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蜡烛: 一窝狐狸精 21-40

　　第二十一章 没有丑女人

　　几个护士正摁着一个浑头绑着纱布的女人，病人的情绪看来很激动。
　　“小姐请你冷静点……”一旁的医生劝说着。
　　“胡来……”那病人看见出现在门口的我竟然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痛哭起来。
　　“请……请问你是谁呀？”
　　“怎么？你……”
　　这声音，等等，不是沈安娜吗？对了，之前我们被坏人围住……我的脑袋是不是被敲坏了。
　　“你……你的脸……”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被毁容了……”她哭得更厉害了。
　　“请问你是？”一旁的医生问。
　　“哦……是她朋友，你们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我说。
　　“她的情绪很差，要注意她突然发生的过激行为。”
　　“知道了。”我看着医生他们离开了房间。
　　“我好想死……”
　　“别担心，现在整容技术很高的。”
　　“没用的。”沈安娜突然止住眼泪，目光中露出坚定：“我已经决定了，现在的我已经没法活在世上，我要自杀！”
　　“千万别这么想，刚开始总是很难接受现实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阴险的家伙们，我没有想到他们那么多人居然还要搞偷袭，要不是这样的话，我怎么会让他们得逞，怪只怪我太单纯没有心机了，是男人就该堂堂正正的站出来打上一架，人都是这么卑鄙的吗？
　　“你觉得哪种自杀方式比较好，跳楼？”
　　“不行不行，我有恐高症。”
　　“又不是要你跳。”
　　“不好意思，我忘了。不过跳楼很惨的，如果坠地时头朝上的话，那腿骨一定摔的粉碎，摔不死也会疼死。要是头朝下的话，那就更恐怖了，满地脑浆，死的那么难看。”
　　“是啊，就是死也要华丽的死去，不能影响我在影迷心中的美好形象。那上吊呐？”
　　“上吊倒是不会太疼，就是憋的难受，如果……”我突然恍然大悟，“在说什么呐，你千万别胡斯乱想。”
　　“可是我现在这样，以后怎么出去见人，身体是我自己的，想怎么样都行。”
　　“就因为身体是你自己的，才更要珍惜啊。”
　　“这样的身体，已经没有留恋的必要了。”
　　“是这样吗？你的意思是你爱的只是漂亮的自己吗？真可悲，只和镜子交朋友的人。”
　　“可悲？”
　　“不是吗，一直一直以来，你都只是喜欢自己的外表，你从来没有真正爱过自己，这样还不可悲吗？连自己都不爱的自己，又怎么会得到别人的爱呐？”
　　“你胡说，我的影迷会有好几万人呐！”
　　“他们和你一样，爱的只是你饰演的角色，你美丽的外皮……”
　　“外……外皮，怎么这么说。”
　　“本来就是。我也一样，只是披着人类的外皮而已，可笑的是，大部分人只是在乎你的外皮而已，就算是妖精他们也分不出来。”
　　“就算是外皮，难道不重要嘛！”
　　“重要，但是说它比生命更重要的话我就不赞成了。有句歌词里说没有丑女人，不光是在爱情里吧，世界上漂亮的人能够占到几十分之一呐？那些被肉眼判断成的所谓的丑女，她们都悲伤得去死了吗？拥有一副漂亮面孔人的命一定比其他人的好吗？当然，生得好看能更多地享受到被追逐被迁就被羡慕的虚荣感，可是在这些浮华的背后，你难道没有感受过空虚吗？上天很公平，但不是绝对公平，绝对的公平何尝不是一种偏袒，人首先是为自己而活的，就算你爱上一个人也是因为你自己想去爱他吧。只要自己的心觉得快乐，漂亮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道理谁都会说，要是我现在揭开纱布，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请揭开纱布吧，我不会眨一下眼睛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脱口而出的，但绝对不只是出于怜悯，更多的是想证明，证明并不是所有人都只重视外表。
　　“你……真的不怕？”
　　“为什么要怕？”……
　　纱布被一圈一圈松开，里面的纱布越来越红……
　　“疼吗？”我低声问。
　　“对于一个心死的人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那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确切地说，根本很难辨认出五官的轮廓，就是这张脸，曾经是多么迷人呐，那些家伙为了钱居然……人类世界是这样丑恶的吗？
　　“你真是个好人，为了安慰我居然目不转盯地看着这么恶心的东西。”
　　“那是你的脸，不是东西。”我更正道。
　　“可惜呀……如果我没有毁容的话，一定选你做男朋友。可是如果我没有毁容的话，又怎么知道你是可以托付的人，人生真的很矛盾呐。”她苦笑着说。
　　“做我女朋友吧。”我想我是疯了，对一个毁了容女人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几乎没有经过大脑的审核就说了出来。
　　她的眼睛，也是她唯一看得出曾经美丽过的痕迹的地方，先是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渐渐噙满泪水。“谢谢……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哪怕已经……”
　　我知道她把“死掉”两个字隐去了。
　　“你相信奇迹吗？”我突然问。
　　“我不相信，但我希望这是场噩梦，醒来后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那么美。”
　　“这就是场梦，而且很快就会醒来。”我说着朝她的脸上吹了口气，让她睡着了。我走出病房，来到医生办公室。
　　“对不起，这里您不可以进来，有什么需要的话摁一下床头的按扭就……”护士的话还没说完，整个房间的灯突然熄灭了……
　　“怎么回事啊？刚才是不是停电了？”医生问身边的护士。
　　“不知道哎，可是我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似的。”
　　“是打算上厕所去吧。”
　　“可能吧。”
　　我在抹掉刚才那些医生和护士的部分记忆后又来到了医院门口的报刊亭，买了一本以沈安娜做封面的娱乐杂志，然后迅速赶回病房。
　　画皮可是我们妖精特有的技能，我把照着照片画好的皮敷在她的脸上，暗暗念动法术咒语，那张皮很快就融入了她的脸，简直和原来一模一样，不对，好象更漂亮了，我还真有艺术细胞。
　　“你醒了。”我微笑着问。
　　“我……”沈安娜摸了摸额头，“……镜子，快把镜子递给我……我……我没事……原来真的是场噩梦，谢天谢地！”狂喜之后才发现有些失态的她突然注意到了身边的我，“你……一直守在我身边的吗？”
　　“恩！”
　　“我好象……”
　　“什么？”
　　“没……没什么。”
　　“安娜！”她的经纪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你不要紧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太清楚了……可能……”她有所顾忌地望了望我。
　　“哦，你好好休息吧，我会公司去了。”我识趣地说。转身带上房门，自言自语着：“她真以为是做梦，是啊，大明星怎么会因为一个梦而爱上小司机呐，胡来呀胡来，别意淫了。”


　　第二十二章 我不是小白脸

　　一个月后。一切都好象没有发生过般平静，经理也从未提起那次车祸的事情，我也乐得装哑巴。
　　今天对我来说真是个很难得的休息日，昨天晚上就把娱乐行程表安排得饱饱的，可是一大早在餐桌前坐下的瞬间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胸口。因为姐姐和妹妹的盘子里是一只煎蛋，而我的是两只，种种异常迹象不由让我担心起来。
　　“为什么我的鸡蛋是两只？”
　　“因为妈最疼你了！”
　　“这样偏心不太好吧。”我说。
　　“没关系，我们不会嫉妒你的。”“是啊是啊……”姐姐和小妹躲在一旁偷笑着。
　　“你今天休息是吧？”看来老妈要抖出真正的目的了。
　　“……应该……是吧……”我不情愿地回答着。
　　果然——“既然休息，那就来店里帮忙。”忘了告诉各位，老妈经营着一家便利商店，在几个大住宅区交界的地方。
　　“可……您不是招了两个打短工的学生吗？”
　　“最近要期末考试了，都在请假复习功课。”
　　“不要啊，我难得盼到的休息。”
　　“妈也是难得找你帮忙。”
　　“我都跟朋友约好了……”
　　“打个电话取消就是了。”
　　“妈……”我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在乞求的双目里泛出点点星光。
　　“那好吧，妈不勉强你。”
　　“真的？”
　　“不过以后你的脏衣服要自己洗，被子要自己叠，早中晚饭要自己弄，还有……”
　　“知道了，我去店里帮忙就是了。”一个原本会很美妙的休息天就这样无情夭折了。
　　便利店里的电话响了。
　　“你好，这里是便利商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啊，是你们呀……好啊，那就快点过来吧……恩，没关系，有我儿子在呐，他今天休息……”挂上电话后妈冲我说道：“胡来，一会妈的几个朋友要来这打麻将，今天生意好象不是太忙，你一个人应该应付得来吧。呆会她们来的时候记得要叫阿姨。”
　　什么嘛，明明说是要我来帮忙，结果却成了我一个人忙，把帮字丢得老远！十几分钟后，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走进店里，顿时我的鼻腔里被强迫塞满了不自然的香气。
　　“啊呀，这就是你儿子？好帅哟。果然是母子，耳朵好象哎，都是尖尖的……”我又不是玩具，这些婆娘居然动手动脚在我脸上和身上胡乱捏起来。
　　“不错啊，多大了？阿姨帮你介绍个对象吧，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说说看。”
　　真烦，看来不来点厉害的，必定无法镇住这群欧巴桑，于是我说道：“其实我要求很低的，身高要在一米六到一米七之间，脸上的痣不能超过三颗，每颗大小不超过四分之一粒米，不能有狐臭、腋臭和口臭，睡觉不打呼噜，要精通各种家务，不戴眼睛，不会经常莫名其妙的笑，夏天穿裙子不能露到膝盖以上，不可以化很浓的妆，不要骂两句就哭，也不要骂十句都不哭，看见别人戴金饰不会眼红，经过服装专柜时不会停下来，性格要温柔体贴，善良大方，容貌方面就算不能沉鱼落雁，至少也要闭月羞花，双眼皮或单眼皮都无所谓，只要眼睛大就行，最后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胸部小于C罩杯的坚决不要！达到E罩杯以上的其它条件可以适当放宽。”终于讲完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一旁的欧巴桑们早就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打牌去吧。”
　　终于吓跑了这帮每天早上只会对着镜子尖叫的老女人。“呀……老公，我有白头发了！”“呀……老公，我的皱纹变深了！”如果男人们有颗水晶球，可以在里面看到女人结婚二十年后的模样的话，也不至于如今大呼上当了吧。
　　老妈和她的人朋狗友们进了后面的小房间做“孟姜女”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外面，好在也不是太忙，无聊中我打开柜台上的收音机，里面正放着近来最喜欢听的歌——我不是小白脸。好哎，把音量扭到最大！
　　“……
　　生活过得烦忧，至今一无所有。
　　没有有钱老豆，没有遗产接受。
　　从未有过怨尤，也不想要诅咒。
　　总是霉运当头，有时会被人揍。
　　人生本是考验，再苦都要忍受。
　　因为始终相信，幸福就在前头。
　　所以我大声说——
　　我不是小白脸，我不要你的钱！
　　我不是小白脸，我不拍三级片！
　　我不是小白脸，我不能自作践！
　　我不是小白脸，我不是到永远！
　　……”
　　好听！不过我好象隐约听到店门上的铃铛响起来，所以，赶紧把收音机调小。
　　“欢迎光临！”我在苦意盎然的脸上掬出生硬的笑容。对方戴着周杰伦最爱的帽子，把眼睛尽量遮住，身穿一身休闲牛仔服装，双手叉在上衣口袋里径直走到我面前。
　　“您好，请问需要买什么？”我问道。
　　“胡来……”
　　“对不起，这店里除了我是非卖品之外，其它都有得商量。”
　　“是我……”她摘下帽子。不可能！我使劲晃了晃脑袋，揉了揉眼睛，看错人了吧，沈安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错，是我，沈安娜。”
　　“你……你怎么……”
　　“很奇怪吧，过两天就要开拍新戏了，我是特意飞来看你的，至于我怎么找到这里，你应该知道这不是什么难事的。”
　　“……不过你找我有什么事……”我的思维还在意外的混乱中摇摆个不停。
　　“我曾经做了一个梦，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想告诉你这梦和你有关！”
　　“哦……”我不知所云的答着。
　　“我不知道，我觉得自己的记忆有点混乱，已经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也许，本来就不必分的太清，谁不希望美好的梦境能成为现实，残酷的现实只是噩梦而已。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那个梦是美梦，一个对于我来说最渴望的梦。能有一个真心对你的人，抛开人的外表，不，是外皮，还有身份等等的一切外在因素，就请象梦里的你一样，就请你爱上这样一个透明的我吧，因为灵魂才是透明的，肉体只是为了能用指尖感受到灵魂的爱才存在的吧。在梦里，我真的被毁容了，而你却对着世上最丑的脸说出最美的话，从没有能如此清晰地记得梦里说过的话。我很忐忑，一个女人主动说出这样的话，会不会让听的人觉得很轻佻，管不了了，只是因为想告诉你这些话，所以就来了，再远也赶来了，虽然我和别人上过床，可从来没有对别人说出过真心话。是的，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非常的愿意，梦里你曾问我相不相信奇迹，我想亲手把梦带到现实中来，这算不算奇迹？你能给我创造这个奇迹的机会吗？也许在大多数人眼里我很漂亮，可我也不是很多时候都自信满满，现在的我，很担心，担心听到拒绝的声音，虽然担心，可还是决心等到你的回答，无论怎样！”
　　第一次被女人告白，还是个绝顶美女，没有幻想中那么风光，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凄凉，忽然觉得如果自己答应的话就象个阴谋得逞的卑鄙小人，在得到的一瞬间突然良心发现一样，只好把她揽入怀里，一个在我怀里啜泣的普通女人。
　　“我明天上午就要赶回片场了。”她说，所以今天一定要好好享受一下恋爱的滋味。
　　“可是，我要在这里看一整天的店，不能陪你去别的地方。”
　　“在欢聚的情人眼里，地狱也是天堂。”她笑着说，“是台词来着。”
　　“真的不无聊吗？在几十平米的小地方。”
　　“不呀！”她摇着头，“吃饭，看电影，去游乐场都没什么新意。我要陪你卖一天东西，很有趣呐！”
　　“不怕被别人认出来？”
　　“不怕，我有办法。”
　　嘟嘟！外面有汽车喇叭的声音。是送货的车。“老板娘来收货！”
　　“来了！”我迎了出去。
　　“哦！今天换人啦！”司机大叔的表情意外。
　　“你好，我是她儿子，我妈她现在有事。”
　　“原来儿子都这么大了……”司机大叔的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一共是十箱啤酒，二十条香烟……货全放在门口了，麻烦你签个字我就好走了。”……
　　“出来帮我搬东西，愣在那干什么？”我冲沈安娜喊道，不对，应该叫安娜听起来比较亲切吧，不过我不是国王哎。
　　“这么多东西呀！”
　　“害怕了？”
　　“没有。”安娜的眼珠子转了一下，“考验一下你！”
　　“什么？”
　　“这里有一箱啤酒，那里有一包卫生巾，让你先选，剩下的我来搬，你会选什么呀？”
　　“卫生巾！”我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当头边遭到她掷过来的一包卫生巾的袭击。
　　“你去死吧！”
　　“哎哟好疼……”我故意捂头逗她，“奇怪卫生巾怎么会飞？我的头都流血了。”
　　“当然会飞，你不知道这是带护翼的吗？卫生巾本来就是止血的嘛！”
　　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她还真幽默。
　　“你怎么可以把重的留给我搬？！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她假装生气嘟起嘴。
　　“那我选搬啤酒就是了，这下满意了吧？……哎哟！怎么又砸我？这样也不满意？”
　　“你听着，通常这么问你的话，你应该说两样我都选，那样才会女孩子开心。”
　　“我又不是笨蛋！”
　　“你这家伙，一点也不浪漫！”……
　　“姐姐长得好象电视里的姐姐哟。”一个买棒棒糖的小女孩说道。
　　“是的哎，你好象那个明星啊！”小女孩的母亲也惊讶的说道。
　　“真的吗？好多人都这么说，我好开心哟。”安娜一边说一边把钱找给对方。
　　“你好厉害，这么说别人就不会再怀疑下去了。”我说道，“我的肚子有点疼，帮忙看一下店，我去对面上个厕所！”
　　“唔……讨厌！好臭，快去快去！”
　　“嘿嘿……”**起一卷卫生纸冲了出去。
　　“胡来！”这时老妈走了出来，“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你去买五盒便当还有一只烧鹅……”当老妈看见沈安娜时愣住了。
　　“阿姨你好，我是胡来的朋友，他去上厕所了，这里由我看着就行了，等他回来我会把您的话转告给他的。”沈安娜甜甜笑着。
　　“哦……”老妈表情木然地转身回去，边走边好笑又好气的低声自语着，“嗨哟,臭小子，看不出来，还有这艳福！”


　　第二十三章 蒙娜丽莎的奸笑

　　下午，晴川高中校园。
　　“……今天的校园广播到现在就全部结束了，祝同学们有个愉快的心情，平平安安回到家中，我是你们永远的DJ，司马奴霜，再见！”司马奴霜将耳麦摘下，长舒了一口气，顺了一下额头的刘海，然后走出直播间。
　　“姐姐好厉害！”胡历历羡慕地说道。
　　“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姐姐听起来怪怪的，好象一下子老了很多似的。”
　　“不行，怎么能直呼前辈的姓名，要不以后就叫霜姐就是了，这样听起来就不老了吧。”
　　“算了，你怎么叫都行，说不过你这个小古怪的。”
　　“哪里，是姐姐让着我。”历历甜甜笑着，人说美女和美女向来水火不容，奇怪，她们却一见如故，好的要命。
　　“三点半了，今天放学早，我们一起走吧。”司马奴霜看了看手表。
　　“好啊，正好还有许多问题要向您学习请教呐。”
　　“来吧！”司马奴霜的右臂弯成一个茶壶把的形状。
　　“什么？”
　　“这位美女小姐，不知道有没有挽着你走路的荣幸？”司马奴霜装出绅士的嗓音和神情。
　　“哦……当然可以拉，帅哥的要求我怎么忍心拒绝呐。”
　　“哈哈哈……”两人爽朗地笑了起来……
　　当她们走出广播室所在的大楼时，妹妹的好朋友景芳正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历历你终于出来拉，我都快变成化石了。”
　　“姨？你怎么在这里？”历历奇怪的问。
　　“姑！我在等你啊。”
　　“不是跟你说过今天去广播室，不能陪你一起回家了吗。”
　　“我好无聊啊！”
　　“那就去逛百货大楼呀。”
　　“是想去来着，可是这个月的零花钱已经用完了，跑到那里干流口水呀。”
　　“那怎么办？”
　　“要不，去你家玩吧。”
　　“这个……好啊，霜姐你也一起去我家玩玩吧，反正时间还早。反正我那个讨厌的哥哥也不在家。”
　　“你还有个哥哥呀？”司马奴霜问道。
　　“恩，哥哥上面还有个姐姐呐，我是这个……”历历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老末！”
　　“什么？！”景芳突然怪叫起来，“你哥不在家吗？可你上午好象说他今天休息的。”
　　“他是休息呀，可是被妈妈拖去强迫看店了，哈哈，活该！”死丫头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瞧你笑的，你们是不是亲生兄妹呀……哦，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今天就不去你家了，先走了啊，拜拜！”
　　“喂！搞什么嘛，等了我半天却又突然跑掉。”历历转过头对司马奴霜笑着说，“……嘿嘿……我这个朋友有时有点莫名其妙，没吓着你吧？”
　　“怎么会，她很可爱呀。”
　　“她不去没关系，姐姐去我家玩玩吧，少了个大喇叭也清静多了。”
　　“方便吗？”
　　“当然，我们狐狸最好客了！”
　　“什么？”
　　“哦……我是说我们胡家最好客了……呵呵……”历历转回身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滴，自言自语着，“该死，怎么老是说错话。”
　　“好啊，我们也认识不少时间了，下次我也请你到我家做客去。”
　　“恩！”历历和司马奴霜走出晴川高中的校门，马路对面，歪歪扭扭站着六七个衣着嘻皮怪异的少女，有的穿着满是窟窿的牛仔裤，嘴里不停嚼着口香糖，当看到小妹她们走出校门的时候，这些不良少女们低头结耳了几句，然后朝小妹她们走过来。
　　“嘿，小妞！”一个歪扣着帽子的不良少女迎面用自己的肩膀撞了一下历历。
　　“你在叫我？”历历奇怪的问。
　　“废话！”
　　“对不起，我不叫小妞，你认错人了。”
　　“晴川高中高一年级三班的胡历历，是你吗？”
　　“啊？”历历停下了脚步，“我好象没见过你。”
　　“废话，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那你怎么知道我……”
　　“挺漂亮的嘛，你，听着！不要仗着有张好脸蛋就到处勾引男人，知道吗？”
　　“勾引男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妈的……哈呸！”不良少女吐掉嘴里的口香糖，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少跟老娘装蒜！”
　　胡历历这才看清对方的容貌，说实在的，她的长相，做男人都嫌过分。
　　“你之前是不是跟一个叫南宫博的男生约会去了？”
　　“没错，我们彼此都有好感，所以他约我我就答应了，这关你什么事？”
　　“离他远点！”
　　“凭什么？”
　　“她是我们大姐大的男人！”
　　“大姐大？”
　　“没错，我们是圣林高中的青蛇帮！”
　　“小小年纪学人家做黑社会？”
　　“关你屁事！以后不许再见南宫博，我的话记住了吗？”
　　“见不见是我的自由，任何人都管不着。”历历的口气很坚决，那是当然，我们狐狸家族从来不在别人的威胁下低头！
　　“你很拽吗？”歪帽子用手拎了拎衣领，身后的几个不良少女都走了过来，她们的长相还真是不敢恭维。
　　“圣林高中还真是如传闻中一样美女如云呀，只可惜全是乌云。”历历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你……你们想干什么？”司马奴霜在一旁惶恐地说道。
　　“不关你事，滚远点，不然连你一起揍。”
　　“不……我……我是她的学姐，有……有保护她的责任！”司马奴霜的双腿微微颤抖，但还是勇敢地走到历历的身前，伸出双臂挡住。
　　“霜姐，你去旁边等我，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不行，她们这么多人，你太吃亏了，我们背靠背，大不了一起死！”
　　啪啪啪……忽然传来一阵拍手声，不良少女们纷纷闪到一边，一个身着圣林高中校裙的长发女子正背对历历她们鼓着掌。“很够义气呀，我最佩服这样的人了。”对方的声音沙哑中带着磁性。当她将身体慢慢转过来时，一张无比清纯的脸庞呈现在历历眼前，如果用不染风尘的出水莲花来比喻这张清秀的脸，那么旁边那些不良少女的脸则当仁不让地充当了淤泥的角色。
　　“你们好，我叫蒙丽莎，是她们的大姐，这一带的朋友都给我一个绰号，叫蒙娜丽莎。他们都说我的笑容很迷人，我也很喜欢朝我的敌人微笑，因为他们不会想到这样迷人的微笑将会带给他们多大的痛苦。”蒙丽莎慢慢靠近历历，凑到她耳边低语着：“我很欣赏你的个性，通常很少有人敢反抗的话，只不过……”蒙丽莎从衣兜里取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明晃晃的刀面在历历旁边掠过，一缕青丝滑落到地上……
　　“拣起来！”
　　“什么？”
　　“把我的头发拣起来……”历历的脸上露出从未见过的严肃表情，看来她真的生气了。
　　“你说什么？！”蒙丽莎对对方的胆量感到不可思议，通常女生看见小刀，不尖叫着昏倒就算好的了。
　　“再问最后一句，拣还是不拣？”
　　“呵……”蒙丽莎蹲下身子，轻轻拾起历历的头发，然后掏出打火机，慢慢烧掉，之后站起身，用挑衅的目光望着历历。
　　“姐姐，你退后几步！”历历眼睛望着蒙丽莎，但话却是对司马奴霜说的。
　　“丑丫头，这可是你自己敲开地狱大门的。不要怪我们不留情面！”
　　“啊！小心！”司马奴霜叫了起来，因为刚才的歪帽子趁着历历不注意，已经一脚踹了过来。
　　“哎哟！”传来歪帽子的惨叫声，历历一只手紧紧捏住了歪帽子的脚踝。
　　“好密的腿毛，身为女人想必很痛苦吧。”
　　“闭嘴！”恼羞成怒的歪帽子朝蒙丽莎求救着，“老大！”
　　“去死吧！”蒙丽莎拿着小刀朝历历的脸上划去，历历赶紧丢开歪帽子的毛腿……人类的力气和敏捷当然不能和我们狐狸精相提并论，这么几个不良少女，很快就被小妹轻易制伏，个个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可恶……”蒙丽莎仍旧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别走，我还没输！”
　　历历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
　　“你……”蒙丽莎使劲攥起拳头……
　　啪！的一声，她的脸上出现一块红手印。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醒醒吧！愚蠢的家伙……”历历大声骂着。
　　“什……什么……”
　　“我也曾经和你一样，被南宫博俊美的外表所迷惑，谁不喜欢美丽的东西呐？可是，你成天捧着一张自己中意的漂亮脸蛋说着甜言蜜语，这就是爱情吗？的确，爱情的产生是依赖于个人喜好的感觉，爱情的过程却是要靠相互不断无私付出来维系的，这不是一相情愿的独角戏，不求回报的完美爱情只是一种理想，相爱的两人，一人拿着一只桨，一个划左，一个划右，如果有一方不付出努力的话，小舟就只能朝着一边不断的原地转圈。况且我们现在的年纪，还不懂得什么是爱情，所谓的男朋友，只不过是一件自己想要向别人炫耀的漂亮玩具而已，来满足被同龄人羡慕甚至嫉妒的虚荣，去填塞即将成人时那种无助迷茫的心灵空洞。回去吧，除了恋爱，还有很多值得做的事情。”
　　“不要你来教训我！”蒙丽莎大声叫骂着，“不要……”眼泪却流了下来。
　　“你好厉害哟！”司马奴霜用惊讶的眼神打量着历历，好象第一次见面一样。
　　“呵呵……也不是啦，我们家从小就有习武的习惯，所以身体练的很棒的。别看我是女的，手臂上还有小老鼠呐，不信你捏捏看！”
　　“我不是说这个，你刚才教训对方的那通话，和你的年龄完全不相符呐！”
　　“那个呀……我也不知道怎么编出来的，总之就这样脱口而出了，当时我很气愤，居然会为了那样的男人……不过，也都是写纸上谈兵的空洞大话而已……呵呵！”
　　“不呀，细想起来，也蛮有道理的呐！”
　　“是嘛？能得到姐姐的认可，真是受宠若惊呀。啊，我家到了，就是那！”
　　“很别致的小楼啊，阿姨一定很有品位吧？”
　　“恩，我妈妈很能干的。”
　　小妹打开大门。“请进吧。”
　　“不用换鞋子吗？”
　　“不用的。”……
　　“这里就是我的房间。”
　　“好漂亮哦！”
　　“你喝点什么，咖啡，茶还是牛奶？”历历眨眨眼，“或者是啤酒？”
　　“牛奶吧。”
　　“好的，你先坐一会。”历历冲进了厨房。
　　司马奴霜在房间里四下张望着，随手翻了翻床上的时尚杂志。“洗手间在哪？”
　　“在客厅的右手，走到那就看到了！”小妹在厨房里叫道。
　　“知道了！”司马奴霜走进洗手间，随手把门掩上，她来到镜子前，拿起一把梳子，梳理着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打开水龙头，用手指泼了点水在头上……
　　“憋死我了……憋死我了……”送沈安娜去机场回来后，我决定偷懒不再会妈妈的便利店那里，再呆在那里我就要发疯了，这机场也实在是够远，正好又喝了不少饮料，一泡尿忍到家，也真难为膀胱老弟的，本是同根生，相憋何尿急！终于到家了，我蹦蹦跳跳缓解着膀胱的伸缩负担，砰的一声撞开厕所的门，拉下拉链，对准抽水马桶孜孜孜地尿起来……
　　司马奴霜在镜子里观看到了整个精彩过程，她呆呆立在那里，手中的梳子噼哒掉到地上。
　　刚才由于注意力太集中，没在意到旁边还有别人，听到梳子的声音也没有正眼去看，我以为是小妹，所以没太介意，甚至开起了玩笑。“紧张什么呀，梳子都掉地上了，是不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飞禽走兽呀？”收好家伙之后，我摆出一个最邪恶的笑容望向小妹，却看到了一个陌生女人惊诧的脸。
　　“流氓啊！！”我们俩同时尖叫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小妹闻声冲进了厕所，“哥？！你怎么回来了？”


　　第二十四章 请在最幸福的时候说分手

　　二OOO年四月一号，晴转多云。这天上午，我交到平生第一个女朋友，我以为是老天爷跟我开的玩笑，但却是真的。下午，我以为老天爷不会再开我玩笑了，谁知在自家厕所嘘嘘时撞上一个陌生女人。
　　“喏！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指望你负什么责任，但请你不要弄出一副自己吃了大亏的样子，搞清楚，损失惨重的人是我哎。”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今天会被人偷窥，昨天夜里刚梦遗过，导致那里没有在终极最强形态时被她看到，不然对方的尖叫声一定会再高上十几分贝。
　　“哥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丫头，哥进厕所还能做什么！”
　　“啊？你都不看一下厕所有没有人在吗？”
　　“喂！我哪知道自己家的厕所里会冒出个外人来……哦，我认得你，就是上次和我被劫匪一起绑架的女的。”
　　“你……”司马奴霜欲言又止，只是满脸通红地低着头。
　　“对不起哦，本来是想请你到我家愉快地玩玩的，没想到遇到这么尴尬的事，实在是……”小妹把司马奴霜送出门口的时候抱歉地说着。
　　“没什么的，别放在心上。”
　　“真的没事？可姐姐的脸色不太好看。”
　　“没有，只是有点不适应。”
　　“姐姐是第一次看见男人那里？”
　　“恩……感觉有点恶心。”
　　“哈，回去睡上一觉就会恢复的。”
　　“恩，明天见，拜拜……”
　　“再见！”……
　　“她走了吗？”我从冰箱里取出一罐薯片喀嚓喀嚓嚼着。
　　“走了。”
　　“你怎么会认识这个女人的？”
　　“人家是女孩啦。”
　　“有区别吗，反正迟早都会变成女人的。”
　　“我最讨厌哥这种淫荡的态度了！”
　　“哪里淫荡了？”
　　“那里被人看到，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不叫淫荡？”
　　“看都被看到了，又不是故意要露出来的，难不成要效仿贞洁烈女投河自尽，太小题大做了吧。别提不开心的事了，我在冰箱里发现了好东西，一起吃吧。”我把两片薯片塞进嘴里。
　　“那是我留着晚上看电视时吃的，你怎么可以随便拿人家的东西吃。”
　　“丫头，我是你哥哥，有什么不可以的。”
　　“讨厌！”
　　“很脆很香呐，你也来几片？”我伸手递过薯片。
　　“才不要，你留着自己吃吧，刚上过厕所又没洗手……”
　　这时，大门传来开锁的声音。“姐今天回来得挺早嘛。”我的话音刚落，只见老妈春风满面地走了进来。“我还以为是姐姐呐。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打烊了？一定是赢钱了吧。”
　　“猜对了！”老妈把手里的两瓶红酒和一方便袋的菜放好，“妈妈今天赢了钱，晚上好好庆祝一下。”
　　“这回赢了多少？”
　　“一百块。”
　　“这些酒菜都一百多块了。”我不满地嘟囔着，每次都是这样，赢五十的话，就要买一百块钱的酒菜回来庆祝。赌鬼都是这样吗？赢回来的永远只是输掉的冰山一角，却依旧为难得的手气兴奋不已。
　　“今天妈妈给你们认真做几道拿手好菜！”
　　“您哪一天做的菜不都说是拿手的啊。”
　　“今天不同，听清楚了，是认真做拿手好菜。平时虽然做的也是拿手好菜，但只是用一般态度去做的拿手好菜，今天认真做的拿手好菜，才是真正的拿手好菜！”
　　算了，反正我也没听懂刚才的绕口令。有的吃总不是坏事。
　　“历历，围好围裙，进来帮我打下手！”
　　“啊？哦……”小妹不情愿地走进了厨房。恩，看来老妈今天是要动真格的了，还要助手。
　　厨房里一片乌烟瘴气。“咳……咳……该死的油烟机，又该清洗了。历历，把汤勺递给我，鸡精在哪？”
　　“表姐在金云岭的乌莲洞里，您忘了吗？”
　　“我说的是调味的鸡精，不是你那个雉鸡精表姐。”
　　“哦，不好意思，我听错了……这就拿来。”
　　“对了，几点了，胡忻也快下班了吧。”
　　“五点多了，姐姐应该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姐姐从银行大楼的自动门里走了出来，她边看手表边朝车站的方向走去。这时一辆高级轿车从路边开过来，在胡忻的身边停了下来。
　　黑色后车窗渐渐落下，车里的妇人将墨镜摘下：“胡小姐，还记得我吗？”
　　胡忻颇感意外地望向对方。
　　“我是郑青的母亲，你已经记得我吧。”妇人用有点傲慢的口气说道。
　　“你好……”胡忻朝车里的妇人微微鞠躬。
　　“上车吧。”
　　“啊？”
　　“快上来吧，我想和你坦诚布公地谈谈，没有长幼尊卑之分，以同是女人的身份平等地进行一次谈话。”虽然这么说，但妇人俨然一副不容他人拒绝的口吻。
　　“……”
　　“怎么？怕我是妖怪吃了你不成？”
　　姐姐犹豫了一下，还是钻进了对方的汽车。
　　“老王，去上次我们去过的餐厅。”妇人吩咐着司机。
　　妇人所说的是一家高级西餐厅，装潢高级，进去的人也高级，几乎大部分都是老外。妇人和胡忻在一处靠窗的角落位置上坐了下来。
　　“胡小姐想吃什么尽管点，由我付帐。”
　　“谢谢，我来一杯牛奶就行了，妈妈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吃饭呐。”姐姐坐下的同时挽了挽耳际滑下的秀发，舔了舔嘴唇，看得出来，面对心上人的母亲，她很紧张，生怕有什么失态的地方，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好，我就不绕弯子了。胡小姐，你很漂亮，这一点，就是做为女人的我也不得不承认。”
　　姐姐羞涩地低下头。
　　“不过，刚才的话对我来说并不是在夸奖你，希望你能明白，我只是说出一个不带任何感情因素的事实罢了。而且，我个人认为，你的漂亮并不能让你带给我很好的印象。”
　　姐姐不解地抬起头望向对方。
　　“请原谅我的直白，我知道，你正和我的儿子在交往，这对我来说是个坏消息，很坏很坏的消息。”
　　姐姐预感到事情有点不妙，眼前这个女人也许还会讲出更难堪的话。
　　“我知道我儿子很喜欢你，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同样喜欢他。”
　　“我……也很喜欢您的儿子……”
　　“是么？我倒没有看出来，虽然我儿子喜欢你，但凭女人的直觉，我认为他只是一时贪恋你的美貌而已，等时间久了，就会生腻的，而你……除了喜欢之外是否还另外有……”妇人没有把目的这个词说出来，但语气拖得很长。
　　“不是这样的，我是真心喜欢郑青，并不是因为他很有钱，我也同样相信他也不仅仅是喜欢上我的外表。”姐姐鼓足勇气说道。
　　“哦？”妇人似乎对姐姐的反驳感到些许意外，“你比我想象中要难缠啊……”
　　“啊？”
　　“那好，直说吧，你要多少钱？”
　　“什么？！”
　　“二十万够吗？我从来不喜欢讨价还价，只能给这么说，换句话说，你最多也只值这么多。”
　　“我……”姐姐的眼里充满委屈，一种被人扭曲误解人格的委屈，她本想一走了之，可是却又忍不住说道：“对不起，我原谅您这样看待别人的态度，我承认，我很想在自己喜欢的人的母亲面前表现得很文雅贤淑，可是我做不到，特别是在您刚才那番话之后。是的，您伤害了别人的自尊，用您傲慢的神情和手里那本可以随意写出任何数字的支票本，但我还是决定原谅您的无礼。”
　　“什……什么！你居然……居然这么对我说话……我……”妇人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和她这么顶撞了。
　　“您是我最不想得罪的人，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再这么想，看得出来，您是那么的富有，生活无忧无虑，正因为您拥有这样优越的条件，所以只要有人接近您或您的家人，您都会抱着戒心揣摩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这样一定很累吧？渴望得到朋友，却又处处猜忌接近您的人。”
　　“你这丫头……”妇人的脸色变得很差。
　　“您说过，要和同样是女人的我平等的坦诚地交谈，可是您根本做不到这点，我们之间始终有堵透明的墙，那是由您身为富人所特有的优越感构筑而成的，从一开始，您就凌驾于这堵墙上，盛气凌人地望着处于劣势的我，您所说的话仿佛都是命令，不容别人反对，所以，我根本无法和这样的您平等地交谈。在年龄和资力上，您是我的长辈，可我还是要说，您在人格上有着缺陷，您一定希望自己儿子的女朋友是自己喜欢的女孩，而我也希望心上人的母亲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对不起，您刚才的话和准备填写支票的手让我觉得很不愉快，所以，我们的谈话无法继续下去了。至于您要我离开您的儿子，虽然感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割舍的，但我也知道，人一生也不可能只会爱上一个人，能够和自己结合的，并不一定是最爱的，既然您无法接受我，我也无话可说，失去父母支持和祝福的婚姻是不完美的，我不想只为了自己的幸福让对方感到为难，父母只有一个，好女孩却有很多，所以，我会照您的意思离开他的。您是他的母亲，含辛茹苦将他带大，我很感激您，因为没有您就没有我和他的相遇，虽然只是短暂的幸福。我们的对话到此结束吧，很高兴见到您，也很高兴不会再见到您了，再见。”姐姐强忍澎湃的心绪，拎起皮包壮烈地走了出去。
　　“你……你……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回来，我要你道歉……”妇人情绪激动地叫了起来，再也顾不得四周人们异样的眼光，她也曾经和投来目光的人一样很斯文的在这里用餐，一样痛恨在如此高雅的餐厅里大声叫嚷的人，可是今天，当她遇到自己忍无可忍的事情的时候……
　　姐姐跨着豪迈的步履走出餐厅，直到来到街边角落的一棵小树旁，才突然倚着树捂住嘴巴无声地痛哭起来，许久，渐渐平静下来的她，打开手机，拨出最熟悉的号码……
　　“喂！亲爱的，想我了吗？今天因为要开会所以才没有和你一起吃晚饭……怎么了，生气了……你在哭吗……都是我不好……怎么不说话，胡忻，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在哪，我现在就过来……”
　　听到郑青熟悉的声音，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夺眶而出：“不……你不用来了，以后都不用来了，我们……分手吧……”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姐姐的手机和泪水一起滑落到地上……


　　第二十五章 恐怖的数学测验

　　姐姐大概是九点多才回家的吧，老妈听到开门声也没有下来责骂她，自从上次的顶嘴事件以后，老妈好象突然变得开明了，我们的事她都尽量不去管，这对于习惯发号施令的妈妈来说，真是一大进化。
　　“嘿嘿……”穿着花格子睡衣的我倚在冰箱门上望着姐姐坏笑着，谁知姐姐就象没看到我似的心不在焉地走向自己的房间。有没搞错，今天特意穿了件这么绚的睡衣，都没吸引到姐姐的目光。“姐！你怎么了？”
　　“啊？”姐姐神情恍惚地回头找我。
　　“你刚才真的没看见我？”我走上前去，却发现姐姐的眼睛红肿的厉害。“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吵架了？”
　　“不是。”
　　“那怎么了，臭小子对你企图……”
　　“没有，他很好，不关他的事。”
　　“那姐姐为什么事哭过？”
　　“我们分手了。”
　　“啊！”我一下蹦了起来，“你们是我最看好的一对，怎么突然就……”
　　“是他母亲不同意，认为我是想他家的钱才和他在一起的。”姐姐委屈地说。
　　“见鬼！这个老太婆，谁稀罕你的钱了，我们要变多少有多少，只是，那么多钱对于我们狐狸来说根本没用！”虽然我平时一副很贪钱的样子，那是因为这些钱全是辛苦赚来的，我很珍惜自己靠劳动创造出来的东西，当你可以使用法术变出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时，才会更加珍惜那些不是你轻易能变出来的东西。“所以，姐姐因为对方母亲的反对就轻易放弃了？”
　　“恩……”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恋爱是你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阻挠而放弃！”
　　“因为她不是别人，是郑青的母亲，因为我知道做人不能光靠自私活下去，不能因为我个人想要的幸福，而伤害到别人的幸福，这样的我也不会感到幸福的，就算我们能排除这些阻力坚持在一起不分开，想到他为了我而放弃生下并养育他成人的父母，我会很不开心的。如果爱必须是由自私结出的幸福果实，那我宁愿在花开最艳丽的时候掐掉它。”
　　姐姐真是太善良了，我们这种动物所特有的单纯，那些思想复杂的人类中又有几人能明白呐？本来是想从冰箱里翻点美味食品的，却搞得一点胃口都没了，只好回房睡觉，希望做个春梦来冲冲低落的情绪……
　　***** ***** ***** ***** *****
　　令狐臭在看到武林第一美女凌芳尘所谓的完美谋杀计划后，更加加深了他心中漂亮女人都没有头脑的印象，这哪是什么完美谋杀，简直是漏洞百出，要是按照这个计划去刺杀煮佛教教主狼破云的话，自己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贴上的。可是他向来不忍心拒绝美女的要求，只好暂且应承下来。
　　离开了大美女凌芳尘的小蛮居之后，令狐臭漫无目的地走在苏州城的街道上，正直夜晚，他一连路过三家青楼也没好意思迈步进去，因为阿萌，那个漂亮女忍者正紧紧跟随在他身后，令狐臭终于体会到大禹治水时的心情了。
　　走到第四家青楼的门口时，那里的迎宾小姐特别的热情，直接就来拉令狐臭的手臂。“哎呀这位公子，漫漫长夜，为何在街道上闲来逛去，外面寒气袭人，里面则是美酒佳肴，还有温暖的被窝……”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不进这种地方的……不要拉我……”令狐臭一边说一边随着小姐们走进了这家叫做鱼水欢阁的青楼。“阿萌，你在外面等我，等我摆脱了这帮女人就出来……”
　　刚进入妓院大厅，令狐臭一把甩开拉扯他的迎宾小姐。“行了，我自己来，你们出去招呼别的客人吧。”虽然勉强抵挡住了武林第一美女的诱惑，但今天看来不释放一下是不行了，大侠也是肉做的人嘛。
　　令狐臭找到一处桌子旁，坐了下来，很快就有只穿着性感小红肚兜的女子走了过来：“公子，欢迎光临，您有预定或是相识的姑娘吗？”
　　“没有。”令狐臭说道。
　　“那，这是菜单。”肚兜小姐递来一份精美的花名册。
　　令狐臭接过册子，边打开边赞美着，“还有菜单，挺正规的，真不错！……本周主推：野蛮女友型……”
　　“这是为满足一部分有被虐欲望的客人特别准备的。”肚兜小姐在一旁解说着。
　　“我靠，有些男人真是贱……死鱼型？”
　　“哦，有些客人喜欢小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声也不吭，任由他摆布，死鱼型是我们针对这些客人新开辟的市场。”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猪都有，难怪最近几年奸尸案频频发生，都是西片惹的祸……自助型？”
　　“自助大厅在隔壁，只要您付足五十两纹银就可以进去，里面十几张大窗上躺着几十位衣着性感的姑娘，您可以任意带走其中一位姑娘在一旁的隔间行欢，完事之后，只要您能力足够，还可以继续来挑选新的姑娘去隔间，完了之后还可以回来再挑，换多少次都可以，不过本店郑重提醒广大嫖客，过度房事有害健康！”小姐说完指向官府强令青楼贴在墙上的公益广告，上面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抱在一起的一男一女的形象，形象右上角写了个字母N，代表N次方，然后外面围了个圈，在形象上打了一道红色的斜杠。
　　“好家伙，最近自助什么的很流行呀……不过我还是喜欢传统的一男一女一房制……”就在这时，大厅的阁楼上传来喧闹声，紧接着一个身体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从楼上摔了下来，在地上疼得直打滚。又紧接着从楼上跳下一个持剑的美女。
　　“哎……看来又为嫖资发生纠纷了，这些鸟男人，人家都把身体给你了，你还抖抖梭梭舍不得掏出你几个臭钱，同为男人，我都会鄙视你们！”令狐臭边说边上前去调停，没想到持剑的女子忽然把剑头一转，贴在了令狐臭的喉咙上。
　　“你说谁是青楼女？我可是堂堂正正的良家民女，他是我姐夫，到妓院来寻欢，被我逮个正着，与你何干！”
　　“哦，姑娘是我误会了，你先把剑放下吧，刀剑无眼，有话好说，是我不对，姑娘这么清纯美丽，怎么会是那些自甘堕落的风尘女呐……”虽然说了那么些道歉的好话，不仅对方的剑没有放下，身上的要害部位又多了十几把顶着的匕首。“说谁自甘堕落呐！”十几个青楼女怒气冲冲地瞪着眼。
　　“姐姐们对不起，我只是敷衍她的，那些才不是真心话呐，其实妓女是最崇高的职业，你们不象政客那么奸诈，不象商人那么剥削，完全靠自己来赚钱养活自己，你们才是最可爱的人！”那些青楼女这才放下顶在令狐臭身体上的匕首。
　　“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归根到底都是那里惹的祸，只有把那里给废了才不会再……”持剑女子将手中的剑慢慢朝令狐臭下体移去。
　　“姑娘……姑娘，你不要这么偏激嘛，等你将来嫁人了，就会发现，那里其实也挺可爱的……你不要冲动呀，我和你无冤无仇……”眼看对方的剑离自己的命根越来越近，令狐臭大感不妙，他真的不想动用真气，那样会伤害到眼前这个女子，虽然有些蛮不讲理，但也不至于要让她受重伤。
　　“放下剑！”传来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阿萌将手里的短剑贴在女子的脖子上。
　　“哦，阿萌，我的女神，你来得太及时了！”令狐臭欢呼起来，可事情不象他预料的那样已经解决了，那女子的脾气实在倔强的可以。
　　“不！我不放下剑，我不管你和那男人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过在我临死前一定会杀了眼前的男人的。”持剑女子一副天地不怕的样子。
　　“放了他，不然我杀了你，我不想再重复这些话了。”谁知道阿萌也是牛脾气。
　　“就不放，有能耐你试试看，我一定先杀了他！”
　　“那，就看看谁的剑更快吧……”
　　两个美女争执不下，可把一旁的令狐臭急坏了，无论争论出什么结果，最倒霉的还是他。
　　“你们不要吵了！”令狐臭望向那个中年男子，“老兄，我是为救你才陷入窘境的，你也说说话劝劝你小姨子呀。”
　　“我……我能说什么呀。”中年男子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说你也真是的，我们是没有妻室的人，没办法才来这里泄欲的，你都有老婆了，还跑来这里做什么，又浪费钱又冒着危险，看你小姨子那么漂亮，你老婆也差不到哪去吧。”
　　“唉……”对方叹了口气，“兄台你有所不知呀。”
　　“不知什么？”
　　这时妓院外传来叫喊声，一个肥头大耳满脸雀斑的女人手持大木棍冲了进来：“我老公在哪？全都给我让开，让老娘打死这个挨千刀的负心人！”
　　那男子听到叫喊声早已吓得面如土色。
　　“难道……难道她就是你老婆？”令狐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男子悲愤地点点头，两行晶莹的清泪已然落下……
　　“不可能吧……为什么同一个子宫模子居然能造出两个这么极端的样貌？”正在令狐臭感到匪夷所思的时候，阁楼上又传来尖叫声，一个披头散发赤身裸体的女人冲了出来，满脸是恐惧。“死人了死人了，好可怕……”
　　“怎么？”令狐臭皱了一下眉头，他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一道残影闪过，令狐臭早已跃到阁楼上。剩下剑指着空气的女子和她惊讶的眼神。
　　***** ***** ***** ***** *****
　　“起床了，胡来！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吗！”老妈在外面疯狂敲着门，我拼命睁开眼屎糊住的眼睛，奇怪，老妈最近都是敲门叫我，以前都是直接闯进来一下掀开我的被子，老妈真的变了哎。
　　“知道了……这就下来……”我坐在床上发了两分钟的呆，然后才开始梦游般穿起衣服。
　　晴川高中。
　　当胡历历走进校园的一刻起，就感觉有许多陌生的同学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她，甚至好象还在背后议论着什么。
　　“历历！”好友景芳从后面追了上来。
　　“你来的正好，怎么我总觉得别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我检查过了，裙子的拉链拉了啊，是不是我身上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不是你身上有什么不妥，我的侠女大姐。”
　　“你说什么？”
　　“不是么，光凭一个人的力量就灭掉这一带气焰嚣张的不良少女团青蛇帮，你的名气现在可大了。”
　　“啊？”历历一脸茫然。
　　“啊什么呀，你现在可是女英雄呐，应该高兴才对。”
　　“高兴什么呀，我可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人哪里知道低调的好处，他们只会逞一时威风做了什么事惟恐天下人不知道是自己做的，殊不知那些无用的虚荣只会带来麻烦而已。
　　等到历历走进教室，全班的男生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她，这让历历感到很不自然。当历历坐到座位上，将课桌的抽屉打开，却发现里面放了好几个漂亮的信封。
　　“哇！是情书哎！原来男生也喜欢能带给他们安全感的的女生呐。”景芳一把夺过一封信，“好羡慕也……我可以看看吗？”
　　“随便你，全拿去好了，看完之后替我扔掉。”历历冷冷说道。
　　“什么呀，你都不看吗？要是我，能收到这么多男生的情书，梦里也会笑醒吧。”对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小妹。
　　“没心情看，所谓的情书无非都是些千篇一律华而不实的文字，有什么好看的。”
　　上课铃打响了，戴着高度眼镜的数学老师捧着一打厚厚的纸张走了进来。
　　“这是……”小妹有种不祥的预感。
　　“现在上课！”
　　“起立！”
　　“同学们好！”
　　“老师好！”
　　“请坐！”……传来次拉次拉挪椅子的声音。“今天我们做一次测验，大家不必紧张，只要你们平时认真听了我的课，就一定觉得很轻松，现在各组第一排的同学将考卷传下去。”
　　“啊……”教室里一片嗟叹之声。
　　“完蛋了，完蛋了……今天倒霉的事接二连三发生，真是祸不单行。”历历抱着脑袋埋怨着。不光是小妹，恐怕没有几个人喜欢数学吧，什么……若a立方加2b立方加4c立方减6abc等于零，则由上式得a立方减3a阿尔法加3a平方减6bc等于零……什么玩意！狐狸精吃得消么！
　　中午，在姐姐上班的那家银行里。“终于到吃饭时间了，胡忻，我把窗口关了先去，你在这里代一下好吗？”
　　“恩，好的。”姐姐应道。
　　二十多分钟后，第一批吃饭的女职员们回来了，中间有人叫嚷着：“下一批吃饭的同胞们，你们听好了，我带来一个好消息，你们当中不知道是哪个幸运的家伙，外面有位开宝马的帅哥拿着一束鲜花站在门口好久了，看他手里的花估计是来道歉的……好浪漫哦，羡慕死人了，真是同人不同命呀！”
　　女人们在一片羡慕声中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我回来了，胡忻，你去吃饭吧。”
　　“哦……我肚子不饿，不去吃了。”姐姐说道。
　　“真的不饿，可不要为了减肥弄坏了身体。”
　　“恩，不会的。”姐姐为了回避郑青特意没有出去吃午饭。
　　而在银行门外等了很久的郑青在去吃午饭的人里始终没有看到姐姐的身影，他看了看手表，顺了顺脖子上的领带，拿着鲜花向银行大门走去……


　　第二十六章 一定要比你后死

　　“胡忻……”郑青来到姐姐服务的那个窗口。
　　“先生您好，请问您是存款还是取款或者是……”姐姐假装冷冷说道。
　　“我们好好谈谈吧，你出来一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进来打扰你工作的，只不过你好象在特意回避着我。”
　　“对不起先生，现在是工作时间，不可以闲聊的，被经理看见要扣薪水的。”姐姐回绝道。
　　“你总不能莫名其妙就说分手吧，直觉告诉我一定有原因的，就算死也要让我死的明明白白，如果你说出一个分手的正当理由，我绝对不会再死皮赖脸地缠着你了……”
　　“胡忻，你就和这位先生出去谈谈吧，我代你一会班。”姐姐的同事在一旁也劝着姐姐。姐姐这才发现几乎所有女同事都把目光聚焦在了自己和郑青身上。
　　“先生！我找一份工作不容易的，不象你们有钱人，所以，请您不要再影响我工作了，趁经理还没看到的时候，我请求您快点离开吧。”胡忻涨红着脸说着。
　　“不行，今天我得不到一个合理的分手理由我是不会离开的，至于你们的经理……”郑青沉思片刻，对姐姐身边的同事说道，“这位小姐麻烦把你们经理找来，就说有人要和他商量事情。”
　　“哦，我这就去。”……
　　“你……你要做什么？”姐姐暗地里狠狠瞪着郑青，低声说着，“别胡闹了……经理真的会把我开除的……”
　　不一会，穿着笔挺西装的当班经理走了过来。“先生您好，我是本银行的当班经理，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你好，我有两百万人民币的存款要转存入你们银行。”
　　“啊？”一听见有大储户登门，经理脸上的笑容堆得更灿烂，“那麻烦您到我的办公室来详谈。”
　　“不过，我有个条件。”
　　“有什么条件您尽管开口。”看来在钱老爷面前，再困难的条件也不难实现。
　　“要这位小姐受理我的业务。”郑青指着胡忻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经理对胡忻说，“胡小姐，这位先生的业务就由你来受理吧，你们一起去ＶＩＰ业务受理房间吧，千万别让我们的上帝不开心哦。”
　　“……知道了，经理。”姐姐不情愿地应承着。
　　“这下我们可以随意谈话了。”郑青对姐姐说。
　　“行，那我就把分手的理由告诉你吧，我就是讨厌你们有钱人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以为有钱什么事都能解决，就象刚才。”
　　“胡忻！”郑青突然紧紧抓住了姐姐的手。
　　“你干什么……放手呀……你弄疼我了……”
　　“你以为就你知道疼吗？好端端的，突然接到你莫名其妙的电话说要分手，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受吗？我想了一夜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来道歉，你知道这种委屈吗？明明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错，还有低声下气地来请求原谅，我也是个有自尊的男人哎！”姐姐第一次听到郑青用这么响的语气同她说话，一时给怔住了。“我也知道分不分手是你的自由，如果你真的对我没有感觉了，那我无话可说。但你至少也要当面对我说出来，好让我彻底地死心，如果你真的不再爱我，那就在现在，开口说出来吧，我承受得了……”
　　郑青的双眼直直盯着姐姐的双眼，那种感觉让姐姐觉得憋得喘不过气来。明明是喜欢对方的，却要望着对方的眼睛说出违心的话，姐姐怎么也开不了口。“我……不再……喜欢……你了……”说出来的时候，姐姐的眼皮再也夹不住沉重的眼泪，泪水拼命地流淌下来。
　　“你说什么……”郑青摁住姐姐肩膀的双手渐渐松下，“不，算了，刚才的话我不想再听到了，我知道了，对不起，打扰你了……”郑青失落地转回身想要离开，当他的手旋动开门把手的时候，姐姐突然从后面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他，将美丽忧伤的脸庞贴在他的肩膀上。“不是的，这不是真的，我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胡忻……”
　　“可是，你的母亲一点也不喜欢我，我没有选择……”
　　“妈妈……她找过你吗……为什么不早说？”
　　“我本来打算永远都不说的，可是，当看见你听到我说出那样的话时的神情，我动摇了，当你即将走出这道门时，突然有种害怕再也看不到你的可怕念头，我以为我可以拿得起放得下……”
　　“你真傻，人的观念是会慢慢改变的，既然有分手的勇气，为什么不把这样的勇气放到追求幸福上面去呐，我们可以一起努力，让妈妈了解我们是真心爱着对方的，让妈妈知道你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女孩。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有一天她会被我们感动的。”
　　“青……”他们两人抱得很紧。
　　“胡忻……”
　　“恩？”
　　“我一定要比你后死。”
　　“什么？”
　　“等我们老了之后，我相信一定还象现在一样眷恋着对方，如果哪一个先离去的话，剩下的一定会很伤心和孤单，所以，我一定要比你后死，让这份伤心和孤单由我来承受……”
　　姐姐听了默默无语，对于身为可以存活上千年的狐妖的我们，如果爱上了人类，就必定要承受将来失去爱人的那份痛苦，如果世上没有让你流恋的人，就算长命百岁又有什么意思呐！无论人和动物，虽然自私，却更害怕孤独，这是怎样的一种矛盾？
　　***** ***** ***** ***** *****
　　“景芳，今天我心情好郁闷哦，陪我去逛街吧？”历历拉着好朋友的手撒娇着。
　　“不行呀，今天是我小表弟的十四岁生日，得早点赶去我姨妈家。”
　　“那正好去帮你表弟挑选生日礼物啊。”
　　“已经挑好了。”
　　“不管你挑的什么东西，我敢说一定不是他想要的。”
　　“唉……你说的没错，他最想要的生日礼物恐怕我是永远也不能满足的。”
　　“那是什么？”
　　“他想要一个女朋友做礼物。现在的孩子，真是的……”
　　“还不都是电视上每十分钟就出现一次的接吻镜头给害的。”
　　“不早了，我还得回家先洗个澡呐，下次再陪你逛街吧。”……
　　“真是有够倒霉的一天。”历历背着书包，独自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无聊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溜达了大半个钟头。“啊……天色还是那么亮呀……”历历走过街道拐角，突然发现马路对面，自己的好朋友景芳正和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并肩走着，一人手里拿了个冰激凌，戴眼镜男生把手里的冰激凌送到景芳的嘴边，景芳甜蜜地舔了一口，然后男生自己又在刚才对方舔过的地方舔了一口，真恶心！
　　“表弟的……生日？！死丫头！”……
　　路边有一块水泥地篮球场，两头立着简陋的篮筐，几个赤膊少年正在玩着斗牛。当小妹路过时，篮球刚巧滚到她脚边。
　　“喂！小妞，麻烦帮我们拣个球！”有人喊着。
　　“算了吧，还是我们自己去拣吧，看她也没什么力气掷过来。”……
　　心情不好的历历用脚挡住篮球，然后拾起，暗暗将咒语集中在手上，随手一扔，篮球在空中划出并不优美的弧线，呲的一声，正中篮心。
　　“不要叫我小妞，听到了没有？小鬼们……”历历拍拍手上的灰尘，继续走她的路，剩下篮球场上几个下巴坠到地上的少年面面相觑着。
　　“运气很不错嘛！”小妹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转回头，江暮云正朝她微笑着。“你好，我们又见面了，你现在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哦。刚才的球虽然投进了，可姿势实在难看到不行，不是运气好就是你使用了妖术，呵呵……”
　　小妹听到妖术两个字时吓了一跳，不过从对方脸上的笑容判断只不过碰巧的一个比方而已。“你在跟踪我？”
　　“你可真会自作多情！这路又不是给你一个人走的。”
　　“最好是这样，我对戴眼镜的男人没兴趣。”
　　“放心，我也只喜欢成熟的女人。”
　　“谁不成熟了？”历历边说边故意挺了挺胸。
　　“我是指思想成熟，你还真是幼稚哎。”
　　“本姑娘今天没心情同你胡扯。”历历说道。
　　“彼此彼此，只不过见到了还是有必要打个招呼的。”江暮云放下书包，摘下眼镜，除去外套，里面是一件红色的篮球背心，“我是来打球的。”
　　不知为何，每次江暮云摘下眼镜，穿着露出不算强壮但块状分明肌肉的小背心时，历历就觉得他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历历讨厌戴眼镜的他，却又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奔跑着的江暮云，特别是男生的汗水挂在下巴上即将落下时一瞬间的样子，真的很让人迷醉。
　　呆楞了片刻的小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好在专注于篮球的对方并没有注意到。准备离开的历历忽然看到江暮云书包的一角露出一本书的封面，封面上的字好象是“心”。没错，这书就是小妹在学校图书馆借了一个多月都没借到的夏目漱石的经典小说《心》。
　　“江暮云！”历历在球场边喊着。
　　“喂！哥们，你女朋友在叫你呐，难怪今天打得特别好。”有人讪笑着。
　　“别胡说，她不是我女朋友。”江暮云把手里的球抛给其中一个家伙，“我一会回来。”
　　“什么事？”江暮云抹了抹额头的汗滴。
　　“讨厌！甩到人家脸上了！”
　　“什么？”
　　“你的臭汗！”
　　“哦，对不起。不过你喊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这本……你书包里的《心》是在学校图书馆里借的吗？”
　　“没错啊。”
　　“真的是你啊！”历历的嗓门大了起来，“这本书又不是学校专门买给你看的，为什么霸占了一个多月还不还呀！”
　　“你也想看？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一点。因为这本书太好看了，我已经仔细看了三遍，每读一次就会有新的发现，实在是太棒了！”
　　“都读了三遍啦！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正准备读第四遍呐……”
　　“你这家伙，好不自私，既然你不肯还，那先借给我拿回家看看，过几天亲自到你教室还给你。”
　　“不好！”
　　“你都读三遍了，人家一遍还没读全呐！”
　　“关我什么事？”
　　“你说什么？”
　　“我说关我什么事！”江暮云得意地将双臂抱在胸前望着历历。
　　“你……真是气死人了。既然你不肯借，那我只好抢了……”话未说完历历就往江暮云书包里伸手。
　　“好霸道的女人，不行！”两人各自抓到了书的封面和封底，你来我往，谁也不肯松手。
　　呲……
　　无辜的书被分尸成两半，一半在他手里，一半在她手里。两人呆滞了片刻。“完蛋了！！”几乎同时叫了出来。
　　“要是被学校知道，上了黑名单，以后都别想借到书了。都怪你，要来抢书，现在怎么办？”江暮云埋怨着。
　　“你是大男人，遇到负责任的事当然是由你来！”
　　“你要不来抢的话，它还快乐地活着呐……你快想办法买一本去！”
　　“你让我上哪买去，这是好几年前出版的了，新华书店里一定找不着的。”
　　“那我可不管！总之你自己想办法。”
　　“要找一起找，凭什么要我一个人找！”
　　谁也不肯让步，两人只好约定星期天一起上街到各大小古旧书店里去寻找。
　　“星期天早上九点，在这里见，别迟到了，我不喜欢等人的。”江暮云说道。
　　“谁迟到谁就是小狗！”
　　看着历历忿忿离去的背影，江暮云自言自语着：“星期天早上九点……这算什么？我和她的第一次约会吗……别胡思乱想了，我怎么会喜欢这种孩子气的女生。”
　　***** ***** ***** ***** *****
　　“老鲁，就在这里停车吧。”
　　“可是董事长，这离您家还有好几百米远呐。”
　　“我想一个人走回去，顺便想点事情，你先把车开回去吧。”
　　“可是您……”
　　“放心，我才六十多岁，这点路还不至于走不动。”
　　“哦，我明白了。”
　　一位气度不凡的长者，从豪华奔驰车里走了下来，车子开走后，他独自拄着拐杖沿着江边漫步着。
　　临江花园别墅住宅区，那里是富人聚居的地方，我在没客的时候，也喜欢经常从这里川行而过，一面是宽广的长江，一面是美丽别致的小楼，别提有多惬意了。
　　跟着广播里优美的旋律，我用手轻轻拍打着方向盘，嘴里吹着走音的口哨，当你唱歌唱到走音的时候才是你心情最愉快的时候。夏天就快到来了，江边的垂柳旁，一位老者正缓步而行，看起来走得很辛苦。我踩下煞车，将车子倒回去，摇开车窗。“老爷子，要去哪？我载你一程吧，看您挺吃力的样子。”
　　老者望了望我，没有理睬。
　　“老爷子，您耳背很严重吗？”我加大嗓门嚷着，“我！送！您！一！程！不要钱的，放心！”
　　老者这才把视线从波光粼粼的江面挪过来。
　　“上车吧，这里是富人区，要到一般住宅区至少还有一公里呐。”我打开另一边的车门。
　　“不要付钱？”老人比我还狐疑。
　　“不用的，您这么大岁数了，跑那么远路吃不消的。”
　　老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上了我的车。
　　“年轻人，不耽误你做生意吗？”
　　“哪的话，今天已经做了四百块钱，够了！”我笑着说。
　　“还有人嫌钱够了的吗？”
　　“怎么没有？有时候，适可而止会让人觉得活着不是那么累。”
　　老人听了我的话，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容：“那你不喜欢这里这些漂亮的别墅吗？”
　　“当然喜欢了。”
　　“可惜是别人的。”
　　“别人的我也喜欢，因为看着很舒服，所以就喜欢。”
　　“不觉得酸酸的？”
　　“为什么要酸？”
　　“住在里面的人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如果一个人住，再大的房子又有什么用呐，总不能和自己的回音对话吧。如果一家人和和睦睦，就算挤一点也没关系的。大的叫豪宅，小的叫窝。我喜欢窝这个词，让我有种一家人紧紧抱在一起的感觉，很温馨呐。”
　　“窝？呵呵……是啊，我已经很久没有窝的感觉了。”老人感叹着，“你真是个特别的小司机……哦，就在这里停车吧。”
　　“这里？”我疑惑地想着，这里可是这片富人区里最豪华的住宅呐。
　　“是的，我到家了。”老人慢慢走出车子，“很高兴认识你。”说完放下一百块车费在座位上。
　　“乖乖！”我看着老人被佣人迎进那所豪宅，又看了看他留下的一百块钱，才开了几百米路而已，今天撞到财神爷了。
　　刚才的豪宅里。
　　“老爷您回来了。”
　　“恩……我的孙女呐？”
　　“小姐下午出去了，还没回来。”
　　“这丫头，又到哪鬼混去了。”
　　“不是的，好象是陪您的外孙女奴霜小姐去玩的。”
　　“反正她整天游手好闲的，总不是事，看来真的要找个好小伙子来管教管教她了。”
　　“老爷您决定亲自插手小姐的婚事了？”
　　“要不怎么办，她的父母只知道赚钱，我再不管的话，真要成野丫头了，她要不是命好投对了胎，恐怕早成街边的小太妹了。你给我拨通林秘书的电话。”
　　“是的，老爷。”……
　　“喂，林秘书么……我要你在一个小时之内查出一个人以及他全家的资料，然后带来给我……对，是一个车号为苏L FOX007的的车司机，看看他的家史，有没有前科，有没有家族疾病史，对，要详细全面……我等你回音……没什么，只是想找个男人管管那个放纵不羁的野丫头……结婚能改变一个女人的生活，没错！好就这么说了……”


　　第二十七章 狐狸也会吃醋的

　　“老爷，林秘书来了。”佣人将一个穿着职业西装戴着黑边眼镜的中年女子领进书房。
　　“董事长。”林秘书微微鞠躬行礼。
　　“坐吧。”老者指了指对面一张软椅。
　　“您要的材料我已经都带来了。您要找的人叫胡来……”
　　“很有趣的名字呐，和他本人一样。”老者动了动手指，“继续。”
　　“他们家住在易云街二十三号，一栋二层的普通小楼里，全家共四口人，他本人和他母亲以及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姐姐在一家银行上班，妹妹念高中，他本人则是在大东海出租车运营公司做的车司机，子女三人均未婚，全家都姓胡，包括他母亲。姐姐和妹妹的样貌长得也不错。档案里只能查到六年前来千海市之后他们家的资料，不知为什么。”
　　“六年就够了，那他们家有什么遗传病史的记录吗？”
　　“本市所有医院里都没有他们的医保资料，我很奇怪，他们好象从来不生病一样。”
　　“有些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聪明一点的人家都不会上医院的，这很正常。恩，这个人选我很满意。”
　　“不过……”
　　“怎么？”
　　“他的学历和家世好象不太配小姐……”
　　“这个无关紧要，学历并不完全代表能力，这些可以慢慢培养的，家世嘛，对方的家世我不感兴趣，一天到晚只想把女儿嫁给有钱人的父母都是些只看到眼前利益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董事长您这么富有，还在意对方的钱么。我的意思是，一个穷小子突然娶了名门闺秀，在外人看来似乎有点不太……”
　　“门当户对？”
　　“董事长明鉴。”
　　“门当户对……哼！那些富家公子哥儿，她认识的少么？她又看上过哪一个？别说她了，就是我见了那些娇生惯养油头粉面的家伙都反感。”
　　“那么小姐那里都知道了吗？”
　　“你说然然么，我打算等她一回来就告诉她。”
　　“小姐会同意吗？”
　　“由不得她选择，如果不同意的话，她会知道后果的。”
　　“您的意思是冻结小姐所有的帐户和信用卡？”
　　“没了钱，她什么也做不成。”
　　“那，那个幸运的家伙……”
　　“他还不知道，这也是我唯一担心的地方，万一他拒绝怎么办？”
　　“怎么会？会有这样的傻瓜么，小姐那么漂亮，家里又那么有钱……”
　　“我看上的就是他这点，如果他拒绝的话，我倒更希望然然能嫁给他。”
　　“有这样的人吗？”林秘书从眼镜里透射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 ***** ***** ***** *****
　　章然开着她漂亮的红色跑车把司马奴霜送到家门口。
　　“恩，就这样了，拜拜！”司马奴霜下了车，“表姐路上开车小心点哦。”
　　“知道了，替我问候姑妈姑父，我就不进去了。”
　　“好的。”司马奴霜挥了挥手，“……怎么了？”
　　“不知道，车子突然发动不起来了。”章然焦急地理了理头发，“不是什么好兆头呐。”
　　“别疑神疑鬼的，才二十几岁的人就这么迷信。”
　　“啊……好了，那，我走了，再见！”……
　　“好累啊……逛了一整天，阿姨帮我放好洗澡水。”章然一回到家就把鞋子朝地上一蹬，拎着鼓鼓的商品袋赤着脚往房间里跑。
　　“小姐……洗澡水我等会替你放，老爷正在书房等你呐！”
　　“什么？”章然从扶梯上探出半个脑袋，“爷爷在等我？没听错吧！”
　　“是的，老爷在等你，好象有很要紧的事找你。”
　　“奇怪了，爷爷居然等我，能有什么事……哦知道了，我把东西放回房间就去。”
　　章然跑到房间里，对着镜子把脸上的脂粉和口红用面纸擦拭掉，然后换了身朴素的睡衣，再走出房间，径直朝书房而去。
　　“爷爷！”章然撒娇着搂住老者的脖子。
　　“进来怎么都不敲一下门。”被惊醒的老者说道。
　　“爷爷又不在书房里会老情人，干嘛要敲门？”
　　“唉……都是你爸妈把你宠坏了。”
　　“怎么啦，人家今天又没得罪您老人家，一见面就臭臭着一张脸。”
　　“你呀，我问你，你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没有自己的打算吗？”
　　“什么打算？”
　　“人生的打算啊，工作，恋爱，结婚，这些都是你这样的年龄所要考虑的事情。”
　　“就这些打算么，有爷爷在，我干嘛要工作。至于恋爱，我几乎天天都有约会的。结婚？爷爷都什么年代了，两个人在一起，并不一定要结婚的。”
　　“混帐！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思想？”老者突然大声呵斥着。
　　章然见爷爷好象真的动气了，这才有所收敛。
　　“家里有钱你就不需要工作了么？人如果这样活着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天天约会，你可是女孩子，不要总给人不正经的印象。还有，如果你不打算结婚的话，我们的遗产，你一分钱也休想得到！”
　　“爷爷别生气了，我是在跟您开玩笑呐，自从去年从法国那边完成学业回来，其实我一直在等待和专业对口的工作机会，最近我已经联系到了一家广告公司，一个月后就要去那做广告导演助理，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虽然追求我的人不少，我也经常和他们一出去玩，不过请放心，我还不至于蠢到让我不喜欢的男人乱碰自己的。至于结婚，不是说想结就结的，要遇到你真心想嫁的人才行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老者这才转怒为喜，“既然这样，就断绝同那些花花公子的来往吧，爷爷替你介绍个人。”
　　“啊？”章然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了问题。
　　“啊什么啊，不相信爷爷的眼光？”
　　“又是哪位叔叔伯伯的儿子呀？”
　　“都不是。等一切准备好了就会安排你们见面，现在提前告诉你一声，好有个心理准备。”
　　“爷爷，我讨厌相亲……那都是长得难看的人没办法才去的……”
　　“胡说，爷爷就相过几次亲，对方长得都不错。”
　　“那爷爷怎么没谈呀？”
　　“爷爷很重视女人的内涵的，好吧。”
　　“切，少吹牛了，奶奶年轻时候可是个绝代佳人，谁不知道呀……要不齐貌不扬的爷爷也不会有我和奴霜妹妹这么漂亮的孙女和外孙女了。”
　　“这个……喂，别扯到爷爷身上去！总之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安排。”
　　“哦……”章然不敢违背爷爷的意愿，只好不情愿地应承下来。回到房间后，她一下子扑到柔软的大床上，使劲捶着被子，发泄了一通之后，拨通了好朋友的电话：“……是乔灵吗？我没法活了，我爷爷居然逼我去相亲，好日子看来就要到头了，你快替我想想办法呀…………恩，恩……你真是个古灵精怪，我太爱你了，对，就用这个办法，不管对方是谁，不怕他不知难而退，想做我老公，可没那么容易……”挂上电话后的章然一扫刚才满脸的阴云，露出得意的笑容。
　　***** ***** ***** ***** *****
　　“今天晚饭吃什么呀？”我的心情很好，因为白天撞到了财神，收到了做人以来最高格的小费……一百块！！哇哈哈哈哈……咳咳……
　　“很快你们就知道了，反正是好东西。”老妈神秘一笑。
　　大家心情看来都不错，姐姐一定是和男朋友复合了，而妈妈，除了想起爸爸的时候，平时都是我们家最快乐的一个人。惟独小妹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
　　“怎么？上次约会给人家的印象不好，被甩了？”我问道。
　　“才不是，只是今天一天都倒霉透顶，衰到家了。”
　　听到微波炉清脆的响声，我迫不及待地扑过去，想要看看是什么神秘大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昂昂的鳖头。“不是吧……”我大失所望叹着气。
　　“是清炖甲鱼哎！”姐姐和妹妹都欢呼起来，“还是妈妈好！”
　　“一点也不好，甲鱼是滋阴的，跟我一点关系没有！”我恨恨说道，“我要吃鹿茸！”
　　“想得美！没办法，因为家里男女比例是1：3……好鲜的汤呐……胡噜胡噜……”
　　看着她们津津有味地吞噬着眼前的甲鱼，我从冰箱里翻出一罐隔壁王老太送来的她自家腌制的萝卜干，用开水泡了碗饭，郁闷地下咽着。三口两下划完泡饭，我来到客厅，拾起遥控器，调到体育频道看了起来。
　　小妹喝完最后一口甲鱼汤，也冲到了电视面前。“哥，换到影视频道好不好？”
　　“不！我先来的。”
　　“求你了，哥！今天是重播西施传说大结局，第一次播放的时候因为同学过生日，我给落掉了，前面那么多集都看了，看不到结尾很遗憾的。”小妹用极其可怜的口吻企求着我。
　　不能心软，绝对不能心软！她们狂啃甲鱼的时候何尝考虑到我的感受！
　　“不行，那些谈情说爱的电视剧有什么看头，我这场比赛也很重要，现场直播，错过了也没机会了。”
　　“小气鬼……”小妹气鼓鼓地上楼去了。
　　重播西施传说……那一定能在里面看到沈安娜咯，不行，我要转台捧捧女朋友的场，顺便看看她穿古装到底美到什么程度。
　　“好漂亮哦……”想到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是自己的女朋友，真有点在做梦的感觉，要是告诉别人沈安娜是我女朋友的话，那些家伙一定会羡慕得……呵呵呵呵……不行，我怎么变得和人类一样虚荣起来了，不过，没关系吧，在心里独自乐乐应该没什么的。
　　奇怪，这电视剧还真挺好看的，以前我怎么都没在意过。看来很多东西都要亲自尝试一下才有可能消除最初的偏见！好看是好看，就是中间广告插的太多，讨厌！又来了，趁广告的时候，去上个厕所吧……刚一回头，看见在背后的小妹正怒气冲冲地望着我，不好！看得太投入，居然没在意到她下楼。
　　“哥……”小妹一把扯住了想要逃往厕所的我。
　　“别拉我呀，哥去上厕所！”
　　“别想尿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不喜欢也从来不看这些电视剧的吗？”
　　“哦……这个啊，哥想通了，既然是大结局，怎么忍心让小妹错过呐，我正准备喊你下楼呐！”
　　“是这样么？”
　　“当然！”
　　“那……我就谢谢哥了。”虽然小妹对我的转变深表怀疑，不过心思完全在电视剧上的她也顾不上和我争执了。
　　上过厕所的我只好坐在小妹旁边一起看起来。故事最后免不了是大团圆的结局，男女主角范蠡和西施荡舟在开满荷花的湖面上，决定去过隐居的甜蜜二人世界……不对劲，男主角的脸渐渐凑进沈安娜的脸，撅起他恶心的大嘴，难道是……难道是……要来个KISS ENDING？不行！臭小子，她的嘴唇是属于我的私人地带，不许碰到，讨厌！恶心的家伙，居然还伸出舌头……
　　“哥！你干什么！讨厌，干嘛拔掉电视插头！”小妹大声叫了起来。
　　“呼……呼……”我左手握着拳头，右手拿着插头，不停喘着粗气，口中振振有辞，“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哥你没事吧？”小妹吃惊地望着情绪失控的我，“妈！姐！你们快来啊，哥哥的样子好可怕！”


　　第二十八章 好演员的条件

　　“胡来，你这是怎么了？”老妈把手掌放到我眼前晃了晃。
　　“妈您的生命线很长，爱情线却很短……”
　　“臭小子，在装傻呀！你刚才怎么了？一副不正常的样子。”
　　“遇到那种事，所有男人都会变那样。”
　　“哥你染头发去了吗？”
　　“什么？”我望向小妹。
　　“怎么感觉今天你的头发在灯光的反射下有点泛绿？”小妹说道。
　　“啊？！这么快就绿了……不可能吧！”我赶紧冲到卫生间里去照镜子。
　　“妈妈……我们今天是不是过分了点？”姐姐说道，“明知道胡来不喜欢吃甲鱼的，他是不是生闷气生成这样啦？”
　　“这小子心眼应该没这么小吧。”
　　“妈您明天还是买点五花肉回来做哥最爱吃的东坡肉安慰安慰他吧，我可不想家里无缘无故多出个精神病来。”小妹在一旁插话道。
　　“气死我了……”我在卫生间里洗了脸和脚，出来后直接回到房间，睡觉，是最好的消气方法，一觉醒来什么都不在意了。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那个男演员恶心的大舌头一直在我脑海里浮现，好恐怖！看报纸，坐在床上看一会报纸，一会眼皮就发痒下坠了，比吃安眠药还管用，我跑到客厅里把今天的晨报取回房间。报纸我从来只看体育版和娱乐版的，什么？时政版，我才不关心呐，那里登的消息全是你们人类没事找事整出来的，一会这边打仗，一会那边爆炸的，放着好好的生活不享受，谁愿意去打仗？倒霉的都是那些并不情愿背井离乡的小兵卒子，真正发起战争的人倒乐得在安全的大后方指东派西，胆小鬼！仗是你要打的，有本事亲自去战场，干嘛派别人去，阴谋家！大概不安分守己是很多人类的天性吧。
　　“哦！我喜欢的国际米兰又赢球了，虽然很悬乎。实在是不喜欢那个任人唯亲的教练，要不，成绩一定比现在还要好很多吧……”脑袋已经开始发沉了，看来报纸的催眠效果已然产生，可是翻到娱乐版后看到的一则消息，让本已经受到打击的幼小心灵再次被刺中一剑。
　　报纸娱乐版头条赫然印着一行大字：“演完西施变身貂蝉，当红女星片场再传绯闻！”这……这明明说的就是沈安娜嘛，她的新片就是演的貂蝉，我从抽屉里取出速效救心丸放在枕边，然后强迫自己的眼睛将新闻看下去。
　　“……当红女明星沈安娜拍摄新片期间，被记者拍到与男主角苏无朋夜晚在街边一起吃水饺，两人态度十分暧昧，苏无朋还将一只硕大的水饺亲自送到沈安娜鲜红的双唇里……”
　　虽然我知道报纸上夸张的说法不能全信，不过无风不起浪，总是事出有因的，你瞧瞧报纸上写的，什么“……苏无朋还将一只硕大的水饺亲自送到沈安娜鲜红的双唇里……”什么玩意，这篇报道的记者本来是写色情小说后来改行的吧。
　　今天这觉看来注定是睡不宁了。心情真是糟糕透顶，无意中看到桌子上那本通讯录，上面记着我那些人朋狗友的电话号码，电话号码……我怎么忘了，那天沈安娜在机场临别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手机号码，还说这个号码只有她的经纪人和最要好的几个朋友知道，还叫我常常打电话给她。既然睡不着，干脆打电话去问个明白，可是，万一没有这回事怎么办，她会怎么想，一定会认为我这个男人心眼太小，好困惑哦，要不，假装关心她最近的生活，然后再找机会旁敲侧击？好难哦，拐弯抹角可不是我们狐狸的专长。为了爱情，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她应该拍完戏收工了吧。我长舒了口气，拨出了她的号码。
　　一声，两声，三声……响到第十声，我神情失落准备挂断电话，谁知这时却嘟的一声接通了。
　　“喂！宝贝是你吗？”话筒那边传来肉麻的声音。
　　“宝……宝贝？”
　　“不是吗？胡来……是你吧？”
　　“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女人的直觉呗。”
　　“真的假的？”
　　“骗你的啦，因为看到电话上的区号是千海市，当然就知道是你了。”
　　“哦……”我都被气糊涂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到。
　　“生气了？我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湿的呐，怎么现在才打电话给我，人家等得急死了……”
　　糟糕，听见她撒娇的声音心一下就象泡过醋一样软了下来，刚才还一副企图捉奸的愤怒神情。“……哦……对不起，因为最近有些事，所以没时间打给你……”
　　“宝贝我好累哦，拍了一整天的戏，不过听到你的声音疲劳已经消除了好多……”
　　“这个……”
　　“什么？”
　　“不要叫我宝贝行吗？听着别扭，我一个大男人……”
　　“那好，不叫宝贝，叫咪咪可以吗？”
　　“咪……咪咪？我又不是你养的猫！”
　　“其实我最想养的不是猫……我最喜欢狐狸了，要是能养只狐狸就好了。”
　　“狐狸？你……你怎么有这样的怪念头？”我的额头上流下一滴汗。
　　“狐狸不好吗？我觉得它们的样子很可爱，特别是一身洁白的那种，要不人们怎么会把漂亮的女人比喻成狐狸精？”
　　“狐狸当然好了！不过……我们别谈狐狸了好不，觉得怪怪的，换个话题吧。”
　　“好啊，你知道吗？我现在住在五星级大酒店的豪华套房里，正躺在柔软无比的大床上穿着性感的睡衣同你通电话呐，里面什么内衣都没穿哦……”沈安娜的语气极其暧昧。
　　我咕咚咽了咽口水：“别讲啦……我快受不了了。”
　　“就要讲，对了，你听说过电话做那种事么？”
　　“用电话做？”我惊讶地看了看手中的话筒，“不过得先把话筒消一下毒吧，不然可能不太卫生的……”
　　“呵呵……傻瓜，谁让你拿电话做了，我是说分居两地的情侣，如果按捺不住情欲，又不想做对不起对方的事，他们就通过电话来互相安慰……”
　　“这……怎么安慰啊？”
　　“用声音呗！”
　　“声音？”
　　“宝贝……恩哼……恩……”
　　“哇！”我捂着话筒低声说着，“你在干什么？”
　　“和你用电话做啊，还不快配合我？”
　　“怎么配合？”
　　“笨死了，你闭上眼睛，假装正抚摸着我洁白光滑又丰满的身体……”
　　我被她的话语挑逗得不行，真的闭上眼，幻想着她的身体……不一会，呼吸渐渐浓重起来……
　　老妈在房间修着脚，正在洗澡的姐姐在卫生间里叫着：“妈！洗发水怎么没了？”
　　“什么？”老妈走到卫生间门口。
　　“洗发水没了啊！”
　　“哎呀，我的记性真差，白天还说要在便利店里带瓶回家的，后来发现店里的洗发水也卖完了，来了个买东西的客人，就忘记打电话给批发商了。对了，他们好象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的，我现在就打个电话给他们，让他们明天一早就送到店里来，正好其它不少商品也都快卖完了。”老妈找来批发商的电话号码，走到客厅，拿起电话……
　　“胡来！”老妈狂叫了起来：“这是什么声音？臭小子你在干什么？！！”说完发疯似地冲进我的房间……
　　哇！我赶紧把被子往下身上一遮。
　　“你在干什么？电话里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老妈双手叉腰怒斥着，“你现在不得了了！上次偷看成人电视，今天居然拨打色情电话，简直越来越不象话了！”
　　“不是的，妈，不是色情电话……”
　　还没等我解释完，小妹也冲了进来，火上浇油说道：“好啊，怪不得上个月电话费有两百多块，原来是哥哥打的呀，害的妈妈还怪我和同学聊天聊太久了，我终于沉冤昭雪了！”
　　死丫头！完了，现在什么错都推到我身上来了，真是百口莫辩！终于体会到窦娥喝凉水都塞牙的心情了，人倒起霉来，牙缝再大都照样塞住！
　　挨骂是少不了了，以后在家里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这种事被家人误会很尴尬的。
　　持续一个小时的训斥在老妈呵气的催促下终于结束了，骂累的妈妈终于回房睡觉去了。就连小妹都用一脸鄙视的神情望着我，丢下一句“男生真是恶心”离去了。一向偏护我的姐姐也摇摇头叹着气。
　　好丢人，看来跳进硫酸池也洗不清了。那边沈安娜估计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呐，电话我是不敢用了，改用手机打吧，呜呜呜……长途呀！
　　“喂……你没事吧？”
　　“能没事么……”
　　“我听到女人的叫喊了，是你妈妈吧，她一定把你骂得够呛。”
　　“总之，近一个月我在家里都抬不起头来了，真倒霉。”
　　“对不起，都怪我，要是不和你调情的话……”
　　“不关你的事，是我一时忘记这是家里电话，有分机的。”
　　“那……还要继续吗？”沈安娜故意逗我。
　　“大姐，饶了我吧，我可没这心情了，什么电话做，以后都不玩这种变态游戏了。”
　　“呵呵，你呀，一点情趣都不懂！”
　　“那别的男人都很懂情趣吗？”我终于找到了机会。
　　“什么意思？”
　　“我……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你和男主演吃水饺的报道……”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默了很久，“你不相信我？”
　　“不……也不是……”我支支吾吾着，“我不想骗你，是的，我怕这是真的，但我没有不信任的意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看了这篇报道，让我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胡来……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这样的事情都会生气，相反，我很高兴，起码说明你在意我。我不想对你说谎，因为你是我的男朋友，其实这一切都是我和他的经纪人故意商量安排好的，换句现在最流行的话说，就是炒作！故意让那些记者抓到马脚，这些新闻，其实就是免费广告，不，也不是没有代价，至少又有一部分人加如了认为我不是正经女人的行列，不过我不在意，我又不会嫁给他们，只要你不这么想我就行了！”
　　“原来是这样呀……可是，非要这么做才能引起别人的关注嘛，应该还有别的方法吧，比如剧组集体捐款什么的。”
　　“哼，你太天真了，人的天性就是喜欢关注别人的尴尬龌龊事，走到大街上什么地方人最多？看热闹的地方人最多！人们只会在饭后茶余谈论某某人和某某人又搞在一起啦，你听到别人津津有味地议论谁今天给希望工程捐了多少钱，真是个大好人咯……这样的话吗？在我们这行里，有一条俗语：没有演技的演员不是好演员。同样，没有绯闻的演员也不是好演员。”


　　第二十九章 忘了我吧

　　经过昨晚那个误会，这家我是没脸呆下去了，早早就爬起床，漱嘴洗脸完毕就往出租公司赶去。
　　“胡来！起床！”老妈敲了半天门也没见反应，于是打开门走进我的房间。“走了？这小子，今天居然自己起床的，真难得……”
　　***** ***** ***** ***** *****
　　“胡忻么？你下班之后就在银行门口等我，我来接你……”姐姐合上电话，虽然已经和对方复合了，心里却始终有一块心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的母亲，自从上次的见面后，可以说关系已经很僵化，而自己也答应会离开郑青的，对于自己的出尔反尔，不知对方会做何感想。
　　“怎么？好象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郑青问道。
　　“哦……没有。”姐姐目光呆滞，“怎么不开车？”
　　郑青指了指安全带。
　　“哦。”姐姐恍然大悟，将安全带系上。
　　“不舒服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就直接送你回家吧。”
　　“不，没关系的。”……
　　车子刚刚开动了十几米，郑青踩下了煞车。前面有辆轿车停在那里，挡着了去路。
　　“妈妈……”郑青口中念叨着。
　　傲慢的妇人从车里走出，敲了敲着郑青的车窗：“你们两个，跟着我的车子来。”……
　　郑青的别墅里。
　　“胡小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那次谈话之后我还以为真的会见不到你了，你这样一个富有心机的女孩怎么会轻易就放弃呐，我当时的念头真是很天真。”
　　“妈妈，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找她去的。”郑青在一旁替姐姐辩解着。
　　“你住口！”妇人呵斥完郑青，又转而对姐姐说道，“胡小姐的媚功很深呐，能把我这个不怎么食烟火的儿子迷成这样。”
　　“对不起……”姐姐低声说着，“我没有履行那天的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不想失去他。”
　　“你还不死心么。那好，我今天就同你明讲吧，我儿子的财产全部在我的控制之中，如果他和你结婚的话，那么他一分钱休想得到。”
　　姐姐慢慢抬起头，眼里闪烁着委屈的泪光：“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认为我是贪图您家的钱财才和您儿子在一起的呐？您从来没有试着去了解过，只是凭武断的判断就认为我是坏女人，您就不能给我证明自己的机会吗？哪怕是一点时间，您就这么不相信您儿子的眼光？”
　　“不是我不相信他的眼光，只不过，又有几个男人经得起你这样的女人投怀送抱？”妇人冷冷说着。
　　“对男人投怀送抱？这就是您对我的印象吗？”
　　“印象？有本书里写过这样一句话：人的判断并非源于推理，而是出于好恶！实话对你说，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对你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感。”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讨厌。”
　　姐姐听了对方说出这样的话，只能默默无语。原来在对方心里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出局，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尽管自己再怎么努力去改变对方的看法。到底是什么原因使郑青的母亲如此抵触自己的样子？
　　“妈妈，她只是一个女孩子，您不觉得说出这样的话太伤人了么！”郑青再也忍不住了。
　　“不要被她的眼泪骗了，她的脸皮比我们当中的任何人都厚！”
　　“妈你实在太过分了！”
　　啪！一计响亮的耳光撇过郑青的脸。“还记得我上一次打你耳光是什么时候吗？”
　　“记得……”郑青的声音低了许多，“是念小学的时候，那天放学下大雨，我把您放在我书包的雨衣给了别人，而自己却淋着雨回了家。”
　　“你这个傻瓜！不仅发烧感冒，还为此吊了一个星期的点滴。你知道么，这个世界没有人是不自私的，你这样帮人家，到头来又谁会记得你？”
　　“不，不是这样的，我并不是傻瓜，相反我知道那个同学家境很苦，他父亲生病死了，临死前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她妈妈很辛苦的打两份工也要供他读书，如果我因为淋雨生病，没什么大不了，而对于他家来说，即使是小病的医药费，也会让他家拮据的生活雪上加霜，他当时说什么也不肯接受我的雨衣，是我硬要给他的。而且我们后来也成为了好朋友，他学习很努力，利用奖学金在国外念完了大学，能力也受到国外大公司的赏识。而有一天，他却背着一大包行李意外地出现在我面前，笑着说希望我能收留他，要知道，他在我这样一个国内也只能算是中小型的公司里，薪水只有在国外的五分之一。我问他为什么，他笑着说，当自己决定穿上那件雨衣的那一刻起，他就认定我是他一辈子的朋友，人从小到大，每个时期都会遇到不同的朋友，可又有几个能成为一生的朋友呐？相比那些钱，他更珍惜这些用钱也买不到的东西。听了他的话，我觉得那一个星期的病床是躺的那么值得。妈妈，并不是所有人都象你想象中那么自私，那么贪婪。”
　　“碰到那样的人，是你的运气好。但是运气之所以称为运气，就是因为它不会常常发生。”
　　“遇见胡忻这样的女孩对我来说是最幸运的事。”
　　“郑青……”姐姐感动地望着对方。
　　“哼。”妇人沉吟了片刻，“看来你是坚持要维护这个女人了。”
　　“妈，就给我们一次机会吧，你会发现她是一个多么好的女孩。”
　　“是这样么，看来我好象也没的选择了……”妇人叹出一口气。
　　“妈，难道您答应给我们机会了……”郑青的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郑青你听好了，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也是逼不得已。今天就在这做个了断吧，我和她，两个人当中你选择一个吧。”
　　“妈……妈……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郑青的眼睛瞪得老大。
　　“如果你决定要这个女人，我也不再反对了，只不过，你以后都不要再管我叫妈妈了。”
　　“什……什么！妈，为什么会这样？！”
　　“不为什么，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有自己想法和打算。眼前这个女人我是肯定不会接受她成为我儿媳妇的，但我也不逼你，很公平，在我们两个女人当中选择一个吧。”
　　“妈……您不要这样呀，让我好为难。”郑青向母亲乞求着。
　　“已经没有必要选择了。”
　　郑青和她母亲都惊讶地望着突然说话的姐姐。
　　“我还没有资格被这样选择。”
　　“胡忻……”
　　“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的母亲是多么可耻的一件事。假如即使你选择了我，我也不可能再心安理得的和你爱下去，从将你生下并抚养长大的母亲身边夺走，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卑鄙的坏女人。也许，复合根本就是个错误，可是我实在抗拒不了自己的心，现在不会了，我会离开，远远的离开。”
　　“胡忻，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很清楚，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心软了，我们彻底断了吧。”
　　“不要！”
　　“我已经不再爱……你！”
　　“什么？不，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那些话么：我不喜欢什么海誓山盟，不喜欢把话说的那么绝对的男人，有时候我觉得这样的痴情是一种轻佻，为了眼前的热烈感受就武断的判定未来，如果一旁侧耳倾听的女人再信以为真的话，悲剧就开始酝酿了……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的。”姐姐哽咽了一下，“请忘了我吧。”
　　如果流泪，请不要回头。
　　如果回头，请不要流泪。
　　你忧伤瞳孔中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
　　我忧伤瞳孔中的你，依然还是从前的你。
　　亲爱的，如果我伤害了你，请相信，那一定是逼不得已。
　　亲爱的，如果我离开了你，请相信，其实伤害的是自己。
　　***** ***** ***** ***** *****
　　夜晚，市郊的山顶，郑青独自坐在他的汽车顶上，身边满是倒着的啤酒易拉罐，微凉的山风吹在他发红的脸上，将最后一滴啤酒抖进嘴里后，他将手中的罐子扔出老远，然后站在车顶展开双臂大声吼叫着：“我失恋了……我失恋了……呵呵……为什么要笑？失恋是难过的事来着……我自由了……我自由了……呜呜……为什么要哭？自由是开心的事来着……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爱她，她也爱我，为什么还是不能在一起……为什么呀……”
　　郑青驾着他的宝马车开下山去，在公路边，一个穿着超短裙身材修长打扮妖艳的女人冲着车子招手，郑青踩下煞车，将车子倒了回去，放下车窗……
　　“哟，是个有钱帅哥呀，给你打个折吧，五百块一晚，任何要求都能满足。”女人用娇柔的声音说着，故意将半露着的圆润的胸部挤压在车玻璃上。
　　“我……可以看看你的身份证吗？”
　　“哟，放心，我绝对成年了，不然哪能这么成熟呀。”女人看见对方很有钱的样子，真的把身份证给郑青看了。
　　“七十年代出生的呀……已经不小了，你打算一直做下去么？”
　　“这关你屁事呀。”女人有点恼怒地将身份证夺回，“不玩就算！”
　　郑青微微一笑，从皮夹里取出一张卡递给她。“这里有十万块，密码是533773。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找个老实的男人结婚吧。”说完踩下油门开走了。
　　女人手拿信用卡呆站在那里，脸上的泪水将浓浓的妆粉冲得一塌糊涂……
　　郑青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松软了下来，他眯着眼使劲晃了晃脑袋，可是眼前却越来越模糊，酒劲慢慢上来了。
　　一辆运货的大卡车在夜色中疯狂疾弛着……
　　***** ***** ***** ***** *****
　　第二天清晨。
　　“哎哟……”我表情痛苦地站起来，慢慢系好皮带，回头望了望马桶里面。“有没有搞错，三天没大了，居然就拉出这么一点来，还耗了那么多真气，看来得买点香蕉吃吃了。”我边说边打开厕所的门。小妹猛地冲进来。“哥你搞什么，这么长时间，人家要迟到了。”
　　“哥便秘了。”
　　“活该！”
　　死丫头！我边骂边走到客厅，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喂？找哪位……你等下。”我用手捂着话筒叫着，“姐，电话！”
　　“谁呀？”
　　“不知道，他说是郑青的朋友，找你有急事。”
　　“……就说我不在。”
　　“你们又吵架了？”我松开捂话筒的手，“对不起呀，我姐好象不在……好的，有什么事我来转告吧，你说……什么？！知道了。”我挂掉电话，冲到正在厨房的姐姐面前。
　　“姐，不好了，郑青他昨晚出车祸了，情况好象很危急，就在市人民医院。”
　　“什么？！”姐姐手里的勺子啪嗒掉了下来。“快。胡来快载我到医院去。”姐姐使劲晃着我的肩膀，从来没见过姐姐这么慌乱的样子。
　　千海市人民医院。
　　“求求您，让我进去看看他吧。”在急救病房外的姐姐哀求着郑青的母亲。
　　“不行，你这个不祥的女人，我从第一次见到你觉得不舒服，果然是个扫把星。”眼睛已经哭红的妇人还在骂姐姐，究竟为什么她那么恨姐姐？
　　“医生，他怎么样了？”看见刚从里面出来的医生，姐姐跑了过去焦急地问着。
　　“很危险，内脏损伤很严重，随时可能失去生命，我看很难熬过今天夜里。”医生语气沉重地说。
　　“什么……”姐姐一下瘫坐在地上。
　　“老爷来了。”郑青家的佣人阿姨对他妈妈说道。我也扶着姐姐望去，一个中年男人风尘仆仆地走了过来，看样子是刚从机场赶来。当他走过姐姐身边的时候，脚步突然顿了一下，眼里闪烁着惊异的神色，但很快又走了过去。
　　“老公……”妇人一下扑到对方怀里，“怎么会这样……我的命好苦……”
　　郑青的父亲毕竟是男人，显然比他妻子冷静多了，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他安慰地拍了拍妻子的后背。
　　“伯父，求您让我进去见见郑青好么？”姐姐不放弃任何希望，因为，那可能是郑青活着时所能见到的最后一眼了。
　　中年男子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姐姐：“你是……我明白了，你进去吧，不过只有五分钟。”
　　“谢谢……”姐姐一个人走进抢救室。
　　“为什么要让她进去，看到她是不是又让你想起那个女人了……”郑青的母亲不高兴地望向丈夫。
　　“已经是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你怎么还放不下……”丈夫低声说着。
　　“本来已经忘记了，可是看到刚才那个女人又让我想起来了。”
　　“不过真的长的好象呀。”中年男子感叹着。
　　“看来你还没忘记你那个初恋情人！”
　　“不是的，明明是两码事，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两个人居然会那么象。难怪你不同意阿青跟她在一起。”……
　　急救病房里，看着仪器上的心跳，姐姐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郑青的头上缠着好多纱布。
　　“护士小姐，能让我单独呆几分钟么？”
　　“这个……”
　　“求您了，您也有男朋友的吧。”
　　“好吧，只能有几分钟哦。”护士小姐暂时退出了病房。
　　姐姐轻轻握着郑青的手，用爱怜的目光望着他。“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欠你的，所以一定不会让你死。”姐姐表情突然很痛苦，然后从嘴里呕出一颗淡兰色发着光的珠子，然后将其塞进郑青嘴里。姐姐第一次主动去吻他的嘴，两人的唇接触的瞬间，发出奇异耀眼的光芒，郑青苍白的脸色居然红润起来，姐姐慢慢站起：“忘了我吧。”说完奔跑出病房。
　　看见姐姐出来我立即迎了上去。“怎么样？他还好吗？”我问道。
　　“胡来……”姐姐吃力地说，“快扶……我到车上去……”
　　“怎么了？”我看见姐姐的腿慢慢萎缩，渐渐变成两只白色的爪子，“姐姐你疯了！”我低声说着，“你居然把元珠给了他！你不想活啦！”失去元珠的姐姐很快就要变回狐狸原形，我赶紧背起她，往车里跑去……


第三十章 老道也疯狂

　　护士小姐回到急救病房里，正在忙着整理医用器械。
　　郑青的手指动弹了一下，眼皮也微微颤动起来，然后慢慢睁开……“水，我想喝水……”
　　“哦，我这就倒给你。”护士小姐在忙碌中应承着，突然她的神情迥异，惊讶的转过身望向病床上的郑青。“医生！快来呀……病人他……”……
　　医生将听诊器放在郑青的胸前和腹部：“深呼吸，对，就这样……”一会后，他将听诊器取下挂在脖子上。“真奇怪，没有任何异常，麻烦你，我们需要做一个全身透视。”
　　医生左右手各拿着一张X光片：“我左手这张是昨晚病人被送来时拍的，可以看到，胸部好几根肋骨都明显断开，而我右手那张是刚刚照的，原来断开的肋骨已经完全合并如初，我用听诊器也听不出内脏有任何损伤的迹象，难道说病人的伤经过一夜竟然完全自动愈合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么说，就是我儿子不会死了？！”妇人激动地拽着医生的袖子，象个小孩一样问着。
　　“郑太太，何止不会死，而且好象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就是说您儿子的身体会和原来一样健康。不过我实在是搞不懂，难道您儿子有特异功能。”
　　“开什么玩笑？您在笑我儿子是怪胎么？”妇人责问道。
　　“不，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以我从医近三十年的经验来看，令公子车祸所受的伤可以说是致命的，您也说现场的轿车被大卡车撞得完全不成型，钢铁都如此，更何况是肉身，可令公子居然在一夜间完全恢复了，这真的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我只能往灵异这方面想。”
　　“有时候，象你们这些高级的知识分子过于相信和依赖科学，在我看来，科学倒成了你们的迷信。”郑青的父亲开口了，“我们生意人不同，我们很相信风水的，我儿子奇迹般的复原我当然很开心，我想，那是因为他平时不做坏事修来的运气。”
　　“呵呵，各人有各人的人生观和信仰，我不能说服郑先生就象郑先生不能说服我一样，但这不影响我们之间交流的气氛，令郎的康复，虽然匪夷所思，但我们也很高兴，不过，我建议还要再住院观察几天为好。”
　　“您是医生，我当然听您的安排。”郑青的父亲点了点头。
　　“哦，对了，小林，在这期间有什么事情发生吗？”医生问值班的那位护士。
　　“没有啊，就是病人昏迷的时候一些亲朋好友来看过他，最后进去看他的是他女朋友。好象哭的很伤心的样子，连我看了都觉得难受。”护士说道。
　　“我女朋友？”一旁的郑青的表情莫名其妙，“我没有女朋友呀。”
　　“你说什么？”郑青的母亲问他，“你说你没有女朋友？”
　　“是啊，您不是一直都催我的么，前几个月还说要把杨叔叔在国外长大的女儿介绍给我的。”
　　“你不是一直要和那个……”妇人话到嘴边突然停住了，“哦，可能是我搞错了，看你最近几天常常回家晚，还以为你交了女朋友呐，害的我空欢喜了一场。”说完她将医生叫到一旁，低声问着：“罗医生，这是怎么回事，他好象忘记了一些事情，但却还记得我们。”
　　“具体情况我也不好说，不过，有可能是车祸时脑部撞击后一小部分记忆丢失了，我以前也遇到过类似情况的病人，不过不是太要紧的。”医生这样对郑青的母亲说。
　　“太好了……”她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什么？”医生奇怪的问。
　　“哦，没什么，我是说能奇迹般恢复过来实在太好了，我就这么个宝贝儿子。”妇人冲他丈夫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不要多嘴。然后走到郑青的身边，试探的问道：“胡忻？”
　　“什么？”郑青的表情莫名其妙。
　　“胡忻？”
　　“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什么湖心呀？”
　　“真的忘记了，太好了。”妇人低声自言自语着。“那你知道对面这个男人是谁么？”
　　“是爸爸呀，妈你怎么了？”郑青奇怪的问。
　　“哦，没什么，你留在医院住几天吧。”
　　***** ***** ***** ***** *****
　　“妈……”我把车子停在便利商店的门口，用外套把已经回复原形的姐姐裹着抱进了店里。
　　“胡来你怎么到店里来了？不上班么？”老妈看见我时颇感惊讶，还有更让她惊讶的事呐！
　　我看看店里没有客人，便说道：“妈快把店门关了，有要紧事！”
　　“为什么呀，不要做生意了啊。”老妈似乎不肯闭店。
　　“妈你快关门呀，我求您了！”我大声叫着。
　　我的声音把老妈也吓了一跳。“哎哟……这小子，干嘛叫这么大声呀，想吓死妈妈嘛！”
　　“妈！”我故意把衣服里姐姐的尾巴露出来给她看到。
　　“胡忻……”妈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她赶紧把店门锁上，“你姐姐怎么了？快，快把她带到小房间里来。”……
　　“是不是又被灌醉了？有多少人看到她这个样子了？”老妈焦急的问道。
　　“妈你先别问这些了，姐姐把自己的元珠给了别人，该怎么办呀！”
　　“什么！”老妈的眼睛瞪得老大，“这丫头她疯了吗，元珠可是我们妖精最宝贵的东西，没有了元珠就和一般的那些动物没什么区别了。”
　　“姐姐她的男朋友好象因为姐姐提出分手，所以喝了很多酒，然后出了严重的车祸，命在旦夕，姐姐为了救他，把自己的元珠给他服食，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姐姐会这么做，不然一定会阻止她的。”
　　“疯了疯了……胡来你快把姐姐放在桌子上，我现在就作法。”
　　“恩，不过妈，要怎么做呐？”
　　“胡来，你愿意为你姐姐牺牲五十年的修行么？”
　　“别说是五十年，就是五百年的修行我也愿意！”我豪气干云的说道。当！！我的脑袋被妈妈的不沾锅砸了个大苞。
　　“笨蛋，又在吹牛了，你总共才两百年的修行，这点和你死鬼爸爸最象了，我听了就不爽！”老妈嚷着，“我现在把自己一百五十年的修行注入到你姐姐的体内，然后你再将你体内五十年的修行注入进去，虽然作法的中途会损失几十年的修行，但总算有一百五十年以上的真气缓冲进你姐的身体，这样的话，应该就能形成一颗新的元珠吧。”
　　“好的。”
　　“不过胡来……”
　　“什么？”
　　“你顶得住吗，当五十年的真气从体内流走的时候会伴随着阵痛，而且你的身体短时间里会很虚弱。”
　　“没关系！”我神情坚决的点点头，取出一只小花碗，磕了几只生鸡蛋进去。
　　“这是什么？”
　　“传完真气后随时准备补充营养，我是男人，身体很重要的。”当！！原来的大苞上又累积了一个小苞。
　　房间里一片昏暗，妈妈，姐姐和我身上象霓虹灯一样不停闪烁着……
　　“妈您没事吧。”
　　“我没事……”妈妈的头上凝结着斗大的汗珠，老妈的修行有四百年，一下子输出将近一半的真气，一定很痛苦的，可妈妈却没有哼一声，哦，好伟大的母爱！
　　“准备好了么？”妈妈在休息了片刻后问我。
　　“恩！”我点点头，心里却紧张的要命，要把自己身体里最重要的真气抽五十年出来，听起来就好可怕。“妈，不会很疼吧。”
　　“疼是一定会有的，咬紧牙关，忍一忍就过去了。”
　　“哦……”
　　“准备好了？那我开始了。”妈妈把她的手贴在我的肩胛骨上，我能感受到背后的炙热。
　　“妈……”
　　“还有什么事？”
　　“一会买糖给我吃哦。”
　　“知道了。”
　　“妈……”
　　“又怎么了？”
　　“有麻药可用么？”
　　“你还有完没完啦！！胆小鬼，是不是男子汉呀！”……
　　我感到浑身紧绷，好象全身的经络血管都被拉得象琴弦一样紧，我不敢乱动，只是浑身不停地抽搐，那是身体的真气流失时所带动的，就象冬天小完便，体内热量排出体外会不自觉地颤抖几下一样。
　　噩梦般的作法终于结束了，我浑身无力瘫软在地上，好累呀，比洞房花烛夜还累！姐姐的身体也渐渐恢复成人形。
　　“妈……”姐姐苍白的眼里滑下几滴透彻的泪珠，“对不起……我……”
　　“别说了……”老妈的呼吸有些浓重，“在姐弟兄妹三人中看上去数你最温顺善良，其实只有我明白，脾气最倔强的就是你，一旦认定的理就决不会回头，这种性格在我们狐界倒也没什么，可是在人间却是要吃大亏的，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也只是失去了两百年的修行成果而已，没关系，来日方长，不过，希望你的那位……”
　　“放心吧，妈，我在让他服下元珠的时候施了忘心术，我和关于我的一切事物他都不会记得了。”姐姐这时又转向我，“谢谢你，好弟弟。”
　　“姐姐……呜呜……”我的眼泪也稀里哗啦的淌了下来，虽然当中鼻涕占的比重也不少。人间有句俗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觉得不对，伤心也不要流泪，因为男人要坚强，眼泪只有在感动的时候才可以毫无避讳的流淌，因为伤心而淌下的泪水是无能的泪水，而因为感动流下的热泪则代表着真情的流露。
　　总算度过了劫难，临回家时妈妈嘱咐我们不要对小妹提起今天的事，而她自己也很担心长老的话，一番伤筋动骨的使用妖术之后，到底会有什么可怕的事等待着我们呐？妈妈哪里知道，我们早就在平时的生活中不得已地使用过了法术，因为在人间生活，以我们单纯的处世方式，有时如果不依靠法术的话，真的会不知所措的，唉……人类的社会真的很复杂呐！
　　晚上回到家，果然谁也一个字没提白天发生的事情，这晚，妈妈很难得的没有骂我们什么，以前或多或少总会挑上两根刺的。不过刚刚经历过磨难的我们，都强烈感受到能够平安地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为什么以前不觉得呐？难道非要失去，才会知道心痛的感觉么。
　　“胡来，吃这块肉，一半精肥一半精瘦，上面还有肉皮，是你最喜欢的类型。”
　　“恩，谢谢妈！”我一脸幸福地吞下妈妈夹来的肉，“姐，你吃青菜呀，今天的青菜真不错，绿油油的，对皮肤有好处的。”
　　“谢谢你。”姐姐微笑着说道。
　　一旁的小妹看得目瞪口呆：“你们今天怎么了？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来，小妹你也来一块东坡肉，我知道你和哥一样喜欢吃的。”我强忍口水把一块精心挑选出来的好肉放到小妹碗里。
　　小妹的神色变的严峻起来：“哥……你是不是又把我放在冰箱里的零食给吃了？”
　　“看你说的，哥有那么坏么？”我满脸堆笑道，“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小妹忐忑地打开冰箱门，发现里面塞满了零食。
　　“全是买给你吃的，喜欢吗？”我在饭桌上说着。
　　“不对头，绝对不对头！今天怎么个个都反常的很。”小妹一个人叙叙叨叨着。
　　吃完饭。“喏！”我主动把电视遥控器送到小妹面前，“看你喜欢的连续剧吧。”
　　小妹惊讶地望着我，半晌才说出话来：“今天不是有你要看的足球比赛么？”
　　“没关系，明天看新闻里报结果就行了。”
　　“你们今天都怎么了？特别是哥！”小妹抱着脑袋叫着，“搞不懂，头都快胀开了！”
　　***** ***** ***** ***** *****
　　夜晚，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甜美的梦乡，我家门外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后来我才明了长老所说的不能乱用法术后会发生的事情，就和这两个不速之客有关。
　　“师父，干嘛在别人家房子上贴那么多糖纸呀？”小道士不解的问。
　　“糖纸？笨蛋，这是符咒来着，有了这些符咒，在我捉拿这一窝狐狸精的时候，它们想逃也逃不出去了。德心，你跟了我好几年，连符咒都认不得吗？”
　　“您老人家整天就是吃饭睡觉，炼丹打坐，还有看韩剧，哪里有时间教过我道法呀！”叫德心的小道士埋怨着。
　　“是这样么？那好，等这次功成回茅山之后，我就开始教你道法。”老道士抚了抚稀拉的胡须，“我的口水用完了，还有几张符咒没贴呐，剩下的你来吧。”
　　“恩，师父！”
　　“多吐点口水呀，不然会掉下来的，符咒数量不够的话，万一镇不住他们怎么办。”
　　“哦……哈呸！”


第三十一章 又见老爸挨骂

　　“唔……亲亲……”我在床上说着梦话的同时翻了个身，把枕头搂得紧紧，口水将上面染湿了一大片。突然间冒出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让我感到呼吸困难，我挣扎着张开眼。
　　“嘘……”老妈正捂着我的嘴巴，另一只手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别出声，跟我来。”
　　看老妈严峻的神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想一定是很严重的事情。
　　“为什么不开灯呀。”我跟在妈妈后面低声问着。妈并没有回答我，等到了客厅沙发上一看，姐姐和小妹已经都坐在那里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有人来了。”老妈说道。
　　“谁？是小偷么？”
　　“比小偷可怕多了。”小妹紧张地说，“是一老一少两个道士，我拉窗帘时看到窗台下有两个人影晃动，起初以为是那些在墙上乱贴广告的人，可当我使用狐狸眼睛夜间所特有的窥视功能时才发现他们身穿着道袍，外面的墙上已经贴满了符咒，我们可能出不去了。”
　　“道士？是来捉我们的么？”我低语着，“可是我们并没有伤害过谁呀。这些家伙吃饱了没事做么，邪恶的人和善良的妖，到底谁才是祸害！”
　　“德心，你从窗子爬进去。”老道吩咐着。
　　“那师父您不爬么？”
　　“开玩笑，我是什么身份，堂堂茅山道士，当然是用穿墙法术了。”
　　“哦……师父你好厉害！”
　　“那是当然！”老道愈发得意起来，“德心，你先爬进去，看看师父是怎么穿进来的吧。”
　　“恩！师父加油哦。”德心撩起道袍，吃力地爬进窗户……
　　“……”老道嘴里默默念着咒语，然后突然睁开眼一下子冲进了墙里。
　　“哎呀！”传来老道痛苦的呻吟，“怎么这么倒霉呀，这里正好是放冰箱的地方。”
　　听到厨房里传来异响，妈一下子打开了客厅和厨房的灯……
　　我们就这样和老道以及他的徒弟面面相觑地对峙着。
　　“一、二、三、四……”德心数了数，“师父，二对四，我们好象吃亏了。”
　　“怕什么，有三个都是女的，还有一个男的瘦巴巴。”老道不屑的说。
　　“这位道长，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深夜潜入别人家里？”妈妈先开口了。
　　“哈哈……”老道顺了顺稀拉的胡须很做作地笑着，“孽畜，我还没问你们，为何藏匿在人类之中，是何居心？”
　　“没有什么居心，我们只是想和普通人类一样生活着，这样都不行？”
　　“妖终归是妖，你们始终是很危险的。”
　　“看来怎么样你都不会相信我们是没有恶意的咯。”老妈就是老妈，面对老道，一点畏惧之色也没有。
　　“降妖伏魔，维持世道太平乃是我们道士的使命。”
　　“哼，没有妖魔鬼怪这世间就太平了么？”老妈冷冷说着。
　　“我不想和妖精多非口舌，你们还是乖乖受缚吧。”老道很潇洒地打了个响指，“徒儿，将师父八卦乾坤袋里面的照妖镜扔过来。”
　　“接好了师父！”
　　“没问题！”
　　哐啷……
　　“混蛋，成事不足的家伙，你不能扔准一点么？”
　　“师父明明是您接的不好。”
　　“罢了罢了，把我的诛妖剑扔过来！”
　　咻……
　　“哎呀好疼，淌血了。”老道惨叫着，“逆徒，你想谋杀师父吗！！”
　　“是您叫我扔准一点的。”
　　“这是剑，笨蛋！”
　　“你没事吧，肩膀上流了好多血哎。”妈妈望着老道说着，“我家有纱布和金疮药粉，要不要先包扎一下……”
　　“不用！”老道义正词严的拒绝了我们的帮助。“不要假惺惺的来讨好我，我是绝对不会心软的！妖精，拿出你们的真本事，就让贫道的仙术会会你们的妖术吧。”
　　“真的要打么？”
　　“没的商量。”
　　“那好，胡来，保护好姐姐妹妹，退后一点。”
　　“妈，您的身体……”我担心地说。
　　“别为我担心，无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既然来了，就要勇敢面对，我们一家人一定要齐心协力共同渡过这场劫难。”
　　不知为何，老妈用了一家人这三个字眼，我的心头不禁一热。可是妈妈白天为了救姐姐刚刚耗掉了大量元气，而眼前这个老道虽然秀逗了点，可看起来也并非纸老虎，妈妈她能应付得了吗？
　　为了不被附近居住的人发觉，妈妈和老道选择了比拼暗力，两人的法力在空中相碰时汇聚成一颗蓝色的透明光球，谁都想把这颗球推向对方身上，使得球在空中不停旋转着……
　　僵持了一段时间，我看到妈妈的额头上聚起斗大的汗珠，双腿也微微颤抖起来。不好，看来妈妈快坚持不住了，情急之中我一下冲上前，双掌抵住妈妈的后背。
　　“胡来……”妈吃力的说着我的名字。
　　“妈，不用说了，要死一起死，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可惜，我们其实不是人……”
　　“那又怎么样！我们有颗善良的心，比起那些被叫做禽兽的坏人类来说，我们更配做人！”
　　“想不到妈妈的一个决定害了你们三个的性命，妈对不起你们。”
　　“乱说，我们还没输呐。而且，姐姐妹妹怎么想我不知道，可我从来没有后悔和您一起来到人间，虽然人类的生活不如想象中那样完美，甚至有点残酷，但我还是喜欢看到街道上那些忙碌的人群中偶尔露出的笑脸，相比起我们白狐族无忧无虑的生活，也许，悲喜交加的人生才更精彩，才更能让我体会到保持快乐的心境是多么难能可贵。在我眼里，那些为了生活不停奔波的凡人，为了所爱的家人不停奔波的凡人，为了所爱的家人能好好生活着而不停奔波的凡人，其实才是伟大的人，我也要做这样的人，不是只为自己活着，这样才不会迷失人生的方向吧。”
　　“胡来……你真的长大了，也许，姐姐妹妹都可以交付给你了。”
　　妈妈的话让我心头一怔，难道她要……为了我们三个而和老道同归于尽？
　　“妈你说什么，不要做傻事呀！”感到不妙的我大声叫着。
　　“你们这些妖孽，实在太瞧不起人了，居然还在聊天，看来贫道不拿出点真本事来是不行了。”老道哼了一声，稀拉的银色胡须突然四散飘荡起来，我和妈妈能感觉到一股力量正朝我们逼来，而且越来越强烈。
　　“妖精！让你们尝尝贫道赖以成名的强力法术吧……嚯！三花聚顶……嚯！五气朝元……力化三清，魔神俱灭！”
　　噗的一声，妈妈口中喷出一口浓浓的鲜血，而我也被震飞到墙上，浑身剧痛。
　　“呵呵，妖毕竟是妖，跟贫道比，你们还差得远呐！德心徒儿，快把乾坤袋里的招魂葫芦拿来，揭开上面的番天盖，对准那两只不自量力的狐妖，收了它们的魂魄元神。”
　　“妈！胡来！”姐姐和妹妹无助的叫着，她们的能力实在是无法和老道抗衡。
　　“师父，另外两只狐狸精怎么办？”德心问道。
　　“这两只就轻松多了，待我一并捉了，带回道观，做两件漂亮的狐皮大衣，留到冬天穿。”老道得意的说。
　　“混蛋！”残忍的家伙，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剥姐姐和小妹的皮的，我用尽全力从地上爬起来，双腿颤抖地站立着，“不许碰我的家人……绝对不允许！”
　　“哦？”老道似乎对我毅力也颇感惊讶，“还能站起来呀，真不简单。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家人？你似乎很想把自己当人看哦！”
　　“把自己当人看的妖总比不把自己当人看的人要好……”
　　“是么……难道你还有什么能耐？”老道语气中带着挑衅。
　　“我没有什么能耐。”
　　“既然没有能耐，还想继续跟贫道斗？”
　　“技不如你不代表放弃抵抗，除非我死了，不然休想动她们一下。”
　　“有意思，头一回看到这么倔强的妖精。那好，我现在就动动她们看你能怎么样？”老道的修行看来也算不得多高，和一个妖精计较，早已犯了嗔戒。他从袖口里取出拂尘，朝空中一挥，拂尘的银丝变得很长，向着姐姐和小妹的方向延伸去，老道是想用拂尘捆绑住她们。然而老道的算盘并不如意，我在半路拦住了拂尘的去路，银丝全部缠绕在我手臂上。
　　“什么？”老道吃了一惊。
　　“我说过，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家人！”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只知道自己很生气，用力一振，缠绕在手臂上的拂尘银丝居然全被挣断了，连自己都吓了一跳，那是我干的么？
　　那当然不是我干的，因为我已经感觉到身边站着另一个人，应该是另一个狐，一个熟悉的身影。
　　“爸爸！”我惊喜的叫起来。老爸朝我微微颔首，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退后。
　　“哟！还有救兵呀，看来这回一窝狐狸精真的到齐了，也好也好。”
　　“好什么，老头！”爸爸的脸上露出充满邪气的笑容，这神情太酷了，据说老妈当年就是被爸爸这样的表情所吸引的。老爸的实力是毋庸质疑的，他是白狐族的大祭司，换句话说，我们族里，除了狐长老外，没有狐的法力能超出其右。
　　“那个混蛋……”负伤在一旁的妈妈眼里一半是惊喜一半是怨愤。
　　“我老婆受了伤，所以没时间陪你慢慢玩了。”爸爸冲老道这样说道。
　　“是前妻啦，麻烦你说清楚点，我不想被别人误会，哪怕这个人是敌人。”又来了，唉，妈妈的性格真是……
　　“可笑，贫道生平最听不惯威胁的狠话，你有什么厉害就尽管使出来吧。”老道将拂尘一丢，举起那把沾着自己血的诛妖剑。
　　“我从来不说狠话，我只说实话！”言毕，老爸怒吼了一声，霎时间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白狐。
　　“变身了……”老道的眼里闪过一丝畏惧，“徒儿，招魂葫芦呐？”
　　“师父，葫芦上的番天盖我怎么也拔不开呀！”
　　“笨蛋！那盖子是用旋的，没看见上面有螺纹吗？”
　　“是这样么……真的哎！”
　　“我都快疯掉了，下次收徒弟一定要注明大学以上学历……”
　　“师父，盖子已经打开了，先对准哪只妖精？”德心问道。
　　“笨蛋，当然是面前最大的这只了。”
　　“恩，我也这么想。”德心将黑洞洞的葫芦口挪向变身后的老爸。
　　“嗷……”老爸的一声巨吼将小道士手中的葫芦震掉了下来。
　　“好可怕！”惊魂未定的小道士捂着耳朵发抖着。
　　“快把葫芦捡起来！”老道边提醒徒弟边自己朝葫芦的方向跑去，眼看就要拾到的葫芦却被突然落下的擀面杖敲了个粉碎。一旁的小妹正手执擀面杖：“对不起，你来晚了。”
　　“呀啊！”老道抓狂般叫了起来，还没狂多久就被老爸叼住了道袍的衣领，直楞楞提到了半空。“不好！”老道挣扎着从道袍里脱出，露出他的搓衣板胴体。
　　“你们给我记着，下次我一定多带些法宝来，还要换一个聪明的徒弟，此仇不报非君子，你们小心了！”老道丢下几句狠话之后拖着他的笨徒弟土遁而去。
　　“老爸！”我一下抱住了恢复成人形的老爸，“我好想你！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姐姐和小妹也围了过来。“爸爸……”“爸……”
　　等久别重逢的惊喜淡却之后，老爸拨开了我们，朝着负伤蹲在地上的妈妈走去。
　　“你……没事吧？”爸关切的问。
　　“我有没有事关你什么事！”妈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你的气还没有消。”
　　“永远也消不了了。”
　　“真的不肯原谅我吗？”
　　“为什么要原谅。”
　　“唉……”老爸长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老妈用疑惑的眼神望了一眼爸爸，她似乎觉察到了话里的其它意思。
　　“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们，爸爸要结婚了。”老爸说出这句话时，我们都吃了一惊，当然脸色最难看的是妈妈，我能想象到其实还是深爱着爸爸的妈妈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心情。为什么？为什么会搞到今天这步田地，我想，妈妈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爱情是双方都要付出的，只期望对方一味忍耐自己，这样霸道的感情迟早会击退对方的爱恋。世上的男与女呀，为什么要欲语还羞，如果是真的喜欢，就请鼓起勇气说出来吧，即使会被拒绝，即使会伤心一段时间，谁又能有百分之百的放电成功率呐？不要因为懦弱错过了有可能的幸福。
　　“婚礼下个月举行，由长老亲自主持。我想作为我的孩子和曾经的妻子，你们应该知道这个消息。”爸爸似乎没有停下去的意思，他继续用如针的话语刺扎着妈妈的心，“经历过一场失败婚姻的我本来已经对这种事不抱什么希望的，她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她很美，样貌并不输给你们的妈妈，而且……更年轻。”
　　妈妈的嘴唇已经开始剧烈颤抖。
　　“有时候我也觉得奇怪，她到底喜欢我哪点？她说，喜欢我性格好，能忍让她偶尔发作的小脾气，虽然不太会浪漫，但却很体贴爱侣。”
　　妈妈的眼眶已经湿润了，以前在一起生活的时候，老妈就经常埋怨爸爸一点都不浪漫，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说不在意这点。
　　“我知道，你们可能不会来参加自己爸爸和别的女人的婚礼，所以就把她的照片带来了。”爸爸从衣兜里取出一张照片，真够狠的。
　　这时的妈妈一定快崩溃了。
　　“静……”静是妈妈的名字，虽然很多女人都用这样名字，但依然不影响说出这个字时好听的音韵。“你会祝福我们吗？我很想听到你的祝福，她也是……”
　　爸爸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连我都觉得过分了，可怜的妈妈，她此时的心可能已经和七龙珠一样碎到碎无可碎的地步了。
　　“静……祝福我们吧。”爸爸步步进逼。
　　许久，妈妈猛嗅了一下鼻子，用炙热的目光望向老爸，不，准确的说应该不是老爸，而是老爸手中那个狐狸精的照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抢走了本来属于自己的男人？妈妈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她突然站起来，一把夺过爸爸手中的照片，用嫉恨的目光望去……
　　“亲爱的静：生日快乐，永远爱你……”那不是什么照片，而是一张精美的生日卡，已经过了子夜，今天真的是老妈的生日，不会浪漫的爸爸居然……
　　一旁的老爸得意地笑着，为妈妈的上当吃醋，为自己的阴谋得逞。
　　就在看到卡片的一瞬间，老妈的泪水彻底决堤了，坚强外表下那颗脆弱的女人心在大悲转成大喜的催化下完全暴露出来，她一下子扑到了老爸早已准备好了的怀抱里……
　　“没事没事了，回去睡觉……”我和姐姐妹妹坏笑着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桩心事终于了结了，我们全家又复合了，还有什么比完整的家更让人欣慰的。看来，今夜有人要无眠了，人类有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小别尚且如此，那么久别呐？嘿嘿……以下就是少儿不宜的话题了。可是，一切都不能想得太完美……
　　“你脖子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老妈的房间里传来她愤怒的叫声。
　　“昨天洗澡搓得太用力了……真的！”
　　“鬼才相信！”
　　“静……不要这样嘛……”
　　“滚出去，不许踏进我的房间半步！”
　　扑通……老爸和枕头一起摔出了房间。嘣！房门被无情的关上。
　　笃笃笃……我的房间外传来细微的敲门声。“胡来……”
　　我打开门，老爸只穿着一条裤衩落魄的站在我面前，手里提着一只HELLOKITTY的枕头。
　　“胡来，记得你小时侯最喜欢躺在床上听爸爸讲猪八戒吃西瓜的故事了……”
　　“唉……”我叹了一口气，“我早就不听那些幼稚的故事了，如果您没有地方睡的话，就进来吧。”


　　第三十二章 不伦之KISS

　　好久没有听到老爸的呼噜声了，依然吵得人难以入睡。我看看闹钟，已经快凌晨三点了，于是披了件外套走到厨房里，从冰箱里取出一罐青岛啤酒，想到阳台上发发呆，心神不宁的时候，到阳台上看月亮星星是很不错的选择，当你看着满天星星闪耀的时候，有一种漂浮在宇宙尘世间的感觉，恍若隔世。如果有眼泪的话，仰头的时候也不会太容易流下来，不过，今天的阳台好象被别人先占了，在月光拂煦下，我能分辨出是姐姐的轮廓。
　　不用说，姐姐又在思念那个男人了。
　　“啊……”我故意伸了个懒腰，慢慢走到姐姐身边，“今晚的月亮很圆呐，很容易让人产生冲动的感觉呀。”我没有看姐姐的脸，只是双手握着啤酒伏在阳台栏杆上望着就快落下的月亮。
　　“栏杆已经好几天没清洁了，会弄脏衣服的。”姐姐说。
　　“管他呐，反正是爸爸的外套。”我泯了一口啤酒，皱了皱眉头，“哈……夜里喝啤酒还真是凉爽呀。”沉默了一会，我决定切入主题。“姐姐，如果难过的话就说出来吧，有我在一旁侧耳倾听呐。”
　　姐姐转头望着我：“胡来，能有你这个弟弟是很幸运的事。”
　　“是嘛。”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你要感谢妈妈啦。”
　　“现在的我真的很无助，面对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我真的不想刻骨铭心，却又忍不住辗转反侧，我……到底该怎么办……”姐姐把美丽的脸庞贴在我的肩膀上，我能感觉到她啜泣时的震动，是啊，姐姐居然肯把自己最宝贵的元珠给那个男人，到头来却不得不让对方忘却自己，这样只能付出而得不到回报的爱又有几人能承受？姐姐忍痛折下爱的翅膀，插在对方肩上，让其飞离回忆的苦海，留下自己在原地独自煎熬。无痛之爱和无爱之痛，到底哪个更可怕？
　　“我不知道姐姐你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本来我是最看好你们的，人生果然是最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和预料的，不过，既然决定放弃了，就不要再拖拖拉拉，爱情只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已。”我想不出更多安慰的话，而且，姐姐现在最需要的并不是那些无用的安慰，而是尽快从阴影里走出的勇气。
　　“姐你看到那些星星了吗？”我指了指天空，“姐姐一生里要遇到多少人，有的能成为朋友，有的只是擦肩而过，就象这些星星，姐姐现在抬头第一眼看到的是哪一颗？”
　　姐姐抬起头。
　　“现在，请姐姐闭上眼睛一会。”
　　虽然感到疑惑，但姐姐还是轻轻闭上了眼睛……
　　“可以睁开了……现在姐姐还能确认刚才第一眼看到的是哪一颗星么？已经不能肯定了吧，缘分就是这样一种东西，先遇到了所以产生了爱的火花，所以热恋了。其实和谁相遇都是一样的，人所爱上的应该不是某个人，而是爱上爱着某个人的那种奇妙感觉吧。”
　　“你的意思是，我只要等到这种感觉渐渐褪去就不会再苦恼了么。”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于爱情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的我也许当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形时也会不知所措吧，到那个时候，作为旁观者的姐姐一定也要来开导我哦。”
　　“恩，我们互相安慰，互相开导。”
　　“姐姐……”
　　“啊？”
　　“如果姐姐不是我姐姐该多好。”
　　“为什么？”
　　“这么好的女人居然是自己的姐姐，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痛苦才好呐……”我摊开双臂。
　　“油嘴滑舌！难怪能找到那么漂亮的女朋友。”
　　“什么？”
　　“妈妈都跟我说了，那天在厨房陪她做肉圆的时候，妈嘴里还不停唠叨着，说胡来这混小子，居然找到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不可思议呀，还说对方的视力一定不好，呵呵……”
　　“姐姐笑了哎，这样就对了。”
　　“听说自己弟弟有个漂亮女朋友，身为姐姐当然会高兴。对了，什么时候带来让姐姐看看呀？”
　　“这个……”我不禁哑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真小气！”
　　“不……不是的，还没到那种程度吧。”
　　“是这样么？那，好弟弟，你要加油咯。”姐姐握了握拳头，脸上露出很勉强的笑容，声音低了下来，“千万不要想姐姐这样……胡来！”
　　“恩？”
　　“……和姐姐KISS好吗？”
　　“什么？！”我怀疑自己耳鸣了。
　　“不习惯么？那，由姐姐主动好了。”姐姐将自己红润的双唇轻轻贴在已经惊呆的我紧闭的嘴唇上，姐姐的唇是那么柔软，我的脑子却一片空白，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幻觉么？姐姐她怎么……
　　我的嘴挨着姐姐的唇，画面就这样定格了十几秒，姐姐将自己的唇缓缓收回：。“果然只是我弟弟呀！”最后得到这样一个鉴定结论。“我困了，先回房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吧。”
　　呆立在原地的我仍旧一动不动。明天，明天……明天一出门不会被雷劈到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人狠狠甩了一屁股。“几点了，怎么还赖在床上。”
　　双眼模糊中看见爸爸的样子。有没搞错，您昨晚睡的那么香，我可是在耳朵里塞了好多棉花的帮忙下才勉强眯着的。我如梦游般走到镜子前，眼睛里好多血丝！
　　“啊……”坐到餐桌前的我依旧呵气连天，老爸早已激动地坐在对面，眼里满是期待。“好久没有尝到静做的无敌究极煎蛋了，怎么还没来？”老爸冲着厨房的方向嚷着，“老婆！我都已经咽下好几吨口水了，早餐还没好么？”
　　咚！盘子落在老爸面前，里面摞着两只荷包蛋。老妈的煎蛋功夫的确不是盖的，整个鸡蛋就象圆规画出来的一样圆，蛋白半枯不枯，蛋黄半固不固，就象个金灿灿的太阳，再配上牛奶，在我眼里，在我口中，世间没有比这更美味的早餐了。
　　咕嘟咕嘟……我们子女三人惊讶地看着老爸脖子处泛起一浪一浪的形状将杯中的牛奶一口气干光！
　　“哈……太爽了，老婆！”爸爸面带回味地打了个嗝。
　　“好吃么？”老妈问。
　　“恩！简直太美味了，我可是淌着口水流着眼泪吃完的。”
　　“那就好。”老妈面无表情的伸出一只手。
　　“什么啊？老婆。”
　　“煎鸡蛋一只两块钱，牛奶一杯五块，总共是十块钱！”
　　“啊？还要钱呀！”
　　“当然！你以为是白吃的么？还有，我们已经离婚了，不要整天老婆前老婆后的叫，请你自重点。”
　　“……”老爸顿时傻了眼，“鸡蛋两块，两只四块，牛奶五块，加起来一共是九块钱呀，哪来的十块，算错了吧？”
　　“没错，还有一块是小费！”
　　“哪有主动索要小费的……我，我才从家乡来，身上没有人类的钱，能不能欠债肉偿呀？”老爸故意解开胸前的扣子，露出健壮的胸肌轮廓。
　　“你去死吧！”老妈臭骂着取出一条围裙一块抹布和一台吸尘器丢在老爸面前。
　　“这是……”
　　“一日三餐以及房租都在你的工钱里扣，每天都要把楼上楼下打扫得一尘不染，听见没有？”老妈嚷着。
　　“啊？！”
　　妈妈……我的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妈妈的意思是分明要留下老爸呀，真是的，口是心非的女人！
　　重新燃起让老爸老妈复合希望的我怀着愉快的心情走出家门。啊！天空好蓝，白云好白，世界好美！
　　“哟！胡来呀！”说话的是隔壁王老太，就是送萝卜干给我家的那位。
　　“早啊，王婆婆！”
　　“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呀，什么时候约我们家丽丽出去看电影呀？”
　　丽丽是王老太的孙女，和我同龄，这个隔壁王老太一直都希望我能和她孙女谈对象，真受不了，兔子还不沾窝边草呐，更何况是狐狸！
　　“啊……这个呀，你家丽丽那么多人追，哪轮到我呀。”我故意搪塞着。
　　“追她的都是些什么人呀，我没一个看的顺眼的，算了，我也知道你对我家丽丽没兴趣。对了，你们家是不是买那个叫什么家庭影院的东西啦？好是好，就是不要用来在夜里看鬼片啊，昨天晚上好大动静哦，我老太婆心脏不好，受不了吵闹的。”
　　“哦，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我连忙道歉，她哪里知道，昨晚我们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劫难。
　　***** ***** ***** ***** *****
　　今天是星期天，小妹如约来到那个街边的篮球场。
　　“你迟到了三分钟。”江暮云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胡说，我的表刚刚好，九点整！”
　　“你的不准，我昨天晚上才和新闻联播对的时。”
　　“好了好了，就算是这样，也不过迟到了几分钟而已，不至于那么生气吧，晚霞先生！”
　　“晚霞先生？”江暮云的眼睛瞪得大大。
　　“不是么！江暮云，暮云的意思不是傍晚的彩霞么？”
　　“话虽然没错，可是你这么叫听起来象个女人的名字。喂！以后不准这样叫我！”
　　“怎么叫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你……好好，那我也不叫你胡历历，叫你狐狸精！”
　　“我本来就是，你尽管这么叫好了，求之不得！”
　　“我……你……我怎么就碰到你这样蛮不讲理的女人了。”
　　“可能平时做了什么坏事，遭到报应了吧。”看到江暮云无可奈何的模样，小妹露出胜利的笑容。
　　“算了算了，我们先去哪里？”
　　“肯德基！”小妹脱口而出。
　　“什么？”
　　“不好么？那麦当劳！”
　　“喂！”
　　“不喜欢？那么必胜客吧！”
　　“你……”
　　“不会吧？难道你要去大娘水饺？”小妹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我说你这个女人有完没完了，我们出来是找书的，应该去书店吧，我又不是你男朋友！”
　　“我是在替你着想呀，象你这个只知道读书和打篮球的男生一定没有女朋友的，本姑娘这么漂亮，就免费借你到街上炫耀一番吧，作为报答，你当然要请我吃东西了。”
　　“嗨哟……”江暮云长叹一口气，苦笑着望了望天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
　　“长见识了吧。”
　　“真拿你没办法，行行行，你想去哪里吃都可以，不过不是现在，我们先去城南的几家古旧书店，等到中午肚子饿的时候再去吃。”
　　“好吧，这还象点话，在女生面前要有点绅士风度才对嘛。”
　　对面的街角隐秘处，老道和他的徒弟正窥视着小妹。
　　“师父，我们不是要回去的么？”
　　“笨蛋，兵不厌诈，那个壮年狐狸实在太厉害了，连师父都不是它的对手，所以师父决定智取。”
　　“怎么个智取法？”
　　“先趁这些狐狸精分散的时候，个个捕获，这可是毛主席的作战思想。等到师父将那四只狐狸精全部逮着之后，再放出风声来，让那只壮年狐狸来救它们，那师父就可以布下诛妖阵单等对方进入陷阱，这样就可以将这一窝狐狸精全部擒获，很完美的计划吧，师父是个天才呐。”
　　“天不天才我不知道，可是总绝得有点卑鄙，我们是名门正派，怎么用那些下三滥的左道手段呀？”
　　“臭小子，对待妖精还用得着顾及什么卑鄙不卑鄙的，你记住，对妖精仁慈就是对人类残忍！”
　　“是这样么。”叫德心的小道士望着身后皮草店的玻璃橱窗困惑的问：“师父，你说我们为什么要捉那些妖精呐？”
　　“废话，当然是因为那些妖精会伤害我们人类啦。”
　　“可是，我们并没有看见那一窝狐狸精伤害任何人类啊。”
　　“等到它们伤害了人类就太迟了。”
　　“它们有没有伤害人类我就不知道了，可是……橱窗里的这些动物皮毛做成的大衣，不都是我们人类主动伤害的它们吗？”
　　“……”老道一时无语。“等回到道观后再探讨这些带有哲学味道的问题吧。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将那个和狐狸精在一起的男人给解救出来，他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可怜的人，一定会被狐狸精骗到无人的地方然后吸干他的精血……”
　　“师父，这好象是电影里的情节吧。”
　　“都一样的！”老道显然不满徒弟总是挑他的刺，“你怎么突然口齿伶俐起来了。”
　　“不是您嫌我不够聪明的么！笨也不好，聪明也不好，到底怎样做师父才能满意呐？”
　　***** ***** ***** ***** *****
　　我在车上接到公司总台寻呼小姐的通知，说是经理有事要我回公司，这个老男人，又有什么事？
　　“经理。”我忐忑的走进经理办公室。
　　“胡来！”经理突然朝我张开友好的双臂，妈妈呀！四十岁老男人的紧紧拥抱如何受得了，幸亏他及时松开了我，经理今天是怎么了，平时的盛气凌人装腔作势跑到哪去了。正在我感到困惑的时候，突然看到经理背后站着一个三十来岁戴着黑边眼镜的女人，一身干练的黑色职业套裙，白领丽人打扮的她用手拨了拨眼镜仔细打量着我。


第三十三章 头一回穿西服

　　“哦，差点忘记正事了，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胡来，我们大东海公司的招牌司机，杰出青年，车技和为人都是一流，虽然年纪轻轻，却从未出过任何小事故，你们选择他真是太明智了。”经理莫名其妙在那个白领女人面前将我夸奖了一番，然后又冲着我说道：“胡来，这位是天龙集团的董事长秘书林小姐，漂亮吧？”
　　漂不漂亮关我什么事！虽然心里这么想，脸上却要堆出笑容：“你好，林小姐。”唉，我何时变得和人类一样虚伪了。
　　“恩。”那女人微微点头，居然都不回馈一句你好，只是简单恩了一声，没礼貌，亏你还是大集团的董事长秘书呐。她走到我身边，用手指提了提眼镜：“胡先生，我们董事长委托我来你们大东海雇佣一名司机，专门为董事长的孙女开车，试用期一个月，一个月后如果满意将继续聘用，薪水为每月一万，其中五千归你，还有一半归大东海公司。我查阅了所有司机的资料，虽然你开车的时间只有一年，不过却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所以我决定录用你。”
　　“有个问题。”我说。
　　“说吧。”
　　“堂堂大集团董事长为什么要到出租车公司来找司机？那个孙女多大了？”
　　“第一个问题等你见到我们董事长后直接问他吧，第二个问题嘛，我不能给你具体的答案，只能告诉你我们董事长的孙女二十多岁。”
　　“那就更奇怪了，安排一个年轻的司机来给自己二十来岁的孙女开车你不觉得这样不妥么？”
　　“胡来，你管那么多干嘛，臭小子有钱都不赚么？”经理在一旁骂道。
　　“经理，我和天龙集团的董事长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聘我替他孙女开车？我当然希望能多赚钱，但是莫名其妙掉到头上的馅饼，不要随口就吃，搞不好会闹肚子的。”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比喻？”
　　“不，他说的很对！”林秘书示意经理不要再责怪我，“年轻人中很少有他这么稳重的，通常人们看到眼前的利益就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满以为捡到了大便宜，这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世上那么多骗子之所以得逞归根到底都是被骗人自己的问题。看来我们董事长看人的眼光的确高人一筹。”
　　“什么意思？”
　　“前几天你在临江花园别墅区碰到一个坐车给了一百块钱的老者吧？”
　　“没错。”我点点头，忽然若有所悟，“难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天龙集团董事长章天龙？”
　　“现在你还认为这块馅饼来的蹊跷么？”
　　“为什么？我只是和他小聊了一会而已。”
　　“就象董事长当年白手起家一样，他老人家具有超出常人的眼光和判断，无论是对人还是事物。”
　　“真是受宠若惊。”我随口说道，不过自己的确应该算是不错的人吧，至少没有真正的人那么奸诈，倒不是我笨，不会奸诈，只是不想奸诈而已。很多善良的人都是这样吧，常常被人笑做吃亏的呆子，其实人家只是不愿意和那些无耻之徒为伍而已。绷着一颗奸诈心活下去的人一定不如怀着一颗宽容心活着的人来得轻松吧。人生就是这样，你得到了某些物质上的胜利，却相应失去了某些精神上的愉悦。“无所谓了，只要是公司的安排，我遵守就是了，也不过替一个人开几个月的车而已。”
　　“那好，既然你答应了，今天就和林秘书去吧。”经理说道。
　　我和林秘书来到走出经理办公室，径自朝自己的爱车方向走去。
　　“你去哪？”林秘书问道。
　　“当然是取我的车了。”
　　“不用了，我们小姐坐董事长亲自安排的车。”
　　是啊，我差点忘了，千金大小姐怎么肯坐普通的的车呀，真是狐头猪脑！
　　“哇哦！LEXUS，好帅！”当我看到眼前的高级轿车时不由自主地感叹着，你必须承认，有时候，有钱还真不赖，偶尔也要羡慕一下嘛。
　　好软的坐椅，坐上去都舍不得放屁了，自动档，真是太容易驾驶了，酷！万酷皆备，只缺墨镜！谁能借我一副呀？
　　“往哪开？”我问道。
　　“天森购物中心！”林秘书说。
　　“你要买东西么？”
　　“到那你就知道了。”
　　“哦。”我踩下油门……“听说天森购物中心也是属于天龙集团的？”
　　“没错，我们集团餐饮娱乐购物等很多方面都有经营。”
　　“哇哦！摊子摆得挺大的么。”
　　“摊子？”
　　“哦，我用错词了。那你在那里买东西需要钱么？”
　　“当然要钱，不过集团员工凭工作证可以打七折。”那位林秘书虽然看起来很冷酷的样子，不过对我的问题还是有问必答的。
　　开了有二十来分钟，我们来到了这座千海市最大的购物中心。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我随着林秘书来到商场的服装销售区。在女人心中呐，穿永远比吃重要，有的拼命减肥就是为了能穿下自己心仪的衣服，真是花了钱又活受罪！看来这位林秘书也不例外，可是，经过女装专柜她却没有停下来，而是径直走到旁边的男士西服区，怎么，帮她男朋友买衣服？哈哈，被小白脸迷住了吧。
　　她挑了一身黑色的西服在我身上比了比，看来那小白脸的身材挺标准的嘛，居然和我一样，我用余光瞄了眼价格牌，乖乖！一千九百九十九块钱！这些商家真是笑死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心理定价策略么，既然人家都肯花几千块买了，难道还在乎留下这一块钱做种么？真是BT！
　　“你进去试试吧。”
　　“啊？难道这西服是买给我的？”我惊讶的说。
　　“当然了，是你做专职司机的工作服。”
　　“工作服？？”好可怕，这一件工作服抵我生活中十几件衣服呀！不怕您笑话，这还真是我生平第一次穿西服，由于紧张还把扣子扣错位了，幸亏在试衣间里及时发现，不然又要被人嗤笑了。试衣间的门慢慢虚开，我羞涩地探出一个脑袋……
　　“好了么，那就出来吧。”
　　“如果不好看的话……不要笑我哦。”我忐忑的说。
　　“怎么会！”
　　听她这么说，我才慢慢走出试衣间，别扭的站在那里，手不停扯着衣角。“是……是不是很难看啊，我还从来没穿过西服呐……林秘书？”我发现对方的眼睛直愣愣盯着我，问她的话也没有回答。“林秘书……林秘书？”我又叫了两遍。
　　“啊……哦……”林秘书这才习惯性的提了提眼镜，“你真的是第一次穿西服？”
　　“当然。怎么，不好么？”
　　“不是，你自己去镜子前看看吧。”
　　我来到镜子前。这里面的人真的是我吗？难以置信，恩，应该是我没错，前天晚上害的火气还在嘴角没退呐。想不到呀，我是个衣服架子呐！真叫个人靠衣装马配鞍！买完衣服后，又买了双昂贵的皮鞋，天呐，套在手上都舍不得，更别提穿在脚上了。
　　就这样，焕然一新的我开着高级轿车在平坦的马路上飞驰着，哈哈，感觉真不错！
　　没错！林秘书让停下的地方就是上次的那所豪宅，我跟随她走了进去。房子里有多奢华我就不提了，提了真是伤人自尊，呜呜……
　　前几天遇到的那位老者正坐在客厅长长的沙发上。
　　“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老者面带笑容的说。
　　“你……你……好……”我有点紧张，怎么说人家也是大富翁，我只是个小司机，身份悬殊太大啦！
　　“你看起来有点紧张呀，没有上次见面那么轻松自如啊。”
　　“上次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我赶紧调整一下心态，不就是见个有钱人么，有什么大不了，不要让人家看扁了！没钱不是你的错，妄自菲薄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呵呵，不必紧张，我也是个普通人而已。上次坐你的车，谈了不少话，觉得你的车技和人品都值得信赖，我看人是不会走眼的，所以想请你做我孙女的司机。只怪我和她爸爸妈妈只顾忙生意，疏忽了对她的教诲，所以性格很刁蛮任性，和外面一帮朋友整天混在一起吃喝玩乐，我很担心，已经好几次喝醉了酒开车回来了，所以我想给他请个专职司机，平时白天负责接送她，如果晚上有聚会的话，你白天就休息，晚上来上个晚班，也不会太迟的，可以吗？”
　　“问题倒是没有，不过您孙女那么年轻，如果是去约会的话，看到身边总是跟个男子，我怕她男朋友会不高兴。”
　　“这个你放心，她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
　　没有男朋友，而且老头还那么放心地让我晚上开车接送她，哈哈，一定是个丑女吧！不过丑也没关系，反正有钱嘛，还怕嫁不出去，不看女面看钱面，看在钱的份上，也一定有许多不思进取的帅哥对她卑躬屈膝吧。想到这，不禁为自己担心起来，万一有天晚上她喝高了，要想对我不利怎么办？再次申明，我不是小白脸！
　　林秘书来到章然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小姐，是我，林秘书……”
　　门迅速打开，又迅速关上。
　　“怎么样？”章然迫不及待的问。
　　“人已经接来了，董事长先假装安排他做你的司机，让你们相处一段时间。”
　　“就是说这个安排给我的司机就是爷爷日后要给我介绍的对象？”
　　“恩。”
　　“看来我只要在这一个月内使这个小司机暴露出贪婪和好色等丑恶的本性让爷爷知道就可以了。”
　　“小姐在董事长面前你可一定要装做不知道的样子，不然我就完蛋了。”
　　“放心吧林秘书。”章然将一叠百元大钞递到对方手里。
　　“谢谢小姐。”
　　“你可以走了。”章然迅速打开门让林秘书走出，然后又迅速关上门。之后拨通了电话。
　　“乔灵么……恩……这次就全靠你了……”


第三十四章 你相信轮回么

　　“然然，你要出去吗？”
　　“恩，爷爷。”
　　“从今天起你不要自己开车了，这位胡来先生以后就是你的专职司机，小胡，这就是我的孙女章然。”
　　我望向客厅旁的楼梯上，这女人好眼熟，不就是上次害我差点出车祸的红丝巾美女么，她居然是大富翁的孙女，难怪开那么帅的跑车。恩，没错，就是红丝巾，无论是美女还是丑女我都过目不忘，因为她们都会给我的眼球带来巨大的冲击感。不过，她一定记不得我了。
　　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她都没正眼看我一下。“知道了，我就要出去，他现在可以上班么？”
　　“没问题。”我冲章天龙点点头。
　　***** ***** ***** ***** *****
　　“去哪？”我在车镜里看到她坐进来后问道。
　　“你好象少说了几个字。”她说。
　　“什么？”
　　“请问小姐您要去哪。”
　　“嗤……”我不禁失笑，“喂，我只是负责给你开车的，并不是你家的佣人，而且你看起来也不见得比我大，我干嘛要用敬语？”
　　“你……”她没想到我居然会顶嘴。哈哈，想给我来个下马威，失算了吧。在我眼中你也不过是件货物，我每天的职责就是将你运来运去罢了。
　　“古城路天堂花园住宅区。”这就对了，老老实实坐我的车，别给我添麻烦。
　　我很快便将车开到了目的地。“在车里等我。”甩下一句话后她就匆匆下了车。
　　***** ***** ***** ***** *****
　　“表姐？！”
　　“怎么，突然造访让你不方便么？”
　　“不是，只是你来之前也没给我个电话，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傻丫头，见表姐又不是见未来的男朋友，要什么心理准备。还不请我进来？”
　　“哦，光顾着说话，我都忘了。”司马奴霜这才想起把表姐请进门。
　　“我记得表姐只喝咖啡的吧。”司马奴霜边说边从冰箱里取出瓶装咖啡。
　　“不用了。”章然连连摆手。
　　“怎么？难道我记错了，不可能吧。”
　　“你没记错，我的好妹妹，不过我只喝咖啡豆现磨的咖啡。”
　　“唉……”司马奴霜摊开双臂，“可惜我这里条件简陋，只有这种瓶装的咖啡。”
　　“不闲扯了，今天是礼拜天，你有空么？”章然问。
　　“现在？”
　　“当然。”
　　“恩，功课已经复习了得差不多了，出去放松一下也不错吧。表姐等我一下，我洗个头就好。”
　　“哎呀洗什么头呀。”
　　“昨天上午一直到现在都没洗头，加上连夜温习功课，头发毛糙的很。”司马奴霜将手指插进头发里拉了拉。
　　“才一天没洗而已，我觉得还好呀。再说你又不是去相亲，只是陪我出去玩玩而已。啊？难不成小妹你也动了春心，想到街上勾引个帅哥回来？”
　　“讨厌！表姐你说到哪去了，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掐算的紧紧的。”
　　“这么说，能得到你的相陪还是我的荣幸呐。”
　　“当然，表姐的要求我怎么忍心拒绝呐。”
　　“哎哟哟……我好感动哦。”
　　“怎么没见眼泪？”
　　“谁说感动就一定要流眼泪。”
　　“切，流不出来就流不出来呗。”
　　“丫头，表姐又不是林黛玉，哪来那么多眼泪满足你。”
　　“是啊是啊，我知道姐姐珍贵的眼泪只为有情人才流的。”
　　“知道就好。”
　　“只可惜那个有情人还不知道在哪呐！”司马奴霜讪笑着将一个红色的发箍插在头上，“好了，我们走吧。”
　　两人嬉笑着走了出来。“咦？表姐你的车停哪了？”
　　“那边那辆黑色的就是我的车。”
　　“怎么？又换车了？”
　　“唉……爷爷替我找了个专职司机，这下没那么自由了。”
　　“专职司机？”
　　看到章然和另外一个女人就快来到车子旁边，我下车去打开后面的车门，电视上的专职司机都这么做的，我学的还不赖吧，毕竟拿人工资的，做当然就要做好一点。
　　“啊！”司马奴霜突然惊讶地转回身。
　　“怎么了，霜妹妹！”
　　司马奴霜左手摸着自己的头发，右手捂住嘴巴，眼睛里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嘴里还喃喃自语着：“我应该洗头的……”
　　“你怎么啦，突然间掉头就走，忘带什么东西了么？”章然从后面追上去拉住了表妹的手。
　　“没……没什么……”
　　“那你怎么突然……”
　　“我刚刚以为门忘记锁了，所以想赶紧跑回去……可是突然又想起门已经锁好了。”
　　“你呀，小小年纪就这么健忘，一定是学习学坏了脑子，整天闷在家里死啃书也不是事呀。既然没事了，那我们回头上路吧。”
　　“哦……”司马奴霜低着头走着。
　　等到她们两人走到我面前，这才发现董事长孙女身边的女人就是上次小妹带回家的同学，居然这么巧！难怪人家说无巧不成书。
　　后来通过偷听她们之间的对话得知（也不算偷听啦，坐在前面想不听见都难），原来这个叫司马奴霜的小妹同学和章然是表亲关系。我时不时从车镜里瞄她一眼，强忍住笑。可能是我这样的表情太滑稽了，很快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你笑什么？”章然问。
　　“啊？哦没什么。”
　　“骗人，一定有原因才笑的，只有神经病才莫名其妙的笑。”
　　为了证明我不是神经病，只好道出了原委。“你身边那位小姐好好笑哦……”
　　“表妹？她有什么好笑的，人家长的这么漂亮。”
　　“我不是笑她的长相，我是笑那只发箍，好土气哟，这年头还有女孩戴这个么？而且还是大红色的，象个乡下姑娘，哈哈哈哈……”既然她们都知道了，那我就不用辛苦忍耐了，尽情的笑了出来。
　　司马奴霜的脸涨得通红，沉默了一会后，突然大声叫了起来：“有什么好笑的！我还是学生，既不描眉又不抹红，不穿耳洞也不戴戒指，没有高跟鞋也没有超短裙，只不过在头上戴了个再普通不过的发箍，你凭什么笑人家呀，乡下姑娘又怎么了，我哪里得罪你了，怎么每次碰到你都那么倒霉……”
　　乖乖！没想到她突然发那么大的火，想想也是我的不对，人家只不过戴了一个发箍，我却逮着笑个不停，真的是有点过分，虽然有点放不下面子，但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有了不是就要勇于承认，不能碍于面子就拒绝认错，我可不能学妈妈那样。
　　“小姐，你生气了？那个……那个……”我一咬嘴唇，“……对不起，是我不对，不应该胡乱取笑别人，能不能不生气了，好么？”哎呀，真想刨个大坑把自己的头象鸵鸟一样埋起来，道歉真的很丢面子的哟。
　　后面两个女人似乎也被我风云突变的道歉给弄懵了，也许她们也是第一次遇到有男人肯这么快就低声下气道歉吧，两人就这样面面相觑着。道歉也算有点效果，至少她们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
　　其实看久了，觉得那个发箍也没那么可笑了，看惯了城市中那些打扮时髦，浓妆艳粉的时尚女郎后，倒发现，没有染过任何颜色的乌黑头发上圈着个红色发箍的不施粉黛的女孩能给人一种朴素纯净之美，可惜这样安详端庄的美，如今已经不常见到了，以至于才发生我刚才那种眼睛不适应的现象。
　　按照章然的指示，我把车子开到了千海市最有名的一家健身俱乐部前。虽然路过这里不少次，可一直没看见过里面是什么样子，就我这身材走进去不是自取其辱么！而且，吃饱了进来耗力气是那些有闲阶级才干的事吧，寻常老百姓整天为生活奔波忙碌就已经是很强的锻炼了。
　　“对了，我们也许会运动很久的，你也跟进来吧。”章然对我说道。
　　“啊？不不不……我就不进去了。”我连忙摆手。
　　“进来吧，总呆在车里很闷的。放心，门票钱由我来付。”
　　“真的啊？！”不愧是女人，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苦衷，这鬼地方进去就要花大几十块，进去自卑一次还要自己掏钱，有这样的道理么！既然她说由她来付钱嘛，那进去游览一番也无所谓，通常健身房里的女人都穿紧身服的，嘿嘿……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乳沟呐！
　　抱着这样的不良念头我随她们走进了健身中心，也走进了一个圈套，当然，这时的我还不知道。
　　一进去我就逮着一个大块头死皮赖脸的要捏捏他的肌肉。
　　“大哥，好棒的肌肉，可不可以让我摸一下呀？”我双眼里闪烁着天真的企求的目光望着对方。
　　“恩！”对方点点头。
　　我伸出右手食指先是轻轻点了一下他的二头肌，然后加重力道摁下去，乖乖！就跟顶到铁板上一样坚硬，着实开心了一把。“厉害厉害！”还没说完就被章然从后面一把扯了回去。
　　“你在干什么，丢死人了。”
　　“我不觉得有多丢人呀，自己没有的东西，当然要羡慕一下有的人了。”
　　“只是羡慕么？你都没有嫉妒的感觉？”
　　“为什么要嫉妒？”
　　“别人有那么健美的身材。”
　　“还好啦，每个人的身材都不一样，出现高矮胖瘦的区别是很正常的，这取决于遗传以及后天的营养和锻炼，我觉得没必要去刻意追求完美，胖有胖的可爱，瘦有瘦的精神，只要不是病态就可以了，我觉得从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不卑不亢的自信气质才是决定一个人美丑的关键所在，爱情不是俊男靓女对对碰的专利，而是心与心之间的交流与吸引，所以不要总认为自己长的不够漂亮就没人爱，更不能被肤浅的自卑击退了追求幸福的信念。”
　　“想不到你这个小司机说出来的话还挺有道理的，不过你之所以能轻松的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自己很幸运，长着一副还算不错的脸蛋，不觉得有点隔岸观火的味道么？”
　　“不觉得啊，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这么想。”
　　“我无所谓信不信，表妹，这家伙的话你信吗？”
　　“啊？”这位司马奴霜小姐除了刚才在车里爆发了一次之后一直很沉默，听小妹说她是学校有名的DJ，口齿很伶俐的，今天怎么……难道说还顾忌着上次看到我那里的事？真是的，最吃亏的我都不在意了，再说我又不是故意拿出来吓人的。
　　“霜妹妹你今天怎么了，出来之后就一直很沉闷，不象平时的你呀！”章然也发觉表妹的不对劲。
　　“没有的事！可能是书看多了，还没缓过来吧。走啦，我们比赛跑步机，今天一定要赢表姐！”
　　第一次来这里的我只好乖乖跟在两位美女的后面转悠。
　　“我们现在进去换衣服，你就在外面等会。”章然和司马奴霜走进了女更衣室。有些无聊的我发现更衣室门口的水龙头一直哗哗地淌个不停，真是的，怎么都没人去关，还要劳烦我亲自动手，没办法，谁叫我有公德心呐。
　　终于明白为什么水一直淌个不停了，原来水龙头坏了，无论往哪边拧都无济于事，我将西装脱下，卷起衬衫袖子，试试看能不能修好……
　　“你在干什么呐！”换好运动服出来的章然在背后问道。
　　“哦，水龙头坏了，我见水一直淌个不停，所以试试看能不能修好它。”
　　“你可真有趣，水龙头坏了是健身中心的事，他们自己都不急着找人修，你又何苦管这闲事，淌这点水能有多少钱呐。”
　　我暂时停下手中的活，回过头很严肃的望着对方：“大小姐，这不是水费多少的问题，你有这样的想法让我感到很遗憾。从小生活在无菌温室里的你们这些千金小姐，并不了解象水这类的资源有多珍贵。要知道，人类探索太空时，判断一个星球有无生命可能的首要因素就是那里存不存在着水物质，哪怕是固态的。你的生活里哪一天离开过水？手脏了，要用水来冲洗，口渴了，要用水来解饮。如果家里突然停水三天，你一定会不知所措的。我们很幸运，生活在长江边上，看似有取之不竭的水资源。而那些生活在山区和沙漠地带的人们，每天要走上几十里的路挑那么一点水回来取用。看动物世界里，非洲大陆那些成千上万的动物群体冒着艰险，迁徙上千公里，就是为了寻找一条能够让它们存活下去的生命之河，那些中途或夭亡或被猎食的动物骸骨，在乱草丛中是那么凄凉。我们都曾为电视剧里虚无缥缈的爱情幻剧黯然泪下，可有几人因为这些真实世界里上演的残酷悲剧恻然掩面？人类因为太幸福了，幸福得太久了，所以忘记了不该忘记的教训，重复着不该重复的错误。也许，现在的我们不必为我们赖以生存的这个世界的资源枯竭而担忧，但我们的后代呐？后代的后代呐？你相信有轮回么？我相信一定有，所以，为后代保留点什么，其实也是在为自己着想。”


第三十五章 我来试试吧

　　市中心的KFC快餐店里。
　　“男人说，如果给我一对翅膀，我会用它飞向云霄，追求我那至高无上的理想！女人说，如果给我一对翅膀，我会用它飞遍天涯海角，找寻可以厮守一生的爱人！胡历历说，如果给我一对翅膀，我会把它们烤了吃……啊……太美味了。”小妹用餐纸抹净油腻的嘴唇。
　　看着面前一堆嶙峋的鸡骨头，江暮云的下巴一直处于半悬空状态。许久，“你……是黄鼠狼投胎的么，这么爱吃鸡……”
　　“恩……和它们也算有点远亲关系吧，不过几乎没什么来往。”小妹指着对方手里的汉堡说道，“快吃呀，你好慢咯，是不是男人呀，大丈夫就该狼吞虎咽才是。”
　　“说的轻巧，鸡翅和鸡腿全被你一个人干掉了，让我吃剩下的汉堡。真是的，大丈夫……我又没结婚……”江暮云嘴里不满地嘟囔着。
　　“人家不吃生菜的嘛，你应该体谅一下才是。最后通缉，等我喝完剩下的半杯牛奶，你一定要吃完它！”……
　　两人走出快餐店，来到马路对面的公车站台前。
　　“现在是去城北的书店么？”
　　“恩，坐十一路车吧。”
　　不一会，十一路汽车开来了……“啊！好多人，太挤啦！”历历望着车里黑压压的人群说道。
　　“快上呀！”江暮云催促着。
　　“不要，那么多人，挤得难受死了，我们等下一班吧？”
　　“下一班还有二十分钟呐！”
　　“那……我们打车去吧。”
　　“哎噫……”江暮云的额头沁出斗大的汗珠，下意识地摸了摸放钱的口袋。
　　***** ***** ***** ***** *****
　　“Hi,Rainy!”……“Rainy，好久不见了！”……好多帅哥都走过来打招呼。
　　“软泥是什么呀？”我好奇地问。
　　“Rainy是表姐的英文名字。”司马奴霜解释道。
　　“哦。”
　　“各位向往健康和健美的朋友们，欢迎大家来到青山翠谷国际健身中心，今天我们中心将进行一周一次的掰手腕大赛，成为冠军的朋友将立刻获得三千元的现金奖励，欢迎在场的朋友踊跃参加！”健身中心的司仪在舞台上手持话筒说着，“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上周掰手腕大赛的冠军擂主！”在台下众人的欢呼声中，一个穿着背心和健身短裤的肌肉巨汉从幕后走了出来，瞧那胳膊，和我的大腿有的一拼。我个人很不喜欢那种紧绷绷的健身短裤，双黄蛋的轮廓都被挤压显现出来，感觉有点龌龊，不知道女人看了会怎么想。
　　“现在我们的擂主已经威风凛凛地站在台上了，他已经连续两周蝉联这个宝座了，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哪位大力神能够将其拉下马来。好的，在比赛之前，向大家说明一下规则，比赛采用三胜制，谁先赢得三局就可获得比赛的胜利。大赛采用现场报名，对自己有信心的朋友可以毛遂自荐，一旦谁连续战胜六位对手，也就是连胜六场的话，就将成为本周的擂主，同时获得本健身中心提供的三千元奖金，并在下周接受其他人的挑战。Well，不知道我们的老擂主是否依旧神勇难挡，还是会被新的大力士取代呐？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司仪的话刚刚讲完，一个扎着马尾辫的魁梧壮汉就迫不及待地跳上了擂台。
　　“这位朋友你……”
　　“上来当然是挑战的，废话少说，我已经等不及来教训他了。”马尾辫壮汉将食指对准擂主，然后指尖朝自己勾了勾，目光里充满了挑衅。
　　“哦……哦……”台下围观的百余人不断起哄着。“加油！加油！”“干掉他！”……
　　“哇！有好戏看了！”我欣喜地说道。
　　双方选手来到事先准备好的桌子旁。两个壮汉在台上用凌厉的目光虎视眈眈对望着，谁也不想在气势上输给对手。
　　“READY……START！”在司仪蹩脚的英文发音之后，两人纹丝不动。
　　“怎么了？”司仪奇怪地问。
　　“我们在等你宣布比赛开始呀！”马尾辫说道。
　　“我已经宣布了呀，你们刚才都没听到么？”
　　“你说什么了？”
　　“我用英文说预备开始的呀。”
　　“我靠！这里全是中国人，你说什么英语呀！”马尾辫嚷着。
　　“我以为用英文念听起来很拉风呀！”
　　“又不是帆船比赛，拉风有什么用！”
　　司仪忙忙陪不是道，“对不起对不起，那我们重新来过。”
　　第一局的右手较量由马尾辫先下一城，看来擂主进入状态稍慢一点，不过他在接下来的左手局和第二次右手局里连扳两局，反以二比一领先。这时处于劣势的马尾辫开始发飙了，他将辫子扯开，让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配合那张骨骼清晰的脸很是让人心寒，这招果然有用，他将比分扳成了二平，精彩的决胜局就要开始了。
　　“哼！你以为把头发披下来就有用了么。”擂主冷冷说道。
　　“什么？”
　　“第一局和第四局我是故意让给你的，比赛精彩一点才能将观众的情绪调动起来呀，那种从一开始就没有悬念的比赛会让人呵气连天的吧。”
　　“你这家伙……少看不起人！”马尾辫显然被对方的言语激怒了，他发誓一定要赢下眼前这个傲慢的家伙。
　　决胜局终于开始了，看样子马尾辫真的是拼老命了，只见他满脸通红，双目圆瞪，手臂上的青筋和血管就象要爆裂出来一样，可是，他的右臂还是渐渐向自己的右方不情愿的慢慢倒去。
　　“啊……”伴随着一声怒吼，不，应该是惨叫，马尾辫抱着自己的右臂痛苦地依偎在桌子上呻吟着。护理人员立即赶了上来，将其搀扶下去。“右臂可能脱臼了。”……“这家伙太想赢了。”……
　　好强呀！我和周围人一起感叹着，难怪能连续两周蝉联擂主。
　　接下来，几乎没怎么休息的他又连续击败上来挑战的三个肌肉猛男，看来似乎没有人能够撼动他的擂主地位。那家伙在擂台上高曲双臂，展现出令人生畏的二头肌，接受着台下人欢呼的洗礼。
　　“先生对不起，麻烦您让一下。”我转回身，一位年迈的老妪正手持拖把在清洁地面。
　　“哦。”我赶紧让开，看见老妪辛苦拖着地，不时还停下来捶打着腰部，不知为何，心生出一股怜悯，这么大的岁数了，还要出来干这种苦活，如果我是她子女的话，看见自己母亲现在的样子，一定会羞愧得去自杀。没有什么能比看见自己年迈老母心力憔悴的样子更让人触目惊心的了，可这世上总有一些麻木到极点的人！
　　“让开让开！”这时跑过一个冒失的家伙，一下子撞到正在弯腰拖地的老妪，站立不稳的对方一个踉跄向前冲去，所幸的是并没有摔下来，可是手里的拖把却撞到了墙边的红木几上，红木几上的精美花瓶摇晃了两下之后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来了个粉身碎骨。
　　“哎呀！”老妪顿时傻了眼，“天……天呐！这怎么办呀！”
　　“什么声音？发生什么事了？”一个领班模样的家伙闻声赶了过来，然后他看到地上破碎的花瓶屑。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来赔。”老妪急忙说道。
　　“老太，你说的轻巧，你知道这个装饰花瓶多少钱么？两千多块呀，你赔的起么？”
　　“啊？这么贵呀，我还以为两三百块呐！”老妪的眼里闪着泪光。
　　“老太，你以为这花瓶的做工和你家吃饭的碗一样呀，两三百，你买塑料的还差不多。”
　　“这……这该怎么办呀……”
　　“怎么办！在你今后三个月的工资里扣除。”
　　“啊？三个月的工资呀，那，那我这三个月怎么过呀？”
　　“那是你的事，如果你不想赔，那么现在就开除你。”领班的话说得很坚决，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我做我做……千万不要开除我。”老妪用哀求的口吻急忙说着。
　　真的好可怜，我这才想起刚才那个冒失鬼，他也有责任的，可是太迟了，到现在已经根本找不到那家伙。
　　“老婆婆她不是故意的，是因为有一个家伙匆忙跑过撞到她才碰倒花瓶的，你们应该讲点道理才是！”司马奴霜突然在一旁说道。
　　“这位小姐，希望您明白我们的苦衷，我们也是打工的，不管怎么说，花瓶是她弄碎的，她本人也承认了，我只好照章办事，如果体谅了她，那就要由我来赔这个花瓶了。”领班对司马奴霜解释着。
　　“可，明明是有人撞到她的，那个人也有责任！”
　　“那么，那个人在哪？”领班的话让司马奴霜哑然。
　　“他走的那么快，谁还找的到，反正不应该由老婆婆一个人承担的。”
　　“小姐您这么关心她，要不您替她赔？”
　　“我……没有那么多钱。”司马奴霜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一百多的块钱，作为学生的她是掏不出的。
　　“您看，您也知道两千多块钱不是个小数目，同情归同情，可又有谁会替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掏那么多钱呐？”
　　“小姑娘，谢谢你的好意，谁叫我那么倒霉呐。”老妪在一旁这样说道，愈发叫人不忍。
　　其实两千多块对于很多有钱人来说简直是凤毛鳞角，不值一提，可为什么大都拥有同情心的都是穷人呐？正因为大众都来消费你经营的东西你才变得如此富有，那么你是不是也该适当将你这些财富中的一小部分回馈给需要帮助的人呐？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道理，又有几人能做到？
　　听着老妪将花瓶扫入簸箕的哗哗声，我的喉咙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哽咽滋味，一个只是用来观赏的花瓶价值真的比一个贫苦老人三个月的生存费用更高么？
　　“很可惜呀，刚才这位朋友也是惜败，希望您加强锻炼，下次再来参与。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挑战名额了，还有哪位朋友要来挑战？三千块钱的奖金等着有实力的你来拿哦！”台上的司仪象拍卖师一样不停叨唠着。
　　“我来试试！”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将惊讶的目光聚焦在我的身上。一旁的司马奴霜和章然更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想报名上来挑战！”我将细细的手臂在人群中高高举起，这时一旁的窗口吹进来一阵凉风，我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众人惊讶的脸上又增添了几条阴郁的竖线。


第三十六章 才不装淑女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想出这种无聊的风头，可是那位拖地的老太太实在太可怜了，如果不帮助他的话，我的心情可能好几天都会一直郁闷下去。
　　“小……小兄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司仪将疑惑的目光投到我身上。
　　“当然不是，不是说任何人都可以报名的么？”
　　“话是这么说，可你……”司仪又将目光转移到我的手臂上。
　　“是因为我看上去很瘦小么？真是肤浅的见识，力量的大小不仅仅是由肌肉体积的多少决定的，所谓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力气力气，我所练的就是气而非力。”
　　“听起来是很有道理……”
　　“什么叫听起来呀，本来就是道理！”
　　司仪和旁边经理模样的人切切私语了片刻，然后对着台下人说道：“既然没有其他人再报名参赛的话，那么就有请这位先生上台来挑战擂主吧。”
　　我将西装很潇洒地脱下，随手丢给一旁的司马奴霜：“麻烦替我拿一下……一定要拿好哦，手机和钱包都在里面呐。”穿着雪白衬衫的我信步向台上走去……
　　“贵姓？”司仪将硬邦邦的话筒杵到我嘴边。
　　“胡……”
　　“好的。”司仪将话筒撤回自己嘴边，“现在请在场的朋友们为这位敢于向人体极限挑战的胡先生的大无畏精神给予热烈的掌声鼓励！”
　　什么大无胃小有肺的，我是来赢这三千块奖金的，闲杂人等闪一边去！
　　“在比赛即将开始之前您还有什么话要对大家说么？”看司仪那副嘴脸，好象我必输无疑，要我交代遗言一样。
　　“没什么特别要说的，准备拧紧你下巴上的螺丝吧！”
　　来到比赛的专用桌前，擂主半眯着眼瞄了瞄我，随口打起了呵气。我原谅了他的轻蔑无礼，说了声“对不起！”
　　他惊讶地望了望我，不过很快就明白我说对不起的原因了。在瞠目结舌的人们的惊叹声中，这位前擂主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极不情愿地走下了台。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很快击退了后五位挑战者。
　　“太神奇了……简直太神奇了，想不到那么细小的胳膊里居然蕴藏着如此巨大的能量，若非亲眼所见，我想大家也一定和我一样不会相信的。”司仪惊奇地嚷着，“胡先生，可否透露一下您的锻炼秘诀？”
　　“没什么可透露的。”
　　“啊？难道是祖传秘诀，不方便透露？”
　　“不是的，真的没有什么秘诀。”
　　“不要这样嘛，好方法拿出来大家一起分享嘛。”这家伙居然冲我撒起娇来，没骨头的东西，男人撒娇比女人撒娇更让人受不了。
　　“没有秘诀让我怎么告诉你呀。”我被他缠得有点不耐烦了。
　　“不可能，一定有原因的！”
　　“原因很简单。”
　　“那是什么？”
　　“天生的。”
　　“哇呀~~”司仪一下栽倒在地，“真是气死人的回答……”
　　“奖金我不要了，刚才有位拖地的老太太无意中打碎了一个花瓶，这笔钱就用来赔这个花瓶吧。”我对准备颁发奖金的经理说道。看着老人感激的面容，我的心情一下舒畅了起来，虽然我不是什么教徒，但很认同施恩者比受恩者更愉悦的说法。
　　“看不出来，你还挺热心肠的。”章然的口吻更象是嘲讽而非夸赞。
　　“不敢当，不过至少比一些有能力却无动于衷的人要热点。”我反唇相讥道。
　　“哼，是在说我么？照你这么说，世上那么多陷入困难的人，我若是一一帮助的话，恐怕再有钱也会破产吧。”
　　“你错了，世上的有钱人也不止你一个，只要你们中的每个人帮助一下各自身边的人就可以了。做到这点对于你们来说一点也不困难吧。”
　　“这么说，老好人先生，你一共捐过多少款了？”
　　“我从来都没捐过什么款，并不仅仅因为我不喜欢随波逐流，与此相比，我认为亲自将钱币丢进乞丐罐子里发出的清脆声响更让我觉得安心。”
　　“你还真是天真得可爱。”
　　“天真也好，可爱也好，我只是想照着自己的意念做人行事。”
　　“你想让社会适应你，而不是去适应社会，到头来只会碰得头破血流。”
　　“纵使头破血流也不愿弯腰卑躬行走于人群中。”
　　“章然！”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打破了我们的争论僵局。迎面走来一位身材极好的女人，长相不是特别漂亮，但很会打扮，所以看上去气质很好。
　　“乔灵！”
　　“怎么？你表妹也来了。”
　　“乔灵姐。”司马奴霜朝对方微微颔首。
　　“这位是……”这个叫乔灵的女人望了望我，“难道是霜表妹的男朋友？”
　　“不……不是的。”司马奴霜赶紧否定了对方的判断。
　　“别胡说，他是我爷爷雇来给我开车的司机。”章然边说边和对方交换了个奇怪的眼神。
　　***** ***** ***** ***** *****
　　“还是没有……”历历和江暮云从书店里无精打采地走出。“啊，对面有一家私人开的小书店，我们去看看吧，这种情形下任何一个角落也不能放过。”小妹刚要过马路，却听见身后传来尖锐的汽车喇叭声。
　　“小心！”江暮云一把将历历扯了回来，一辆高级轿车从身边呼啸而过……
　　“有没有搞清楚，那人怎么这样，我最讨厌开着私车闯红灯的人了，典型的暴发户作风！”历历挥舞着拳头。
　　“喂！人家听不到的。”江暮云在一旁说道。
　　“听不到我也要骂，你知道么，一个人如果缺德事做多了，别人骂他的话多了，久而久之就会成为一种无形的诅咒……”
　　“有这回事，你听谁说的？”
　　“谁说的你就不必知道了，总之你以后一定要小心，不要不以为然地做坏事，举头三尺有神明，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我什么时候做坏事的？”
　　“我只是在提醒你而已。”
　　“喂！丫头，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吧。真是的，欠我一句谢谢不说也就算了，还……”
　　“不就是欠你一句谢谢么，那，谢谢谢谢……好了，我还了两句，现在是你欠我一句了。”
　　“什么？真是蛮不讲理的家伙，懒得和你扯，早知道刚才直接把你推到马路上算了。”
　　“好啊，反正我命大，一定死不了，顶多撞个残废什么的，到时候要你养我一辈子，呵呵，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啊。”
　　“你居然宁愿用残废换来不劳而获的一生，真是无药可救了。”
　　“是啊，你不知道我的梦想就是做个穿着睡衣套着拖鞋在街上遛狗的贵妇吗？”
　　“你……我……”
　　“无话可说了？”小妹将得意的笑脸凑近江暮云，“好可爱哦！被女生打败的男生在生闷气时的样子最可爱了。”
　　“我郑重警告你，胡历历，以后不许用可爱来形容我，也不许叫我什么晚霞先生，否则……”
　　“否则怎样？”小妹将脸凑得更近，“打女人么？你打呀！”
　　突然传来次拉次拉的电流声，就象拔断的电缆落到潮湿的地面一样。小妹翘翘的鼻尖和江暮云坚挺的鼻梁之间的距离只有3.14159公分，传说这个距离对年轻男女来说是最危险的，不，应该是最致命的。果然没错，那家伙居然将脖子伸得老长，用他的嘴唇轻碰了一下小妹的嘴唇。“否则……否则我就非礼你……”
　　小妹缓缓睁开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时闭上的双眼：“晚霞先生……”
　　“你还说……”江暮云再次去吻小妹的唇。
　　“晚霞先生……”
　　……
　　俗话说，冲动过后是无尽的惆怅和罪恶感，这两人也一样。
　　“我做了什么呀……她还是个小女孩呐……”江暮云不停用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脸庞。而和他背对着的小妹正一个劲地懊恼着。“这算什么回事呀，我的初吻就这样莫名其妙丢掉了，无人的瀑布边，满月的大树下……有那么多浪漫的地方可选，却偏偏在马路边上给丢掉了，该死的，旁边还正好开过一辆垃圾车，我不干啦！你这个坏人，干嘛要把嘴巴凑过来？”
　　“我嘴巴过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躲开？”
　　“你不过来不就没事了！”
　　“你躲开不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江暮云瞥了瞥历历，“你不会是想要我负责吧？”
　　“想的美，不就是亲个嘴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本姑娘套牢了！”
　　“这样就好……”江暮云长舒了一口气。
　　“什么叫这样就好？！”
　　“你不是说用不着负责的么？”
　　“话虽这么说，可你作为当事人之一，也不能脱得一点干系都没有啊！”
　　“那你要怎么办？”
　　“很简单，每个星期请我吃一顿KFC！”
　　“那我还不如直接申请破产去呐！”
　　“一点风度都没有，我怎么把初吻给了你这么个吝啬鬼。”
　　“你以为我想么，谁没有稀里糊涂的时候呀。”……
　　不远处的街角。“师父，那男的好象也没事呀。”
　　“再等等，也许很快就会虚脱晕倒了。”老道说道。
　　“前面围了好多人，发生什么事了？”历历和江暮云也走了过去。
　　“啊！这不是刚才闯红灯的车子么！”历历叫了起来。车子旁瘫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的目光呆滞，嘴里不停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出什么事了？”历历问旁边的人。
　　“就在刚才，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穿过马路的时候被这辆车子给撞到了，好惨呐！”
　　“什么！”小妹和江暮云一起走近，才发现车子旁边还躺着满脸血污的小女孩，约摸十四五岁，淡黄色的棉布衬衫上已经满是血渍，太阳穴处好似绽放着血红色的花朵，鬓角处的头发已经被流出的血液凝固。
　　“那么多人围在这里，怎么都没人救他呀！”历历大声叫着。
　　“喂！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送她去医院！”江暮云摇晃着瘫坐在地上的车主。那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嘴里还在絮絮叨叨的，看样子是吓呆了。
　　“叫救护车太慢，情况紧急，我们一起送她到附近的医院吧。我抱着她，你快拦辆车！”历历冲江暮云叫道。
　　“恩！”江暮云看见不远处开来一辆出租车，赶紧伸手去拦，车子很快停了下来。
　　小妹抱着昏迷的女孩跑到车旁。
　　“对不起……你还是叫别的车吧。”本来已经打开车门的司机突然把门砰的一声锁上了。
　　“为什么？”历历拍打着车窗叫着。
　　“太多血了，会把我的车子弄脏的，血渍很难洗的。”司机边说边踩下油门。
　　“什么！？”小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会听到这样的话，“你还是不是人呀，她都快死了呀！”
　　“对不起，你们找别的车吧！”
　　“去你妈的！”小妹狠狠踹了一脚车门。一旁的江暮云看得目瞪口呆。
　　“看什么呀，我本来就不是淑女，用不着在你面前装的，还不快去拦车！”
　　“哦！”此刻的江暮云出奇的听话。


第三十七章 被电到了

　　“哎哟！”
　　“乔灵你怎么了？”
　　“好象扭伤了右脚踝。”乔灵蹲在地上，表情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右脚。
　　“这么不小心。”章然跑过去搀扶起对方，“我带你去健身中心的医务室。”
　　当她们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那个叫乔灵的女子右脚关节处缠了一些绷带，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胡来！”大小姐在叫我。
　　“什么事？”我极不情愿地将目光从好不容易找到正在跳绳的美女的胸前挪开。
　　“我朋友脚扭伤了，开不了车，你送她回去，然后再回来。”
　　“哦。”……
　　“没事，我自己能走。”乔灵对章然说道，“让你的小司机在下楼梯的时候扶我一下就可以了，你们继续锻炼吧。”
　　“你真的没事么，回到家来个电话给我啊。”
　　“恩。”
　　我扶着乔灵小心翼翼地从健身中心装饰奢华的大厅楼梯慢慢往下走。突然，她的右脚一歪，踏了个空，哎哟一声身体向前倾去。不好！我赶紧用力挽住她，好悬呐，要是就这样摔下去的话麻烦就大了……
　　“你没事吧，刚才可真够吓人的。”我腾出一只手抹了抹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抹完汗之后突然觉得自己的另一只手正握着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她的胸部。“啊！对不起……因为事态紧急，所以……”
　　“没什么。”她的表情出奇的平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哎咿，早知道她这么放的开，那只手就迟点撤退了。
　　我将乔灵扶进她住的地方，一栋很别致的小洋楼里。
　　“你家里人不在么？”
　　“我一个人住。”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晚上难道不害怕？”
　　“一个人住，不代表晚上就一个人睡。”
　　我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所以没有再说什么，我向来尊重别人的生活方式，也同样希望别人尊重我的生活方式，就象我虽然不是同性恋，但也从未歧视或疏远过同性恋者。没有人能将自己的人生观强加于别人，也没有资格对别人的人生观横加指责。如果非要这么做的话，这个人一定是个强权者，而强权者是向来不受人欢迎的。
　　“其实你长得也蛮清秀的。”她突然说出的话让我感到意外。
　　“哦……谢谢……”我有点不知所措，被身材极好的女人当面夸奖让我受宠若惊。“那个……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得赶回去了。”
　　“胡来！”
　　我停下脚步转回头。
　　“你叫胡来是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啊……”
　　“有没有兴趣做个交易？”
　　“交易？”
　　对方将外套的纽扣一颗一颗慢慢解开，露出黑色的半透明内衣……
　　“你这是……”
　　“我很钟意你这种类型的男人，开个价吧！”
　　“我……我身上只有两百块钱的。”我吞吞吐吐地说着。
　　乔灵扑呲一声笑了出来：“是我给你钱，傻瓜！”
　　“还有这样的好事？”
　　“怎么样？”
　　“不怎么样。”
　　“哦？”
　　“你好象找错人了，我是个开车的司机，不是牛郎。”
　　“没人说你是牛郎，我们只是互相利用对方的身体为彼此带来欢乐而已。”
　　“互相利用对方的身体为彼此带来欢乐，你对滥交的解释还真是冠冕堂皇。”
　　“滥交？当然不，我选择性对象的条件也蛮高的。”
　　“你不觉得我们初次见面就谈论这些话有点突兀么？”
　　“哼，你们男人真是很虚伪，你难道不想么，又何必压抑自己？”
　　“没错，我是很想，但很多事不是你想就能去做的，只要心里想什么就不计后果的去做，这是强奸犯与常人的区别。”
　　“你这种男人不知道是冷静还是冷淡。”
　　“其实你这么年轻又有钱，为什么不找个固定的男朋友，好好的交往，然后结婚，过一种正常健康的性生活。”
　　“结婚？”乔灵的笑容里带着嘲讽，“我很小父母就离异了，他们有着各自的事业，所以我向来衣食无忧，他们给我很多钱，我能买到很多人想买却买不起的东西，可我还是恨他们，我那时最想要的东西却用钱买不来，一个完整的家庭。从中学起我身边的男朋友就不停的换，最长的也没超过三个月，时间太长容易产生感情，感情对我来说是奢侈品，处理不好就会让脆弱的心灵倾家荡产。所以，我更希望对方看重我的身体和钱，而我也只当他们是自己的玩偶，旧了腻了就扔掉。这样无牵无挂的生活很不错，也很适合我。”
　　“你给自己开错了药方。”
　　“什么？”
　　“心灵的虚空，却想用肉体的满足来填补，结果肉体更加麻木，心灵更加虚空。”
　　“空洞的道理谁都会说，谁都不会做。”
　　“你很有钱，不过我却反过来要同情你。健全的家庭对一个人的成长真的很重要，恋爱可以有不负责任的潇洒，可婚姻不是儿戏，在此之前，你必须估算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足够和对方白头到老的勇气，有没有抵挡诱惑的决心。人生里难免会遇到诱惑，也许还会因此犯下一些错误，这并不可怕，没有人的一生是纯白无瑕的，最怕的是你沉迷于这种诱惑，一而再地犯错，如果这样，纵使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也不能原谅吧，更何况是曾经信誓旦旦的结发夫妻。”
　　对方沉默了片刻，然后用近乎蛮横的口吻冲我嚷着：“是啊，我的家庭不健全，这不是我能选择的。听起来似乎你很幸福的样子，所以才认为自己有资格这样教训别人吧！”
　　“不可能存在百分之百的完美幸福，但我觉得一直怀着乐观向上追求幸福的心境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因为幽默是一种针对人生的批评，幸福是一种盼望美好的心情。”
　　“幽默是一种针对人生的批评，幸福是一种盼望美好的心情……”乔灵重复着我的最后一句话。
　　“前半句是林语堂说的，后半句是我胡来加的，嘿嘿，还不错吧？”我得意地说。
　　回到车上，踩下油门的刹那，我再次看了看那栋外表很漂亮的小别墅，它的主人是否也和它一样，外面风光，看不到的里面却是空空荡荡的呐？
　　***** ***** ***** ***** *****
　　“是我，乔灵。”
　　“辛苦你了，怎么样？”
　　“对不起……”
　　“怎么，难道没有成功？”
　　“是的。”
　　“不会吧，连一个拥抱的镜头都没偷拍到么？只要这种程度就足够让爷爷改变对他的看法了。”
　　“什么也没拍到。”
　　“怎么可能！”
　　“章然……”
　　“恩？”
　　“也许，可以考虑一下你爷爷的意见。”
　　“哎？你怎么也这么说？”
　　“没什么，就这样吧，改天再联络，我挂电话了。”……
　　“喂……喂……乔灵……”章然看了看手机然后合上，“这丫头，到底怎么了，感觉有点不对劲。”
　　“表姐？”
　　“啊？哦……”
　　“是灵姐的电话么？”
　　“恩。”
　　“她平安到家了？”
　　章然点点头。
　　“表姐你有心事吗？”
　　“没有啊，我们继续吧，这次我一定要赢你！”
　　***** ***** ***** ***** *****
　　“笨蛋胡来！呆瓜胡来！”我懊恼地拍打着方向盘，讨厌！你装什么圣人呀，呜呜呜……到嘴的D CUP没了。下次！下次！如果有下次，一定不许再这么冷静！咦？谁家的女孩站在马路中间，不要命啦！等等，那不是小妹么？她还抱着一个满脸血污的人。
　　“先生，求求您帮个忙，人命关天呀！”历历腾出手拍打着我的车窗，旁边又赶来一个男生。我放下车窗：“快上车吧！”
　　“哥？！”历历惊讶地望着车里的我。
　　“发什么愣呀！快上车啊！”我嚷道。
　　“哦……”回过神来的小妹和江暮云赶紧坐进车内。我紧踩油门，向千海市人民医院的方向疾弛而去……
　　“师父，你说妖精会伤害人类，可是我们跟踪了半天没见它们伤害一个人类，反而很焦急地在救人，倒是围观的那么多人类，却没有一个肯伸出援手去救助那个可怜的小女孩，这是为什么？”听着徒弟的话，老道士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你叫什么名字？”我递给和小妹一起的男生一听百事可乐，趁小妹去洗手间洗衣服上血渍的时候我要好好验验这家伙的人品，我可不能让自己的妹妹被坏人给欺骗，虽然和什么人恋爱是小妹的自由，但作为哥哥还是忍不住想了解一下对方的为人。
　　对方抬头望了我一眼，接过了可乐，却没有回答我的话。混帐！你的名字难道比一听可乐还贵么，得罪小舅子你还想混么？
　　“哎！”我搡了搡他，“我在问你的名字呐！”
　　“哦，对不起，我在想事情，刚才没在意你说的话。我叫江暮云。”
　　“很诗意的名字呐，不过男子汉的名字还是简洁嘹亮一点的好，就象我的。”
　　“名字是父母取的，我没的选择。”
　　“哈……”我啜了一口可乐，嘴巴里面被汽得麻麻的，“是啊，名字由父母创造，命运靠自己把握。你，和我妹妹是同学？”
　　对方点点头。
　　“同班同学？”
　　“不是，我是二年级的。”
　　“你家里兄弟姊妹几个？父母在哪工作？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以前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咳……咳……”江暮云突然被可乐呛到了喉咙，哼哼，小子，知道免费可乐不是那么容易喝的了吧。
　　“哥！你在乱问什么呀！”历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我们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你不要这样缠着他问东问西的，搞得人家很尴尬的。”
　　“不是？那为什么星期天还一起上街？”
　　“那是因为有别的事情，总之你不要管那么多啦。”历历说完转向江暮云，“我哥没为难你吧。”
　　江暮云一脸窘迫地摇摇头。
　　“对了哥，你不是开的出租车么？这辆车是谁的呀？”
　　“说来就话长了，一时半火也讲不清，总之是公司的安排就是了。”
　　到了下午两点多钟，才被通知到的女孩父母以及家人赶来了，因为抢救的及时，已无生命危险。松了一口气的我这才可以放心的离开医院。“哎呀！”我想起什么似的叫了起来，“历历呀，你和江同学自己坐车吧，哥都把正事给忘了，不能送你们了，对不起啊！”我赶紧开车往健身中心赶去。
　　健身中心门口，章然和司马奴霜正焦急的等待着。
　　“要死呀，现在才来，怎么搞的，我一天的计划因为你都泡汤了。”章然不满地嚷着，当她打开车门的时候，大声尖叫了起来，“好多血呀！”
　　糟糕！因为来得急，我都给忘记了，后车座里很多血渍的。
　　“你……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对不起，因为在路上看到一个出车祸的小女孩，救人要紧，于是我就用车载她去了医院，明天我一定会把车座洗干净的，真的很抱歉！”
　　“现在这样叫我怎么坐呀，算了，霜妹，我们打车回去！”
　　“可是表姐，前面的座位是干净的。”
　　“车里全是血，一想到我就不舒服。”
　　“我无所谓的。表姐你打车回去吧，反正我们又不顺路，你就让司机送我回去吧。”
　　“你真的没关系？”章然问道。
　　“恩，只是一些血渍，没什么大不了的。”
　　“随便你吧，反正我是受不了。胡来，你今天的表现我很不满意，不管怎样你把我表妹送回去吧。”……
　　送司马奴霜回家的路上。
　　“那个……”
　　“什么？”
　　“那个出车祸的小女孩，她怎么样了？”坐在一旁的司马奴霜突然问我。
　　“哦，还好，因为抢救的及时，已经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恩。”
　　“说起来还真是巧，总会遇到你，还真是有缘呐！”我笑着说。
　　“有缘？”
　　“是啊，你不觉得作为陌生人我们遇到的次数也太多了点么。你是我妹妹的学姐，我的雇主又是你表姐。”
　　“上次的事，谢谢你了……”
　　“什么？”
　　“上次遇到劫匪的事。”
　　“哦，没什么。”
　　“你，当时是怎么逃脱的？”
　　“说起来还真有点运气，我在地上找到一根小木棍，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胡乱在门缝里乱搅了一通，居然莫名其妙地把锁给撬开了。”
　　“是这样么。”
　　我心虚地望了一眼对方，虽然有点牵强，不过总算敷衍过去了。
　　“表姐因为出生富贵，娇生惯养，所以难免有些傲慢的小姐脾气。”
　　“这点谁都看的出来。对了，你父母当中肯定有人喜欢看武侠小说吧？”
　　“你怎么知道？”
　　“司马奴霜……”我忍不住笑着，“很有侠女风范的名字呀。”
　　“你……你这人还真是差劲，动不动就取笑别人，一开始是发箍，现在又是名字，我哪里碍着你眼了，还真不能跟你客气的说话！我到了，停车吧！”
　　又生气了？刚才还好好的，唉……女人心天上云，飘浮不定；女人心海底针，深不可寻……
　　大概是生气的缘故，心情比较急燥，司马奴霜怎么也扯不开绑在身上的安全带。这妞还真是倔强，就是不肯来求我，算了算了，还是发发善心主动帮帮她吧。我先解下自己的安全带，凑近她身边说道，“我来吧。”然后替她解开安全带。“现在的女孩子呀，连安全带都解不开，更别指望能织毛衣了。”我故意摇头叹气着。
　　当我的手无意中碰到她的手背时，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只觉得手上一阵酥麻，我们俩几乎同时吭了一声。活见鬼！居然有静电！而且还是很强的那种。


第三十八章 曾经的爱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半了，换上拖鞋的我无精打采地走向厨房。
　　“回来了？菜在桌子上，拿到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可以了。”老妈在沙发上说道。
　　“恩……”我有气无力地应着，“我想先洗个澡。”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洗过澡后胃口就特别好。我从自己房间的壁橱里取出干净的内衣裤，然后径直往浴室走去。
　　“怎么，有人了。”听见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我只好在门口等着。不一会，里面水声停止了，又传来电吹风的呼呼声音。小妹歪着头顺着半湿的长发走了出来。
　　“啊，已经回来了呀！”我说道，“那个小子，哥对他的印象不错。”
　　“什么嘛，都说过我们没有那种关系的。”
　　“真的么？”
　　“不相信拉倒，反正我又没做亏心事。”
　　“当女孩刚开始对一个男孩有好感时通常都是矢口否认的。”我坏笑着走进浴室，转身带上门。除去上衣，用抹布将镜子上的水蒸气擦掉，对着里面摆了几个认为很帅的POSE，唉，身上的肌肉还是没什么长进，我摇摇头，继续把身上残留的衣服剥光，然后丢进旁边的洗衣机里。
　　“哦？”当我打开洗衣机盖的时候，里面一条白色的文胸吸引了我的目光。三十四C？臭丫头，两个月前还是B CUP的，发育的好快，不愧是我妹妹！
　　我赤身裸体跳进浴缸，打开淋喷头，三下两把抹了一通肥皂，不到十分钟就搞掂全身，穿上新买的蜡笔小新睡衣，啊！刚洗过澡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心情无比舒畅。
　　“胡来……能借点钱给爸爸么？”
　　刚刚有所好转的心情又一下糟糕起来。“爸，您要买东西吗？”
　　“恩！”
　　“那，您要借多少？”我忐忑地问。
　　“不算多，两千就够了。”
　　我浑身象冰雕一样僵住了。“这……这么多钱，您到底要买什么啊？”
　　“爸想买一套迷你音响。”
　　“买这个做什么呀，家里不是有个半导体收音机，听歌就拿那个将就一下吧。”
　　“不是爸要听歌，是买给你妈妈的。”
　　“啊？”
　　“你知道你妈最喜欢听邓丽君的歌了，但又舍不得买音响，假如我骗她中了大奖，奖品就是这套小迷你音响，然后再买两张正版的邓丽君专辑，她一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吧，那时候，老爸就可以趁虚而入，我们复合就指日可待了。你也希望我们能够早点复合的吧？”
　　我当然希望爸妈能复合，不过，这个代价也太大了吧，呜呜呜……两千块钱呐！“要是不成功怎么办？”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会成功？”
　　“哦……知道了，今天银行关门了，我明天把钱取出来给你。”没办法，谁叫我是孝子呐。
　　“胡来！哦，好儿子，爸爸实在太爱你了！”老爸紧紧抱住了我。这个时候的您爱的是那两千块钱吧。
　　阳光从窗帘里透出微弱的光线，伴随着早晨清脆的鸟叫，我慢慢睁开了眼睛，老爸的笑脸正对着我。“哦！”我吓得从床上弹坐起来。
　　“怎么？做噩梦了？”老爸收起笑脸关切地问道。
　　“不是……”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只是一个人睡惯了，一大早旁边就有个人盯着我，当然会被吓着。”
　　“我也是刚刚睡醒，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子长得好帅，五官清秀端正，一想到是自己创造出来的艺术品就忍不住想多欣赏一会，谁知你也醒了。”
　　“爸……以后请先刷过牙再夸我，带着异味的帅字听了一点也不能让人开心起来。”
　　***** ***** ***** ***** *****
　　姐姐工作的那家银行。
　　“胡忻，麻烦你把这份文件送到陈主任办公室去。”
　　“好的，就是这些么？”
　　“对。”……
　　“郑先生，我查过了，您不久前的确在我们银行存入了一百万元人民币，这么大一笔款项您怎么会不记得了呐？不可能吧，还是您太忙了？”
　　“我就是觉得奇怪所以才亲自来查询的，一百万的确不是小数目，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何时存入，为何存入……我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当时的情形了。”
　　“这可真是怪事。但我们已经核实过了，这笔钱的确是属于您公司名下的资金。”
　　“你确定没有搞错？”
　　“当然！我们怎么也不会想着法子把一百万往外面送吧。”
　　“也是。因为我前段时间出了严重的车祸，也许和那件事有关吧，说不定单单忘记了这一件事也有可能，既然已经核实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那这笔资金您……”
　　“哦，放心，我暂时不会取出来的，我过来只是为了求证一下而已。”
　　“是这样呀！哈哈，没关系。”
　　“那，我就告辞了，今天的事麻烦了。”
　　“怎么会，钱存在我们银行您尽管放心。”这位银行主任亲自送郑青到电梯口，两人热情地握手道别。
　　叮……电梯门开了，姐姐抱着文件站在电梯里，而郑青就在电梯外，两人面对面的距离不过三米。
　　噼哒！惊惶失措的姐姐将手里的文件全部散落到地上，她赶紧蹲下去拣。
　　“那里还有一张。”摁住电梯门的郑青用手指向姐姐身后。
　　“哦……谢……谢谢……”姐姐匆匆拾起文件低头向电梯外走去，可能太慌张了，身体突然一歪，皮鞋根竟然嵌进了电梯缝里。
　　“小心！”郑青赶紧伸出手臂挽住就要跌倒的姐姐。
　　“哎呀……”
　　“小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当姐姐的目光和郑青交错时，她在对方的瞳孔里面看到了陌生，是啊，为什么自己要如此慌张呐，对方明明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只是因为自己的心啊，依然还为眼前的人跳动着。
　　“穿高跟鞋走路的话要当心点。”电梯的门渐渐遮住了郑青陌生的笑脸。姐姐这才半蹲在地上，用手捏着脚踝处。此时姐姐最疼的地方，恐怕不是扭伤的脚吧。
　　你不记得么？我们曾经多么相爱。我还记得呀！我们曾经那么相爱……
　　面对已经忘却的你的我，忧伤不言而喻。并非我没有勇气，并非我不懂放弃，只是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爱你的权利。爱情应该不是游戏，我却早早被判出局，爱情不应该是悲剧，为何总会有人啜泣。放手还是坚持，天堂或是地狱。那时的欢喜，如今成为心底的回忆，那时的你，已经变成我最珍视的秘密。当你用陌生的微笑代替炙热的拥抱，我还深深沉迷在被你吻过的味道。
　　你不记得么？我们曾经那么相遇。我还记得呀！我们曾经这么相遇……
　　“在这首很好听的《那时的爱》的歌声中，我们上午的广播就全部结束了，祝各位同学午饭有个好胃口……”司马奴霜摘下耳机，对坐在一旁的历历说道，“从明天开始，由你来主持吧，我在一旁辅助。”
　　“啊？太快了吧，我还有好多东西没跟姐姐学习呐。”
　　“实践就是最好的学习，不要怕出错，没关系的，只要带着一颗平常心，放松的投入进去就会忘记紧张的。”
　　“不要啊，姐姐你就这样撒手不管我啦！”
　　“傻丫头，你迟早要一个人挑起担子的，当我和你一样还是个菜鸟的时候，我的学姐也是这样做的。再说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可能以后我也不能常来，所以肩头的这杆枪就交给你来扛了，不要让我失望哦。”
　　“是这样呀，姐姐的学业比较重要。我明白了，从今往后一定会加倍努力的。不过，毕业以后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怎么会，离开了学校我们还是朋友呀。”
　　“那到时候一定要常联系哦。”
　　“当然了。不聊这些忧伤的话题了，你肚子不饿么？我们一起去食堂吃午饭吧。”
　　“好啊。”
　　学生餐厅里。
　　“哇！你吃这么多呀！不怕变胖？”司马奴霜望见小妹饭盒里堆得高高的米饭惊叹着。
　　“我怎么吃也不会胖的。”
　　“真是羡慕死人了。”
　　“胃口是健康的探测器，胃口好就说明身体上的各个零件运转正常。”历历将一调羹米饭塞进嘴里，“不怕你笑话，我的饭量比哥哥还大。”
　　“你哥……我昨天遇到他了。”司马奴霜的声音低了下来。
　　“啊？姐姐怎么会遇到我哥的？”
　　“他好象在替我表姐开车。”
　　“啊，那辆林治车是你表姐的？有钱人咯！”
　　***** ***** ***** ***** *****
　　我将车停在章然家门口静候着。不一会，佣人从别墅里走了出来。“老爷叫您进去等。”
　　“哦。”我打开车门，径直跟着佣人走进了章家豪宅。
　　“你来了。”章天龙微笑着从楼梯上慢慢走下。
　　“哦。”我赶紧从沙发上站起，微微欠身。
　　“坐吧。”
　　我重新坐回沙发上，姿势僵硬，表情不自然。唉，果然还是不擅长同有钱人打交道呀！
　　“然然还没起床，反正也没事，我们聊一会吧。”
　　“恩。”
　　“怎么突然变得惜字如金起来了，记得上次你好象很健谈呀。”
　　“上次因为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所以……”
　　“有一种人，一遇到有钱人就处处献媚，千方百计的巴结对方。还有另一种人，觉得自己很清高，见到有钱人总是不屑一顾，认为对方有几个臭钱就自以为是，所以总是爱理不理的样子。胡先生不会是后者吧？”
　　“不，当然不是，您不要误会。”
　　“既然没有看不起我，那为什么面对时如此冷淡？”
　　“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真的！倒是自己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呵呵，不必紧张，就和上次一样当我是个普通人那样谈话吧。”
　　“哦，我知道了。”
　　“看到你的样子就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真是感慨万千啊。”
　　切！你就直接夸自己年轻时长的很帅就是咯。
　　“那时候真好呀，除了钱之外什么都不缺。”
　　靠！谁不知道你现在很有钱呀。
　　“知道年轻最让人怀念的是什么吗？”
　　“什么？”
　　“爱情！那时候可以随时随地尽情享受恋爱，被美女围绕的滋味真是不错呐！”
　　哈哈！现在纵使有钱也力不从心了吧。
　　“你在低声说什么？”
　　“啊？哦，没没什么。”差点被他听到，吓死我了。
　　“胡先生身边想必也有不少女孩吧，现在的女孩可主动着呐。”
　　“我？没有的事。”我故意装纯情着。
　　“你没有女朋友？不可能吧！”章天龙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你在这里啊。”章然不知何时走了下来，“下午我要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可能要玩到很晚，你做好心理准备。”
　　“哦。”难怪她这么迟才起床，真倒霉，还是第一次上夜班呐。
　　“Rainy你来了啊，咦？你旁边的是？”
　　“是爷爷为我配备的专职司机。”
　　“这么年轻的司机，不光是用来开车的吧？”章然的朋友不怀好意的笑着。
　　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么高档的酒店，五星级啊！金星，火星，水星，土星，木星……好象没有关系哎，对不起，有点激动，因为从没上过这么香的厕所，厕具全是TOTO的！
　　果然是有钱人只跟有钱人玩，订那么豪华的包厢。
　　“胡来！”章然在叫我。
　　“什么事？”
　　“进来坐啊。”
　　“我只是个开车的司机，坐进来不太方便吧。”我拒绝道。
　　“怎么会？难不成让你看着我们吃吧，一起坐呀！”章然的朋友们也都劝我入座。
　　盛情之下，我只得坐了下来，满座都是不认识的人，还真不自在。当我的屁股刚刚接触到椅子，砰的一声，一只大玻璃杯落在了我面前，一股透明的液体哗哗哗落入杯中，好香也，是五粮液啊！
　　“胡先生，初次见面，一定要赏个脸！先干了这杯再说！”
　　“哦不，我不喝酒的……”我深深嗅了一下面前芬芳的空气违心地说。
　　“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嘛，就一杯而已，喝不醉人的。”
　　“那，就只喝一杯。”我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美酒的诱惑。“哈……”我皱着眉头一饮而尽。呃~，连打嗝都那么香，真是好酒呀！
　　咕咚咕咚……深红色的葡萄酒又填满了面前刚刚空下来的玻璃杯。


第三十九章 又被暗算了

　　“不是说只喝一杯的吗？怎么……”我诧异地望着眼前刚刚斟满的红酒。
　　“白酒只喝一杯啦，现在是红酒。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酒场君莫笑，古来拼酒几人回。干了吧！”
　　“听你这么一说，我若不喝这杯酒，对不起唐诗三百首！”干就干吧，平生最恨喝酒婆婆妈妈的人了，劝酒的废话一大堆，到最后只咪那么一小口，男子汉大丈夫就该痛快些，即使醉了又何妨！第二天醒来，又是一条好汉！不过……
　　“真的是最后一杯了，我还要开车呐！”
　　“啤酒，啤酒总没关系吧？”
　　“朋友，不是我不给面子，真的不能再喝了，严格的说，我现在还是上班时间，而我的职业是司机，刚才已经犯戒了。”我婉言相拒。
　　“Rainy，你的小司机好不给面子哦，这杯啤酒你替他喝了吧。”
　　“没问题。”章然慨然应允。
　　“算了，还是我来喝吧。”我半途劫住了那杯啤酒，让女人替自己挡酒可不是我胡来的作风。连续三杯不同的酒下肚，酒量再好的人也会犯冲，可能是喝得太快的缘故，当我站起来的时候有点飘飘然的感觉，当然这种程度的酒力还不至于将我击倒，只要给我一点时间就可以缓过来，只是嘴里会泛出一股难闻的异味。
　　酒过三巡，酒桌上的男男女女开始渐渐放肆起来，话题也越聊越粗俗，不过，我喜欢！好朋友聚在一起就该这样无拘无束，没有人喜欢所谓的君子之交吧。
　　这时，包厢的门忽然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面容颓废的男子，二十多岁的样子，长相还可以，从衣着来看，也该是个富家子弟。他的目光在酒桌上环顾了一圈，停留在章然的身上。
　　“Rainny……”这家伙的口吻充满深情。
　　“你烦不烦呐！”而此时的章然却一脸厌恶的表情。
　　“我们能单独谈谈么？求你了，给我个机会吧。”
　　“你还真是难缠，都说过了好聚好散的么，怎么一点也玩不起呀！”章然的语气冰冷无情。
　　“不要这样啊，我真的好爱你，不想就这样无缘无故分开。”
　　“什么无缘无故，没感觉还在一起干嘛？”
　　“我做错什么了吗？你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冷淡？”
　　“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我不再喜欢你了而已。”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不能失去你！”这家伙居然冲过来一下跪在章然的跟前，来真的呀！喂！快起来啊，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说跪就跪，没出息！
　　“干什么，快滚开，不然我报警了！”章然厌烦地叫道。
　　“我不！除非你能跟我复合！”
　　“哎哟！”章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真是遇到鬼了！你，跟着我，我们出来把话讲清楚！”那个痴情汉跟着章然走出了包厢。
　　章然的朋友们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想不到Rainy也有中招的时候呀！”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碰到这种玩不起的家伙叫倒霉。”
　　“这男的，起初Rainy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看着挺爽快的呀，没想到这么迂腐。”……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我听见门外的争吵声越来越大，之后“呀”的传来一声尖叫。
　　“出什么事了？这声音好象是Rainy！”我随章然的朋友们一起来到包厢外的餐厅大堂。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家伙拿着一把半尺来长的短刀贴在章然的脖子上，另一只手胁迫着她。
　　“救命！”章然恐惧地叫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呐？为什么非要逼我这样做？”这家伙失常了，求爱不成反生恨。
　　“你这家伙疯了吗？”有围观的人叫道。
　　“我是疯了，你们别过来，过来我就割破她的喉咙！”痴情汉时而拿刀指向人群，忽而又将刀放回章然脖子处。“既然你不肯和我在一起，别人也休想得到你，我要和你一起死，我们说什么也不能分开。”
　　痴情汉就这样挟持着章然和围观的人群保持一段距离对峙着……
　　“很漂亮的刀呐！”我拨开挡在前面的人走向那家伙。
　　“那当然，德国买的，国内见不到。”痴情汉答说。
　　“可以借我欣赏一下么？”
　　“这可不行，没看见我正用着吗？”
　　“把刀架在一个柔弱女子的脖颈上，你不觉得羞愧么？”
　　“该羞愧的人是她，玩弄我的感情！”
　　“怪得了谁？被玩弄也是你心甘情愿的吧。”
　　“可她不能这样对我，我那么认真的去爱她。”
　　“有多认真？”
　　“具体说不上来，反正很认真。”
　　“认真到想要一起同归于尽？”
　　“得不到她的话，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你可真极端，要知道爱是两个人双方面的事，既然你的一相情愿得不到对方的回应，又何必苦苦强求？非要去爱一个不爱你的人，很累吧。”
　　“我不管，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根本离不开她！”
　　“我只知道现在的你很冲动。你看看你身边的这个女人，除了长得漂亮一点之外，还有什么优点？花钱如流水，男朋友交过一大堆，什么家务都不会，若是娶了她，你说亏不亏？恋爱本来就是这么回事，结婚前总认为自己情人是最美，结婚一年后怎么看都是别人的老婆可爱。我看你家里也一定蛮有钱的，不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美好的生活，人生苦短，及时享乐才重要。说到底，痴情是一种极其幼稚的表现。”
　　听了我的话，对方似乎也犹豫起来，看来起到效果了，一定要趁胜追击，不给喘息。“现在放下刀的话，顶多拘留个把月，要是等到警察来的话，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那家伙握刀的手似乎有缓缓垂下的迹象，好兆头！可没想到，不知从哪跳出个想当英雄的冒失鬼，想趁那家伙和我讲话的时候从背后摁倒他，失算的是，痴情汉头顶上就是一盏亮堂堂的水晶吊灯，光线将对方的行动完全投射在地上，那家伙机警的很，看见地上的影子立即一个转身，将手中的短刀挥舞起来，可怜的人，臂膀上被划了一道伤口，鲜血欢畅地涌了出来，冒失鬼惨叫了一声再也不敢妄动了。成事不足的家伙，英雄不是谁都当得了的，害人家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你赔！
　　“你们谁还敢再过来？！”凶光又重新驱走犹豫占据了他的眼睛。“哟，这是什么呀？我的小公主。”他用手指揩了揩章然脸上的泪痕，“怎么一点也玩不起呀！”
　　“你……你变态……”
　　“够了！”我真的生气了，“你这家伙，刚开始还觉得挺可怜，现在越看越恶心！”
　　“你想跟刚才那人一样吗？”他嚣张地说。
　　“我和他不同。”
　　“不同在哪里？”这家伙的话音刚落，我已经一个箭步敏捷地蹿了上去，用人类无法反应的速度一下掐住他握刀的手腕，这家伙吭了一声，刀从手中脱落到地上。
　　“我比他快的多。现在知道我们的不同了。”
　　“是吗？”这家伙从痛苦的表情中挤出一丝可怕的笑容，“是挺快的，不过，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有两把这样的刀，一把刚掉到地上了，还有一把……”我突然感到小腹一阵剧痛。“……就在你身体里！”
　　为什么有稠稠的液体从我身体里流出，而这种液体，应该不是鼻涕。我用手误住刀口，鲜血从指缝里溢出，我使尽最后的力气将拳头挥向那个卑鄙的家伙，看见他身体悬浮在半空的同时，自己也倒了下去。就这样，我第二次败在了人类的阴险之下，第一次我学会了留意后面，第二次则学会了离对手太近的时候一刻也不能掉理轻心。耳畔隐约能听到救护车的鸣笛，身体却动弹不得，很快连听觉也失去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和上次一样，躺在医院洁白的床单上，不同的是，病床周围围着我的家人，爸爸，妈妈，姐姐和小妹。
　　“啊！哥醒了！”四张脸立即围聚在我头顶。好感动！再也没有什么比得到家人的关怀更让人觉得幸福的了，我刚要开口说几句感动的话语……
　　“既然已经醒了，就代表没事了，那我上学去了。”
　　“我也请了半天假，现在正好去上班。”小妹和姐姐匆忙离开了。
　　“哈啊~”老妈拍打着嘴巴，“我也要回去睡觉了。护士小姐，我儿子就麻烦你了。”
　　不是吧，人家才刚刚醒来，还是老爸最好，一直留在床边陪我，我感激地望向爸爸。
　　“胡来，前天晚上说好跟你借的两千块钱取出来了么？”
　　我摇摇头。
　　“啊，我想起来了，家里还有好多地方的卫生没打扫呐，再不回去的话，你妈妈又要骂人了，乖儿子晚上见！”
　　我两眼一翻，再次昏厥过去……
　　***** ***** ***** ***** *****
　　姐姐走在通往银行的路上。她看了看手表：“十二点半，刚好赶去上下午班。”在经过一家服饰店门口的玻璃橱窗时，姐姐突然停下了脚步，橱窗里的塑料模特身上展示着一件紫色的连衣长裙，样式很特别，也很漂亮。面有心动的姐姐走上前去看价格牌：七百八十元！她吐了吐舌头，刚准备转身离开。背后却传来一个男人洪亮的声音：“很适合你这么漂亮的小姐啊！”
　　姐姐好奇地掉过头，一个穿着一身牛仔服的陌生男子正朝她微笑着，这人约摸三十岁不到，个头挺高，应该有一米八出头吧，微卷的头发看似凌乱，却又很匹配他那张健康帅气的脸，左耳上的耳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有味道。其实我也早想穿个耳洞了，只是过不了老妈擀面杖这关……都什么年代了，不是所有男人戴耳环都看起来牛里牛气的，妈妈这个大独裁者！
　　陌生男子向前走了几步，更加靠近姐姐。“这件裙子的颜色和样式都很适合你，我觉得。”
　　虽然有过不少次被陌生男子搭讪的经历，但以往都是些长相委琐，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的家伙，碰到这么风度翩翩的男人倒是第一次，姐姐不好意思地顺了顺侧面的头发，朝对方礼貌地微微欠身，然后赶紧走开。
　　“小姐！”谁知那小子竟不知好歹追了上来。“哦，请不要误会，我不是坏人，这是我的名片。”他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姐姐，姐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我有个提议，能让你免费得到刚才那件裙子，看得出来，你很喜欢那件裙子。”
　　“对不起，我对你的提议没什么兴趣，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人。”姐姐反感地望了一眼对方，“我喜欢的东西我会自己努力挣钱去买，不需要任何人不怀好意的施舍。请不要再跟着我，不然我就叫警察了。”说罢快步离去。
　　“哎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那男子还在后面叫喊着，但没敢再追过去。看见姐姐的背影消失在街道，他长叹了一口气：“真美呀，浑身散发着一种温柔娴静的气质，一定要说服她做我的模特……”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喂？哪位……啊，是郑青呀，你小子好几个月没和我联络了……是么，要带女朋友来我的影楼拍照？没问题，我的技术你还不放心么……你女朋友漂亮么，怎么认识的……哈哈，原来是父母介绍的呀，很好呀，门当户对的……恩，我么？暂时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不过——我今天遇到仙女了……哈哈，等你明天来我店里时再慢慢告诉你吧……好的，挂了啊，再见！”
　　转过一个街口，姐姐看了看手中的名片：佳期如梦影楼 孟林…… 刚好经过一个垃圾桶，姐姐随手把名片丢了进去。


第四十章 命犯桃花

　　“你……你想干什么？”
　　“嘿嘿……把裤子脱了！”
　　“不要！”
　　“快点，是你自己脱还是我亲自动手？”
　　“非脱不可吗……我……我自己来吧。”
　　“这才听话。”
　　“啊？！这么粗一支呀！”
　　“不喜欢粗的么？”
　　“可是……放进去一定很疼的……”
　　“只是刚进去的时候会有点疼，慢慢的你就会觉得舒服了。”
　　“我有点紧张，有点害怕……啊啊……疼……什么时候才能把它拔出来呀？受不了了。”
　　“很快，把里面的液体射完就可以拿出来了……好了，真乖，夜里我还会再来的。”
　　“啊？还要呀，人家会吃不消的。”
　　“当然要来，你以为只打一针就会好吗？”护士小姐把用完的针筒放回托盘，然后端了出去。
　　“真是的，人家最怕打针了。”我红着脸拉上裤子，“玉臀都被看了。恨你！”
　　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谁呀？”我放下手中的三国艳史，真是的，讨厌！人家刚刚看到董卓将他肥硕的身体压在貂蝉娇小的身躯上……关键时候，一定要折个角，下次继续看！
　　“哦！”我用胳膊肘将自己从床上撑起。
　　“别动，你就躺着吧。”章天龙赶紧过来扶住我，后面跟着他的孙女章然，她默着一张脸，看来还没从完全摆脱昨晚的惊吓。
　　“我是特地来谢谢你的，因为你一直昏迷，所以之前没有来打扰，听说你醒了，我这就带着然然来道谢的。”
　　“哦……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还没什么大不了？刀子都捅进肉里了，幸亏没有伤及内脏……这样吧，你要多少钱，尽管说，不要跟我客气。”
　　“咳……咳……您只要把我的住院和治疗费用付了就可以。”
　　“这是自然，我指的是除此之外的酬劳。”
　　“我不需要的，谢谢您的好意。”我当然不能收，一旦收了钱，那你做的好事就变质了，再说，老妈也不会允许我收的。
　　“这话怎么说来着，我是诚心诚意想给你点补偿的。”章天龙对我的拒绝稍感意外。
　　“希望您体谅，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原则，仅管这些原则在旁人看来也许有些怪异。”
　　“是这样……那好，我不勉强你，过分强求倒显得我见外了。”章天龙微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使用了见外这个词，当时的我倒没特别在意。
　　“谢谢你昨天救了我。”章然突然说道。
　　“哦？”我颇感意外地望了望她，“不容易呀，傲慢的大小姐居然肯低声下气地说谢谢。”
　　“这是实话，长这么大我倒真没怎么听见然然对外人说过谢谢。”章天龙露出奇怪的笑容，“看来你还挺了解她的。然然……”老头子转向他孙女，“我先回去了，你留下来陪一会恩人吧，我看他家里人好象都有事去了，怪寂寞的。”
　　“恩！好的。爷爷再见！”章然脱下外衣，里面是一件红色紧身毛衣，她把袖子往上撸了撸，“伤口一定很疼吧？”
　　我点点头，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句话不象是问候的语气。
　　“这么说，你现在行动不怎么方便咯？”
　　“什……什么意思？”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什么意思，真的！很无聊吧，我给你削个苹果。”她拿起桌上的苹果，用水果刀割了起来。见过不会削苹果的，没见过这么不会削苹果的，照现在的趋势下去，我只能吃到苹果核了。
　　“不用削了！”我心疼的说，“我喜欢连皮一起吃的，有营养呀，麻烦你用开水烫一下表面就可以了。”好歹也是正宗红富士，被她这么糟蹋了好可惜！
　　“不行，这样哪能显出我的诚意呐……我这个女人除了漂亮之外哪还找得出什么优点呀，花钱如流水！男朋友交过一大堆！什么家务都不会！谁若娶了我，你说亏不亏？”
　　“除了肾亏，其它都不会亏。”我摇摇头，果然，女人就是记仇，昨天的话她居然字字铭刻在心，糟糕的是，我现在行动不便，只能任人宰割。“我那是情急，为了救人，不得已才说的违心话，你当然不是那样的女人！”我摇着尾巴赔笑说道。
　　“真的么，可我觉得你那些不象是违心话啊！”她狠狠割掉一块苹果皮。
　　“真的！你的优点好多哟，就象星星一样数不过来。”
　　“那好，你现在说出我的三个优点，不许有重复！”
　　“漂亮！”
　　“还有呐？”
　　我使劲想了想：“有钱！”
　　“还有呐？”
　　“恩……既漂亮又有钱！”
　　“这个不算！”
　　“会削苹果。”
　　“哎呀……”章然的手指被水果刀割破了，不一会，冒出米粒大小的血珠。
　　完蛋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哪壶开了打翻哪壶……烫的不轻哟！可是，更加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章然低着头，一动不动。
　　“哎？”我好象看见自己的被单上在滴水，不是，是她的眼泪。
　　“……我也不想的，真的不想这样的……”她的抽泣声越来越大。
　　“你……你怎么哭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女人的眼泪就心乱如麻。
　　“我也想做个好女人的……”
　　“章小姐……”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脆弱的表情，和平时那个傲慢的千金小姐完全判若两人。
　　“五年前，我被爸爸送去法国念书，在那里我认识了我的初恋男朋友，在交往了半年后，我们住在了一起，当时的我觉得自己好幸福，我是那么的深爱着他，那时侯，在我眼里，世界上的其他男人都长着相同的脸，我真的只想做他一辈子的女人，我们共同生活了两年多，而这边的家人对我的事一无所知。有一天他却突然对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开玩笑地说下次注意！他说没有下次了，因为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真的假的啊，这……这简直就是琼瑶小说法兰西版嘛。”
　　“将近三年，三年来一个女孩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灵魂和身体的爱通通交付给一个男人，最后被对方一句淡淡的对不起抵消了，”对不起，我要结婚了，新娘不是你’，当时这句话对我来说比世上任何兵器都锋利。在远处偷偷看着他和她踏上教堂红地毯的那一刻，我的梦彻底破碎了。人若多情必自伤，所谓的爱情都是空想，做人还是实际点好，从此后，我的原则就是只恋不爱。”
　　“你……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反正我的爱已经死了，既然终究避不过结婚这一关，你又是个不错的男人，虽然有时有点神经质。与其将来嫁给那些纨绔子弟，还不如跟一个踏踏实实的男人在一起，我承认一开始对你毫无好感，现在看来我的直觉错了，我把自己的过去全都告诉你，因为我已经接受了爷爷的安排，决定和你交往。”
　　“什么啊！”我失声大叫起来，“哎哟好疼。”不小心震到了伤口。
　　“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我答应你以后不乱花钱，也不随随便便和其他男人说笑，而且今天上午刚报了厨艺学习班。我想没有爱情基础的婚姻也可以过得很好，很多人不都是这样吗？”
　　***** ***** ***** ***** *****
　　“拜拜！胡忻。”
　　“明天见！”姐姐合好皮包的搭扣，走出了银行大门。她抬头看了看天边的夕阳，微微伸了个懒腰，“终于下班了……”
　　突然，姐姐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白色购物袋。“给你……”
　　姐姐诧异地望向持袋的那只大手的主人，孟林正朝她微笑着。
　　“又是你！”
　　“我在外面等了好久啊，看在这么虔诚的份上，给我五分钟说话的机会吧，就在大街上总不要紧吧？”
　　姐姐沉默了片刻：“你到底要说什么？”
　　“首先，我要解释一下，本人不是什么色狼，我姓孟，单名一个林字，特长和工作都是摄影拍照。其次，你是我第一个在街头主动搭讪的陌生女人，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可能是你的容貌太吸引我了吧，说我肤浅也好，作为一个专业摄影师，我对美的事物有着特别的感情。最后，我想向你说明我的来意，我在城东市区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影楼，生意还算不错，最近刚刚重新装修了一下，想在门面上弄几张标志性的摄影作品，最好是美女的，算是影楼形象代言人吧，现在好象流行这么说。我的意思是，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想把你的美丽留在我的菲林里，凭借你出色的容貌气质，外加我超凡的摄影技术，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一定能拍出最惊艳的照片来吧。当然，这都不是免费的，你也将得到相应的酬劳，我的出价是一万块人民币，只要拍一个下午就可以了，而且还将免费送一套这些照片给你，很诱人的条件吧！现在不知道多少女孩子争着拍这些照片呐，拍一次要好几千块钱呐。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真是很难得的机会，对你我都是。”
　　说实话，姐姐听了的确有些心动，她的好多同事都去拍了这些照片，带到单位来炫耀，姐姐其实早已心痒痒的了，女孩子嘛，追求一些无伤大雅的虚荣，我向来不认为是什么坏事。可是姐姐比我还惨，每个月的工资都被老妈无情地剥削去了，只给她两百元的零用，这里面还包括上下班的公车费。
　　“你可以不必现在答复我，刚才给你的名片一定扔了吧。”
　　姐姐惊讶了一下。
　　“真的扔了？没关系，再给你一张，考虑好后打上面的电话给我，或者明天直接来我的影楼，我们随时可以开工。”孟林的语气很诚恳，“哦，对了，这件衣服我见你很喜欢，善做主张买了下来，你拿着，如果接受我的建议的话，就在你拍照的酬劳里扣除，如果决定拒绝我的建议的话，那也请你明天送还到我的影楼来，今天晚上你可以在家试穿一下的，只要不弄脏就可以了。”孟林将购物袋放在姐姐脚旁，“再见，希望我们有合作的可能。”
　　“哎！”姐姐还来不及将裙子还给对方，那家伙早已跑出很远，怎么办？扔掉实在太可惜了，姐姐只好将袋子拎起带回家。
　　远处，那家伙偷偷看着姐姐提着购物袋的无奈背影，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