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蜡烛: 一窝狐狸精 41-60

第四十一章 红颜馊水

　　晴川高中。放学的学生陆陆续续向校门外涌去……
　　“胡历历！”
　　小妹回头望去。“啊，是霜姐。”
　　“我去过你们班级了，可惜迟了一步，还好在门口追到你了。”司马奴霜微微喘着气。
　　“有什么事吗？姐姐找我。”
　　“你有事么？今天放学走的这么快。”司马奴霜反问道。
　　“家里有一点小事。”
　　“哦，那算了。”
　　“什么算了？姐姐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广播社今天有个采访轮到我做，因为你是由我带的新人，所以本来想带你一起去的，既然你家里有事，那下次吧。”
　　“采访？”历历闪现出新鲜好奇的目光，“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迟点去也没关系的。采访一定很有趣吧，那好，我和姐姐一起去。”死丫头！采访比看受伤的哥哥还重要嘛！
　　“真的不要紧？”
　　“恩。采访什么呀？我们现在就去吧。”
　　“你知道吗，放学后在学校篮球馆里有一场友谊赛，是由我们校队和西区东吴高中篮球队对决，我们广播社接到任务，要去采访篮球队的队员作为下周学校的每周之星。我们经过了调查选择，决定将篮球队的主力后卫，在女生中最有人气的江暮云作为采访对象，你和我这就去篮球馆吧，比赛应该已经开始了。”
　　“江暮云？”
　　“怎么？你认识？”
　　“恩……应该算认识吧。”
　　“太好了，我正为怎么主动跟陌生男生搭讪感到为难呐，看来是找对人了。”
　　“这个……非要采访他，其他人不可以吗？”历历问道。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江暮云是里面最受女生欢迎的，如果采访其他人的话会损失掉许多女听众的啦，我们也要考虑市场效应的嘛，呵呵……”
　　“那家伙有什么好的……”
　　“什么？”
　　“哦，没什么。”
　　“那，我们现在就去篮球馆吧。”
　　学校的篮球馆里。四周约三分之一的座位都已经坐上了观众，不时能听到加油和喝彩声。
　　比赛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地板上吱咯声此起彼伏。“江暮云！”有队友向正在控球的江暮云要球。江暮云将篮球在胯下啪啪穿了两下，然后掷向刚刚要球的队友。盯防他的对手立即伸手去拦截球路。江暮云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球即将脱手的一刹那突然将手腕一回。
　　“假动作！”对方醒悟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自己的重心已经失去。眼前豁然开朗的江暮云冷静地摆好姿势，从容地将球抛向篮框。噗！皮球稳稳穿透了篮网……全场沸腾了。
　　“干得漂亮！”队友叫道。江暮云挥舞着拳头奔跑回己方半场。
　　历历和司马奴霜走进篮球馆。“好象已经开始不少时间了啊。”小妹说道。
　　“哪个是江暮云？”司马奴霜问道，“是那个三号吗？”
　　“姐姐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是场上最帅的，既然受女生欢迎，帅是必不可少的条件吧。”
　　“一般啦，现在是不错，不过他戴起眼镜来就难看多了。”
　　“你好象跟他很熟呀！”
　　“哪……哪有的事……”小妹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唇。
　　球场上，江暮云再次控制着皮球慢慢在三分线外寻觅着进攻机会。这次他的对手提高了警惕，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里的球。而江暮云这回似乎想强行突破对方，彻底击垮对方的信心，他双手持球面对对手，两人静止着对峙了约两三秒钟，直到江暮云在对方眼中窥到一丝懈怠，立即一个半转身侧移，给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并且顺利超越了对手防线，与对手肩膀交擦而过的瞬间，江暮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不过他似乎笑的太早了，意外发生了，已经摆脱对方防守的江暮云不知为何，脚下一滑，随着刺耳的摩擦声，重重摔倒在地上，皮球也随之脱手，眼疾手快的斜防对手立即捡起球，打了一个漂亮的反击得手。
　　“你没事吧？”队友赶来伸手拉起了江暮云。
　　“没事。”站起来的江暮云心有不甘地望了望滑倒的地方。
　　“真是的，没本事就别做这么花哨的动作嘛！”历历嘲讽着。她的话立即招惹来周围几位女生反感的目光。
　　啪！篮球再次传到江暮云手中，好机会！无人看守的他正站在三分线前。江暮云调整到自己最舒服的姿势，准备出手……
　　“好啊！晚霞加油！”小妹忍不住大叫起来。
　　江暮云怔了一下，但随后很快将球高高抛出……
　　哔~~~~耳边仿佛传来放屁一样的声音。糟糕！江暮云的额头黑沉了下来。飞出的篮球重重落在地板上，弹出了界外。
　　篮球馆里如死一样寂静了片刻。三不沾！江暮云居然在无人防守的情况下投出了一个三不沾。
　　被教练换下的江暮云低着头郁闷地走下球场，在坐回座位前狠狠瞪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妹。
　　“他下场休息了，好机会，我们上去采访他吧。”不知好歹的司马奴霜赶紧拉起小妹飞快走向江暮云。
　　“你好，江同学，我们是学校广播社团的，我叫司马奴霜。”
　　江暮云正拿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汗滴。他从毛巾里露出双眼，看见了身后说话的司马奴霜，也看见了司马奴霜身后的小妹。
　　“什么事？”
　　“我们准备做一篇关于学校篮球队的专题，将在下周的电台里播出，我想采访一下你，不知道……”
　　“对不起，现在正在比赛呐！”江暮云干脆地说道。
　　没想到对方居然一口回绝了自己，司马奴霜的表情显得很尴尬无助，但她似乎不想就此放弃。“没关系，能否在比赛结束之后给我们一点时间，只要十几分钟就足够了。”
　　“比赛完了后要去洗澡，而且很累，想直接回家睡觉。”
　　“……”司马奴霜眼里充满了委屈，也难怪，身为美女的她一定很少被人拒绝吧。
　　“哎！你这算什么态度？”一旁的小妹看不下去了，“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呀，自己打得烂朝别人发什么脾气呀！”
　　“历历……”司马奴霜不停扯着小妹衣角。
　　“我打的不好？还不是拜你所赐！”
　　“关我什么事？”
　　“我，刚才要投篮的时候，你在那乱叫什么？不是不准你叫我什么晚霞的嘛！”
　　“嗬……”小妹气不打一处来，“没投进又赖上我了，真是差劲的男人。你应该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是怨天尤人。”
　　“我说的是事实，本来感觉很好的，结果被你那一叫打乱了情绪，居然投了个……”江暮云恨恨地低下头，“我说怎么那么倒霉，先是莫名其妙地滑倒，接着又投了个三不沾，原来是你来了，真是红颜馊水……”
　　“红……红颜馊水？？”
　　“没错！说红颜祸水那是抬举你了。”
　　“你……你……混蛋！”小妹突然挥动手臂，一巴掌掠过江暮云的脸，这下甩得真不轻，江暮云脸上的汗水都被震落了。“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这个混蛋！”历历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了篮球馆。
　　在四周目睹这一切的人都惊呆了。当然最呆的还是江暮云，他象泥菩萨一样愣在那里半晌，不知道是在回味那一巴掌，还是脸上余痛未消，总之，这家伙一脸愕然。
　　“江兄……”队友中有人体贴地递来裹着冰块的毛巾。江暮云缓缓接过毛巾，然后敷贴在火辣辣的脸上。
　　“江暮云同学，我可以原谅你对我的冷漠，但你那样说胡历历实在是太过分了。”司马奴霜突然说道，“作为学校篮球队的一员，你是因为喜欢篮球所以才加入的吧。一定因为能从中获取自己想要的乐趣才爱上这项运动的吧。有时候很讨厌你们这些男生死要面子的作风，作为比赛，既然有胜利者，自然就有失败者。而胜利者不可能永远胜利，失败者也不可能一直失败，作为业余爱好，如果太在意胜负，就会失去乐趣。享受过程重要还是得到结果重要？如果你去参加运动会，刚进场，裁判就把一枚金光闪闪的金牌挂在你的胸前并说，恭喜你，其他的选手全部因为生病退出比赛，所以，无人竞争的你获得了冠军。这样站在奖台的你是否失落大于喜悦呐？人为什么总在接受欢呼的那一刻流泪，那是因为在成功的时候回忆起那些辛酸付出的过程。你说是因为胡历历的呼喊声让你分了心，那只能说明你在比赛的时候不够专心，听到呼喊后影响了发挥，更是说明你的心理素质不过关，这一切的根源其实在你自己，你却拿别人撒气，让别人替自己的失败埋单，这就是你男子汉应该有的作风吗？更何况，胡历历是出于好心为你加油的。你自己想想吧，我的话就到此为止，采访的事就算了吧，我也不想采访人格有缺陷的人。再见！”
　　听了对方的话，坐在凳子上的江暮云默默无语，其实他在自己话说出口的同时就已经后悔了，只是一时上火的自己根本控制不了当时的脾气。
　　“胡历历！”司马奴霜在校园的一角找到了小妹。
　　“混蛋！死混蛋！臭不要脸的家伙……”小妹正拼命揪着冬青树叶撒气。
　　“喂！这些可怜的小树可没惹你呀！”司马奴霜笑着走过去，“快停手吧，别被值勤的老师发现。”
　　“姐姐！”小妹一下扑到司马奴霜的怀里。
　　“想哭就哭吧。”司马奴霜轻轻拍打着历历的后背。
　　“谁说要哭了，为那家伙，才不值得！”
　　“你们的关系好象不一般呐。”
　　“姐姐你说什么呀？”
　　“不是么？”
　　“……”小妹沉默了片刻，“姐姐你和男生KISS过吗？”
　　“还没有。”
　　“没有过吗？为什么要在回答中加个”还’字，姐姐其实也是渴望和有感觉的男生接吻的吧？”
　　“不……不是这回事……什么嘛……”
　　“嘿嘿……姐姐一定在暗恋着谁吧？”
　　“胡……胡说来着……”
　　“姐姐现在的表情好心虚哦……那个人，一定很出色吧！”
　　“啊？”
　　“能被姐姐暗恋的人，一定很出色吧，要不怎么会吸引姐姐这么优秀的女生呐！”
　　“都说了没有了……再胡说我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真是可惜呐……”
　　“可惜什么？”
　　“要是姐姐成为我哥的女朋友该多好，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这样等于在害姐姐啦。”
　　“你……哥哥不好么？”
　　“当然！懒的要命不说，还那么好色……等等缺点一大堆。”
　　“所有男人都这样，大家都有的毛病就应该不叫缺点了吧。”
　　“为什么男人都那么懒呐？”
　　“可能是因为大部分女人都太勤快的缘故吧。”
　　“解释的好，鄙视那些男人！”
　　“对！鄙视他们！呵呵……”
　　“哈哈……”
　　***** ***** ***** ***** *****
　　夜晚。家里。
　　“好累呀！”刚从医院回来的老妈用手揉了揉脖子，“大家也都累了吧，不要再看电视了，早点洗洗睡吧。”
　　“哦！！”姐姐和小妹洗漱完毕后各自回自己房间。
　　“你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去睡！”老妈冲老爸嚷着，“都说过不许看电视的。”
　　“那是对孩子们的约束，我看看应该不要紧吧，反正又不用早起上班。”爸爸不以为然地拿着遥控器，“我把晚间新闻看完就去睡，你先休息吧。”
　　“别太晚了。”老妈着实很困，也顾不上老爸了，白天就睡了几个小时便再次回到医院照顾我一直到现在。
　　听到老妈关上房门的声音，老爸赶紧摁下遥控器，转了台。
　　“……欢迎在广告之后继续收看时尚频道给您带来的新春巴黎内衣时装秀，这次内衣秀的主题是性感脱俗……”
　　“YES！”老爸飞速奔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两罐青岛啤酒和一袋去壳花生后重新坐回来。
　　……
　　“这么快就结束了？”老爸依依不舍地关上电视，“真是意犹未尽啊！”
　　准备刷牙洗脸然后上床睡觉的老爸无意中看到了挂在卫生间里老妈的内衣裤，眼里闪过邪恶的光芒。
　　“算一算已经好多年没有过夫妻生活了，这些年我都是泡冷水澡辛苦熬过来的呀……呜呜呜……对了，今天好象是农历十五，月圆之夜！”老爸来到阳台，“果然如此！静现在在床上也一定辗转反侧吧，如果我偷偷钻进她的被窝，来个出其不意，她一定难以抗拒这样的诱惑，嘿嘿，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熟饭再炕成锅巴，还怕她不乖乖与我和好吗？”老爸打了一个响指，“对！就这么办。”借着点酒胆老爸决定实施他的冒险计划。
　　“从房门进去一定会被发现的，对，就爬窗子吧。”老爸得意地自言自语着，然后取出一个小花碗，叩了一只生鸡蛋……
　　对我们狐狸来说，爬上二楼的窗户就是小菜一碟。老爸慢慢拉开窗户，慢慢跳进来，蹑手蹑脚地接近妈妈的大床上隆起的被子。老爸长舒了口气，闭着眼睛默数着：“一……二……三！”然后猛地掀起被子，一下钻了进去……
　　“啊……呀……唔……哇……饿……饶命啊，静！是我！”
　　灯刷的一下亮了起来！老妈穿着睡衣手执擀面杖望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爸。“怎么是你？你没事爬什么窗子呀！”……
　　第二天一早。我张开眼睛，突然发现旁边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头扎绷带的新病友。
　　“爸爸？！你怎么也住进来了？”
　　“唉……”老爸长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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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从公车上走下，手里提着那只白色的购物袋。她一眼就望见了斜对面不远处的一座影楼，大大的招牌上面写着佳期如梦影楼六个别致的字。
　　来到影楼门前，姐姐打量了一下，门面很漂亮，有种欧式的味道，融合着中国古典韵味的名字却一点也不显生硬，只是玻璃橱窗里好象有点单调，应该摆几张漂亮的图片在里面，姐姐这样想着。然后走了进去。
　　“您好！请问您是胡忻小姐么？”前台接待的小姐亲切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姐姐惊讶地问。
　　“我们老板说了今天会有个非常漂亮的小姐来找他，我想就是您吧。请先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吧。”
　　“连我的名字都打听了？”姐姐颇感意外。
　　不一会接待小姐端来一杯咖啡：“老板正在给客人拍照，很快就会好的。如果您觉得无聊的话，也可以到处参观一下。”
　　姐姐呷了一口咖啡，之后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站起身来，望着四周挂满墙壁的摄影作品。
　　“这些全是你们老板的作品？”
　　“恩！我们店里只有一个摄影师，就是老板本人，虽然收费高点，但技术颇受好评，也有着相当固定的顾客群。”
　　姐姐走到一扇木门前，里面不时传来欢笑声，姐姐好奇地朝虚掩的门缝里望去……


第四十二章 物质诱惑

　　“好了，大家都站好，我要开始拍了，对了，笑容自然点……”孟林低头看着支架上的相机，这时他转身咳嗽了几声，正好看到门外的姐姐。
　　“哦，你来了！”孟林冲姐姐微笑着招手，“进来呀……”
　　姐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稍等一下，很快就好。”孟林正在帮一家人拍全家福。“对，大家再靠近点，记住，要笑不露齿，这点坐在中间的老太太做的最好……”
　　“因为奶奶没牙齿……”小男孩天真无邪的话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是呀，你真聪明！预备……”喀！“非常好，休息几分钟，大家再酝酿一下情绪，然后准备拍最后一张。”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胡小姐。”孟林趁着休息的空挡说道，“对不起，事先打听了你的名字，希望不要介意。”
　　“这个……”姐姐刚要说话，那位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过来。“请问，能不能单独替我照一张？”
　　“可以呀。”孟林亲切地说。
　　“谢谢。麻烦把我照得安详一点，我想把这张作为遗照。”
　　“哦……不过奶奶你的身体还很硬朗呀，不骗人。”
　　“老了什么事都说不准的，我已经八十六岁了，老伴十年前离我而去，从那时起，我就随时准备去陪他，可惜却一直熬到现在。”
　　“奶奶和您丈夫一定很恩爱吧？”
　　“我和夫君按现在的话说就是自由恋爱……”老人苍老的眼睛里闪烁着追忆的泪光，他们的确很相爱吧，这从老人称呼对方夫君里就可以听出来，夫君……多么遥远的词汇，现在早已被声声肉麻的老公所替代。“我们都出生在旧社会，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呼吸着自由空气成长起来的你们不知道自由恋爱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我的父亲是个大财主，我也算是个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而夫君出身在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家里生活很拮据，认为门不当户不对的父亲坚决反对我们之间的爱情，固执己见的我最后被逐出了家门，虽然和所爱的人如愿在一起了，不能适应贫寒的生活以及对家人的思念让我经常以泪洗面。在我们洞房之夜那天晚上，他把我灌醉，然后将我送回了父亲那里。等我醒来后父亲告诉我，他送我回来之后就离开家乡去参加革命了，那些天我哭的很伤心，甚至想过自杀，不过最终还是坚持下来了，因为我相信，我们的缘分并没有结束，分离一定是老天对我们的考验，如果我能经得起考验的话，迟早还会在一起的。两年后，父亲让我嫁给了一个国民党军官的儿子，三年后，因为战争的原因，家道中落，那个丈夫也抛弃我而去。又过了六年，我和夫君竟然奇迹般再次相遇了，那时的他已经是红军团长了，而且一直都单身，经历了那么多的沧桑，我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那些天我哭的很伤心，甚至想过自杀，不过最终还是坚持下来了，因为我相信，我们的缘分并没有结束，分离一定是老天对我们爱情的考验，如果我能经得起考验的话，迟早还会在一起的……老人的话不断叩击着姐姐的心。
　　“不好意思啊，让你们听我说了这么多废话，可我真的很想让别人知道我和丈夫之间的曲折故事，特别是自己就快入土之前。”
　　“怎么会！很让人羡慕的爱情呐。您坐到前面吧，我给您拍一张最漂亮的照片。”孟林说道……
　　“记得三天后来取照片，慢走啊……”一直送客人到门口的孟林转身回到姐姐那里。“我的建议考虑得怎么样？”
　　“我是来退还裙子的。”姐姐将放在沙发一角的购物袋交给孟林。
　　“怎么？”对方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嫌报酬低么？”
　　“不……不是的。”
　　“那为什么？”
　　“相反，是太高了，高的让人觉得不是拍几张照片那么简单的事！”姐姐直言不讳的说。
　　“……”孟林双手叉腰，望了望玻璃窗外的街道，然后用右手压住自己的长发，无可奈何地苦笑着，“呵……原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啊。我长得就那么象坏人吗？”
　　姐姐没有回答。她见孟林并没有伸手接过自己递去的袋子，于是将其放在沙发上，说了声：“对不起，告辞了。”然后转身走出店门。
　　孟林愣在那里很久，之后忽然醒悟般跑出了店门，在街道边左顾右盼着，却始终在人群中找不到姐姐的身影。他低头笑了笑，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着：“孟林呀……这么好的女孩要是错过的话，真是太可惜了……你一定要……”
　　“一个人在那嘀咕什么呐？”突然有一只手捅了下他的腰。
　　“郑青？！”孟林转过身后意外地说，“你来了。”紧接着他看到了郑青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挑，样貌很俏丽的短发女人。“哎……”他将嘴巴凑到郑青耳边，“不用说，这位就是弟妹了？还不介绍一下。”
　　“你小子。”郑青捶了一下对方，“杨瑞，他是我的好朋友孟林。一位自认为非常有才华的摄影师。”
　　“什么自认为，本来就是。杨小姐你好，我叫孟林。”
　　“你好，我是Rebeca。”杨瑞伸出手。
　　“怎么样？前段时间去米兰有什么收获吗？”郑青问道。
　　“收获太多了，那里给了我好多灵感，我们到店里再谈吧，我把相册拿给你看。”
　　“你快活了，我可是刚从生死线上回来的。”
　　“什么？”
　　“你去欧洲这段时间，我出了严重的车祸，能安然无恙恢复过来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迹。”
　　“真的假的？”孟林惊讶地说，“不，应该是真的，你从来不开这种玩笑的。”
　　“很可惜，本来想看你为我流泪的样子呐。”郑青笑着说。
　　“胡说什么啊！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孟林咳嗽了一下，“外面风大，快进我店里吧。”……
　　“这些都是你拍的吗？很不错啊！”杨瑞看了看墙壁上用精美木框镶着的相片。
　　“谢谢。”
　　“不过……”
　　“怎么？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吗？尽管说出来吧。”孟林问道。
　　“不，拍的很好，我是真的这么认为，但是，你好象只钟情于拍摄风景、老人、男子和小孩。在我看来年轻漂亮的女人应该是很不错的素材吧，不过怎么在你的作品里一张也寻觅不到。”
　　“精彩！”孟林拍手道，“你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从来没有谁能发现这点，我好高兴，不愧是接受的西洋文化，艺术嗅觉很敏锐啊。恰恰相反，我很想在自己的镜头里留下年轻女人的影子，可能是我的要求太高了，我见过的女人始终激不起我拍摄的热情。”
　　“怎么会？漂亮女人虽然不算多，但也到处都能见到啊。”
　　“没错，漂亮女人到处有，可都没有我想要的那种气质，我不想我的照片里只是反映出一种照搬式的死气沉沉的美。”
　　“难道从来没有女人带给你所说的那种感觉吗？那我怎么样？”杨瑞问道。
　　“这……”孟林显然很难回答。
　　“这里是中国，女孩子都很含蓄的，哪有你这样追问别人的道理。”郑青突然笑着插话道。
　　“我只是一时好奇，随便问问的。不过，从孟先生的眼神里，我已经找到答案了，显然，我也不具备他所说的条件，呵呵……”杨瑞开朗地笑了。
　　“他这家伙，没事学什么摄影，搞的现在眼光那么高，女朋友都找不到。”郑青说道，“按照你眼光，估计再过十年也找不出符合条件的女人吧。”
　　“谁说的！我昨天就遇到仙女了。”
　　“是在梦里吧。”
　　“不，绝对不是梦！当她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时，所有的迷团都被驱散，也许她不是最漂亮的，却是最让我心动的，不仅仅是她的外表。”
　　“哇！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见见了，能征服你高贵眼光的女人，会是怎样呐？”
　　“等我追到的那天一定带给你看！”
　　“你们两个男人，一点风度都没有，在一个女人面前谈论另一个漂亮女人……哼！”
　　“呵呵呵……”
　　***** ***** ***** ***** *****
　　下午。晴川高中。
　　“胡历历！你站住！”
　　小妹停下脚步转身。
　　“要死啦，最近放学都不等我一起走。”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妹的好朋友景芳。
　　“我不等你？还是你不等我啊，天天忙着约会，现在反倒来怨我，到底是谁冷落了谁啊，要搞清楚。”
　　“哎呀不管啦，今天我好无聊，陪我去逛商场吧？”景芳一把挽起历历的手臂。
　　“有钱了？”
　　“恩。昨天外婆来我家，给了我两百块钱，我一个星期前就看中了一只小包，卡瓦伊到不行，今天一定要入手。”
　　“唉……”历历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每次陪你去逛街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为什么？”
　　“为什么？喂，这个还用问嘛，每次都是你买东西，我在旁边只有眼馋的份，我也是小女生哎，看见漂亮的包包也会心动，特别是身边的人有了自己却没有的时候，那种滋味别提有多痛苦了。”
　　“那怎么办啊，你家又不是没钱。”
　　“可妈妈每个月只给人家五十块零用，在这个通货膨胀的年代，五十块只够打发叫花子的。”
　　“没那么夸张吧。”景芳眼珠子转了一圈，“有了，我们去打工吧。”
　　“算了吧，我可吃不了这苦，而且还要上学，哪有时间呀。”
　　“你错了。”景芳从书包里取出一张纸片，看样子是从报纸上剪下的一角。
　　“这是什么？”历历好奇的问。
　　“招聘广告。”
　　“什么招聘广告？”
　　“招聘伴游，要求是女性，十八周岁至三十五周岁，容貌端庄，身高一米六以上，条件优厚，薪水每小时一百块以上……怎么样？只要星期天陪客人游玩个半天，一件中高档的衣服就到手了，比那些餐馆里的小工轻松多了。”
　　“不是吧，电视新闻上都放了，这些东西都暗带色情服务的，让妈妈知道我死定了。”
　　“谁说的，那是个别现象，而且是晚上。我都做过两次了，根本没有那回事，就是一个中年男子让你陪他吃吃饭，聊聊天，逛逛街，打发一天无聊的时光。客人从来没对我毛手毛脚过，而且你跟公司说明只在白天伴游，陪客人的时候，如果他要带你去人烟稀少的地方，只要巧妙婉言拒绝就可以了。一天下来五百块钱是不成问题的。那时候你要买什么还怕买不起吗！”
　　“景芳你……你居然去做伴游？”历历指着她的鼻子惊讶的说道，“你胆子好大啊。”
　　“第一次心里是有点忐忑的，不过经历过之后就发现没什么了，也不就是和陌生男子说说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的只是说说话就可以赚到那么多钱了么？”历历面有心动地问。
　　“骗你做什么，好多女孩子都去应聘的。怎么样？凭你的容貌，面试一定很容易就通过。上次去商场的时候你不是看中一双三百多块的鞋子吗，你在那里停留了好久哦，最后还是我硬把你拽走的。想想，只要星期天白天打个轻松的工，自己的脚就可以蹬上那么漂亮的鞋子，难道还不心动吗？”
　　“你真的做过这个什么伴游？”
　　“放心，绝对没事的，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嘛！”在景芳的拼命鼓动下，小妹经不住物质的诱惑，终于同意和对方第二天一起去应聘所谓的伴游工作，而这次决定造就了她一生中最难忘的可怕经历，她所犯的错也是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很多漂亮女孩犯过或即将犯的，她们当中有人从此深陷不能自拔，也有人追悔不迭。在这点上，小妹是幸运的，因为她的身边有那么多真心爱她的家人。作为妖，我们的确拥有强大的法力，可作为人，我们不具备复杂的心计，这也是我们在和不同人类打交道时不停犯错吃亏的原因吧。


第四十三章 女大不中留

　　“记得明天去应聘的时候穿着打扮要成熟时髦一点，让别人看不出我们还未满十八周岁。”
　　“他们都不查验身份证的吗？”
　　“只要你够漂亮，谁还管这些。”
　　当小妹她们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景芳的眼睛里突然闪现出激动的光芒：“天呐……”
　　“怎么了？”说这话时小妹已经看到对面倚在墙边的江暮云，还有他土里土气的黑框眼镜。
　　无聊的江暮云正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抬头间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小妹。“哦……”他用手将后背撑离墙壁，径直朝历历走过去。
　　“你们好。”江暮云主动打招呼道。
　　“你好！”景芳笑容满面地挥手示意。
　　“我们可以单独谈谈么？”江暮云说。
　　“啊！”景芳激动地捂住嘴巴，“当……当然可以……”
　　“对不起……”江暮云尴尬地挠着头，“我是在问胡历历。”
　　“哎？”景芳勉强地笑着，“没没关系，那历历，我先走了哦，你们慢慢聊。”她临走时冲小妹狠狠瞪了一眼：死丫头！有你的，表面上替我明递情书，私底下自己暗渡陈仓……
　　“有什么事快说吧！”历历一副目不斜视的高傲表情。
　　“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是来道歉的。”
　　“就这样么？”
　　“啊？”
　　“说完的话那我走了。”
　　“就这么走了？你还没表态呐。”
　　“表什么态？”
　　“接不接受我的道歉啊？”
　　“对不起，我只接受物质上的道歉。”
　　“什么意思？”
　　“如果你是诚心道歉的话，总该有点表示。”
　　“什么？”
　　“KFC。”小妹脸上露出奸诈的笑容。
　　一想到口袋里的钞票眨眼间就要变成一堆无用的鸡骨头，江暮云的头上就直冒冷汗，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来道歉是否是正确的决定了。女人是最贵重难养的宠物！
　　“怎么？舍不得吗，那算了。”小妹假装掉头要走。
　　“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吧，那里的小吃不见得比洋快餐差。”江暮云提议道。
　　“哦？”小妹摸着下巴面露心动之色。
　　“阿姨，来两串炸里脊两串炸鹌鹑蛋以及两串炸臭干和墨鱼！”
　　“好的！”传来吱吱喳喳的油声。
　　历历的目光呆滞，表情僵硬。“这……你就是来带我吃这些东西的吗？”语气里充满了上当受骗的失望。“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
　　“麻烦你吃完了再做评价。”
　　“我说怎么好几天没来了呀。”小吃摊的中年妇女笑着说道，“原来是忙着交女朋友去了。”
　　“不是的阿姨，她不是我女朋友，这家伙是个敲诈犯。”
　　“你说什么！”历历刚要还击，这时身边跑来一个背着书包的可爱小女孩，书包看起来很旧。
　　“妈妈我放学了，啊……大哥哥来了！”
　　“小雯很乖呐，每天一放学就来帮妈妈的忙。”
　　“恩！妈妈很辛苦的。”小女孩脱下外套，里面是一件黄色的毛线衣，两边袖口处的颜色有点不一样，看样子是后来接上去的，这件毛衣看来有些历史了。
　　现在还有人穿接过的毛衣和打补丁的衣服么？小妹感到不可思议，更让她不可思议的是，小女孩老练地卷起毛衣袖子，拿起一块抹布，清洁起妈妈的小吃摊车来，那动作的熟练程度令人惊讶，俨然一副大人模样。
　　“我上高一的时候就常来这里吃，阿姨和她丈夫下岗好几年了，生活很拮据，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有空就来点上两串小吃，阿姨的手艺很棒的。那些开得起连锁洋快餐店的个个都是有钱人，而摆流动摊贩的都是些社会弱势群体，我倒宁愿照顾一下这里的生意。小雯上小学五年级，她很懂事，每天放学都来帮她妈妈清洁摊车。”
　　“因为只有让车子看起来干干净净，人家才肯来吃你的东西。”小女孩笑着插嘴道。
　　“嚯！你这个小坏妞，偷听哥哥和姐姐说话。”江暮云假装生气。
　　“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甜言蜜语。如果是那些话，小雯第一个把耳朵捂起来！”
　　“你还顶嘴？快，过来让哥哥打几下屁股！”
　　“不！哥哥怎么能随便摸女生的屁股，旁边的姐姐会吃醋的。”
　　“哈哈哈……”众人笑成一片。
　　“给！”江暮云把炸好的小吃递给历历。然后又扯了张餐巾纸给她。
　　“味道不错吧？”看着小妹将一只炸鹌鹑蛋咬进嘴里，江暮云迫不及待地问，好象是他亲自做的一样。
　　“恩……很好吃。”小妹边嚼边点点头。
　　“好吃的话，以后就带着你的朋友常来光顾啊。”阿姨微笑着说。
　　“我会的。”历历肯定的说，看着蹲在地上利用一张小板凳全神贯注写作业的小女孩，不由心生出一股怜惜，虽然没有大多数同龄人那么幸运，但她也有属于自己的快乐，应该是快乐的吧，除了没有新衣服可穿的烦恼，再也找不出任何可以流泪的理由。
　　公共汽车站台上。
　　“那个小女孩挺可怜的……”
　　“你这么想？我倒不觉得，这些生活经历也许会成为她将来在社会立足的资本。”江暮云反驳着。
　　“哦，我坐的车子来了，先走了。”小妹走上车。“嘀……学生卡！”打过卡后在一个空位上坐了下来。
　　“哎！”江暮云突然跟随公车奔跑起来。
　　“什么事？”小妹赶忙打开车窗。
　　“你接受我的道歉了吗？”
　　“啊？哦，是的，我接受！”小妹合上车窗，扑嗤笑出声来，“傻瓜……”
　　江暮云停下脚步，双手撑在大腿上，弓身喘着粗气。
　　“你是江暮云？”身后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
　　“你是？”
　　“请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江暮云吗？”
　　“没错！不过我好象不认识你……”话未说完，江暮云吭了一声，倒在了地上，啪嗒……黑框眼镜重重摔碎在地上。
　　“我是怎么了，为什么有想回头的冲动……胡历历呀，你不会喜欢上那家伙了吧，不可能吧，你最讨厌戴眼镜的男生了。”历历自言自语着，最后还是忍不住打开车窗回头望向车站……
　　“司机，麻烦你快停车！”历历大声叫嚷着。
　　“对不起，这里是市区，不可以随便停车的，等下一站吧。”
　　嗤的一声，车门慢慢打开，小妹飞快地向前一站跑去。
　　江暮云倒下的地方已经围了好多人，他的肩膀处流了好多血。“让开！快让开！”历历用力拨开人群……
　　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小妹背起江暮云朝门诊大楼跑去，一个女孩汗流浃背地背着一个男孩飞奔着，一路上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
　　哗啦……我扯动厕所水箱拖下的线绳，见鬼！什么破厕所嘛，水都溅到身上了，晦气！一定要在医院的意见薄上狠狠参上一道。住院费那么高，竟然让病人上这么简陋的厕所，是何道理！我边发牢骚边扶着墙慢慢走着，虽然能下地自己行走了，但肚子上的伤口依然隐隐作痛，不敢稍做剧烈点的动作。从厕所到病房短短的几十米距离我自己要走上五分钟，也没个好心人来扶一下，护士小姐都跑哪去了，还白衣天使呐！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跳入我的眼帘，是小妹！来的太及时了。“历历！来看哥的么，太好了，快来扶哥进病房，我一个人走实在太吃力了。”
　　“对不起哥，现在没空，呆会我会来看你的！”小妹手里拿着好象挂号单一样的纸片飞奔而去，说话的时候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喂！喂……”混帐，有什么事比扶哥哥还重要？不行，我一定要跟去看看。
　　“腹部遭受击打，左右肩部各被小刀扎伤一处，都是些外伤，没什么大碍的。”医生对着躺在床上的江暮云说道，“伤口处需要缝针，我现在给你打麻药。”
　　“谢谢你……”江暮云侧过脸对守在床边小妹说。
　　“那两个家伙是什么人啊？你怎么得罪他们的？”小妹问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认识他们，印象中也没和任何人结下过梁子，除了……”江暮云象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闭了口不再说下去。
　　街角。“事情办完了，照你的意思，弄伤了他两个肩膀。”
　　“很好。”南宫博递给对面两个头发染得枯黄的家伙两百块钱。
　　对方接过钱：“这事挺容易的，喂，南宫，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美差别忘了再找我们。”
　　“一定。”看着那两人渐渐离去，南宫博的脸上露出邪恶的笑意：“江暮云，不要怪我，这是你自找的，害我输了一千块，输钱是小，输面子是大。我的兴趣是女人，而你的兴趣是篮球，你妨碍我泡妞，我就让你打不成球。今年的高中联赛，准备说拜拜吧，哈哈，哈哈哈……”
　　死丫头！果然是为了别的男人，我在门外窥视着，真是女大不中留！气死我了！
　　***** ***** ***** ***** *****
　　一周后。“终于出院了！是自由的味道哎！”我使劲嗅了嗅医院外的空气，再也没有难闻的药味了。我们狐狸的体质很棒的，恢复速度是人类的好几倍。出了院却还是一刻不得闲，好多事等着去处理，首先要把那辆林治车还给章家，然后去找经理要求回到出租车公司上班，因为我实在无法去面对章然，她突然转变的暧昧态度让我措手不及，如果真按她所说原来章老先生点名要我做他孙女的司机是为了让我们有机会多接触的话，对不起，虽然谢谢他的抬爱，不过我实在没兴趣做有钱人家的乘龙快婿，感觉就象是上门女婿，如果结了婚，必然有一大堆清规戒律等着你去遵守，久而久之必定觉得寄人篱下，抬不起头来。我敢说，英国王子绝对没有一个普通人来得快乐自由。有时候有钱和快活不一定是成正比的，不过没有钱的时候去憧憬未来会多有钱倒是挺快活的，呵呵。
　　“你说什么？”听了我的话经理的眼睛瞪得老大，双手撑在桌子上。
　　“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我还是喜欢每天载着不同的人和他们不同的喜怒哀乐，而不是某个人，即使再多钱我也不想做了，所以，请您批准我回来开我的出租车吧！”
　　“你……”经理刚要开口，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喂！大东海出租车公司，这里是经理办公室……哦……恩……我知道了。”经理放下电话，表情突然变得很平静，和刚才形成巨大的反差。“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想替章家小姐开车了么？”
　　“是的。”我的回答得很坚决，不要以为你变个酷酷的表情就能影响我的决心。
　　“好……好……”经理长叹了一口气，“胡来，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不过，你太不听话了，我现在以不服从公司分配安排为理由代表公司将你除名……我真的不想这么做，不过，对不起，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明天再来公司结帐。”
　　“什……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经理他是来真的吗？


第四十四章 乡下人的喝法

　　“经理您的意思是……我已经被开除了吗？”
　　“可以这么说。”
　　“哦……”我在向经理确认了一遍之后，很安静地点点头：“这段时间以来承蒙您关照了。”我朝经理深深鞠了一躬，真是奇怪，平时明明很讨厌这个老家伙的，想不到临分别前心中所有的怨恨都消失了。
　　“胡来……”经理突然叫住了我。
　　“恩？”我在门口转回身。
　　经理犹豫了片刻说道：“记得明天来结帐……”
　　“哦！”可我总觉得经理原本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
　　走出办公室，天空蓝得出奇，居然找不到一片云朵，抬头的时候阳光是那么刺眼。“失业了……”我笑着说，“好在我还年轻，也没有老婆孩子。”脚步从没有象今天这样轻盈过，不过很奇怪，应该沉重才是啊，想不到我也是乐天派呀，今天才发现。
　　走到公司的大门口。马路对面停着一辆红色的双门跑车，很熟悉的感觉，好象是……
　　“走啦？”章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我送你吧。”
　　对了，这就是第一次见到章大小姐时候她所开的车。唉，真是世事难料呀，当初曾经厌恶我的红丝巾美女，如今却主动来接近我，人生最得意的事莫过于此吧。
　　“不用了，我自己有脚。”
　　“今后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不是刚刚失去工作吗？”
　　我停下脚步。“你怎么知道的？难道……”
　　“刚才那个电话是我打给你经理的。”
　　“你跟经理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几句问候的话，顺便透露了一下，我爷爷有收购你们出租车公司的意愿，到时候会有新的人事安排也说不定，当然工作表现好的话，我们也不会轻易撤换高层管理人员。”
　　“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章然将红唇凑近我的耳边，“……我只是向他提了个小小的要求，他便照做了，很听话的人呐。”
　　“是你让经理辞退的我？”
　　“你该明白，这世上有样东西叫做钱，有了它你会发现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变得极其容易。怎么样？现在已经失去工作的你应该不会再拒绝一份月薪五千块的新工作吧。”
　　“你是说让我再替你开车？”
　　“你不笨嘛。”章然自信满满的说，“现在就开始上班吧。”她将漂亮的车钥匙抛向我。
　　我伸手接住了钥匙，看了看，然后微笑道：“你也该明白，这世上还有一样东西叫做骨气，在它面前你会发现，即使是钱也会有使不上劲的时候。”
　　“什么？”
　　我将车钥匙抛还给她。当的一声，她居然没接住。我啧啧嘴，摆了摆手。
　　“回来！你丢了工作一点都不在乎吗？”
　　“谢谢关心，只要肯吃苦，饿不死人的。”我头也不回地走着，离她越来越远，明明是个大晴天，头顶却出现了一道雄伟的彩虹。
　　“哼……”章然使劲跺了一下脚，“我就不相信制不了你！等着吧。”
　　我独自一人在市中心闲逛着，难得这么轻松，不用为生计奔波。我来到大型街机厅里，买了二十块钱游戏币，准备痛痛快快在虚拟世界里发泄一通对真实世界的不满，可惜背运的很，无论玩什么总是被电脑算计，太卑鄙了，仗着你是电脑就没人知道你作弊啦，对，一定是作弊的，不然怎么会赢我这样的游戏天才！好，你是电脑我不跟你计较，我找人对战去。来到赛车游戏旁，刚好有个十来岁的小妹妹坐了上去，投下一枚游戏币。好哎！看妹妹的小短腿连踩到油门都吃力的很，哈哈，不要怪我胜之不武，只能怪你运气不好，碰到我这个中国D版舒马赫。我赶紧在小妹妹的旁边坐了下来，也投了一枚游戏币，准备和她通信对战。
　　一旁的小妹妹侧脸歪头冲着我笑笑，笑什么，一会有你哭的。“我不太会玩，叔叔要让让我哦。”
　　“恩！”我得意地点点头。
　　Three……Two……One……Go！！唔唔……我迫不及待地踩下油门……一圈过去了，我的额头上流下一滴汗……两圈过去了，我已经满脸是汗……我紧张地看着屏幕上方的后车镜，小妹妹的车就在我后面，还时不时顶我两下，不行，绝对不能让她超过，终点就在前方，坚持到底就是胜利……Finished！我们几乎同时冲过终点，身后传来围观人们的掌声，当然不是送给我的，冲过终点的只是小妹妹一个人，而我还差一圈没跑完，是的，我所要苦苦坚持只是不让小妹妹套我的圈，那样就太丢人啦！终于明白一开始她为什么冲我笑了。
　　看来今天是注定要一霉到底了，也罢也罢，我匆匆用光手头的游戏币，早点回家大吉。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老妈围着围裙正在准备丰盛的晚饭，刚出院，要给我加强营养。
　　“哦……”我沉默了片刻，虽然难以启齿，但迟早是要说的，“妈，我被辞退了。”
　　“是么？”老妈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因为什么原因被辞退的？”
　　“这个……”
　　“算了，不想说就别说了，与其做着不开心，还不如不做，反正便利店里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了，你就先帮帮忙吧，在找到新工作之前。”
　　“妈……”我感激地望着老娘，她一定知道我丢了工作心里也不好受，一味责备倒不如好言安慰，哦，理解万岁！
　　“爸呐？”
　　“我先回来弄菜，让他留在店里。”
　　老爸双手托着下巴，在柜台上无聊地打着瞌睡。自从老妈回家改由老爸坐镇后，便利店里生意猛然间一落万丈，没办法，谁叫我们家店里的主要顾客群是三十五到六十岁的中年男性呐，老妈的魅力还真是可见一斑。
　　老爸偶尔睁开眼睛瞄瞄有没有人进来，偶尔跟着收音机里的歌声附和着，只可惜总也记不清歌词，只好跟着旋律自己乱改：“……我爱你，爱着你，就象嫖客爱妓女，不管花多少钞票，我都会永远捧你场……”
　　“什么嘛，要是被妈听到了，您就完蛋了。”我说道。
　　“啊！”老爸抬头看见刚进店的我，“你怎么来了？”
　　“妈让我来督察您有没有偷懒。”
　　“还用的着偷懒么，一个人影都没有。”
　　“是啊，生意这么差。”我望了望四周。
　　“你妈走了之后的两个小时，店里只卖出两包卫生巾。那个肥婆付钱时还冲我抛媚眼来着，我恨不得把卫生巾掷到她脸上。”
　　“哈哈，爸爸的魅力也不差嘛。回家吧，妈说今天早点关门，我们全家大会餐。”
　　***** ***** ***** ***** *****
　　学校广播室。“……今天的播音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祝各位同学一路平安，明天空中再会。”小妹摘下耳机，长长喘了口气，“怎么样啊，姐姐。”
　　“很不错呐。”坐在一旁的司马奴霜夸奖道，“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吐字的气息，不要喷着话筒就可以了。总的来说，进步很快呀。”
　　“那是姐姐教导有方啦。”
　　“那当然，有我这么好的师父可是你的幸运来着。”
　　“呵呵……”
　　“喂，你们两个互相吹捧的丫头，不想回家啦？”戴眼镜的学姐走进播音室催促着。
　　“这就好。”历历对司马奴霜说道，“姐姐，我们一起走吧。”
　　“哦，今天不行，你们先回去吧，我答应帮一个朋友录一篇演讲稿的。还得留下来忙一阵子。”
　　“那姐姐辛苦了，我先回家了。”
　　“再见。”
　　叮……咚！
　　“来了来了！”我跑向玄关，打开大门，“我以为是谁呐，你自己不是有钥匙的嘛。”
　　“这样才有家的感觉呀。”小妹冲我眨眨眼。不知道她哪学来的一套歪理。
　　“今天没上学？”我奇怪地问。
　　“上的啊，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你两手空空的，书包呐？”
　　“书包……喔……”小妹捂住嘴巴，“天呐，我给落在学校广播室里了，我也觉得今天走路特别轻松，原来是没拿书包呀！”
　　“你是学生哎，这个也能忘记？你还没老吧。”
　　“还不是为了哥哥。”
　　“怎么又赖到我头上？”
　　“为你刚出院，全家搞什么会餐，人家怕回来迟了你不高兴，所以走的匆忙才忘记的，难道说跟哥一点干系都没有么？算了，反正作业都在学校做完了，明天一大早到学校再去取吧。”唉，有其哥必有其妹，我们都一样懒得成精，狐狸精！
　　司马奴霜伸了个懒腰，走出播音间。“终于忙好了，天都黑了。”她穿好外套背起包，打开外面的门，临关灯前扫视了一遍广播室，桌子上一只黄色的书包映入眼帘。“这个……不是胡历历的书包么？这丫头，居然忘了拿书包。”司马奴霜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六点五分，还不算太迟。”于是走过去拿起书包……
　　“好丰盛哟！”小妹望着满桌子美味佳肴惊叹着，“好象过年一样。”
　　“还不是全托你老哥的福。”我得意的说，“这可是我用伤痛为大家换来的哦。”
　　“胡来，我们父子俩喝啤酒吧。”
　　“恩！”我接过老爸递来的喜力啤酒，“冰箱里的青岛啤酒喝光了吗？”
　　“没有，今天不是特别嘛，当然要喝更贵一点的啦。”
　　“说的也是。”我噗的一声扯开易拉盖，呷了一口，“哈啊……真苦呐，纯正的苦啤酒，太好喝了！”
　　“他们喝啤酒，那我们呐？”小妹问妈妈。
　　“胡忻，去取一瓶干红来。”
　　“哦。”姐姐取来一瓶干红葡萄酒，用开瓶器拔出木塞。
　　“我们三人把这瓶分了吧。”妈妈接过酒将姐姐妹妹和她自己面前的玻璃酒杯斟满。
　　“现在，让我们一起举起手中的酒杯。我有个提议，每人说一句祝酒辞，看谁说的最好，怎么样？”一见到酒老爸就暴露出擅长哄事的酒鬼本色，不过这样才有气氛呀！
　　“好啊。爸爸你就先开个头吧。”我附和着。
　　“哈哈，那我不客气了。祝我们一家人天天都象今天一样团圆美满。”好土气的祝酒辞，果然是没创意，幸亏我早有预料，所以让老爸先讲，要是用这样的话做压轴的话，那实在太逊了。不过也反应了老爸现在的愿望，早点和妈妈重归于好。
　　“妈，该你了。”
　　“恩……希望胡来早点找到更好的工作！”妈妈说道。
　　老妈果然只关心这个，更好的工作，说白了就是钱更多的工作，然后每个月从我这剥削走百分之五十，不愧是当家的，连喝酒也记挂着钱。
　　“姐姐，你也来一句吧。”
　　“哦……”姐姐左手举着酒杯，右手理了理鬓角的头发，“我希望弟弟以后都不要再受伤住院了。我宁愿不吃这桌丰盛的饭菜。”
　　好感动！不愧是我最亲最亲的姐姐。人家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那么姐姐一定是弟弟下辈子的情人。不过爸爸有两个女儿……恩，看来小妹上辈子是做妾的命，难怪说话那么刻薄。
　　“轮到我了，我也要说我也要说！”小妹嚷道。
　　“小孩子就算了吧。”我说。
　　“不！人家要说嘛，我希望……每个月的零花钱能多一倍。”
　　“拜托你有点新意好不好，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是这句话，换句行不？”
　　“换一句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多三倍吧。”
　　我差点没被她气晕过去。“好了，终于到我说了，作为今天的男主角，我的话应该是很有分量的……”
　　“男主角？”小妹故意问道，“那女主角在哪？”
　　“别打岔！”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刚要继续开口，这时讨厌的门铃却响了……叮咚！
　　“谁呀！犯嫌！”我不满地嚷着。
　　“不会是女主角吧？”小妹捂嘴偷笑着。
　　一定是收电费的老王，他最喜欢在夜晚出没了，当然，人家白天要上班，收电费也是兼差。我嘟嘟囔囔地走过去开门。
　　“是你？”我惊讶地说。
　　司马奴霜正站在门口，她的样子比我还要惊讶。“我……我是来找胡历历的。”
　　“历历，有人找。”
　　“谁呀！”历历跑了过来，“啊，霜姐，你怎么？”
　　“我是来送东西的，喏……”司马奴霜将小妹的书包递上前。
　　“啊！我的书包，真是太谢谢姐姐了。”
　　“没什么，反正也是顺路。”
　　“倒也是，不过，天已经黑了，难道姐姐一直忙到现在？”
　　“差不多了。”
　　“那姐姐还没吃晚饭？”
　　“恩，肚子里面有好几只青蛙了。”
　　“历历是谁呀？聊那么久！”老妈在里面不耐烦地催促着。
　　“是我的学姐，把我的书包送过来的。”
　　“我该走了，不然伯母要骂你了。”
　　“是嘛！叫人家进来坐坐呀，外面那么凉。”老妈说道。
　　“姐姐进来坐坐吧，你还没吃晚饭，我们也刚刚开席，一起吃吧。”小妹很热情地拉司马奴霜进屋。
　　“不，不了，多不好意思。”司马奴霜连忙拒绝道。
　　“是呀，进来一起吃晚饭吧。”别看老妈持家精打细算的，可来了客人时她可是比谁都豪爽，谁叫我们狐狸都很好客呐！这回老妈也离桌来到门前。
　　“哎哟，真漂亮呀！进来一起吃吧。”
　　“不了，阿姨，我还是回家了。”
　　“怕什么，阿姨又不是吃人的妖精，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嘛。”妈妈连拉带拖的将司马奴霜拽进了屋。
　　“坐啊。胡来，去拿双碗碟和筷子来！”老妈吩咐着我。
　　“哦！”
　　“哟，美女同学呀！”老爸在一旁嬉皮笑脸地说着。当发现妈妈正用眼睛瞪着他，赶紧收起了轻浮的表情。“真是的，女儿的同学她也吃醋。”老爸暗自嘀咕着。
　　“坐呀，瞧这丫头，还挺害羞的。”妈妈笑着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历历的大姐。”
　　“你好。”司马奴霜略带拘谨地朝姐姐点点头。
　　“这位是历历的哥哥。”老妈指向我。
　　“我就不用介绍啦。”我说。
　　“怎么？”
　　“已经见过几次面了……”连男人最宝贵的地方都被她见过了，还有什么可介绍的。
　　“还有这位，是孩子的父亲。”爸爸听了妈妈的介绍，颇为失望，他本来以为妈妈会说“这位是我老公”的。
　　“叔叔你好。”
　　凭心而论，司马奴霜表现得还是蛮大方的，略微的羞涩倒更显出她的可爱。我也觉得第一次见面就和人家打的火热的女孩并不见得有多好，女孩子嘛，还是稍微矜持一点给人的印象才会好。
　　“啤酒，红酒还是饮料？”老妈亲切地问。
　　看她的表情似乎是想要饮料的，可一看见妈妈姐姐和妹妹面前都是红酒，只好轻声说了句：“那就来点红酒吧，一点点，一点点就可以了，我不常喝酒的。”
　　看不出来，还挺善解人意的。
　　“不大喝酒嘛？那委屈你了。”老妈给对方斟了半玻璃杯红酒，“要不再加点雪碧进去？”
　　“妈！”我不满地嚷着，“那是乡下人的喝法啦！”


第四十五章 又遇到劫匪了

　　“师父……”德心吃力地问踩在他肩膀上的老道士，“他们在做什么呀？”
　　“恩……让为师施展千里眼法术瞧瞧。”老道偷偷从袖子里取出一只望远镜，“原来如此，他们正在吃晚饭，还很丰盛呐，桌子上有水煮鳝片，麻婆豆腐，清蒸石斑……”
　　“哇师父好厉害，这么远也能看清楚。”
　　“那当然。”
　　“不过师父，下雨了吗？”
　　“没有啊！”
　　“我怎么感觉有液体落到我头上？”
　　“哦……”老道赶紧用袖子抹了抹嘴角，“是你的错觉吧。”
　　“师父，我好饿，我们已经监视这一窝狐狸有一个多星期了，什么时候才可以回道观呀？”
　　“现在还不行，我一定要完全确定他们不会伤害人类才能够回去。”
　　“那还要多久？”
　　“至少也得有一个月时间才行。”
　　“啊？那么长，我好想家哦。”
　　“再忍忍吧，第一次出远门都这样。”……
　　***** ***** ***** ***** *****
　　“别客气，就当作是在自己家一样。”我假惺惺地夹了一块自己不爱吃的啤酒鸭给司马奴霜。
　　“谢谢。”出于礼貌，她咬了一小口。
　　“味道怎么样？”
　　“挺好吃的。”
　　“知道为什么那么好吃么？”我坏笑着扬扬手中的筷子，“上面沾了我的口水，嘿嘿……哎哟！”
　　“你在说什么，人家是女孩子！”老妈的拳头落在我的头顶。
　　“开个玩笑都不行？好疼啊……”
　　吃完饭，我和老爸各自咬着根牙签，打开电视，然后瘫坐在沙发上。“啊……吃饱后能够悠闲地打个盹，真是幸福呀！”收拾残局这种事当然是交由女人去做了。
　　“哎哟，快放下，你是客人，怎么好意思让你帮忙收拾碗筷。”
　　“没关系，阿姨。反正这些事我在家天天都要做的。”
　　“听到了么，历历……”老妈不满地瞪了小妹一眼。
　　“人家今天不是在帮忙收拾了嘛。”小妹嘟囔着。
　　……
　　“叔叔阿姨，我得走了。”
　　“才八点钟而已，再玩一会吧，至少吃了水果再走。”妈妈端出一大盆水果，其中葡萄占了绝大部分。
　　“不了，再晚回去就要挨骂了。叔叔阿姨再见。”
　　“哦！”老爸在沙发上侧头应着，“慢走啊。”
　　“胡来，去送送人家。”妈妈在叫我。
　　“啊？还要我送呀。”
　　“当然，女孩子走夜路很危险的，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子。”
　　“不用麻烦了，阿姨，我自己坐晚班车回去，没事的。”
　　“这怎么行，胡来，你听到没有啊！”
　　“知道了。”我不情愿地穿上外套，“走吧，我送你。”……
　　“很不错的女骇呐！”老妈边关上门边说着。
　　“可是，我觉得霜姐一个人回家比哥送她更安全。”小妹担忧地说。
　　“你！还不快去洗碗！”老妈冲沙发上的爸爸怒吼着，“刚才有客人在，才没空跟你计较。你倒好，打算享受到什么时候。”
　　“我这就去……”爸爸吓得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干嘛要我送，明明是小妹的朋友……”我暗自嘀咕着。
　　“车站就在前面，你可以回去了。”司马奴霜说道。
　　“我跟你一起上车。”
　　“真的不用了。”
　　“要的。这么快回去，会被妈妈骂的。”
　　“啊？”
　　“哦……我的意思是，既然送了，当然就要送到家，不然多没诚意。唉，要是我没丢掉工作该多好，就可以直接开车送你回家了。”
　　“怎么你？”
　　“哎呀，真不好意思，一时说漏了嘴，让你听到我的牢骚了。”
　　“你不是……”
　　“我现在已经不是你表姐的司机了，也不是出租车公司的员工了。”
　　“为什么？”
　　“不，不为什么，也许是腻了，想换个口味吧。啊……车子来了！”
　　“嘀嘀……学生卡！”车里很空，坐下来后司马奴霜好奇地望着正在偷笑的我。
　　“嘘……”我低声说，“是妹妹的月票，一般司机都不看照片的，再说我长的这么年轻，很少有人怀疑的，嘿嘿……”我倒不是为了省下一块钱高兴，而是因为自己铤而走险的得逞欢欣。
　　下车后，大概又走了五十米的样子。司马奴霜突然说道：“就送到这里吧。”
　　“恩？我记得离你家好象还有不少路的吧。”
　　“是的。”
　　“那怎么？啊，难道是怕被人误会我是你男朋友？我的长相也不至于太丢你面子吧。”我开玩笑道。
　　“不是的。我怕你赶不上回头的末班车。”
　　“不用替我担心。我看这段路还挺幽深的，路灯相隔也很长，万一你在这里出什么事，我之前的辛苦就全白费了。”
　　月光洒在冷清的道路上，两旁的大树时而随着凉风微微摆动着，产生一种很幽邃的感觉。在这样的环境下，连我这种正狐君子也偶尔会在脑海中泛出一丝邪恶的念头。我们俩就这样无语地走着，我偷偷用余光瞄了一眼身边的女人，虽然对于她的漂亮之前是有所察觉的，可此时此刻却有了另外一种理解。她的头发并不长，只刚刚过耳朵一点，发质很好，很顺很直，很多女人就是因为头发好看，才会从背后被误认为美女，这样的当我也上过好多次。她的眼睛不算很大，可眼珠很大，黑白分明，就象婴儿的眼睛一样。鼻子嘴巴都是小小的，分开来看很普通，但我很惊奇，为什么这些分开来看似很普通的五官却能组合出这么一张漂亮的面孔。接着往下看，除了突出的胸部轮廓之外实在是让人丧气，顶多一米六出头的个子显然注定了她不能拥有一副骄人的好身材，再朴素不过的学生装虽然干净清爽却让人丝毫嗅不到任何性感的气息，如果挡住脸光看这身打扮的话，估计有一半色狼会打退堂鼓，如果再将胸部拿掉的话，那我送她到车站就可以放心的回头了。不过幸运的是，她有一张天使的面容和丰满的胸部，因为光这两点，对男人来说就足以致命了。当然我所指的另外一种理解，并不是这些，在细数了她的这些生理缺点后，反而有了一种亲近感，一种真实的亲近感。如果说沈安娜的美是惊天动地的，犹如天上遥远的月亮，太过完美却总给人高高在上的距离感。相比之下，司马奴霜的美就是平易近人的，让人更乐意去接近，去触碰。
　　是错觉么，总觉得她的脸在月光的反射下越来越泛起红晕，难道她也用余光注视到我在盯着她看了？
　　“你为什么丢掉的工作？”她突然发问。可能怕我发觉她的脸越来越红，干脆主动出击。
　　“哦，没什么，都说是腻了。”
　　“既然是腻了，为什么还用丢掉这个听起来很无奈的词？有别的原因吧。”
　　被她找到破绽了。“你真的想知道？”
　　她的表情一沉，显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倒不是。”
　　美女都很要面子的，不轻易让人看出自己的心思，即使被看出了，也要立即表现出让对方误以为看错的样子。“是你表姐的原因。”
　　“表姐？你又得罪她了？”
　　“恰恰相反。”
　　“听不懂。”她显出一脸困惑。
　　我喜欢她说听不懂三个字时的表情。“你表姐想跟我结婚。”
　　“哎？”她愣了一会，“胡说！”
　　“哈哈，是真的，她想和我结婚，之后遭到我的严词拒绝，因爱生恨，所以断了我的生路。”我大笑着说。
　　“没一句正经！”刚刚有了些话题又就此打住。
　　“哟！”从一旁的草丛里跃出一个人来。“你们好！”
　　“你好。”我说道。
　　“你们认识？”司马奴霜问我。
　　“不认识。”我说，“人家既然主动跟你打招呼了，不回敬的话没有礼貌吧。”
　　“把身上的钱，手机，手表和首饰都取下来放在地上。”
　　“为什么？”
　　“因为打劫。”
　　“哦，早点说呀。”我对司马奴霜说道，“我们照他的话做吧。”
　　“为什么？”司马奴霜不解地问我。
　　“因为打劫。”
　　“怎么能不反抗就屈服？”
　　“反抗？”我冲对面的强盗问道，“你有多高？”
　　“一八四。”
　　“是厘米吗？那体重？”
　　“一八四。”
　　“是斤吗？很匀称呀，都是一八四。”
　　“恩？你问这些干什么？”强盗说。
　　“这位小姐劝我反抗你，我正在跟她讲解。”我侧过脸对司马奴霜说，“我的身高是一七七，体重一三五，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打算反抗了吧。”对方无语。
　　“怎么？就十块钱？”强盗看着我放在地上的钱说道。
　　“恩！全部家当了。”我把口袋都翻了出来，这也是我不打算反抗的另外一个主要原因。
　　“咦？”当强盗走到近前时说，“小姐好美。”
　　“才看到？”司马奴霜颇为不悦。
　　“对不起，我眼睛近视的厉害。”强盗解释着，“那你的呐？”
　　司马奴霜把钱放在地上。
　　“二十块？”
　　“恩！我只是个学生。”
　　“……”强盗沉默了片刻，“你们当我是乞丐吗？”
　　“恩！！”我和她同时点头。
　　“混蛋！太瞧不起人了，别以为强盗就没有高素质的。”
　　“有么？”
　　“当然！我最近也常有上夜校。”强盗恶狠狠地说，“看来非要老子亲自动手搜身了。”
　　“都说没骗你了。真麻烦，搜的时候注意点，我怕痒。”我叹了口气。
　　“谁说要搜你了，我是要搜……”强盗带着奸笑望向司马奴霜。
　　“你……你干什么？”
　　“你就是什么啊。嘿嘿……”强盗用舌头在他肥厚的嘴唇上舐了一圈。
　　“谢谢。”我突然说道。
　　“谢什么？”对方奇怪地问。
　　“谢谢你给我英雄救美的机会呀。”
　　“哦，不客气。不过，先别高兴的太早，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握机会的实力。”
　　“恩，我会尽力的。”


第四十六章 弱点是尾巴

　　“帅哥，我再最后说一次，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真罗嗦，麻烦你快点，还要赶末班车呐。”我扭头对司马奴霜说，“站到我身后去，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睁开眼，除非我叫你。”
　　司马奴霜紧张地点点头，慢慢站到我身后。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你在做什么？”我好奇地问对方。
　　“剧烈运动前的准备动作，你不做吗？”强盗问。
　　“真麻烦，我从来不做的。”
　　“那样很容易扭伤自己的。”强盗摇摇腰，绕绕脖子，“我好了。”他捏了捏拳头，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虚张声势！
　　咻……沙锅大的拳头朝我脸上袭来。我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象武侠小说中的高手，先出招的一方一般都是败者。当拳头离我的脸还有几公分的时候，我的嘴角微微上翘，显出深藏不露高手般的笑容，现在的我只要以超越人类数倍的敏捷轻轻一个侧移，再用脚将因扑空而失去重心的对手轻易绊倒就大功告成了，真是完全不费功夫。
　　是时候了！我迅速挪动脚步，意外的是，身体却怎么也移动不开，怎……怎么回事？屁股处的尾椎骨为何感到隐隐作痛，难道……不会吧，我的尾巴，一定是刚才放钱的时候不小心拖到了地上，而我，之后又让司马奴霜站到身后，现在她的脚正踩着我的尾巴，我……我怎么也移动不开脚步，大事不妙，刚要呼喊她，硕大的拳头已经撞击到我的脸上……砰！！！
　　“啊哈……”我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眼珠子骨碌骨碌乱打着转，“好痛！”我感到人中处冰凉，伸手摸了摸，是鼻血哎！畜生，这是我见到性感辣妹时才舍得流的宝贵鼻血，我跟你没完！怒了怒了，真的怒了！我将司马奴霜的腿往后推了推，然后一个狐狸打挺跃然而起。
　　“不简单呀，受了我一记整拳还能这么快爬起来。”
　　“复杂的还在后头呐，你将承受激怒我的全部代价，让你瞧瞧融合造化界无穷能量的一击吧……”我曲臂将拳头退到腰后，聚起一股力量“呀啊”如电光火石般挥舞出去……
　　“不许动！警察！”旁边传来呵斥声。不知从哪又跳出几个身着便衣的魁梧大汉一把将强盗摁在了地上。
　　“啊？人家还没报仇呐……”我的手臂悬在半空中，表情木讷。
　　“最近我们已经收到小区市民的报案，说有强盗出没，没想到今天被我们逮个正着。”为首的便衣说道，“你们没事吧？希望我们没有来晚。”
　　“没来晚！”“太迟了！”从司马奴霜和我的口中同时说出不同的结论。
　　“你，不要紧吧。”司马奴霜望着我的脸问。
　　“没，没关系的。”
　　“真的没关系？”
　　“恩。”
　　“可是鼻梁肿的厉害，脸上也破了。”
　　“真的？”听她这么一说， 这才感觉到脸上紧绷绷的，手指轻轻一碰都疼的厉害。
　　“要不要去医院？”
　　“还去医院？不，不用了。”听见医院我就反胃。
　　“那，到我家去吧，让我替你清洁一下伤口。”
　　“到你家？”我的脑海中浮现出电视剧里的镜头：
　　女主角（依依不舍）：我到家了。
　　男主角：哦，那我该走了，明天见……（转身）
　　女主角：（慢慢关上门，手却始终放在把手上，背部紧贴着门，抬头犹豫着什么。突然，她又猛然间打开门……却发现男主角并没有走。）
　　男主角：我预感到你会再开门的。
　　女主角（沉默片刻）：进来喝杯咖啡吧！（男主角走了进来，他心里想喝的应该不是咖啡吧。之后女主角将门关上，喀哒，传来保险保上的声音。两人突然紧紧拥抱在一起，不能自已……）
　　“嘿嘿嘿……”不知道电视上的一幕能否在我身上重演，有点困惑呐，身上刚负了伤，本因高挂免战牌的。
　　“你笑什么？不疼了吗？”
　　“哦不，没什么。”糟糕，想入非非得有点得意忘形了。
　　司马奴霜慢慢打开门锁，然后蹑手蹑脚地拉着我的手朝她的房间走去。
　　“霜霜，是你回来了吗？”另外一个有电视声音的房间里传来中年男人的呼唤声。
　　“哦……是，是我。”司马奴霜吞吞吐吐地回答着。
　　“这么晚，要替你热一热饭菜？”
　　“不，不用，我吃过了。”
　　进了房间，打开灯关上门，这时她才长舒了口气。
　　“我们又不偷情，干嘛要偷偷摸摸？”我不解地问。
　　“这是我第一次带男生回家，不被发现最好，省去了不必要的盘问和解释。”
　　切！世上还有这种人，明明没做亏心事却害怕别人误会，明明有些做了亏心事的人倒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搞不懂！
　　“那，难道我也是第一个进入你闺房的陌生男人？”
　　“别太得意，要不是因为我而使你负了伤，谁会让你进来！我现在去外面取医药箱，你在这里等着啊。”司马奴霜走了出去。
　　啊！果然是处女的房间，里面竟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乳香，见鬼！收拾的这么整齐干嘛，不知道内衣裤放在哪里呀，嘿嘿……
　　我拿起床上摆着的大熊，使劲扭着它鼻子，咬牙切齿地说着：“你小子爽了，天天被美女抱着睡觉，我拧……”
　　“你在做什么？”
　　“哦，没什么，好可爱的小熊啊。”我赶紧把它放回原处。
　　她将箱子轻轻打开，乖乖！里面的工具真是恐怖，大小钳子镊子一应俱全。
　　“你，拿错箱子了吧。”
　　“没有啊。”
　　“这……明明是水管工的箱子嘛。”
　　“乱讲，是医药箱。现在我要用酒精棉球替你擦拭伤口，可能会有点疼，要忍耐一下啊。”
　　“没事没事！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痛算什么……哎呀轻点，好辣呀……”
　　“真会吹牛。”
　　“是很疼呀！”
　　“还说什么谢谢别人给你什么英雄救美的机会，真是的……”
　　“这点我真的没有吹牛，要不是讨厌的警察突然出现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
　　“知道了知道了，都怪警察行了吧。”
　　“哎呀……喔哟……呜呼……啊呜……哇……”
　　“真没用，人家关公刮骨疗伤，还边下棋。只不过一点小小的酒精你就被打败了……”
　　“怎么能跟关公比，我连龟公都不是……”
　　扑哧……司马奴霜忍不住笑出声来。
　　“哎哟……擦归擦你不要乱动呀！”
　　“谁叫你逗人家笑来着。”
　　“……呜呼……啊……”
　　房门外，我的呻吟声早已招来司马奴霜父母的怀疑。
　　“老婆你听见了么？”
　　“是的，的确有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就好象在……”
　　“混蛋，我要进去教训那小子……老婆你拦着我干什么？”
　　“这是女儿的私事，我们做父母的不可以干涉的。”
　　“可是他们怎么可以在家里做……”
　　“你当年还不是这样把我这个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给骗到手的。”
　　“我哪有骗，到现在还不是那么爱你！”
　　“总之现在不能进去的，要是就这样鲁莽地闯进去多尴尬呀！女儿会羞愧得自杀的。”
　　“那怎么办？”
　　“再等等吧。”……
　　“克……饿……我受不了了！”实在是太疼了，我把脸一撇。
　　“哎呀……”司马奴霜镊子上带着血水的棉球滑落到她白色的裤子上。“都怪你，这点疼都忍不了，你看！人家裤子上都沾上血渍了。你等我，我去卫生间换条干净裤子。”
　　“对不起。”我也觉得有些内疚。
　　司马奴霜打开房门。“啊！爸爸……妈妈……你们？”
　　“……”伯父强忍怒火打量着自己的女儿，突然他发现司马奴霜裤子上的血渍。“女儿！你怎么这么糊涂，你真的把第一次给了那小子？”
　　“啊？”司马奴霜一头雾水。
　　“事已至此……老婆，你把女儿带到我们房间去。”
　　“哦，老公。”伯母把莫名其妙的司马奴霜领走了。
　　伯父朝我慢慢逼来，那气势，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似的。好可怕！
　　“啊啊……”我感到自己的双腿在打颤。“你，你好伯父。”
　　“我不好，很不好。”
　　“是，是么？伯父有什么烦恼，如果不嫌弃的话可否同小生一叙？”
　　“你的腿在抖？”
　　“坦白说，有，有一点……”
　　“恩……才做过错事，情有可原。”
　　“啊？什么事？”
　　“小子！”他一掌拍在我的肩膀上，我顿时觉得自己矮了十公分。“我们好好谈谈。”
　　“好好的。”
　　“恩……”他从鼻孔里强压出一股热气，“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而且非常疼爱她。”
　　“看，看的出来。”
　　“我也看的出来，你是个勇于承担责任的男子汉。”
　　“那是自然。”我得意地说。
　　“很好。霜霜现在还年轻，才刚刚成人，本来在她考上大学之前我是反对她交男朋友的，不过，既然你们已经行了周公之礼，我就暂且破例，同意你们的交往，等她大学一毕业，你们就必须结婚。”
　　“哎？”我挠了挠后脑勺，“Pardon？”
　　“怎么？想装聋作哑？吃完了拍拍屁股想赖帐？”伯父的脸立即变换成庙里四大金刚的表情。
　　“哪有，我才不是这种人，只不过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伯父刚要说话，伯母一脸尴尬地从隔壁房间跑过来：“老公……你快过来……”
　　“什么事啊老婆，我正忙着呐。”
　　“你快过来呀，哎呀搞错了。”
　　“什么搞错了，等我忙完了再说。”
　　“不是，我们家霜霜没有和他做那种事，我们搞错了，女儿还是黄花大闺女呐！”
　　“妈……”司马奴霜听到最后一句话不好意思地扯着伯母的衣服。
　　“啊啊……”伯父顿时满脸尴尬。
　　“伯父你的腿在抖？”
　　“坦白说，有，有一点……”
　　“恩，才做过错事，情有可原。”


第四十七章 找到新工作了

　　次拉，窗帘被扯开，刺眼的阳光驱走了屋里的阴暗。
　　“胡来！快起床，快起床！”老妈掀开被子，不停拍打着我的屁股。
　　“恩……”我翻了个身，“妈，我已经不用上班了，再睡一会吧……”
　　“不行，妈已经替你找到新工作了，快起来。”
　　“什么？”我猛然间坐起，“这么快！”
　　“你的脸怎么了？”妈妈看见我脸上的创口贴问道。
　　“昨晚送小妹同学回家，还真遇到坏人了。”
　　“很多吗？”
　　“就一个。”
　　“一个就把你伤成这样？虽然说不能乱用法术，不过也不能连手都不还吧。”
　　“不是这样的妈，出了点小意外，后来警察又来了。”
　　“让妈看看，还好没什么影响，估计下午基本就能全部消肿了。”
　　“要紧么？”
　　“因为妈给你找的工作对容貌有要求的。”
　　“什么工作？”
　　“妈妈有个牌友在千海市最豪华的华霄宾馆做餐厅经理，昨天晚上电话聊天的时候无意中得知你没了工作，她说她那里正好缺一名餐厅的服务生，问你要不要去。”
　　“华霄宾馆啊……五星级的呐。”
　　“是啊，听说正式上班后月工资能达到三千块呐。”
　　“可是，我昨天才刚失业，都还来不及休息几天。”
　　“休息你个头，这么好的工作机会错过到哪再找去呀，快起床，下午去那里的人事部面试。”
　　“还要面试呀？”
　　“废话，人家可是顶级酒店，关系再好也需要面试的。不过，妈妈对你有信心啦。”
　　“真麻烦。”我拍打着嘴巴，“啊……好想多睡会。”
　　看了一上午的电视，有点想吐，可能是靠电视太近的缘故吧。到店里同爸妈一道吃了午饭后就被妈妈赶出店门。“早点去，记得有礼貌点。”
　　“哦。”我来到汽车站台，等待去华霄宾馆的车子。
　　下了车，走进宾馆华丽的大堂，乖乖！虽然以前经常送客人到这里，不过都只是在外面匆匆浏览一下，想不到里面更加气派，总台的服务小姐好漂亮，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来日方长！想着想着我的双腿不自觉地迈了过去。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哦……这个……请问人事部怎么走？”
　　“人事部么，在十楼，这边有电梯。”顺着总台小姐玉手所指的方向，我来到了有八部电梯门的回廊里。啊，正好有一部刚下到一楼，我信步走进去，摁亮了十。
　　“人事部……人事部……啊啊，有了。”门是半开着的，我刚要闯进去，耳边忽然响起老妈的声音：“……记得有礼貌点。”赶紧一个紧急刹车，在门口停了下来，摸摸头发，整整衣衫，然后弯曲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门上咚咚敲了两下。
　　“请进！”
　　一进门我就愣住了，里面仅有的一张办公桌上伏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头发稀薄，活见鬼，我差点以为是原来出租车公司的经理呐，生得这样一副大众脸还真是可怜。
　　“你是？”
　　“哦，我是秦经理介绍来面试的。”
　　“我知道了，秦经理早上跟我说过。”他戴起放在桌子上的眼镜，“麻烦你转个圈。”
　　“啊？”
　　“原地转一圈。”
　　“哦。”我转了一圈。
　　“恩……走几步路。”
　　我走到他跟前，刚要折回。
　　“不用回去。”他说道，然后凑近我的身体，象狗一样皱着鼻子使劲嗅了嗅。“恩……你哪天可以来上班？”
　　“听您的安排吧，我无所谓的。”
　　“那好，明天去四楼的餐厅经理办公室报到吧。”
　　“明天？”
　　“怎么？有问题吗？”
　　“哦，没没问题。”这么快呀，还没享受够呐。
　　“董经理！帮帮忙！”一个和人事经理身着相同西装的高个男子急匆匆走了进来。
　　“什么事啊，杨经理。”
　　“VIP客人很快就要到了，我刚接到总经理的电话，说是要临时组织十几名员工站在大堂入口处夹道欢迎，还要安排人上去献花，可是，我们前厅部一时间哪抽的出这么多人呀，最近又是旅游旺季，接待的人手都嫌少。”
　　“那你想怎么办？”
　　“您是人事部经理，希望你打几个电话到其它部门抽调八个人过来，顶多一个小时，等欢迎仪式过后就让他们回到岗位去。”
　　“是这样啊……那好，你稍等一下，我现在就打电话联系一下其他部门经理。”
　　……
　　“怎么办才好呐，康乐部调了三人，餐厅抽了三人，客房只肯派一个人下来，你也知道现在是旅游旺季，入住率很高的。如此算来，还差一个人。”
　　“不行啊，已经是最低人员预算了，夹道欢迎的人再少看起来就太寒碜了，我也会挨总经理批的。麻烦再看看别的部门还能不能再挤出个人来？”
　　“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全是洗衣房，清洁部的阿姨，怎么拿得出台面呀！”
　　“哎呀，真是急死人了。”高个子大堂经理不停挠着脑袋，忽然他看到了站在旁边的我。“这位是？”
　　“哦，他是来面试餐厅服务生的。”
　　“是么？”高个子打量着我，“做餐厅服务生有点可惜呐，我那里也缺人手呐。”
　　“不行呀，他是餐厅秦经理自己介绍进来的。”
　　“是这样呀……啊！那今天借给我用一下不就解决问题了？”
　　给你借用？喂！我又不是物品！
　　“哎？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呐。”人事部经理恍然大悟。“你叫？”
　　“胡来。”
　　“很个性的名字呐！胡来，可以帮个忙吗，你刚才也听到了，就一个小时，站站而已，客人来的时候鼓鼓掌就可以了，如何？”
　　我能不同意吗？如果拒绝了人事部经理，他给你个面试不合格岂不完蛋？
　　“哦！没问题。”我慨然应允。
　　“太好了。”大堂经理跳了起来，“胡来你现在就跟我去洗衣房去领一套衣服穿上。”
　　“恩。”……
　　“穿好了吗？”
　　“好了。”我从更衣间里走了出来。
　　“哇哦，很帅嘛，我没看走眼，你如果不是秦经理介绍过来的我就要了。”
　　我跟着大堂经理来到前厅。那里已经陆陆续续站着十几个不同工作服的男女员工。
　　啪啪！杨经理拍了拍手：“大家辛苦了，请你们暂时面对面站成两排，马上我们就要迎接一位很重要的客人。”
　　“是谁呀？”有人问着。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免得引起骚动，呆会就会知道了。”
　　“很有名吗？”
　　“当然，到时候也许你们还要感谢我把你们调下来帮忙呐。”杨经理把众人按照高矮个头依次排好。
　　“经理……你好象忘记我了。”我在他身后提醒着。
　　“怎么会。”
　　“那为什么不把我安排进欢迎的队列中？”
　　“那是因为另有安排。”
　　“另有安排？”
　　“没错！”他乐呵呵地打了个响指，和刚才焦头烂额求人事经理时判若两人。“安雅，花订好了吗？”
　　“订好了，五分钟后送到。”回话的是刚才那个漂亮的总台小姐，安雅……嘿嘿被我知道了，很好听的名字呐，有种中西文化完美结合的韵味，好，我喜欢！
　　“胡来，你负责等VIP客人来时献花。”经理说道。
　　“啊？”我受了一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啊？不行哎……经理您为什么不亲自献花呐？”
　　“我曾经发过誓，今生今世只给我老婆一个女人送花。”
　　蠢货！既然已经成功骗到她结婚了，以前那些海誓山盟就可以统统抛掉了吧。
　　“可可是我还没接受过正统的礼仪训练呀。”
　　“献个花有什么难的，再说了，让你献花应该高兴才是，这说明你的气质获得我挑剔眼光的肯定。”
　　谁稀罕你的肯定，自作多情！罢了罢了，章天龙那样的豪富寡头我都接触过了，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献个花怕什么，胡来呀胡来，你可是会使用法术的妖精，人家应该羡慕你才是。这么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很优越，于是紧张感被自我安慰的蚊香驱得荡然无存。
　　过了约半个小时，透过巨大的玻璃我看见几辆豪华轿车向宾馆门口驶来，一定是要等的重要客人没错了。我舐了舐嘴唇，搂紧手中一大束杂七八拉的鲜花，据说都很名贵，反正我是看不出什么名堂，觉得和家门口长的牵牛花、喇叭花和鸡冠花没什么区别。
　　门童拉开门。“欢迎来到华霄宾馆，祝您愉快！”……
　　“是那个西装扣子都系不起来的中年男子吗？”我指着最先进来的大肚皮轻声问经理。
　　“不是，一会进来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哦。”
　　紧接着走进来一个身材偏胖的女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啊，来了来了！”经理激动地顶着我。
　　“那个胖女人？”
　　“不是，是她后面的。快上去呀！”
　　“哦！”我被经理在后面助推了一把，将计就计捧着花大步走上前，“欢迎光临，祝您愉快……”口中反复练习着。绕过胖女人硕大的身躯，走到她身后戴墨镜的高挑女人面前，双手伸直：“欢迎光临，祝您愉快！”
　　“谢谢。”对方接过花，用右手搂着，失去了阻挡视线的花，我们的脸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对方眼前。
　　“哎？是……是你？”
　　对方也摘下墨镜惊讶地望着我。


第四十八章 看上老爸的富婆

　　“二零一六房……”她的表情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低声说了这句话后重新戴上墨镜，若无其事的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就象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我看见从不同的角落里突然冒出好多挂着相机的记者，一时间闪光灯忽个不停，紧接着赶来五六个身着制服的饭店保安迅速阻止了记者的行为，将他们拦住。
　　“沈安娜小姐……”杨经理笑着迎了上去，“欢迎下榻敝酒店，在这里您会感受到最优质的服务，顺便说一句，我私人也是您忠实的影迷，你所主演的电影和电视我都……”
　　“发誓一生只给自己老婆送花的男人么？”我望着那家伙自言自语着。
　　“二零一六房……”我反复念叨着，“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我去找她？”将衣服归还给洗衣房后我并没有离开宾馆，而是直接乘坐电梯来到了二十楼。在二零一六号房间的门口，我犹豫了片刻，而后敲了敲门。不一会，只听见门锁喀哒一声响，伸出一只玉臂将我拉了进去……
　　“安娜，你怎么……”
　　“嘘……” 我的嘴唇被她用食指轻轻封住。
　　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的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浴袍，头发还是半湿的，也许是刚沐浴过的缘故，她的脸显得更加白皙，嘴唇也呈现出淡淡的紫色。
　　“你是为数不多的看见我没化妆时样子的男人。”
　　“很……很漂亮……你没化妆的时候……”我心不在焉地说着，她的头发上散发着一股洗发水的香味。看见我呆呆的眼神，她妩媚一笑，蓦然退后了几步，把浴袍的带子缓缓解开，然后将浴袍从骨骼清晰的肩膀上用手轻轻弹开，落到地上皱成一堆。
　　这是多么完美匀称的胴体和光滑的肌肤，就象一座精美的玉雕。我的呼吸开始加速，安娜咬了咬嘴唇走到我面前，将修长的食指伸进我半开合的嘴里，撩动着我的舌尖。受不了了！我的动物原始本能彻底决堤，欲望的洪水蔓延到全身，冲刷走所有的理智，一下子抱住她，倒向旁边的大床，她低哼了一声，柔软的躯体被我压在身下。
　　我的肉体在床上象波浪一样此起彼伏着，偶尔偷偷睁开眼看见沈安娜沉醉的表情，为什么人在感到舒服时会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
　　“不要停……”
　　“可我好累……换下姿势吧？”我提议道。
　　“……”她撒娇般摇头，“不好，我喜欢一直这样，累的话就趴在上面休息一会，但不要取出来。”
　　我伏在她身上，抚摸着她的额头和秀发……“快忍不住了……”
　　“别！”她用手紧摁住我的臀部，不让我退出，“没关系，是安全期……”
　　暴风雨停歇了，下雨的云也精疲力竭了。
　　“怎么会突然来千海？”我问她。
　　“想你了。”
　　“啊？”
　　“当然不是。千海市有一家新开张的珠宝首饰店聘请我来剪彩。”
　　“要待几天？”
　　“明天剪完彩就赶回片场。”
　　我无意中看到她从被子那头伸出的脚，上面还穿着黄色的袜子，之前居然一直没注意到。“你，怎么不脱掉袜子？”
　　“习惯，做这种事的时候从来不脱掉袜子。”
　　“为什么？”
　　“我不喜欢在男人面前一丝不挂，套在脚上的袜子裹着我最后的尊严。”她苦笑着。“不过，因为是你，所以……”她曲起修长的大腿，伸手除掉了袜子，露出洁白如玉的脚趾。
　　“你……”我刚要说话，却被突然传来的电话铃声打断。
　　沈安娜朝我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什么事……知道了……你过半个小时再来，我一个人独处一会……就这样，挂了。”
　　“有应酬？”我问。
　　“恩。”她点点头，“珠宝店的老板要请我六点钟吃晚饭，就在这里的餐厅，经纪人打电话来让我准备一下，我让她半个小时之后再过来找我。”
　　“六点钟……”我看了看时间，“哦，那我先走了……内裤跑哪去了？”
　　“那里。”沈安娜笑着指了指窗帘下面。
　　“啊……怎么飞那么远，完全没有察觉啊。”
　　“胡来也很疯狂呀，做那种事的时候很投入呐……呵呵……”
　　“什么啊！”我红着脸把外套和长裤穿好。
　　“胡来……”
　　“啊？”我刚要打开门。
　　“就这么走了？”
　　“什么？”
　　“不吻我一下？”
　　“哦，规矩还真多。”我又折回床边，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这算什么？”
　　“告别之吻呗。”
　　“不行，一点诚意都没有。”她噘起嘴巴。
　　没办法，我只好重新去吻她柔软的嘴唇。本打算轻轻碰一下的，谁知舌头被她紧紧吸住收不回来……调皮的女人！
　　一直走进电梯也没人发现，我刚刚松了一口气，脑子里却又浮现出许多奇怪的问题。我和她以后都要这样吗？我是喜欢她本人，还是更喜欢她的身体，她本人不就是她的身体吗？好象是又好象不完全是……
　　“准备好了吗？”胖女人问。
　　“快了。”沈安娜边对着镜子化妆边说道。
　　“刚才为什么要单独待半个小时？”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一个人静静。”
　　“身体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吧。”
　　“没有。”
　　“那就好。”胖女人将硕大的屁股压到床上，“我还以为你不舒服呐，下个礼拜就要做新娘了，可不要病歪歪地在红地毯上。”
　　“这件事，准备什么时候宣布？”
　　“在婚礼前一天，一定会造成轰动的，到时候你就会成为人人羡慕的对象了。”
　　“有什么可羡慕的，婚姻本来就是场和爱情无关的交易，我只是在出卖自己的青春美貌而已。”
　　“人生本来就是这么回事，短短几十年，享受富贵的生活总比拼死拼活辛劳一辈子要好，因此失去一些东西再正常不过，看开了就好了。”胖女人捻起枕头上一根很短的头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以后就是富豪家的阔太太了，某些方面还是收敛一点的好。”
　　“什么意思？”沈安娜转回头。
　　“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胖女人悄悄将头发丢到地上。
　　***** ***** ***** ***** *****
　　姐姐工作的银行。
　　“又有送花的进来了，不用说一定是胡忻的，谁叫人家长得漂亮呐，嫉妒死人了。”姐姐的同事们议论着。
　　“请问哪位是倪燕燕小姐？”
　　“呀……猜错了啊！不过胡忻，最近的确很少收到鲜花了，和男朋友在冷战吗？”
　　“分手了。”姐姐直爽地说。
　　“啊，对不起呀。”
　　“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
　　“啊？”
　　“可惜呐，宝马车……”
　　姐姐将皮包的拉链拉上，走出银行大门。
　　“胡忻明天见！”
　　“再见！”
　　一辆银灰色的吉普开到姐姐身边。
　　“嘿！还记得我吗？”孟林在车里喊道。
　　“记得，有什么事？”
　　“啊……这个……就是上次的事，我还没有彻底放弃……”
　　姐姐停下脚步，将皮包带子往肩膀上提了提，然后双臂抱在胸前：“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我不喜欢死缠烂打的人，我对你的建议没什么兴趣，希望你不要再白费心机了。”
　　“死缠烂打？”孟林打了个响指，“你倒提醒我了。”
　　“你……”姐姐一时被气得无话可说。
　　“给我次机会吧。”孟林突然用严肃的口吻说。
　　“都说过了我对拍照没兴趣的。”
　　“不是，不是这样，我是希望能给我追求你的机会……”
　　“啊？”姐姐吃惊地看着对方。
　　“可否赏脸吃个晚饭？”这时孟林的手机响起来。“该死。”他自言自语地拿起电话，“什么事呀，你小子要搅我的好事呀……什么？车子半路抛锚了，在哪……南郊风景带？跑那么远去干嘛啊……那里当然人烟稀少，算了你等我会，马上开车来接你们……知道了，就这么说吧，郑青我挂了啊。”
　　当听到郑青的名字时姐姐的表情一惊。
　　“哦，是我一个开公司的好朋友，想带他女朋友去郊外浪漫一下，结果车子在半路抛锚了，真倒霉呐！”孟林对姐姐说，“可以吗胡小姐，可以跟我吃晚饭吗？就让我有一次在你面前展示的机会吧，如果晚饭之后你还觉得我是个很无聊的人的话，我以后都不会再来骚扰你了，你不会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在哪里？”
　　“哎？”
　　“我总有权利知道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吧。”
　　“你答应啦？”孟林恍然大悟，而后欣喜万分，“那你喜欢吃什么？”
　　“就在闹市区那里挑一家中餐店吧，别花太多钱。”
　　“恩！只要你喜欢就好，我一定会好好把握的。不过……我得先去南郊接一下我的那个朋友，因为已经答应他了，你介意吗？”
　　“没关系，朋友有困难当然要帮忙。”姐姐说道。
　　“太好了。”孟林推开车门，“上车吧，胡小姐。”姐姐却打开了后面的车门坐了进去。她之所以态度一变，答应了对方的邀约，其实是想看看郑青的新女朋友，那个代替自己依偎在心爱男人身边的女人，会比自己更好吗？她究竟长得什么模样？怎么说来着，再温柔的女人也会有妒忌心的吧。
　　“这里！”郑青在路边招着手。
　　孟林将他的银灰色帕拉丁停了下来。姐姐在后车座里低着头，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鼓足勇气抬起头向车窗外望去……
　　“才来呀！”郑青假装抱怨着。
　　“噢，人家就不带有事啦，又不是你的专职司机来着，上车吧。”
　　郑青打开后车门。“啊？”他愣了一下。
　　“哦，忘了介绍，她是胡忻。胡忻，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郑青，后面的漂亮小姐是他的女朋友。”
　　“你好。”郑青朝姐姐露出陌生的笑容。
　　“你好……”姐姐的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一对曾经那么相爱的恋人，如今形同陌路，怎能不教人唏嘘感慨。
　　“嘿，发什么愣啦。”杨瑞在背后拍了一下郑青，“看见美女就呆掉啦？亏我还在旁边，男人还真是不能让人放心。你，还不去前面坐着。”
　　“我哪有。”郑青又打开前车门，坐了进去。
　　“你好啊胡小姐。”杨瑞坐到了姐姐身边，“开车吧，孟林。”
　　“你好。”面对情敌姐姐回敬了句你好。
　　“胡小姐真漂亮！孟林，想不到你有这艳福呀！”
　　“不，不是这么回事。”姐姐赶紧辩解道，可能是郑青在一旁的缘故吧。
　　“哈哈，暂时还不是我女朋友，不过正在朝这个方向努力着。”孟林慢慢踩下刹车，前方路口的绿灯刚刚变成红灯。“你们是回家还是去哪？”
　　“暂时不回家，本来打算去吃晚饭的，玩了一天真的好饿。”杨瑞说道，“不会打扰到你们了吧，打电话的时候？你们正准备做什么？”
　　“我们？我们也打算去吃饭的。”
　　“那正好啊，相请不如偶遇，干脆我们一起吧！”郑青说。
　　“好啊。我们去吃西餐吧？”杨瑞提议着。
　　“对不起，我不想扫你们的兴，不过我从来不吃西餐的。”姐姐低声说道，当然，我们是东方的妖精，哪里吃得惯西餐，那些是什么霜巨人，黑巫婆等外国妖怪才喜欢吃的东西吧！
　　“是这样呀，没关系的，我们换别的吧。吃什么好呐？”
　　“面条！”“面条！”姐姐和郑青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哎？”孟林和杨瑞颇感意外地望着他们俩。
　　***** ***** ***** ***** *****
　　千海市最大的电器城。
　　“这套真不错呐！既漂亮又便宜。”老爸怀揣着跟我拿来的两千块钱在音响专卖区晃悠着。看来为了讨好老妈，还真下了番心思。
　　“先生，需要帮忙吗？”营业员小姐热情地过来招呼。
　　“哦！这套音响，我想试试它的效果。”
　　“先生您真有眼光，这是日本进口索尼牌的，最好的音响之一呀！”
　　“真的么？”老爸露出得意的笑容，“我是个很有眼光的人呐，不论是选老婆还是别的东西。”
　　“放一段DVD电影给您听听效果吧。”对方殷勤地说。
　　“不错啊，我还以为是身边的玻璃打破了呐，厉害！好的，就要这套了。”老爸很爽快地喊道。
　　“有钱人呐……”一旁围观的顾客都投来羡慕的眼光。这让老爸更加得意起来。
　　“我这就给您开票。”营业员小姐满面春风地填起了付费单，“好了，一共是一万八千块，在对面收银台交钱！”
　　“什……什么？”老爸的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再说一遍？”
　　“一共是一万八千元，收银台在对面。”
　　“不……不是一千八百块吗？”
　　“什么？”
　　“价格单上不是写的一千八百块吗？”
　　“先生，您别跟我开玩笑了，小数点前面明明是三个零，一千八还想买索尼音响？”营业员小姐一本正经地说道。
　　旁边传来其他人的讪笑。“哈哈，还以为遇到有钱人呐，原来是个不识数的土包子……哈哈……”
　　老爸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实在是太丢人啦！
　　“真是的，害我白兴奋一场，还辛辛苦苦写了半天付费单。”营业员刚要撕掉开好的单子。
　　“等等！”众目睽睽之下一个衣着华贵气质不凡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我老公最喜欢和人开玩笑了。”她转向老爸，偷偷眨了一下眼，“老公呀，你也真是的，家里已经有了好几套高级音响了，是不是听腻了，想买套中档的玩玩呀？”
　　“哦……哦！”老爸虽然莫名其妙，但预感到对方是来帮自己解围的，于是支支唔唔地附和着。
　　“切，少来这套，你们这号人我见多了，没钱就别打肿脸充胖子。”营业员小姐不屑地说。
　　“单子拿来。”
　　“啊？”
　　中年女子一下夺过对方手中的付费单，来到对面的收银台前，取出皮夹，里面塞满了几十张信用卡，随便抽了一张递过去。
　　“喏！”中年女子将取货单交给目瞪口呆的营业员，“以后别再瞧不起人了，你们是送货上门吧？我们家住在临江花园十五号别墅，你应该知道那个地方吧……老公，我们走吧。”说罢挽着同样目瞪口呆的老爸离去。
　　电器城大门外。
　　“谢……谢谢你帮我解围。”老爸对中年女人说道。
　　“没什么。”
　　“不过，你真的破费买了那么贵的音响？”
　　“没什么。”
　　“是嘛……”
　　“送给你好吗？”她突然说。
　　“啊？”
　　“那套音响，你好象很喜欢的样子。”
　　“什，什么？送……送给我？”老爸吞了吞口水。
　　“是啊。”
　　“谢谢，不过我不能要。”
　　“为什么？哦，知道了，我这么做的确太唐突了。那好吧，不过我帮你解了围，光一句谢谢好象不太够吧？”
　　“我……身上只有两千块。”老爸依依不舍从衣服口袋里取出用手帕包好的两千块钱递给对方。
　　中年女人扑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好可爱哟！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
　　“陪我吃个晚饭吧？”对方突然将嘴唇凑到老爸耳根边低声说道，“我的车就在那边。”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老爸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蓝色的敞蓬跑车。


第四十九章 请说真心话

　　“想不到路边店也有这么明亮洁净的呀！”孟林边说边拿起桌子上的卷纸擦了擦座位，又看了看手里的纸，还是那样洁白。“你经常来这里吃东西吗？”
　　“也不是经常，偶尔会和朋友来，就算是这里，经常来也吃不起的。”姐姐说，“这里的家常菜虽然不如饭店里名贵考究，但却别有一番风味。”
　　“是么，那既然来了，干脆我们就别吃面条了，点几个炒菜吃吃吧，我也想试试你的推荐呐。”孟林望向郑青和杨瑞。
　　“我们当然没意见。”郑青耸了耸肩，“反正是你请客。”
　　“我请客？看来来对地方了，幸亏没有去什么高级餐馆。”孟林笑道。
　　“欢迎光临。”笑容可掬的老板娘拿着菜单走过来，“几位年轻人想吃点什么？”
　　“照老样子吧。”姐姐说。
　　“哦，是你呀，真不好意思，我才看到，胡小姐，带朋友来照顾我生意呀。”
　　“恩，口味可要弄好一点哦。”
　　“放心吧。老样子是吧，三荤三素加一个汤，稍等一会，很快就好。那你们还需要什么酒水或饮料吗？”
　　“来两瓶啤酒，四个人分应该没问题吧，只是啤酒嘛！”孟林说，“就拿百威吧。”
　　“百……百威？”
　　“怎么，没有吗？”
　　“哦，不是，我这就到对面的超级市场买两瓶过来。”……
　　“来这里的人一般只喝本地啤酒，因为便宜的缘故。”姐姐解释着。
　　“这样啊，难怪老板娘一脸茫然。”
　　“对了，胡小姐，你是怎么同孟林认识的，你们认识多久了？”杨瑞好奇地问。
　　“应该是刚认识不久吧。”郑青插话道。
　　“你怎么知道？”
　　“前几天不是说遇到仙女了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胡小姐就是你的那位仙女吧。”
　　“果然是奸商呀，什么都瞒不过你。”孟林笑着说。
　　“对不起。”服务员端来四杯绿茶，逐个放在他们面前。
　　“哦，我不用。”郑青摆摆手。
　　“给他换杯红茶吧，糖多放点。”姐姐说。
　　“哎？”郑青惊讶地望着姐姐，“你怎么知道？”
　　“啊……”姐姐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我，我猜的，一般不喝绿茶的人都喜欢喝红茶，我有一个朋友就是这样，所以就随口说了出来。”
　　“随口说说也很准呀。”杨瑞说道，“连我都不知道他这个习惯。”
　　“啊……”姐姐紧张地捏着衣角。
　　“呵呵，开个玩笑，胡小姐不要介意哦。”
　　“哦，不会的。”
　　“我很介意呐！”孟林在一旁故意高声说道，“哪有拿自己男朋友和别的女人开玩笑的。”
　　“哟，还没追到就已经开始偏心啦，胡小姐快救我。”杨瑞假装要往姐姐背后躲。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除了姐姐。
　　“胡小姐这么漂亮不做空姐真是可惜了。你在哪高就？”性格开朗的杨瑞不停挑姐姐说话。
　　“现在在银行工作。”
　　“不错呐，很轻松的工作。”
　　“我也是才在银行工作没多久。”
　　“哦？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以前？”姐姐犹豫了片刻，“……以前在一家贸易公司做秘书。”
　　“那后来为什么不做了？因为公司倒闭了吗？”
　　“不，不是的，那家公司的生意还不错。”
　　“那为什么离开？”
　　“因为……”姐姐情急之下胡乱编道，“因为公司老板有些……”
　　“哦，我明白了，性骚扰，在国外，这种事很多的，不过大部分女员工为了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大都选择默默忍受，胡小姐是个令人佩服的女孩子呐！”
　　“啊！那个老板有没有对你怎样？”孟林嚷着。
　　“真受不了你。”郑青拍了拍孟林的肩膀，“别激动，当然没事啦，不然胡小姐怎么会离开。”
　　“这倒也是。”
　　“这个……能不能不要叫我胡小姐，很陌生的感觉，请直接叫我的名字胡忻吧。”
　　“说的也是呐。”孟林笑着说，“胡小姐胡小姐的，好象生意场上的称呼一样，现在可是朋友之间的聚会。”
　　“你叫什么……胡忻？”郑青表情变得困惑。
　　“难道……”姐姐再次紧张起来，“不，她不可能记得的。”心里这样想着。
　　“你又怎么了？疑神疑鬼的样子。”
　　“说来奇怪，在我公司人事档案里也有个名字叫胡忻的，身边员工说是我以前的秘书，可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可能是那场事故的原因吧。”
　　“啊？难道你就是那个色魔老板！”杨瑞故意叫起来。
　　“不是的！我以前工作的公司不在千海市。”姐姐急忙辩解道。
　　“我开玩笑的啦。”杨瑞捏了捏郑青的脸，“我家宝贝怎么会是色魔呐。”
　　对方的亲昵动作让姐姐心里产生了强烈的排斥感。“不要老是把话题集中在我身上啊。”
　　“不好意思啦？那好，说我吧，反正我脸皮厚。”杨瑞俏皮地皱了皱鼻子。
　　“好啊，我正想听听你们的罗曼史。”孟林拍手赞成。
　　“哪有什么罗曼史，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副拽拽的表情，又迟到，当时我的心情坏透了，还从来没有哪个男孩敢这么对我。人真是没有道理的动物，越是因为这样，就越让我对他产生了兴趣。不过这家伙却板着一张脸，酷酷地说：”对不起小姐，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当时差点没给他气死，还以为自己真的没希望了，谁知他是骗我的，根本没有什么女朋友。”
　　“那，你们后来怎么又在一起了？”
　　“后来他出了车祸，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住院的那些日子，我可没少服侍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照顾别人呢，想不到我也有为一个男人心甘情愿付出的时候。”杨瑞取出香烟，刚要点，忽然象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姐姐说道，“介意吗？”
　　“哦，没关系。”姐姐低声说着，她所介意的不是香烟吧。
　　“菜来啦！”老板娘端着菜走了过来，“请慢用，多提意见呀！”……
　　一个小时后。桌子上摆着两个空啤酒瓶。
　　“真的不够喝呀，要不要再来两瓶？”孟林用眼睛向瓶口里望去。
　　“不要了，本来就是来吃饭的。”郑青说。
　　姐姐面前的玻璃杯里还有半杯啤酒没喝，自从那次喝醉以后，姐姐在这方面总是很小心。
　　“没有酒喝，有点无聊呐。”孟林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郑青拍打着他的后背，“最近好象很没用呐，才喝了这么点……”
　　“切，我只是不小心呛着罢了。”孟林辩解着，“啊，干脆我们玩个游戏吧。”
　　“游戏？？”
　　“恩，在电视上看到的，在聚会的年轻男女间好象很流行呐，你们一定听说过，游戏的名字叫真心话。”
　　“真心话？喂！太古老的游戏了吧。”
　　“现在流行复古嘛，女人不是越穿越少了嘛，在向原始社会靠拢啊。况且，老游戏也能玩出新花样的。”
　　“还是不玩了，无聊的很。”
　　“切，你这人真是不懂情趣。”
　　“真心话？怎么个玩法啊？”杨瑞似乎对孟林的提议很感兴趣。
　　“就是我们每个人想好一个问题，然后各自写在纸上折好，然后和在一起，大家采用轮流抓阄的方式每人抽取一张，抽到什么问题都要用真话回答。如果你想问某个人难以启齿的问题的话，就可以写在上面，不过还要看运气啦，搞不好会自己抽到自己的，那就麻烦了，呵呵。”
　　“好啊，听起来很有趣呐！我想玩！”杨瑞说。
　　“胡忻，可以吗？”孟林问姐姐。
　　“哦……”姐姐低声说着，“我，没意见，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话。”
　　“太好了。”孟林转向郑青，“喂！就剩你这个老顽固了，不要扫兴好不好！”
　　“真是的，随便你吧。”
　　“这么说同意了？那好，老板娘！”
　　“来了……什么事？”
　　“麻烦你拿一支笔和一张白纸给我们。”
　　“好的。”……不一会，老板娘取来了笔和纸。孟林将白纸平均折成四分，每人一张。
　　“提醒大家一句，把字迹写得奇怪一点，不要让人看出自己的笔迹哦。好，现在大家开始想想自己的问题吧，想好的人跟我来要笔。”
　　“我想好了！”杨瑞举起手。“真快呐。”孟林把笔递给她。她将纸垫在大腿上，歪歪扭扭地写上：“请说出你所爱（过）的人的名字！”写好后偷偷看了眼郑青。
　　紧接着郑青拿过笔在纸上写着：“请说出你对婚姻的看法。”
　　之后是姐姐。“如果和你相爱的人突然忘记了你，而你却依旧对他恋恋不舍，该怎么办？”
　　最后是孟林。他背过身偷偷坏笑着。“你是否依然是处男或处女？”
　　大家把纸条按同一方式折好然后放到桌子上，孟林用手搅了搅。“哈哈，现在谁也分不清哪张才是自己写的了。在抽取之前，首先要做一件事，发誓！”
　　“发誓？”
　　“恩！郑青你是基督教徒吧？”
　　“没错。”
　　“我也是。”杨瑞说。
　　“那太好了，对你们的上帝发誓自己将要说的话一定是发自真心的，绝无虚言。”
　　“这么麻烦？没事发什么誓呀。”郑青说道。
　　“不行！既然决定玩了，就要遵守游戏规则，我们一起发誓！”杨瑞催促着他。
　　“好吧，好吧，真是服了你们，跟小孩子似的。”……
　　“胡忻你信什么教？”
　　“我？我什么教都不信，但我相信天理循环，善果恶报的道理。”姐姐说，“我不会讲假话的。”
　　“我们都发过誓了，那你呐？”郑青问孟林。
　　“哈，我是无神论者，所以就不用发誓了吧。”孟林嬉皮笑脸地说。
　　“不行！”
　　“那好吧，如果我孟林回答纸条上的问题有半句假话，就让我从此性无能，吃什么药也治不好，够毒吧？”
　　“真是什么人发什么誓呐……”郑青晃了晃脖子。
　　“喂！你这算什么表情。”
　　“没什么。我们还是开始游戏吧。谁先抽？”
　　大家沉默了很久。
　　“算了，螃蟹总要有人先吃的，那就让我来吧！”孟林卷起袖子，双手合什，口中振振有辞“南无阿弥陀佛……”
　　“你不是无神论者吗？”
　　“别吵，我只是暂时借句口头禅来用用。”孟林紧张地咬着嘴唇，“就是你了。”猛地抓起一张纸条。他闭上眼用手小心翼翼地打开，然后猛然间睁开，纸条从手中慢慢滑落……“不会这么巧吧，想不到机关算尽却……”
　　郑青拣起落在地上的纸条读着：“你是否依然是处男或处女？”读完后扑哧笑出声来，“要说真话哦。”
　　“知道啦，知道啦……”孟林不耐烦地叫着，然后偷偷瞄了一眼姐姐。“怎么办呐！这回死翘翘了。”他低声自言自语着。
　　“很刁钻的问题呐，不知道是谁写的呀？”郑青故意说道，“这世道，女人千方百计想要证明自己还是处女，男人却拼命想要让人知道自己已不是处男。”
　　“臭小子……还在说风凉话。”孟林头上已经沁下汗滴，其实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只不过因为姐姐在场。
　　“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要准备倒计时咯！”杨瑞也在旁边起哄着。
　　“一帮落井下石的家伙……知道啦！”孟林低着头用食指挠了挠鼻尖，“那不是我的错……”
　　“啊？”
　　“她是我大学学姐，一直很喜欢我，但我对她没有那种感觉。她的身材很好，经常主动来做我的摄影模特，有一天，她约我去郊外拍照，在一处无人的竹林里……当时的我没有经受住的她的挑逗，于是就……”
　　“当一男一女独处的时候，如果女人有心想要诱惑男人的话，正常的男人是根本无法抗拒的。”杨瑞说道，“我认为孟林他并不是个轻浮的人，希望胡小姐能明白这点。”
　　“杨瑞……”孟林感激地望着对方。郑青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用这么严肃的表情说话。
　　姐姐什么也没说，她此时的心思全都放在自己写的那张纸条上，她希望郑青能抽到，希望听到如果忘记爱人的他在姐姐的立场上会怎么想？是否也会和现在的姐姐一样矛盾无助。
　　“那么，下一个我来抽吧。”为了缓解刚才的奇怪气氛，杨瑞主动伸手去摸纸条。
　　这一切都被姐姐看在眼里，杨瑞即将摸到的纸条正是姐姐写的，她在上面留下了人类嗅不到的淡淡狐香，只有姐姐自己才能分辨。不行，怎么能让别人摸去，姐姐急中生智叫道：“让我先抓好吗？”
　　“啊？”杨瑞的手滞在半空，她犹豫了片刻，“哦，当然可以，我以为没人肯抓所以……”
　　“对不起。”姐姐说。
　　“没关系的，我也很紧张呐。”
　　姐姐挑了一张纸条，慢慢展开……
　　“啊！”凑到一旁看的杨瑞面带失望地忍不住叫了出来，“你所爱的人叫什么名字？”
　　四周的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住，只听见厨房里传来杂乱的炒菜声。


第五十章 我又上班啦

　　“啊，反正说出来我们也不认识的 ，干脆就别说了吧。”孟林替姐姐解围。
　　“不行！说了要遵守游戏规则的。”杨瑞坚决不同意。
　　“真是的。玩游戏也那么认真。”
　　姐姐沉默了片刻，抬起眼皮望向众人，嘴唇开始微微颤动……
　　“老板娘！怎么搞的，为什么停电了？”小吃店里突然一片漆黑。
　　“对不起对不起……”老板娘拿着个电筒走了出来，“怪事，我们做了好多年生意，从来没有在这个时候停过电。不好意思呀，稍等一下，我出去望望……怎么外面都没有停电？老公啊，是不是保险丝坏了？”
　　“我来了。”一个穿着厨师服的中年男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握着一块油滋滋的抹布。“奇怪了，保险丝好象没有坏呀。”
　　“真不好意思呀，我们也找不出原因在哪。”老板娘连连鞠躬赔礼。
　　“算了，反正我们也吃的差不多了。结帐吧。”
　　“给你们打个对折吧，扫了大家的兴。”
　　“哦，这倒不用，照原价算就是了。”孟林边说边取出皮夹。
　　“那真是太谢谢了。一共是七十六块，就给个整数吧。”
　　“很便宜呐，这么可口的菜。喏，这里是八十。”
　　“是七十块呀。”
　　“啊？不是说给个整数的？”
　　“我的意思就是去掉零头啦。”
　　“哦！我还以为四舍五入呐。”
　　“唉……有钱人呐，不常在这里吃。”杨瑞故意叹口气，“真没劲，游戏玩到一半……”
　　“这属于天灾人祸，不是你我所能左右得了的。”孟林眨眨眼，“走吧，先送你们回去。”
　　姐姐第一个起身迫不及待地走出小吃店。
　　孟林将车子发动起来，一下驶离了路边。
　　小吃店里。“老公啊，找到原因了吗？”
　　“还没有，一切都很正常啊，怎么搞的，整条街就是我们一家停电。”话音未落，饭店里突然灯火通明起来。
　　“活见鬼了！”店里传来老板的咒骂声。
　　总算逃过了一劫。姐姐暗地里长舒了一口气，没办法，只有动用法术了。
　　“哦，我最近下载了一个很有趣的铃声，胡忻，把你的手机给我，我拨给你听听。”孟林边开车边说道。
　　“真老土。”杨瑞在后面笑着说，“谁都看出来你是想骗人家胡小姐的电话。”
　　“心里知道就算了，干嘛揭穿呀，就不能让我沾沾自喜一会？喂！郑青，好好管教一下你的女人。”
　　“我的女人？”郑青重复道。
　　“啊！难道还不是？你们还没有……”
　　姐姐的心忽然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股醋意涌上心头。
　　“胡说什么呐！我们认识没多久，我又不是你！臭小子，专心开你的车吧。”郑青狠狠K了一下对方的脑袋。
　　听了郑青的话，姐姐心里总算塌实了点。
　　“首先申明一点，不是我拒绝，而是他从来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哦。”杨瑞从旁插话道，“迟钝的男人呐！”
　　“嘘……”孟林吹响了口哨，“是暗示吗？”
　　“胡忻，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杨瑞对一旁始终默默无语的姐姐说。
　　“哦……没什么，可能有点晕车。”
　　“要不要我停车？”孟林问道。
　　“不用了，只是稍微有点不适应，没那么严重的。”
　　“那就好。拿来……”杨瑞向姐姐伸出手。
　　“什么？”
　　“手机呀，孟林开车，不方便拨，就由我来代劳吧。”
　　“这……”姐姐犹豫着，但又不好意思拒绝，于是缓缓从皮包里取出手机交给对方。
　　“帅哥，你的号码？”
　　“现在的女人好主动哦。”孟林故意说道。
　　“笨蛋！她是替胡小姐要的号码。臭小子，专心开你的车。”郑青再次敲打着他的头。
　　“知道啦，开个玩笑嘛，瞧你急的。我的手机号码是……”
　　杨瑞拨打着孟林刚才说出的号码，不一会，孟林身上响起动听的铃声。“好了。”杨瑞挂断电话，然后又在上面拨了一组号码，“我也想和胡小姐交个朋友呐……哎？怎么不响，有信号的呀。”她取出自己的手机。“真是的，什么时候没电的，居然都不知道。那打到郑青你的手机上吧，明天再发给我。”
　　“好的。”郑青说。
　　“别！”姐姐刚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好了。”杨瑞把电话还给姐姐，“记得经常联络哦，我很喜欢胡小姐的，那么漂亮温柔，又不冷傲，难怪某些人那么高的眼光都被折服了。”
　　“哦……”姐姐随口应承着，眼睛紧张地瞄着郑青，不过郑青当时并没有掏出电话。
　　车子先送杨瑞回到她租的公寓，然后开往郑青家。
　　“今天谢谢了。”
　　“不用谢，改天记得请客就行了。”
　　“恩，好的，再见。”郑青随手关上车门。他目送着孟林的车子消失在视野中，然后再转身掏出钥匙准备打开家门。
　　回到家里除下外套，郑青象想起什么似的取出外套里的手机看了看。这一看却让他大失惊色，最后一个来电号码上显示着胡忻两个字。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嘴里不停念叨着拿起电话，拨了起来。
　　“哦，是张经理吗？我郑青……很抱歉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你……不，不是加班……我想你帮个忙，明天你准备好我前任秘书的资料……对，要详细的，包括她当时应聘时交的资料和照片，记住，一定要有照片……恩，麻烦你了，我明天一早就去你们人事部拿，就这么说，再见……”郑青挂上电话后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就在前面的路口停下就可以了。”姐姐对孟林说。
　　“哪里，前面的吗？”车子在路口缓缓停了下来。
　　“今天，谢谢你了。”姐姐准备下车。
　　“哦，我来。”孟林抢先下车，跑去打开后面的车门。
　　“谢谢。”姐姐走下车。
　　“胡小姐，哦不，胡忻……”
　　“还有什么事？”姐姐淡淡地说。
　　“我……”孟林慢慢凑近姐姐的脸，他的唇朝姐姐的唇渐渐逼近……
　　姐姐往后退着。“你想干什么？”
　　“哦，对，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可我控制不了自己，希望你不要误会。”
　　“算了。”姐姐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只留下孟林站在原地，懊恼地拍打着脑袋。
　　不远处的大树后面。“师父，那个女狐狸精好可怜哦，自己把元珠给了对方，还要让对方忘掉自己，命运却捉弄似的让他们再次相遇，连我都看不下去了，虽然说妖精不值得同情，不过这样也太残忍点了吧。”德心叹息着说。
　　“恩……”老道一脸深沉，微风吹过，银须随风飘荡，口中振振念道，“魔非魔，道非道，善恶自在人心。欲非欲，情非情，因缘本由天定……”
　　“师父也玩仙剑么？”
　　“我只玩一”……
　　嘟嘟……从姐姐身后驶过一辆漂亮的敞蓬跑车，在离我们家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个人之后便开走了。
　　“爸爸？！”姐姐叫道。
　　“啊……胡……胡忻，这……这么巧……你也才回来呀……”爸爸支支吾吾地说。
　　“爸爸，车上的女人是谁呀？”
　　“你……你全看到啦？”
　　“爸爸也太张扬了吧，坐着没顶的车还指望别人不知道？”
　　“不，不是这么回事，因为爸爸欠她一个人情，你知道我们狐狸最怕欠人情的，向来都是有恩必报的。所以她邀请我吃饭，也没法拒绝呀，除了吃饭，什么事都没有的。千万别让你妈妈知道哦。”
　　“知道了，不过爸爸，你也该洁身自好点。”姐姐说完摁响了门铃。
　　“洁……洁身自好？”老爸面带委屈自言自语着，“我什么都没做呀！”
　　“怎么？你们一起回来的？”我看见姐姐和爸爸同时站在门口，略感意外地说。
　　“恩……在门口碰到的。”爸爸边说边换上拖鞋没精打采地走了进来。
　　“姐你们吃过饭了没？”我问道。
　　“吃过了。”……
　　“妈在洗澡呐。”我对走到卫生间门口的爸爸说。
　　“哦？”爸爸将耳朵慢慢贴在门上，然后轻轻旋动门把，老妈这次居然忘记了锁门。
　　“你怎么进来的？”正在浴缸里哼着小曲享受着泡泡浴的妈妈被老爸吓得一惊。
　　“门没锁，我就进来了，我又不知道你在里面洗澡呀。”老爸故意装傻道。
　　“出去！”
　　“不要这样嘛，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呀，人家只是进来小个便而已。”爸爸嬉皮笑脸着。
　　躺在浴缸里的妈妈没有办法，只好说：“那快点。”
　　“啦啦啦……”爸爸站在抽水马桶前面接着妈妈刚才的小曲哼着，时不时偷偷往浴缸那里瞄两眼。“讨厌的泡沫！”
　　“你说什么？”
　　“哦，我说……小便好多泡沫呐……憋太久了。”冲完水，老爸恋恋不舍地朝门外走去。
　　“喂！”妈妈突然叫住老爸。
　　“什么事啊老婆？”老爸激动地转回身。
　　“把门锁上，然后过来。”
　　“啊？”
　　“听到没有！”
　　“哦！”背过身去锁门的老爸一阵窃喜，“六年了，整整六年没有性生活了，这哪是狐过的日子呀，好在六年的等待终于熬到头了，嘻嘻……老婆我来了，要我做什么？”
　　“麻烦你帮个忙。”妈妈的脸被水蒸汽熏得通红，看起来妩媚非常。
　　“麻烦什么，大家都有需要，互相帮忙嘛。”
　　老妈丢过来一块毛巾。“啊？难道是传说中的鸳鸯戏水？”老爸欣喜异常。
　　“麻烦你帮我擦个背，后面够不着。”老妈说。
　　“啊？就，就这样么？”
　　“还能怎样？我警告你，你的手要是敢跑到别的地方小心我剁了它！”
　　听到房间外面上楼梯的脚步声，我赶紧把手里的泳装杂志藏到枕头下，取出一本邓小平文选装模作样地看着。
　　门打开了，老爸擦着湿湿的头发走了进来。“还看书呐？”
　　“哦，刚刚看好了。”我合上书放回床头柜，“洗过澡啦？”
　　“哦。”老爸换了身睡衣，“关灯了？”
　　“恩！”
　　嗒……屋里顿时一片昏暗，只有少许月光飘进来。
　　“胡来……”
　　“什么事？”我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应着。
　　“爸爸真的很爱你们的妈妈。”
　　“我知道。”
　　“生下你姐姐之前和生下你妹妹之后都一样爱。”
　　“我知道。”
　　“爸爸这次过来是诚心诚意想跟你妈妈和好的。”
　　“我知道。”
　　“你们一定全力支持老爸的吧？”
　　“那当然。”
　　“今天去了电器商场，发现两千块真的买不到什么象样的音响。”
　　“我也知道。”
　　“所以……”
　　“所以您要把钱还给我是吗？”我接过话茬。
　　“所以……能不能再借给老爸一万块？”
　　“呼……吁……”从我床上传来做作的呼噜声。
　　“我知道你没睡着，不用和人类一样市侩吧，怎么说我们也是父子呀。”
　　“呼……吁……呼……吁……”开什么玩笑，一万块！狐狸大开口呀，打死我也不再吭声。
　　“起来！快起来！”我被老妈硬从温暖的被窝里拽起。
　　“不要啦……让我再睡一会吧。”我眯着眼睛说。
　　“找死呀，第一天上班就想迟到！”老妈使劲扯了一下我的尾巴。
　　“哎哟，好疼好疼……”
　　我从公车上走下来，捂着嘴巴打着呵气，又用手压了压脖子，仰头望着眼前四十层楼的大宾馆，大吼了一声：“好的！出发，狐狸的人生！加油！”然后昂首大踏步地走了过去。还没走几步，一辆摩托车呼啸着从身边擦过。
　　“哎呀！你这人疯啦！怎么骑车的！”我冲着骑摩托车的家伙大声喊着。
　　对方居然在前面十几米处停了下来，揭下安全盔，回头冲着我微微一笑。
　　“哎？”我望着对方惊叹着。


第五十一章 回忆幻梦

　　“真想不到她还会骑摩托车。”我惊讶地打量着眼前一身漆皮装穿着的章然。
　　她将头盔夹在腋下，迎风甩了甩头发，真没创意，这动作电视里看过几百遍了！不过话说回来，身材不错的美女骑在摩托车上的姿势的确很吸引人。今天才发现，穿着紧身皮裤的她有着一对笔直修长的美腿。
　　“这么巧。”章然将车子停好后径直望宾馆里走去，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的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前两天还要追求人家来着，女人还真是实际！
　　我来到四楼的餐厅经理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请进。”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胡来你来了啊。”一个化着浓妆，穿着职业套裙的中年女人笑着对我说。居然认得我，看来上次来妈妈店里打牌的欧巴桑里有她一个，我可没对方那么好记性，三十五岁以上的女性一般过目就忘。
　　“秦经理好。”如果没猜错的话，她一定就是妈妈说的那个经理牌友了。
　　“坐吧。”她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哦。”我走了过去，却发现旁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人——章然正冲我微笑着。
　　“怎么？你们认识？”秦经理看到我意外的表情后问道。
　　“认识吧。”我说。
　　“很巧嘛，这位章小姐也是来应聘的。”
　　“什么？”我的嘴巴张得老大。
　　“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还请多多照应。”章然向我伸出手。
　　我狐疑地和她握着手，低声问道：“你搞什么鬼？早上的报纸好象没有看到你家破产的消息……”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好玩而已？你这样的千金小姐做得了服侍人的工作吗？”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们俩发出只有对方才能听到的蚊子般的声音。
　　“你们在说什么啊？”经理在一旁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互相寒暄几句，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的。”
　　“是嘛。”秦经理看了看手表，“我先带你们到处走走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吧，然后十点钟会有个餐饮部门会议，再把你们介绍给大家认识。这一个月属于学习期，所以没有工资的，这点事先申明一下。”
　　“没关系。”章然爽快地说。切，说的轻巧，你那么有钱，当然不在意了！我不满地想着。
　　“哦，对了，胡来，你妈妈跟你说过了吧？”秦经理突然对我说道。
　　“说什么？”
　　“她上次打牌还欠我一千八百块没给，那些钱她要我在你第一个月的工资里扣除。”
　　“啊？”我被老妈卖了。
　　***** ***** ***** ***** *****
　　“老板，您要的前任秘书档案资料全在这里了。”
　　“谢谢你了，张经理。”
　　“没什么，不过老板突然要查这些档案做什么？难道胡小姐带走了一些公司的保密文件？”
　　“哦，不是，只是我对自己车祸后忘却的这部分记忆感到有些好奇，所以翻阅一下有关的东西，说不定能帮助恢复记忆。没事了，你们继续忙吧。”
　　“知道了老板。”
　　郑青边走边翻看着姐姐的资料，当他看到姐姐的照片时，呆楞了片刻。“真的是她……可是为什么她要装做不认识我呐？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又为什么会辞职？”
　　“呵呵呵……”对面一群员工说笑着走过。“老板，一起去吃午饭吧？”
　　“不了，我呆会再去，还有点事要处理，祝你们好胃口。”
　　“BOSS想一个人开小灶呐，呵呵……”
　　郑青回到自己办公室，仔细看了一遍关于姐姐的资料，然后用手指捏了捏两眼之间的穴位，伸了个懒腰。咕噜噜，肚肠子开始吵架了，感觉到饥饿来袭的他这才穿好挂在椅被上的西服，朝电梯口走去。
　　叮……电梯门开了，里面空无一人。“都吃饭去了啊。”郑青走进电梯。
　　对面的施工地带上，一辆大型起重车的怪手在移动的时候突然刮到了路边的电线上……
　　电梯顿了一下，突然停了下来，灯光也熄灭了。
　　“停电了么？”郑青自言自语着，他摸了摸口袋，“该死，手机忘在办公桌上了。”
　　***** ***** ***** ***** *****
　　“现在播报一则新闻，本市市区一处施工现场，由于工人疏忽，造成路边主电缆损坏，部分地区的供电中断，目前市供电局正组织人员全力抢修中……”
　　“还好不是我们这路线断电啊。”老爸托着下巴对着收音机发着呆。
　　“老板，牙膏摆在哪里呀？”
　　“哦！在这边。”
　　两个多小时后。郑青脸上聚满汗滴，呼吸感到困难起来，他解开衬衫的纽扣，不停地大口喘着气，另一只手敲打着电梯壁……
　　大街上，一辆救护车呼啸着疾驶而过。
　　“怎么样了？”
　　“缺痒时间过长，导致窒息，正在昏迷当中。”
　　“怎么现在才送来？”
　　“很难呀，整栋大楼都没有电，电梯正好处在两层之间，搞了半天才救出来。”
　　“先别说那么多了，赶紧抢救吧。”
　　……
　　“胡忻你的愿望是什么？没关系的，能说给我听吗？也许我还能帮上忙的。”
　　“谢谢，不过，自己来实现才叫愿望。真要听的话也无妨，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希望存够钱，然后开一家属于自己的服饰店，里面的衣裳全是自己一件一件亲手选中，不一定要很贵，不一定要很流行，但一定要自己喜欢。高兴的时候可以一天不开门在家睡懒觉，也可以通宵开张，哪怕没有一个客人。我喜欢在道德范围内过随心所欲的生活，一定不必太有钱，只要衣食无忧就好，偶尔也会羡慕那些穿金戴银开豪华私车的少妇，但会告诉自己那样的生活并不适合我，金钱和快乐并不是成正比的东西，虽然有时真的很重要。偶尔也要怜悯那些街头伸手的乞丐，让自己觉得能够有现在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幸福了。我还希望能有一两个真正的朋友，在你失意的时候鼓励你，在你得意的时候提醒你，我希望……”
　　……
　　“胡忻！”
　　“干什么……放手呀……你弄疼我了……”
　　“你以为就你知道疼吗？好端端的，突然接到你莫名其妙的电话说要分手，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受吗？我想了一夜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来道歉，你知道这种委屈吗？明明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错，还有低声下气地来请求原谅，我也是个有自尊的男人哎……我也知道分不分手是你的自由，如果你真的对我没有感觉了，那我无话可说。但你至少也要当面对我说出来，好让我彻底地死心，如果你真的不再爱我，那就在现在，开口说出来吧，我承受得了……”
　　“我……不再……喜欢……你了……”
　　“胡忻……胡忻！不要离开我……等等我呀……”郑青拼命地去追姐姐的背影，追了好久才追上，他一把拉住姐姐的肩膀，“胡忻。”姐姐慢慢转回头……
　　“啊！！”郑青神色恐惧地尖叫起来。
　　……
　　“病人醒了。”床边的护士边说边替郑青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我……我这是在哪？”
　　“医院。怎么，做噩梦了？”
　　“好可怕，我好象回忆起了一些东西，可是，突然眼前出现一张狐狸的脸把我给惊醒了。”
　　“没事了，只是个梦而已，郑先生。”
　　“哦……恩？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上次你出了严重的车祸，却神奇的恢复了，在我们医院，很多医生都知道你的。”
　　“是这样啊。”郑青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
　　“你做什么？”
　　“我想起床去打个电话。”
　　“不行，你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有什么电话，晚些再打吧。”护士将他重新摁回病床。“是打给女朋友吧，你们好象很恩爱呐，上次车祸时她哭得死去活来的，还拼命求我让她和你单独处一会，我都不忍心了，冒着被医院处分的危险成全了她。”
　　“我女朋友？”
　　“是啊，头发长长，很漂亮的。”
　　病房的门嘭地一声被撞开，杨瑞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一下子扑到郑青床前。“你没事吧？我刚去公司找你，却听说你出事了，于是就立即赶来了。”
　　“我没事。”
　　“太好了，一路上担心死我了，生怕你出什么意外。”
　　“请问你是？”护士对鲁莽闯进来的杨瑞问道。
　　“我是她女朋友。”
　　“哎？”护士小姐的语气惊讶。
　　三天后。华霄宾馆。
　　“今天是你们第一次服务客人，不必紧张，我特意派这里业务技能最熟练的领班带着，你们好好给他打下手就可以了，多学着点。”秦经理对我和章然说道。
　　“一定很好玩吧。”
　　“什么好玩？”
　　“帮客人上菜斟酒，我还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呐。”
　　“只是一时的新鲜感吧。”我看着她说道，“看你能坚持多久。”
　　“我这样做全是为了你，你不感动就算了，还泼冷水。”
　　“为了我？”
　　“你以为我真的是因为好玩呀。”
　　“受宠若惊。”
　　“日久生情！”
　　“谁？”
　　“你和我呀。”
　　“想的美。”
　　“你们两个在这里唠叨什么？还不赶快把这些银餐具摆到桌子上去！”领班呵斥着。
　　“对不起对不起，这就摆。”
　　“记得摆齐一点，十个人的。喂！新来的要勤快点！”
　　“知道了。”
　　“真嚣张！神气什么，不过是个小小的领班而已，凭什么呵斥东呵斥西的。”章然刚卷起袖子就被我拉住了。
　　“你疯了，要和他顶嘴！”
　　“你不觉得他很欠奏嘛。”
　　“大小姐，你无所谓，我可不能得罪他。”
　　“干嘛受这份气，来当我的司机不就行了，又轻松，薪水又高。”
　　“我都说过拒绝了，请你不要再提这件事。”
　　“真搞不懂你，死心眼。”……
　　“哇！好漂亮的银餐具，这一定很贵吧？”我边放置边感慨着，不过难道人们要吃的是这些华丽的盘子吗？
　　“那当然，上万块钱一套呐。”领班神情得意地说，好象是他自己家的一样。
　　“你喜欢？你生日那天送你两套咯。”章然对我说。
　　“喔哈哈哈……笑死我了。”领班捂着肚子发出难听的怪笑，“你要那么有钱干嘛来这里上班呀。”
　　“关你什么事，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过你这么漂亮，找个有钱人依靠，也不是买不起这些东西……哦……”这家伙话未说完，肩膀上就被我用力拍了一下，“兄弟，说话注意一点，有些玩笑可以开，有些玩笑不可以乱开，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可能是被我凌厉的目光给怔住了，那家伙居然闭了嘴。
　　大概到了晚上六点钟的时候，客人陆陆续续来了，我和章然要服务的包厢客人也已经来了几位，这时朝这边走来一个年轻女人，看起来好眼熟，就是怎么也记不起在哪见过了。
　　又过了一会，客人已经到齐并全部入座。领班对我说：“去看看章然在磨蹭什么，去吧台取个酒水要这么长时间？”
　　“知道了。”我走出包厢，看见章然迎面走来。“还不快过来帮忙！”她说道。
　　“哦。”我赶紧接过她手里的酒水饮料。“顿时变得好轻松啊。”她拍了拍手。
　　“喂！我是来帮忙的，怎么全让我拿呀。”
　　“别废话，快进来，别让客人久等了。”
　　我摇摇晃晃地跟了过去。
　　“请问您需要什么酒水饮料？”章然逐个询问客人。真不简单呐，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低声下气地服侍别人。
　　“给我花生奶吧。”对方一抬头，她和章然都怔住了。“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交给你了。”章然突然把托盘丢给我，“我出去一下。”
　　“喂！喂！”刚还夸她不简单呐，真是的。
　　洗手间门口。
　　“乔灵。”
　　“Rainy，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工作？”对方问道。
　　“好玩呗。”
　　“别骗我了，你做事一定有什么目的的。”
　　“瞒不过你呀。还记得我的那个小司机吗？”
　　“他不是拒绝你了么？”
　　“哼，从来还没有什么男人能够拒绝我，只有我腻了甩掉他们的份，这个丢掉的面子我一定要对方还回来。”
　　“什么意思？”
　　“他失去工作后，就来这里上班了，我只是想接近他，直到他对我产生好感，然后……”
　　“然后当他自以为成为你名正言顺的白马王子后突然一脚蹬开，让对方来和大喜大悲？”
　　“还是你了解我呀。不和你聊了，再不回去一会要挨骂了，记住要装得不认识我哦。”
　　“章然！”
　　“还有什么事？”
　　“当心烧到自己衣角。”
　　“啊？”
　　晚上九点。
　　“终于下班了，想不到做服务生还挺累的。”我走出宾馆的时候揉了揉酸酸的胳膊。
　　唔唔……章然骑着她漂亮的跑车停在我身边。她用手指将面罩顶开：“我送你？”
　　“不用！”被我言辞拒绝。
　　“怕了吗？”
　　“什么？”我停下脚步。
　　“是不敢坐我的车子吧，胆小鬼。”
　　“谁是胆小鬼？坐就坐，一个女人能骑多快，我还怕你不成？”为什么男人这么要面子，为什么女人这么懂得利用男人这个弱点，如果不这么意气用事的话，我也不会坐上她的魔鬼电单车了，至于怎么个魔鬼法，呆会我就能深深体会到了。
　　“坐稳咯？抓紧我的腰，摔下来可不负责。”她不停转动油门。
　　抓紧就抓紧，反正我是平胸，你揩不到油的，切！心里这样想着一抬大腿就跨上了车后坐。


第五十二章 失恋是新的开始

　　车子突地一下猛蹿上马路。“哇呀！”我差点从后面被甩下来。终于明白骑虎难下的滋味了，还是躲在老虎后面装神气比较实际一点。
　　我想下车！这句话怎么也没法说出口，太丢人了，只得搂紧她的腰肢，闭上眼睛任由身体不断倾斜晃动……祈祷着时间赶快过去。终于，感觉到车速渐渐慢下来的我张开双眼。
　　“你好象忘记告诉我一件事。”
　　“啊？”
　　“你家在哪里？”她问道。
　　我恨！刚才的惊吓都白受了。“哦，不，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吧。”机不可失，我赶紧摘下安全帽丢还给她。
　　“喂！这里没有公车站台的。”
　　“那我打车回去。”
　　“既然这样，那随你的便。”她笑着说道。
　　“这里是……”我看了看周围，复兴路？！她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从这里打车回家要将近三十块钱呐！疯了疯了！“哎！你别走！”我赶紧喊住章然。
　　“怎么？”她再次取下刚戴好的头盔。
　　“能不能送我回家啊？”
　　“你不是准备打车回去的吗？”
　　“你……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当然要负责带回去了。”没办法，为了节省三十块钱，我决定再把生命交给她一次。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已经身在山野之中。“刚才不是告诉你我家的住址了嘛。”
　　“我想看流星，所以就来了这里。”
　　“你想看流星？可，可关我什么事，先把我送回去呀。”
　　“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来着，气象台发布说今晚十点钟左右会有流星雨。”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很遗憾呐，那你先回去吧。”
　　“我一个人走不了，你得送我。”
　　“那就等看过流星雨再说吧。”
　　真是莫名其妙的女人。没办法，我只好坐在草地上陪着她。
　　半个小时过去了。
　　“哈啊……”我拍了拍嘴巴打起呵气，“到现在还没有，气象台骗人的吧，我上过好多次他们的当了。”
　　“你没钓过鱼吗？”她突然问。
　　“钓鱼？”
　　“你该学会等待和忍耐，特别是当你的猎物很难对付的时候。”她边说边用奇特的眼神望向我。
　　“在说什么啊，突然装起深沉来了，真搞不懂你。我先睡会，那个什么雨下过了再叫醒我。”
　　“在山顶上睡觉很容易着凉的。”
　　“我不会的。”说完后我躺在草地上侧卧着蜷起身子。
　　“真是个奇怪的人。”
　　“为什么？”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怎么了？”
　　“所以……你想做什么坏事都可以。”
　　“啊？”我慢慢坐起，惊讶地望着章然。这时吹来一股不知方向的风，她的一缕发丝飘进嘴里，她并没有用手拨开，而是和我这样对望着。
　　许久，我朝旁边吐了口气，然后用力站起身来：“虽然说救了你一次，不过我可没要求你以身相许的。”说完朝通往山下的路走去。
　　“你做什么？”
　　“回家。”我头也不扭地说。
　　“走回去？”
　　“要不怎么办，我又不会飞，你又不肯送我。”没走多远，章然就骑着摩托车追了过来。
　　“走吧，我送你。”她说。
　　“不看流星雨了？”
　　“也许真是骗人的。”
　　“好吧。”我刚戴上她递来的头盔，就在里面露出得意的奸笑，看来这招欲擒故纵还真管用，早猜到你一个人呆在山顶会害怕的，哈哈！我真是只狡猾的狐狸呐。佩服佩服！哪里哪里！不管哪里，浑身上下从头到爪都佩服！
　　章然载着我朝山下驶去，天空中不断有流星划过……
　　突突……摩托车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将已经僵硬的手臂从她腰间拆散，缓缓摘下头盔，额头上已经聚满汗珠。“谢……谢谢……”
　　“胡来受惊的样子很性感呐。”章然笑着说。
　　“受精？我是男人来着。”……
　　终于到家了，被这女人吓出一身臭汗，放水洗澡吧。“恩？历历你怎么还不睡觉？”经过客厅我看见小妹跟个呆子一样坐在电视机前。
　　“明天是星期六，你日子过糊涂了吧。”
　　“我是你哥哥，说话别这么没大没小的。”
　　“切！”小妹冲我吐吐舌头。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刚要训斥她几句。这时老妈突然从楼上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穿了一身花里胡哨的睡衣。
　　“历历，看看妈这件睡衣怎么样？”
　　“好漂亮哦。”小妹惊羡地赞叹着，“才买的吗？一定很贵吧？”
　　“那当然。”老妈得意地说，“一千八百块呐，我可是下了很大决心一咬牙才买下的。”
　　女人真是花钱的祖宗！睡觉也要穿这么好的衣服！等等，一千八百块？
　　“妈！”我大声叫嚷了起来，“您有钱买睡衣，怎么还要我还欠秦阿姨的钱呀！”
　　“啊！”老妈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哈啊……突然间好困哦，今天忙了一整天，赶紧睡觉吧。”说罢故意拍打着嘴巴朝自己房间走去。
　　“妈您别走，不要回避我的问题，凭什么要母债子偿呀！您又不是没钱！”
　　嘭！房门紧紧关上。
　　“嘿嘿嘿嘿……”小妹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偷笑着。
　　“你笑什么？”我转过脸喊道。
　　“没什么没什么，看电视……”
　　“……现在播报娱乐新闻，今日娱乐头条，近来最走红的电视明星沈安娜再次暴出惊人举动，今天上午她的经纪人吴女士召开记者招待会向宣布了沈安娜将于后天同一陈姓富商举行婚礼，据吴女士介绍，该富商四十岁，和沈安娜小姐可谓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极其相配……”
　　“啊……我最喜欢的西施居然要结婚了，怎么现在的女明星都这样，成了名就赶紧嫁出去，真是失望呐，本来还把她当做我的偶像，看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嘛。”小妹叹息着。
　　扑通……
　　“哥你怎么了？”
　　“哦，一不小心被绊了一交，摔了下来，没事的没事的……”我强忍疼痛一瘸一拐地走进卫生间，把门紧紧锁上。“郎财女貌……天造地设……天造的冤孽，地设的圈套……”
　　磬呤空隆……
　　“哥你怎么了？快开门呀！”小妹听到卫生间里传来的响声后，在外面敲打着门。
　　许久……我缓缓打开一条门缝。
　　“哥你没事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的眼睛怎么那么红？”小妹问道。
　　“没事，刚才那一交……摔的真的好疼……疼得哥眼泪都出来了。”
　　沐浴后回到房间，老爸已经睡着，呼噜声响彻整个房间，不过让我失眠的原因并不是这个，我拿着手机，走出房间，来到阳台上，周围住宅里星星点点地亮着灯光，我将手机举到脸对面，大拇指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摁下想要拨到的按钮，因为我的心还在犹豫着，就算接通了，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恭喜你了，准新娘！”在感情方面，我不是个大方的人，我绝对不会去勾搭朋友的女朋友，因为我认为那样做很不道德，但我却无法阻止别人抢走自己的女朋友，虽然不道德，但并不违法。我那自以为的幸福，脆弱的幸福，在听到那则新闻的一刹那被彻底地击碎了，连同我的心。虽然还没有那么刻骨铭心，可我是真心想好好谈这场恋爱的，人的一生，又能够遇到几次想要真心谈的恋爱。坦白讲，我并不怕失恋，人生总有着一些必须经历不可回避的事情，就象最终的死亡，谁都知道自己最后都会死掉，所以并没有人为自己几十年后会从人间消失而感到担心惶惶不可终日，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回避的现实。所以，我真的不害怕失恋，只是，幸福抱起我，走到高高的山顶，然后毫无预兆地将我抛下去，我在坠落触地前苦苦思索着原因，为什么会这样？总该有个原因吧，我不想在爱情里死得不明不白。是我做错了，还是她做错了，如果是我错了，到底错在哪里？如果是她的错，解释又在哪里？
　　握着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在手中振动得麻麻的。是沈安娜的电话，我的心一抖，既盼望她的来电，却又惧怕收到。
　　“喂……”我最终按下了接听键。
　　“是我。”
　　“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是我。”
　　“恩，你找我是有话要说的吧。”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听你的语气。”
　　“我的语气怎么了？”
　　“有种陌生的味道。”
　　“吖……”
　　电话两头都沉默着。还是她先开了口：“你恨我吗？”
　　“我不知道。”
　　“胡来是个好人呐，我这样伤害了你，你却不知道该不该恨我。不过，我很恨我自己。”
　　“为什么？”
　　“我是个软弱的女人。”
　　“恩，很软呐。”这点从摸过她的胸部那天起我就知道了。
　　“想了很久，真的没办法和你在一起呐。你的工资都不够我一个月的美容保养预算。”
　　“我只买的起黄瓜。”
　　“跟我在一起，你会破产的，之后你也会感到越来越不幸福，越来越没有尊严，我知道，你是这样的男人。爱情是享受精神上的阳光，可我们还是要靠实际的土壤活下去，光有阳光的话，迟早会被晒枯萎的。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回不了头了，并不是不愿意和你一起吃苦，可是与其两个人煎熬吃苦，骗自己是过得幸福的，不如各自过着属于自己习惯的生活来得更加自由快乐。从一开始我就该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了，但还是忍不住和你在一起，可能我真的是个贪婪的女人吧。请相信，以前说过的话，都不是骗你的，除了隐瞒了结婚的消息，还有……还有安全期……”
　　“什……什么？”
　　“虽然不能在一起，可我是多么希望所爱的人能在自己身上留下点什么，虽然只是希望……”
　　“不，不行！”我大声说着，“既然决定和那人结婚了，就不该再和过去有任何瓜葛了，请和他幸福的生活下去吧，就算你不爱他，可他有一个只有你才可以呼唤他的名字……丈夫！不管以前做过什么，一旦决定结婚的话就请把自己当作白纸一样重新开始吧，从此后你的生活不再是你一个人的生活，你要和他分享本来只属于你的生活，妻子是个神圣的职业，没有薪水，没有上下班时间，所谓夫妻，应该是对彼此身体缺陷了如指掌却又能互相容忍这些的两个人吧。所以，认真负责地过你决定过的生活吧，不要太在意别人的议论。”
　　“胡来……相信以后你一定会遇到好女孩的。”
　　“那是自然！”我含着眼泪欢快地说，“只要精心打扮一下，想追我的女孩不知道有多少呐！”
　　“恩！我沈安娜看上的男人怎么会差，不过胡来……”
　　“什么？”
　　“不许胡来……”
　　“放心！我才不会饥不择食呐……嘟……”手机突然自动关机了。“没电了呀……我们，”我叹息着，“就这样结束吧……再见了……永远都不会再见了。”伸了个懒腰，刚才积聚的泪水因为身体的晃动从眼角溢了出来，我没有用手去擦拭。“泪都已经凉了……”我将双手撑在栏杆上凝望着星空，“高兴起来吧胡来，明天是新的开始，再说，又可以正大光明地结交别的女孩了呐！”


第五十三章 帅哥被烫到

　　教堂。沈安娜挽着一个陌生中年男子的胳膊踏着红地毯，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牧师跟前。
　　“你爱她吗？”牧师问道。
　　“爱得要死！”
　　“别说不吉利的字！”牧师呵斥道，“那……你爱他吗？”
　　“一般般。”沈安娜说。
　　“恩……上帝钟爱说实话的人。”牧师点点头，“现在，你们可以交换戒指了。”
　　“慢着！”
　　“还有什么事吗？”牧师问沈安娜。
　　“我……现在有点反悔了。”
　　“哦？那给我个反悔的理由好么？”牧师神色淡淡地说。
　　“因为……”沈安娜停顿了片刻，“我真正爱的人就在那里。”
　　“是哪个？”牧师望了望他们后面一大堆参加婚礼的人问道，“指给我看看吧。”
　　“喏……”沈安娜纤细的玉指准准指向坐在前排的我。
　　我赶紧站起身来，略带羞涩地朝后面的人挥手示意。
　　“那好！”牧师神色淡淡地说，“交换戒指前，先交换新郎。”
　　“不！我不服！”中年男子发疯似地叫嚷起来。我将西装的扣子扣起，然后走过去，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不服不行啊！”
　　“我是绝对不会退出的！”对方的神情和语气都很坚定。
　　“那好，我们来做个测验吧。”我说。
　　“测什么？性能力指数吗？我不会输给你的。”
　　“不是啦，瞧您想的。我们来测验一下到底谁更爱她。”
　　“那我更不会输给你了。”
　　“真的么？话不要讲的太早哦。”我冲沈安娜点点头。沈安娜也冲我点点头，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头呀！她把右手放到自己左耳根下面，然后使劲扯下脸上的一层皮，露出被酸液腐蚀过的血肉模糊的脸。
　　“啊！”教堂里所有参加婚礼的人包括新郎都惊恐地跑开了。只剩下那个牧师。“很好！”牧师神色淡淡地说，“导演，这回可以了吧？”
　　“卡！不错不错，荒唐婚礼第三十三场今天就拍到这里吧，大家早点休息，明天继续！”……
　　“啊……”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窗外隐隐有阳光和鸟叫透进来，天已经蒙蒙亮了。“又是梦么？”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梦到她了，可能是昨晚太伤心的缘故吧。”我感到膀胱有点吃紧，于是走出房间，走进卫生间，从镜子旁经过……怎么？本来外双的左眼变成了内双，本来内双的右眼变成了单眼皮？昨晚，我真的有哭过么？为了一个人间的女子，还是为自己付出却未有回报的感情？
　　“咳……咳……妈怎么油烟机又坏了么？”小妹坐在餐桌上不停咳嗽着。
　　“是啊，烟熏得够呛。”我附和着。
　　咚！咚！老妈一脸冰冷地将两盘煎鸡蛋放到我和小妹面前。
　　“妈今天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我低声问小妹。
　　“我也不知道。”
　　这时厕所里传来冲水的声音，之后姐姐走了出来。“真倒霉，一大早就落彩。”姐姐自言自语着。
　　“呵呵，姐你今天可以去买彩票试试。”小妹笑着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听不懂。”我好奇地问。
　　“女人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小妹说道。
　　“女人的事？”我眼望天花板用叉子顶着下巴思索着，“哦，姐姐你知道妈今天早上为什么心情那么差吗？连平时最拿手的鸡蛋都煎老了。”
　　“火大了！”姐姐说。
　　“这个我知道。”
　　“我是说妈妈火大。”
　　“怎么？”
　　“昨天白天老爸在店里卖东西的时候找错钱给客人了，白白损失了一百多块，妈妈骂了老半天。”
　　“可是昨晚上回来的时候，我还看见妈妈开心地试穿新睡衣呐。”
　　“那是没错，可买来新衣服的短暂新鲜感过后，早上又恢复了原来的心情了。”
　　唉……一千八百块才换来一晚上的开心，女人的虚荣欲还真是可怕的无底洞。
　　“胡忻！”老妈在厨房叫姐姐。
　　“啊？什么事呀，妈。”
　　“你最近没有再同以前那个老板联络了吧？”
　　“哦……是的。”
　　“那就好，你们在一起只会给互相带来伤害。”
　　“哦，他都已经不认识我了，怎么还会有瓜葛。”姐姐心虚地说。
　　***** ***** ***** ***** *****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章然急匆匆地从楼上跑下，衣服只套了一边胳膊。
　　“什么来不及？”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章老爷子放低报纸问道。
　　“没什么，爷爷，我起迟了。”
　　“最近好象很忙啊，早出晚归的。”
　　“恩！的确有点事，爷爷再见！”
　　“不吃早饭？”
　　“减肥呀！”……
　　车库的门渐渐打开，章然骑上汽车旁边的摩托车，拉下头盔，刚行驶到大门口，看见林秘书正走进来。
　　“躲开！”
　　林秘书赶紧一个侧身，惊魂未定地提了提黑边眼镜。
　　“老爷，林秘书来了。”
　　章天龙放下报纸。
　　“董事长，您的车已经准备好了。”
　　“恩。”
　　“韩国大元集团的总裁元太彪先生刚刚赶到千海，他的秘书发传真过来说下午可以举行会谈商讨关于在本市联合建造韩国渡假村的项目。”
　　“知道了。你回复对方，就说下午一点半准时在华霄宾馆的国际会议厅见面。”
　　“是的，董事长。”
　　中午。晴川高中。
　　“各位同学，中午好，我是你们的新DJ胡历历，首先祝你们午餐有个好胃口。今天由我一个人坐镇直播室，很宽敞的感觉，你们一定想问，哎？那位司马奴霜美女到哪里去了，其实我也和大家一样，没有司马姐姐在一旁陪伴监督，心里总觉得空空的，怪不踏实，不过没办法，高考的日子就快来临了，司马姐姐正为自己的未来拼搏着，我想大家会原谅她的缺席吧，让我们提前预祝她高考顺利吧。好的，聊了半天闲话，现在切入正题吧，今天的校园话题是，喜欢和爱的区别。吓一跳呐，当编辑姐姐把稿件递到我手上的时候，很高深的题目呀。爱情永远是最热门的话题，当你面对心仪的对象说出我爱你或者是我喜欢你时，会有区别吗？一定会吧。性格热情开朗的人说我爱你的次数更多，性格安静稳重的人则更多地选择说我喜欢你。相对的，有些人在听到对方说我爱你的时候，会比听到我喜欢你更开心，而有些人却更喜欢听到我喜欢你，因为他们觉得时常说出爱字很肉麻，很轻浮。真的很头疼呐，到现在还是找不到二者间区别的更好解释，不过，前几天上网的时候在论坛里看到这样一句话：喜欢是淡淡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觉得很有道理，喜欢和爱就应该是这样既有着区别却又相互藕断丝连吧。如果不先喜欢对方的话，又何来产生爱的机会呐？如果爱着对方，必定是因为喜欢对方的某些方面吧。喜欢是薄荷，爱是辣椒，在我个人来说还是比较喜欢清清凉凉的薄荷味道，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能吃辣的。呵呵，以上只是自己的一点观点，如果你有什么看法感想的话，可以直接给校园广播室投稿哦。那……下面，播放一段抒情的音乐给大家开开胃吧……也别忘记当你们大吃特吃的时候，还有一个肚子瘪瘪的小可怜虫为了服务大家正在麦克面前吞口水呐……呵呵，欣赏音乐吧。”
　　小妹摘下耳机，用手摁着肚子。“好饿呐……”
　　导播在玻璃窗外用手势示意有人找。
　　“谁呀。”历历走出来问道。
　　“在门口，他不肯进来，自己看吧。”导播同学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
　　“搞什么那么神秘兮兮的。”历历走出广播室，却没看到一个人影。“骗我？”刚要转身回去。
　　“哦！”
　　“哎？”听到声音历历又转过脸，江暮云出现在拐角。“是你找我？”
　　“恩……前几天出院的，我是来谢谢你的。”
　　“伤好了吗？”
　　“差不多了，只是还不能剧烈运动。”
　　“那就是说暂时不能打篮球了？”
　　“恩。”江暮云神情落寞。
　　“没关系，反正你也是替补。”历历故意说道，“音乐就快放完了，我得进去了。”
　　“等等！”
　　“恩？还有事么？”
　　“这个……”
　　历历这才发现江暮云的手上还攥着两张纸片。“是什么？”
　　“电影票，五点半的，我想……”
　　“想约会我？”历历得意地笑道。
　　“……”
　　“怎么办才好……我放学后还要到广播室播音呐。”
　　“哦，没关系的，我也是随便问问。”江暮云不自然地拍打着手中的电影票。
　　“笨蛋，学校的播音五点一刻就结束。我逗你的，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人都变傻了，那么容易被骗。”
　　“你……”
　　“喂！五点一刻在学校门口等我，记住，以后别在我面前发脾气，你可欠我一条命呐！放学见！”说完嘭的一声带上门。
　　华霄宾馆的职工餐厅。
　　“呼啦呼啦……真好吃……”我不停吞食着面前的食物。“你怎么不吃？”
　　章然双手托着下巴，正坐在我对面发着牢骚：“这也叫人吃的东西？”
　　“怎么了？很香呀，你吃吃这个炸鸡腿，虽然小了点，但味道不错。”
　　“不……我才不吃，油腻腻的，而且我不吃带羽毛的肉类。”
　　“真是怪人。难道你是素食主义者？”
　　“算不上，我荤菜只吃牛肉和鱼类。”
　　“那，不是还有蔬菜的嘛。”
　　“什么蔬菜呀，你看看这韭菜，肥得象草一样，土豆中间还是生的，怎么让人吃呀。”
　　“你要求还真高，那还有米饭呐。”
　　“这米饭就更夸张了，煮出来黄拉拉的，本来就是劣等米，我估计他们偷懒都没有淘过，吃到嘴里象石头一样坚硬，不便秘才怪！”
　　噗……我把刚塞到嘴里的菜饭混合物都喷了出来。“喂！我在吃东西呐，用词文明一点，象话嘛，还名门闺秀呐！”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总之我是吃不下去。”
　　“不行呀，吃不干净要被罚款的。”我边说边望着站在门口的两个餐厅督察人员。
　　“啊……有了，你不是说很香嘛，干脆给你一起吃掉吧。”
　　“我只能负责鸡腿，其它的可干不掉。”
　　“帮帮忙嘛。”
　　“我又不是你的垃圾桶！”
　　“大不了我每天都送你回家。”
　　“谢谢了，我要再坐你的车我就不姓胡！”
　　“那我每天不再逼你坐我的车。”
　　“哦？”这个条件很诱人，以后下班就不会被她缠着了。“一言为定！”
　　我的胃呀，腰都弯不下来了，走路都好艰难，终于体会到女人十月怀胎的辛苦了，母亲真伟大！
　　“现在安排今天的工作。”主管宣布着，“今天中午的预订一共是七桌……陈冬玫你去百花厅包厢服务，客人大概在十二点左右到。预定的已经全部安排完毕，剩下人员机动，在休息间等待，上客的时候随时补上。现在散会，胡来，章然你们留下来，我有话说。”
　　“什么事呀主管？”我忐忑地问，难道又犯错了，好象没有吧。
　　“我把你们两个留下来是有特别的工作要分配。今天有很重要的客人，所有迎宾和礼仪人员都调动到宾馆大堂去了，所以我暂时安排你们俩在餐厅的电梯入口迎接客人。”
　　“我们？”
　　“是的。你们俩的气质形象都不错，身高也很般配，正合适给客人引坐，这是今天中午的预订单，客人来时记得认真核对别出差错，我有事，先去忙了。”
　　“相配？”“哼！”……她的眼望向东，我的脸撇向西。
　　宾馆大门外，七八辆黑色高级轿车正缓缓驶来。
　　“哈啊……”我无聊地翻看着预订单，“今日就餐VIP，韩国大元集团董事长及其随行人员九人，莱茵河厅……莱茵河？那可是最豪华的包厢哦，平时很少用到的，看来是很厉害的家伙呐。”
　　丁冬……电梯铃响了。
　　“欢迎光临！”我看都没看就嚎了起来，跑过去一望，居然是空的。“谁这么无聊呀，乱摁按钮，浪费我感情。”
　　丁冬……“欢迎光临！”章然喊道。
　　另一部电梯里走出四个人，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一脸严谨。紧跟在旁边的是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又高又帅，一头干练的板寸，单眼皮。后面的两个戴墨镜的黑西装看起来很魁梧，估计是保镖之类。难道他们就是今天的VIP客人？我猜想着，韩国男人单眼皮挺多的，看他们的气质也不象中原人士，对不起，我常看武侠小说。
　　那个老头叽里呱啦对旁边的帅哥说了些什么，帅哥点点头，之后转身对章然说话。靠，当我不存在呀！色鬼！看来只有美女客人来的时候才能发挥我的长处了。
　　“小姐，我们是韩国大元集团的客人，在你们这预订了包间的。”虽然说的是中文，虽然也还算流利，但还是听出来绝非中国人。
　　“没错，你们预订的是莱茵河厅，最高级的包厢，不过，好象是说有九位的……”
　　“哦，剩下的人坐另外一部电梯，应该马上就到。你先带我们去吧。”
　　“好的，请跟我来，这边走……”章然把韩国客人领向他们的包厢。
　　丁冬……这回看我的。我立即笑脸迎了过去。“啊你呀……哈撒哟……”我闭上眼睛陶醉且生硬地念着仅会的一句韩文，然后睁开眼。
　　“恩……啊……哦也……”一男一女两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正热烈地拥吻着。男老外在百忙之中斜眼望了望我：“OH,Shit！Come on Jenny，we got it，Chinesefood Restaurant！”
　　“No，Don’t stop，kiss me！.”
　　“But I’m hungry.”
　　“I am hungry too，so hungry，and I will eat you！”
　　“恩……啊……哦也……”
　　切！你们慢慢偷吃吧。旁边的电梯又开了。“欢迎光临！”我笑脸相迎。
　　“We ，from South Corea，Do you know？”几个韩国人对我说着生硬的英语。
　　“Sorry please，sorry please……”我用仅会的一句英文不断应承着，心里暗暗着急，“章然你怎么还不回来！Sorry please，sorry please……”急死人哟。
　　“Yes，come with me，this way please！”她终于来了，我背过身擦拭着额头上斗大的汗珠。
　　因为是VIP客人，领班要我和章然替客人泡好上等的龙井一一端到客人面前。
　　“您请用茶。”虽然对方听不懂，但还是要说的。
　　“哎呀！”章然突然惊叫了起来。
　　“啊！”会说中文的韩国帅哥也叫了起来，打翻的茶水洒在他的西装以及手背上，手背上很快被烫红了一片。章然一脸愧疚地说着对不起。
　　这下估计完蛋了，把人家VIP给烫了。我在旁边呆若木狐。
　　“你是怎么做事的！”闻讯赶来的领班呵斥着，“啊？眼睛长哪去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章然突然冲领班大声嚷道。
　　这下彻底完蛋了，大小姐脾气终于爆发了。


第五十四章 妈妈！我并不花心

　　“什……什么？”那个领班显然没料到一个尚在实习期间的试用生居然敢和他顶嘴，而且是在重要的客人面前。“反了反了，你不想在这里干了？”
　　“少吓唬我，忍你很久了，姑奶奶可没闲心一直在这受你的气。”
　　“你……哎哟……你……”领班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在场的客人们一脸愕然，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从神情和语气上谁都判断出是在吵架。
　　“对不起……”韩国帅哥突然说道，“你们不要这样，有什么话可以慢……”
　　“你给我闭嘴！”章然瞪了一下对方，“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啊？”原是好意的韩国帅哥一脸尴尬，可怜的人，最初的受害人本就是他。算了，我取出一个小花碗，叩了一只生鸡蛋端到他面前。
　　“对不起先生，把您烫伤的手浸在鸡蛋里吧，这样就不会很痛了。”
　　“哦……谢谢。”
　　“你！跟我出来！”领班冲章然说道。
　　“出来就出来，怕你不成！”章然刚走到包厢门口，突然双腿一软，倒在了地毯上。
　　“章然！”我刚要跑过去，却被那个韩国帅哥抢先一步，他一把抱起昏倒在地的章然，然后冲我嚷着：“快带我去医务室！”
　　“哦……”
　　“你醒了？”我说。
　　“这……是哪？”章然躺在床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医务室。”
　　“我刚才怎么了？”
　　“我还要问你呐。”
　　“我，我不知道，突然觉得头晕，眼前发黑，然后就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她是因为饿过头了。现在的小姑娘呀，不知道怎么想的，光顾着美，也不要身体健康了。”一旁的医生不客气的说。
　　“真是没办法，早饭午饭一口都没吃，哪有力气和人吵架，不昏倒才怪！”我说。
　　“刚刚，是你抱我下来的？”章然问道。
　　“当然不是，是那个被你烫伤的韩国帅哥。怎么样，感觉不错吧，倒是因祸得福了。”
　　“切……”章然把脸转过去。
　　“喏……”我递给她一杯水。
　　章然掉过头，瞪了瞪我，还是接过了杯子，喝了一口。“呸！这是什么呀？”
　　“盐开水呗！”……
　　“你是怎么搞的，不吃饭做的了事吗？你就这样昏倒在工作的地方，我要被领导责骂的。”赶来的餐厅经理不停发着牢骚，“还有，你的脾气真不小呀，当着客人的面就同领班吵起来了，我们这就是服侍人的工作，你如果觉得受不了委屈的话，当初应聘时就应该考虑清楚。幸亏客人不但不追究，而且还替你求情，不然你这样是肯定要被辞退的，记住，不许有下次，下次你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今天就不用上班了，回去休息一天吧，胡来，你也一样，你们既然认识，你送她回去吧。”
　　“是的，秦经理。”我朝经理鞠了一躬。
　　“走吧。”我冲章然说。
　　“可是……我的腿一点力气也没有。”
　　“真麻烦。”我皱着眉头跺着脚，“算了，我背你。”
　　“真麻烦。”她皱着眉头故意装做很为难的样子，“算了，就让你背吧。”
　　“切！信不信我丢下你不管？”
　　“经理的吩咐你也敢违抗？”
　　混蛋……拿经理压我！无奈只好半蹲在床边，让她爬上我的背。
　　“哎……”我满脸通红。
　　“怎么？很重吗？”她问。
　　“恩……难怪要减肥。”
　　“胡说！我哪里胖了？”她很生气。
　　“胖的地方？嘿嘿……”我的脸更红了，鼻血一定要吸住，好柔软的胸部哦……
　　背着一个女人站在路边拦车的我，吸引了不少沿途人的目光。真的很丢人哟！
　　“你看人家都很羡慕你呐。”章然在我背上说。
　　“你分得清好奇和羡慕吗？我的脸都被丢光了。”
　　“男人讨厌送花，可女人偏爱收到花。为了博取异性的欢欣，再难堪的事也得忍受。”
　　“谁要博你欢欣了……哎！出租车！”我用脚拦下一辆的车。迫不及待地把她丢进后车座。然后自己坐到司机旁边。
　　“麻烦你去临江花园……多少号来着？”我扭头问章然。
　　“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
　　“不能让爷爷看到，不然他会很担心的。”
　　“难得你也有孝心呀，可，那你要去哪？朋友家？”
　　“去你家吧！”
　　“哦……啊？你说什么？”我惊讶地叫道。
　　“到了，车费一共是二十五块。”
　　“快付钱。”我催促着章然。
　　“我只有卡。”
　　扑通！我一头撞在车玻璃上。
　　“你没事吧？”司机问。
　　“没事。”
　　“没事就好，快付钱吧。”
　　用不着那么市侩吧，好歹我们以前也是同行呀！我忍痛取出二十五块钱交给司机。“车票！”哼，一定要留着以后找她报销。
　　“干嘛要摁门铃呀，你没钥匙吗？”章然问。
　　我没有理睬她，继续摁了几下门铃。太好了，家里没人。这才掏出钥匙打开门。
　　“你在沙发上躺一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行，沙发上躺的不舒服。”
　　“麻烦的女人，那你要怎样？”
　　“去你房间吧。”
　　“什么？不行！”
　　“你忍心拒绝一个身体虚弱的女子的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请求吗？”
　　这算哪门子事，她昏倒关我屁事。“谢谢！你的床好硬哦。”她略带不满的说。
　　“给你躺已经很不错了，别得寸进尺。”
　　“谢谢！”她把脚伸到我面前。
　　“干嘛？”
　　“鞋子呀，你不会想让我穿着鞋子躺到你床上吧。”
　　“自己不会脱呀！”
　　“不行啊，一弯腰头就昏。”她故意把手放在额头上，装做要晕倒的样子。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拽下她脚上的鞋子。
　　“麻烦你了。”章然拉开被子盖在身上。
　　“起来呀！把外套脱掉！”我嚷着。
　　“不行！我今天没穿内衣。”
　　扑通！我摔倒在地。
　　“啊！”她从被子上捻出一根短短卷卷的毛发。
　　糟糕！我心里一怔。
　　“啊！！”她又从枕头下摸出一本写真集，一只手举起毛发，一只手扬起写真，“哎？做坏事的吧。”
　　“这……”我满脸羞红，“我……我去给你弄吃的。”赶紧走出房间。
　　真是麻烦，弄什么给她吃呐？她可是貂蝉，嘴巴不仅刁，而且谗，难伺候的很。啊！有了，早上老妈煮的皮蛋瘦肉粥还剩下不少，热一下就可以了。
　　“吃东西吧。”我把粥端了进来。
　　“好香啊，你煮的？”
　　“当然！”
　　“吹牛！”
　　“没错啊，不过是煮现成的。”
　　“我就知道。会做饭的男人是熊猫！”
　　“反正我也不想当熊猫。你也好不到哪去，不会做饭的女人是熊猫！”
　　“切！我比熊猫的身材好多了。没凭没据的，现在不会做饭的女人多着呐！”
　　“说的还挺自豪！”
　　大门外。“哎哟……妈好疼！”
　　“你还知道疼，整天就知道玩，成绩那么差……简直是浪费我的学费！”老妈边说边用手指戳着历历的脑袋。
　　“气死我了，每次开家长会回来没一次让我省心的。”老妈怒气冲冲地走进厕所。
　　“……什么嘛，就知道骂人，数学那么复杂，谁考的好啊，再说了，学习好了对我们狐狸精来说又有什么用，妈妈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了。”小妹唠叨着往自己房间走去。“恩？”看到我房间的门半开着，历历好奇地走过来，推开门……
　　“有点咸了。”章然说。
　　“不可能吧，我没有另外再放盐的。”我接过调羹尝了一口，“还好呀，再淡就没味了。”
　　“呵呵……”她捂着嘴笑起来。
　　“笑什么？”
　　“上当了！活该，吃我的口水。”
　　“切！真无聊，又不是小孩子，这么爱占便宜。”我不屑地说。
　　“啊……”小妹捂着嘴巴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来，跑进卫生间。“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什么不得了？”
　　“哥……哥哥他……”
　　“你哥怎么了？”
　　“哥……他的床上有个女人！”
　　***** ***** ***** ***** *****
　　下午。华霄宾馆国际会议厅。
　　“你好你好！”章天龙和元太彪紧紧握着手，“欢迎来到中国，韩国是中国的第四大贸易伙伴，中国是韩国的第一大贸易伙伴，我们的合作可以说是顺应潮流呀，一定会制造出绚丽的火花的。”
　　“谢谢！我父亲说，他能感受到您的真诚态度，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很成功和愉快的。哦，顺便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大元集团董事长的长子，名叫元俊秀，以后将奉父亲的指派长驻在中国，全权负责公司在中国的业务，还请多多指点。”
　　“原来是令郎呀，我起初还以为是翻译呐！中文说的真好啊。”章天龙略带惊讶的说。
　　“哦，我学了两年中文，又在沈阳住过半年，所以中文还说的过去，也省去了父亲请随身翻译的开销呐，呵呵！”
　　“真是年轻有为呀，加上长的又英俊，一定有不少追求者吧。”章天龙笑着说，“请进入会议厅就座吧。”……
　　“这次由中国天龙集团和韩国大元集团双方合作投资的韩国渡假旅游村位于长江边上的一座小半岛，占地面积大约七公顷，双方各出资三千万美金来进……”
　　……
　　“希望大家合作愉快！干杯！”“干杯！”……
　　“对了，元俊秀先生，请允许我以私人的名义邀请您的父亲和您以及随行的大元集团董事明天晚上来我家用餐，不知意下如何？”章天龙笑着说道。
　　“那太好了，我们一定会来的。”
　　“那好，明天下午五点我会派人来接你们的。”
　　***** ***** ***** ***** *****
　　“是嘛！呵呵呵……”老妈大声笑着，“章小姐说话真有意思。”
　　“还有呐，伯母你知道吗上次我……”
　　“啊哈哈哈……真的有这样的人，真是笑死我了。”
　　“哥……”小妹一边切着水果一边时不时回头望望和妈妈聊得正欢的章然，“你是怎么把人家骗到手的？”
　　“骗到手？”我把洗好的葡萄丢进盘子里，又依依不舍地拣了一颗放进嘴里。
　　“你怎么又偷吃了。”小妹拍打我的手背。
　　“那颗是坏的。”
　　“我怎么没看出来。”
　　“小鬼，你看不出来的事情多着呐！我和她根本就不是你和妈妈想的那种关系。”
　　“鬼才信！”
　　“你本来就不是鬼。”
　　“不说了。”小妹把拼好的果盘端了过去，“姐姐请！”
　　“啊……谢谢妹妹。”
　　这时老妈乘机站起身，走到厨房这边。
　　“胡来，我有话要说，你跟我到阳台上来一下。”
　　“哦。”
　　阳台上。
　　“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反问妈妈。
　　“少装蒜，你知道我的意思，上次好象是另外一个女孩吧。”
　　“哦，上次的那个吹了。”
　　“胡来……我给你取这个名字可不是要你真的胡来的，记住，你要是敢乱玩弄别人感情的话，妈妈决饶不了你！”
　　“妈，您想哪去了，我和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因为她在工作时晕倒了，秦阿姨就让我送她回家，可是她怕家里人看到担心，所以不肯回去，暂时就来我这里，等身体状况好一点再回去，就是这么一回事而已。虽然我也贪看美色，但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请您放心。”
　　“真的？”
　　“真的！”
　　“那好，我姑且相信你。不过，那次在便利店遇到的女孩，你们怎么不谈了？是不是她太漂亮了，追求的人太多，让你感到有压力？这倒是，讨老婆不能光看外表，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感情桥梁是谈的来，而不是整天象哑巴一样互相对看，就算是仙女也有不耐看的时候吧。”
　　“恩……是因为追求的人太多的原因吧。”我点点头，“可能我跟她之间，真的只能绽放出爱之花，却永远无法缔结出情之果。花开美丽过，就算有飘零时的遗憾，至少也曾让我砰然心动于那瞬间的惊艳，我可以拾起花瓣，夹在心灵深处的书页里，珍藏起那段稍纵已逝的情感，也许以后，偶尔会翻出来看一下，让回忆暂时浸泡在淡淡酸楚之中。人生，总有许多无奈的事，唉……所以妈，您儿子都那么可怜了，那一千八百块您就自己还给秦阿姨吧。”我抬起头，“哎？妈呐？妈你去哪了”……该死，刚才辛苦挤出那么一大堆凄美的话全白说了。要知道，我们狐狸可不是有天赋的诗人，就刚才那么一大截话，整死我多少脑细胞呀，哎哟，头都开始疼了。
　　“啊呵呵呵……真是太有趣了，继续继续！”客厅里传来老妈、小妹以及章然三人的欢声笑语。可恨！三个无聊的女人一台戏，全然不把我这男人放眼里！
　　丁冬！“哥去开门！”小妹叫道。
　　“为什么要我去开呀。”我不满地嚷着。
　　“爸你回来了？”
　　“恩。”老爸边低头换鞋子边应着。老爸是没有钥匙的，因为妈妈不给他。
　　“哟！这么热闹，美女同学又来了？”老爸看到章然后说道。
　　“不是的。爸你认错人了。”
　　“啊？真的不是呀，话说回来，和上次在这吃晚饭的历历的同学还真有点象呐。”
　　***** ***** ***** ***** *****
　　银行门口。刚下班的姐姐取出包里的手机，惊讶地看着手机上的来电号码，犹豫片刻，接听了电话。“喂？”
　　“是胡忻小姐吗？”
　　“什么事？”
　　“你应该下班了吧，现在有空吗？”
　　“你找我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么。”
　　“你知道我是谁了？因为声音很熟悉吧，我好象还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字。”郑青在电话那头说道。
　　姐姐的脸色有点难看。“你……你是谁？”
　　“现在问太迟了，我知道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就是我的前任秘书，我约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当面问清一下我们之间以前是什么关系？”
　　“以前？”姐姐苦笑了一下，“你也认为过去了吗……”
　　“由于前段时间我出了严重的车祸，可能因此丧失了部分记忆，关于你的一切我真的回忆不出来，所以我想当面听你叙述，你为什么离开公司？又为什么要在见面时装做不认识我？还有很多问题，这一切的一切，我真的很想知道，请你告诉我吧！”
　　“你真的想知道？”姐姐淡淡地说。
　　“真的。”
　　“哪怕要我揭开伤疤？”
　　“什么意思？”
　　“没什么。那好吧。你说地点吧，我很快就去……”
　　……
　　姐姐缓缓合上电话，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打开，拨出号码……“你好，请问是孟林的手机么？我是胡忻。”
　　“啊！胡忻，喜出望外呐，你居然主动给我电话，还以为因为上次的事你不会再理我了呐。”
　　“你现在方便吗？”
　　“现在？”
　　“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哦不，只要是你找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那好，一会我们见个面吧……”
　　你们再见面只会互相伤害！妈妈的话忽然萦绕在姐姐脑海里。“是的，该彻底结束了。”姐姐自言自语着。


第五十五章 她人醉了！我心碎了

　　街边的咖啡屋。郑青隔着玻璃窗冲外面的姐姐招手。姐姐望了望他，表情平淡地走向店门。
　　“你来了。”郑青起身为姐姐拉开椅子。
　　“小姐您需要点什么？”
　　“一杯牛奶。”
　　“好的，马上到。”
　　看着服务生离去后，郑青对姐姐说道：“我知道这么做有点唐突，但在调出公司以前人员资料查看之后我能确定你就是我的前任秘书，请你不要否认。”
　　“我没打算否认。”姐姐望着窗外的行人，尽量将视线避开对方。
　　“那你那天见到我的时候为什么要装做不认识？难道我果真对你做了什么伤害的事情？”
　　“并不是这样的。你想知道的一切，我会告诉你的，不过要等一会。”姐姐说。
　　“等一会？为什么？”
　　这时姐姐看到了孟林将吉普车停靠在路边，然后从车上跳下来。“这里！”姐姐隔着玻璃窗朝他挥手示意。
　　“恩？”郑青也顺着姐姐视线的着落点望去。“这么巧？”
　　“不是巧合，是我叫孟林来的。”
　　“你？”
　　“没错。”这时服务生将牛奶端上。“谢谢。”
　　“不客气。”
　　孟林兴冲冲地走进咖啡屋，看到姐姐的时候显然很开心，不过当发现姐姐身边的人是郑青时候吃了一惊。
　　“你们俩？”孟林的口吻充满疑惑，“哦……我还以为胡小姐只约了我一个男人呐，白开心了一场。”
　　“你好。”姐姐朝孟林笑了笑，“请坐吧。”
　　“哦。”孟林坐下来。咖啡屋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三人坐在那里沉默着，气氛有点尴尬。
　　“你喜欢我吗？”姐姐突然开口道，说这话时的眼睛是望着孟林的。
　　“啊？”孟林被刚喝进嘴的冰红茶呛了一下，“对不起……”他用餐巾纸擦拭着嘴唇边上。“我很喜欢胡忻小姐，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身体里就产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
　　“那好。”姐姐呷了一口牛奶，“我们可以试着交往看看。”
　　“真的？！”孟林再次被冰红茶呛到，“对不起……”
　　一旁郑青的眼神惊讶，他感到心里一阵莫名其妙的酸意。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自己明明已经有女朋友了。
　　“不过，在交往之前，我必须对你交代清楚自己的过去，好让你知道我是个怎样的女人。”
　　“怎样的女人？”孟林听到这话居然在心底泛起紧张的感觉。
　　“其实，我和你的好朋友郑青认识，而且认识好几年了。”
　　“哎？”孟林手握着杯子，不过之后却没有再喝一口冰红茶。
　　“我是郑先生的前任秘书。”姐姐突然增加了先生这个让人感觉陌生的词汇。“而且，几个月前我们还曾经是一对情侣。”姐姐在情侣前省略了热恋这个让人感觉暧昧的词汇。
　　“情侣？”孟林和郑青面面相觑着，两人的脸上写着同样的表情——惊讶！
　　“不过，因为车祸的关系，郑先生好象把我给忘记了。所以，当我们上次再见面的时候，他是真的认不得我，而我，却是装做认不得他。”
　　“为……为什么要装做认不得？”孟林的额头流下一滴汗。
　　“郑先生，你不要因此而内疚，虽然你是因为忘记了我而结交新女朋友的，不过，在你出车祸之前我们就已经友好分手了。”姐姐故意加入了友好这个在平时来说是褒义的词汇。
　　“为什么会分手？”孟林的问题也是郑青现在想问的。
　　“缘分到了尽头，自然不能继续走下去了。”
　　“这个……应该不能算是理由吧，至少总该有一个真正的理由吧。”
　　“真正的理由……”姐姐脑海中浮现出郑青母亲的样子。“我们俩并不合适，不是光有爱情就能在一起生活下去的，有很多不得不考虑的外界环境因素。”
　　“外界环境因素？”
　　“虽然我们一时能够擦出爱的火花，可惜，这火花出现在白天，所以，注定了它不够绚烂。这就是所谓的环境因素。”
　　“我还是听不懂你的比喻。”郑青说。
　　“何必要完全听懂！”姐姐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对于逝去的感情，能够忘掉，何尝不是一种幸运，你又何必再次搞清楚！就算搞清楚了又能怎样？你现在的女朋友怎么办？你应该比谁都明白她很爱你吧。”
　　“……”郑青沉默着。
　　“而且，我现在发现有比你更好的男人出现，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呐。”姐姐边说边望向孟林。“如果他不介意我的过去的话，虽然我和你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不过女朋友是自己好朋友以前的女朋友这个事实不是所有男人都能接受的。”
　　“我能接受！”孟林突然说道，“相对于那些所谓纯洁不谙世故的单纯女人，那些经历过感情风波的在心底更渴望美好生活的成熟女人才更加真实，她们才真正懂得什么是应该好好珍惜的。”
　　“孟林……”没想到对方毫不犹豫地说出这样的话，姐姐颇有些意外。“郑先生，你也听到了，现在你已经有了新女朋友，我也有了交往的对象，所以……请不要再苦苦追寻过往的事情了，这样只会徒增烦恼而已。”姐姐站起身，对孟林说道，“有点饿了，可以请我吃晚饭吗？”
　　“哦！当然！”仿佛活在梦里的孟林这才恍然若悟，“恩，我们走吧。”
　　“谢谢你的牛奶。”姐姐对郑青说，“希望我们以后还会见面，不过是以朋友的名义。”
　　咖啡屋里。只剩下呆若木鸡的郑青，悠扬的音乐还在播放着……爱情应该是件美好的事，为什么带给我的总是忧伤的感觉。你就站在我面前，微笑着轻声说“我爱你！”，却又转身离开……为什么？我的血还是热的，我的心还不停跃动。可是，身边已空无一人。为什么？我的泪还是热的，我的唇还不停颤抖。可是，你已经看不到。为什么？幸福是那么简单的两个字，我却无法由衷地说出口。为什么？偏偏选择在不想离开的时候离开……
　　孟林主动打开后车门，姐姐却自己打开了前车门。孟林先是呆楞了片刻，然后笑着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关上后车门，坐到驾驶位上，发动车子的时候，开心地望了望身旁的姐姐。
　　“想吃什么？”……“想吃什么？”直到孟林问第二遍，姐姐才缓过神来。“什么？”
　　“你有心事？”孟林问。
　　“哦，不！应该说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人生真是很奇妙呐！”孟林感叹着，“没想到你以前是郑青的秘书，更没想到的是，你现在居然是我的女朋友了……对不起，我这么说你不介意吧？”
　　“恩？没关系。吃什么都可以吧，因为我现在的胃口很好。”姐姐说。
　　“吃什么都可以吧，其实是因为现在你的胃口不好。”
　　“啊？”姐姐惊讶地望着孟林。
　　“别这么看着我。”孟林笑了笑，“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其实比谁都难过，只是表面上强做镇定而已。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就算今天你是在利用我也好，我都不介意，因为……我相信我会让你感到幸福的，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
　　“孟林……”姐姐略带羞愧地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她没想到对方早已猜到自己的用意，更没想到对方是这么有风度的一个人。
　　“啊！就要红灯了，坐稳了！”孟林猛踩下油门……“好悬呐……还差一秒就变颜色了，好在我及时冲了过去，不然要等上两分钟可受不了。”孟林笑着说。
　　“以后，别再抢红灯了。”姐姐说。
　　“啊？……恩！”孟林看着姐姐美丽的脸庞自言自语着，“已经不需要再抢了。”
　　***** ***** ***** ***** *****
　　第二天早晨。
　　“要迟到了！要迟到了！”章然匆忙跑下楼。
　　“恩？”章老爷子慢慢放低报纸，“今天又忙？”
　　“是的爷爷。早饭在哪？”
　　“恩？在客厅的桌子上，你不是减肥么？”
　　“减肥也要注意身体健康的。”章然跑到长长的餐桌前，拾起一块蛋糕，将上面的奶油刮掉，然后把蛋糕吞下肚，又咕嘟咕嘟喝了半杯牛奶，最后握了一只鸡蛋在手上，匆匆往车库跑去。
　　“今晚早点回来！”章天龙喊道。
　　“为什么？”
　　“晚上有重要的客人过来。”
　　“只是爷爷的客人，和我没关系的……再见爷爷！”
　　“真是的，这丫头，最近好象变得勤快了。不管怎么说，是好事来着。”章天龙重新将报纸遮住了脸。
　　晚上。
　　“好累呀……克饿……哦……”我使命伸着懒腰，噶哒！“啊……啊……”不好，太用力了，闪着腰了……呜呜呜……好痛好痛！
　　“嘿……一起走啊！”章然过来拍我的肩膀。
　　“哎哟！”我大叫了起来。
　　“怎么了？”
　　“不要再拍了，我把腰闪了。”
　　“不会是肾亏吧？”
　　“你才肾亏呐！”
　　“对不起让一下！”一个行李员推着满载的行李车飞奔过来。
　　“危险！”章然一下子推开我。
　　“啊呀……喔呼……”撞在墙上的我惨叫着，“都说了不要碰我的。”噶哒！“恩？”怎么突然间又不疼了，原来不是闪到腰，是脊椎错位呀！还得感谢她推我这一下呐。
　　“我刚才是在救你哎，狗咬吕洞宾……”
　　“那你至少说一声呀！”
　　“等说了你早被撞到了。”
　　恩？是呀，她说的也有道理，再说还歪打正着医好了我的脊椎，不过！我是男人，怎么也不能搬石头砸自己脚吧，就是不承认我错怪她了！怎么着，关系到面子问题呀！
　　“不和你扯了，一起回家吧？”章然居然主动停战。难得！
　　“哦……”本来就理亏，所以我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不过，我要先在更衣室里洗个澡。很长时间的。”
　　“多长？”
　　“半个小时吧。我知道反正你是不会在这里洗澡，所以还是先走吧。”她的确从来不在员工浴室洗澡的，有钱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洁癖的。
　　“谁说的！我也洗，洗好后在门口等。”
　　“哎？”
　　“哎什么哎？”
　　“难得，你居然肯和大家一起洗澡！”
　　“一开始是觉得很不舒服，感觉不太卫生。不过，这么多天过去，已经习惯这样的环境了，所以我也想试试。”
　　“原来是这样呀，我还以为你有痔疮不好意思在这里洗澡呐！”我逗她说。
　　“你才有痔疮呐！”
　　“我是因为从小到大都在家里的浴室里一个人洗澡，那么多女人赤条条挤在一起，刚开始感觉怪怪的而已。”
　　“那么多女人赤条条挤在一起？哦……”我抬起头看着天花板，脸上露出邪邪的笑容。
　　“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听说你最近买了新手机？”我试探地问她。
　　“恩！最新款的索爱，内置两百万像素摄相头，自动变焦，一百兆内存……”
　　“哦？果然是有钱人呀，一定很贵吧。那，跟你商量个事情。”
　　“什么事？”
　　“你也知道宾馆前台有个叫安雅的美女吧，能不能偷拍下她更衣洗澡的片段给我看看呀？”
　　“你去死吧！”
　　“哎哟！不肯就不肯嘛，干嘛打人呀……好疼……”
　　半个小时后。
　　“怎么才出来呀，真服了你，洗个澡比女人还慢！”章然不满地说。
　　“切！是你自己要等的，我洗多长时间是自己的自由。”我不屑地说。
　　“那是因为你也觉得自己太肮脏的缘故吧。”她笑道。
　　“你……”算了算了，好狐不跟女斗。首先要申明一点，我们狐狸精在赤身裸体时也不会露出尾巴的，只是偶尔得意忘形或主观意识浅薄时才会现出尾巴，比如说被酒精麻醉等等的时候，所以，和人类混在一起洗澡如厕是不会被怀疑的。
　　“不如我们去吃点东西再回家吧。”她突然提议道。
　　“不行！本来下班就已经很迟了。”我反对。
　　“人家是女孩子都不在意，你倒……”章然突然若有所悟，“放心，我请客啦！”
　　“真的？”我立即来了精神，“不过，我不去那些名贵酒楼的。”
　　“那，去大排挡吧。”
　　“哦？你肯去吗？”
　　“当然，然然已经不是以前的然然了，我发现那里的家常小炒还真不赖。”
　　“恩！我也觉得你没有以前高傲了。好吧，看在你请客的份上。”
　　“走吧，我骑车带你。”
　　“啊……不用了，你骑车，我跟在后面跑。”
　　“哎？真是个怪人。”
　　“我怕我没命吃到东西啊。”
　　“这样呀，那，你会骑摩托车么？”
　　“以前骑过朋友的，很简单。”我自信满满地说。
　　“那好，你带我总可以了吧。”
　　“恩？”这倒可以考虑。
　　“坐稳了？”我问道。
　　“嗯！”她突然从后面搂住我的腰。
　　“啊……”我感到鼻子里有一股浓浓的液体在翻滚，“好大呀……”
　　哐当……“好疼呀，你不是说你会骑的么？”“是会骑的。”“这也叫会骑呀？摔得人家屁股好疼！”“那个你……能不能不要搂那么紧……”“可是不搂紧会摔下来的。”“哪有那么容易摔下来，你这样我没法专心骑车的。”“为什么？”“为什么？谁叫你每天喝那么多木瓜奶！”“木瓜奶？没有啊，我只喝牛奶。”“切，迟钝的女人。”……
　　来到喧嚣的大排挡，这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看来还是穷人多呀。我挑了一家常去的排挡坐了下来。“这家的龙虾烧的不错的，老板是盱眙人。”
　　“无所谓。”她说道，“我只吃澳洲龙虾。”
　　“噗……”我把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那玩意几百块一斤呐！”
　　既然是她请客，怎么说也要好好安抚一下自己的胃，可怜的家伙平时跟着我好东西没吃多少，苦却吃了不少，我对不起你呀，胃大哥！今天找到个女凯子，你可别装客气哟。
　　“老板……羊肉牛肉狗肉，带鱼鲫鱼长鱼……统统给我上来！”我一口气报了一大串菜名。
　　一旁提笔的老板都听愣了。“可是朋友，你们只有两个人呀？”
　　“喂！点了你就烧呗，那么多废话，有生意都不做？”我不耐烦地说，哈哈，难得这么大口气说话，没办法，谁叫身旁有个富贵大小姐撑腰呐！好歹逮着个小人得志的机会，不能放过，不能放过！
　　看着满满一桌菜，我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在桌上笃笃齐，然后笑呵呵伸向菜肴。
　　“又没了？老板！再拿两瓶啤酒来！”章然用一只眼窥视着空瓶口。
　　“喂！你还喝？都第四瓶光了。”我在一旁劝道。
　　“不！以前都是喝红酒和洋酒，想不到啤酒这么好喝，真是越喝越有味……嗝……”说完咚的一声一头栽在桌子上。
　　“朋友您要的酒来了。”老板兴冲冲地提着两瓶啤酒走过来。
　　“不要了，没看见她已经醉了吗！”我嚷着。
　　“哦……那我拿回去了。”老板失落地转身。
　　“等等！既然拿来了，就丢在这吧，一起算在帐上吧。”我大方地说，反正是她付帐！
　　“结帐吧。”我摸了摸浑圆的肚子，抹一抹浑油的嘴巴一拍桌子道，有钱就是底气足！
　　“好的，一共是一百八十元。”
　　“没问题。”第一次吃大排挡吃这么多钱，而且还是两个人。
　　“剩下不少菜，要拿盒子给您打包带走吗？”老板好意说道。
　　“不用了，打什么包呀！留着喂狗吧。”我慨气地说。然后拍了拍章然，“喂！起来，回家了，掏钱埋单吧。”
　　“恩……”章然哼了一声，继续趴在桌上。
　　“真是的，喝那么多。”我边说边去摸她的钱包。“找到了。”我打开钱包，里面有一张照片，看后面的背景好象是在欧洲，但照片被剪去了半边，剩下的半边是一脸灿烂笑容的章然。“啊……看不出来，那时候的她还挺纯情的样子，一定是好多年前拍的吧。”我自言自语着，将照片放回去，可怎么也摸不到钞票，卡倒是有十几张。“怎，怎么……”我脑海中突然回响起她的声音：“我基本上从来不带现金的……现金的……现金的……”最后的“现金的”象回音一样重复萦绕在我脑子里好多遍。我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不会吧……”一下瘫坐在椅子上，她人醉了，我心碎了。
　　“朋友……一共是一百八十块。”老板把他丑陋但却和蔼的笑脸凑近我说道。
　　“哦……”我手颤抖着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两百块钱递过去。
　　“谢谢！”老板说。
　　“啊！麻烦拿几个打包盒……”我说。
　　“哎？”老板惊讶地转回身望着我。
　　此时。章家别墅里正灯火通明，酒碰杯响着。悠扬的爵士乐适时地烘托着气氛。
　　“然然还没回来吗？”章天龙问管家。
　　“回老爷，还没有看到小姐。”
　　“这丫头，都跟她说了早点回来的。”章天龙自言自语着。
　　“Mr.Chang！”元太彪手举酒杯在他儿子元俊秀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哦！元先生！”章天龙立即在脸上堆积起笑容。


第五十六章 接吻很疼么

　　“真倒霉。”我背起睡得象死猪一样的章然，穿梭在夜市的人流中，接受着众人不断投来的迥异目光的洗礼。
　　“啊……她喝醉了……是我朋友来着……”我不停向路人解释着，以免被误会。看来摩托车是骑不了了，又要打车，我今天算是亏了血本了……5555……
　　临江花园别墅，具体是几号呐，先坐到那再说吧。我随手招了一辆的车。
　　“嘿……胡来！”车里的司机叫了起来。
　　“哦？”我隔着玻璃辨认着，哎呀，救星呀，是我的好兄弟，以前的同事阿顺。“太好了，阿顺你车子怎么换了？”
　　“攒够钱自己买了一辆，以前开人家的，跑的大部分钱都被剥削了，现在不用啦。”
　　“真有你的，恭喜啦，哪天叫上那帮家伙喝酒呀？”
　　“好啊，改天跑完生意大家聚一聚。你这是要去哪？”阿顺这时发现我的身后还背着个女人。
　　“哦……这个呀，一个朋友喝多了，我要送她回去。”
　　“哎……女朋友？好漂亮哟，怪不得以前大家帮你介绍对象你都不要，原来是金屋藏娇呀，厉害！连我们都被蒙了。上车吧！”
　　“不是的，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我了解我了解，普通朋友嘛……”阿顺坏笑着。
　　“你了解个屁呀，真的是普通朋友……唉，算了，没必要拼命解释的。”我把章然抛进后车座，然后坐到前面。
　　“去哪？”
　　“临江花园别墅。”
　　“哦？她住那？”阿顺惊讶地问。
　　“恩，开车吧。”
　　“你行！泡到个小富婆呀，还那么漂亮。”阿顺笑着拍拍方向盘，“真看不出来，原来你才是我们当中真正的衣冠禽兽，人中畜生呀！以前都被你文弱的外表给糊弄了。”
　　“胡说什么呀！”我故意打了一下他的头。
　　“胡来……”章然闭着眼睛喊着我的名字，翻了个身，然后啧啧嘴，又没了声息。
　　“在叫你呐！”
　　“说梦话而已。”
　　“喂……”阿顺用肩膀顶顶我。
　　“啊？”
　　“说实话，你们……那个过没有？”
　　“什么那个过？”其实我已经猜到他想问的意思，不过不想理这么无聊的问题。
　　“就是那个呀……恩？”阿顺猥琐地舐了一下嘴唇。
　　“搞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故意将目光移向窗外。
　　“在看美女吗？晚上才是美女出动的时间啊！”
　　“晚上的美女……是只能看不能碰的美女……”我自言自语着。
　　“说什么？”
　　“哦，没什么。夏天就快到了呀……”我直楞楞看着路边一个穿着紧身超短裙的窈窕女郎说着，“好美的腿。”
　　章然在后面啧啧嘴，又翻了个身。
　　“临江花园几号？”
　　“我也不知道，你就停在路边吧，我自己凭印象找找。”我下车背起章然，用力往上托了托。“麻烦啦，影响你做生意真不好意思。”
　　“什么话！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生疏了。再客气我可要生气咯。”
　　“呵呵……”我笑了笑。
　　“那，我走了，改天电话联络。”阿顺用手做出一个电话的姿势。
　　我目送着朋友的车开远，消失在视线中。然后背着身上这个沉沉的累赘，望着前面的别墅区长叹了口气：“唉……慢慢找吧。”
　　我背着章然走在茫茫夜色中，不多久已经开始汗流浃背。“这家……应该不是，我上次来的时候记得好象……哎呀，白天和晚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到了，就是这里，谢谢。”
　　“真的嘛，不客气……哎？！”我惊讶地侧过脸。
　　章然从我的背上一跃而下。“表现还不错，居然没吃我豆腐。”
　　“你……你没醉？”我感到自己的肺在逐渐膨胀。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有名的千杯不醉，这点啤酒顶多有点飘飘然而已。”她得意地说。
　　“那你为什么？”由于肺部的膨胀，我的脸开始发白，“原来说请客是假的呀，我又被你算计了。”
　　“从来只有男人心甘情愿为我掏钱，能让我心甘情愿掏钱的男人到现在还没遇到呐！不过你已经最幸运了，只掏了几百块而已，却能够抱到我了。那些家伙好多可是连手都很难牵到哦！”
　　“谁稀罕了……你……”
　　“生气啦？”她凑近我低声问道，“身为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小气嘛。”
　　“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无聊的女人！”我强忍心头怨气，转身要离开。
　　“进来坐坐吧！”
　　“不用了。”我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自我感觉动作很酷呐！
　　“这么晚了，你要打车回去的。”她叫道。
　　“我认命了！”我说，反正以后都不会再上你当了，全当学费吧。
　　“如果你进来喝杯咖啡的话，我就开车送你回去，不花一分钱的。”
　　“恩？”我的脚步顿了一下，心里犹豫起来，从这里打车回家要三十来块钱呀，而且晚上很难拦到车的，特别是在这些富人区。打车是穷人的享受！
　　“怎么样啊，我说到做到的。决不食言！”
　　“真的？好，我最后相信你一次。”我拉下脸来转回身，“就一杯咖啡吗？”
　　“恩！”她笑着点点头。
　　一杯咖啡能多大时间呐，我一口就可以闷下肚。嘿嘿……进去两分钟就出来，省三十块路费也不错，我真是个会当家的男人呀！
　　等了一会，管家出来开门了。
　　“小姐你可回来了，老爷一直念叨着你呐。”
　　“哦！我这不回来了嘛，这是我朋友……”章然领着我走进去。
　　“小姐你怎么不走正门呀！”管家在后面叫着。
　　“不了，我有点累了，直接回房间，再说我可不喜欢陪爷爷的客人应酬。”章然拽着我的手从侧门进去。总觉得象在偷情一样，为什么不能走正门。
　　一走进她的房间，我就惊呆了。好大！比我家客厅还大。“随便坐吧，我去换下衣服。”她边说边把发带扯下，长长笔直的秀发披散下来，然后走到旁边的小房间里。
　　我乘机放肆地打量着整个房间，墙壁上挂着一个巨大的半身油画，画里的女人好象就是章然。乖乖！这里还单独有个厕所，想想也是，这么大的房子，半夜要是被尿憋醒还要跑那么远，夏天还好，冬天爬起来可真是冻得受不了，就我家厕所那么点近，我都被冻得猴猴的，更何况这里。柔软宽大的床对面是一张巨大的投影幕布，羡慕得不得了，我很久以前就梦想能躺在床上看电影院效果般的大片了。
　　“这种神仙般的日子一定很快活吧，要我说。”我自言自语着。
　　“也就这样，习惯了，我觉得不过如此。”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好衣服出现在我后面。
　　我转回身，章然身着一袭紫色的旗袍站在我面前微笑着。哇！身材好的女人穿上旗袍更是不得了。“你……你在家里都是这么穿衣服的？”
　　“哪有，平时都穿一些宽大舒适的休闲衣服，今天是因为你来才特别准备的，喜欢吗？”她微展双臂原地转了一圈。
　　我目光呆滞地吞了吞口水，不行！不能让她有得逞的感觉，我克制自己，故意淡淡说了句：“恩，还凑合。”
　　“哼！”章然对我的回答显然感到不满意。
　　“我的咖啡呐？”我问。
　　“知道了。”她的表情冰冷，唉，女人真的那么喜欢听肉麻的好话吗？我可是怎样也说不来，难怪到现在还孤身一人。
　　“那么长时间？”
　　“现磨现煮的呀。”
　　“那么麻烦，我只要瓶装的就可以了。”
　　“没有。”
　　真是的，等就等吧。她终于把咖啡端来了，万岁！可以回家咯！我迫不及待地将杯子送到嘴边。“哎呀！好烫好烫……”我把咖啡全喷了出来。
　　“你疯啦，刚煮好的啊！”章然赶紧取来一盒餐纸替我擦拭衣服。我自己取了些纸轻轻擦拭着嘴角。“呜呼……哦嚯嚯……疼……”
　　“不疼才怪，都出水疱了。”
　　“真的？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我脑海中浮现出东成西就里的梁朝伟。
　　“没有那么严重啦，放心。”她安慰着，然后转过身背对着我放肆地大笑起来，“啊哈哈哈……对，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
　　“镜子镜子，给我镜子！”我嚷着。接过镜子的我差点没哭出来，以后怎么见人呐……555……我不活了……
　　“找根针挑掉水疱应该就没那么可笑了。我去管家那借针去。”很快，章然边拿着一根针和蜡烛回来。她把蜡烛点燃，把针在火焰上面烤了烤。
　　“这是干什么？”
　　“消毒呀！针上很脏的，管家有时候用它来挑脚上的鸡眼。”
　　“啊！我不要！”
　　“呵呵，骗你的，这针是用来缝衣服的。”章然乐呵呵地捂着嘴。我都这样了，她还拿我寻开心，残忍的女人！
　　“要不要打麻醉呀？”我担惊地问。
　　“你不是吧，挑个水疱也这么怕疼？”
　　“谁说的，我这是在故意开玩笑，缓解一下紧张气氛嘛，怕你有压力会失手呀！”
　　“切，一点都不好笑。嘴巴半张开，别乱动。”她将针在纱布上蹭了蹭，“我要开始了。”
　　雪尖的针头慢慢逼近我的嘴唇……“等会！”我突然说道。
　　“又怎么了？”
　　“嘴巴张得久，口水囤积太多，我先咽一下……咕嘟……好了，继续吧。”
　　“真受不了你这样的男人！”章然一脸无奈。
　　嘿嘿……女人都受不了我这么强壮的男人的。
　　我们俩人的额头上都有汗滴沁下，她也很紧张，因为要控制好手不能乱抖，当针尖刺进水疱的瞬间，我低哼着，周围一切仿佛变得极其幽静，幽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叮……章然手中的针落到了地上……我们就这样四目对视着，突然间产生了奇妙的感觉，那是发自本能的，不受理智控制的冲动，虽然我没有动，但却感到她美丽的双唇离自己脸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的鼻子逐渐感受到她口中呼出的香气，化学老师不是说二氧化碳无色无味的嘛？
　　章然的双眼渐渐合上的同时，她的双唇也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我的双唇。空中，一架加油机正准备给运输机加油。我本能地伸出舌头……空中，加油机的输油管已经准准接到运输机上……
　　“啊！”我惨叫了一声，表情痛苦地捂着嘴巴，“好……好疼……”原来用受伤的嘴巴接吻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呀！只是在欲望的怂恿下谁又考虑到那么多。
　　冷静过来的章然象触电一样从我身边弹开。我们俩背对着背，突然间都不好意思看对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低语着，“才刚刚失恋，就又……虽然她的态度已经没有以前那样令人反感了，可也绝对谈不上有好感，胡来呀胡来，你可千万别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胡来呀……”
　　而另一边。“章然你怎么了，糊涂了吗，你是在伺机报复，怎么差点……要是被朋友们知道岂不被笑死……好危险呐……”章然在心里嘀咕着。
　　我们就这样各怀心事地沉默了许久。
　　“是然然回来了么？”门外传来章天龙的敲门声。


第五十七章 夜半来客

　　“是，是你爷爷……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被他发现我在你房间里会被误会的。”我低声说，其实也不算误会了，已成事实。
　　“你呆在这别动。”章然把我拽进房间的小卫生间里，砰的一声关上门。
　　喂！搞什么，我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让我躲在厕所里！是何道理！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暂时忍耐一下吧，好在这个豪厕一点也不臭，不但不臭，还散发着淡淡香气。
　　“爷爷……”章然打开房门。
　　“然然你在做什么？回到家也不出来见客人。”章天龙责备着。
　　“哦，没什么，我不是在换衣服嘛，爷爷你看漂亮吗？”章然转了个圈。
　　“恩……很配你，我的孙女真是个美人胚子下凡。既然换好了，那就和我一起下楼吧。”
　　“好的。”章然跨出房间，转身正要带上门。
　　“慢着。”章天龙将脑袋探进房间。
　　“怎，怎么了爷爷？”章然紧张地问。
　　章天龙皱了皱鼻子：“你煮咖啡的？”
　　“啊？哦……没错，有点累了，准备喝点咖啡提提神再去见爷爷的客人。”
　　“是这样啊。”章天龙伸出胳膊。
　　“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挽着爷爷下楼呀，我要把漂亮的孙女隆重介绍给今晚的来宾，在一片赞叹声中好好满足一下虚荣心。”
　　“这位是韩国大元集团的董事长元太彪先生，旁边年轻人的是他的儿子元俊秀。元先生，这是我的孙女章然。”
　　“你好……你好！”章然向元太彪微微鞠躬，然后又朝元俊秀点点头。“韩国大元集团，这不就是华霄宾馆的VIP客人嘛。”章然心里想着。
　　“啊！”元俊秀抓着酒杯的样子有点发愣，“你是章老先生的孙女？”
　　“没错啊！”章然回答道，“怎么了？不象？”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元俊秀欲言又止。这时，侍者端着放着酒杯的托盘从旁边走过。
　　“等下！”章然从托盘上接过一杯葡萄酒，先后撞击了一下元俊秀和他父亲手里的酒杯。“欢迎来到中国，我在这里先干为敬了！”说罢，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呵呵，我孙女从小娇生惯养，所以有失礼的地方还请谅解。”章天龙笑着说。
　　“哦不，她怎么会娇生惯养，您过谦了。”元俊秀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穿着旗袍的章然，包括同章天龙说话的时候。
　　“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章董事长可否……”
　　“什么不情之请？”
　　“我能否和令孙女单独聊会？”元俊秀的眼神里充满期待。
　　“也好，年轻人嘛，在一起总是有很多话题，比跟我们老头子在一起愉快多了。”章天龙慨然应允。
　　“章小姐，能陪我到府上花园走走吗？”
　　“好的。”章然的表情莫如说是平淡。
　　两人来到屋外。
　　“章小姐你还记得我么？”元俊秀突然问。
　　“当然记得，你就是来我们宾馆的韩国客人。”
　　“原来记得呀，真想不到，堂堂富家千金大小姐居然屈尊在宾馆里打工，在现今的社会，你这样的女孩子已经很难遇到了。”元俊秀闪烁着敬佩和爱慕混合的眼神。
　　“恐怕你误会了，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好，在宾馆打工自然有我的原因……这边走，这一片的植物都是我爷爷亲手种的……”
　　他们就这样在庭院中散步着。
　　可苦了躲在厕所里的我。会不会忘了呀。我又在她房间里闲逛了一段时间，聚会要到什么时候结束啊，我打了个呵气，这帮家伙，夜生活也该适可而止！不行，老呆在这也不是事，干脆我自己回家吧，真的不该指望她会送我的，如果当时没有理会她的话，说不定已经到家了，现在早已在痛痛快快地冲着澡，虽然下班的时候已经在单位洗过了，不过因为背她，又出了身臭汗，睡觉前一定要冲一下心里才舒服的。
　　正门是不能走了。我扫视着房间四周，目标锁定在对面那扇窗户上，恩！两层楼的高度，对于我们狐狸来说简直轻而易举。我撩开薄纱窗帘，打开窗户，观察了一下，底下是一条水泥小径，确认后才朝下面纵身一跃……
　　“谁！”元俊秀一声怒喝，冲到了我面前。“该死的小偷！”他一个飞腿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我掀翻在地，刚要哼哼，却已经被对方摁在地上，双手被压在背后不能动弹。
　　“哎哟哟哟哟……好疼，轻点……”我半边脸贴在水泥地上，狼狈不堪。
　　“老实点！”元俊秀恶狠狠地说。
　　“啊！”章然惊讶地叫起来，“快放开他！”
　　“不行！章小姐快去打电话报警！”元俊秀抽空对章然说道。
　　“我叫你放开他呀！”章然叫着。
　　“为什么？”
　　“他不是什么小偷，他是我朋友！”
　　“你朋友？”元俊秀这才撤回摁我脸的手，但还是紧紧压着我的胳膊。
　　“呸呸！”我吐掉一嘴的泥巴，晦气！“嘿，哥们，你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摁一通呀！”我忽的一个金蝉脱壳，双臂摆脱了对方的束缚，然后揉着肩膀。
　　“啊……”元俊秀一脸愕然，他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挣脱的。切！练过跆拳道了不起呀，要不是看在你是章家客人的份上，岂容你这么羞辱？
　　“你没事吧？”章然迅速从他身边走到我身边，替我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哪能没事，他出手那么重……555……”我故意装可怜道，既然亏已经吃了，干脆将计就计，博美女的同情。还能吃到点间接豆腐呐，我边想边委屈地靠到章然肩上。
　　元俊秀露出不乐意的神色。“既然是朋友，为何不走正门偏要跳窗户？”
　　“没听西方一位哲人说过，丈夫走正门，情人跳窗户么？”我嚷道。
　　“情人？”元俊秀表情吃惊。
　　嘿嘿，一看你的眼神就知道被章然给迷住了，故意这么说，气死你！心头之恨方才解了一点。这家伙，一定是韩国的整容美女看怕了，生怕将来生个丑八怪出来，想在中国找个自然美女，做你的梦！就算我不喜欢章然，也不能让你辈之流得手，我们足球干不过你们韩国男人，泡妞再不如的话，岂不愧对上下五千年！
　　“胡说什么呐！不好意思，他就是这么不正经的，可能不想打扰家里的宴会，所以才跳窗户的吧。”章然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我开车送你回去吧……对不起，元先生，我要送朋友回去，失陪了。”
　　“章小姐……章小姐！”元俊秀失望地端着一只空酒杯在手里。
　　“元俊秀先生！”章天龙走出门呼唤着对方。“哎？我孙女呐，刚刚不是你们一起出来的吗？”
　　“哦，她说临时有点事，开车出去一会。”
　　“这丫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居然撇下客人不管。”章天龙埋怨着，“进屋吧，晚上外面还是有点凉的，你父亲的意思好象要走了，我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哦，我这就来。”元俊秀跟在章天龙的后面。“章老先生……”
　　“恩？”
　　“章然小姐，她……有男朋友么？”
　　“没有。我倒希望能有人管教一下这个野丫头。元先生这么问的意思是？”章天龙转身疑惑地说。
　　“请把章然小姐许配给我吧，也许有些唐突，不过，我真的是对她一见钟情，拜托您！”元俊秀突然跪倒在对方面前。
　　“恩？”章天龙的表情先是意外，但很快恢复了正常，“许配给你也未尝不可，只不过……”
　　“我向您保证，我会带给她幸福的。”
　　“呵呵，年轻人大胆追求爱并不是坏事，不过，爱情的鸡汤还是要慢慢炖才有味道。”
　　“我知道，我并不是要您立即把她嫁给我，只是希望支持我和她交往。而且，我和章然小姐能结合，对我们两家公司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你要怎么样，我都无所谓。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孙女的婚事是一回事，公司的事是另一回事，我章天龙就是倾家荡产也不会拿孙女的终身大事做筹码。”章老爷子的表情变得严肃了很多。
　　“我只是这么说，请您放心，我追求章小姐绝对不带半点其他目的。起初只是担心您会抵触一个外国人追求自己的孙女，所以才……”
　　“我还不至于这么迂腐。”
　　“这么说您同意了？”
　　“我没意见，只要你有本事让她喜欢上你。”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这个孙女不是那么好哄的。”章天龙笑着说道，“吓我一跳呐，第一次见面就提出这个要求，韩国男子都这样的嘛？”
　　***** ***** ***** ***** *****
　　我们单独坐在车上的时候，居然一反常态谁也没有说话，是因为那之前不能自控的意外一吻么？应该是吧，总之，直到我家附近，下车的时候，匆匆互道了一句再见就分了手。
　　其实，那一吻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在那种情形下，只要对方不是个丑八怪，换做是谁，都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吧。在不经意间自然催化出来的情欲之火，没有人能抵抗得住！
　　回到家已经十点多钟了。客厅里静悄悄的，看来大家都回房休息了。只是大厅的灯还亮着，不知道是忘记关了，还是故意为我留着的。
　　本来就出了一身臭汗，加上衣服和脸都被那个韩国男人弄脏了（鉴于他对我的不尊重举动，我决定以后都不再称呼他为帅哥），所以我拿着换穿的干净衣物走进卫生间。
　　迈进浴缸，旋开淋浴头，等待了片刻，直到手指感到水温明显上升后，我迅速除去身上的衣服，赤身裸体地走进水柱的辐射范围。好爽啊！我的身体扭来扭去，双手不停擦拭着肩膀。冷却后的臭汗，在热水的冲刷下使皮肤感觉油滑滑的。不小心习惯性地用嘴巴去迎一口水含在嘴里，水流刺激到烫破的嘴唇，疼得我直皱眉，瞧我这狗屎记性！一提到嘴唇，我又想起了章然以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幸亏当时的疼痛让我及时清醒，不然还不知道会酿成什么样的错。我当然知道，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肯屈尊来到宾馆伺候别人，她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因为我，可是谁又能保证她这么做不是一时的冲动？或是隐藏着更深的阴谋？即使她现在是真心想接近我，可身份家境之间的悬殊就象一块巨石横亘在我们之间。有了沈安娜的前车之鉴，我安敢碾下这后车之辙。况且，我对她并没有挚热的情感在胸口燃烧，纵使她漂亮，纵使这些日子我们走的很近，纵使发觉她的心地并不坏，纵使偶尔的大小姐脾气也会让我杀心顿起。虽然身为妖精的我，有着人类无法企及的能力，然而这份优越感并未让我觉得可以抵消掉两人之间的悬殊感。归根到底，终于领悟到，原来平凡一点的女孩才更适合我，更能让我在亲近时产生无拘无束的自在感。
　　想到这里，我把淋浴头关掉，拖着赤条条湿答答的身体走到镜子跟前。用手抹掉聚集在上面的蒸汽，看着里面挂满水珠的自己，开始不停左右晃动身体，将身上的水珠统统甩掉。没办法，以前还未修炼成精时养成的习惯，在用毛巾擦拭身体之前，必先抖掉身上囤积的水分，虽然我已经没有狐狸毛了。自从用了人形肉身之后，常常以这种方式怀念旧的身体，那个用四条腿奔跑的岁月，好象时刻在提醒自己，你是狐狸，而不是真正的人类，伪装得再象也没用。诚如妈妈时常在我们耳边念叨的话：不要得意忘形！
　　是的，不要得意忘形！就算她真的迷上你，要知道，人类是最最善变，最不能坚持不懈的。所以，时常以异类的眼光冷静地环顾四周，才不至于在人间吃太多的亏。没错！一定要冷静！“啊嚏……”我揉了揉鼻子，话说回来，太冷静也不好，容易感冒！还是赶紧套上衣服的妙。
　　夜半幽冷的马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偶尔有车辆呼啸着疾驶而过。就是这么幽静的夜晚，突然传来笃笃的高跟鞋声音，伴随着声音出现在马路上的是一个身材极其窈窕的妩媚女人，她走路时不停扭动着水蛇一样的腰肢，这样的夜晚，一个衣着性感的孤零零的年轻女子走在路上，使人生出一种担心，为女子感到不安的担心。
　　一个手执酒瓶衣衫褴褛的酒鬼乞丐披头散发摇摇晃晃走在马路中间。
　　“哎？”他咕嘟泯了一口酒，一下拦在女子前面。“小姐……来陪我喝一口吧……嘿嘿……”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响彻宁静的夜空，酒鬼乞丐的脑袋砰的一声接触到沥青路面上，他那双无神的眼睛瞪得大大，身体却已麻木地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根雪白尖细的手指摁下了门铃按扭……次呤次呤……
　　“谁呀！”我放下手中轰轰作响的电吹风，朝门口走去，“这么晚了。”


第五十八章 指腹为婚

　　“你是？”我打开门，眼前出现一个身材高挑的妩媚女子，总觉得有点眼熟。
　　“表弟？”对方问。
　　“恩？妈妈！爸爸！姐姐！小妹……你们快出来！”我大声叫嚷着。
　　楼上房间的灯相继亮起来。
　　“胡来你发疯啦？这么晚了大吵大叫的。”老妈第一个走下楼来，“啊？”当她看见我身边站着的女人时也愣住了。“莺莺？”
　　“姨妈！”那女子一下子扑了上去。没错！眼前的这个女人，应该说她不是人，和我们一样，也是妖精，九尾雉鸡精——我的表姐，也就是我妈妈的妹妹生的女儿，名叫季莺莺。说起来我和姨妈姨父以及表姐已经有十几年没见了，所以刚才见面一时竟没认出来。虽说是我表姐，其实也只比我早出生两天而已，在我们妖界，两天根本算不上什么，可怜我偏偏因此要管她叫姐姐。听白狐族里的狐说，姨妈是在我出生以前嫁到很远的地方去的。我问姨妈为什么要嫁那么远，有个多嘴的狐八婆偷偷告诉我，其实当初姨妈和我妈同时看上了当时已经是白狐族大祭司候选人的爸爸，只不过爸爸最终选择了妈妈，伤心的姨妈只好祝福自己姐姐，可能因为不想触景伤情，第二年姨妈就答应了远在千里之外彭公山金融洞的黑山老鸡的求亲。姨父黑山老鸡虽然名字难听了点，却是个十足的好丈夫，姨妈跟着他也算过得很幸福，几十年后，姨妈怀上了表姐，黑山老鸡为了让姨妈开心，千里迢迢带着身怀六甲的她回到娘家来生孩子，恰时妈妈也正怀着我，两人的肚子几乎差不多大。
　　“啊！表姐！”小妹牵住表姐的手，两人象小孩一样蹦蹦跳跳着。
　　“姨父，姐姐！”表姐又向爸爸和姐姐问了好。
　　“哦，是莺莺呀，真是越长越漂亮了，简直和你妈妈不相上下。”老爸笑着说，“难得你居然还惦记着我们，大老远赶来，辛苦了吧。”
　　“还好。”表姐边说边望了望我，脸上飘过一片红云。
　　“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吧，你也是难得来人间吧，过两天好好带你游玩一番。”
　　“谢谢姨妈。”表姐说道，“我这次来，就打算常住在这里了。”
　　“啊？”老妈现出疑惑的表情，“怎么？”
　　“这次我到人间，其实是来结婚的。”
　　“结婚？”表姐的话让我们都感到诧异。
　　“表妹难道你也和人间的男子发生了感情？”姐姐问道。
　　“不是啊。”
　　“那……你为什么说要在这里长住？”
　　“我的结婚对象是胡来表弟呀！”
　　“啊？”我失声叫道，“这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姨妈难道您忘记当年指腹为婚的事了么？”表姐对老妈说道。
　　“啊……啊，当然好象……还记得，恩，是有这么回事。”老妈支支吾吾着。
　　“妈！”我一脸埋怨的表情，“搞什么呀！关于这件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哦……这个……一百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连我都快忘记了，所以……”老妈愧疚地望向我。
　　“什么嘛！你们怎么能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决定我的人生呐？”我不满地叫嚷着。
　　“表弟，难道说你看不上我？”表姐的表情变得阴郁。
　　“哦，不，表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赶忙解释着，相亲被男方拒绝对于女人来说是最难堪的事，我怎么也做不出来。
　　“那你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哦，我的意思是……我们那么多年没见，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的，这样就结婚未免太唐突了吧？”
　　“起初妈妈提起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唐突，不过我至今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一个澡盆里洗澡的事，记得那次你笑我是落汤鸡，我气得把你脸都抓破了，表面上很恨你，其实从那天起心里早就喜欢上了表弟你了。”表姐边说边害羞地低下头。
　　完了完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以前是苦于没有女人，现在却在为命犯桃花而烦恼，人生还真是出乎意料！
　　“现在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吧。”老爸说道。
　　“好啊，反正来日方长。”表姐欣然道，“我也有点困了，胡来的房间在哪？”
　　“你要睡我的房间？”
　　“是啊，反正我的身体迟早都是你的，有什么关系？”
　　“太有关系了！”我控制不住地大叫起来，嚎完后又懊悔于自己的失态，于是说，“我的意思是，爸爸和我睡一个房间呐，你再住进来不方便吧。”
　　“啊？难道姨父和姨妈还没有复婚？”表姐惊讶的说。
　　“谁说要和他复婚了！”老妈瞪了一眼爸爸，“我回房睡觉了，哼！”
　　“姐姐和我一起睡吧！”历历对表姐说。
　　“恩……那好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心情郁闷地爬到床上。老爸也跟着走进来，喀哒关了灯。
　　“胡来……对不起。”老爸在黑暗中突然说。
　　“为什么？”
　　“没征得你的同意就……”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就因为没用我才说的嘛。”
　　“爸爸你……”
　　“其实爸爸希望你能和表姐结婚，说实话，人间的女子虽然温柔，可我们始终是妖，人配人妖配精，天经地义，看看你姐姐的遭遇吧，我不想你和历历再受到同样的伤害了。”
　　“可是爸爸，我对表姐一点那种感觉都没有的。”
　　“为什么？你表姐不是很漂亮嘛。”
　　“漂亮是漂亮，可是我总不能因为漂亮就喜欢她吧，两个人相处，无所顾忌地谈得来才是最重要的。”
　　“难得你能这么想，不过，你现在有交往的女人类吗？”
　　“这倒没有……”回答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沈安娜的身影，紧接着是章然的样子。我使劲晃晃脑袋，不，这些都不能算爱。
　　“既然没有，那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和你表姐……”
　　“爸爸！”我打断了他的话，要知道，一个男人对某个女人有感觉就是有感觉，没感觉就是没感觉，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而我对表姐丝毫没有一点那样的感觉。也许当表姐将她完美的胴体呈现在我面前时，我肯定会兴奋起来，但那是纯肉欲的，嗅不到一丝神圣意味的本能感。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爸爸低声重复着同样的话。
　　他究竟知道了什么，我没有问，也懒得问，我现在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封建娃娃亲搞的焦头烂额，哪有心情顾及到其他事情。
　　路边。小道士德心来到躺在地上的醉鬼旁，半蹲下身，将手指放在醉鬼人中处片刻，然后说道：“师父还活着！”
　　“呸！我当然还活着，你这个逆徒居然咒我！”老道气急败坏地骂道。
　　“我是说这家伙还活着，只是被击晕了。身体上看不出任何伤口和淤青，看来伤他的家伙懂得一定的法术。”
　　“恩……”老道抚摸着长长的银须分析着，“看来最近妖怪还真不少。”
　　“搞不好和那一窝狐狸精还有着一些干系。”
　　因为心情烦躁，所以睡着的迟，醒来却很早。五点不到我就睁开了眼，连平时最依恋的床都无法让我安定下来，习惯裸睡的我，从床那头拾起一条三角裤套起来，赤着脚走下楼，来到冰箱前，取出盒装牛奶，倒了半杯，咕嘟咕嘟大口喝起来。
　　“这样喝很容易拉肚子的。”后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噗~~我忍不住将牛奶一口喷了出来。转身一看，居然是表姐，我还以为自己起的最早呐，忘记了家里还有只鸡。
　　表姐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怎么说来着，应该是有点色更确切点。不好！一阵凉风吹来，我这才想起自己只穿了一条紧身短裤。“你你你……看什么，快转过身呀！”我羞涩地说。
　　“为什么？以前我们一起洗澡的时候，还不是这样互相看着对方的身体，多年不见，你倒害羞起来了。”
　　“以前……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那那时候你我有些地方都还没长大……”我咿呀支吾着。
　　“是长大了不少呀，有些吓人呐！”表姐坏笑着望向我的下体——那仅隔着一层布的地方透出的立体轮廓。
　　“哦！”我赶紧放下杯子，用手遮住那里。
　　“唉……”表姐叹了一口气，“表弟是个保守的男人呐。”说罢哼着小调转身离开。“以前我是一只小小鸟……现在好大一棵树……”
　　神经兮兮的女人，受得了你才怪！不行，坚决抵制这桩包办婚姻！
　　“你是现在吃早饭还是等会？”表姐在阳台上问道。
　　“啊？”我朝阳台望去，她正在晾着衣服。一片鲜艳的红色跃入眼帘，那……那是我的内裤！怎么她？我赶紧冲过去。
　　“哦……我早晨上厕所的时候看见洗衣机里的衣服，想到昨晚你开门时头发还是湿的，一定是你的衣服，所以就顺手洗了。”表姐说。
　　“哦。”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有人替我洗衣服，当然求之不得。
　　“不过胡来呀……”
　　“什么？”
　　“你的内裤多少天换洗一次？好臭哦！”
　　“啊……”我满面通红的走回客厅。
　　这下可好，厨房的灶具旁有两个围着围裙的女人在忙碌了。老妈和表姐各司其职，一个煎鸡蛋，一个摊油饼，配合得还挺默契。
　　“想不到我侄女还真能干！”老妈在早餐桌上由衷地夸赞表姐。
　　“恩……真好吃，绝不是盖的。”小妹边嚼着饼边说道，“哥，麻烦你把牛奶递过来。”
　　“好香啊。”姐姐小小咬了一口，咀嚼了一会后说。
　　“谢谢！”表姐冲大家笑笑，然后瞥向我。
　　我正大口吞食着香脆可口的油饼，当发觉她正望着我的时候，赶紧放慢动作，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淡淡说道：“哦……还行！”
　　“是嘛！”表姐的笑容彻底绽放，“能得到未来夫君的夸奖，比什么都开心。”
　　“未来夫君？！”我的嘴巴一下僵住，剩下半块饼一直留在碗里没有再动。
　　“怎么不吃了？”她问。
　　“哦，饱了。”
　　“这么点就饱了？”
　　“恩，我饭量很小的。”真是的，这种油饼可不能吃，吃了要是再拒绝她，岂不成了负心汉。
　　“哥你不吃的话给我吧，浪费可不好。”吞完自己面前油饼的小妹觊觎我碗里那半块很久了，这下名正言顺地伸出贪婪的爪子。
　　啪！我一下拍掉了她手上的筷子。“谁说我不吃的，刚才有点饱，缓冲一下，现在又饿了！”我赶紧将剩下的半块油饼丢进肚里。管他呐！吃半块也是吃了，宁做负心汉，不做饿肚汉！
　　“真是的，瞧我这记性，侄女来了，光顾着高兴，居然忘了去买菜了，现在都快八点了，还得去店里提前准备营业，怎么办呀，去迟了，卖好菜的都走光了。”老妈拍打着自己脑门。
　　“没关系，我去买吧。”表姐殷勤地说道。
　　“真的？哎呀，那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你是客人呀。”
　　“姨妈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嘛。”
　　“哦，也是也是，那就拜托你了，这里是一百块钱，你自己看着买吧，买些自己喜欢吃的菜回来。”我看着老妈豪爽地将百元大钞递给表姐，看来全家都很喜欢这个表姐啊，哎哟，我的反抗前途一片暗淡呀。
　　“哇！一百块买菜，妈妈今天好爽气呀。”小妹惊叹道，“有表姐我们就有口福了。我要吃鸡翅膀！”
　　“恩？”所有人都朝小妹投去鄙夷的目光。
　　“啊……我忘了，表姐也是鸡来着，对不起对不起！”小妹连连敬礼。
　　“没关系，我们鸡精和那些永远成不了妖的家伙虽然同属一个祖先，其实是风马牛不相干的，就象人类同猴子是一个祖先一样，还不照样有人吃猴脑？”
　　“人类真残忍，不过，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吃鸡肉类的食物吧，总会觉得怪怪的。”姐姐的话得到大家一致认可。
　　“我要上班去了。”我拿起椅背上挂着的外套，一边穿一边朝门外走去。
　　“哦……”表姐赶紧丢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一直跟着我到门口。“早点回来啊！”
　　“恩？”我转回身，望了望她，“表姐，这里不是韩国或日本，现在的中国讲究男女平等的，所以，以后不必这样做，会让我觉得很不自在。”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剩下表姐一个人在门口，半眯着眼睛一副自我陶醉的神情：“能有这么开明的好老公，我真是幸福呀！”
　　运气好真好，刚到车站就有一辆公车开来。我嗨哟一声跳上车，却冷不防被后面的家伙顶了一下，差点没摔着。“挤什么呀！又不是没的上！”我不满地嘟囔着。
　　那家伙没有理睬我，箭步冲到仅剩的一个空座位前，扑通一屁股坐了下来，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得意什么！我只是不想抢那个座位而已，论速度，你们人类连刘翔都不是我对手，更何况你这小虫！况且上面明明标着老弱残孕绿色专座——想想这家伙也算，身体残疾的人可怜，心理残疾的人可悲！象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在公车上站个十几二十分钟有什么要紧，现在肥胖症患者是越来越多了，都是懒出来的病！
　　汽车开了两站，上来一个抱着小孩的妇女。司机在前面喊了一声：“哪位好心人帮忙给抱小孩的让个座。”许久没人应声。司机无奈地摇摇头，开动了车子。
　　我扫视了一下四周，坐着的有一半是年轻人，这边一个三十来岁模样的男子正装模做样的打着手机：“喂？是啊，那天我女朋友过生日，我花了四千块钱买条项链给她，她居然嫌太细，你说我的心那个寒哟……”活该！注定你只能找这种货色的女人！没公德心！
　　我旁边是一对学生情侣，女的坐在男的腿上，两人亲密地交头接耳着，旁边的座位上放着一方便袋的肯德基，他们却始终没有挪开方便袋让座。早恋！祝你们未婚先孕，多去流几次产，破些财才好！没公德心！
　　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时髦少妇，坐在那不停欣赏着自己的美甲。是故意装做听不见看不见的吗？哼！明天一早你就会生出灰指甲！没公德心！
　　“来这里吧。”靠后排的一个老婆婆起身对抱孩子的妇女说道。那妇女二话没说，走过去一屁股坐下，眼睛望着窗外一声不吭。
　　我看着让座的老婆婆，应该有六七十岁了吧？我祝她身体健康，儿孙满堂！可是，那个抱小孩的妇女至少也该对人家微笑一个，说声谢谢吧！看来，被让座的人何尝不要提高素质！人的尊重是相互的！
　　下了公车，朝宾馆走去。章然骑着摩托车从身边疾驶而过，竟然一反常态没有停下来和我打招呼，不知为何，心里居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
　　***** ***** ***** ***** *****
　　“大妈！大椒多少钱呀？”
　　“两块！”
　　“这么贵呀！”
　　“哪里贵了。闺女，我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了。”卖菜的大婶说道。
　　“好吧，相信你一回。给我称十只！”表姐说道。
　　“好的……一共是两块五毛钱。”大婶将大椒用袋子装好递给表姐，表姐同时将钱递过去。突然，伸出一只枯巴巴的老手捏住了表姐的手腕。
　　“哎哟！”表姐痛叫一声，手里的菜全部散落在了地上。
　　“妖孽！还不乖乖跟我走！”老道厉声呵斥着。


第五十九章 小道士的凡心

　　“徒儿，快将我八卦乾坤袋里的捆妖绳取来！”
　　“是的，师父！”小道士德心取来一根绿色的细绳想要往表姐身上套去。
　　“啊……”表姐双眉深颦，表情痛苦，由于被老道掐住手腕处的仙脉，法力无法施展，只能在原地可怜地呻吟着。
　　“妖孽你这次逃不掉了！”德心刚要将捆妖绳抛出，却突然发现表姐通红的两腮是如此的娇艳美丽，那泛着点点泪光的双眼如秋水般楚楚动人，让人不由心生一股怜惜。
　　“德心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么慢呀！”老道催促道。
　　“哦……”小道士这才回过神来，这时忽然从旁边传来一声呵斥。“老不正经的，穿得跟唱戏的一样跑到大街上调戏人家大姑娘呀！”说话的正是那位卖菜的大婶。
　　“这位女施主，你有所不知，此女乃九尾雉鸡精所化，我若不将她捉拿，恐危害人间，到时候芸芸众生不得安宁也！”
　　“也你个头，大白天装神弄鬼的，糊弄小孩子呀，你以为穿上个道袍就是姜太公了？天大的笑话，她若是吃人的妖精，为何还要花钱来买我的蔬菜？”
　　“这……”老道一时语塞，“总之，老身是不会诓你的，今天定要将这妖孽带走，投入我的炼丹炉里焚化。”
　　“这老头是不是从神经病医院跑出来的呀……”过路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各位！各位如若不信，且待老身取出照妖镜，诸位往内一窥便知底细。”老道侧脸对小道说，“徒儿，将为师的照妖镜取出来。”
　　“师父……”德心轻轻用手指顶了顶老道腰间。
　　“啊嚯……你干嘛呀，明知道为师怕痒的。”
　　“不是的师父……您不记得了么，我们的照妖镜上次在同那一窝狐狸精交手的时候摔坏了。”
　　“哎呀，我怎么给忘了。”
　　“老头，你的照妖镜在哪？让我们见识一下呀！”有路人起哄着。
　　“哦……这个啊，实在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宝镜在上次降妖时不小心摔碎了，所以……”
　　“我看你根本就是胡编瞎造，无理取闹！”卖菜的大婶骂道。
　　“喂！胖女人，老身不想和你多语，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在替天行道，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的。徒儿，不管这些人，将妖精捆走！”
　　“你敢？！”卖菜的大婶嚷道，“青天白日的，居然强抢民女，还有王法么？”
　　“懒得理你。德心动作快点！”老道不屑地望了一眼对面的中年胖女人。
　　“儿子！”卖菜大婶怒吼一声。
　　“哟！”旁边的肉铺里，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将手中的菜刀猛地剁在砧板上，“老娘什么事？”
　　“恩？”老道一惊。
　　“喂！”卖肉屠夫将手指向老道，“老头！我这里有猪肉，羊肉和狗肉，你吃哪一样？”
　　“我……我只吃素的。”老道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滴。
　　“哼！我看你是素的吃多了，想来点大荤调剂一下吧，牵着人家大姑娘的手不放。”
　　“都说了她是妖精！”
　　“鬼才信！随便在大街上找个美女就说妖精，然后把人家抢回家，你把其他人也想得太幼稚了吧，现在是科学文明的二十一世纪了，岂容你这个妖言惑众的老家伙乱来，给我把这位姑娘的手放下！”
　　“不能放的，我一放手，这妖孽就会立刻化做一阵轻烟袅袅而去。”
　　“嗤……”卖肉屠夫冷笑一声，“老家伙病的不轻。看来我的肉铺要进新品种了。”
　　“什么新品种？”老道好奇地问。
　　“人肉！”屠夫取出别在腰间的两把明晃晃菜刀，不停铿锵搓砺着，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
　　“无量天尊。”老道将另一只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挥，“徒儿，你看，替天行道难免也会糟人误解，维护正义是一项吃力不讨好的苦差呐。不过，为师今天宁可血溅菜市场，也不能放跑这个妖孽！”
　　“师父……”德心望了望周围激愤的人群低声对老道说道，“众怒难犯，降妖除魔也不急在一时，为了捉妖反惹伤了民众就有悖初衷了，还是等到下回无人之时再捉她也不迟。”
　　“恩？”老道瞪了一眼徒弟，“德心，你怎么这么说。为道者贵在坚持自己的信念，不为淫威所迫，看来你的修行还浅薄的很呐。”
　　“是，师父，我错了。”德心惭愧地低下头。
　　“这样，你将八卦乾坤袋里的青光弹取出一颗来掷出，我趁人群无法睁开双眼之际带着妖孽遁去，半个时辰后我们在城外青石桥下碰面。”老道吩咐着。
　　“知道了。”德心从袋里取出一颗灰色的弹丸，使劲往地上一摔，忽的一声，霎时间一片银光闪烁，大概维持了有十几秒，围观众人在一片咳嗽声中睁开眼。
　　“咳……咳……咿？师父你怎么还没逃走？”放下遮面宽袖的德心奇怪地问道。
　　“你是白痴呀！”老道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起来，露出满嘴尖利的虎牙：“眼睛都快被你闪瞎了。笨蛋，我还没来得及戴上墨镜呐！”
　　这时身后传来警笛鸣声，一辆警车开了过来。看来刚才有人事先报了警。
　　“让开让开！闹事的家伙在哪里？”两个大腹便便的警察从围观人群里挤进来。他们打量了一下被青光弹熏得灰头土脸的老道士。
　　“喂！老头，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见了警察还不放手？”
　　“官差大人，不能放的，这是妖精，我一放手她就会立刻化做一阵轻烟袅袅而去。”
　　“我靠！这老头还挺能编的。”其中一个警察将步话机放到嘴边，“现在报告情况，我们已到达出事地，目标已经确定是神经病，你们可行动了，OVER！”话音刚落不久，就听见刺耳的刹车声，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里面跳出四五个戴着口罩的白大褂，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支麻醉枪，看见老道，二话不说，远远就扣动扳机，咻的一声，老道看了看自己屁股上平白无故多出的一个针头，眼白一翻，应声栽倒在地。
　　“YES！BINGO！”射枪的白大褂兴奋地挥挥拳头，然后对其他白大褂说道，“马上抬上车！”
　　“师父！！”天空回响着小道士惨烈的叫声。
　　***** ***** ***** ***** *****
　　晴川高中。
　　“啊！霜姐姐！”历历看见正匆匆往教室里赶的司马奴霜，喜不自禁地叫起来。
　　“恩？”司马奴霜停下脚步，“哦，是胡历历呀。好久不见了。”
　　“是呀，好久不见了。姐姐看起来好忙的样子。”历历看见司马奴霜怀里揣着一大堆复习书。
　　“恩！高考的日子就快到了，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真正的考验，不努力不行呀！”
　　“每天晚上一定复习到很晚吧？”
　　“你怎么知道？”
　　“姐姐的黑眼圈都说明一切了。”
　　“啊……是嘛……哈啊……”司马奴霜拍打着嘴巴，“我得回教室了，等高考结束后再约出来聚聚吧。再见！”
　　“哦！再见。”历历略带失望地说。“姐姐！”
　　“啊？”司马奴霜再次转回头，“还有什么事？”
　　“姐姐不要太勉强自己了。考试虽然很重要，但身体更要保重。”
　　“恩！”司马奴霜点点头，“那，下次见！”说罢咚咚咚跑进教室里。
　　“考上名牌大学真的很重要吗？”历历自言自语着。
　　“一个人在那嘀咕什么呐？”景芳在背后拍打着历历的肩膀。
　　“啊！吓我一跳！”
　　“你不是吧，我们的女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经脆弱了？”
　　“人家在聚精会神地想事情呐。”
　　“看出来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能说出什么好消息来，不是噩耗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切，说话总是那么刻薄！”景芳把脸一撇，“还不谢谢我？”
　　“谢你什么？”
　　“你梦寐以求的那双鞋子就要买到了，不该谢谢我么？”
　　“怎么？”
　　“哈哈，昨天接到伴游公司的通知，这个礼拜六下午三点到六点让我们去工作。”
　　“真……真的？可我，总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呀，不就是是陪个男人说说话，散散步嘛，三个小时就能赚到四百块呐，哪找去。”
　　“真的没问题？”
　　“放心啦，只要你别和他走到无人的地方就行了。”
　　“无人的地方我也不怕。”历历自言自语着。没错！普通人类哪奈何得了我们狐狸精，可是小妹忘记了，人类最可怕的地方并不是他们那弱不禁风的身体，而是奸诈的大脑——被世俗间欲望的烟雾熏染得污漆抹黑的大脑！
　　***** ***** ***** ***** *****
　　“啊……终于清洁完毕了。”老爸把橡胶手套扯下丢在地上，双手捶打着腰部。“还剩下最后一桶垃圾没倒了，先休息十分钟再干吧。”
　　屁股刚坐下，电话铃就响了起来。“真是的，做人一刻都不得闲呀。”老爸嘟囔着提起话筒。“喂？啊，是你呀，有什么吩咐？”老爸疲倦的脸上荡漾起笑意。
　　“你在家磨蹭呐？快过来店里帮忙……噼哒……嘟……嘟……”
　　“喂？喂？老婆……”老爸看了看话筒，“真是的，这么快就挂断，多聊一会都不行吗。”老爸来到人间很难得有接打电话的机会，所以新鲜感还未消失。
　　“原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的，我的命可真苦呀！”老爸边发着牢骚边拿起垃圾桶走出房子。“哎……要是当初选择了静的妹妹，说不定正在家里悠闲地享受着呐。可是为什么我偏偏喜欢这种凶悍类型的婆娘呐？难道说我骨子里暗藏着被虐倾向？”老爸脑子里浮现出妈妈穿着皮衣皮裤和高跟鞋，以及手执皮鞭的样子，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我在想什么呐！都怪胡来在床板底下藏着印有这些变态图片的书本……臭小子还以为我没发现呐！”
　　老爸走到小区的垃圾站，他将桶倒扣着拍打了几下，确定粘在桶比壁的垃圾已经全部脱落后才转回身往家走去。
　　嘟嘟！一辆蓝色敞蓬跑车开了过来。“你好！”是上次那个帮老爸解围的气质富婆。
　　“哦！”老爸先是惊讶了片刻，然后说道，“你……你好。”
　　“今天有空么？陪我吃顿午饭吧！”
　　“啊？”爸爸犹豫着该不该答应，想到她曾经为自己花了两万块的人情，顿时心一软，拒绝对方的话怎么也吐不出口，“哦，好的。不过，我要先把这个放回家。”老爸扬了扬手中的垃圾桶。
　　“没关系，我在这等你。”富婆笑着说。
　　老爸回到家里，丢下垃圾桶，然后洗干净手，又来到我房间，在衣橱里取出一件外套换上。什么嘛！老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偷穿人家的衣服！可恨的是穿完后还不告诉我，害我经常在干净衣服上发现污秽，素质真差，还白狐族大祭司呐！在外面彬彬有礼的家伙往往在家里却是邋里邋遢！
　　便利店里。等着结帐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伍。
　　“老板娘，怎么那么慢呀，我们还有急事呐！”有人抱怨着。
　　“对不起对不起！”老妈一边收钱一边打着招呼。“死鬼怎么还不来，我都快忙疯了，今天是什么日子，那么忙……”老妈一个人暗自嘀咕着。“啊哈……这是找您的钱，请收好，欢迎下次再来……死鬼王八蛋！等来了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啊哈，您好，这些一共是三十四块，收您五十找十六……”
　　***** ***** ***** ***** *****
　　华霄宾馆。
　　“好重呐！”章然弯腰拖着一筐刚消毒好的餐具吃力地走着。
　　我刚好路过，于是走上前去要帮她。
　　“不用！”她一把推开我的手。
　　“哦？”我总觉得今天的她有点反常，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正眼看我一下。
　　“啊……呀……”章然一个人吃力地拖着。
　　“真是的！”我莫名其妙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喂！”她喊道。
　　“恩？”我回头，指着自己的鼻子，“在叫我？”
　　“还不过来帮忙！”
　　“真是的！”我再次莫名其妙叹了口气，反复无常的女人！“躲开点！”我嗨的一声将整整一筐餐具都扛在了肩上，往包厢里走去。章然张着嘴巴呆立在那里。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可是狐狸精！不过她不知道而已。嘿嘿！
　　“很不错呐！”
　　听到背后传来说话声，章然转回身。“乔灵？你怎么来了？”
　　“真的很不错呐！”
　　“什么很不错？”章然问。
　　“少装蒜了，明知道我指的什么。”
　　“你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有点想念了呗，所以就来看看我们灰姑娘过得还好不好。”乔灵笑着说。
　　“你会想我才怪，被一大票男人围得水泄不通哪还记得我。”
　　“呵呵，本来围着你的男人比我的还要多呀。”
　　“不废话了，有什么事快说吧，我正上班呐。”
　　“我是来告诉你，那家广告公司的导演助理的职位已经空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去？”乔灵收敛起笑容。
　　章然突然变得沉默不语。
　　“怎么了？你倒是回个话呀！”
　　“哦……麻烦你说一声，我大概一个星期后去上班，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只是不要拖太久了，这个位置想去的人多着呐。”
　　“知道了。”
　　餐厅部经理办公室。
　　“什么？你要辞职？为什么呀，干得好好的，上次的事我不都说过已经解决了吗？”经理惊讶地说。
　　“对不起经理。”章然说道。
　　“算了，如果你决定了，我也没什么话好说，那好，我批准你一个星期后离店。”
　　“谢谢经理。”
　　“你可以走了。”看着章然离开办公室，经理不无惋惜地叹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苦都吃不了，凭她的学历，本来准备以后培养她做我的接班人呐。”
　　“欢迎光临！里边请！”老爸跟在富婆后面走进了一家古色古香装潢奢华的中式餐厅内。
　　“哇……哦！”老爸象乡下人一样边走边轻声惊叹着。


第六十章 发生在白天的一夜情

　　“请坐呀。”富婆笑着说道。
　　“哦！”老爸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侍者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菜单。
　　“请问两位需要点些什么？”
　　“你吃什么？”富婆问老爸。
　　“哦，无所谓，随便吧。”
　　二十分钟后。
　　“我翻遍了菜单没找到无所谓和随便这两样菜，所以就点了这些，希望你还喜欢。”
　　“喔……”爸爸对着满桌子的菜惊叹着，“用不着这么多的，我们就两个人而已。”……
　　“怎么？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富婆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
　　“不，不是的。”
　　“那你看起来好象没什么胃口似的。”
　　“没有，你不要误会。”爸爸边说边夹了一口菜塞到嘴里，“恩……很好吃呐。”
　　“是嘛，我常来这里吃，这家的口味的确不错。”富婆笑了。
　　“恩！”老爸一边呱吱呱吱嚼着菜，一边用余光瞄着墙壁上的钟，不时露出焦急的神色。
　　“其实，我是个可怜的女人。”对方泯了一口红酒突然对爸爸说。
　　“啊？怎么会！”
　　“是真的。在旁人看来，我是个事业有成的女强人，可是谁又知道我这些年来的寂寞，三十好几了，却还是孤身一人。”
　　“开玩笑吧，你长的还不错，而且又那么有钱，怎么可能找不到伴侣。”
　　“男人倒是随便怎样都能找到，只可惜想要遇见一个真心对你的好男人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我，曾经被两个男人伤害过。一个是初恋男友，这段失败的恋情让我整整十年都没有勇气去再尝试和别人恋爱，当自己完全摆脱这片阴影时，却发现青春早已不在了。后来，我又认识了另外一个男人，只想找个归宿好好过完下辈子的我再次受到了欺骗，他向我拿了两百万开了一个加油站，结果，那家伙却在加油的时候认识了比我更年轻漂亮的富商女儿，于是毫不留情地抛弃了已经半老徐娘的我，前些日子居然还发来了他们的结婚邀请函……”
　　“不象话，没脊梁的男人！”老爸愤怒地拍打着桌子，面前的酒杯瞬间蹦离了桌面有两毫米。就连那个富婆也被吓了一跳。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富婆说，“实不相瞒，其实从那天在电器商场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帮我这个忙的最合适人选了。”
　　“帮忙？”老爸的神情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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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餐的最后一桌客人也终于在我们暗藏着的凌厉的目光注视下离开了，桌上吃得干干净净——现在很少遇到如此不浪费食物的客人了，在这么高级的宾馆餐厅里。收拾完毕已经将近一点半钟，从现在到晚上六点再次上班之前的这段时间我可以自由的支配，通常是躲在某个阴暗角落的地毯上睡一觉，不过也有不想睡觉的时候，比如今天。章然不知去哪了，反正没有象往常一样来找我，这样也好，我这样自我安慰地想着，从什么时候开始，等待下班后的她来找我，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默许的习惯。我走到更衣室，换上自己的衣服，走出了宾馆。
　　宾馆位于市区繁华地带，对面就是千海市最大的新华书店所在地。也许是看惯了那些杂类刊物的缘故，从前段时间开始，我居然有些喜欢上稍微文学一点的小说了，人的转变还真是不可思议。当然，只是少有的几本书能吸引我的眼光，而每当我在书店里发现这些书时就会迫不及待买来，把头深埋进去贪婪地吮吸着，看来我正逐渐变成一只有文化修养的狐狸。连自己也吃了一惊的转变呐！
　　书店里还是照样和往常一样塞满了人，不过其中真正来买书的不过百分之一。我记得有个叫什么基的家伙说过（反正不是肯德基），他扑到书本上有如饥饿的人扑到面包上。而现在的书架周围坐满了白吃面包的家伙，不仅白吃，还挡住了我这个打算花钱买面包人的路！
　　要知道，在花花绿绿的书堆中寻找到一本适合自己口味的小说真的很不容易，不过今天运气不错，仿佛心有灵犀般我的视线落到了一本片山恭一的小说上，翻译者的水平也很高，这点我是很看重的。很多国外小说就在不经意间给糟蹋了。这书拿到手上只看了一下简介就知道是我喜欢的类型，真是缘分！哈哈，选好书和挑女人应该是一个道理。我又随手翻开一页正文，当即看见作者以第一人称叙述自己正在上语文课时被一篇凄美的古文所打动，古文的大致意思是：古代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老套！），终于他们成为了情侣，但由于女方家长的极力反对而无法厮守在一起（大老套！）。于是男人说服女人和他在一天夜晚双双私奔（超级老套！）。半路下起了雷雨，男人和女人不得不在一座山上的破房子里避雨，谁知这座山上竟有山鬼出没，男人让女人呆在房子里，自己则手执弓箭守在门口。狡猾的山鬼趁男人不注意的时候溜进屋子，吃掉了女人，而女人大叫的声音却被轰隆的雷声淹没。天亮之后，男人却发现他的爱人不见了，不禁痛苦万分。末了，还不忘作首伤感的诗哼哼。小说主人公说自己被这样的故事深深打动，流下了眼泪。我却不以为然，那女人被吃完全是咎由自取，将自己托付给这样一个粗心大意的笨男人。这男人蠢到自以为是地将女人塞在屋里，而自己却守在屋外。要是我的话，怎么样也会紧紧待在自己心爱之人身边决不分开，而不是貌似纯情的将女人一个人留在屋里。其实这个时候的女子害怕的并不是被山鬼吃掉，而是黑暗中没有心爱人陪在身边的孤独吧。白痴白痴大白痴！若换做我，宁愿一起被吃掉也绝对不要分开。这并非完全出于爱，而是一种责任——女子抛弃家人将自己未来毫不犹豫放在你手心的责任！
　　我将书本合上，然后径直走向收银台。
　　“你好！”背后传来女人的呼唤声。应该不是叫我吧，书店里那么多人。我继续走了几步，女子的呼唤声却紧随其后。我终于决定回头看一下。
　　“哦，你好！”身后站着一个面容清爽的女孩，她是——林溪。没错，我记得，就是那个朋友的女朋友的朋友。
　　“啊……不好意思，我以为不是在叫我呐。”
　　“没关系。”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温柔，“你……来买书的？”
　　“哦，恩！”我扬了扬手里的书。
　　“我也是。”她顺了顺额前突然滑下的发缕。“想不到我们还会见面。”
　　“想不到！”
　　“你还好吗？”
　　“恩，还可以。你呐？”
　　“我？”她顿了一下，“他后来回来了，找到我，希望能够重新开始。我也答应了，我们甚至偷偷同居过几次。”
　　“哦，那很好。”我知道那个“他”是指以前抛弃她的男朋友。男人都是这样么？象不羁的野马一样徘徊在好多女人之间，走过辽阔的感情大地，才发现，原来最葱郁的那片草地，还是以前自己曾经踏过却不屑停留的某处。
　　“其实不太好。”她说，“刚刚我看到他在街对面同另外一个女人亲热地牵手走过。”
　　我沉默不语，确切来讲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的事情与我无关，可我们之间却又仿佛有着一种微妙的关系——完全没有感情可言的两个人走得如此近。
　　“真对不起，让你听了一大段不相干的废话。”她似乎也察觉到了。
　　“哦，没关系。”我说，“我要去交钱了。”
　　“恩，那再见了。”
　　“再见。”
　　“别走！”她突然喊道。
　　“啊？”我转身。
　　“能不能陪陪我？”她用乞求的目光望着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鬼使神差地跟她去旅馆开了房间。
　　关上门，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沐浴，就疯狂拥抱在一起……我有点鲁莽地闯进她的身体，在里面机械地搅动着。她的神情沉醉，时而流露出报复得逞的笑容——对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花心男人。我也竭尽全力想将那男人比下去，以至于将自己肉体得到快乐放在了次要位置，却因此久久寻不着潮水迸发的最高点。终于累到不行的我，无奈主动放弃地离开了她的身体。仰面躺在床上喘息着。
　　“怎么？”她睁开眼，“我让你不满意了？”
　　“不是的。”
　　“那为什么不射出来……”
　　“千呼万唤就是出不来。”我的表情无可奈何。不知为何，每当准备全力冲刺高潮的时候，就突然冒出一团黑影般的罪恶感，将奉命赶来的快感击得粉碎。徘徊在道德与放纵之间的我的思想，在胸口有如矛与盾不断铿锵撞击。
　　“真难为你了。”她的话在我心中泛起奇异的涟漪。道德的马车被欲望的皮鞭越抽越偏离正道，本是可以随意支配的自己的身体仿佛冥冥中属于着未来某个人的负罪感始终烦恼着我的心。我想——我早已经不是一个纯洁的男人，如果世上还有纯洁男人这种物体存在的话。
　　“我先走了。”她穿上衣服，裙子背后的拉链很难拉上，我躺在床上就这样无动于衷地看着，她也没有求助于我，终归还是拉上了。
　　她离开半小时之后，我也走出房间，来到结帐的地方。
　　“两百块。”
　　才两个小时就要两百块！我心疼地掏出皮夹。“真难为你了。”她的话在我心中泛起奇异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