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断肠落日千山暮
蔚蔚行走在这个城市的街头，才发现每个地方都有桑桑的影子。
那间珍珠奶茶店，是桑桑最喜欢的。她爱喝木瓜味的，因为她觉得自己哪里不够大。蔚蔚安慰她说，没关系，小馒头也是馒头。然后桑桑就会过来掐住他的脖子，两个人闹成一团。
还有那间电影院，他第一次和桑桑坐在电影院的时候，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片子讲了什么，他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桑桑。他现在都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心情是如何的激动和快乐。
甚至，街头的那个转角都还留着桑桑的笑声。她会躲在那里，然后突然冲出来。虽然蔚蔚每次都知道她就在那儿，但是每次都会开心的配合她，装作吓了一跳的样子。
更不要提那个伤心的校园了。每间教室，每个操场，樱园下的情人坡，坡下的每朵栀子花，都依然带着桑桑的味道。
原来，经历过的幸福越多，回忆的痛苦就越深。
她藏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在他目光触及的每个地方出现，狠狠刺痛他的心，让他觉得生无可恋。
蔚蔚已失踪两天了。桑桑一边哭，一边埋怨身边的莫迟风：“你明知道他情绪不好，怎么可以丢下他一个人！”
莫迟风烦躁的抽着烟，气恼的吼道：“我对蔚蔚的关心不比你少！”他只是看见蔚蔚睡着了，心里又记挂着桑桑，才忍不住抽空回去了一趟。忘了请人看着蔚蔚，想不到蔚蔚就这样不见了踪影。
桑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又急又痛。如果蔚蔚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她对得起谁！
手机忽然响了，是蔚蔚的电话！莫迟风看了一眼，正准备拿过去，桑桑猛的一把抢过来。莫迟风有些尴尬的站着，听见桑桑惊喜的连连叫着：
“蔚蔚，蔚蔚，你在哪儿啊？”
可是电话那头却不是蔚蔚的声音。
“桑桑，我是小刚。蔚蔚现在在**酒吧呢，你过来一下吧。他喝醉了，发起疯来我把他没办法。”
“怎么回事？蔚蔚从不喝酒的。”
“我只是在街上遇见他，他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见到我就问哪里能喝酒。我真不该把他带过来。不说了，你赶紧来吧。多带点钱，他砸了人家不少东西。”
桑桑放下电话就急忙出门。莫迟风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塞到自己车里。桑桑没功夫计较莫迟风霸道但亲昵的态度，一边抽泣，一边喃喃念着：
“蔚蔚……蔚蔚……”
莫迟风回过头看了一眼双眼红肿的桑桑，心里觉得颇不是滋味。他烦躁的把车速提到很高，一路飙到了目的地。
桑桑冲进酒吧，就看到蔚蔚趴在吧台上。酒吧没几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吓跑了。桑桑过去拉起蔚蔚的手，想不到蔚蔚突然很大力的一把推开她，嘴里还叫着：
“走开！”
桑桑被推得跌坐在地上，跟进来的莫迟风见了，上前一把揪住蔚蔚的衣领，劈头给了他一巴掌：“浑小子，醒醒！”
蔚蔚听到一个熟悉的嗓音，才睁开迷糊的眼睛，看到是哥哥，大哭起来：
“哥哥……哥哥……桑桑……”
他醉的厉害，根本不知道刚才自己推倒的是谁，也不知道桑桑在这里。
桑桑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手掌上流着血，那是她跌在地上时，被碎玻璃划到的。血一滴滴滴在地上，殷红的可怕。她听见蔚蔚口词不清的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难过的真想就此死掉。
蔚蔚忽然晕了过去。莫迟风吓坏了，赶紧把他抱起来，冲出酒吧，桑桑顾不得手上的伤，也跟了出去。
小刚一脸呆滞，刚反映过来，酒保拉住了他的衣服：
“想走？你不是说赔双倍的吗？”
“他喝了太多的烈酒，胃大出血。以后要小心点，不能喝就不要喝这么多。多伤身体啊。哎，现在的孩子啊……”医生一边摇头，一边做记录，一边告诫莫迟风。
莫迟风板着脸，一言不发。蔚蔚睡着了，桑桑守在一边，他看见桑桑衣服上的血迹，诧异的过去。
“桑桑，衣服上怎么有血？”
桑桑无力的摇摇头，她不想说话，也感觉不到手上的痛。
莫迟风干脆一把把她拉起来，上上下下看着，终于发现了她手上的伤。
“该死的，你是木头吗？这么深的伤口也不说一声！”他气桑桑不懂得珍惜自己，又心疼桑桑流的血。他气得口不择言，恨不得打她一顿。
莫迟风强行把桑桑拖出去，清洗伤口包扎上药。消毒的药水涂上去，一种刺痛的感觉惊醒了桑桑麻木的心。
她打开房间，见蔚蔚正睡着，轻轻掩上门，在门口泪水又滑了下来。
她又开始哭了。
莫迟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从得知真相那天起，她无时不刻不在哭。白天哭，晚上哭，睡里梦里都在流泪。他心痛的过去抱住桑桑，桑桑一如既往的挣扎。可是最后还是软软的靠在了莫迟风的肩上。
她真的太累了，太辛苦了。
蔚蔚看着，想，我还是走吧。
这个城市有太多关于桑桑的记忆。
42 望断斜阳人不见
“你说什么？”桑桑诧异的看着蔚蔚，不相信他真的要退学。
“是的，我想好了。留在这里也没有用。”蔚蔚说。
“可是，如果……如果你不想见到我的话，换个别的学校就好了，何必跑到国外那么远……蔚蔚，你想清楚。”
蔚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就是太想见到你，才不得不换个这么远的地方。”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依然是那么深情而温柔。他的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微微的笑。
桑桑心痛的低下头，忍不住拉住蔚蔚的手。她舍不得蔚蔚走，她和蔚蔚一样，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对方，明知道不可以，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恋。
蔚蔚握着桑桑柔白的小手，她浓密的睫毛轻轻抖动，让他的心也跟着轻颤起来。蔚蔚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忍不住轻轻的问：
“桑桑，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来……”
“不！”桑桑忽然激烈的打断他的话。蔚蔚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来，他扭过头，无法接受桑桑拒绝的是如此彻底。
桑桑忽然惊觉自己刚才的语气是多么伤人，她懊悔的摇摇蔚蔚的手：
“蔚蔚，蔚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我……”
桑桑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她看到蔚蔚的伤心和失落，想安慰他，可是又不能说出希望他留下的话。
蔚蔚回头对着桑桑轻轻一笑：“是的是的，我明白。”
桑桑忽然就觉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是啊，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第二天，蔚蔚就踏上了飞往英国的飞机。
看着飞机消失在天空，慢慢成了一个无法辨别的小点，桑桑想，就让他去吧。
我们都还年轻，时间长了，等大家都长大了，自然就会慢慢忘记了。
谁会没了谁就活不下去？等他的伤好了，他就会忘了这段感情。我也会。
桑桑回过头，莫迟风说：“我送你回去吧。”
桑桑看了一眼莫迟风：“回去？回哪里？”
她不想回公寓。那里到处是蔚蔚的东西，蔚蔚的影子，现在，轮到她睹物伤人了。
她也不能回别墅。那是莫迟风的地方，她回去算什么？自己送上门，邀请他说，来吧，吃了我吧，我是你的了。
虽然她感谢莫迟风这些天对她的安慰，但并不表明她可以接受他。
这所城市也是她的伤心地，但是她不能退学。她年纪也不小了，已经上了大二，从头再来，她从时间上输不起。
她也不是当初那个随心所欲的小女孩了。她要学会为自己的人生打算。她想好好念完剩下的两年，然后工作，恋爱，结婚。等再见蔚蔚的时候，能平静的笑着对他说：“真是好久不见。”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我准备回学校住。”桑桑平静的对莫迟风说。
莫迟风果断的拒绝：“我不允许。”
“我不是和你商量。”桑桑轻轻看了一眼莫迟风，指出这个事实。
“对，你说的对。”莫迟风摸着下巴，忽然露出一个性感的笑容。
“你提醒了我，你住哪里，我也不需要和你商量。”莫迟风说着，猛地一把拉过桑桑，把她抱在自己怀里，说话时的气息一阵阵扑到桑桑脸上：
“你必须和我住在一起。”
“你不能强迫我。”桑桑虚弱的抗议。
“我也不想，如果你开心的赞成我的提议，那就不是强迫了，不是吗？”
“可是……我不想让我妈妈知道我们的关系。求你让我保留一点自尊。”和弟弟谈着恋爱，和哥哥又有着肉体关系，她不想妈妈知道她已经和莫迟风上过床了。
“那你自己想办法把她送走吧。或者，我找人再绑架她一次？”莫迟风兴致盎然的建议。
桑桑愤怒的推开莫迟风：“混蛋！你敢！”
莫迟风笑着摸了一把桑桑的脸，她现在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有些活力。他带着迷人的微笑看着桑桑，可是桑桑却知道他不是开玩笑。
他是魔鬼，做事不讲规则。
“宝贝呀，真的不要妈妈在这里陪你吗？”
“真的不用拉妈妈。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何况这所学校也很不错，我会乖乖在这里念书。而且，如果你想我的话，也可以随时过来看我呀。”
“可是宝贝，你从来就没离开过妈妈……谁来照顾你啊。”
一边的莫迟风微笑着说：“您不用担心，我会照顾桑桑的。”
妈妈信赖的看看莫迟风，她什么都不知道，心里还很感激莫迟风，觉得他是个难得的好人。
“这样我还放心一点。”妈妈对莫迟风的确看法不错。
莫迟风笑得更开心了。
桑桑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莫迟风，“是呀，妈妈，莫叔叔可是个好人呢。”她故意把叔叔两个字咬得重重的，眼角的余光看过去，莫迟风果然变了脸色。
43 任是无情也动人
桑桑坐到莫迟风的车里，她有些疲倦的闭上眼睛。莫迟风打开CD，一阵溪水般的音乐流淌出来。细听，居然是蔡琴的“跟我说爱我”。
[诗词]
曾在门外徘徊
终究进得门内
这不是一场梦
只求时光你别走
但愿它不是
一个结束的开始
紧握住这一刻
谱成了永恒的歌
……
[/诗词]
不得不承认，蔡琴的歌声有种凝重的忧伤，淡淡的，细听下来又有些无奈。桑桑很惊奇莫迟风的CD里居然会有这样的歌手，她歪着头，好奇的问：
“你怎么会听这样的歌？”
莫迟风看着前方，有力的双手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只是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魔鬼般性感的微笑：
“很奇怪？那你认为我会听什么歌？”
桑桑想了想，又低下了小脑袋。
“我……不知道。”
莫迟风忽然把车停了下来，他认真的看着桑桑，说：
“所以说，其实你并不了解我。你对我的印象还停留在表面上，认为我是个无耻霸道的男人……”他说着，目光深邃的看着桑桑，桑桑一时间哑口无言。他说得对，桑桑就是认为他是个无耻的男人。
看桑桑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莫迟风把脸凑的更近些。
“其实，时间长了，也许你会发现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会是一个完美的情人……”他说着，猛的伸手捉住了桑桑的下巴，整个身子探过来，把桑桑压倒在座椅上。他温热的嘴唇贴在桑桑的唇角，大手让桑桑不得不张开嘴。他趁机把舌头进了进去，深深地搅动，恨不得把桑桑整个人都吸进去。
桑桑被吻的满面通红，小手捶打着莫迟风的肩，可是莫迟风这么重，她根本推不开。桑桑气恼间嘴里狠狠咬下去，莫迟风痛的低呼一声，才不得不放开了桑桑。
桑桑喘着气，脸上是诡异的绯红。她恨恨的盯着莫迟风，发现他的嘴唇被她咬破了，一条蜿蜒的血色流下来 。莫迟风伸出大拇指擦了一把血迹，居然笑着说：
“一点血换一个吻。值得。”
然后他一直带着这样奇怪的微笑开车，没有像桑桑预想的那样揍她，也没有再次侵犯她。桑桑奇怪的用眼角瞥着莫迟风，猜不透他究竟想怎么样。
她和莫迟风住在了一起，但是莫迟风居然会尊重她的意见，让她拥有自己的房间。只是每次经过他身边时，他充满欲望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男人和女人住在一起，不会真的是想照顾她吧？
桑桑下课的时候，莫迟风等在了校门口。他常常会来接桑桑，因为他的跑车实在是很拉风，当他坏坏的靠在车门上的时候，想不吸引人注意都难。
几个怀春少女开始望他这里看，胆大点的还抛起了媚眼。莫迟风拿出一盒烟，点上，有些不习惯被人看的感觉。桑桑从远处走了过来，边走，边和身边的几个同学说着什么。同学们都知道了桑桑和蔚蔚分手的事，男同学们都开始欢心鼓舞，只是女同学难免有些怪桑桑，你自己不要就算了，还逼得人家远走，让大家白白错失了吊凯子的机会。
桑桑远远的就看见了莫迟风。他高大，英俊，潇洒，最重要的是，那辆跑车翻遍整座城市也找不到第二辆。
莫迟风在桑桑走过来时，才发现她身边围着的几乎全是男同学。他的脸色开始很难看，低声叫了句：“sunny！”
男同学奇怪的看看桑桑，不明白这个潇洒多金男叫的是谁。桑桑红着脸，不明白为什么莫迟风今天要叫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没听到过了，只有妈妈才喜欢这么叫她。
同学小声的问：“他是谁啊？”
“呃……叔叔，他是我的叔叔。”桑桑红着脸解释。同学们都不知道他和蔚蔚的关系，只是知道最近有个暴有钱的男人常来接桑桑。一个女同学兴奋的嚷道：“真的啊？有女朋友了吗？结婚了吗？哦，没关系，结了也能离的。桑桑，能介绍给我们认识吗？”
桑桑一下子被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聒噪的头都晕了。莫迟风走过来一把拉走桑桑，态度恶劣的把她塞到车里。
桑桑想着莫迟风刚才靠在车旁的样子，居然觉得那样的他很帅。她摇摇脑袋，把目光转向车外。
莫迟风忽然问：“为什么说我是你叔叔？”
桑桑结巴着：“不然怎么讲？”
“你可以说我是你的男人。”
桑桑噎的面红耳赤。
“你胡说什么呀。”
“我看起来年纪很大吗？”莫迟风迟疑着问。
“嗯……是的。”
“你以为我多少岁？”
桑桑想了想，的确从没问过他多大。
莫迟风叹了一口气：“你可以清楚的说出蔚蔚的生日，却连我大你多少都不知道。桑桑，其实花点时间了解我，对你而言并不会有什么损失。”他转过头严肃认真的看着桑桑，火热的目光逼得桑桑不敢直视，只得驼鸟的低下头。
44 花容点点为我嗔
其实莫迟风说的对，当他温柔起来的时候，他的确是个很好的情人。
桑桑和莫迟风淡淡的相处着，只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少会有些不方便。在这方面莫迟风变得有些奇怪，对于桑桑的抗拒他只是尽可能的克制自己，然后冲凉水澡冲到欲望消退。
时间也过得真快，转眼已是近一年过去了。桑桑已经开始习惯放学后等在学校门口的那个人，也开始习惯在他炙热的眼神中神情自若的做自己的事。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它让桑桑开始不由自主的观察莫迟风，观察这个她认识了好久，但却又好像从不了解的男人。
夏天到了，天气变得很热。桑桑的头发一直留着，蔚蔚走的时候，才刚刚到肩头，现在已经成了披肩长发。一上车，桑桑就把头发撩到一边，露出光洁修长的脖子。现在的女孩子都不吝啬秀出自己的身材，何况桑桑的身材这么惹火。她穿着鹅黄的挂脖背心，白色的小热裤，披着头发的时候不觉得过分暴露，可是头发一拨开，就显出了雪白的背和迷人的锁骨－－桑桑小巧诱人的锁骨是最好看的，衬着白玉般的皮肤，让人见了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车里莫迟风早就开好了空调，桑桑一坐进去，就幸福的叹了一口气：
“天气真是太热了。”
莫迟风看着桑桑，嘴角露出一个微笑，递给她一瓶冰冰的果汁。桑桑开心的接过来，丝毫没考虑莫迟风从不喝果汁。
桑桑等了半天还不见莫迟风有什么动静，禁不住奇怪的歪着小脑袋，问：“怎么还不开车？”
她歪着脑袋的时候，别在耳边的秀发滑了下来，丝丝柔顺，又黑又亮，漾成一片迷人的瀑布。莫迟风伸手帮她把头发挽到身后，他的大手触及桑桑脖子上的肌肤，手感柔滑，因为流过汗，微微有点湿湿的，夹着桑桑特有的体香。桑桑有些不好意思的往旁边躲了躲，目光也有点不自然。她这副娇羞的样子让莫迟风心神荡漾，情不自禁的把身体压过去，在她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呀！疯子，你又来了！”桑桑气恼的推开莫迟风，拉下车上的镜子，看了看，脖子上果然有了红印。
他就是喜欢这样，常常趁人不备，然后做些疯狂的事情。有时候他喜欢走在路上突然捏住桑桑的下巴吻她，有时候他喜欢在吃饭的时候兴起让桑桑坐到他的腿上，有时候他喜欢在桑桑洗澡的时候忽然闯进来，看两眼又若无其事的出去。最过分的一次，是深夜桑桑忽然惊醒，发现莫迟风浑身赤裸的压在自己身上。她惊呼一声，莫迟风用嘴堵住了她，一个绵长深入的吻之后，他又站起来，说：“借你的浴室用用。”洗完澡又光着身子出去，让桑桑怀疑他是不是有了人格分裂的倾向。
所以，咬咬脖子这样的小case桑桑已是习以为常了，她只是生气他不该在她的脖子上留下痕迹，这样同学们看到了我该怎么解释？
“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咬这里呀？人家见到了还以为我多放荡呢。”桑桑愤恨的撅起嘴。
莫迟风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用手指玩弄着桑桑的头发，一边轻松的说：“怕什么，我喜欢我的女人放荡……不过只允许对我一个人。”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桑桑，桑桑明智的选择不回嘴。从以往的经验看来，莫迟风发情的时候最不可理喻，为了避免他作出更惊世骇俗的举动，只能选择自动忽略他的说话。
见桑桑不说话，莫迟风一边笑，一边开车。这个小东西是越来越聪明了，总是抗拒的恰到好处，示弱也恰到好处，让他是进不得也退不得。很多次他都想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了再说，可是一见到桑桑小兔子般紧张害怕的神情，又狠不下心来这样强要她。长期冲凉水澡不仅没能让他性致减少，反而让他变成了颗定时炸弹，桑桑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甚至只是看看她随便哪里露出来的一截肌肤，就能让他浮想联翩，瞬时爆炸。
莫迟风吞着口水，忍不住再次看了看旁边那双修长的美腿。肌肤塞雪，又白又嫩，连脚踝都是这么可爱动人……他情不自禁的把手伸过去摸了一把，桑桑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小心开车！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什么时候都这样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他就不能不要这么精虫上脑嘛？！
莫迟风把手抽回来，单手解了自己的衬衣，脱下来，刷的一下盖在桑桑腿上：
“下次不要穿这么少，穿的少就坐后排去，不要坐在这里勾引我。”
桑桑羞愧的面红耳赤，看着他居然光着上半身开车，古铜色的性感腹肌一览无余。
居然说我勾引你……不要脸的男人。
45 醉里谁劝我千觞
忘记一个人需要多久？如果你一直是一个人，那么可能一辈子也忘不掉。但幸运的是，桑桑不是一个人，她身边一直都有一个莫迟风。
莫迟风是个很强势的男人，精力也很充沛。他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念头，会做很多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最奇怪的是，他那些奇怪的事情一定要拉上桑桑一起。桑桑的学习也很努力，她的心思一半用在了学习上，一半用来应付莫迟风，竟没有多余的空间来思恋蔚蔚。
或许，她就是故意要让自己这么忙，忙到谁也想不起来。这样，她才不会午夜梦回，哭湿了眼睛，睡不着觉。她已经好久没有在半夜哭着醒来了，她的睡眠质量很好。所以，桑桑想，我对蔚蔚的感情终究不够深呢，这么快已经能走出来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应该能镇定的面对他，把他当成哥哥了吧？
莫迟风对桑桑很好，好的离谱。桑桑静下来的时候，也会偷偷看莫迟风的脸。毕竟这个男人和她住在一起，她想不看他都难。莫迟风常常还是会不讲道理，他想抱的时候就抱，想亲的时候就亲，只是一样：桑桑从不会让他上自己的床。
刚开始的时候，桑桑是为了蔚蔚守身，虽然他走了，虽然他们不可以相爱，但她也不能这么快就转投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否则她成什么了？后来，对莫迟风的拒绝似乎是成了一种习惯。她可以接受他亲她抱她甚至更深一步也没关系，她就是无法和莫迟风做爱。说不出什么理由，只是觉得……觉得那样的话自己还是他的宠物，或者……性爱娃娃。
桑桑很聪明，学期考试拿了第一。同学们嚷着要她请客，不过是少男少女借此机会增进感情罢了。桑桑想着自己最近过得跟个苦行僧似的，也想出去轻松一下。临近放学的时候，桑桑给莫迟风打了个电话：
“晚上别来接我了，我和同学出去玩。”
“男的女的？”
“嗯……都有。”
“不行！”有男的？想都别想。莫迟风马上拒绝。
桑桑气得柳眉倒竖：“你怎么这么霸道？我通知你已经是尊重你了……”
“你还是不用尊重我吧，到时候见不到你的人……”莫迟风冷笑两声，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他的威胁总是这样不明不白，从不会说不如他的意他就会怎样怎样，但是桑桑听了就像被上了紧箍咒一样。莫迟风虽然对她好，但是也改不了疯狂的本性。
都怪自己一时嘴快答应了。同学们都兴奋的期待着晚上的聚会，桑桑实在不好扫了大家的兴。一个要好的女同学已经做着手势催她了，桑桑情急之下只好撒娇似的说：
“可是我真的想去呀……都已经答应别人了……莫迟风……”
她知道此时如果叫他风的话效果应该更好，只是这么亲昵的称呼她实在说不出口。但这样娇嗲的语气已是少见，莫迟风还是该死的犹豫了。
“……”莫迟风不说话。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要不，等下结束的时候你去接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呼……”电话那头的莫迟风吐出一口长气，然后闷闷的说：“晚点给我电话。”他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桑桑开心的都要跳起来了。她熟知莫迟风的秉性，知道这招一定有效，果然不错。
一大帮人喧闹着走出校门，大家分几部的士赶往目的地。只是桑桑一扭头的时候发现远处开走的一辆车很熟悉：那不是莫迟风的车吗？他每天都是这么早就来接我的吗？
怎么我从来都没注意到呢？
大家吵嚷着，足足挤满了一个KTV的豪华包房。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喝酒的喝酒。桑桑被几个豪放的女同学拉着玩骰子。
“10个3。”桑桑刚学会怎么玩，叫的还不熟练。
“10个5。”桑桑看看自己的骰钟，一个5都没有。
叫过一轮到桑桑的时候，桑桑正想着该怎么叫，一边的一个女同学忽然坏坏笑着问桑桑：
“桑桑，每天来接你的那个叔叔，真是你亲叔叔？”
桑桑忽然一阵心慌，嗫嚅着说：“呃……是，是啊……”
“不要骗我们哦，他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是你叔叔？”
“他很年轻吗？”怎么我不觉得？
“当然啊，还很帅呢！”
“哦……是吗……”桑桑忽然脸红起来。
同学忽然一巴掌拍在桑桑背上：“别骗我们啦，是不是你男朋友啊？那天看见他在车上吻你哎！好霸气，好梦幻哦！”她一边说，还边作出一副可笑的陶醉的表情。
“哈哈哈哈”旁边的同学爆发出一阵大笑，挤眉弄眼的看着桑桑。
桑桑羞得更加抬不起头来。她就知道他这样天天来，行为这么放荡，总有被戳穿的一天。
“你就不要害羞啦，要是我啊，开心都来不及呢。又帅又有钱，比蔚蔚好多了……哎，拉我干什么……”旁边的同学猛对她使颜色，示意她别提蔚蔚。
桑桑微微愣了一愣，随即就笑了。虽然还是有些酸楚，但是似乎也没意料中那么痛不欲生。
“讨厌～不要乱讲。我们继续玩吧。”桑桑白了周围的同学一眼，结果手一哆嗦，骰钟掉到了地上。
“骰子掉了罚一杯，你连骰钟都掉了……桑桑，哎！”同学一脸同情的摇着头，其余人迅速的倒上了三杯啤酒。
“你们真是……丧心病狂哦……呀！”桑桑还来不及说完，就被按住灌了三杯酒。她马上开始晕起来。
她本来就玩的不熟练，加上思维不清晰，最后算下来她是最大的输家，究竟喝了多少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最后散场时，她只能软软的靠在沙发上，居然还记得要给莫迟风电话。
“莫迟风……呵呵……”电话接通了，桑桑傻笑着。
莫迟风几乎从电话里就能闻到酒味。想着她和一群男同学玩的这么HIGH，居然还喝醉了，他就心头直冒火－－其实女同学也不少，他 就是自动忽略了。
“在哪儿？”莫迟风压着怒火问。
“哪儿？我不知道哎……”
“你连在哪都不知道？！！”莫迟风真想掐死她，她就醉成这样了吗？
“人家喝醉了嘛……”喝醉的人胆子特别大，也会作出很多奇怪的举动。桑桑居然隔着电话对莫迟风撒娇。
“电话给旁边的人。”莫迟风冷冷的命令，知道她现在也说不清楚。喝醉了还敢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她是活腻了。
46 芙蓉帐里春宵短
莫迟风扔了电话就在想：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原本让她出去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她居然还喝得烂醉如泥……女人，真是不能宠！
他一路上开的飞快，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一路走进去，透过包房透明的玻璃门，还是可以看见许多拥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有的在激吻，有的在互摸，还有女人坐在男人的腿上，可疑的律动。很多都是刚成年或者未成年的孩子，他们追求的就是感官的刺激，被人窥视中违反规则的快感。想到桑桑就在这样的地方，和一群血气方刚的男生，喝得这样不省人事……他想着想着，拳头就握了起来，恨不得时间回到放学前，然后坚决拒绝桑桑的恳求。
KTV很大，他左弯右绕，好不容易找到了桑桑的位置。刚推开门，就看见一个男同学坐在桑桑身边正对她说着什么，桑桑半眯着眼睛，一脸笑意盈盈的模样。莫迟风的愤怒终于在这一刻暴发，他迈开长腿跨过去，一拳就把男同学揍到了地上：
“谁允许你碰她的？”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听起来却不怒而威。
女同学发出一声惊呼，居然临阵倒戈，心里小鹿乱撞着：为什么他揍人都揍的这么帅！
桑桑迷迷糊糊的，仍然搞不清状况。她只知道身边坐的一个人忽然不见了，于是奇怪的四处寻找，正碰上莫迟风泛着火的目光。
“呵呵……你来了呀……”桑桑弯着嘴角，见到谁都先送给他一个微笑。
莫迟风压着怒火过去狠狠一把拉过她的胳膊：“还不走！等着在这里挨打吗？”
桑桑哎哟一声，整个人都软绵绵的靠在了莫迟风的身上，她撒着娇抱怨：
“人家没力气，走不动嘛……”
桑桑嘟着红润的小嘴巴，两只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莫迟风，一脸无辜的样子。她的手贴在莫迟风的胸前，隔着薄薄的衬衣无意识的滑动了一下，莫迟风抑制住已经溜到嘴边的呻吟，恶狠狠的抱起桑桑，走出了门。
莫迟风很高大，桑桑被他抱在怀里，离开地面的距离太高，桑桑有些胆怯的抱紧了莫迟风的脖子。她的秀发在夜风的吹拂中，轻轻滑过莫迟风的脸，撩的他心头痒痒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莫迟风抱得不舒服，桑桑在莫迟风耳边低柔的“嗯……”了一声。莫迟风浑身的热血顿时集中到了一点，走路的时候明显感觉那里硬硬的，让他的步伐都有些不协调了。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车，莫迟风把桑桑一把丢在副驾驶座上。桑桑皱着眉头，歪着脑袋靠在椅背上，斜着眼睛瞥了一眼莫迟风，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真粗鲁……”
莫迟风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桑桑一眼，桑桑又很没种的低下了头。还不望偷偷看一眼莫迟风的脸色。她可爱的样子让莫迟风有些哭笑不得，看她坐没坐相，动来动去不安份的样子，莫迟风又无奈的替她系好安全带。他强健的身躯就贴在桑桑身上，发散出一阵阵男性的气息。桑桑在朦胧中看了一眼莫迟风的侧面，他鼻梁高高的，眼睛深邃，还有他性感的双唇……同学说的对，他确实很英俊呢……
桑桑看着看着，情不自禁的把手指放在莫迟风的唇瓣上，轻轻摸了一下。莫迟风有如触电般的弹起来，抓住桑桑的手：
“小妖精，别勾引我。”
莫迟风喘着气，看着桑桑眨着眼睛，迷糊又无辜的样子，知道她只是喝醉了才会作出这样亲昵的举动。他当然可以趁机占她的便宜，甚至把她带上床，只是这样的话，第二天桑桑清醒过来的时候难免不会怪他。桑桑现在对他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既然都已经忍了一年了，也不在乎多忍一段时间。总有一天，她会是他的。
“乖乖的别乱动，好不好？”莫迟风低下头温柔的哄她，大手轻柔的替她理好前额纷飞的秀发。他说话的语气很温柔，他手上的动作很温柔，他呼出的气息很温柔……
桑桑脑子乱哄哄的，干脆闭上了眼睛。她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眼前一会儿出现的是蔚蔚，一会儿出现的是莫迟风。
蔚蔚说：“我为你学会了煮面，这样你晚上饿了可以不用吃饼干。”
莫迟风说：“其实花点时间了解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损失。”
蔚蔚说：“即使你不要我了，我也会一直等你。”
莫迟风说……
桑桑混乱的想着，忽然莫迟风的大手伸过来，轻轻盖住她的眼睛。刚才对面有辆车开过，开的是大灯。莫迟风以为桑桑睡着了，怕突然的强光刺醒她，于是遮住了她的眼睛。
他拿开手，继续开车。可是一颗泪却从桑桑的眼角无声无息的滑了下来。她想起蔚蔚每次进房间前，也会这样遮住她的眼睛。
她以为她忘记了，原来只是自欺欺人。记忆会忽然冲破闸门倾泻而出，刺痛她的心。
可是，我必须忘了你。永远忘了你。
我一定要忘了你！
莫迟风开着车，不经意的回头，忽然发现桑桑正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吓了一跳，问：“醒了？就快到了。”
桑桑不说话，就是歪着头一直看着莫迟风。夜色衬着桑桑白玉般无暇的小脸，为她迷人的眼睛撒上了点点星光，她的樱唇泛着柔和的光泽，似乎在邀请男人轻吻。被自己觊觎已久的女人这样暧昧的凝视，莫迟风定力再强也忍不住会胡思乱想了。
他喘着气，试探着把手放在桑桑的腿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桑桑笑着推开莫迟风的手，却也没有责怪他。
“不要……”她微笑的样子实在是迷人，这句娇嗲的不要完全是起了反效果，成功的激起了莫迟风的兽欲。莫迟风一脚刹车停下来，猛地扑过来把桑桑按到在椅背上，吻住她的唇。
“啊～～”桑桑暧昧的呻吟一声，莫迟风所有的自制力在这一刻崩溃。他急切的捏着桑桑的下巴，把舌头伸进去和她纠缠，然后大手顺着桑桑的短裙滑进去，隔着底裤轻轻摩擦她的贝肉。桑桑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躯，莫迟风干脆放下了所有的椅背，让车内形成一张大床。
他转个身，整个人压在桑桑身上。桑桑迷蒙的双目含情，恨不得滴出水来。她小脸绯红，娇喘微微，酥胸起伏着，两团雪乳一下下轻触莫迟风的胸膛。
“天，该死的……啊～”莫迟风呻吟着，拉下桑桑的内裤。他一只手捉住桑桑的玉乳，四指轻轻捏着乳肉往上推，剩下的大拇指摩挲着雪乳上娇嫩粉红的乳头。他火热而粗糙的手指摩擦，让桑桑浑身轻颤，忍不住弯起了身体。她已经好久没接触过性爱了，身体敏感到不行。莫迟风的另一只手分开桑桑蚌肉般柔滑粉嫩的贝唇，用食指坏坏的揉着桑桑的珠核，桑桑呻吟一声，马上有晶莹的爱液流了出来，沾湿了莫迟风的手。莫迟风把手拿出来，放在桑桑面前轻轻合起两个手指，在轻轻分来，拉出一条晶莹的银丝。他把手指放在嘴里舔了一舔，然后在桑桑耳边暧昧的说：
“宝贝，你的味道真是好极了……”
桑桑红着脸娇嗔的捂住莫迟风的嘴：“别……别说这样的下流话……”
莫迟风低低的笑出声，然后拉着桑桑的手放在自己的下半身。那里有一条坚硬火热的巨龙，早就蓄势待发了。桑桑挣扎着想把手抽出来，可是莫迟风强悍的按住她的手，嘴里还低低的哀求着：“宝贝，摸一下。”
莫迟风的眼睛因为欲望充满了雾气，还微微泛着血丝，他浑身僵硬，大口大口喘息着。桑桑轻轻的碰了碰他的坚挺，莫迟风马上“哦”了一声。他急切的拉开拉链，一条肉龙弹出来，抵在桑桑的小腹上。
那根棒子又硬又热，还大的吓人。桑桑害怕的推推莫迟风，莫迟风不仅没有起身，反而低下头一口含住桑桑胸前的小草莓，舌尖轻轻在乳头上弹弄两下。桑桑剧烈的喘息着，弓起身子，下腹有种强烈的空虚感，急需被人满足。莫迟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插入桑桑的幽穴，那犹如天鹅绒般丝滑的感受让他低叹一声。花穴犹如吞进了沙粒的贝肉，急促的收缩，想把异物推出去，手指被紧紧吮吸住的感觉让莫迟风再也忍不住了，他想亲尝这销魂的滋味。
巨龙抵在小穴口，桑桑惊慌的挣扎起来：“不……不要……”
莫迟风反而喘了一口气，强悍的一插而入。
“啊！”桑桑痛苦的捶打着莫迟风的肩头，哭泣着让他退出。莫迟风握着桑桑雪嫩的臀，在她耳边诱哄：
“乖……宝贝……”他来到两人的结合出，轻轻揉着珠核，引得爱液一股股涌出，沾湿了座椅。终于等到桑桑适应了他的巨大，他再也控制不住的疯狂的律动起来。
他已经忍了一年了，一年前情妇从街头排到街尾的莫迟风，一年来竟然要靠冷水和手来满足自己。今天他终于如愿以偿，积聚了一年的精力怎么用也用不完。
桑桑感受着莫迟风带给她的快乐，不知道此刻自己究竟是醉了，还是醒着。她在欲望里沉沦，想着方才莫迟风为她遮光的温柔，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就当我是醉了吧，从此，我是真的要忘了你了。
47 只是当时已惘然
莫迟风滚烫的汗水滴在桑桑的酥胸上，两个人都累出了一身大汗。桑桑黑色的秀发因为汗水一缕缕贴在了脸颊边和脖子上，她喘着气轻轻推开身上的莫迟风。莫迟风在抽离桑桑的时候，那销魂的阵阵紧缩和摩擦让他好不容易消软的男根又再度肿胀起来。他大手叩住桑桑的雪臀，用舌头轻轻舔了舔桑桑的耳垂，在她耳边温柔的诱哄：
“宝贝，再来一次怎么样？”
一层薄汗腻湿了桑桑的脸，连她全身都依然泛着激情的粉红。胸前的小草莓颤栗着，刚才高潮的余震还让她喘息不已，她感觉莫迟风的男根在体内又开始慢慢肿胀起来，温柔而强悍的填满了身体和心里的空虚。她挣扎着想拒绝，可是莫迟风怎么放过觊觎已久的美味。他是个性爱的高手，在床上，他们从来都配合的完美无缺。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暧昧的低吟再次回荡在车内，夹杂着莫迟风断断续续的低语：
“吸得这么紧……哦……”
“桑桑，桑桑……啊，真是让人为你死了都情愿……”
“喔～～小妖精，喜不喜欢我这么干你？嗯？”
他做爱的时候总喜欢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这一点让桑桑至今都无法接受。桑桑红着脸主动吻住他的嘴，以免他再说出更不堪的话来。莫迟风满意的吮吸着桑桑的红唇，放肆的大手更是四处游走，在桑桑身上释放出更狂野的火焰。
终于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桑桑低头看看胸前的点点青紫，红着脸想拉过衣服遮掩自己。今晚实在是太疯狂了，她在激情退却后开始有些不能接受，方才的一切犹如海市蜃楼，绚烂过后，留下的是深深的失落。她慢慢的穿好衣服，心里某个地方开始荒凉起来，就像收割后的麦田，明明应该是收获的喜悦，可是她只看得到即将到来的严冬，满眼白皑皑的全是雪，掩盖了所有的一切，让她永远都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
莫迟风还沉浸在幸福里，他半眯着眼睛，看见桑桑锁骨上的点点草莓，又骄傲，又心疼，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问：
“疼吗？我的力气大了点。下次我会尽量小心些，宝贝……”
桑桑无力的推开莫迟风的大手，突然扑到在前台上，哀哀痛哭起来。
莫迟风没想到桑桑会这样，很有些不知所措。他呆坐在一边，不明白方才还很热情的桑桑为什么现在哭的这么伤心。他心痛的揽过桑桑，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大手轻拍着桑桑的背，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哄她。他从来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
“桑桑……哎，桑桑，是我错了好不好？”其实他究竟错哪里了，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桑桑哭这么伤心，多半和他脱不了关系。她是怪我太粗鲁了吗？
桑桑一个人哭了一会儿，又自己止住了眼泪。她推开莫迟风，吸了吸鼻子，闷声说：“开车吧。”
桑桑心里是无能为力的感觉。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现在，连自己的身体也控制不了了。
从那晚以后，莫迟风常常会半夜摸进桑桑的房间。桑桑也半推半就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在她身边，莫迟风的确是最出色的那个。他霸道，但是霸道的男人温柔起来又最能打动人的心。他温柔，但是温柔的男人强悍起来又让人欲罢不能。他占有欲太强，可是占有欲太强的男人也是因为太在乎心里的那个她。只是每次醒来，看到身边的莫迟风在梦里都带着满足的笑，强悍的把胳膊横在她身上的时候，桑桑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蔚蔚。曾经，躺在身边那个带着孩子般纯净笑容的男人，是蔚蔚。
蔚蔚，你过的还好吗？
48 物是人非叹重逢
又是一个不用上课的星期六。桑桑睡到自然醒，伸了个幸福的懒腰。一睁眼，就被眼前的一个大头吓倒。她结结巴巴的问：
“莫迟风？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
莫迟风用手指轻轻刮了刮桑桑粉嫩的小脸，笑着说：
“桑桑，你知道吗，你刚醒的时候一定会伸个懒腰，迷迷糊糊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傻。”说完，他又一口亲在桑桑脸上，补充到：“不过我很喜欢。”
桑桑白了莫迟风一眼，抓起衣服开始往身上套，她诱人的胸，雪白的腿，一一展现在莫迟风眼前，让他情不自禁的搂住桑桑的腰，目光也霎时深邃起来。
“桑桑……早晨一般是男人性欲最旺盛的时候……”
桑桑不怀好气的一把推开莫迟风，鄙夷的说：“你不是一般的男人，你的性欲任何时候都很旺盛。”
莫迟风歪在床上，邪恶的挑挑眉毛，弯起一边的嘴角，色迷迷的摸着桑桑的雪臀，说话的语气也暗哑起来：
“宝贝……你是在赞美我的能力吗？嗯？”
桑桑鄙夷的看了看莫迟风的下半身，那里已经支起了小帐篷；然后再鄙夷的看看莫迟风，看得莫迟风有些讪讪的，似乎也为自己随时随地发情而羞愧。
“这可不能怪我。我的老二一向很诚实。”
他始终改不了出口成脏的毛病，不论桑桑怎么抗议，他就是喜欢对桑桑说些下流话，桑桑越不好意思，他就说的越开心。在这一点上他的确有些变态。
桑桑只好充耳不闻的站起来，躲进洗手间，碰的一声关上门。莫迟风在门外邪肆的笑着，桑桑照照镜子，脸果然又红了起来。
吃早餐的时候，莫迟风笑着问桑桑：“今天想去什么地方吗？我今天有空。”
桑桑咽下一口面包，边吃边含含糊糊的问：“你很有空吗？还是手下的海盗作鸟兽散剩下你一个没事干了？”
莫迟风把手伸过来，隔着长长的餐桌抚摸着桑桑柔滑的小手，暧昧的问：
“你在关心我？”
桑桑哼了一声：“我只是想哪天警察找上门的时候，该怎么撇清和你的关系。”
莫迟风大手猛的一用力，捏的桑桑禁不住哎哟一声。
“很痛啊！疯子。”
“无情无义的女人。你的男人出了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谁说你是我的男人。”
“呵呵，你否认也没有关系，你可以不承认我是你的男人，但你注定是我的女人。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已经在逐步结束我海上的事业，把重心转到了陆地。我将会是最有名的企业家、慈善家。为我骄傲吗宝贝？”
海盗就海盗，还什么海上的事业，就你做的那点破事……桑桑不屑的暗自翻个白眼，又吞下一口牛奶。她伸出舌头舔舔嘴角剩余的牛奶，丁香小舌滑过唇角的时候，粉红的唇映着奶白色，是这样的香艳无比，让莫迟风忍不住幻想如果这样的小舌头扫过的是他的肿胀，这滋味该是如何的销魂？！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不顺畅。看着桑桑的眼神也蒙上了一层薄雾。桑桑果断的放下牛奶，一个箭步冲上楼。关上门，还啪嗒一声落上锁。
莫迟风气得弯下腰，恨恨的深吸一口气：“小妖精……怎么跑得这么快！”
桑桑百无聊赖在房间看电视的时候手机响了。原来是姗姗约她出去。
“不去了，不想动哎。”
“来嘛，好些同学都去的，你就不要扫兴了好不好，知道你那个帅男有魅力，但你也不用与世隔绝吧？出来一会儿想不死人的。”
“胡说什么啊。我哪有想着他。”
“不是就快来！听小刚说还有谁来着，他嘟嘟囔囔我也没听清。好像是个什么神秘嘉宾？”
桑桑裂开嘴笑了起来，这个姗姗满嘴跑火车，说话最不能信了。可是想想和莫迟风呆在家里，他一定会为所欲为，还不如出去的好。
“行了行了，别扯了，我去。去哪儿？啊？酒吧啊？不太好吧？……哎，你小点声，耳朵都被你震聋了……行行行，我马上到。”
桑桑放下电话，打开门，蹑手蹑脚走到楼下，却发现莫迟风不在家。她心里嘀咕着，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虽然还是大白天，但是一进酒吧的门，仿佛就到了晚上。音乐很轻柔，但是也很暧昧。灯光很昏暗，但足够营造迷离的气氛。桑桑看见姗姗和一堆人坐在酒吧的一个角落，有个看上去很英俊的背影正对着他，人群发出一声欢呼，然后那个人说：
“行行行，我讲一个吧。从前一个男同学看上了一个女同学，一直想跟她搭讪，可是苦于找不到机会。一天，他们又在路上相遇了，眼看女同学就要走过去了，男的一着急，看见路边有块板砖，于是捡起来问：同学，请问这是你的吗？”
“哈哈哈哈哈”人群再次爆发出大笑，桑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个男声叫了一句：
“蔚蔚，你也太搞笑了吧，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哦！”
桑桑的笑容顿时凝结在了嘴角。她傻傻的站在原地，看见那个男人转身，然后走过来，站在自己面前，再把手轻轻搭在自己肩上，带着温柔的笑，温柔的说：
“桑桑……真是好久不见。
你……还好吗？”
49 梦里相思不曾闲
桑桑忽然就呆住了。蔚蔚笑起来依然是那么纯真，那么灿烂，好像全世界都不会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只是他看起来也变了很多：他打薄了头发，柔顺的黑发让他看起来就像漫画中走出来的少年；他肤色也深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白；在他靠近桑桑的时候，依然是属于蔚蔚特有的温馨迷人的男性体香，只是多了一点几不可闻的烟草味。一年的时间，他似乎又长高了些，身体也强壮了不少。
他笑眯眯的看着桑桑，听着这句本该属于自己，已经在夜里被自己默默演习了无数次的问候从蔚蔚嘴里讲了出来，桑桑心里忽然觉得很难过。她心里乱糟糟的，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是啊，真的好久不见了……”
蔚蔚忽然拉起她的手，把她带到同学中间。桑桑不知所措的任凭蔚蔚牵着自己的手，仿佛回到了一年前。姗姗对着桑桑说：
“桑桑，过来我这边坐呀。”
小刚不屑的瞥了姗姗一眼：“笨蛋，桑桑当然坐蔚蔚身边咯。”
蔚蔚闻言低下头，笑着对桑桑说：“坐我身边，好不好？”
好不好三个字，从蔚蔚嘴里淡淡的说出来，是询问，又像乞求。蔚蔚变了这么多，唯有这样宠溺哀求的语气没有变。桑桑心头一酸，就身不由己的坐了下去。
同学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聊天。有个同学问蔚蔚：
“你在英国过得怎么样啊？有没有泡洋妞？”
蔚蔚笑着回答：“洋妞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温柔可人又顽皮倔强的中国女孩子。”
“切～是不是真的？我不信你没对洋妞搭讪过呃。”
蔚蔚一本正经的回到：
“真的啊，我从小到大只对一个女孩子主动搭过讪……也可能会是我一辈子的记录。”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看着桑桑，让桑桑想起见到蔚蔚的第一面，他远远站着，在一边有些怯懦的说：“那边风很大。”
风，真的很大啊。
桑桑在蔚蔚若有若无的注视下开始郁闷起来。大家又吵嚷着玩骰子，心不在焉的桑桑第一局就输了，三个人玩，她居然敢叫12个2，只有存心讨酒喝的人才敢叫这么大。大家把一杯啤酒递到桑桑面前，桑桑看着硕大的啤酒杯，可怜兮兮的哀求：“喝一半行不行？”
“当然不行，愿赌服输！”
可下一秒，蔚蔚却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别难为她，她哪会喝酒啊。我替她。”
周围的人爆发出一阵嘘声。
“切～～蔚蔚，你这样可不行。对旧情人也不用护的这么厉害吧。大家玩玩嘛。”
旧情人，那就是过去的情人了。这三个字忽然就刺痛了桑桑的心，提醒着她蔚蔚已是个不能爱的人了。在她的身边，莫迟风才是大家公认的男朋友。她烦躁的站起来：
“我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也是这么昏暗吗？还是因为我的心情太灰，所以看什么都是这样灰蒙蒙的？桑桑掬起一捧水，泼洒在自己脸上，冰冷的水贴在肌肤上，再缓缓凝结成泪，一颗颗滴落下来。桑桑用手抹了一把脸，对着镜子说：
“过去了，都过去了。不可以再想他，不可以喜欢他。你已经有莫迟风了。”
桑桑大口大口深呼吸几次，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才迈着疲惫的步子走出洗手间。
她低着头往前走，忽然听到有人叫她：
“桑桑。”
她抬头，看见蔚蔚靠在不远处的墙上，昏暗的灯光下，他倚在墙上的身影是那么寂寥，手里还夹着一只烟。
桑桑走过去，诧异的问：
“蔚蔚，你怎么抽上烟了？你从来不抽烟的！”
蔚蔚若无其事的吸上一口，对着上方吐出一口烟圈。乳白色的烟雾弥漫开，再落下来，让蔚蔚的脸看起来变得梦幻了。
“烟是个好东西……让人看不清……又提醒自己还是存在的……”他断断续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桑桑心痛的拿掉他手里的烟：
“蔚蔚，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的。”
蔚蔚又笑着对桑桑说：
“我抽的很少的。真的。不信你闻闻。”
他把头低下来，对着桑桑轻轻呵出一口气。他的脸就近在咫尺，呵出的是属于他的独特味道。桑桑被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看着蔚蔚英俊的面庞，有淡淡的烟味，淡淡的酒味，感觉那么不真实。四目相对，蔚蔚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他把桑桑压在墙上，吻住她的嘴。
一年的时间不足以遗忘一个人。不见面的结果是让相思更深，深到一触即发。
50 多情总被无情恼
他的唇一如当年那么温软，只是更多了一份炙热。蔚蔚强健的身体压着桑桑，让她背贴在墙上无法动弹。他吻桑桑的时候不会像莫迟风那样不老实，大手不是捏着桑桑的玉乳，就是疯狂的揉捏桑桑的雪臀。他只是把手撑在墙上，紧贴在桑桑的耳边，让她只能呆在他双手制造的囚笼里，感受他赤裸裸的思恋。
“不，不行，蔚蔚，放开我……放开……”桑桑清醒过来，久违的心跳悸动让她的拒绝听起来软弱无力，可是蔚蔚还是听话的放开桑桑，他清澈的眼睛染上了一层激情和忧伤。
“桑桑，你总是对我说不行，不要，不可以，什么时候，你可以对我说：请抱紧我，永远不要放手？桑桑？”
桑桑心里难过起来，他说的这个希望，是个永远都无法实现的梦。她摇摇头，一滴眼泪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滑出了眼眶。她不知道该为这个吻结束了而高兴，还是忧伤。
蔚蔚看见桑桑哭了，马上变得局促起来。他心痛的擦去桑桑的眼泪，可是刚擦过，马上就有新的流出来。桑桑的眼泪就像关不掉的水龙头，她咬着嘴唇，拼命的克制自己不愿哭出声。可是这样无言的哭泣看起来更是哀伤落寞，每一滴泪水都重重击在了蔚蔚心上。
“唉，桑桑，别哭了。你明知道你一哭，我就毫无办法。”
他叹着气，站在桑桑跟前，继续温柔的替她擦泪。他修长温润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桑桑的嘴唇，半是哀求半是诱哄的语气：
“别这样，你瞧，都咬出红印子了。”
桑桑继续抽泣着，半晌才稳定了情绪。她实在想不到他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也更想不到自己竟是这样的放不下――她以为她放下了，那只是因为没见到蔚蔚而已。
桑桑呆呆的站着，望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该和蔚蔚说些什么。
蔚蔚看出了桑桑的尴尬，故作轻松的一笑，问桑桑：
“你过得好吗？”
“……好。”桑桑闷声回答。
“你住哪儿？还住那间公寓吗？”
“不是。我已经很久没去过那里了。”
蔚蔚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语气变得缥缈起来：“是啊。我真傻。你怎么可能还住那里呢。”
他伸出手在身上摸索，掏出一盒烟，有些失神的想点上。桑桑轻轻从他手里拿走，抬起头忧伤的望着蔚蔚。她不喜欢蔚蔚抽烟的样子，太颓废，太无奈，让人太心酸。
蔚蔚抱歉的冲着桑桑一笑：“sorry。”
他笑起来的样子还是那么好看。看着桑桑的眼神还是那么深情。他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心里进行着怎样复杂的斗争。他自然的把手搭在桑桑肩上，侧着脸问她：
“还回去吗？”他指的是回到同学那边去。
桑桑摇摇头：“太吵了，我想回家了。”其实她是不愿大家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她现在也没心情对面这么一大帮人，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也行，我送你回去吧。”蔚蔚牵起桑桑的手，动作自然的就像一年前。
桑桑不着痕迹的把手轻轻抽出来，她看见一丝失望从蔚蔚眼里闪过，可是她固执的选择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好吧，你不回去怎么行，他们都是特意为你出来的。”
蔚蔚低下头，大手一揽，把桑桑拉到自己身边，满不在乎的说：
“怕什么。走吧。你放心，我已经付过帐了。咱们快点走，被发现了就走不了了。”
桑桑只好贴在蔚蔚身边，两个人做贼似的溜了出去。
桑桑以为蔚蔚说的送她，是陪她搭的士，想不到蔚蔚自己开了车过来。蔚蔚绅士的替她拉开车门，再温柔的关上。他的车开的颇为熟练，也很平稳。他的确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想当初，他还是个连单车都不会骑的大男孩，如今开车的姿势已经潇洒的像个男人了。有些堵车，蔚蔚把车停下来等着路面被疏通。他一只手放在车窗边撑着自己的脑袋，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扭过头一直看着桑桑。
桑桑在他炙热的目光中变得心慌起来。蔚蔚褪去了大男孩的青涩，现在在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男人的气息，只是他的微笑一如当年那么纯真。
桑桑只好把头扭向车窗外，装成看风景，只可惜马路上全是车，还有粗鲁的司机不停的按着喇叭，实在没有什么风景可言。
但在蔚蔚眼里，桑桑就是一道最美的风景。
一年来，他是凭着记忆活着，和桑桑相处的点点滴滴的记忆。当初的他太傻太单纯，桑桑一句我们不合适，就让他打了退堂鼓，心碎的远走异乡。他曾对桑桑说，即使她不要他了，他也会等她一辈子。可是现在他不想只是傻等而已。
桑桑还是那么漂亮。甚至比记忆里的她更美上几分。她柔嫩的小手从他手里拿走香烟的时候，柔滑的肌肤轻触他的手指，让他的心在那一刻震颤起来，到现在还无法平静。
交通终于顺畅了。蔚蔚沿着桑桑指的路线往前开，越开心里越难受。这条路他怎么会不认得，那是去哥哥家的路。
终于快到目的地了，他把车停在几百米开外的地方，转过头对桑桑说：“你一个人回去可以吗？我……就送到这里行不行？”
桑桑赶紧点点头。这也正是她的想法。让赤裸裸的事实被揭开，蔚蔚难受，她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谢谢你。”桑桑匆匆道谢，然后急急忙忙想下车。
蔚蔚却在车里拉住她的手，问：“我以后可以约你出来吗？”
桑桑奇怪的问：“你不回英国？”
“不，我以后都不回去了。”
桑桑心里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难道我也是希望他留下来的吗？她慌张的喘口气：
“以后再说吧。”
她转过头往前走，蔚蔚一直坐在车里，痴痴望着桑桑远去的背景。她消失在蔷薇花架起的篱笆后，消失在哥哥的房子里。蔚蔚重重的呼吸，才能压抑住心里刺痛的感觉。
桑桑走进别墅，就听见莫迟风暴喝一声：
“我转个身你就不见了人影，打电话你也不听，你去哪里了？”
桑桑脑子还是晕晕乎乎的，她拿出手机，果然有十几通未接电话，全是莫迟风打的。
震怒下的莫迟风是十分可怕的，桑桑只好嗫嚅着说：
“没听见嘛……”
莫迟风哼了一声，一把把桑桑拉过来坐到自己腿上：“十几个电话全都没听见？”
“确实没听见……”
“你还嘴硬！”莫迟风狠狠的捏了一把桑桑的胸，疼的桑桑眼泪都快下来了。
“我说了没听见了，你还想怎么样啊！”桑桑气冲冲回头吼了莫迟风一句。下手这么重，不用看就知道一定会青的了。桑桑呻吟一声挣扎着想站起来。
莫迟风看桑桑的样子，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大力气。他强行搂着桑桑的腰，语气软了点，但还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很疼？给我看看。”
他伸出手想解开桑桑的扣子，桑桑生气的一把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莫迟风觉得自己已经低声下气，桑桑还是这样不领情，他的怒火也被激了上来。
“不想挨打就乖乖听话！”他常常这样威胁桑桑，只是从来也不会真的下手。
他解开桑桑的扣子，看见桑桑雪白的胸上被他捏出了几个红红的指印，看起来分外扎眼。他又心疼起来，粗糙的手指轻轻摸过那片红肿，拿过药替她涂抹，嘴里还依然严厉的问：
“你去哪里了？”
“酒吧。”他火热的手指上沾满冰凉的膏药，让她先觉得凉凉的，然后又热热的。他每次涂完都不会马上拿开，还要暧昧的摸上几下。冷热交替的感觉让桑桑的身体忍不住战栗起来，他粗糙的手指摩挲在她柔滑的肌肤上，让两个人都在心里忍不住轻叹一声。
“都有谁？”莫迟风再问的时候，气息已经开始明显的不稳。
“同学……很多人……”他贴桑桑越贴越紧，桑桑整个后背都贴在他的胸膛上。他一只手环住桑桑的腰，一只手从桑桑的胳膊下伸过来，握着她的玉乳替她上药。他全身上下热的厉害，有根硬硬的棒子开始不老实的抵在桑桑的娇臀上。
“好好的为什么出去……嗯……小东西……”他在桑桑耳边说话喘气，说话的尾音也开始低下来，暧昧的让人觉得好像没说完似的。
桑桑被他揉捏得浑身发热，迷迷糊糊之间喃喃说了一句：
“蔚蔚……蔚蔚回来了……”
莫迟风顿时身体一僵。
51 花自飘零水自流
莫迟风转过桑桑的身体，才发现她的眼睛有些红红的，似乎是因为哭过。他放开桑桑，低声说了句：“是吗？怎么回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桑桑低着头不说话，半晌，见莫迟风也不说话，就站起来准备回自己房间。经过莫迟风身边的时候，莫迟风忽然拉住桑桑的手，问：
“你很想他回来的吧。”
桑桑想挣开莫迟风的手，可是他却拉得很紧。莫迟风抬起头看着桑桑，又很认真的接着问：
“是不是？”
桑桑突然间很不喜欢他这样质问的语气。是或不是，需要向你交代吗？你明明知道我和蔚蔚的关系，还要这样苦苦追问，难道揭开别人的伤口是这么令人兴奋愉快的事情？桑桑烦躁的狠狠甩开莫迟风的手，不耐烦的说：
“是又怎么样？难道你不希望看到蔚蔚回来吗？”
莫迟风愣了一愣。其实他最疼这个弟弟，也很希望看到他，知道他过的好不好。可是一想到刚才桑桑就和蔚蔚在一起，而且桑桑红着眼睛回来，转瞬对他就是这样不耐烦的态度，他的心里开始觉得很难受。他就像是个在森林里迷路的旅人，兜兜转转，好不容易看到了不远处的出口，却转眼一阵迷雾遮住了去路。他开始觉得心慌，觉得担忧，害怕失去即将到手的幸福。他实在是没有任何的自信，也没有任何的资本，在蔚蔚面前，他穷的一无所有，又拿什么和他争桑桑呢？
桑桑扭头往楼上走，莫迟风一勾手，就把桑桑抱在了自己怀里。他不顾桑桑的挣扎，把她抱到自己的房间，一脚踢上房门。桑桑倒在床上，着急的想推开欺上来的莫迟风。
“你干什么啊，放开我。”
莫迟风不说话，只顾着撕扯桑桑的衣服。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他只想抓住眼前的桑桑，确定她是他的女人。他害怕自己一个抓不住，桑桑就再也不属于他了。莫迟风半个身子压在桑桑身上，桑桑就几乎无法动弹了。他凑上前，寻找桑桑的樱唇，想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气息、印下自己的痕迹，让她记得谁才是她的男人。
桑桑此时此刻根本没有任何的兴致。他粗鲁的举动更是惹恼了桑桑。莫迟风的大手扯开了桑桑的衣服，钮扣滚了一地。他胡乱的揉搓桑桑的玉乳，全然不同往日的温情脉脉。他拉掉了桑桑的裙子，大手扣在桑桑的臀部，好让她更贴近自己滚烫火热的肿胀。
桑桑愤怒的推开莫迟风火热的唇，吼道：
“莫迟风！放开我！”
莫迟风最受不了的就是桑桑在他身下妖娆扭动的样子。雪白的肌肤，诱人的曲线，朦胧迷人的眼神，还有那时断时续小猫样撩人的呻吟。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完全没了理智，满脑子都是如何狠狠爱她要她，把她嵌进自己怀里一辈子不放开。
他在桑桑脖子上狠狠吮吸一口，含糊不清的说：
“不放。”
桑桑又急又气，莫迟风这样莫明其妙的对她，让她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的尊严。他想要的时候就要，也不管别人愿意不愿意。
“我叫你放开！你把我当什么？妓女吗？你想要的时候我就要乖乖躺在床上伺候你？”
愤怒中的桑桑气急之下一巴掌打在了莫迟风的脸上，啪的一声，十分响亮。或许是这一巴掌打醒了失去理智的莫迟风，他看了看桑桑因为生气而泛红的小脸，喘着粗气放开桑桑，呆呆坐到床边。
他的头发乱了，衣服的扣子早就被他自己扯掉，衬衣敞着，露出古铜色精壮的胸膛，因为他急促的呼吸而起伏。他的欲望没有消退，下腹觉得硬硬的，一股股酥麻的感觉一阵阵涌向下半身，让他的腹肌更加坚硬如铁，性感迷人。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帮桑桑拉了拉破碎的衣服，遮住她迷人的身体。桑桑一把推开他的手：
“不用你假好心。”
“桑桑，对不起，我只是太想要你。你太诱人，我控制不了我自己。”莫迟风无奈的解释，能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已经是他的道歉底线了。
“这么说来，还是我的不对了？你是说是我勾引的你吗？”桑桑气得头发晕，完全无法接受他这样的强盗逻辑。
莫迟风沉默了。桑桑伶牙俐齿，他说不过桑桑，更何况这次本来就是他的错。他一想到蔚蔚回来了，桑桑极有可能就此弃他而去，他就心慌害怕。这么些年里，他还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多少次生死关头他都不皱一下眉头。如今，他却怕一个女人的离开。
“我已经说过对不起了，我也保证不会有下次。”莫迟风解释的很无力，如果是以前，哪个女人敢对他使脸色，他立马就扔了换下一个。女人多的是，凭他优质的外表就有大把的女人自愿贴上来，何况他还这么多金。可是现在，他却要对一个小女生低声下气，他心里也憋的很。
桑桑冷冷的哼了一声，绕过莫迟风走出他的房间。
第二天是周一，桑桑像往常一样去上课。虽然莫迟风很有钱，也有好几个司机，但是每天桑桑上下课，都是莫迟风亲自接送。坐在车里，桑桑歪着头看着窗外，看也不看莫迟风一眼。莫迟风问桑桑：
“吃过早餐了吗？”
桑桑头也不回：
“不要你管。”
莫迟风笑着伸手扳过桑桑的脸，顺手在她脸上轻轻摸了两下：
“还在生气？”
“讨厌，别碰我。”
“昨晚不是没碰你吗？嗯，宝贝？”莫迟风暧昧的笑着回答。
桑桑红着脸瞪了莫迟风一眼：
“你……无耻。”
莫迟风又扔过一个袋子：
“天天早上都不肯好好吃早餐。”
桑桑打开，里面依然是她每天早上习惯吃的东西。莫迟风记得她喜欢喝什么牌子的牛奶，记得她喜欢哪里的蛋糕，记得她喜欢果汁但从不喝苹果汁。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记住了太多东西，如果有一天这么事情都不需要他做了，他该怎样才能习惯？
52 无可奈何花落去
离着学校还有好远，桑桑就让莫迟风停了车。她一直不愿意让莫迟风把她送到学校里面，总是能远点就远点。其实莫迟风是她的男朋友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是桑桑从心里还是不能接受和他在众人面前出双入对。
桑桑慢慢从门口往教室走。W市的夏天最是炎热，即使是早晨七点多钟，都已经是热气逼人。桑桑穿着宽松型的白色衬衣，黑色的七分裤，金色的鞋子，披着黑缎子似的秀发。她走在哪里，都是那么耀眼，那么瞩目，浑身女人的妩媚和女孩的娇嗔是任何光芒都掩盖不住的。太阳出来了，桑桑迎着光亮，觉得微微有些晃眼，她抬起手遮着眼睛，走到教四门口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叫她：
“桑桑。”
桑桑半眯着眼睛，看见教四的墙边站着一个人。教四的外墙全部长满了爬山虎，绿油油的叶子层层叠叠，就像一件绿色的外衣罩在墙上。早晨金色的阳光撒在绿色的叶子上，泛着点点金光。一个少年靠在绿色的叶墙上，微风拂起他前额的头发，风里叶子沙沙响着，而他脸上带着温柔宠溺的微笑。金色的阳光，绿色的叶子，英俊的少年，他站在那里的时候就像是一幅画，时间为他而停止，此刻桑桑眼里也只看得到这个天使一样纯净的少年。
“蔚蔚，你怎么在这儿？”
桑桑迟疑了一下，还是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蔚蔚脸上依然带着微笑，自然的接过桑桑手上的书包。以前，蔚蔚都是背两个书包，他一个，桑桑一个。见到桑桑手里有什么重物，蔚蔚都会很自然的接过去。看着蔚蔚肩上挂着她流氓兔的书包，桑桑心里一阵心酸，往事一幕幕浮上眼前。她似乎又看见蔚蔚牵着她，他们晃着小手走遍学校的每一条小路；蔚蔚带着她过马路，便走边歪着头看着她笑；蔚蔚坐在教室里，一个人抄两份笔记，做两份作业，然后痛心疾首的看着桑桑说：“你不好好听讲，作业也不做，不及格可怎么办哦。”说完了，还是乖乖的替她做下一份作业。每次这个时候，桑桑就会坐在凳子上，晃着两只脚，坏坏的笑着说：
“你笨呀，所以要做两份作业，不然记不住呢。”
桑桑看着眼前的蔚蔚，他已经不是一年前的蔚蔚了。他高了，壮了，黑了，说话做事也不向以前那样傻傻的了，只是他在桑桑面前，眼神永远那么清澈，笑容永远那么温柔。可是，他却是她的哥哥了，虽然他并不知道。
桑桑又轻轻拿回自己的书包。她站在蔚蔚面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又傻傻的重复一次：
“你怎么在这儿？”
“我可能还是会回来这里读书，正来联系呢。”
回来？那么，以后是天天都可以再看到他了吗？桑桑心里不知道是忧是喜，正好上课铃声响了，桑桑匆匆说了句：“我进去了。”
她转头往教室走，听见蔚蔚在身后喊：“下课了我等你。”
就因为这句话，桑桑一上午都心不在焉，根本听不下去老师在讲些什么。下了第一节课她就盼着赶快上第二节课，上完第二节就盼着上第三节，等到上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桑桑又踌躇了，反而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些再慢些，好让她有足够的心里准备，或者，想好见还是不见。
下课的铃声响了，同学们纷纷走出教室。桑桑一个人傻傻的坐着，直到教室里所有的人都走完了，她还是一个人傻傻坐着。她把包上的拉链拉过来拉过去，空旷的教室里就只听得到拉链发出的吱吱声。她默默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身边的凳子发出响动，才惊醒过来。她回过头，看见蔚蔚正坐在身边，看着她，带着笑。
桑桑呆呆的看看蔚蔚，眨眨眼睛，似乎有些反映不过来他已在身边的事实。
蔚蔚拿过桑桑的课本，一边翻一边说：“又没好好听课吧？上课也没做笔记吧？”说着，还拍拍桑桑的头：“我不在，谁替你抄笔记哦。”
桑桑不满意的嘟起嘴，闷闷的说：“谁说的，我听课认真着呢。还给我。”她伸手想从蔚蔚手里把书拿回来，蔚蔚调皮的一扬手举的高高的，桑桑便够不着了。她抢书的时候一下子歪到在蔚蔚身上，蔚蔚赶紧伸手抱住桑桑，手里的书也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桑桑身上依然带着一种栀子花和她独特的体香，蔚蔚的双手在触碰到桑桑的那一刻，所有被封存的记忆疯狂的生长起来。他的大手有力的抱着桑桑，想阻止她的离开。
蔚蔚的味道还是那么自然清新，只是更多了一分男人的味道。他的大手隔着衣服摩挲着桑桑的后背，桑桑顿时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她心里砰砰跳着，想推开，却又没了力气。蔚蔚把头低下来，温柔的贴在桑桑脸上，慢慢滑动，从脸颊一路吻下来，吻到桑桑的嘴角，试探着想含住她红润香甜的小嘴。
桑桑陡然清醒过来，我这是在干什么，我是他的妹妹，他是我的哥哥！她一把推开蔚蔚，力气大得让蔚蔚措手不及。
“不，不行，不可以……”桑桑喃喃念着，在蔚蔚再次想伸手抱她的时候害怕似的躲开，留下蔚蔚的手抬在空气里，然后颓然无力的放下。
蔚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失落的捡起地上的课本。课本松松的翻开，蔚蔚看见课本最后几页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每一页都被蓝色的圆珠笔印盖满了，上面写的……全是蔚蔚。
桑桑惊慌的一把抢过课本，胡乱塞进包里。她不自然的低下头，不敢看蔚蔚的眼睛。
蔚蔚蹲下来，蹲在桑桑的脚边抬头望着她的眼睛。桑桑的眼睛已经红了，眼角也开始有晶莹的泪水滴下来。
蔚蔚一阵心痛，声音也哽咽了：
“桑桑……如果你也还是舍不得我的，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呢？”
53 落花有意流水无..
“如果你也是舍不得我的，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呢？”
可是，这个为什么的答案桑桑却不能告诉蔚蔚。她轻轻摇摇头，擦了一把眼泪，站起来对蔚蔚说：“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情，我已经办好手续要回来读书了，本来是想请你去吃饭……”
“不用了。我想回家了。”桑桑红着眼睛看着他，蔚蔚心里心疼桑桑，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个人于是默默的往外走，下午本来有课，可是桑桑已经完全没了上课的心思。
蔚蔚重新回来念书的消息传的很快，因为他走之前就是学校最引人注目的男生。现在，这个优质男生要回来了，不知道多少怀春少女兴奋的睡不着觉。他走之前办的是休学，所以回来的时候成了桑桑的师弟。这一点到是让桑桑觉得好过不少，如果他真的还是和桑桑一个班级，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可是蔚蔚几乎不去上自己的课。他拿着桑桑的课表准时出现在桑桑上课的教室，占好教室最侧面的位置，每次让桑桑过去坐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同学们不知道莫迟风和蔚蔚的关系，但是桑桑有了新男朋友却是事实。很多女生为蔚蔚的痴情感动，她们都认为他是个为了爱情不惜牺牲一切的好男人，可是相反对于桑桑，大家渐渐开始有了微词。一边有着成熟潇洒多金的男朋友，一边又勾着蔚蔚不放，为什么好男人都让她一个人占了去？女生的嫉妒心总是特别的重，在她们眼里，桑桑实在是有着令人不平的好运气。
桑桑渐渐觉得周围同学态度的改变，心里也觉得十分难受。她希望蔚蔚不要出现在她上课的教室，可是每次看到蔚蔚诚恳甚至是哀求的眼神，她又狠不下心来。或许，在她心里，她也是希望每天都能见到蔚蔚的。
莫迟风单独见过几次蔚蔚，现在他们的关系也很微妙。双方都知道他就是自己的情敌，可他们偏偏又是至亲的兄弟。
三个人就这样生活在复杂的纠缠中。蔚蔚每天温柔的攻势还是让桑桑的心乱了起来，她一边提醒自己对他就只能是妹妹对哥哥的感情，一边又忍不住会在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回忆以前的点点滴滴。
想着想着，桑桑又在课堂上发起了呆。她痴痴的看着窗外的叶子，还有屋檐上滴滴答答滴下来的雨水。她发了半天呆，又回头看看蔚蔚。他正专心的替她抄笔记，样子专注又可爱。蔚蔚看见桑桑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凑过来低声说：
“看什么？没见过我吗？”
桑桑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她娇羞的样子让蔚蔚心神激荡，忍不住偷偷捏住了桑桑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里摩挲着。桑桑挣扎了两下，又害怕动作太大引起别人的注意，也只好由他去了。蔚蔚就这样一只手写字，一只手牵着桑桑。课堂上这个甜蜜的小动作让蔚蔚心里觉得很满足。他不想要什么结果，就想能一直这样牵着桑桑的手。
下课的时候，蔚蔚在桑桑耳边轻轻说：“晚上能出来吗？我在学校的风雨操场边等你。”
桑桑摇摇头。
她不是不能出来，只是她不愿让蔚蔚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蔚蔚显然有些失望，可是他还是坚定的说：“我等你。你不来我也等你。”
他们在学校门口分手。桑桑不想让莫迟风见到他们走在一起，蔚蔚也不想亲眼看着桑桑上了哥哥的车。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面对的一面。
桑桑无精打采的坐到莫迟风的车上，莫迟风递上她最爱的果汁。桑桑一句话不说，把头靠在车窗边，满脑子都是蔚蔚最后那句话。
“我等你。你不来我也等你。”
她不准备去见蔚蔚，可是她不知道蔚蔚会不会真的等下去。蔚蔚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实，人太傻，说话也太算话。
车在途中颠簸了一下，桑桑靠在车窗边没有防备，一下子撞到了脑袋。她哎哟一声揉揉脑袋，转头嗔怒的看了莫迟风一眼。莫迟风笑着伸手摸摸她的头，问：
“想什么呢，这么专心？不会是在想我吧？嗯？”
说着，莫迟风的手就顺着桑桑的头发滑下来，在她粉嫩的脸颊上捏了一把。桑桑推开他的手，依旧靠在车窗边不说话。
莫迟风不是傻瓜，他知道蔚蔚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他也清楚为什么桑桑这段时间来一直魂不守舍。他只是固执的欺骗自己，桑桑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他也心虚的相信，桑桑不会不顾世俗的眼光一定要回到蔚蔚身边。所以，对于桑桑反常的态度和情绪，他选择忍耐。他相信这一年多以来，他在桑桑心里不会什么都不是。
虽然，这个相信让他自己都不那么确定。
晚上桑桑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呆呆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一会儿坐着，一会儿躺着，心里忐忑着蔚蔚会不会真的一直等下去。眼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她索性倒在床上蒙住自己的脑袋。
可是，心里还是想着蔚蔚最后那句话。
桑桑烦躁起来，她胡乱套上衣服，蹑手蹑脚走出房间，不想惊动隔壁的莫迟风。莫迟风站在窗边，看着桑桑从院门跑出去，觉得心里一阵刺痛。他可以拦住她，也可以追上去。可是，他还是选择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去猜她这么晚出去究竟是为了谁。
还能是为了谁呢？
他拿起手边的一瓶威士忌，连灌自己几大口。酒呛到了鼻子里，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种心痛，是喝醉一万次也止不住的痛。
54 碧海青天夜夜心
桑桑拦了的士赶往学校，夜深了，沿途的人也不多。进到学校的时候，大部分宿舍都熄了灯，学校显得空旷而黑暗，操场边几栈昏黄的路灯亮着，照得操场越发寂寥而忧伤。桑桑看了一眼，操场边似乎没有人。她有些失望，想转头回去，又看见操场的草地边上好像躺着一个人。
桑桑走过去，看见蔚蔚闭着眼睛躺在草地上。
他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含了一根长长的野草，眼睛闭着，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光线实在昏暗，桑桑犹豫着蹲下去，想看清楚一点。蔚蔚忽然猛地一把抱住桑桑的腰，一个翻身把桑桑压在了身下。他深深的凝望着桑桑，低声说：
“你还是来了。”
桑桑挣扎着坐起来，推开蔚蔚的手：“我如果不来，你就真的等一晚上吗？”
蔚蔚点点头，又笑着说：“你不来，我就一个人看星星，然后想你。”
桑桑看了蔚蔚一眼，然后抱着膝盖坐着，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天上的星星不多，但是特别明亮。它们在天上眨着眼睛，又调皮又可爱，就像蔚蔚的眼睛一样。她回过头看蔚蔚，才发现蔚蔚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他带着纯真的微笑，深情凝视桑桑的样子就像一个守护天使，让人觉得他可以为了自己守护的女人做任何的事情。两个人傻傻的对望，桑桑感觉又回到了一年前。那时候的他们也喜欢就这样一句话不说看着对方，看着看着就会笑了出来，然后蔚蔚就会凑过来亲她一口。
蔚蔚把身子靠近了些，他的男性气息扑到桑桑脸上，桑桑觉得脸开始发烫，只好低着头问：
“你叫我出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看看你。”
桑桑嘟起嘴，想到自己还为出不出来挣扎了半天，他竟然就这样一句话打发了，忍不住站起来把蔚蔚一把推倒在草地上：
“你活该，早知道就让你等一晚上好了。”
蔚蔚笑着躺在草地上，开心的就像是个吃到了糖的小孩。他拉着桑桑的手，轻声说：
“真的，我就是想看看你。每天晚上我都想。想到睡不着觉。”
“你真是胡闹。我明天还要上课呢，没功夫陪你疯。我要回去了。”桑桑挣开蔚蔚的手就走，蔚蔚只好一骨碌爬起来，拦在桑桑面前：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桑桑娇嗔的推开蔚蔚，有些生气的说：“你也知道晚了啊，那你不想想我这么晚来安不安全呢。”
“可是这至少证明了，你还是放不下我的。”蔚蔚把桑桑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语。
如果桑桑真的对他半点感情也没有，他也只好认了，在心里祝福她和哥哥，然后一个人过一辈子；可是事实却完全相反，桑桑心里还是有他的，这就让他更放不下桑桑了。
其实要忘记一个人是件很困难的事情，而掩饰对一个人的感情，也并不那么容易。
桑桑心里百转千回，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还是放不下蔚蔚。
她依在蔚蔚怀里，问他：“这么晚了，你也还是回去吧。你现在住哪里呢？”
“我还是住在以前的公寓里。”
桑桑吃惊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蔚蔚。
“公寓？是我们以前住的公寓吗？就是，就是学校旁边的，那个，那个樱花路上的……”
蔚蔚笑着刮刮桑桑的鼻子，觉得她吃惊的瞪着大眼睛的样子分外可爱，揪着小嘴巴罗罗嗦嗦说不清楚的口齿也很让人怜惜。
“是的是的，不然还有哪个公寓？小笨蛋。”
桑桑听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了。她心里百感交集，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她没有想到他对于过去是这么难以割舍，而蔚蔚对她用情之深，也是她没有预料到的。这个认知让她觉得很内疚，好像自己是个背叛了丈夫的妻子，满心都是自责。
“那里什么都没有变，你想回去看看吗？”
蔚蔚把手搭在桑桑肩上，温柔的问她。
“回去看看？”桑桑傻傻的重复蔚蔚的话，不知道该不该去。
蔚蔚却果断的拉起桑桑的手，对她说：“走吧！”他牵着桑桑的手大步往校门外走，桑桑心里乱乱的没了主意，不知不觉就跟着蔚蔚来到了公寓里。
这里的一切果然都还是她离开前的样子。客厅的装饰画，墙上的小摆设，卫生间她刷牙的杯子，还有飘窗上她最爱的靠垫。蔚蔚拉着她的手，对她说：
“看，我说一点没变吧。所有的东西都还是按原来的样子摆着，就是阳台上你喜欢的栀子花没人照看死了，我又买了一盆回来，连大小都和原来的差不多呢。”蔚蔚又牵着桑桑的手带她到卧室。蔚蔚从背后抱着桑桑，把头搁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温柔的说：
“这里也没变。”
他在她耳边低语的时候，温热的气息钻到耳朵里，让她耳朵痒痒的。他呼出的气息钻到她的鼻子里，让她心头酥酥的。桑桑有些无力的靠在蔚蔚怀里，感觉蔚蔚湿湿软软的嘴唇含住了自己的耳垂。他轻轻咬了咬桑桑的耳垂，桑桑发出一声暧昧的呻吟。蔚蔚又轻轻用嘴唇在桑桑脸上蹭着，大手温柔的抚摸着桑桑的身体，然后把手伸进去，轻轻摸了摸桑桑的雪乳。桑桑樱咛一声，残留的理智提醒自己，不可以，不可以，我们不可以。她挣扎着想推开蔚蔚，蔚蔚索性趁势吻住了桑桑的红唇。他性感的双唇轻触桑桑的樱唇，伸出舌头温柔的舔拭桑桑唇腔的甜蜜，桑桑体内所有关于蔚蔚的记忆在这一刻复活，身体是最不会撒谎的，永远都只会追随最原始的反映。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连卧室的被子似乎都还是那天起床时候的样子。桑桑彻底的迷糊了起来。她不知道这是一年后，还是一年前，或者，他们还根本都没有分开。他们一起从学校回来，洗了澡，蔚蔚就开始这样缠着她不放。她任由蔚蔚转过自己的身体，把她抱到卧室的床上。
蔚蔚侧躺在桑桑身边，一边和桑桑火热的亲吻，一边解开桑桑的衣服。桑桑完全迷乱了，她胡乱的抚摸着蔚蔚的胸膛，急切的想要更多的安慰。蔚蔚也不比她好过多少，他浑身上下热的厉害，看着桑桑微睁的媚眼，妖娆的曲线，听着桑桑低低的断断续续的呻吟，他觉得自己就快要爆炸了一样，下腹热的难受，男根也肿胀的厉害，他怀疑自己会不会一秒钟都坚持不下去，如果得不到桑桑的爱抚，他可能马上就会被欲望活活烧死。
桑桑雪白的腿露了出来，蔚蔚从下自上抚摸着桑桑的玉腿，最后大手来到她神秘的女性地带。他轻轻摸了摸那片诱人的黑色森林，桑桑马上暧昧的叫了出来。
“嗯……蔚蔚……”
桑桑微微眯着眼睛，水汪汪的大眼睛因为欲望蒙上了雾气，看起来愈发娇艳动人。她柔嫩的小手在蔚蔚胸前抚摸着，找到了他胸前一颗坚硬如铁的豆子，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蔚蔚马上颤抖着抓住了桑桑的手：
“乖，别，别乱摸……”
桑桑难受的把脸在蔚蔚胸前蹭了蹭，不老实的小手又来到蔚蔚的下半身，隔着裤子抚摸着蔚蔚坚硬的男根。蔚蔚重重的喘息了一口，桑桑的小手柔柔的、软软的，摸在他男根上的时候让他就像上了天堂一样，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巨大快感。他温柔的抚摸着桑桑的雪乳，轻轻捻着她胸前粉嫩的乳头，颤抖着哀求桑桑：
“把它拿出来……啊，桑桑……”
桑桑听话的解开扣子，拉下拉链，让他的巨龙弹出来。她的手小，居然一只手握不过来，她用大拇指摸了摸蔚蔚肉柱的顶端，马上有股晶莹的粘液渗了出来。蔚蔚一个翻身把桑桑压在身下，低头吻着她的小嘴，大手揉了揉桑桑粉嫩的肉唇下藏着的贝核，桑桑呻吟一声，不安的扭了扭身体，感觉下体热热的，似乎有股热液涌了出来。她扭动的时候，妖娆迷人的身体和蔚蔚契合的更紧了，蔚蔚感觉桑桑雪嫩的乳房就紧紧贴在自己胸前，他的手上也沾满了桑桑的爱液。桑桑小猫样撩人的呻吟让他情欲勃发，连一秒钟都无法忍受了。他一只手轻轻分开桑桑的腿，一个挺身，男根就彻底的进入了桑桑销魂的花穴了。那里又热又湿又紧，他在滑进去的时候感觉有嫩肉一道道的吮吸住他的肿胀，让他几乎在一进去的瞬间就快泻了出来。
桑桑巨大的空虚突然被满足，他肿胀火热坚硬的男根让她觉得十分舒服。蔚蔚停下来喘息，她难受的扭动起来，那里想要更多更深的刺激。蔚蔚抱着桑桑律动起来，一边喃喃念着：“哦……桑桑……我爱你……”
“嗯……蔚，蔚蔚，我也爱你……”
两个人在情欲里沉沦，谁都不愿意放开谁。桑桑在迷乱中不知道和蔚蔚做了多少次，直到天亮两个人才沉沉睡去。
55 我寄愁心与明月
当桑桑醒来的时候，蔚蔚还在睡梦里，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桑桑揉揉眼睛，她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都会揉揉眼睛，然后伸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揪揪蔚蔚的脸。当她转过身子看着蔚蔚的时候，才清醒过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蔚蔚是她的哥哥，而她昨晚，竟然和自己的哥哥睡在一起！
桑桑颤抖着穿好衣服，泪水早就不住的滚了下来。她轻手轻脚的出门，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司机莫明其妙吓了一大跳，不停的问她要不要报警。她的衣衫不整，司机还以为她遭到了侮辱。桑桑拼命的摇头，一个人坐在后排放肆痛哭。眼泪越流越多，心越来越痛。
因为她发现，她还是爱着蔚蔚，甚至，比一年前更爱他。蔚蔚的拥抱，蔚蔚的体温，蔚蔚的笑，蔚蔚的吻，一样一样都让她永远无法忘记。她的心里就像刀割一样难受，蔚蔚对她的深情更让她无法接受他是她哥哥的事实。她不知道发生了昨晚这样的事情，蔚蔚要怎样才肯对她放手？
而她，更是放不下了。
可是，他们该怎么办呢？她无法不管不顾的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
回到家的时候，莫迟风等在客厅，满客厅都是浓重的酒味。莫迟风看见桑桑痛哭着回来，赶紧上前搂住桑桑，不住的问她：
“怎么了宝贝？怎么了？”
桑桑不说话，推开莫迟风上楼把自己锁在了浴室里。莫迟风只听得到浴室里越来越大的水声和桑桑越来越响亮的哭声。他在门外急得团团转，想踹门进去，又怕桑桑更生气。他只得在门外不停含着桑桑的名字，希望桑桑能给他一点回应。他昨晚一夜未眠，又喝了太多的酒，本来就头疼的难受，现在看着桑桑这么伤心他却帮不了什么，更是痛苦难当。
桑桑一直不说话，只是在里面哭泣着。突然她的哭声小了下去，渐渐听不到了。莫迟风吓的不轻，狠狠一脚踹开了门。他看见桑桑整个人埋在了浴缸的水里，几个气泡从水里浮上来，而桑桑竟然一点反映都没有。他手忙脚乱的一把把桑桑从水里拉出来，拼命的拍了几下桑桑的脸颊，又狠狠掐了一把桑桑的人中。桑桑这才吐出一口水，然后大声咳嗽起来。她竟然哭得晕了过去，如果不是他及时赶进去，只怕她就要淹死在这个小小的浴缸里了。
这个可怕的预想让莫迟风又急又痛，这么些年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这样无力，看着心爱的女人伤心，他能做的，只是在一边抱紧她的身体，却走不进她的心。
桑桑清醒过来，搂着莫迟风的脖子哭得哀哀欲绝。莫迟风搂着桑桑，叹着气，轻轻抚摸着桑桑的后背，害怕她喘不过来又晕了过去。他知道桑桑昨晚去了哪里，见了谁，可是他却不能说。他的心里也不比桑桑好过多少。他只能喃喃劝着桑桑：
“别哭了，宝贝，别哭了。”
可是这次不同以往，桑桑哭得尤为厉害，后来竟然渐渐手脚冰凉起来，浑身也开始直冒冷汗，面色发白。莫迟风心痛的看着怀里的桑桑，他劝了这么久，问了这么久，桑桑竟然由始至终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而他，永远在她的世界之外。
莫迟风拿出手机，拨通了蔚蔚的电话。
“蔚蔚吗？你过来我这里一下。桑桑一直哭，我劝不住。她现在需要的，也许是你。”
桑桑脑子晕晕的，听到莫迟风给蔚蔚打电话，抬起手拿过莫迟风的手机。她的手凉凉的，碰到莫迟风的手指，竟然让他冷到了心里。
“不，不要，我不要看到蔚蔚……你干什么叫他来……”桑桑哭得嗓子哑了，说话也不太清楚。
她终于肯开口说话了。莫迟风怜爱的摸着桑桑的头发，心痛的说：
“不然怎么样呢，你一直哭，我不能看着你这样哭下去。”
桑桑微微抬起头，透过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看莫迟风，他怎么一晚上就苍老了这么多似的，胡子也冒了出来，浑身都是酒味。他的眼睛里是担心和忧伤，这是桑桑在他身上从没见过的脆弱和无奈的一面。
“你明明知道，我……蔚蔚……我……你为什么还要叫他……你不是不愿我见他……”
“我是不愿你见他，如果可能，我甚至希望你们一辈子不见面。但是现在，也许只有他才能劝住你，让你不要这么伤心。”
莫迟风不知道桑桑究竟为什么这么难过，他只是知道，蔚蔚在她心里的分量远在他之上，既然他劝不住，那么只好找蔚蔚，他不忍心看着桑桑这么辛苦。
他叹了一口气，替桑桑温柔的擦眼泪，擦她脸上的泪，也擦自己心里的泪。
“如果……既然你认为他能让我不这么伤心，那么如果，如果我和他在一起能更幸福的话，你会放开我吗？”
“不，不行。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蔚蔚是你的哥哥，我知道你永远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没有人比我更能给你幸福。”莫迟风果断的拒绝，这时候，他又恢复了他野蛮霸道的个性。
可是蔚蔚却为他这一句话愣在了门口。
56 过尽千帆皆不是
蔚蔚是你的哥哥，我知道你永远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蔚蔚顿时傻在了门口，一时间竟然反映不过来是不是说得就是自己。他的心忽然跳的厉害，走路的步子也虚浮起来。
这就是桑桑和我分手的原因吗？这就是她不肯接受我的理由吗？蔚蔚走过去蹲在桑桑身边，颤声问她：
“桑桑，桑桑，哥哥说的是真的吗？我是你的哥哥？这怎么可能？”
桑桑一见到蔚蔚，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她实在不想让蔚蔚知道这个真相。看着桑桑眼泪汪汪的样子，蔚蔚心里一阵心痛，伸出手轻轻的在她脸上擦了擦。桑桑可怜兮兮的望着蔚蔚，一边的莫迟风收回已经伸出一半的手－－他本想擦去桑桑的眼泪，可是看样子，他现在似乎是个多余的人。
他默默的退出去，关上房门，点上一只烟。他的头一直疼的厉害，而现在，心也终于疼了起来。
桑桑一直无声的抽泣着，蔚蔚把她轻轻揽到自己怀里。拍着她的背问她：
“是不是真的？”
到现在他还是不相信。桑桑怎么可能是我的妹妹呢？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桑桑无力的点点。
“是的，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确定？”
“妈妈确定你是她的儿子。”
蔚蔚不说话了。桑桑哭累了，靠着蔚蔚坐在地上。两个人相对无言，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桑桑想到昨晚蔚蔚的温情脉脉，心里就如刀割一样难受。
蔚蔚看着桑桑苍白的面容，红肿的眼睛，想着这一年来桑桑独自背负着这样的一个事实，既然承受分离的痛苦，又要承受残忍的打击，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无能，太没用，竟然让桑桑受了这么久的痛苦。
他哑着嗓子问桑桑：“你就是因为这个要和我分手?”
桑桑点点头。
蔚蔚忽然激动的对桑桑说：“可是那又怎么样，你是爱我的，而我也爱你！”
桑桑抬头诧异的看看蔚蔚，他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一点不像。
桑桑以为蔚蔚知道了真相会和她一样痛苦烦恼不知所措，完全没想到蔚蔚会这样讲。他激动的原因似乎不是因为知道了自己是他的妹妹，而是因为自己居然为这个原因而分手。
难道血亲相恋不是该被唾弃的吗？
“可是……可是我们是兄妹呀……”
蔚蔚紧紧抓着桑桑的肩膀，大声对她说：
“那又怎么样？我自从见你第一面起对你就是男女间的感情，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什么兄妹间的感情！同母异父又怎么样，我爱你，你爱我，这不就够了吗？”
桑桑被蔚蔚的一番话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推开蔚蔚的双手，诧异的看着蔚蔚，似乎从来不认识这样的他。
“你在说些什么啊，你疯了吗……怎么可以，我们怎么可以……”
“可是我们昨晚还睡在一起！”蔚蔚忽然很大声的对桑桑说。门外的莫迟风身子震了一下，烟就烧到了自己的手。他把烟踩到脚下，拖着沉重的步伐下楼。他实在是太累了，再也不想听到什么了。
蔚蔚激动的看着桑桑，他这一句话戳动了桑桑的心。她之所以哭这么久，就是接受不了昨晚和蔚蔚睡在一起的事实。蔚蔚现在这样讲出来，更是让她心痛。
她由抽泣变成嚎啕大哭，蔚蔚顿时慌了手脚。
他是真的不介意他们是兄妹的事实。是兄妹又怎么样呢？难道相爱的人不是应该在一起的吗？如果桑桑害怕别人的流言蜚语，那么我们换个地方生活好了；如果桑桑害怕孩子有什么缺陷，那么我们不要孩子好了，有了桑桑，他就够了，真的够了。
“桑桑，只要你说一句不爱我，我马上就走，再也不回来，不给你带来任何的困扰。
可是，如果你也是爱我的话，那么，我带你走。我们换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好不好？”
一年前， 他之所以放手，是因为太傻太单纯。
一年后，如果桑桑还是爱着他的，那么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她重新找回来。
桑桑一个人躺在床上，没有开灯。屋子黑黑的，黑色反而能让她沉寂，静下心来想些东西。蔚蔚走之前的话一直回荡在脑海。
“你爱我，我爱你，这不就够了吗？”
“我们可以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可是，妈妈马上又出现在眼前，哭着骂她：“你怎么可以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
她的脑子马上乱哄哄的，疼的都快要炸开了。她翻了个身，听到门外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莫迟风推开门走进来。他以为桑桑睡着了。她今天哭得这么累，应该已经早就睡着了吧。桑桑活泼好动，即使睡觉也不会老实。她喜欢踢被子，如果身边睡的有莫迟风，她还喜欢把腿跷着压在他的腿上。她踢了被子没人盖，会着凉的。
他轻柔的把毯子盖在桑桑身上，又坐在床边看着桑桑。
为什么她睡着了眼角还有泪呢？她梦见了谁哭得这么伤心？莫迟风叹了一口气，用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桑桑，你是要走了吗？可是我不会放你走。我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害怕，害怕你的离开。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有我爱你就够了。不是只有蔚蔚才会为你做任何事，我也可以。”
他轻轻拉起桑桑的手，在她脸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他走出房间，桑桑却睁开了眼睛。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不是感受不到莫迟风的真心。
这里有太多太多的羁绊。桑桑流下一滴眼泪，心乱的更厉害了。
57 晴天霹雳
今天桑桑实在不想去上课，可是想到呆在家里也是胡思乱想，还不如和同学们呆在一起。周围有人说话，心里感觉就没那么烦躁。
莫迟风还是和往常一样在门外等她。递给她早餐的时候，桑桑接过袋子忍不住问：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莫迟风看了一眼桑桑，把手搭在她的腰际，轻声说：
“问这么多干什么？对自己女人好也不行？”
桑桑想到昨晚莫迟风在自己床边留下的那哀伤一吻，忍不住伤心起来。
“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怕让你失望。”
她抬头看看莫迟风，眼睛就不由自主的湿了。
莫迟风坏坏的一笑，顺手在她腰间暧昧的摸了一把：
“如果你怕我失望，那么每天早上主动给我一个吻就行了。”他紧接着就在桑桑脸上亲了一口，弄得她脸上湿湿的。
桑桑红着脸往外走，莫迟风拉住她的手。莫迟风的手很大很宽厚，握起来也不像蔚蔚那样软软的。甚至，当他捏着桑桑手的时候，桑桑还会觉得他力道太大，紧得让人疼。
手疼，心也疼。这也是个可怜的男人。
可是，毕竟她心里只能有一个人。
离着学校还有好远，莫迟风就停了车。他知道桑桑不愿意让同学们看见，他已经习惯了桑桑的不公平。看着桑桑收拾书包，莫迟风自嘲的一笑：
“我觉得自己像是个见不得光的奸夫。”
虽然他脸上还是那种坏坏痞痞的微笑，可是眼里分明藏着一丝落寞。桑桑终究还是没那么狠心，她犹豫了一下，又弯下腰轻轻吻了一下莫迟风的脸：
“开车小心点。”
桑桑走了，可是莫迟风还是坐在车里没动。桑桑从来没对他说过这样关心他安全的话，他已经习惯了。今天她这样讲，莫迟风反而觉得心慌不安，觉得这似乎就是桑桑要离开他的前兆。
桑桑进到学校，蔚蔚已经等在了教室门口。一见到桑桑，蔚蔚就把她拉到一边。
“桑桑，跟我走，好不好？”
桑桑推开蔚蔚的手，心里难受的要命。她爱蔚蔚，可是就像莫迟风说的那样，她不可能过得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就算他们能去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可是难道要她一辈子都不见自己的妈妈了吗？妈妈绝对不会同意的，绝对不会。
“蔚蔚……世界上有很多很好的女孩子……”
“可是只有一个你。”蔚蔚迫不及待的打断她的话。
桑桑眼泪汪汪的看着蔚蔚，心里有太多话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她爱蔚蔚，这一点不用她说蔚蔚也知道，这也正是他说什么也不愿放开她的原因。可是蔚蔚和她不一样，他从小生活环境单纯，对血亲相恋没有什么概念，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桑桑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蔚蔚，你别逼着我……我不能决定，我不能这样做……”
她的眼泪一掉下来，蔚蔚就开始揪心的疼。他叹口气，把桑桑抱在怀里：
“桑桑……你为什么……哎，是兄妹又怎么样呢？只要别人不知道，我们还是可以过得很开心……”
桑桑依在蔚蔚怀里轻声抽泣，两个人默默无语。没发现旁边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教室里马上炸开了锅。
“天哪，不会吧？桑桑和蔚蔚是兄妹？我的天啊……”
“小丽啊，你不会听错了吧？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怪不得蔚蔚走了一年不回来……”
“怎么可能，桑桑不会是这样不知廉耻的人。”
“就你护着那个女人，其实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
“蔚蔚真可怜。一定是桑桑勾引他，他那么单纯……”
“其实我一次还看见桑桑的男朋友和蔚蔚在一起，蔚蔚还叫他哥哥。”
“难道桑桑和自己的两个哥哥？？天哪，她可真是个下贱的女人，真是看不出来……”
58 我欲乘风归去
桑桑红着眼睛回到教室，才发现别人看她的眼光很奇怪。男同学看着她都是一脸同情，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几个平日对蔚蔚就很热情的女同学一脸鄙夷的看着她。
桑桑经过小丽身边的时候，她翻了个白眼，嘴里小声说：“贱货。”
凭什么她一直都能得到最好的，蔚蔚是学校最出色的男孩子，连她后来的男朋友 也是那么英俊潇洒多金，凭什么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尽了？原来也不过是个和自己哥哥乱伦的贱人。
桑桑听到了，吃惊的看着小丽，小声问：“你说什么？”
小丽一直喜欢蔚蔚，可是蔚蔚从来不甩她。为此，她和桑桑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没说你呢。”小丽笑着对桑桑说，“谁和自己的哥哥乱伦我说谁。”
小丽接着又转过头，漫不经心似的对坐在后面的美美说：“你说有些女人怎么就那么贱呢，满世界勾搭男人还不够，还勾引自己哥哥。哎，你知不知道，在印度啊，和哥哥乱伦是要是处死的哎～～”美美一脸的尴尬看着桑桑，低下头不说话。小丽还在说：“和自己的哥哥……啧啧，不知道和自己哥哥上床滋味是不是特别不同呢……贱人……”
桑桑气白了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旁的男同学看不下去了，吼了一句：“够了！都是你在说，你有证据吗？没证据这样乱讲，桑桑可以告你诽谤。”
他又安慰似的拍拍桑桑的肩：“桑桑，不是这样的，是不是？”
桑桑眼泪滚了下来，她抬手狠狠抽了小丽一耳光，就哭着跑出了教室。
她一边哭一边跑着，可是路上的路人似乎都知道了她是个和自己哥哥乱伦的女人。他们对着她指指点点。他们说话，那一定是在说我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他们笑，一定是在笑我下贱；他们看着我，一定是觉得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怎么还有脸活下去！桑桑痛哭着，炎热的夏天竟然觉得浑身发冷。四面的人似乎都变成了红嘴白牙张牙舞爪的魔鬼，每个人都在疯狂的嘲笑她，指责她，唾弃她。
她一路跌跌撞撞，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她不能去找蔚蔚，不能。虽然她现在很想得到他的安慰，可是他又该怎么安慰她？他们确实就是乱伦。
她想到了莫迟风。
电话一接通，她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莫迟风吓得要命，挂掉电话就马上来接桑桑。桑桑说不清楚自己在哪里，他找了很久才看到一个可怜的身影藏在路边的绿化带中，小小的蹲在地上缩成一团，肩膀抽动着，哭泣的就像一个迷路的小孩。
莫迟风心痛的上去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宝贝，没事了，别哭，我在呢。”
桑桑哇的一声搂住莫迟风的脖子：“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们说我下贱，说我不要脸，说我勾引自己的哥哥……我该怎么办，她们知道了……”
她说得语无伦次，可是莫迟风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他知道桑桑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她本来自己心里就已经够痛苦的了，现在还被别人知道，被别人指责，她更是无法承受。他赶紧抱起桑桑，把她抱到自己车里。桑桑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他根本没办法开车。他只好抱着桑桑坐在驾驶座上，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替她顺顺气。桑桑哭得满头大汗，莫迟风心疼的理理她被汗湿的头发，吻吻她的额头，低声对她说：
“别哭了宝贝，你放心，谁说你，我就让她死无全尸。”
他是海盗，即使现在洗白了身家成了社会知名人士，可是骨子里还是脱不了嗜血的本性。可是，他堵的住一个人的嘴，堵的住两个人的嘴，他堵的住所有人的嘴吗？即使他能让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话，他能医治桑桑内心的创伤，洗去她精神上的阴霾吗？
他不能，他做不到。
桑桑哭得厉害了，就会手脚冰凉。莫迟风心痛的握着桑桑的手，又害怕她哭得晕过去。偏偏蔚蔚此刻又打来电话。
同学一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就冲进了教室。老师正在上课，忽然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闯进来。老师还想呵斥他出去，可是他早就抬起一脚踹到一位女同学身上。蔚蔚向来是个温和的孩子，连对人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可是他今天实在是气疯了，他一想到桑桑哭着跑出了教室，心里就疼的直滴血。
他决不能让桑桑受这样的委屈，绝对不允许。
他又急着给桑桑打电话，想知道她究竟怎么样。莫迟风接了电话，叹了一口气，对蔚蔚说：“她现在情绪很不稳，你还是暂时别来刺激她。”
桑桑把脸埋在莫迟风的怀里，哭得他胸前的衣服都湿透了。她两只嫩白柔滑的小手紧紧揪着他肩上的衣服，整个人小小的缩在他怀里的时候，就像是个躲在父亲怀里受了委屈的孩子。只有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莫迟风才能离她这样的近。莫迟风痛苦的看着桑桑，心里问了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
既然你是这么痛苦，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我一样可以给你幸福啊！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接下来的几天桑桑和谁都不说话，一个人呆呆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其实她虽然爱哭，但内心并不是真的这么脆弱。别人说什么她可以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自己的道德界限，是妈妈的感受。
她一下子经受这样的刺激，身体受不住住了院。桑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谁也不想见。蔚蔚来了好几次，她都让人把他关在了门外。莫迟风她也不想见，她只想一个人静静的，最好，整个世界本来就只有她一个人。
可是妈妈却赶来了。
妈妈一见到桑桑惨白的小脸，憔悴的模样，就心疼的眼泪直流。
“sunny啊，我的心肝宝贝，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妈妈一边说一边哭，本来此刻感情就很脆弱的桑桑更是泣不成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都哭累了。桑桑昏昏沉沉的睡去。可是梦里似乎听到妈妈还在哭。
妈妈一边哭，一边说：
“都是我造的孽，我有什么脸见两个孩子……
我可怜的桑桑，我可怜的儿子……
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一起还不管，我情愿自己死了算了，死了眼不见，就不管这么多了……”
桑桑顿时就又湿了眼眶。妈妈在门外和莫迟风说话，可是为什么自己偏偏要听得这么清楚！
如果我是个瞎子该多好，什么也看不见；如果我是个聋子该多好，什么也听不见；如果我死了该多好，这些烦心的事情全都不要想，没有蔚蔚，没有莫迟风，没有妈妈，只有我一个人……
她摸摸枕下，那里有她的一瓶安眠葯。
59 双爱
夜深了，莫迟风还是放心不下桑桑。桑桑今天反常的厉害，一见到妈妈就哭，哭得哽咽难言，最后，更是连妈妈都不肯见了。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桑桑的心思。桑桑最怕的就是让妈妈伤心，让妈妈难过。而妈妈自责的话语在桑桑听来就像用刀子割她的心。她也不能见蔚蔚，见到蔚蔚她会动摇，见到妈妈她会自责，她就像受着最残酷的酷刑，一会儿把她放在火上烤，一会儿又把她扔到冰冷的水里，她受不了，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房间很暗，只有窗外一点银白的月光。他站在门口，见到桑桑似乎是睡着了。桑桑是个令人心疼的女孩子，即使睡着了，她也是这般楚楚可怜，让人心动。莫迟风走过去坐在她的床边。她今天睡得似乎特别沉，连动都不曾动过一下。莫迟风伸手摸摸她的小脸，赫然发现她的嘴角堆着些白色的泡沫。他惊慌的打开床头灯，使劲拍拍桑桑，可是她依然毫无反映。莫迟风惊醒过来，抱着桑桑跑出去，拼命的大叫：
“快叫救护车！”
他急昏了头，忘了这就是在医院里。
医生护士忙作一团，他根本插不上手。妈妈和蔚蔚赶了过来，默默坐在走廊里。妈妈一见到蔚蔚就哭个不停，蔚蔚心里只惦记着桑桑，对于这个名义上的母亲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莫迟风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蔚蔚也点上一只，两个人站在窗子边不说一句话。
桑桑吃了整整一瓶安眠葯，幸亏莫迟风发现的早。谁都没有料到桑桑会这么想不开，即使是她一时的冲动也好，这个举动还是吓住了太多的人。
蔚蔚把手撑在窗台上，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
莫迟风拍了拍蔚蔚的肩，示意他不用担心。可是他自己心里也是乱的很，痛的很。
“怎么会这样……桑桑怎么会这样做……”蔚蔚痛苦的喃喃自语。
莫迟风扳过他的肩，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他：
“蔚蔚，我知道你爱桑桑，比任何人都爱，但是你想过桑桑的感受没有？她和你不一样，她无法接受和你的关系，她更不可能和你一样不管不顾就这样走了。她爱她的妈妈，她也受不了自己道德的谴责。”
蔚蔚痛苦的摇摇头，眼睛里就湿了。
“我没想到会这样，我没想到她会这么难受，承受这么大的压力，我只是希望给她幸福，希望她和我在一起快快乐乐的……”他看着莫迟风，又无助的问他：
“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不该要桑桑和我一起走？”
莫迟风把烟扔到地上，一脚踩灭。点点红星慢慢暗了下去，只剩下一个扁扁的烟头。他长长出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蔚蔚是他的弟弟，他一向护他护的厉害，也不愿看到蔚蔚难受。可是桑桑现在已经明显是到了承受的极限，不管对还是不对，桑桑心里的伤恐怕都难以愈合。
“你爱她，希望带她走也无可厚非。可是，蔚蔚，爱一个人，是希望她快乐的吧。如果她这么痛苦……”莫迟风停了停，似乎下了个很大的决心，然后很诚挚的对蔚蔚说：
“其实你想过没有，或许不是只有你才能给她快乐，给她幸福。”
他直直的看着蔚蔚的眼睛，有些话，并不需要说得那么明白。蔚蔚也知道，对于桑桑，哥哥投入的感情也不比他少。只是他一直固执的认为，桑桑只有跟着他才会快乐，而他没了桑桑更是活不下去。现在看来，似乎是自己太自私了……
爱一个人，的确是希望她过得快乐的。
可是桑桑快乐吗？
她这样一个开朗活泼的女孩子，居然会自杀。
蔚蔚彻底的迷惑了。他从看到桑桑的第一眼就被她吸引，那时候他还是个傻傻的少年，更本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只知道每天就是想看到桑桑。
后来，他明白了这就是爱情。可是那时候的他也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桑桑说不要他了，他就傻傻的一个人走了。
现在他回来，就是因为他觉得爱一个人就是要拼尽全力去争取。
然而，他似乎又错了。
爱一个人，真的是希望她快乐的啊！
桑桑又被送回了病房。只是她的精神明显差了很多，她常常会做恶梦，从梦中惊醒，喃喃念着：
“妈妈，你不要哭，我不会的，我真的不会……”
“不，我不是，我不是蔚蔚的妹妹，我们没有乱伦……”
“走开，你们都走开！我不是下贱的女人！”
她的神经衰弱越来越厉害。蔚蔚隔着窗子看着桑桑痛苦的样子，心里就像千万枝利剑一道道割着自己的心。短短一个星期，桑桑完全瘦的变了样子，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如果自己的出现真的困扰了桑桑，那么，那么……
蔚蔚叹了一口气，转头离开。
今天桑桑身体好了些，趁着人不注意，她自己走出了病房。一直呆在病房里，她觉得自己都快与世隔绝了。她一个人信步走着，不知不觉竟然走出了医院。她现在常常很迷糊，做什么都不愿用脑子。她一想事情就头疼，所以她宁愿什么都不想。
她走在路上，看见几个大人牵着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说：“哥哥，我要吃糖。”
小男孩马上把手上的糖递给她。
小女孩喜滋滋的舔着，大人们逗她：“哥哥对你好不好？”
小女孩嘴里含着糖，含含糊糊的回答：“好，哥哥最好了。我长大了嫁给哥哥。”
大人们哈哈大笑，“小傻瓜。怎么能嫁给哥哥呢。”
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奇怪的问：“为什么不可以？哥哥对我好。”
“对你好也不可以，他是你哥哥。”童言无忌，大人们也只是把这当笑话的吧。
可是等她长大了，就会明白真的不可以嫁给自己的哥哥。
桑桑的头马上又疼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不知道自己是想继续往前走呢，还是准备回头。她浑浑噩噩的，走到了马路上。一辆载重卡车开过来，她竟然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莫迟风回到病房不见了桑桑，急得恨不得一巴掌扇死那个看护。桑桑近来精神很差，他从不放心她一个人呆着。他急急忙忙出去找，有人说看到她出了医院，他更是吓得不轻。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多生几只脚，好能走的更快些。可是当他看到桑桑的时候，也看到了那辆卡车。
他冲过去，把桑桑推到一边。幸好赶得急。可是卡车撞到了路边的柱子，车上的液体倒下来，桑桑惊呼一声：
“好疼……好疼……”
桑桑捂住自己的眼睛，莫迟风过去抱起她，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血肉模糊，一点也使不上力气。桑桑还在哭，不停喊着眼睛疼。莫迟风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只手抱起了桑桑。
“桑桑乖，不怕，马上就到医院了，抱紧我的脖子。”
他的手流血太多，而桑桑毫发无损，进到医院，大家都以为他才是要被救治的那个。莫迟风急得怒吼：“桑桑说眼睛疼，赶紧给她看看！”
医生看了看他的伤，马上就变了脸色，强行要拖他去处理。可是莫迟风这么霸道的人，怎么听得下别人的意见。他固执的要看看桑桑究竟怎么了，想不到桑桑的情况比他还要严重。
“很不乐观。”医生摇摇头。“或许……她可能再也看不见了。”
莫迟风急得一拳捶在墙上：“混蛋，你就不会治，不会治吗？”
“需要做眼角膜移植，越快越好。可是……”医生似乎有些难处。
“可是什么？需要多少钱我都不在乎，要多少你尽管开口！”
“不是钱的问题……器官移植很麻烦。最重要的是，现在马上找到眼角膜也是不可能的……”
“那就用我的，用我的！”莫迟风怒吼着，心急如焚。
桑桑的眼睛一直很难受，疼的厉害，她心里觉得很害怕，害怕自己会不会真的就此看不见了。可是听到莫迟风最后一句话，她连心也开始疼起来。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吗？
60 大结局
最后手术还是做了。医生说幸好有个刚刚车祸去世的死者，虽然不合程序，虽然花了很多钱，但是，桑桑的眼睛总算保住了。
这段时间莫迟风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她的眼睛裹着厚厚的纱布，什么也看不见。莫迟风喂她吃饭，喂她喝水，扶她走路。他耐心细致的照料她的每一个细节，让桑桑一离开莫迟风就觉得莫名的害怕。有他在身边的时候，桑桑就会觉得心里踏实很多。她一直记得莫迟风的话。他说，别怕，有我在呢。用我的眼角膜吧，只要能救的了桑桑。
她拼命抬头，忍住眼泪。医生说做刚做了手术，不可以哭的，不可以。
终于等在解开纱布的日子了。桑桑觉得很害怕，她害怕纱布揭开的时候，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眼前黑蒙蒙一片。
“风，我可不可以不拆……”桑桑嗫嚅着，左躲右闪，惹得莫迟风笑了出来。
“宝贝，不拆怎么看得见呢。”
“可是如果拆了还是看不见呢？”桑桑嘟着嘴，没发现自己全然是撒娇的语气。
“不会的，我保证。”莫迟风握住桑桑的手。
纱布一层层揭开，桑桑感觉有光亮慢慢透进来。可是她不敢张开眼睛，怕这亮光也只是自己的幻觉。
纱布全部拆走了，她还是紧紧闭着眼睛。
莫迟风好笑的捏捏她的脸，又轻轻吻吻她的小嘴：“张开，乖。”
桑桑把眼睛睁开一点缝。眼前，有一个男人。
她把眼睛睁得更大些，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莫迟风。他老了许多，瘦了许多，桑桑心头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莫迟风赶紧擦擦她的眼泪：“不可以哭，还没完全好呢。”
桑桑轻轻搂住莫迟风的腰，靠在他的怀里。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的主动。
莫迟风说，蔚蔚走了，回了英国再也不会回来。桑桑听了很诧异，不知道蔚蔚为什么这样突然放手。蔚蔚留给她一封信，话不多，就是希望她快乐。
我走了，希望你能快乐起来。既然你不能接受我是你的哥哥，那么我选择在远方祝福你。
可是，她真的从此就能快乐起来了吗？她想蔚蔚，她想去找他。可是理智告诉她，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你找到了他，又能怎么样？你去找他，对莫迟风，不公平。
桑桑去找莫迟风。
莫迟风一个人站在房间里，伸出右手拿起一杯水。可是他竟然手抖的厉害，最后咣当一声，杯子摔在了地上，整杯水都洒了出来。他懊恼的骂了句脏话，又试图拿起空的杯子。
可是，他竟然连个空杯子都拿不住。他耽误了救治的时间，右手的肌腱伤了，再也还不了原。虽然外表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除了当初桑桑刺了他一刀留下的那个伤疤，他的右手似乎完全是好的。可是事实上，他连个杯子也端不起。
他气恼的一脚踢倒了凳子，坐来下喘气。桑桑默默的转身靠在墙上，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自从换了眼角膜，她似乎就特别的爱哭。她擦干眼泪走进去，问他：
“你愿意娶我吗？”
婚礼定在5月20日。这是个特别的日子，也许是为了纪念，也许是为了忘却。洁白的百合和娇艳的玫瑰缀满了每一个角落，当莫迟风用左手拿着戒指，把它套在桑桑手上的时候，桑桑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的手指修长，这一点，竟是这么似蔚蔚。
中国西南某边陲小镇。
他是整个镇上最英俊的男子。不少女孩子喜欢他，只是他一直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他坐在露出地面的树根上，手里摩挲着一枚泛着银光的发卡。发卡上的装饰早就被磨掉了，露出里面银色的钢。
他闻见栀子花的味道。随风飘来，令人心旷神怡。
他听见小鸟的叫声，是黄鹂吗，也可能是百灵。
他感觉风吹在脸上，还有夕阳暖暖的余晖。
他摸摸坐在身边的阿黄，阿黄又在换毛了，硬硬的摸起来扎手呢。
远处开始有炊烟升起，阿黄叫了两声，他知道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他站起来，阿黄跑在前面。
这是个美丽的傍晚。他握紧手里的发卡，想起也曾有这样一个美丽的傍晚，他和桑桑也是这样坐在树根上，桑桑把发卡送给了他。
他永远看不见了，但是他知道，远方的桑桑一定会有一双明亮灵动的大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