眯著眼睛,沈浸在茫然无边的快感中,快乐著并痛苦著。那种莫名不安的心绪折磨著他不得安生,好像即将失去什麽宝贵的东西,那种不安无法派遣,他只好用肉体的进攻和摩擦来驱散心底的恐惧,好似这样的征伐就能牢牢的占有她,再也不失去。
阴霾中的激烈抽插甚至不需要爱液的滋润,只是肉体的摩擦,曾经的柔情蜜意不知何时消褪,只能用他的男人的利器来强买强卖。
他几乎把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到了欲根上头,难过和不安使他坚硬,他一次又一次奋力挺身,几乎是用全部的力量冲入她的身体,让她只能向他低头认错,而又无法後退逃避。
直到甘草哭声嘶哑,不再挣扎,身子已经像被他搓扁捏圆的鱼儿,他才忍不住那释放的欲望,把滚烫的精液全都射在肉壁里。
但是哀愁和不安,好像还丝丝点点笼在心里,挥之不去。
花穴里白浊混著血丝一起流出来,沾到女孩大腿中缝,女孩一身青紫,全是凌虐的痕迹,狠狠的看著他:“耿天赐,我恨你!──”
耿天赐不想看她愤怒的眼神,一把把她翻转过去,甘草还没来及翻身反抗,已经被他又狰狞发怒的粗大从身後破开夹缝以别扭的角度强行的冲了进来,疼的甘草“啊”惊叫一声,出了一身冷汗,甘草像一只绝望的小动物,只能拼命往前爬动,可是她的身体已经被他牢牢地钉在身下,还一下又一下钉著她!
甘草双手已经完全不能起到作用,只能埋头在枕头里,像母兽一样被动的承受发情的公兽来自身後的逆袭。
她锁紧双腿不叫他进入,却被他两腿都插在她两腿中央,迫她羞耻的大开,然後耻辱的往前一下又一下顶她,顶的她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飞,甘草又是疼痛又是耻辱,忍不住在他粗喘中埋头嘤嘤的哭泣。
耿天赐心烦意乱,她些微的动作都让他觉得,她似乎想这麽逃离他身边。
他越发撞锺一样狠狠的夯实她,每一下都撞得她胯骨在床上磨得生疼,他的大阳具在她肉穴里没有方向的横冲直撞,搅动著她的脆弱,把她每一处刮擦的痛楚,却又带著无法逃避的快感。
他撞的她那麽实在,每次都深深插到花心正中,似乎要把自己揉到她身子里去,即使她不动情,也被那无法躲避的快感给奸淫的无法自拔,疼痛与极度的快乐并存。到最後,分不清是甜蜜的花蜜,还是涩痛的苦汁,都汇在一起,随著原始的律动而弥漫在两人性器相接之间。
甘草在那毁灭般难辨的巨大刺激中,已经分不清自己的所愿所求,不再知自己是甘愿享受还是理应拒绝,无力的叹息一声:“让我死了吧──”
耿天赐动作愣了一下,在她耳边道:“永远都不要想!”,突然双手狠狠揪住她的乳房,一阵发疯的发泄,全都射给了她。
甘草正心中一片茫然的空白,忽然觉得耳边一凉,有什麽湿湿的东西顺著她的颈项流了下来。
他俯在她的耳侧,无助而彷徨,似懊恼的低低耳语,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你说,你是没有心吗?你为什麽说得出那麽自私的话来,让我惶惶不可终日……”
甘草心里一恸,却再也无法责怪他了。
她,也许的确没有心吧?就连嫁给他,何尝没有一点自私利用的心态呢?
耿天赐半晌收敛了情绪,他像极力装作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温柔的抱著昏死一样的甘草,就像他曾经无数个日夜曾经做过的那样,搂著她纤细的腰肢,让她在他怀里睡去。梦里他的手还扣得那麽紧,紧的像生怕她被人抢走一样。


76.初醒

清晨,耿天赐穿的妥妥当当,看著还是原样木然躺著的甘草,坐在床边摸著她柔软的发。
他的眉梢破天荒流露出十几年来第一次的少年愁,他的本来墨黑的眼睛写满浓浓倦意。
“我被定州察举,中秋後就该直接上京参加京试,到时咱们俩一起离开,出去散心,要不了几日了,甘草,我们俩就是我们俩,谁也插不进来!你不要多想……”
他忍不住低下头,紧紧贴著她的脸儿,跟她来回摩挲,又跟她悄悄柔声说了好些话。
甘草似乎没听见,也不说话也不看他。她并非不原谅他,她只是突然有些看不清自己,觉得对他不住。
是她叫这个本该简单的花儿一样的少年有了烦恼,她不知该怎样面对他?
耿天赐叹了口气,没再说话,拿走了她所有的衣物,又给她裹好被子,离开去书房了。

耿天赐走了好一会,任梳洗送餐的来敲门,甘草都缄口不应。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见一声婉转的女声,轻轻叩了几下:“我可以进来吗?”
甘草听的是她,颇有意外,倒暗赞了下这女子的胆量和勇气,好感自然是没有的,僵持了好一会儿,不见她去,旋即叹了口气,懒懒道:“进来吧,带好门。”
梅婷轻轻走了进来,看见床上的甘草也是一呆,她赤裸著身子,被一条丝被半裹著,露出的肩膀满是淤痕,头发散乱,脸上还带著被索取过度的疲惫,一脸慵懒的半躺在床头。
梅婷再想保有几分涵养还是给她那青青紫紫刺得心疼,可见一个女人的苦难往往是另一个女人的向往。
她忍不住酸酸道:“看来表哥倒真不会怜香惜玉,把个美人儿糟蹋成这样。”
甘草忍不住心里冷笑了下:若不是你昨日的事,我会受这样的罪?
她冷冷淡淡的开口:“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天就我们俩,有什麽计划都说出来吧。没准我心情好,一个直接就满足你了。”
梅婷呆了一呆,有些不自在的扭过头去,半晌才道:“我也不是针对你,只不过,我和表哥青梅竹马,没有你的话,我们本是一对好亲,”说到这里,她声音终究不能平静,“你没有身世,没有容貌,没有才学,没有贞洁,却占走了我的全部,我的天,”说完含愁带怨的看了一眼甘草:“你别误会,我并不是要报复你才这麽做,我只是想争取一下,本该是我的,我一定要去试一下才甘心。”
她到底也是受过诗礼教育的,许是也为自己所不堪,声音低了一下,又道,“给姑娘带来困扰,还是梅婷做的缺德了些,对不住了……”
甘草沈默了一会,道:“我不恨你,你不用这麽介怀。你并没有编排我什麽事,你也不过找人来说大半实话而已。只不过,刚巧出了意外。”
梅婷似没想到,抬起头盯著她,脸色阴晴不定:“那乞丐果然是跟你不清不楚的,我说他昨日怎麽会平白异状,你──”
甘草嘲弄的笑了笑:“现在只有你我听到,你以为还有人信你?”
梅婷默了片刻,道:“过去的事作罢,是我对不住你,不过,你应该明白,我迟早要进了耿府给表哥当家的,说句实话,表哥对你太过宠爱,太过不同,我是不能容忍你的存在的,我知道,只要你在,也许表哥就不会如我的愿。所以,你可以不接受──”
说完,她直直的看著甘草,拿出一个包袱,“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这是五千两银票,任何当铺都可以兑换,只要你离开表哥,并且心甘情愿,我就为你打点一切。”
甘草随手打开包袱,里面是整整齐齐一沓银票,从大张的到零碎的,应有尽有,额外还有几套精美的女装,一些首饰珠翠,周道的不能再周道。
甘草忍不住自嘲轻笑道:“你对我倒是够实在。”
梅婷面上一晒,道:“我一切都是为了表哥,得罪了姑娘,希望能够谅解。梅婷如有他法,并不想的。若是姑娘体恤,梅婷日後定然求神拜佛,祈求月老赐姑娘一份大好姻缘。”
甘草心里讥诮著自己:大好姻缘麽?呵呵,她接过包袱藏在床底:“你的心意我领了,我答应你。不过,只一个条件──”
梅婷没想到她就这麽答应了,她分明没抱什麽期望的,忙切切问道:“什麽条件?别说一个,十个八个都成。”
甘草忍不住嗤笑出声,随著笑容脸上也泛起一抹柔色,她轻轻捻起一根锦被上耿天赐的长发,昨日里两人不管与愿与否,总算做了夫妻,结发夫妻,果然结发在一处,可惜……
甘草幽幽道:“天赐即将去京城赶考,我临时出走唯恐令他分心寻我,不欲京考,而且,他生性不喜束缚,对加官进爵并没有太大的进取,终究要耽误了他。自我走後,梅婷姑娘务必转告天赐,我被你收买之事,我会留书一封,写清楚我出走是因为失望於他的无官无禄,人微言轻,害我受辱,他必定受刺激於我的缘故,奋力赶考,”说到这里,她又有些怕梅婷不会关心这问题,补道,“或许他憎恨於我的薄情寡义,与姑娘交好。”
梅婷呆了一呆,越发看不懂她:“你为什麽要这麽做?”
甘草静静的往床上一躺,“我乏了,你出去吧。”
梅婷转身离去,终究忍不住问道:“甘姑娘,你是喜欢表哥的吧?”
甘草没有答话,平静的似乎在锦被中睡著了。
梅婷认真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终於掩了门离去了。那女人要走,她应该高兴才是,为什麽反而有种事事输人一筹的落寞呢?

甘草睁著双眼看著帐顶。
她已经搅的他的日子面目全非,既然要走了,那麽便还他一个本该如此圆满登对的生活吧。
她是一定要走了,只因昨日的事,突然给她提了一个醒,假如是陈大来寻她,她也要当著他的面跟别人拜堂成亲麽?她还会说不认识他麽?倘若陈大也那样失望的看著她头也不回的走掉,她会怎麽办?
想到这她竟然都心痛的要死……
她不能抛弃过去面对陈大,难道就能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而把天赐当做寄主麽?她做不到……
她早已明白,她跟陈家已经毫无关系,断无法再续前缘。可是昨日的事却提醒了她,她想当做什麽都没有发生过,默默的逃避,像鸵鸟一样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是不可能的。
耿天赐的大度和温柔,阳光和耐心曾经让她想要抛弃过去,跟他在一起。可是事到如今,才发现,有些事,永远都抛不掉,无论她逃到哪,没有抛掉的事,迟早会找上她来讨要一个说法。
而她,是时候要勇敢的去面对过去了!
穿越以来,她总是逃避,不在乎谁杀死了她,不在乎谁伤害过她,可是她的逃避得不到幸福!她始终如同沧海扁舟,被波澜推移漂泊,远离家室。
她实在太柔弱,太无动於衷了……她必须要去正视伤害,把该讨的都讨回来!在此之前,她没有资格和谁去好好躲起来过日子!
刻意尘封的往事涌上心头,不要说自己不能平静,即使九泉之下的我儿依依,又怎麽能原谅我呢?


77.寐夜1

这晚耿天赐回来了,先是欲言又止,却见甘草异常温柔,丝毫不提先前的事,就上来为他脱靴解袍,他遂也绝了解释的拙口。
两人都完好的有些不真实了。
他看见那样柔顺的她,心里想要的小妻子终於合二为一,他想要的就是那样的她:时而有些小倔强、小性子,但是终会向他妥协,而温柔的她。
他忍不住端想起这样贤惠的她来,心里溢满甜蜜,她一丝不挂的身子还带著他鉴刻出的肆虐痕迹,明明是良家妇的样子,却充斥妖娆的诱惑,他脑中她的静与动合为了一处,令他亢奋了。是的,他想要的,正是这样的一个她,秀外慧中,却又对他热情奔放。他被她小手摸索著在胸前腰间解衣,心里一阵毛躁,忍不住捉住了她的小手,就想要把自己的坚挺强硬都扑满到她的柔软如水中去,让她好好承载他。
他再也懒得说旁的话,急不可耐的扯掉外袍,把她按倒在床上,猴急的爬到了甘草身上。
她身上总是有那种让他想要寻觅的气息,安宁,温馨,想要一头扎进她的怀里,任性的把她的乳汁都吃个干净,然後饱饱的睡去。
不过,今夜,显然要吃饱睡去,也还早……
她先是任他在她胸脯上肆虐,孩子样耍赖的来来回回吮吸她的乳汁,她其实已经快回奶了,被他这麽用力的索取,乳尖有一些不适的麻痛,他时而轻轻的,时而用力的吸吮她,把奶头都叼在嘴里顽皮的扯来扯去,存心让她难过的叫出声来,还时不时用舌尖舔弄她的小乳珠。
每到这时,甘草都有些不明了,她把他当作小丈夫,还是儿子……
甘草先是不能适应的哼唧,後又给他挑拨的“嗯……嗯……”的直叫,忍不住挺起胸脯送的更多些。
这样的情景忍不住让她想起他们曾相处的无数个日日夜夜,甘草泛起一个微笑,甜蜜的回忆碎片般一点点映照在眼中。
耿天赐突然缓缓抬起头来,见到她恍惚的笑心中一阵不安,慌忙狠狠的攫住了甘草粉粉的唇,她僵著没有动,却被他的舌头顶了进来,上面还带著她甘甜的奶味,跟她的舌搅合在一起,席卷她的口腔。
甘草睁大了眼睛,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脸,越来越黑的眸子,终於闭上了双眼,顺从地打开了唇,让他跟她口舌相接,津液纠缠,两个人的口水不分你我,带出一股银丝。
这水乳交融的亲吻使两个人契合的没有一丝嫌隙了。
“嗯……唔……”她狂乱的亲吻之间,小嘴儿被堵的严严实实,可还是按捺不住那嘤咛的乞怜声。
他的味道一向是那样,霸道之中充斥著让人向往的阳光的味道。她忍不住想多吃掉一些,口中热情的吮他,吸他,吞咽他,让他喜出望外。
耿天赐感受到甘草的主动和不再抗拒,心里膨胀的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插弄她,送她到云霄去,他喘著粗气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她的唇,解开了内衫,放下了亵裤,腿间的巨龙高高耸立著,竟比昨日还大了几分,头部还滴著新鲜晶莹的露珠。他微微喘息,双眼瞪的有些邪魅的看著她。
甘草闭著眼,感觉到腿间一凉,两条腿被毫无客气的扯开,放成大字型。
感觉到他的迟疑,甘草睁开了双眼,见他巨龙挺立,还随著欲望不停的上下颤动,却犹豫的抚著她的花穴,面色有了些躁动中的愧疚,顿了一下才轻声问道,“还疼吗?”
其实是还有一些疼的。
甘草却主动地勾出双手,抱住了耿天赐的脖子,挂在他的身上,用身体给了他一个安抚,然後一点点循著耿天赐的炽热,把那处来回磨动著对上了他的物事,他的阳物早就暴涨士气,因此她很容易就迎合了上去。
耿天赐再想忍著,可是那处本来就难过,又被她柔嫩的花朵那麽磨蹭著在他龙头上小嘴儿似的亲他,再也忍不住了,索性放下了顾虑,对准主动送上门的小穴往前一送,就进入了轨道。
她的内壁还残留著丝丝昨日痛苦的记忆,可是她的表情却幸福甜蜜的像盛放的花朵一样,她小小的花穴终於一点点吞吃了那根粗大,全都包容在里面。那种被塞的满满的感觉是好的,让她由内到外充实了。
耿天赐说不出有多幸福!他喜欢用身体征服她,哪怕她是不愿的。而每次得到甘草主动的示爱和迎合,他都觉得天大的满足,即使那滋味已不是第一次,但每一次尝试,都比先前更加甘甜。尤其让他忆起他们第一次在一起懵懂又刺激的情形。
种种的忧虑和不安,都烟消云散了。
她用温暖潮湿的隐秘全部接受他,夹得他的欲根喝醉了一样的舒爽,她脸上全都是对他的信任和依恋!她似乎在对他说:我不当你是总角小儿了,我把你当成可以依赖的男人了!
耿天赐被欲望和幸福一起冲昏了头脑,抱著她轻如精灵的身子,下身一阵阵往上顶她,甘草随著他的节奏扭动著腰肢,长发散落到他的胸膛,跟他的鬓发纠结在一起直到分不清你我。
那大阳物浸润了汁水,扭钻了几下,很容易的就被吞吃了进去。
甘草的眼睛突然湿润了,也不知是给那物刺激的还是给想到什麽,她配合著他的顶动,紧紧抱紧他的胸膛,跟他热切的接吻,她迫切的想要记忆他的味道。
她的唇和舌是那麽热情,勾引的他把她小嘴全都包容在口里,耿天赐不明所以,他只知今日的她格外的喜欢索取,那麽他便甘於多给她一些,把他的浓烈的爱和气息全都渡给她。
两人的下体和口舌全都紧密相接,密不可分,甘草的下体终於泛出重重水迹,顺著两人的结合处缓缓的滴落。
“啊──给我……给我……”甘草扭动著双腿,缠上他的腰,使自己跟他更紧密些。她从未这麽明目张胆的索要过……
那软软的声音带著渴望的索要,竟然比媚惑的青楼豔妓还撩人几分了。
耿天赐腰子一热,只试探著来回抽插了几下,就被那粘水浇满了玉茎,他的肉刃在她巢穴里一跳一跳的,也不知如何辛苦的忍耐才能不那麽丢盔卸甲。
而身下的人儿更是不堪承欢,随著他的细微的动作干渴的鱼儿一般张开小口,可怜的呼吸,双颊潮红,看得他心生喜爱。


78.寐夜2

甘草双手抱著他的後背,攀附著他,循著他的胸口,一点一点的舔著他的洁白的胸脯。
她的舌头越来越近,最终绕上了那殷红一点,来回绕圈的舔舐他的小红果,另一只手还坏坏的揉捏著另一个不撒手,竟让他奇怪的也激动了起来,两个小粒都挺立了,蚂蚁啃咬般传过奇异的电流。
耿天赐被她今夜特别而突然迸发的热情鼓舞,她今日似乎放开了去,铁了心要一场淋漓尽致的欢爱了。
他想,她是终於明白了他待她的心,愿意和他做一场妥协了。那麽,他又怎能不热切的回应呢?
他突然从两边挽起她的小腿架在手臂上,热情的险些要吃掉她,“你嫌我慢了不是,可给你功夫不安分了,瞧我让你见识见识你夫君的厉害,把你肏到天上!”
还没等甘草对他的粗鲁羞愤欲死,他下体已经开始了剧烈的拔进拔出,每每拔出到只有个头部,又全数深深冲进去,折磨死人,那剧烈的抽插把甘草里头每一处都给摩擦到了,所有的不适和舒畅也都给调动了起来,水儿也哗哗的多了出来,流到床褥上。而他的阳物也在浇灌下越来越硬,越来越粗,硌的她的水穴要命的舒服。
“啊……你……停……不要──啊……”他每次兴起总是不能和颜瑞色的对待她,每每都弄得她死去活来几乎要死在床上似乎才能放心。
耿天赐被她叫的兴起,更是大力的往上深深刺入,“不老实的小东西,到底是要不要?”说著竟作势拔出了一些来。
甘草觉著他快完全撤出,索性一把抱住他的腰把自己牢牢扣了上去,“不要……不要停……”
耿天赐眼光一沈,狠狠的往里一拱,开始运起臀部的力量使劲的把她往死里肏,甘草失去了支撑,无法往上躲避,只能全部重心落在耿天赐的下体上,被他插得一次比一次还深,再也忍不住躲开小嘴求救:“天赐,太深了!甘草受不了了!要被弄死了──啊!……受不了了……”
少年的身躯那样美好,带著说不尽的活力,他主导著这场激烈的欢爱,弥补他昨日的鲁莽,他贪恋她的味道,她的发,她的娇媚妖娆的身子,她的奶香味的胸脯,她的几乎夹的他不能自如的小穴……
他只能用那奋力耸动的肢体语言来渲泄──他到底有多爱。
甘草被他上下抽插翻弄,像是快要把内壁都翻出来了,所有的水都毫无保留的倾泻出来,打湿了床铺,令人羞耻……
她在激烈的刺激中逐渐找不回自己,只剩下大海波涛般的快感,从双腿间机械的不断袭击她,让她狂乱了。她再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只能放任自己随著那节奏一起运作,包含吞吐他的所有,让他的喘息一声颤过一声,同她一起疯狂的呻吟。
“啊……宝贝儿……爱死了……这小穴……”到最後,一向只是想撩拨甘草淫叫的耿天赐也控制不住,大声的胡言乱语起来,说出那样淫亵的称赞。他的眼睛已经无法定定的看向她,而是目光虚浮,没有了焦点的散乱。
他莽撞的青春和热情,都随著男剑深深的撞入甘草的花心中去,那鼓胀的圆头,恨不得突破花心的关卡直冲到她子宫中去。那正入花心的激烈的冲撞让甘草舒服的魂都丢了,好似每次都不想让他再拔出来,就希望他一直那麽深深肏入她。
“啊……啊……要……要你……”甘草隽永的脸上写满了欲女般的渴求,形成极度的反差,她甚至主动的随著他的幅度扭动腰胯,让那抽插更激烈,更响亮些……
男女的身子紧紧搂抱在一起,像水蛇缠绕,唇吻迷乱,手掌游移,两人下身紧紧结合在一处,用那一处的连接搅动两人的快乐,上下颠簸,在厢房窗子上映照出肆乱的烛影。
耿天赐眼里闪出异样的神采,越发拽著她的小腰肢顺著自己的每一下插入而往下套弄她的身体,她的小身体在他身上如同一个好用的器皿,一次次承受他骇人的冲撞,他在一阵重重的插入中堵住她的唇口,狠狠吮著她无助又香甜的津液,下体却一滴不剩的全射到她身体的深处。
激情交织的巅峰中,两人四目相望,浓情中只有你我,在月色下,再也化不开去。
香氛散去,他顽皮的埋在她体内不肯出来,就那麽贪睡在她身上。
“甘草──你说,我们如果不去京城了,我带你远走天涯,做一个浪客好不好?”
这样她的顾虑便没有了,他可以单只照顾她,他们也便可以做一对自由自在的夫妻。光是想想,就已经觉得很向往……
甘草温柔的抚著他的细致的脸,为他的傻话真心浅笑了一下,还是很甜蜜,按摩他的太阳穴,“睡吧,睡一觉,烦恼便走了。”
“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耿天赐觉得眼皮沈重,快要入梦,迷迷糊糊中问道,“你方才……说什麽……”
甘草的手抚过他的眼皮,看他孩子般无法抑制的睡著,摸到他的耳後,她幸福的笑眼里突然流泻出淡淡的忧伤,慢慢的从他身下抽身,她缓慢抽离,觉察到他的欲根竟然随著她的抽出摩擦又肿硬起来,死死抱住她无知觉的开始下意识的抽插,把她穴儿又插的酥麻酸胀。
甘草忍不住嘤咛一声,在心里慌乱又甜蜜的责骂这男子的带著色心的眷恋,她慌忙在他睡穴轻轻一拂,趁他死死睡沈了赶紧起身,舒展了一下手脚。
很好,她的身手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虽说还有不对的地方,但是赶个路讨个生活,应该还是没有什麽问题的,何况,还有足够的盘缠。
耿天赐的睡颜饱含满足和呵护,甘草忍不住端详了他好久,他睡得那麽实,她用手指描摹他的轮廓他都不曾醒来,甘草轻轻拿出床底的包袱,取出一套紫色衣裙换上,从窗户轻轻的跳了出去,逃走了。
圆桌上只有一封书信,房里安静的,仿佛从没有过一个这样绝情的女主人。


79.夜豔

月黑风高,打更的睡眼惺忪的敲过了三更,也回家睡下了。
甘草背著包袱匆匆的走在街上,先是出了定州城,走了好几里路,路过一个偏僻些的小城镇,已经几乎不见火光,她想了想走了进去。
虽然夜色黑暗,但是甘草耳目敏捷,身手利落,总觉得身後似乎有什麽异常……
她想起在山路上那次的预感:自己的感觉多半是对的。於是当下定了定心神,打足十分的警惕,屏气凝神。她内功虽没有,但是好在前世的防身术,搏击术都已经是本能,这隐匿术却是物理的功夫,借助路障和自身条件即可。
她利落的将自己的娇小身影隐入最黑暗的阴影,利用地势和暗影,借著光,在杂乱的街道和胡同中几个穿梭,失了身影。
黑色的胡同黑影下,一个金边云纹白衫公子看不清面容,身姿却似流云,他饶有兴味的自言自语道:“今日半夜三更出来觅食,就寻到了撞上来的猎物,运气不错麽!果然是个敏捷的小东西啊──”
说完忍不住兴奋的低低笑了笑,眼里闪著猎豹般的光泽:“不过──想甩掉我花飞飞,可没那麽容易!”
他轻巧的施展身形,大雁一样掠了出去,不见踪影,只余空气中还徘徊著他身上的一阵淡淡脂粉香气,经久不散。

甘草匆匆的随便敲开了家客栈,确定身後无人,赶紧开了房间上楼,楼下的小二打著呵欠栓了门,还唠叨著再有人投宿死也不起来了云云,甘草这才放心的进了房间,要了桶水,清洗前半夜欢爱时留下的未及处理的痕迹,一时静谧,只余清亮亮的水花声时时响起。
甘草洗干净身子,从桶中站出,又拿巾子擦拭了身体,那裸露的肩膀上还残留著深深浅浅的吻痕,红梅一般朵朵点缀在玉白的身子上。
雪脂样的身子凹凸有致,胸前的小山丘结实又挺翘,小红果还如沾湿带露般带著可疑的晶莹,两腿之间的蜜处隐隐约约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杂色和黯淡。
而待她撩开额前丝丝缕缕的湿发,更是显出不同於这般风韵的面孔来,正是含苞的面相,盛放的身子。
花飞飞忍不住舔了舔火热的唇,从床帐中翻身站起,步步逼近。
“本来想等著小东西投怀送抱的,可惜,风景这样美,真叫我忍不住啊──”
甘草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以她的身手刻意躲避,还是被这人追了上来,心里咯!一下,已知今日的豔祸大约在劫难逃。但这人的追踪如此了得,似乎能够对她报仇指点一二……
而且半夜尾随,又能追的上她,这麽说,这人可能是──
她想了想,不著痕迹的拢好胸前的白巾,打量著眼前的男子,他衣袍轻灵精美,简洁而飘逸,头戴翡翠珠冠,更加衬得脸色不一般的粉白,眼睛勾人心魄流光溢彩,流转著异色,却浮动万千,似乎为任何景致所动,又似乎无一锺情。他鼻梁高挺修长,只是一张薄薄的唇显得薄情了些。
甘草忍不住按捺心里的狐疑,她於这世界还是很多不通,语气带上了一丝轻快的波动:“你,是江湖中人?”
花飞飞见她丝毫不躲闪也不惊慌,竟跟一般女子不同,有几分奇怪,何况美色当前,自然不看白不看,他索性有趣的又从头到脚把她欣赏了一遍:“自然算得,承蒙江湖豪杰夸奖,在下区区江湖第一赏花人!”
甘草心底明白,原来是个采花贼……不过到底是个江湖中人,那麽,她想报仇的事至少有了头绪。
她心中於得失好坏盘算了一下,反倒不那麽慌张了,平息了下来,慢慢问道:“那便刚刚好──我想查访一些个人私怨,不知现在武林中功夫最厉害的都有哪几个?练得功夫先天属阳的又有哪几个?”
她既然决定了正视过去,报仇雪恨,那麽最对她不住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在现世杀了她一次的人,这个可遇不可求,无从查起,暂且搁下,还有一个就是从她初来时玷污了她身子的人,这人和那身边的女子,她一个都不放过!不管付出什麽代价──
花飞飞起了几分兴味,一对灵黠的眼睛不住的溜溜打量她,龙霖民风严谨,这女子却如此大胆,赤身裸体与男子同处一室犹不惊慌,何况他还亮明了身份……
“告诉你,是不是小娘子可以用什麽东西来交换呢?”
甘草淡淡一笑,清秀的脸竟流转出无边的神韵:“我是个苦命的人,身上几乎一无所有──除了几千两银子,看公子这一身──似乎不像能看得上眼的,我也想象不出能给公子什麽想要的?”
花飞飞看著她巾子下拢不住的乳沟,里头的玉兔想要跳脱出来似的,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唇,眼里露出饥饿的渴望,轻轻逼近她,上前轻轻用手指在那乳沟里逗留,他的指腹在她雪白的丰满上轻轻一点,指下的肌肤饱满的弹起,水灵灵的招人,留下心痒难耐的触感。
“如果,我想要小娘子你春风一度呢?”
甘草默了片刻,睫毛轻眨,一丝苦涩很快无迹可寻。那犹豫极短促,好似她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她忽的坦然松开白巾,宛如献上祭品,一副完美的曲线如同小荷绽放,还带著沐浴後淡淡的香气。
“那麽公子可能要失望了,这副破败的身子,早被人玩的肮脏不堪,已经没什麽可失去的,公子会赔本的。”
果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麽……罢了,既然已经在劫难逃,那麽索性跟他买卖两清。
她不会忘了,到了这该死的异世之後,男尊女卑治下作为女子深深的无力和无奈!每每哭求反抗,也只博得更变本加厉的凌辱强暴,被一次次蹂躏,与其落得零落惨淡,不若收敛了那份苦大仇深,跟他套取些有用的消息实在。
这人的追踪术得益於轻功,已是极好,眼前的纠结还是小事,若是以後能帮她继续顺藤摸瓜,或许她便不用踏破铁鞋也未可知……
甘草那厢心念电转,花飞飞也没闲著,他贪婪的打量她完美无瑕的身子,移不开目光去。他对於处子还是非处子倒是没有什麽情结,他这等遍经花丛之人,玩女人自然讲究恰到好处,太过青涩则没了趣味,太过淫荡又失了矜持,似这般已经经过人事却又拿捏有度的女子,正是他的心头爱,既能挑拨她得到快乐,又能心理上愉悦了自己……


80.交易1

这女子深更半夜的出行,敏捷防备的身手,落落大方的做派,她此刻身上星星点点的红痕,都一一说明这女子有一个复杂且一言难尽的过去。
这样的猎奇既富有挑战性,又不落了下乘,他花飞飞最是喜欢玩弄这样的女子,要知道龙霖国近千年禁锢礼教,妇人都已经是唯唯诺诺的受人拿捏,他的血液无一处不被今日这样意外的狩猎而兴奋的发烫。
“大家都鉴赏的,自然有独特的妙处!我花飞飞怎可落人下乘──”
说罢他身子一旋,揽过她玲珑的腰身,优雅的旋转。甘草眼睛一花,已觉得眼前陡然旋转,几乎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已经被他放倒在床上,不知所措。
花飞飞看著身下曼妙的身子,丝毫不在意她只是清丽的小脸,暗自懊恼不知何处下嘴。
他鉴赏了半天,不管甘草如何煎熬的羞愧,终於低下头来,轻轻亲吻她光洁的额头,甘草感到额上软软的触感,忍不住睁开眼睛,正对上他写满赤裸裸欲色的双眼,那是怎样的一双眼,明明带著十分的渴望盯著你,却不含丝毫热度。
他见她看著他双眼发怔,无端心里有些发虚,於是轻舔她的长睫,和她露珠般清澈的双眼,然後来到她完美的小弓般的唇,忍不住就要含弄。甘草却突然扭过头,倔强的转到一边去。
花飞飞不由愣了一下,也不迫她,轻轻一笑,绕过嘴唇,来到她脖颈颇有耐心的舔舐,他这样自诩为上品的采花贼早已不是强取豪夺,而是讲求攻心,若能引得淑女甘愿做荡妇态,那便是成了。
是以他比以往那些个男人都耐心上百倍,前戏都一环不少,用那溺死人的温柔和娴熟的技巧一点点俘虏女子的不得不动情的身子。
可以说,他的挑逗玩弄远比春药厉害上太多。
他的吻引得一片片花粉落身般的酥痒,甘草闭紧了双眼,控制著体内难耐的快感,颤栗般的堆积起来。
他却丝毫不肯放慢了步骤,一丝不苟,一点点舔过她的耳侧,轻轻含吮她的小耳垂,啃了一下又松开,如此这般,让她钻心的难耐。
“唔……”甘草耳根子都红了,她那些个男人,哪一个也不曾这样细致的对待过她,个个是猴急的把她剥光了直奔主题的时候比较多,即便是来讨好她,也是做不得仔细,这男人却让她觉得自己像一道可口的点心,需要一点点品尝下肚,如此这样温柔的对待,丝毫没让她紧张减少,反而内心更受煎熬。
她真的不敢相信她前半夜才颠鸾倒凤的身子,此刻竟然又在陌生男人的调戏下起了想要的反映,天哪,难道她骨子里就是这样的荡妇麽?
还不容她想个明白,他已经用潮漉漉的舌头钻进了她的耳孔,让她霎时一激灵,那种类似洞穴被侵入的感觉让她心中一窒,下身竟然就这麽轻易的湿了。
花飞飞的舌头那麽灵巧,来回钻探著她的耳朵,急促的呼吸声同时在她耳边回响,甘草头皮一个劲发麻,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被他那样奇怪的对待,哪里还想得反省自己是不是欲求不满的荡妇?早已经失声的呻吟了出来。
难道真的就不得不这样收场了麽……心里却像有一把钝刀在磨来磨去的难过,在切割那根最後的心弦,甘草双眼紧闭了一阵,心里空落落的。她狠狠心,终於睁开双眼,想要说些什麽,却被他一下粘在乳蕾的热舌电过了全身。
“啊……我……不……”
直到那急促带著颤音的呻吟出口,甘草才恍然惊醒,这样纤细的腻声,竟然是我发出来的?
花飞飞见她迷惑,面有得色,微微一笑,一头扎进她饱满的胸脯,誓要扰乱她的心神,他从起伏处一点点舔到小山岳,再到那粉嫩透亮的顶峰……
他耐心十足的品尝,直到那小山峰沁出一颗两颗晶莹的白露,顺著山路蜿蜒流下,汇成花飞飞眼里奇妙而诱人的景观……
他上过那麽多在室处女,或者青楼花魁,或者风骚熟妇,几乎是“神农尝百草”,却没有哪一个能够将这样又青涩又妖娆的感觉都汇集在自己身上,就似那炸锅牛肉,多一分嫌老,少一分嫌生,这恰到好处的勾人风韵确实不容易。
这也是他半夜会尾随上这清秀小女孩的原因,而看过了她的裸体,就再也拔不动脚步。他这双搜罗女人的招子可毒著呢,打从第一眼看到,就知道这女孩看起来是个稚女无疑,可是骨子里却是个风骚百态的妖精!这样的女子调教起来或许不易,但是享用成果却必定可口多汁。
花飞飞从小溪一点点舔食掉,直到逼近那小溪根源的小山尖,轻轻含住小颗粉珠,舔著上面每一处或细微或粗糙的能渗出奶水来的毛孔,淡淡的奶香弥散在喉中,他轻轻一吸,那小蓓蕾涨大不少,硬了起来。他又温柔的反复舔,直到那小莓果投降的渗出新一拨乳汁来,他才把那甘甜都吃掉,又不断深深的吮吸,妄图一直延续那甘甜和乳香的喂食。
“不……不要……不要这样……”甘草蹙著双眉,乳蕾早已经酥麻的让她全身都失了行动的气力,刚才想要出口的谈判之词全都杳无踪迹,神智全无中低头看到他的贪婪的头颅附在她胸口,还是无法看的下去……这实在太难堪了!
她忍不住去推拒他的脑袋,可是她柔若无骨的手儿,根本儿戏一般,倒像轻轻去抚弄他似的。
他的不懈终於挑拨起甘草按捺不住的呻吟,他却不著急,换了另一只,又重复这漫长的挑逗,甘草看见他的头颅在眼前来回移动,自己的胸口被吸得出力,乳汁不断地从乳尖被他渡入口中,忍不住仰过了脸,紧闭双眼,不去看他来回的淫靡的忙碌。
但是那吸啜的声音,又哪里关的住?只听见饕餮般的吮食声充盈了这安宁的屋子。


81.交易2

“唔……不要……不要吃了……”
她费力的拒绝著,这些话简直要了她全部的力气,说半句就要喘息半天,他吸的那麽用力,想要把她乳尖都吃进去一样,偏偏他的灵舌还不停的绕老绕去不安分。
“不……啊……要被你吸干了……”
甘草流著汗,方才埋怨出声,又自觉这“埋怨”实在太……忍不住先红了脸。
这埋怨却让花飞飞心中一紧,著了火似的,越发肆虐了一阵,呼噜噜把她吸吮了个渣儿都不剩。
花飞飞吃饱喝足,从她腹部一路亲吻下去,嘴下触感如同刚磨的鲜嫩豆腐,比哪一个闺秀处女都好,他心神一荡漾,又慢了许多。别说他的唇吻了,就连他的手指,一路撩拨琴弦般,都探索的她从肌肤麻痒到骨子里。
他的唇吻每落一处,便引得她肌肤泛出羞涩的自然淡粉,那羞意如石子入湖,漾出一圈圈波澜。他直到听见甘草如哭诉般压抑的嗯嗯声,这才分开她的玉腿,让那粉嫩的小花展现在眼前。
他实在忍不住想亲吻那朵小花,它实在是漂亮,白白净净的,没有一丝杂色和毛发,还带著诱人的粉色。
他鼻尖正对著阴花,花穴口还带著沐浴後皂角的清香。两片丰盈的蚌肉把一粒饱满的小珠掩在中间,好像不给人轻易采摘了去。
他却偏偏要尝遍她的身子,他掰开她肥美的双瓣,让那小珠子左右无援,再邪恶的伸出舌头,撩拨似的轻轻舔舐那小粒,让她陡然一僵,顿时绷直了双腿,想要夹紧,却只夹住了他的头颅,反倒让他贴的更紧些。
他舌头紧紧贴了上去,密密麻麻的舌苔把她玲珑的阴户盖了个满,那潮湿的舌贪婪的在她花穴的凸起处挑衅的覆盖游移,让她从下面一直烫遍了全身!他干渴的上下胡乱舔了一会,直到她嘤咛著不再跟他僵持,打开了腿去。
甘草无力把他从下身驱逐开,只好尽量让自己松开双腿,往两边分开,省得把他固定在那里夹住。可是他越来越火热的舌头不住的侵犯她的小豆粒,让她每一分的打开都费劲艰难,被中间刺激的快要死的感觉所扰。
他见她听话,便用舌尖上下舔动那颗小小的豆粒,直到它充血,然後把它和花唇的中缝都来回舔了个遍,甘草觉著那潮湿火热的舌围著她的花珠不停的蠕动,包裹著它卷个不停,把她每一处都点著了,让她火烧火燎的想要,仿佛蜜水的闸门都打开了……
他却还不罢手,又一点点顺著花唇的轮廓,从上到下吸咂品尝,阴唇因他的热情而绽放盛开,露出中间诱人的小蜜穴,泛著蜜汁一样的光芒。
“啊──嗯……不要──”甘草拼命压抑,还是忍不住冲出喉咙的呻吟。
花飞飞把她缝隙直舔到尽头,又往那缝隙里伸去,因为唾液的滋润,舌头轻易地挤了进去。甘草只觉得钻心的痒,最隐秘的地方便被他侵入,还不知餍足的乱舔。
他来回转动舌头,让它尽情的挑逗她的甜美,上下只挑动了几下,她源源不断的蜜水便流了出来。他紧紧迎了上去,用嘴包住了那处不给一丝缝隙,再用吃奶的劲吸啜不停,把她吸的花容失色,那些已经析出的,还来不及流出的蜜水,都随著一阵热辣辣的吸吮被收拢口中,花飞飞一边不住抬头热切的看她,一边喉头涌动,淫亵的吞吃了干净,再不顾她惊慌的哭求,用舌头重重的刺入她,快速的用他的灵活挑逗她的缝隙,刺激她的蜜处,想要唤出更多的蜜水来。
甘草忍不住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她忽然捂住脸,想要把所有的快感都遮掩住,不给人看见。她怎麽会这样呢?怎麽会这样呢?
花飞飞露出意料之中的浅笑,灵舌一卷,把她鲜嫩嫩的肉都舔舐了个个遍,连带著蜜水也!溜溜的给吸走了……
“唔……啊──”甘草双腿一僵,拒绝的话卡在喉中怎麽都说不出,全化作令人怜惜的呻吟。
花飞飞从容的解开飘逸精美的衣衫,露出他弧线起伏的身体,和粗大弯曲的狰狞,他的阳物像一柄弯刀翘起,最是能挑动女人快感那种。
他把她双腿分开再大些,提起阳物对准已经绽放湿润的热情花朵,就要钻穴而入,看见甘草捂著脸,忍不住去拉开她双手,他要把她每一个淫荡的表情看的细致入微!
然而他却愣住了。
还没有一个妇人,在他高潮的口舌技巧下还是这样痛苦和抗拒的表情。这已经是他最尽力的一次了,他从未舔过女子的下身,可是她明明已经失了自己,却又像未完全失去。
他见过痛哭求饶的女子,她们多半是因为贞洁,或者廉耻,或者後怕,可是她却不同,她明明是情愿的,却又不尽然;她明明不洁,却妄想坚守;她明明没有後顾,却瞻前顾後;她明明动情,却负隅顽抗。
她紧闭著双眼,似不愿面对什麽事情,长长的睫毛尾巴却已经沾满了泪水出卖了她的心情,她从胸前到脸上,粉红一片,还残留著他挑逗的情欲,可是她美丽的唇紧抿著,顽强的不让更多快感呻吟给人听见,她脸上,枕上,落满了耻辱无奈的泪水。脸上情潮未散,心中绝意已存,那矛盾的模样让花飞飞欣赏的同时,起了几分探究。
她的痛苦不甘和极度的渴望形成了矛盾的反差,就像她本身的面孔和身子一样的不可思议。
甘草心里也很无奈:不是已经没有什麽可失去的了麽?不是已经一无所有麽?为何她还如此的难过?她到底还有什麽介怀的?为什麽有一种要毁灭般的抗拒……
花飞飞不是没有强暴过处女,或者迷奸那些不顺从的女子,各是各的味道,每个女子,都有她最甜美的姿态。
可大概是因为她比较特别吧,他就是想奸淫心甘情愿的甘草,他想看她在身下欲仙欲死,所以他才难得的耐心。他也可以强制的占有她,折磨她,虽然她的意志不如身体那般诚实。可是他,就是不愿那麽对待她,他看著那表情和眼泪就不忍和不甘,她越是不同,越是矛盾,他就越想要她的心甘情愿!
而且,他心里腾起一种久违的罪恶感,让自己困惑。
花飞飞从她身上翻下,冷淡道:“看你这丧气样子,真让人心烦!还以为是个洒脱的,做这不情不愿的给谁看,平白没了兴致!”


82.江湖

甘草听他这样说,心下又是松了口气,又是紧张,忍不住期期艾艾揪住他的衣角──
“那你答应会告诉我的事?──”
花飞飞看她小雏鸟般期待的样子,终是再次心软,不耐的摆摆手,“也不是什麽难打听的事,罢了,告诉你也无妨,这样吧,”他指了指还顽强硬起的肉刃,眼里顽劣的转了几下,重燃起挑逗的光芒,“你把它释放出来,让它今天尽兴点儿,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甘草一阵轻松,吁了口气,仿佛重生了一般,哪里有不愿意的道理,心知他不知怎麽想的要放她一马,也存了些感激,自然要给他卖力侍弄。
花飞飞斜靠著躺下,随手轻解,丝缎般的大片肌肤就露了出来。甘草尽量不让自己身体压到他,免得激起他强暴她的兽欲,然後用小手握住他的粗大,轻轻上下滑动,手下的欲根在手中变得粗硬,还散发出欲望的气味。
她的小手柔若无骨,握在肉刃上勉强环绕。甘草因为心急,手也尽力粗糙了一些,却另有一番刺激,花飞飞只觉得她毫无章法的包裹著她的龙头,让他沁出了露水来。
那露水又润滑著外皮和玉茎,在上下撸动之间如鱼得水,恰到好处的令他舒爽,蹙眉轻叫。
“啊……”他忍不住闭了眼,发出低沈的舒服叹息。
花飞飞随著她的抚弄,想象她刚才醉人的模样,一边幻想一边轻轻喘气。
他本来就是长身玉立,风流倜傥的公子,现在身体半裸侧躺在那里,脸上一副颠倒众生的撩人模样,薄唇微张,下身大剌剌的竖起一枝,让人看了又是羞怯又忍不得心神荡漾。
甘草心神一恍惚别过了脸,低了头乖乖的,手中摩擦的越热,那淫靡的味儿早已经散发了开来。他的那处也粗涨的不得了,跟著她的旋律开始越来越急促的喘息,竟然“哦……”一声销魂的吟出声来。甘草一惊,手下也是一顿,立时不敢动作了。
再回头看见花飞飞斜倚著床头,拿眉眼斜斜挑著,有些不屑又仿佛好笑的表情,并没有要靠过来,这才放宽了心,脸上一热,复又动作起来,为了驱散他的注意力和嘲笑,手中功夫也娴熟了许多,套弄的他低吟连连,挑眉仰头,漂亮的喉结一鼓一鼓的吞咽著情动的口水。
甘草看著他的反应,加快了速度,尤其来到他粗大的头部辗转把玩了个细致,手中的欲根早已越来越粗硬不堪,似乎随时都要迸泄出热浆。
她用肉皮带动那敏感的棱口,花飞飞忍不住轻轻哼叫,下腹微微上挺,甘草又用另只手灵巧的握住他的子孙袋,在掌中来回揉弄,左手飞快的收紧,上下套弄,手都快酸了。
花飞飞还嫌不够,突然紧紧用大手带住她的小手,把自己箍紧了上下大力的拉扯,每次都大幅度的刺激到玉茎的顶端和底端,让肉儿摩擦的飞快。
他头皮一阵发麻,“哦……哦……”的呻吟著,怎麽也忍耐不住,只觉得整个全部都给她攥在手中玩弄不止,小腹越来越热,那活儿也硬的像石笋。
甘草见他要丢,也索性手重了几分,撸的他低吟不止,爽的要飞了,她也累了些时候了,累得小嘴微张,轻轻喘了几口,被花飞飞看在眼里却是无与伦比的诱惑,在一阵激烈的喘息中,那活儿膨胀到极点,所有的热切都从顶端畅畅快快的飞出,腥热的白液飞溅了甘草一手……
甘草就著洗澡水洗了洗手,问道:“现在,花公子可以说了吗?”
花飞飞泄过後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你这小东西,倒真是一点都不体恤我啊,我若是不告诉你……”
甘草身子一僵,脸色唰的一下变青了。
花飞飞见她模样,心里不忍戏弄,也不再卖关子,“罢了,就告诉你吧,当今要论文治武功,有几家都说的过去,现在的武林盟主田天齐倒是正道武功第一人,四大世家的白家也当得凤首……”
他话还没说完,已经被甘草突兀而生硬的打断,“四大世家之流,就不必说,除了武林盟主,可还有能够抗衡的势力?”
花飞飞想了想:“说起武功,武林盟主跟之前的前辈盛名比起来,便如儿戏。王者之颠要算几十年前的剑仙门,可惜剑圣贤伉俪作古,如今剑仙门闭门不授,门派凋零。不过门下三个弟子功夫都各有千秋。其一便是如今的千里逍遥岳剑仙,人称岳逍遥,论武功资历,倒担得第一,其二三是他同门西川道君韩云胜和太阴娘子沈玉萝,听说都各自授徒,皆不逊色。不过这三人都很少在江湖走动了,因此他们的事,也鲜有传闻。”
他边解释边打量甘草的表情,想要探寻她一个弱女子知晓这些的动机在哪里,但是她平静的湖水般的脸色却让他无迹可循。
“当前年轻一辈,西部边境还有个组织叫做魅离,传闻有些实力,但是鲜少在中原活动,听说与那宛城城主脱不了干系。岳逍遥的徒儿岳小川也毫不逊色,得剑仙纯元功法真髓,千里独行并非浪得虚名,确是个潜心练剑的剑客,这点,花某却自愧不如了。”花飞飞说罢,语气微歇,赞赏的叹服。
“芙蕖门悯佑圣女……咳咳……”花飞飞说到这,奇怪的呛了下,似乎急於一语带过,“一介女流不易……不过武功自然也是好的。此外,甘泉宫宫主甘莫离,倒是个喜怒难测的人物,他杀人但凭心情,一般无人招惹,听说也是个高深莫测的人,但是论到内功,这个肉眼难辨,得知道具体的武功路数才好做论断。”
甘草听罢,点点头依然镇定,“倒也不少,没了?”
花飞飞神色微微一变,闪过几分不甘和狼狈,“再有,便是御用银刀凌霜寒了,此人,此人提起不甚愉快,还是算了。”
甘草不依,蹙眉道,“不行,一个也不许漏!这可关系到我的切身大事。”
花飞飞急忙道:“我说无关就无关,此人乃是皇家第一捕手,最是嫉恶如仇,倒也有几分浩然正气,他是最不可能害了你了,我可懒得说他武功的好话,这人实在太过,从来追逐我不放,害我三年未曾踏足京城。”
甘草有了几分了然,想要笑,面上却不屑附和道:“正人君子又怎样,内里未必是标榜的那副样子。君子小人,又哪里是人云亦云说得清……”
花飞飞听她言语颇有心得,不由得抬头多看了她两眼。


83.怜悯

她也不再迫他,沈思片刻,有了决定,“如此这般,就从武林盟主家开始好了,你说的门派虽多,两只手也数的过来,我挨家挨户的去查,就不信会毫无线索。田盟主家武功果真当得天下第一,我也去当学徒,到时演练给你看,你自然可以分辨是哪种内功。”
花飞飞愣了愣,有些出乎意料她的决心,“你……这样值得麽?”
在他看来,女子大都是在绣房中的,一个女子究竟要怎样深的过去才要独自上路,这样艰辛到几乎不择手段去挖掘一件过往……
何况,她好像要以一己之力去破釜沈舟,抗衡那样悬殊的势力。
甘草咬了咬唇,直到显出淡淡的血印,“值不值得,我这一辈子,自然已经要这样过。”
她眼里一丝淡淡的微光却刺痛了花飞飞的心,让他不知怎麽,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来,心痛的被扎了一下。
花飞飞没有再去追问,刻意将心头那一丝怜惜驱散,想起她方才的嘱托,才缓过味来,旋即狐疑问道:“你方才说的那意思,不会叫我陪你去找武林盟主吧?”
甘草扬起下巴,眨眨眼睛,瞧著他慌乱有些好笑:“有何不可?”
花飞飞差点跳起来:“我这种身份,怎能出现在大庭广众?那武林盟主在我眼里不过是粗人,不懂风月,只知道玩弄心术比拼武功,哪会理解我们这等赏花人的好处!”
甘草看见他白玉般的胸膛忍不住皱了皱眉,别过身去:“你先把衣服穿好,成什麽体统?”
花飞飞几下系上衣带,绕到她面前:“小娘子面嫩,已经看的一清二楚了,还有什麽好介怀?”
甘草不理他,道:“我要去武林盟主家拜师,查访事情,学那厉害的武功傍身,你护送我吧!我没有内功,实在不方便行走。”
她说完瞄了他一眼:“再碰上歹人就不好办了。你也算得你们这一行的祖师爷,不如就给我当个保镖好了。”
花飞飞揽住她的肩膀,贪婪的嗅著她的清香:“请我当差,可是要下本钱的,我花飞飞向来只做桃色交易,小姑娘怎麽也得满足我吧?”
甘草这下没有躲开他的怀抱,任他抱著,轻轻一颤,身子僵僵的:“除了身子,怎麽都行。”
花飞飞没再言语无状,怔怔的看著她的侧脸出了神。
於是,淫贼和姑娘组成了奇怪的组合,一起上路出发了,武林盟主家在北边的仓术行省的省会仑台,一路有了花飞飞这样的身手,脚程比甘草独行快了数倍不止,她终於忍不住问道:“那日我已经很小心,你是怎麽发现我的?”
花飞飞得意笑道:“你没听过,江湖第一轻功花飞飞麽?当个采花人,没有上好的轻功,怎麽敢去品尝那等上好名花呢?”
甘草不置可否,不停的撒上佐料翻烤野兔,那扑鼻的香味随著动作和烟火四散开来,在这野外别有一番风味,她熟捻的来回均匀翻转,不一会,递了烤好的野兔给他一只腿。
花飞飞光是闻了半天已经忍不住食欲大动,接过几口吃掉,赞不绝口:“你的手艺真是好!野味粗糙处理也被你做的那麽好吃!如果能吃一辈子该多好……”说罢,自觉失言,自己都呆了一呆。
甘草突然黯然,静了一刻,竟再也吃不下去,“我的夫君也曾经如此爱吃我做的菜肴,也曾经打来野味给我做,也曾经说过相似的话。”
花飞飞看她难过有些不忍心,好奇想问终究忍住。
相逢於江湖,何必芥蒂於过去,揭人痛处?他从她手里又抢过一块兔肉,大吃大嚼起来,赞语不止。
甘草看他吃的开心自己也欢快,压抑的悲伤驱散了不少。过一会才出声,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你的轻功那麽好,不如教我?你看看,这事需要怎样的交易筹码?”
花飞飞连连摆手,如临大敌:“这个可是不成,我教会了你,天下可是就有一朵花只能远看不能采了,到时我即便想做什麽交易,哪里寻你去?”
说完把甘草揽在怀里,上下其手,占尽便宜。
甘草想推阻,终究没有拒绝,她还有求於他,两人只得这样奇怪的相处,现在这副样子,就算说自己是良家妇女,又有谁信呢?她自己都不信。
花飞飞看著她隐忍的神色,也没有兴味的住了手。
“你为什麽要委屈自己做那些事?我看你其实,似乎有些勉强……”
甘草心里无边的苦闷,忽然想跟他说实话来。至少世间有一个人可以听她倾诉,不用防备,也不用在乎他这个声名狼藉的浪子怎麽看待她:“我曾经被一个人害的失了贞,又因为此人的关系,失了孩子,你说,我该不该查出来这个人,然後手刃他报仇?祭奠我这无端的苦难?”
花飞飞听著她平静的声音,看著她因为提到报仇而发出异色的眸子,神色微动,“你打算怎麽做?”
甘草平静的语调却含著不一般的坚定:“我要一家一家的查起,就先从你说的武林盟主家开始好了。”
她用树枝拨弄著火堆,眼睛里被火光映照的闪亮,“何况那里正道第一家,必定不拘来者,广受门徒,想必不会太苛责高矮胖瘦,消息来源必定也会充实许多。武林盟主的功夫果真那麽厉害的话,我学来报仇也会添了几分胜算,我需要武林世家的教导,学习一门上好的内功,才能和恶人抗衡。”
花飞飞沈默的看著她,只看见她小嘴一张一翕,几乎什麽内容也没有听的进去,那天晚上那种浓浓的怜惜又回来了,她显得那麽的不同,真不知碰上她是他的幸运,还是劫数?他是如此的想要多了解她一些,保护她一些,他都觉得他不像自己了,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衣的采花浪子。
他明白了:他一定是看她柔弱又多舛,心生了怜悯而已。


84.野宿

在他无数次的邂逅和采花中,也有女子在欲海中失了心,看著他俊美的容颜,要求他带她走,但是他花飞飞是谁?自然是一个尽职尽责的采花贼,如同冷眼欣赏飞蛾挣扎的蜘蛛,他带给她们快乐,欣赏她们的抵抗,堕落或淫荡,却绝不会动心。
花飞飞看著她展露的坚韧和她瘦削的肩,感受到她无边的寂寥,仿佛要溶入到这落落夜色中去了,他忍不住说点什麽,要把她拉回来。
他几口吃完兔肉,意犹未尽的抹抹嘴上的油,不提防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如你跟著我,什麽过去什麽仇恨统统不管,以後每天给我三餐做做好吃的饭菜,我带著你找一个山沟,就我们俩,逍遥过活!你瞧,我是天下唾弃的淫贼,你是没人要的弃妇,咱俩凑在一起,做对贱夫妻,再合适不过了!”
说完,自己都愣了一愣,不知自己是信口说出,还是发自内心。
不,他一定是风餐露宿,太久没吃过这麽好吃的野餐的缘故,所以想寻个免费的好厨娘!
甘草烤兔肉的手抖了抖,那话中的忘却相谐之意,多麽像她的天赐啊,她的天赐,应该已经在上京的路上了吧?她垂著一双晶莹的眼睛,默默想著心事,没有开口。
花飞飞哈哈大笑道:“看把你吓得,我还不愿意呐,让我抛却那麽多姹紫嫣红,却单恋一枝花,怎麽可能?这是多麽赔本的买卖啊!”
甘草想著心事,依然不理会他,花飞飞实在不愿看她想心事和陷入回忆的样子,因为那想象中一定没有他的存在,他一把把她按在地上,还没烤好的兔肉掉落在火堆里,溅起一阵腾起的火花。
“入夜了,小甘草,该是你兑现交易的时候了呢!”
甘草软软的胸脯全被他结实的抵著,脸上一片绯红,她尽量配合著他的轻薄,任他贪婪的趴在她身上吸取她诱人的香气。她笨拙的凑在他的脖颈,亲吻他的脖子,然後小手探入他的衣摆,握住了他的欲根,他的那活儿迅速在她手中充满变大。
花飞飞舒服的呻吟一声,叹息她的自觉,忍不住伸展了身子,想要自由的享受那快感和服务。
他高大的胸膛压著甘草小巧的身子,甘草几乎只到他肩膀,她凑到他胸前,分开他的衣襟,舔著他的两颗小莓果,两个小粒很快挺立起来。
甘草一面轻轻的啜吸他的小莓果,一面攥紧他的男根不停地套弄,时不时还用小齿轻轻的在小果上轻啃。
“啊……”
花飞飞下体被她抓著动作,胸前又被她小动物般无章法的啃咬弄得一时舒服一时不舒服,一忽儿麻痒一忽儿疼痛,饶是有些生硬,他还是因为看到她卖力的讨好还是越来越坚挺。
他埋头在她黑云般的秀发中,深深嗅著那幽幽的发香,他越来越忍不住了,一个翻身,把甘草压在身下,雨点般的吻就落在甘草的脸上胸前,把她的衣衫扯的凌乱,露出玉雪的胸脯和胸线,然後膜拜般顺著她起伏的乳沟一点点舔舐,留下晶莹的痕迹,淫靡而热情。
甘草被他突然压上来才发觉跟男人如此近距离的亲密是这样危险,又被他极为强势的亲热,他坚硬的凶器就正牢牢抵著她的双腿中间一拱一拱,那意图实在太明显,她吓得一下子停住,花容失色。
“不要──!”
花飞飞咽了口口水,即使是她受惊吓的声音和样子也让他想粗暴的不顾意愿强要她,他轻轻歪过视线,声音因隐忍而暗哑,在她耳边恼怒的抱怨,“不想我强了你,就快些帮我弄出来!否则──”
甘草被他“否则”一吓,赶紧加快了手势,大幅度的撸动著他,可是他那玩意正抵著她的小花穴,虽说隔著一层布料,可随著套弄的动作还是一下下的冲击著她的花瓣,倒好像她在自己淫亵自己一般,让她心里难堪的同时,花穴处也生出了怪异的快慰……
花飞飞欲根被她套弄,顶端又是不是蹭到她柔嫩的幽谷,那种随时要冲进去的感觉折磨疯了他!一个采花贼什麽时候讲过定力和约束?他竟不知自己竟要靠手来解决欲望!有一刻他真想就这麽撕开她的亵裤冲进去,他粗喘著,身体渐渐发烫,揉弄她胸脯的手也加重了力道,一面浓重而激烈的吮啃她的脖颈,把她弄得湿热一片。
甘草随著他的冒犯不得不发出恐慌又无奈的呻吟声。
“啊……别……别这样……你压的我……我……”
甘草一边害怕一边恐慌,胸前绵软被他压著蹭来蹭去,不是没有感觉……她都意识到自己体内已经分泌出热流了,花壶间已经濡湿一片衣裙,也正因此她才更窘迫和慌乱,想要退避,却哪里都移动不了。
这样被逼迫著“劳作”,她又止不住胡思乱想,手里的动作也自然而然的越来越快,她的花穴外围在那肉器的磨蹭下传过阵阵奇异的电流,让她脸色酡红,想要夹紧双腿制止那羞人的微痒,却因为夹紧的热度几乎让花飞飞脑子空白,意念全飞,没法子去想任何事了。
花飞飞闭上眼,温柔的吮吻她的肌肤,凝聚最後一点心神,想象分身上那柔软的小手就是她的小花穴,不,想到她的小花穴,一定是更紧的!他心神一荡漾,没多会随著她动作的起伏被引导了出来。
“啊……”他一阵高亢的低吟,失去了意志,埋在她身上再也不想起来,缓缓喘气,一刹那闪过一丝想法:她的小手已经这般舒服,叫他欲罢不能,她的小穴该有多美妙呢?
夜深了,一对世人眼中会最不齿的孤男寡女就这样互相依偎取暖,睡著在火堆旁,女子显得身子有些不自然,被动的想要舒展,男子则紧紧拥著她,几乎下意识的护住了她所有的要害部位。
没有人会相信他们是纯粹的男女而已。任谁路过,看见那样的情形,恐怕都会指著鼻子骂一声“狗男女”,何况是在花飞飞那样的人身边。


85.拜师1

就这麽行了数十日,终於到了苍术仑台,田家的府邸在当地极为盛名显眼,以至於几乎不用打听,跟著很多慕名而来的人就找到。
路上还有五里左右的地方,花飞飞驻足不行。
“好了,我要走了,再近些可就不方便了,我这样的人,是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名门正派的地方的。”
他顿了顿,“倘若日後你厌倦了仇怨,想快意江湖,也可以来仑台的倚翠楼给我带个话。”说完略带尴尬的笑笑,“倚翠楼的头牌素娥姑娘曾经与我相交一场,你可以从她带信给我。”
虽然是有些窘迫他勒索般的交易索取,甘草还是感念他这些天的照顾,以及他在那件事上对她的妥协。她忍不住频频回头,感激的看著他,“花大哥,你保重,你……是个好人。”
花飞飞忍不住哑然,继而自嘲的讥笑一声:“竟然被女人赞我心地善良,看来,我花飞飞当真是傻的紧了,放著大块的肉不吃,非要吃草──”说完看著甘草玲珑有致的小身材和含雨带露的双眸:“别拿你那眼神看我!再看的话,我花飞飞可就後悔了!”
一个黄衫的小公子打马经过,本来已经走远,听见“花飞飞”三字却不由回过头来,看了两人驻足地方一眼,又扬鞭而去。
甘草看见有人过路,怕给花飞飞带来麻烦,於是不再拉拉扯扯,果断转身离去。
身後,还听见远处飘来早已不见的花飞飞那戏谑的声音:
“娘子──下次见面,我的交易可不止这麽简单了!”

甘草一路赶到了武林盟主田天齐的府邸,这个地方很显眼,仑台的正中,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段,就是那石狮子守著的气派朱漆大门了,此处好客,又正当时,慕名投者川流不息。
甘草先前还担心进门通报的问题,却不想此时正是武林盟主府一年一度开业授徒的绝佳时机,慕名而来的人很多,因此她很顺利的混在一众来投奔门下的人里进了门,跟著人流去了田家的习武大厅,只不过就是区区女子混在一群少年壮汉中间如同鹤立鸡群,太过奇怪。
大厅很广阔,摆著上好的红木家具,四周架子上都摆满了各式武器,这些东西从盟主大会时就摆在这里,如今倒成了历史,整齐威武,装饰著主人家的庄严地位。
墙壁上则贴著田氏家训:戒躁忌嗔,锻骨炼心。
正中的牌匾是武林大会的时候小皇帝御赐盟主府的牌匾,上书“造福武林”四个大字,龙飞凤舞,言语简练,却饱含赞誉。
甘草站在那里,被人打量的最多,有好奇也有不屑,她其实是很忐忑的,不过此时激流勇进,哪里还有退路?
不一会,武林盟主田天齐就走了出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古板严肃,一身简洁的丝袍雅致又不过於华贵疏远,显示出主人事事思虑周全的心思。
这是个看起来已过而立却不减当年的男人,一双剑眉直飞入鬓,暴涨精光的眼睛,笑容却不达眼底,脸型刚正,正是正人君子该有的那种样子,唇上一抹小胡须,整齐而有礼。整个人看上去万事稳重,谦谦君子一名,令人心生好感。
甘草心稍稍平定。这位盟主大人看上去谦和,而颇有儒将气度,想必这位盟主大人即便不要女徒,也不会给她难堪的。
田盟主谦和是谦和,一身的浩然正气,就是目光深沈了些,他明明在看著你,你却看不出他的眼神表达什麽内容。此刻他豪气而客气的一挥手,让跪地拜师的众人起身,一一走到面前看看筋骨,并让众人选择武器过上两招,逐一留下有几分身手根基的,和根骨不错的。
每年盟主府几乎都要发扬正道之风广受门徒,然後按照徒弟的资质和年纪分派的不同的地方,上成的便亲自教授,或者交由首徒指点,其他的按能力分往重要或者不重要的区域,再根据悟性挑选心腹。
所以,每年留下的人虽多,其实充门面的不少,但是真要从三六九等里混出个人模人样来,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资质是一回事,灵性和机遇也是一回事。
很快,场中除了挑著留下的准弟子,几乎不剩下几个人了,轮到甘草面前,田天齐停住脚步,皱了皱眉:“怎麽是个女子?”
其时女子地位低下,出行困难,教化程度也不高,不单是商铺限制女子的踪影,就连武林中也是一女难觅,没有几家愿意收女弟子的,均把收女弟子当做是有辱门楣之事。
甘草咬咬牙,一下子跪在他脚下:“甘草真心向武,愿意拜在田盟主门下,希望盟主不嫌弃甘草的女儿身,甘草必定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绝无怨言和懈怠。”
田天齐忍不住仔细端详这小女子,她一身紫色衣裙,在众男弟子中十分醒目,身材玲珑娇小,一张清秀的小脸闪著倔强不屈和灵慧乖巧的神采,她仰望著他,满含希冀,毫无退缩,带著女子罕见的决意,那种表情他太熟悉了,正是豁出去了,又害怕被拒绝的表情。
田天齐本来也懒得浪费功夫,可看她情状又觉得有些意思,挑了挑眉,随手把自己的佩剑抛给她,“使几招看看,要是有些看头,收个女弟子倒也无妨。”
即便他本无意,作为堂堂的武林盟主,自然最好不要流露出对女子的歧视之意,落人话柄。
甘草感激的接过佩剑,她知道自己没有内力,因此一招一式除了务求精准之外,都用足了十成气力,并且刻意加快了速度,隐匿细节,把需要刚劲气力的地方都灵巧的圆了过去。
她一向是个崇尚简单的人,不喜思虑太多,前世能当上掌家,其实并不是她有多工於心计,实在就是因为她天份聪颖,加之邱白路默默不遗余力的支持,因此她毫不生硬的把前世娴熟的古武擒拿术变通成剑法招式,落落大方的演练了一圈。
田天齐看的微微颔首,这女子看起来弱质女流,却心智坚定,身法娇弱了些,却不知哪里学的诡异剑法,招式很是犀利,虽则没有内力做底,也看得出威力不可小觑,而且还莫名其妙的透出杀意的技巧,若不是她眼中没有杀意,恐怕他早已将她拿下。而且她招式有模有样,是个练家子无疑,却没有丝毫的内力,这实在是一件毫无逻辑的事,不是她刻意掩饰,另有目的,便是她有著自创武功的宗师天份,田天齐当下也起了好奇惜才的兴致。
他身子稳健的一旋,裙裾平整,连轻微的风都没有带起,就已缴过了甘草的佩剑,微微点头首肯,“以後,你就作为我的座下弟子,同你大师兄袁彤术,二师兄田单一起习武。你的骨骼灵巧,身手敏捷,招式也有几分意思,往後勤练武功,弥补先天体弱,倒不失为一棵好苗子!”
一言既出,四下都是羡慕不已,收了轻视。
甘草大喜,当下跪伏在地上,就要恭恭谨谨的磕头,却见一个黄衫少年从人群中闪出,众弟子纷纷让道,只听那少年走到跟前倨傲之极,阻拦道:
“且慢──这女弟子收不得!”


86.拜师2

甘草不解,抬头疑惑的看著他,那少年也是两道剑眉,一双熠熠明亮的双眼写满了不满和轻蔑,人有些清瘦,虽然灵气富足,却带著些逸使气指的尊贵。
他毫不留情面的指著她对田天齐道:“父亲,孩儿不巧在归家的途中见过这女子一面,当时她正跟花飞飞那淫贼在一处!花飞飞待这女子亲密无间,这女子也绝计不是什麽好货色!”
众弟子前一刻还或羡慕甘草的好命,或庆幸来了个清丽的师妹,此刻不由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田天齐看向甘草的眸子一下精光四射,依然平静的脸,却让人犯了顾忌:
“你跟花飞飞在一起?”
甘草有些心虚,不知怎麽有些无端的怕他,终究直直迎著田盟主的质疑,不躲不闪,解释道:“小女子千里拜师,身无傍身之计,无奈之下恰好碰见那位花公子,出了两千两请他暂代保镖,小女子不涉江湖,并不知他的底细。”
田天齐低头思忖,不置可否,那黄衫少年却冷笑道:“花飞飞那淫贼,岂有到手的猎物放过的道理?还被你两千两请动他给你当保镖护航?你这妖女当真是说谎不打草稿!”
田天齐琢磨著甘草方才诡异的身手,沈默了一时,心里也有些猜忌,便没有说话。
少年又向田天齐激言道,“父亲,绝不可让什麽人都混进来,我早说咱们盟主府授徒过於良莠不齐,父亲您却偏说要发扬武林正道便要不行偏颇。听说朝廷想要插手武林门派,在名门正派中已安插有奸细……搞不好,这可疑妖女正是他们派来的奸细,不可不防!”
田天齐被“奸细”二字挑起了不快,面色不豫,皱了皱眉,语气也严厉了三分,“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捕风捉影的事,不要祸乱人心。”
少年一听还待辩解,急道,“爹──”
田天齐似乎不予纠缠,摆摆手制止他话头,道:“罢了,此事揭过不提,花飞飞虽然是下流之辈,却也跟我们田家没有冲撞,不至於做出什麽出人意料的事来,不足为惧。捕风捉影的事,终究不要冤枉了你师妹。”
他说完又伸手扶起甘草起身,已经挂上了和颜瑞色的表情:“甘草,这是你二师兄田单,以後你们练武多在一处,好好切磋,谁也不许暗藏私心。”
田盟主如此发话,田单纵心有不服,也不好再说什麽,横了甘草一眼,行礼告退了。

甘草开始了她在田盟主家小心又小心的学徒生涯。她很开心能顺利拜师,终於离她想要知道的真相又近了一步,也与报仇多了一分指望。
田天齐嫌弃甘草身体刚劲不足,又有些别的顾忌,有心放她一放,没有教她很深刻的功夫,也没有亲自指导,只是早晚观察她的进展,并让两位师兄先教导她一些外家拳脚功夫。
甘草每日兢兢业业的认真修习基本功,至於外家功夫,指望那位田师兄是不行的,甘草叹了口气,擦了额头上香汗,看见对面走来的蓝衣公子,笑著迎上前去:“袁师兄!──”
袁彤术相貌很平凡,眉眼均不突出,可是那长期苦练外家功夫练出的满脸坚毅之色和宽阔的胸膛,结实的肌肉,高大的体格,都充满十足的男人味。他看起来强健凶悍,其实人最是宅心仁厚。
好在他对甘草很是关照,甘草的习武之路才容易许多。
袁彤术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甘草,昨日教你的流星拳法还练得顺利吧?有不会的可以问我。”他对这个勤奋的小师妹也很有好感,她看起来娇滴滴的,却骨子里不输给任何男子,充满朝气和韧劲。
甘草摆了几处姿势,“这几处我还不是很明白!师兄你看对不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明明准确完成的姿势,却达不到应有的威力。
袁彤术看她练得认真,也耐心一一给她扳正姿态,把她的手脚放对位置,他上山以来基本没接触过女人,又与此处愚笨,也没觉得有什麽不妥。不过摆来摆去,又觉得还是原来的妥,也不知她的问题出在哪里。
而甘草跟他几乎背部贴著胸膛,都能感受到他胸前散出的热气,他几乎将她环在半个怀抱中,手把手的纠正她,因为体格魁梧,那怀抱竟然跟陈老大有几分相似,甘草突然心跳的厉害,脸上一片绯红,心神一恍惚,差点站不稳,忍不住看著他的胸膛呆住了,真的跟陈大哥好像……
袁彤术就著怀抱把她接住,扶正了身躯,就看到她脸儿绯红,视线正痴痴落在他微微散发出热汗的结实胸口,身子里忍不住窜出一股热流,随著她的视线热辣了起来,二十年来头回有点开窍,钢铁般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悸动,一个身长八尺的汉子竟然局促紧张的手足无措。
“师,师妹──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袁彤术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脸也红了起来,放开怀抱,他有些心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又不擅长应对这样的情形,结结巴巴道,“师……师妹你……接著练……我……我去看看师父那里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事务!”说完提著剑匆忙离开,慌乱中竟然是向著夥房的方向不见了踪影。
甘草这才有些如梦初醒,只因陈老大身材高大魁梧与袁师兄一般无二,但是陈栋看著憨实,其实内里深沈多心,而袁师兄却简单率真极了,刚要离去,却听见背後又传来那尖刻的声音:
“果真是花飞飞一路货色!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守清规妇道的妖女!才拜别了你的小情人,骗过了我父亲,又来迷惑我大师兄!”
不枉他一直监视她,这狐狸尾巴便露出来了。
田单提著剑向甘草刺过来,讥讽道:“既然你如此好学,那麽二师兄我也指导你两招!”
他说罢提剑左刺右刺,哪里是切磋的架势?他欺甘草根基尚浅,又运不起内力,就跟猫逗老鼠一样,看著她狼狈不堪的躲闪自己的招式,直弄得鬓发散乱,香汗淋漓,气力不济,精美的紫色衣裙也给他刺破的左一条右一条,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还不知足,依然带著剑气划去。
甘草已经气力用老,根本无从躲闪他当胸而来的一剑,睁大了眼睛,眼看自己就要被刺伤,再也不敢心存顾忌,心里一股无名火腾的烧了起来,整个人都变了,原本清淡如水的双眸瞬间妖豔非常,招式凌厉,反守为攻,手上长剑汹涌的向田单招呼过去,杀意澎湃。


87.冤家

田单心中一凛,道:“果然如此,哪里学的稀奇古怪的招式,露出马脚来了!”虽然父亲不叫他擅自妄动,可是他眼中却揉不下砂子。
田单此时满心以为她是奸细,剑气飞涨,带著十足的内力逼到甘草身前,这才发现她虽然招式凌厉,却似乎真的毫无内力!他不由又惊又俱,剑下伤人之际赶紧匆忙勒马收了剑势。
饶是已经收住,那估计错误的剑气还是划破了甘草的衣衫,露出里面的桃粉肚兜,并将肚兜也生生划开,里面的玉沟顿时若隐若现。
而甘草也随著他的剑气被逼退数步,踉跄跌坐,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甘草却顾不得歇喘,慌忙低头检验,用手撩起肚兜爱惜的看个不停,只见陈侨送她的那个肚兜上当中一道破损,将两只比翼鸳鸯生生分成了两半,阴阳相隔,也顾不得羞赧,被那情景触动了心里最柔软的心弦,突然悲从中来,什麽表情也做不得,泪水不住价的流了一脸,呆若木鸡。
田单先是被她不顾羞耻的动作震惊,再被她胸前旖旎的风景震住,脸涨得通红,不禁为自己伤错了人而懊悔:他初时以为她有所保留,可是此时见她这毫无内力的鸡肋功夫,哪里当得了奸细?
而且,她来了之後,似乎从来没有跟别的男子纠缠过呢,对他更是躲之不及,的确没有形迹像是浪荡女子,除了跟袁师兄亲近一些……想到这,他突然莫名有些不快。
田单赶紧别过脸去,听见甘草抽泣的声音,强自镇定道:“妖女,我,我可不是故意轻薄你,我什麽都没看见,你别哭了!”
甘草似听不到他说话,眼泪止都止不住,她从未觉得这样绝望过!她向来抑制自己不去想陈家兄弟跟她的过往,把这段美好封存起来,即便她已经没有资格拥有,可是她心里总有那麽一个地方,留给自己去怀念,哪怕只是痴心妄想!在定柔遗失了陈大哥送给她的小狐簪,她已经难过的紧,只能守著这贴身的肚兜,当做念想,谁知道,这最後的念想,竟然也不能留给她麽?
想到这,她望向田单,眼里全是阴狠之色,捡起剑就魅影一般闪到田单眼前,所有的招式在她手下都添了五成威力,与其说是比武,不如说是乱舞,田单失了剑,给她近身的攻击刺得乱窜,也不敢再还手伤她,眼见她剑当胸刺来,正对准心,竟是下了全部的杀意!
田单本来是不惧她毫无内力的招式的,然而他看到她胸前豔丽的春色,她起伏的胸脯,她颤动的乳沟,就羞得满脸通红,心里搅得乱七八糟,他被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弄得惊慌失措,乱了手脚,心神一失,又是惊惧又是愧疚,狼狈的侧身避过,还是给她刺中了肩膀,血汩汩的流出来。
甘草看见那血淋淋的伤口,突然从失心的愤怒中警醒,她那口气一松,身子就软倒下去。
田单忍著痛,自己还流血不止,赶忙用臂弯揽住她软倒的身子,被迫牵动的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喂!──你别晕倒啊!”
明明是他伤的比较重好不好?为什麽还要接住她?可是看著她苍白的脸色带著残血的嘴角,心里突然觉得她那模样和神态说不出的可怜。
田单强撑著点了自己的穴位临时止了血,又怕人看见他俩这狼狈的样子传到他爹那里去,罢了,谁叫他先对不住人家呢?他把她往另只肩头一扛,几个穿梭,悄悄从林子後头绕到了盟主府大厅後院围墙翻了进去,鬼鬼祟祟进到书房里,把她放在了榻上。
田单刚把她身子放平,那肚兜因为平躺而裂开,中间的玉沟就完全的坦露出来,小白兔好像不安分的要从那裂开的缝隙中挤出来给他看。
田单忍著痛,粗粗把伤口一缠,闲暇下来眼前不自觉浮现出想到她那深深的沟壑和要脱跳的玉兔,脑袋发热,忍不住多瞄了一眼,可是一看之下,只觉得心里发热发痒,竟想要看第二眼,他脸一红,慌忙扭过了脖颈,僵直坐著,心里跟揣了只小兔似的,抓得他心痒又不敢回头。
父亲常教导他:身居高权位,必然身正心平,不为女子所扰,不为金钱所动,行君子之所为。
那麽,他到底是看,还是不看呢?
田单斗争了许久,如临大敌,叹了口气,心想,若是她这副样子醒来,必定以为我要轻薄她,有嘴也说不清,罢了,他就帮她把衣衫敛上就好……
他哆哆嗦嗦伸出手去,抓住衣衫的两侧,往中间合拢,手下难免碰到她高耸柔软的山峦,那触感弹性饱满,比白云棉花还要有趣,让他手下一滞,慢了半拍,忍不住好奇的多摸了两下。
甘草乳肉被陌生的手蹭来蹭去,胸口酥痒难耐醒了过来,清清咳了一声,冷冷问道,“你……你在做什麽?”
田单身子一僵,脸又红又白,“我……我帮你合衣……”
也难怪他难堪,先前还骂人家是荡妇妖女,现在怎麽看都是他不像好人。
甘草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只背过了身去四处打量。田单尴尬致死,解释道,“这里是父亲议事书房,是盟主府禁地,无人敢闯的。”
甘草没说话,心却放下了,两人一直背向而坐,沈默无语,默默坐到了入夜,气氛诡异。
甘草见天色已晚,没人再会注意她的穿著和伤势,便起了身,走出两步又回转,她已经费了这麽大功夫拜师学艺,怎可为了一时意气功亏一篑?何况,她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何以要同这幼稚冲动的少年置气?
可是对他恳求又实在做不到!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气急败坏的在他面前蹲下,咬著唇道,“今日的事……你……反正你不要说出去……”
田单愣住了,这明明是恳求他,为什麽听上去像是威胁呢?他一时都不知该不该回答。
甘草急了,摇著他肩膀怪道,“你说话呀!到底怎麽办吧!”
田单疼的直咧嘴,肩头又渗出血来,额头冷汗直流。
甘草这才想起她刺的那一剑,著实不轻,脸上一晒,突然蹲了下来,轻轻揭开他的衣衫,露出少年洁白的肩头和血肉模糊的伤口。
田单又羞又讶,别扭著不肯让她近身,口不择言,“妖……妖女……不要你摸我的身子!……”
甘草淡淡瞪了他一眼,“你以为都跟你一样麽!”说著拿出金创药,看也不看,往他伤口撒佐料似的一撒,疼的田单汗如雨下,差点咬破舌头。
甘草身上早已不象样,随手扯下一绺碎布条,认认真真为他包扎妥当,直起身来,因为气血不足摇晃了两下,低头恰又看到破损的肚兜,叹了口气,趁著夜半无人闪进了夜幕不见了踪影。
田单看著她惆怅的背影,摸著包扎结实的肩头发了呆,这妖女……似乎真的有些不同,女人,不都该是柔柔弱弱安安分分的麽?不过似乎……也并不那麽招人讨厌就是了。
手里微恙,他忍不住低头一看,只见伤口处竟然系了个饱满蓬松的紫色大蝴蝶结,鲜豔招展,随著夜风轻轻颤动翅膀,煞是美丽,忍不住嘴角微勾,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嘴里却暗暗怪道,“这妖女!”


88.错觉

甘草消沈了好些天,她发现,那鸳鸯无论如何缝补,都无法缝合如初。
她气苦的收了针,脾气上头,气恼的对准自己的手指一通乱刺,刺得血珠四溅,似乎这样疼在手上,就能冲淡她心头的痛意。
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小师妹──是我!”
甘草把肚兜小心的收纳进箱底,擦了擦眼泪,“进来──”
袁彤术拿著个小包袱,放在桌上,脸色有些羞红。
昨日他无意中发现田单受了伤,一再追问之下田单才支支吾吾讲了出来,说是因为无意划破了甘师妹的衣衫和肚兜,惹得她大怒而被她所伤,还嘱他保密。
“师妹,听师弟说他切磋的时候弄破了你的……东西,”说到这脸色又红了红,都快成猪肝色,“听说因此惹得你不开心,我就下山给你买了新的,师弟他──一向比较鲁莽,你也别因此同他嫌隙,何况,东西总是死的,还是人比较重要,你,你别再难过了──”
甘草听见他诚恳的劝慰不好意思作答,便轻轻抖开包袱,是一件淡紫色的精美绣衣,还有件墨绿色绣著粉色荷花的肚兜,突然心头一暖,开解了不少。
袁彤术还有些担忧,“师弟习武有些年头了,你又根基尚浅,没有伤到你吧?”
甘草感激的笑了笑,道,“师兄挂心了,不碍的。”
袁彤术突然看见她受伤的手指,又是惊异又是心疼,一把夺过,“你怎麽这样不小心?”
说完把她手指含进嘴里轻轻的吮。
在甘草眼里,袁彤术魁梧高大的身躯渐渐模糊,变成了陈栋那深沈宽厚的样子。
甘草惊讶的被他温柔的对待,渐渐习惯,人恍惚了起来,从未有过的松弛,那种过於思念深入骨髓的错觉又侵袭了她,甘草突然笑著流了眼泪,默默的由著他,不知几时,缓缓倾身,在两相凝视中乖乖的斜靠进他的怀里。
袁彤术终於明白了,什麽才叫做两情相悦,那情景是那样的美好,他愣了片刻,最终抬起不知何处放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肩头,也搂住她,两个人依偎在一处。
门外,田单也不知何时来的,站了多久,脸色一阵青白,险些站不住,不知为何心中阴云密布,烦躁不堪,他又顺著来路悄悄的奔出,手中的包袱在他剑下飞舞成片片碎蝶。
美人在怀,袁彤术心神荡漾,即使他是个榆木疙瘩,此时也开窍了。何况,他之前对这小师妹或多或少,也有一些意思。
他颤抖著粗壮的手臂环住她的小身躯,她娇小的身子只刚刚到他的肩膀,柔若无骨。
他紧张的厉害,轻轻低头,吻上她微潮的眼睛,不解一向坚强的小师妹为何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但是总归那脆弱撼动了他刚硬的心弦。他自然喜欢的是倔强而个性坚强的师妹,但是她无意中展露出的这份似水柔情,更一把攫取了他的保护欲。
他循著那吐气如兰的小口,一点点低下头,生怕惊扰了她给她推开,直到她眼睛迷蒙微醉的看著他。
他果断的含住那小口,吸取她的芬芳,刹那间口唇的触碰,让袁彤术心猿意马,身上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
口中的唇是那麽香糯那麽软腻,只这麽不动,轻轻的碰著触著,都是那麽美好,甘草闭上眼,香唇蠕动,引得袁彤术凑得更紧,被她散发的甜蜜勾引了舌头,撬开她的唇,吸吮她的舌头,吃掉她的甜美。
他是那麽急躁和激烈,她的唇和他的唇已经密不可分,没有一丝空隙,两人的口中也传出醉人的呻吟声,唇齿纠缠,无声胜有声。
甘草的呻吟和她的人一样娇弱勾人,袁彤术喜不自禁,迫不及待凑近她的脖颈,嗅著她的幽香,觉得这一切来得太过美好,太过容易,简直就像做梦一样,让他幸福的要过电。
他的吻一点点向下游移,把头埋进她胸前的禁地,那柔软的触感是他从没经历过的,他激动地手指都忍不住哆嗦,解开她的衣襟,掀开她的里衣,布满老茧的手揪住一只绵乳,喘息浓重的来回揉握,他的嘴巴也贪婪的含住一只香乳,把他大嘴塞得满满的,他还不住的想要吃掉更多,手中则揉动著另一只不停地动作。
甘草在他粗鲁的动作中竟然产生了奇异的快感,尤其是他那长期练剑长满老茧的大手掌,是那麽像陈栋因为做木活而粗糙的那只,胸前左右或细腻或粗鲁的触感,都显示了男人浓重而直接的欲望,让她身子一阵阵为之轻颤。
甘草忍不住在这粗鲁的快感中闭了双眼,随著他的把玩试探而高亢眩晕,身子如风中落叶,摇摆不定,口中还喃喃著迷醉的喊出声来,“啊──陈大哥,我好想你!”
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这话都无异於当头一棒,袁彤术这样的老好人也不能例外,他霎时如被泼了一瓢冷水,从头凉到了脚。
不解,不甘,恼怒,那一刻,宅心仁厚的他也不由动了杀念,想一剑取了那个“陈大哥”的首级!
他眼神里炽热淡去,手中动作却未停,似乎要用粗鲁的试探来验证心中不祥的猜测,他突然加大了力气,疯狂的揉弄她,嘴也凶恶的吸吮她的粉嫩的乳尖,几乎要把她整个都给吞入腹中。
然而换来的,只是甘草心甘受虐般一阵胜似一阵的忘情娇吟,“陈大哥……不要……”
“不要吸了……甘草受不了了……”
她嘴上说著,却紧紧搂住他的头颅,把他牢牢带向自己的怀抱,不知出於什麽样的情怀,明明被蹂躏的受不了,还不肯放他离开。
那种依恋,让袁彤术深深的嫉妒了。
他怎麽也不能相信清纯的小师妹会跟别的男人这麽亲密过,他慢慢站直了身子,不确信的唤了一声:“甘师妹?”
甘草给他年轻的声音喊得梦醒,才发现自己羞人的状况,淫靡不堪,顿时脸上血色褪尽,忙手忙脚乱的捂好前襟,背过身去。
袁彤术想要去拉她过来面对他说个清楚,却被她默默避了开去。
“……大师兄,你对甘草的好,甘草都记在心里……甘草……心里有了人,无颜面对你──对不起!”
袁彤术牙齿咬的咯咯响,他才知情之一字是如此的磨人!
他一时又是嫉妒又是挫败,半晌,才无奈苦笑道:“甘师妹,我这人……生的粗笨,拜师之後就没接触过什麽女人,也许我不懂什麽是男女之情,”言毕郑而重之的盯著甘草,“不过,你须得相信,我袁彤术是真心的想关怀你,照顾你。甘师妹,倘若日後那人负了你,你随时来找我,大师兄的怀抱随时向你敞开──”


89.卖命

待甘草听的不忍,想回头寻他解释些什麽,屋里就剩了她一个,和桌上那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她忍不住暗暗的默念:袁师兄,对不住……
陈大哥,你又在哪呢?你过得还好吗?可续了夫人?她心中落寞,即便再见,也还是重复那日的相见不能相认吧!
烛火跳了几跳,终归寂寞。

陈栋突然一阵无法抑制的心痛,说不出的苦闷,跪地的身躯抖了抖,险些不支伏倒,专注看著地面的眼睛瞬间失了一回神。
“公子,陈栋违背了诺言,是陈栋的自作主张,希望公子能原谅陈某的弟弟们。”
带著金色面具的白衣公子慢慢踱步到他跟前,那公子虽然面容不见,也可窥得宋玉潘安般的风华绝代,正是神秘莫测的魅离离主,他神秘,不仅因为向来赤金面具下无人窥见的颜面,更因为他从不在世间走动,但他若是想寻一个人,却几乎从无遗漏。
他轻轻一笑,把玩著一枝短戟,语调漫不经心却有些残酷:“当初我大礼请你出仕,为我座下左使,你却偏偏不答应,非要跑到山里躲起来,现如今,你还不是溜溜的跑出来!”
他突然仰起脸,喜怒难辨,一身的气势耀眼璀璨,“我早说过:在这世间,若是没有十足的权势,谁也别想得到真正的自由。你现在可明白这个道理?”
陈栋出了一头冷汗,眼神痛苦而挣扎,“陈栋……明白……”
白衣公子话锋一转,利诱道,“陈栋,你别忘了,先父母巧手天匠和卢云犀夫妇是怎麽死的……为人子女,难道不要为父母报仇?”
陈栋还未做声,身後几乎同时跃出一个男子,正是陈侨,看上去已比那往日成熟许多,也憔悴许多,下巴都是青青的胡茬,急得声音微微发抖,“我父母亲……是怎麽死的……?”
陈栋微微皱眉,寒了陈侨一眼,俯首道,“家母遗训,要陈某远离江湖皇廷,不敢不肖。”
陈侨又是疑惑又是紧张,忍不住又待上前再问,陈栋却哪里给他机会?厉喝一声,“回去!”
陈侨也知道大哥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火,强忍著不甘退回了二人视线之外。
白衣公子好笑的瞥了陈栋一眼,他越是在乎就越无法自由,他反而静静的驻足在他低垂的头颅前方,带来重重压力。
“拂了我离主差事的,你还是第一人,若是你消失在我眼前也就罢了,偏偏你们陈家总是不得安生──陈栋,你说这事怎麽办呢?”
“请公子借兵器一用!陈栋自当依言卸去胳臂一条──”
白衣公子停了半晌,似是打量他神情是否认真,啧啧叹息:“这可怎麽使得呢?巧手鲁班,失了手臂,还怎麽为我做事呢?”
陈栋又是惊异又是心凉:“公子──”
白衣公子笑呵呵的,声音轻快:“你也别犯难,这样好了,你将功补过,重新归我门下,现今我的左使已经有了人,没有空位给你了,委屈你,暂且代个座下巧使,你看如何?”
陈栋又是一磕到底:“公子──本来陈栋此次下山寻妻,也不敢再妄加得罪,只是,先前承甘泉宫莫离公子捡到了贱内的发钗,又提供了她的线索,我已经答应了助他一臂之力,实在没法再──”
白衣公子身上气场突然一冷,连带著四周都冷了下来,连带著刚才那种浅浅的威逼利诱都显得微不足道,全被这瞬间的冰冻而凝固变色。
“陈栋,你在耍我──?”
陈栋心头一凉,十指紧攥,汗如雨下,看来他最担心的事终於来了……
离主冷冷的看著他,又看了看後边脸色紧张的清俊男子,似为他冥顽不灵而戏谑道,“陈栋,我花了三年前前後後追踪和游说你,到头来,你不会就一条手臂一套说辞就应付了我吧?只怕你弟弟也──”
陈栋最怕的,就是把弟弟们卷入是非香火不存,至於他的生死伤残,又有什麽紧要?倘若能平息离主的迁怒和魅离的追杀,便要把他寸磔,也无所谓了!
陈栋陡然下定了决心,额头也给那重重的一磕给磕出了血,声音透著股苍凉,“蒙公子抬举,只是,陈栋实在无以为报,自当以死谢罪!”说著果断的夺过白衣公子的短戟,闭了眼就向心口戳下。
陈侨见状,激动的一颗心都快弹跳出来:
“大哥──!”
陈侨急於阻拦,又忌惮离主的威慑,竟是作势要以自己的手臂去抵挡那锋利的兵刃。
白衣公子自然也看到了陈侨的动作,这毛头小夥子冲动了些,不过总归没有忤逆他。
说起来,养一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猫儿,倒是不如养一只会看门的狗来的实在呢。
他轻轻弹出一个令牌,趁陈栋手抖,已经把短戟利落的还入背後。
“罢了,你且说说,还有什麽能回报我的?”
陈栋见他出手,自然知道今日这茬已经揭过,轻松意外之後,心里又升起无力的隐忧。
陈侨突然跪地,面色激动:“谢公子搭救!陈侨虽然没有哥哥的好手艺,却也得卢氏棒法的精髓,愿意效忠公子,只求公子放过我哥哥!陈侨愿为座下杀使!为公子扫清路障!”
白衣公子端详了他,突然笑笑,却殊无笑意:“陈栋,你这弟弟倒是比你可爱的紧呢,想的这好计策,又卖了我面子,救了哥哥,又能借我名头在江湖中行走,查访你们的小妻子,你说,是也不是?”
陈侨直出了一身冷汗,话也不敢多说一句,想要辩解一二,却给哥哥扣住手摇头制止。
这世间想要卖弄心思的人,到了莫测离主眼前,哪个又不是自作聪明?只会适得其反。
白衣公子绕著他们看了一圈,像是看阶下囚,说到底,他也并非心善,不过能够得一臂膀又卖了人情,怎麽都比血淋淋的场面好太多。
“还不把令牌捡起来?”
陈侨欣喜,捡起令牌一看,上面一个“杀”字,却原来方才那一幕都只是试探,不由得惊了一身冷汗,这才理解大哥的良苦用心。
离主向旁边使了个眼色,早有人奉上托盘物事若干,只见托盘上一袭黑衣,衣料奇特而考究,隐隐有蝮蛇暗纹流出,正中搁著一面闪闪的银色面具。
“赐黑罗衣,白银面具,代号赤蝮,从此──我不希望再听到江湖上有陈家二少的存在。”
陈侨眼里全是炽热的光芒:“属下愿效犬马之劳,成就公子霸业!”说完躬身磕了一个又一个头。
陈栋静静的看著,又是担心又是难过,他最不期待的生活还是这样上演了,百年陈家,先考妣不过是一名匠人,一位女侠,夫妻二人一辈子为先皇所缚,不能逍遥江湖,毒发横死之时,千叮咛万嘱咐年方十七的大儿子,一定要他平平凡凡过日子。
当日陈卢夫妇被逼服毒自尽,他忘不了父母亲嘴角沥著黑血,哽咽嘱托他,找个山林隐居,为弟弟们娶媳妇儿续香火,家里男丁不要再舞枪弄棒或者机关暗道,而是正正经经读书科举,光耀门楣,不要再做粗野匠人和草民侠客……
亡父母的微笑寄托犹如昨日,可是激流勇进,为什麽命运总是如此捉弄呢?


90.天启

第二日,甘草再没见到大师兄的身影,练功的时候,她有些心不在焉:她其实不太善於处理这种三角感情,想到大师兄不想见到她,就无端的难过。
田单看不下去了,走到甘草面前,抱臂冷冷道,“喂,妖女──往後,你有什麽不会的问我,也是一样的,我作为你的二师兄,也不会再为难你。”
他本来打了半日的草稿,但是话说出口,总不是什麽好听的味道。
甘草没理会他的“恶言恶语”,按捺不住急切:“大师兄呢?”
田单有些恼怒,他有心示好,还被她这般藐视,问的却是旁人,忍不住又犯了冲:“大师兄不过才走了半日,你就这麽念著他?”
甘草也生了气,前几日的帐还没跟他算呢,又来找茬?她没好气道:“我就是跟大师兄要好,关你什麽事?你不待见我也就罢了,还管著别人跟我好?”
说著就要绕过他一边去。
田单被她一顶撞“你”了半天,干脆堵在她面前不叫她走。
甘草左右绕道都被他拦住去路,一把推在他胸膛,“你又想怎麽样啊?有完没完啊?”
田单气苦,只是想让她说一个明白,自己也想说些什麽,可是却不知怎样来解释。
甘草见他表情并没有以前那样刁钻凌厉的意思,疑惑的打量他,一眼看到他胸口衣襟里露出了紫色一角,眼睛一转,一把抢了过来,一下子愣住了,那紫色纱巾眼熟极了,倒像是她那日破衣上撕下来的……
“你……你怎麽还留著这帕子?”
田单一下脸红了,就要去抢,“你还我……”
甘草偏偏不给他,“哼……那你说啊,拿我的衣料做什麽?不会还想扎个小木人来害我吧?”
田单嗫嗫嚅嚅,信口胡诌道,“我,我……我见你这衣料颜色少见,闪闪的好看,想请绣娘做成头花送给一个姑娘……”
他说罢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这都说的是什麽啊,这麽一解释,小师妹不是更不理他了?
甘草半信半疑,梅婷给她准备的衣料确实上乘的美,但是武林盟主家竟然会买不起这种东西?何况上面还带著淡淡的血迹呢,就算洗了送人也太……
甘草脸若冰霜,就要撕毁,“拿著我的东西去送别人,你真是好情趣!可惜,我没这习惯!”
田单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另只手从怀里掏出本册子来,“别撕!你还给我,这本剑诀给你看!”
甘草狐疑的接过册子翻了几页,忍不住暗叹,以她现世的眼神和阅历,这确实是本威力独到的好剑法!她翻著翻著,眼里闪出狂热的光芒,田单竟然将这样精彩的剑法借阅给她,想必应该是田盟主的意思吧?
但她心里热切,嘴里却不肯落下便宜,依旧斜睨了眼淡淡问道,“还你也可以,那你好好说,大师兄去了哪里?”
田单夺过巾子小心揣入怀中,才放心道,“罢了──大师兄揽了这月下山采办的活儿,没有个把月回不来的。”
甘草心里有了数,大师兄必定是想先避开她。她也明白,也许这样分开一段时日,对两个人都好些,但心里还是有些悻然,她终究成了别人的困扰了。
田单看她郁闷的样子又是莫名烦躁,有心宽慰便提点道,“这是田家的《天启剑诀》,你最近基本功法练得很快,想必也是时候可以上手了,练练试试,不会的,再来问我。”说罢略微停顿,转身走了。
甘草复又翻开剑诀,看了一会,心中有所参悟,再收入怀中,开始演练平日练的熟透的那些招式,一面琢磨著刚才看到的那些,心里存了主意,一般的招式也给她使出不一般的路数来。
也不知香汗淋漓的练了多久,一个男子的身影缓缓靠近树丛,竟然没给她惊动半分。
田天齐看著正中把剑舞的霍霍生风的小徒弟,微微挑了挑眉,这女弟子倒是出乎他的意外,原本他想找时间弄清楚她身上的招式来历,才把她安插在他座下,并非存了什麽调教之心,可是这丫头却颇有武功天分,学功夫学的飞快,袁彤术和田单两人原本十年八年的基本功,她夜以继日的练些个时日就卓有成效,除了内力不济,一点不像没拜过师门的人。
那些刚硬的外家招式在她年幼窈窕的身上竟然使出几分不一样的味道来,似巾帼易钗,颇有几分另类别致的情趣,忍不住叫人随著她身姿的起伏变幻浮想联翩。
他随著她的身手看了半天,眼里泛出几分异样的热度,也不知在想什麽,良久,负手离去。
甘草得了《天启剑诀》,忍不住废寝忘食研究了几日,除了基本功就是在房里来回琢磨研究那些招式,有些太过劲道的地方,她还做了修正,润色成易於她女子比划的招式,没几日就把剑诀的招式都一一领略,忍不住找到田单。
“喂──你那个剑诀的心法在哪里?”甘草没忘记来田家的任务之一,学武功只是其一,倘若拿到它的心法,给花飞飞一参详,自然知道是什麽路数。
田单很是意外:“你把剑诀都看会了?”
甘草含糊道:“大抵吧。”
田单又有些嘀咕:“我……还是去问问父亲吧,也不知他是否……”
甘草已经懂得利用这少年对她的避让:“就是想看看而已,当什麽宝贝的紧,给不给看?”她凶凶的说完又责怪道,“若是不肯,连这一本也拿走好了,哪有教人教一半的?”
其实甘草对别人都还算温柔,可是她对田单偏偏就懒得应付,而且她发现,不知什麽时候开始,她越是对他恶声恶气的,他就越小心翼翼。想起他初见时嚣张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就总是想压他一头。
田单见她作势要生气,什麽顾虑都丢到九霄云外,生怕这姑奶奶改了主意:“你今晚三更时分来演武厅後院,那心法就放在书房里,只有亲传弟子才得面授机宜,想必,父亲既然让你排在我和袁师兄後头,也是允了的。不过毕竟父亲还没允诺教你田家的功夫,我也不敢堂而皇之的顶撞他,姑且夜里带你参详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