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6-12

蛋蛋: 单人床 卷5-完

卷五『放羊的沫沫』

第一章

凌晨五点,或者是凌晨六点?

寂静的房间里,传出非常细微的簌簌着衣声。

她惊醒。下出一身冷汗。

“我吵醒你了?”樊翊亚手里的领带刚只打到一半,急忙奔来,心疼的摸摸妻子清丽的脸蛋。

“阿亚?!”她的眼睛眨了又眨,几乎以为自己还未睡醒。

“我回来换身衣服,要马上动身去法国。”即使时间很赶,他依然放慢语速,对她交代着。

果然。

她苦笑。

掀开被子,纤细的手指已经绕到他的脖间,“我帮你。”

一圈又一圈。

她极认真的帮忙系着领带。

“你好像又瘦了……厨师做的饭菜不合胃口?”盯着妻子又明显瘦了一圈的下巴,她极其不悦的蹙眉,“明天我让管家重新请一个厨师!”

她说话的同时,手机一遍又一遍的响着。

匆忙看了一下,手机来电显示,他直接忽略。

既然他不接,她也当没有听见。

“别!不关别人的事,只是我自己,胃口不好而已。”她淡淡的说着。

抬起她的下巴,他的眉毛蹙的更深了,“沫沫,你是不是都没有吃饭?”

“有。我又不是铁打的。”只是。真是没有胃口而已。

“为什么怀孕都快四个月了,从来不见长肉?”手机还在锲而不舍的继续催促着,为夫妻间,再正常不过的对话,平添着焦躁。

她的表情又不自然的僵了一下。

“让我摸一下!”见她一次比上一次更瘦,叫他怎能不担心?!

他的手急切的抚向她的小腹,还未触到她棉质的宽松睡衣,已经被她退开一步避开。

“别,你的手很冰。”她的语气平平,神情一贯的平静。

现在都5月了,他的手掌有那么冰吗?

讪讪的,他手会自己的手。

家里的电话,尖锐的响起。

“找你的.”她没接,神情依然平淡。

“催命鬼一样!“他咒了一句,不耐的接起电话,低吼,“马上!”

“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沫沫,我走了,照顾自己!”她一边快速的穿鞋,一边不忘叮嘱。

“好。”静静地,她点头。

望着他的背影,快速的消失在她的视线。

八句,这一次,他和她说了八句话。

真算是一个奇迹

赤着脚,她静静地站在窗边,看着她的丈夫坐上加长版的尊贵房车,后面跟着四五辆黑色轿车,里面全部是助理,秘书队伍,一圈又一圈的车后尾气,他们消失在灰蒙蒙的清晨。

“阿亚,到了法国,记得来电话。”对这空气,她喃喃。

她的丈夫记性不好,自从第一次叮嘱,她等了三天,也没有等到他的电话。

那次以后,这样的叮嘱,她只对空气释放。

如同思念。

即使,寂寞入骨。

她,就像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一直等待着她的主人。

但是,可惜,她的主人似乎忘记了她的存在一样。

结婚,2个月。

他和她,见面的次数不过五六次。

对话的次数,也不超过20句。

夫妻缠绵?这2个字,她想象都觉得可笑。

她的丈夫身上背负着数万人的生计,每天像空中飞人一样,游走各个国家,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算奢侈。

剩下的,能给她的,连一个背影都成了奢侈。

她的寂寞,她的抑郁,不是他不在意。

而已,他根本没有机会注意。

就如同

她低着头,盯着自己光洁的脚趾头。

就如同,她明明光着脚,但是,他根本没有空闲的时间,去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婚姻,原来,是这样的?

是不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心理准备,所以,失落,才会这么重?

可以,陪她一个晚上?或拥着她,静静地靠一会?

好吗?

上千平方米的寂静公寓,十来个训练有素,连走路都没有声响的吓人,甚至可能连一个星期也没能和别人说上一句话,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她才能适应?

风儿吹动,夜晚树叶像“鬼影”一样的沙沙声,她独自在二米多宽的双人床上,一次又一次惊醒。

他,在哪里?

学不会撒娇,学不会哭泣,是不是,就代表,她真的很坚强?

阿亚,可不可以,陪我先走一小段路?

这样的话,从来,她只咽在喉间。

她的丈夫,很忙很忙。

忙着建立威信,忙着与董事会的股东们周旋,忙着迎接一个又一个的危机考核。

她知道,他的压力很大,他的父亲并不是退居幕后,而是直接彻底撒手,董事会的股东们又刻意刁难,对他诸多挑剔。他的前程,每一步都前有狼,后有虎,不证实自己的能力,他根本无法服众。

这样忙碌的他,让她如何能对她要求,分一点点的时间给她?

……

靠在沙发上,电视的频道,她一个又一个的换。

生活,乏味到好像空白。

将碟片放入硬碟机内,尚未对外开放的“花样男子2”已经拍摄的剧集,她面无表情的观看着。

与电影院一样宽大的屏幕上,她寂寞的仰头,看着,失忆的道明寺与另一个女主角雪儿相爱。

她不知道,樊翊亚是在怎么办到的,在他的施压下,不违反合约精神,电影公司却配合的篡改了整个剧情。

杉菜,变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

一个只要结尾与男主角象征性的拥抱一样,代表圆满可以的女主角。

一个,戏份少得可怜。连配角都不如的女主角。

她,不能抱怨他的占有欲。

毕竟,她明白相对于其他嫁入豪门就马上息影的女明星们,樊翊亚能点头答应,让她拍完这部戏,已经是最好的隐忍。

只是,就这样,看着屏幕上露出腼腆的爱意微笑的男女们。

她的心,很空。

失去了荧幕的她,价值在哪里?

作为公众人物,只能寂寞的一直窝在家里的她,连打工也成了奢望的她,价值又在哪里?

人生,25岁的她,第一次,找不到她存在的价值。

婚姻与她,如同明明彩色的银幕,背影却是灰色的。

第二章

“少夫人,少爷交代,如果少夫人在家无聊,让我安排一下,派几名保镖,随着少夫人出门。“她正专注着读着手里的书,思绪被老管家打断。

清理的脸,微微抬头,冷淡的拒绝,“不用了。“

出门做什么?shop?

她现在不用出席正式场合,华美的衣服也只是摆放在家里,何必浪费?

“我可以自己打法时间,不必担心。“浅浅的微笑。

她可以看很多很多的书,把以前想读却没有时间读的小说,全部阅尽。

这2个月里,她都市这样打发时间。

识趣的管家,静静地退下。

她沉浸在书海里,故意忽略,这静得都能听到落地绣针的可怕寂静。

太阳,瞧瞧下了山。

看了 一下时间,7点多了。

如果她不早点用餐,估计厨师又不能提早下班了。

放下书,她起了身,向一楼去。

软底的拖鞋,在价格高昂的木质地板上,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曾几何时,她也和这屋子里的人一样,连走路,都不敢放快脚步。

走到一半,在楼梯中央,脚微抬。

咬了一下唇。

突然想起,有些事,不能再拖了。

深呼吸一口气,她的身子前仰。

原本2个月前就该发生的意外,她必须制造。

只是,她的丈夫太过忙碌。

因为怕这样的意外,会让他产生负担,产生愧疚,所以,她一拖再拖。

但是,已经走到拖无可拖的地步。

他想摸她的小腹,她差点惊出一身冷汗。

四个月的身孕,肚子应该微微隆起。

但是,她太瘦了……

她站的位置,还有十来步台阶,就这样呢摔下去。。。

“你傻站在那干嘛?”锐利的一声,她打了一个冷战。

冷淡的,她收回她的脚,镇定的望着楼下,扬着高贵的下巴,鄙夷的望着她的贵妇。

“夫人,有事?”一声“妈妈”她是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的。

“我只是来看看,我家宝贝不在,家里有没有藏着什么野男人!”贵夫人的语气一点也不客气,目光更是犀利到像扫描雷达一样,不客气的扫了一圈,连客厅角落的位置也没有放过。

微微一笑,她神色不改,淡淡的步下楼梯,坐在沙发上,平静的建议,“需要上楼看一下吗?要藏男人的话,衣橱的位置,比较合适。”

“不用!”讨不到任何便宜,抓不到任何把柄,贵夫人恨恨的冷哼了一声。

“我要用餐了。”平静的,她目光正视着贵夫人。

贵夫人可以理解成,她在邀请她一起用餐,也可以理解成她在下逐客令。

她都无所谓。

“不用了,我才不和你这种下贱的女人坐同一张餐桌!”显然,贵夫人有自大症,自动理解成她在邀约。

“无所谓。”她的神情依然平淡。

并没有发火。

对不重要的人,她向来不浪费精力。

“如果不上楼搜查的话,我就去用餐了。”

微褐一下下巴,她的态度內俭,并无意与人起冲突。

“几个月了?”没想到,贵夫人在他的身后,傲慢的询问。

背脊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快4个月了。”

贵夫人的目光,狐疑的看了一下她清瘦、穿着宽大韩版娃娃装的后背,“哪家医院检查的?真的有4个月了?”

“我有四家妇产科医生,不必劳烦夫人费心。”她冷淡的不想在谈下去。

贵夫人收回自己的目光。

反正再过5个月后,婴儿通过DNA鉴证,一切就能见真晓。

“4个月了,很快你的肚子也会大起来了,到时候伺候我家宝贝肯定也不方便,我帮我家宝贝的行李收拾一下,让他搬到主屋好了,免得他找其他女热播伺候他,刺激到你这孕妇,就不好了。”贵夫人终于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淡淡一笑,这并不是第一次。

贵夫人总是千方百计的希望儿子搬回去。

“阿亚回来,我会和他说说,让他搬回主屋,好让其他女人伺候。”四两拨千斤,她不是这么容易就让人欺负的主!
“你!……”没讨到便宜,反而气到自己,贵夫人气极。

没有继续多费口舌功夫,她径直在餐桌落座。

拿起碗筷,静静地有一下没一下的咽着饭菜。

她得多吃一点。

不想让他这么忙碌,还得分神担心自己。

扫了一眼桌上丰盛的菜肴,她家的宝贝真舍得,一看样式就是出自顶级大厨,

连伺候这个贱女人的管家,都是从英国专业的管家培训机构调配过来的,吃穿住行,一样也没比主屋的差个分毫。

“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想你这种烂麻雀,飞上枝头,怎么能不有多少叼多少?”贵夫人冷嘲热讽。

她依然面色不改,只当有疯狗在乱吠。

她的冷静,让贵夫人气疯了,“不过你这麻雀,也做不了多久的凤凰了,因为……另一支小麻雀,正不遗余力的粘着我家宝贝呢!”冷冷一笑,贵夫人故意将讯息透露。

持筷的手,顿了一下。

她没有吭声。

“让我想想,现在法国快中午12点了,不知道我家宝贝儿子起床了没有,也许,他昨晚上运动量太大,现在正和晴空那个乖丫头,一起窝在在窝里呢!”

贵夫人在故意传达一个信息,晴空也在法国!

“说来我家宝贝的就是魅力无法挡,连他的嫂子也对他倾慕无比,幸好我家老头子说了,晴空在我们家,只是客人,和樊家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啊,要是真的和我家宝贝发生了点什么,我这妈咪的,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呢!”

“不过说真格的,晴空那丫头,乖巧的很,也懂得尊重老人家,不想某人……”

冷淡的,她打断贵夫人的话,“一个花招用2次,没什么新意,需要我提点你几招吗?”最开始,想用钱收买她,让她勾引阿亚离开嫂子,现在反用晴空,想里间她和阿亚。

这么穷劣的伎俩,她又怎么可能看不透?

会被利用的是那个傻女人,不会是她!

但是,晴空在法国,为什么,听到这个讯息,她的心隐隐这么难受?

“弱女人有弱女人致命招,看,我儿子不是即使再忙,去法国的时候也带着晴空,而不是带着你!夏雨沫,我就冷眼看着,看你能得意多久!”

恨恨的,贵夫人跺脚,走到门边时,更耻笑的丢下一句,“夏雨沫,我儿子真的像你以为的,这么痴迷你?你亲口去向他求证,他给你的时间有多少,给晴空的时间又有多少?忘了告诉你,前不久,我儿子刚陪了她一夜……”

贵夫人临去前的最后一句,令她心房重击。

筷子,安安静静的放了下来。

夏雨沫,不要受人唆摆!

她提醒自己。

但是,胃口全无,她拿起电话,拨通一串极少拨打的电话。

她信任他。

电话马上就被接听起来。

“少奶奶,怎么了?”电话里的人,以为是管家来电。

“是我,阿亚。”她的声音温和,心房也很平静。

“沫沫?!”显然,他很惊讶。

他手机周围,原本噪闹的环境也安静了下来。

“法国有什么喜欢的?需要我买点什么,带回来给你吗?”他的声音轻柔,“还是找我有其他事?”

“没有!只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会回家。”

“沫沫……”他的声音顿时充满愧疚,“这边的事,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忙完呢,一忙完,我就要马上去美国……”

他的意思,他没有时间?

“没关系,你先忙你的。”淡淡的笑。

正想挂断电话,不再打扰他。

“阿亚,你的咖啡。”柔声细语,一个软软的声音从电话的那一端,传了过来。

一股寒,从脚底凉到心房。

阿亚,我也以为是错觉,可是,如果是错觉的话,为什么我心里,这么这么的难受?

结婚那一日,晴空对他的表白,她一字不漏,听得很清楚,明白。

“沫沫……电话收讯不好吗?”电话里,他在焦急的呼喊,突然不在吱声的她。

“我在听。”她的声音冷淡了下来,“我累了,再见。”

他对她突然的冷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你好好休息……再见……”

“恩。”她想挂上电话,反而电话那头忙碌到快脱了一层皮的人,依然傻拿着电话。

她很少主动打电话给他,这声再见,他说的有点舍不得。

心窝一暖,敛神,缓缓的说,“阿亚,我不在意你把很多的时间拿来打拼事业,但是,你空余的时间,不是留给我,而是留给其他的女人的话,我很在意。”

说完,她就安静的挂断了电话。

她也有点累了。

电话刚一挂断,马上电话铃声又疯狂响了起来,“沫沫,是不是谁在乱嚼舌根了?我忙到恨不得一分钟掰开对半用,拿来的时间搞其他女人?你别乱听乱七八糟的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好焦急。

“我很累,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提醒一下你,我的底线在哪里。”

“放心,我没有胡思乱想。”如果不信任他,她早就质问他了。

挂断电话,她疲惫的抚着太阳穴。

她只是在苦恼,那个意外,该怎么制造。

第三章

他瞪着手机,不敢相信,自己又再次被挂断了电话。

只是提醒一下你,我的底线在哪里。

她为什么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

难道?……

她听到什么风声,知道他昨天晚上上夜总会谈生意了?

一颗豆大的冷汗,从他的额间滑了下来。

该死的!被那群色咪咪的法国老头子害死了!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还是昨天晚上那群色老头们调笑,应该把他的明星老婆带出来凑凑热闹,语气里的不尊重,让他当场咆哮,气得差点打人?所以,被哪个记者爆料了?

他承认,他的占有欲很强,受不了别人看她惊艳的目光,只想把她的魅力掩着捂着,就是不喜欢她抛头露面。

幸好,她也从来没有和他闹别扭。

但是,现在这是怎么了?

难道她以为,他昨天晚上出去胡来了?

“董事长,会议可以继续了吗?”总统套房的商务室内,一个下属壮着胆子问。

“继续。”他沉声命令,强迫自己不许分神。

“这次英国女王与安德鲁王子出行法国,我们得在VIP宴会厅迎来的英国女王生日招待会……”

英国女王!英国女王!英国女王!

该死的!他现在脑里只有他的沫沫女王!

果然,逼自己工作的时候,从来不打电话给她,逼自己从来不带她出行,都是对的!

只要这个女人一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根本没有办法认真做事情!

“阿亚,大家堵在问你话呢。”晴空壮着胆子提醒。

“恩。”敛神,勉强回过神来。

这2月里,他根本连一个正常的睡眠都无法给与自己,每天靠着飞机上的飞行时空余时间,才能打盹。

而董事会的老头们,从起初对他的百般挑剔,到现在的彻底吱了声。

他是成功的,只是,对她呢?他会不会太冷落她了?

该死!早知道那天该吻吻她,安慰几句再走!

心烦意乱。

他正色,严肃的叮嘱属下们,“明天将开始餐厅员工的国际礼仪考核……”

一项又一项,他亲自起草的注意事项,他与属下们节奏紧张的商谈,确定着。

时钟在一分又一秒的转动着。

“好了,所以的事情就这样定了。我现在坐私人客机,回一趟国。”他的决定,令所有人诧异,“这里的事情,现有你们监督。”

属下们连忙惊呼,“董事长!英国女王后天驾临我们餐厅,你怎么可以不在场?”

“你也说是后天,我回国一趟,马上飞回来。”他知道事情的轻重,筹备皇家晚宴,不仅对“法味天下”相当重要,也联系着三国之间的外交礼仪。

但是,整个天下,他只为一个女人在争取。

而他听得出来,那个女人在生气。

即使,她很平静,很平静。

不顾下属们的面面相窥,他将准备飞机上工作的笔记本电脑及资料文件整理进公事包,快步扭头就走。

“阿亚……”快步上前,扯住他的衣袖,晴空吞吞吐吐,“我也……陪你……坐飞机……”

他将眉头蹙的很深,“晴空,你不是一直想来见识一下英国皇家?你留在这里!”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可是,我也想多坐坐飞机,坐飞机很好玩……”她搜肚刮肠的在想理由,跟在他身边。

“我不是去玩!我有重要的事!”他直接拒绝,“我必须陪陪沫沫!”

十天前,本来他硬挤出一夜的时间准备和沫沫温存一下,没想到,这么巧,晴空不知道什么事,被父亲训责了,苦到高烧不退,一直给他打电话。

只好,他将行程硬生生的改掉。

幸好,晴空生病,一直喊得是哥哥的名字。

他知道,对一个弱女人,在主屋生活,要多大的压力,也正因为如此,他没有拒绝大病初愈,说想来法国见识一下英国皇家皇宴的晴空。

就当是让她散散心,解压一下。

她是哥哥的女朋友,他必须对她多家照顾与保护。

但是,不代表,她可以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

“阿亚!”

不顾晴空的呼喊,他直奔停机坪。

书房里,她正笔笔划划,认真着课本。

书房的门,被猛烈的推开。

他看见她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桌边,暗暗松了口气。

反倒是她,太过突然,吓了一跳。

“在干嘛?”他眉头一挑,将她整个抱起,铁手臂结实的拥住她,让她亲呢的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不忙了?”见到他,她太意外了。

“恩。”亲亲她的小脸,久违的亲昵,让他满足的想叹息。

随手翻翻她正认真着的功课,有点意外,“大学课程?”

她靠着他,轻描淡写,“恩,那一年,中途辍学了,就没想过重新拿起课本,现在想想,通过自学考试,那几个文凭回来也不错。”

那时候,一心想要回报丁哥及赚更多的钱保护自己,生活的琴弦绷紧到几乎快要断裂,又怎么可能会去想到重回校园?!

“要不要,我送你去读书?”小心翼翼的,他提议。

仰头,看向他,一个有点喜悦的好字,却在接触到他小心翼翼的眼神后,咽下,尝试的,小心翼翼试探,故意回绝,“不……用了……我可以在……家里自学……”

果然,他的神情如是重担的松了一口气。

“是啊,回什么校园!每天要上一些无谓的课程,无聊死人了!”他的表情,有点掩饰不住的开怀。

不是他不喜欢她重回校园,只是现在的大学生哥哥太多轻狂,他怕有人对她死缠烂打。

她,淡淡一笑。

18岁的时候,他的霸道,她一再的忍让,是因为不想惹怒他。

现在,对他的占有欲,一味的谦让,只是单纯的因为想看到他舒展眉头的开怀。

“你就在家乖乖的读书,我替你请到最好的家教,让我老婆直冲博士学位,OK?!”他点点她的鼻子,笑得得意。

她,点点头。

但是,他又苦恼了,“我老婆如果是博士,我连大学也没毕业,好丢脸……”

她一僵,好努力,好努力,但是。

那我不读书了,这么简单的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拜托,她真是不想成为菟丝花。

虽然,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幸好,他接下的话令她哭笑不得,又大大松了一口气,“明天把那个假的我找回来,丢进校园,替我考个博士学位回来!哈哈,那我们家里就有2名博士了,我也不会配不上你了!‘亏他,连这样也想的出来!

但是,也是这样轻松的笑话,把他们2个月分隔的距离拉近。

“什么时候走?“靠着他的胸膛,她问。

她不傻,他百忙里抽出的时间,她又怎能不懂?

白天,她对他说的话太重?

叹了一口气,她只是有点吃醋而已。

他望着他的神情又开始小心翼翼起来,难得一起的时光,他不想惹她生气。

那个话题,他该提吗?该主动解释吗?

到底是谁,在她耳边碎嘴,说他去夜总会?他想砍人!

认命的闭上眼睛,伸出2根手指,“我发誓!我没碰哪里的小姐!连手指头也没碰过!如果我骗你,有出去胡搞女人,我就不得好死!”

她古怪的看着他,看着他一脸认真。

原来上夜总会了!

唇角忍不住点点微扬。

真是迟钝的男人!居然不懂她为什么不舒坦!

男人不得不上夜总会应酬,她又怎么会这么小心眼?!

“连晴空的手指,也没碰过?“她开门见山。

只是骤然冷淡语气里,多了一味他根本不能会懂的促狭。

瞪眼,张张口,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原来,她介意的居然是......

“夏雨沫,你死定了!“他恶狠狠的一口吻住了她的唇。

居然敢怀疑他和他嫂子有暧昧!

他霸道的吻得她喘不过气,问到她不断的用小拳拍捶他的肩头,求饶着。

“夏雨沫,我要你道歉!“顶住她的额头,他也气喘吁吁,但是,执意要她为他的怀疑道歉。

“我不道歉,我就是介意。“她坦诚的看着他的眼睛,眼神有着不曲折。

他一震,终于明白,她并非开玩笑。

夏雨沫,从来不是喜欢开玩笑的女人。

又吻住了她,他急切的探索她的舌尖。

想保证,想证明,想让她安心。

但是,心底,居然有一股惧怕,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第四章

越吻越深。

他的手已经探进她的上衣衣摆,幸好,他攻城掠地,性急的直接揉捏上她硬挺的花蕾。

覆上她的盈软,他满足的差点没有呻吟出声。

他的身体经过那一次,如同被她开启了奥秘的要是一样,一和她接近,他就想直接把她压在身下,彻夜缠绵。

偏偏,为了让她安心养胎,他又只能苦苦压抑自己的欲望。

除了第一次的囫囵吞枣,他根本没有好好尝够她的滋味!

“杂志上说,3个月以后,我就可以胡来了!”暗哑着嗓子,他撩开她的衣服,喃喃的对她提出暗示。

拉扯着她家居服的衣扣,他真想直接粗鲁的扯掉,偏偏动作又温柔到不行,“我会温柔!我保证!”他象大灰狼一样,连哄带骗。

眼神也早已经迷离掉了的她,任着他的唇不断游走她的脖间,却在娇软身躯快要暴露在灯光下时,焦急的按住他的手,有点结巴,“不、不行……我、我、你……还没有洗澡……”

心虚的,她的眼神不自然的闪烁着。

却清冷得佯装,非常坚持。

闻言,他只能将手抽离她的衣服,抱着她,下巴咯着她纤细的肩膀,挫败的低吼,“女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爱干净?!”他快被身体里的欲火,焚身了难道她都感觉不出来?!

“我先回房,你在客房洗……我等你……“像一尾狡猾的鱼,她溜走。

何尝,她不知道他的煎熬?

只是,她没有办法……

她一离开,他马上跳了起来,像一只急躁的豹子一样,迅速随便冲洗了一下,就扭开他们新房的门。

意外的,里面漆黑一片。

“沫沫?”他喊她的名字。

“在这里。”如蚊子一样,细微不安的声音,从大床被窝的位置细细的传来。

一片黑漆漆的,他不习惯,伸手就想开灯。

“别!”焦急心虚的,她大喊。

他收回自己的手。

唇角幸福的微扬。

呵呵,原来他的沫沫怕羞呢!

没有再坚持开灯,他摸索到床畔,将被窝里的那一尾诱人的小鱼捞回怀里。

一触摸到她娇嫩的肌肤,他就一震,如被闪电击中一样。

这个小妖精,居然一声不吭的吧自己脱光了,畏缩在窝里,静等他的宠幸。

手,爱恋不舍的爱抚着她的身体。

他温热的唇,洗洗在她的眉、眼、唇不断的游移、每一分,每一寸的移动,都觉得,她是他的珍宝。

他好爱她。

20岁以前的他,从来不能相信,有一天,他居然会这样死心塌地的、认真的爱着一个女人。

爱到出了她,其他人度只能是讲究而已。

托起她的臀,即使他粗心,也能感觉到,她可以避开,不让他能有丝毫的机会,碰到她的小腹。

是怕他太粗心了?会伤到小孩?

哎,她就不明白,他珍惜那个孩子的心情,和她是一样的?所以,即使这2个多月里,憋到差点内伤,他也克制住没有碰她。

就只因为,当时那个女医生的一句:胎儿有可能有点不稳。

所以,他一直忍着没有胡来!

也幸好,事业的忙碌,让他不用时刻守着煎熬。

别的快要爆炸,只能对她马上横冲直撞的胡来,但是,他的手,却还是摸索到床头柜的位置。

听到翻东西的响动,她双颊潮红,暗哑着性感的嗓子,不解的问,“阿亚,你在找什么?”

幸好,黑夜遮住神秘,他们彼此看不到对方汹涌情欲。

受折磨的,不仅是他,还有她。

刚才他充足。耐心的前戏,早已经挑起了她相同的情欲。

“找套。”他简单的解释,人的太辛苦,已经让他没有办法说他多废话。

终于,手翻到了一个四方盒,赶紧急迫、粗鲁的扯掉包装盒,拿出滑腻的东西,往自己紧绷的巨硕狼狈的拉扯套上。

妈的!被套的好难受!

这是他第一次带这么难受的贴身东西,老是戴不好,烦躁到几乎想直接立马撤掉它。

但是他知道不行。

“阿亚,你不要带……”被他磨磨蹭蹭的,她的身体象火烧一样,难受的紧贴着他。

她不懂,他干嘛要……

“不行!”为了美满的孕期性福生活,他早就做过功课,查过资料,男性的液体,会刺激女性的子宫收缩,他不能因为纵欲,伤害她和孩子。

终于,他磨蹭好。

对于他这个初学者,他已经觉得自己接受新事物的进度不错。

翻过她的娇躯,他从后面小心翼翼的进去她的身体。

这样的题为,适合孕妇。

即使,他真的很想恨恨的欺负她,霸道的欺负得她喘不过气。

趴在枕头上,她叫着下唇,他在她身体上温柔的、根本不符合急躁个性的律动,令清冷的她,却激颤到几乎想要哭泣。

他对她越好,她越内疚。

她是不是很幸运的女人?

性的每一个节拍,他和她的进度与时同进。

甚至,每一个体位的尝试,彼此都市最好的学习对象。

他不可能在外面有女人!因为,他的性爱技巧,并没有比第一次熟稔多少。

一切,全凭着男人的本能。

所以,她觉得好感动好感动。

只是满心的愧疚。

如果,他对她不是这么珍惜,她反而才有机会,让谎言成真。

不至于,想现在一样狼狈……

“笨蛋,樊翊亚!”为什么对她这么好?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但是,她爱的就是这样的笨蛋。

在娱乐圈的多年,他的真是强占她的心房致命的弱点。

冲刺到云霄时,他剧烈的一震,“沫沫……”

高潮来临,他的手掌,克制不住的几乎快要将揉碎她的肩膀。

“阿亚……”即使肩膀快要被他捏出淤青,她也没有喊一声痛。

我爱你,沫沫。

我爱你,阿亚。

高潮时,他们都听到了彼此心房爱的表白。

第五章

电影屏幕般大小的家庭影院,他们肩靠着肩,正在看着碟片

做完以后,平时休息太够,她的精神依然不错,在他的怀里辗转难眠。

“陪你看电影?”于是,他提议。

即使,疲乏的身体,过度的运动量更是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但是,他不想彼此珍贵的时光,消耗在睡眠里。

于是,他们穿着情侣米黄色的睡衣,手牵着手,光脚在家里的视听室观看者碟片。


葛优:你这不是给我捣乱吗?我登的是征婚广告。


冯远征:想见见你,你的广告上又没说男人免谈。


葛优:那不是废话吗?我还能找一男的?我又不是同性恋。你是……


冯远征:我是


葛优:可是我不是


冯远征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我以前也以为我不是,后来才知道,是不敢面对,没有勇气。


葛优:你先走了一步,我还没到那种境界呢。我也检讨自己为什么那么庸俗,心里那么大地儿,怎么就装不下一男的!


她噗嗤一声,被葛优逗乐的笑出声音。

在他身边的她,都不想自己了。居然会因为一部喜剧而被轻松逗笑,这是在以前根本不可能的。

“阿亚”轻声喊他的名字,别过脸,却看到他疲惫、沉静的睡颜。

怪不得,他这么安静了……

细细的看着,靠着她肩头的英挺睡颜,眼对这眼,鼻对鼻,心对心,唇角微笑着,心房被幸福的感觉填的满满的。

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好爱好爱他……

原来,好爱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满室的寂寞会因为他的到来,变成春风一样的和煦。

原来,这就是爱的感觉……

被他靠着的右臂不敢胡乱的动,左手已经拿起有空,关了影院。

可能,她细微的响动,还是吵到了他,之间他紧促的眉毛,喃喃的“李助理,让我再睡一会儿……一会儿等等,我就马上就看报表……”

声音越来越轻,他继续睡得很沉。

他累坏了吧……

她心疼得搂住了他的腰。

傻瓜,这么累了,还建议看碟片。

是不是还在意,上上一次,他明明说陪她看碟片,她还没翻出来,他就因为紧急突发时间,跟着下属走掉了?

傻瓜,傻瓜。傻瓜!

她不在意!即使寂寞,但是她可以忍耐。

因为,他值得她忍耐……

……

清晨,微光微微泄进温暖的房间。

他猛然惊醒,坐直了身体。

却看到,环着他,保持着一晚不变的姿势,闭着眼睛安睡的她。

该死!他怎么睡着了!

因为身边剧烈的响动,原本就浅睡得她,睡意朦胧的睁开了眼睛。

“你该叫醒我!”一大早,他就火气暴躁的朝她吼,只差气得直跳脚。

该死!她怎么能不回房间睡呢?冻着了怎么办?!

虽然5月的天,已经炎热,想要冻着也比较难,但是不代表不会感冒。

“手僵了”她伸出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提醒他。

果然,他马上忘记了机子刚刚正在发火,赶紧揉着她的手臂,“是这里吗?”一边揉一边不忘了询问。

呵呵,她就是有制住他火爆性子的办法。

“你要道歉,一大早,吼的我耳鸣”继续,冷淡的看着他。

看的他心虚,“都我不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行不?”遇见她,他就是没辙,不管错不错,都得认错。

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吗?!

她唇一抿,“哮天犬”就数他最会吼人。

他的眉毛抽搐了2下。这个女人,还认识会顺杆子我那个上爬。

“对对,你就是花仙子,我就是哮天犬。”他翻了一个大白眼

“我喜欢你送的太阳花”曾经,那样的花令她自行惭愧。

但是,现在她想学着成为那样的花,因为,她已经有了她的太阳。

喜欢花?那还不简单!

“我马上叫人订个几十打送给你”

“不要!我想自己种!”她微微一笑,笑容美得让他看傻眼。

她要自己种,坚韧、信心、阳光,她要自己一一品尝。

“你喜欢,就好”吻吻她的唇角,他欲罢不能。

明明知道,他该走了……

搂着他的脖子,她放任他的舌尖侵占她的甜美。

欲罢不能,极其缠绵的深情一吻。顶着她的额头,他松开她的唇,却不愿松开她的身体。

“沫沫,最多一年……”他不会冷落她太久,“委屈一年,等我一年,可以吗?”

冷落她,委屈她,他的心理就不惧怕吗?

不!有时候,一念及,可能成功后,她已经不在原地等待他,他就能惊出一身冷汗。

“好”没有多问,没有多想。跟着直觉,她就点头。

她不委屈,昨晚,他已经填满了她所有的寂寞。

她不做粘人的女人,不要拖累男人前进的步伐。

就如同,曾经她是刺猬,但是,现在,为了配合他的步伐,她愿意收起,她所有的芒刺。

他的手机,又开始一遍又一遍催唱的分离的歌曲。

扯着她的手,只能无奈的,一点一点的松开。

他发誓,等她生完孩子,他一定寸步不离的把她锁在身边!
但是,但是万一她只要宝宝,不要他怎么办?

他一定会嫉妒死的!

算了!算了!如果他真的不幸被踢到第二的位置,到时候,大不了把那个晓得也拴在身边!
大不了世界各地的酒店房间里,都让助理布置个婴儿房!

希望那个晓得,千万不要像自己脾气这么坏!

霸气的笑容点点浮上俊颜,目光忍不住瞄向她穿着穿宽松衣服的腰际,满心的幸福,溢满心间。

小宝宝,他发现,时间越来越临近,他居然也开始期盼小生命的诞生。

他已经有点快要升格成为爸爸的意识了呢!

脏、乱、臭……管他呢!那可是他樊翊亚的杰作!
他的宝宝4个月了,好像现在开始,要购买婴儿用品了。

走的时候,他还在傻笑,坐上私人客机,还在一路思考,将来他的臭屁小孩,会喜欢怎样的房间布置呢!

第六章

美国。

开完商谈会后,李助理犹犹豫豫、吞吞吐吐。“总裁,我想……放长假……”硬着头皮,李助理说出目的。

“给我一个理由”放下手里的钢笔,他表情严肃。

他很忙,跟着他的属下们,个个工作量都超负荷的大,幸好,他们都以前原本是父亲的精英,比较也习惯了耐操。

但是,每个人都如同螺丝钉一样,有他们重要的位置。

更何况,他已经7年没有接触行政管理,一上任就挑这么大的梁子,而且决策是对是错,父亲也丝毫不提点他,他有他肩膀上的压力。

“我一直跟着总裁你世界各地的跑,我的老婆又怀孕了……情绪很不稳定,一直来电话,抱怨我冷落她……老是又哭又脑,差点小产……所以,我想请长假陪陪他……”李助理汗颜的战战兢兢的说,生怕年轻的上司指责他公私不分。

起码,唤作老总裁肯定会大发雷霆,李助理都已经做好可能被一怒之下辞退的打算。没想到,年轻的总裁,只是眉头蹙的很紧,问出的话却是,“女人都这样的吗?”

为什么他的沫沫从来不闹?而且连电话也不打给他,冷冷淡淡的说怕干扰到。

情绪不稳,差点小产……

樊翊亚发现这几个字眼,也令他心惊胆战。

他的沫沫,一向情绪内敛,会不会她把所以的情绪都摆在心里了?

“交接一下,把请假单递给人事部。休假以后,我把你调回国内,知道你老婆生完孩子吧。”

出乎李助理意料的,年轻、性格火爆的总裁,居然以外的好说话。

“谢谢总裁!谢谢总裁!”李助理感激的直到。

“下去吧”他神色淡淡,眉心却蹙的很紧。

沫沫……孕妇会不会特别需要丈夫陪伴?

那天,他陪了她一夜,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是从她千依百顺的态度里,可以看出,她是想他的。李助理走了几步,忐忑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其实……总裁,这2月里,各个餐厅频频出状况,都是老总裁交代……他是为了训练总裁你的危机处理能力,也会为了让您和少夫人……”接下的话,李助理不敢说的太明了。

年轻总裁敢勇往直前,爱拼的却不鲁莽、步步冷静的事业心,每个人都是看的出来,也很佩服,只是,恐怕未免有点冷落了新婚的妻子。

“那天……总裁在法国中途回了国,老总裁知道了,大发雷霆,让我们……监督着您……”告诉总裁这些,也算投诚吧,毕竟他们这些下属看得出来,不出一两年,总裁绝对能控制住整个大局。

“我知道了。”他示意李助理不必再说下去。

手里的钢笔不断地旋转,又牢牢地收入掌心。

老头子心里打什么如意算盘,其实,他隐约能感觉的到。所以,他不正面与他对着干!只要再忍忍,他就会彻底一点点,架空老头子的势力。

出生豪门,樊翊亚不是不会算计,只是懒得也厌恶算计而已。

但是,他知道,樊家的大权,不会让老头在暗地里紧握着。包括他的母亲!即使再有钱被夺了势力,也绝对没有人敢动他的女人。

说起来,他女人现在在做什么?他想她了!想的心痛,身体也痛!随便整理了一下书桌,美国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他准备回国。

事再忙,也得看看他的女人,要不,她真的有什么情绪都藏在心里,生个性格郁沉的宝宝出来,怎么办?

才刚下了飞机,一开机,反而接到晴空的电话。

“阿亚,你回国一趟好不好?小念一直哭,早上也哭,晚上也哭,一直喊痛,又怎么也不肯去医院……”晴空显然慌了,泣不成声,“她的烧一直起起退退……”

“好!我马上去!”他收了线,叫司机改了线路。

晴空有点迷糊,自己又孩子一样的性子,根本不怎么会照顾孩子。以前也是这样,小念一生病,特别会闹,晴空是彻底没辙的。一回到主屋,一边上楼梯,就听见小念好大声的哭声,“……我不要吃药,不要吃药!我要小叔爹地!我要小叔爹地!”哭声,好可怜。

他心一紧,这孩子,他看着长大,甚至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比自己的孩子还要疼爱。

赶紧推开房门,就看到一大一小,都坐在床榻上哭个不停。

他的眉头蹙了一下。“小叔爹地!”看见他小念伸出双手要求抱抱,苦的更加凄惨了。

他才多久没看见这个孩子?怎么脸色差成这样?

“疼!我疼!”抱起小念,他心疼,“退烧药吃了没有?”小念的小脸蛋上,有不自然的潮红。

“她不肯吃药!一声替她打针,她连针管都拔掉了,老爷被她吵着头疼,也回房了”晴空一直掉眼泪,柔弱的样子很无助。

“胡闹!”他发怒!怀里的小人儿,他已经不是抱,而是直接扯着她的衣领,差点没把小念的脖子扭断了。“你再这么胡闹!我就把你仍出去!”

没想到,被他一威胁,小念反而哭得更凶了,“小叔爹地不要我了!这么久也不来看我!小念就要生病,疼了,小叔爹地才回来看我!”

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了?

“吃药!”他一声暴吼,小念成功被吓住了。

怪怪的,一边小声哭泣,一边拿起桌上的药,吞了下去。

“小叔爹地,我疼……”但是,她还是一直哭。

哭的他心烦意乱,笨拙的背起小念,像以前一样,在房间里,一圈一圈的走着。就像一个父亲。“小叔爹地,我疼……”背上平时很活跃的小家伙,现在哭的好小声,好委屈。

“小念哪里疼了?”他一边哄着,一边问。

小念小脸埋在他宽阔的背上,“爹地,我疼,我疼……”说不上哪里不舒服,只觉得全身好疼,病着的小念,一心更加只希望这一刻,小叔真的能代替她的爹地。“爹地……”“小念……”他无可奈何的叹课一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孩子一生病,就喜欢哭,更会一直喊他爹地,执拗的很,根本改不了口。

“晴空,来量一下小念的体温”他出声,唤醒一直坐在床上抹眼泪的女人。

真是一团乱七八糟!

“马上!”晴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替女儿量体温,随后看到体温计后,崩溃的大哭,“阿亚,她还是38°。已经还几天了!为什么烧一直退不下来?”哭着哭着,哭倒在他怀里。

2个女人,一大一小,一个在他怀里,一个在他背上,哭成一团。他额头的青筋直爆。好巧不成书。这时候,沫沫居然来电了……

第七章

赶紧放下小念,推开晴空,他拉上房门,确定隔音设施非常好,才敢接起电话,“有事?”他发觉,自己居然心虚到心跳加快。原本,这个时候,他应该回家陪她的。她说过她介意……

“连晴空的手指,也没碰过?”怎么可能没碰过?刚才晴空就是整个人窝在他怀里,他推开不是,不推开也不是。

“我不道歉,我就是介意”她说着句话的时候,眼神认真无比。

“我老婆情绪不稳定,一直来电话,抱怨我冷落她……老是又哭又闹,差点小产……”李助理说过的话,此时侯也在他脑海里不断盘旋。

“在哪?”“在美国!”不知道为什么,本能的,他撒谎了。

“美国……”她的声音,听起来,明显得怔了一下。

“我很忙,要马上开会,忙完了再给你打电话!”不由分说的,他挂断了手机。心,跳的很快。这是他第一次对她撒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的眼角抽搐了2下。头痛无比。晴空更是又依过来,靠着他的肩膀,哭个不停。

……

谁也没有看到,楼梯口,一个面色清冷的女人呢,紧握着掌心的手机,转过身,背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心,被疼痛的力量击中。

他居然,对她撒谎……

她不该来这里的!她不该听了管家的劝,以小婶子的身份,来探那个小朋友的病!

她不该,听到吓人们说少爷也在,兴冲冲的就给他打电话。

女人,结婚了,是否真的该睁只眼闭只眼,才能幸福?

她的心好痛。她以为,无论发生了任何事,至少樊翊亚是不会撒谎的。

她以为,他和别的男人不同……

仰起头,她不许自己掉眼泪!绝对不允许!

镇定下来,正想迈下楼梯,径自回家,突然听到一声暴吼声:小念的手臂上问什么青一块紫一块?是不是被人虐待了?“好生气的声音。真像焦虑的父亲。

她的唇角冷冷的扯动一下,她血管里的血,一向是冷的,所以,她的心,也冰冷一片。

“你们马上下来!”他不知道给谁打电话了,挂断电话以后,更是焦躁的踱来踱去。

不关她的事!但是,迎面而来的,他的父亲,厌恶的蹙了一下眉毛,挡住了她的去路。

像看着全世界最脏的生物一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冷淡的擦肩而过。而他的母亲,更是一直用厌恶的眼神审视着她。

房间里面,“为什么小念的手臂和身上会这样?是不是你虐待她?”暴跳如雷的声音。

怪不得,晴空一直哭,应该和他有着一样的怀疑。

“我怎么知道?!我犯得着虐待我的孙女吗?”他父亲也在发火,与冷眼他相持。

“那你解释!”

“爹地,是我自己在幼儿园,不小心摔得拉,不关爷爷地事……爷爷对小念很好啦……”小念焦急的大哭出声。

好感动,父慈女孝。

她觉得,她感动得简直想鼓掌。

转身,她绕过贵夫人,就要走。

再不走,她真的怕,会掉眼泪的是自己。

夏雨沫,示弱是奢侈品,而这样的奢侈品,她不需要!

她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警告自己。

扯住她的衣服,贵夫人挑衅,“怎么,这样就怕了?”

抿着唇,清冷的眼眸,冷淡的与贵夫人对视。

“贱女人,我说过,你不会得意多久!”贵夫人笑得得意,“我儿子以为小念被虐待,肯定会不放心的住下来!到时候,嘿嘿……我会多教晴空几招勾引男人的招数,看你能得意多久!”只要解决了这个厉害的贱女人,晴空那贱人,贵夫人相信不用一招,就能立马把她扔出这个大宅子。

如果不是还有利用价值,晴空那白痴女人,她早就人不下去了!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贵夫人,一言不发。

眼里的苦寒,看的贵夫人非常不舒坦,“你这贱女人,以为长着一张勾魂的脸蛋,就真的能永远让我家宝贝死心塌地?!”连哭都不会哭的女人,看得人真心烦!

“走开!你以为你真的是少奶奶?!贱女人!你还不够资格站在这里!”厌恶的,贵夫人小推了她一下。她被推了一下,退到楼梯口。

险险的,收住了脚步。但是下一秒,决绝的,她却摔了下去。20多级的楼梯,一声巨响,她的额头撞在了,楼下尖锐的艺术石柱上。血流如注。“这女人疯了!来人啊!”贵夫人吓得尖叫。房间里的二个男人,也吃了一惊,急忙奔出来。

看到那一幕,樊翊亚的心脏几乎停摆。

“沫沫!”发狂的,他奔向她。

还未靠近她的身体,想焦急的扶起她,却被挣扎起身的她,已经冷冷的推开了。她的额头,破了一个大口,满脸的鲜血,甚至连衣服上,都是鲜血。触目心惊。

“走开!”她的音调,很冷很冷,仿佛想要碰触她的,是全世界最恶心的蟑螂。他疯狂的扯着自己的外套,想帮她止住血。

“快来帮帮我!快来帮帮我!”他的声音,几乎已经有了呜咽。

那么骄傲的他,向一直傻傻站着的下人们求助的声音,居然那么卑微。

“樊翊亚,走开!”她拒绝他的帮忙,忍着身体象散了架一样的巨痛,用力推开他。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间,她快步奔出那栋会吃人的大宅。

“仁爱医院。”门口正好有辆的士,她胡乱的从皮包里抓了一把钱。

“小姐,你要不要先止一下血?”现在的她,满脸让你惊悚的鲜血,比贞子还可怕,司机怎么也不会把后座里可怕、血淋淋的女人和某一位冷艳不可芳菲的大明星联系在一起。

后面,有一辆车,发狂的追了上来。不断的按着喇叭。象哀嚎,像求饶。

“开快点!我不想见到他!”在司机双眼冒着兴奋的激动下,一张有一张沾满了鲜血的百元大钞,不断地仍过来。

的士狂开着,后面的高级轿车狂追着。

后座的她,怔怔的望着眼前。

连睫毛上都是血。

她的世界,仿佛一片血帘。温温的,原来,她的血,不是冷的。

只是,为什么,血,是咸的。和眼泪的味道,那么接近。

樊翊亚,你的孩子,顺利“流”掉了。

第八章

手术室外,男人不断的扯着自己的头发,伤心、难过、担忧到几乎快要崩溃。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男人焦急的跳了出来,暴躁的扯拉刚出来的2个医生。

一个是外科医生,一个是妇产科医生。

“怎么样了?说啊!”还未等医生开口,他已经在暴吼。

“缝了10针,会留疤,如果需要,可以做整形手术。”外科医生说。

“她小产了。胎盘早脱,孩子没能保住。”一直负责她产前检查的产科妇科医生,告诉了他噩耗。

怔怔的,他亲眼看着,一个护士从手术室里,拿出一个玻璃瓶,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里面装着,一个苹果大小的血肉。

他的心,尖锐的疼痛着。

甚至无力拦住护士,最后看一眼,那个无缘的小生命。

“让我见见她。”苦涩的,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她情绪不稳定,说不想见任何人。”妇产科医生,礼貌和气的回绝。

“我要见她!”他重复。

“不可以!我们必须尊重病人的意愿!”一声,不客气了起来。

“我要见她!”他的心,好痛!痛的血淋淋。

但是,他不许自己痛!不许自己发泄那股,痛到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他的孩子……

“宝贝,别这样。让那个女人自己休息一下,我们先走!”随后赶到的,他的母亲,企图拉儿子的手。

“你给我滚!”冷眼望着母亲,他的眼睛快要烧出火来。

亲眼目睹的老管家,终于抵不住良心的谴责,告诉从小看着长大的少爷,是他的母亲退他的妻子下楼的!

呆呆的看着自己被儿子不客气拍掉的手,真的是傻眼了。

她的宝贝,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啊……

“阿亚,孩子没了没关系,妈咪可以找其他女人,给你生个血统高贵的宝宝啊!”他的母亲,焦虑的安慰儿子。

“要生你自己去生!”他发狂的嘶吼。

他的孩子死掉了,为什么他的亲人可以这么漠然?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可以理解,他这一辈子,只会和一个女人生小孩?!

“宝贝……”咽咽喉咙,她这个做妈的,居然好怕自己的儿子。

“滚!”冷冷的,“你这个杀人凶手”

还有,他自己……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凶手。

如果他不先回家陪着她,如果他不撒谎,他的孩子现在还安安稳稳、健健康康的茁壮生长!

“你听妈咪解释!”他的母亲好心慌的拉着儿子的手,快要哭出声音,“是那个女人估计的!她故意想离间我们的感情!宝贝,你相信妈咪!”眼泪纵横,对着她唯一的宝贝,她这个贵夫人永远矜贵不起来。

冷冷的抽回手。他不想听任何解释!沫沫现在连一面都不愿意想见,他还有什么心情,去照顾其他人的情绪?

“如果你不是我的妈妈,我一定杀了你!”他的语气,饱含着强烈的恨意与厌恶。

其实,恨他的母亲,他不如更恨自己,与自我厌恶!为什么,他总是保护不好她?!

“宝贝,妈咪一定会证明,那个女人是故意的!宝贝,秋秋你,现在先跟妈咪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那个女人进去十几个小时,她的宝贝就一直两眼通红的守在手术室门口,让她这个妈咪怎么你能不心疼?

“我再也不会踏进那个屋子一步!”那个屋子里,都是她的鲜血,他以后再也不会踏进主屋一步!“宝贝,你别这样……”她的母亲又开始流眼泪。

“好了!别丢人现眼了,我们走!”他父亲粗暴的扯起妻子的手,不愿再言一句。因为,儿子此时的表情,他见过。寰宇死的时候,在镜子里,他看到自己也是这样的神情,和此时的翊亚一模一样。

“让我见见她。”

“先生,病人真的不想见你。”

“我想见她!”

“先生,如果不想病人的病情加重,请你离开!”

“我不走……”颓然却坚持的声音。

她的病房门口,二天二夜,一直传来这样的对话。

老实说,她认识的樊翊亚,从来不是能被护士挡在门口的人。

她认识的樊翊亚,是肯定会硬闯的人。

她认识的樊翊亚……

更不会撒谎。

“让他进来吧。”她听见自己冷冷淡淡的声音。

他撒谎了,而她自己不是也在撒谎?

病房的门,马上就 被推开了。

她冷冷的看向他。

她英挺,意气风发的丈夫,此时下巴一脸不整洁的,胡乱冒出胡渣,整个嘴唇干涸到起了皮,眼圈下的黑眼圈,更是想国家级的某一动物。

但是,现在的自己,有美丽到哪里去?

额头上一圈又一圈的纱布,一脸的毫无血色。

“吃了没?”看着他的眼睛,她不怒而笑,平静的问。

摇头。

他怎么可能吃得下?

这2天多,他甚至连一口水也没喝,一直坐在病房门口走廊的地板上

“去吃点东西,然后回公司吧。”她知道,她的语气太平静,一点也不像和他在冷战。

确实,她已经不那么生气。只是,有点失望而已。

再次摇头。眼睛看向他床边上,尚纹丝未动的白粥,“我喂你。”

他坐在她的床边,小心翼翼的将白粥先含一口在自己嘴里,试一下温度。

眼泪却滴在了粥面上。她看着粥面,那划开的水痕,一震。

樊翊亚……居然掉眼泪……

“孩子没了?你很难过?”她的声音,无比的冷淡。

“没有。”他将粥递到她的唇边,“我本来就不喜欢孩子,很早之前,就说过……”

接下来,2个人都无语。

他一勺一勺的喂着她,她也没脑别扭,机械的张口,又闭上。

夏雨沫,你没有骨气……

没有骨气到,连自己也难过。

夏雨沫,如果你够骨气,你就该大声决绝的告诉他:樊翊亚!我不要你了!

但是,为什么,她妥协了……

即使失望,还是妥协了。只因为,她爱他。

爱到根本没有原则,没有夏雨沫的个性。

吃完粥,她冷冷撇开眼,拉上被子,背对着他,“你走吧,看护会照顾我。”

空气中,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的被子被掀开,一具温热的身体紧紧环住她。 很紧很紧。

“沫沫,我爱你……真的很爱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温热的液体,滑入她的脖间。

我爱你……

这3个字,他们从来不对彼此说过。

他一直觉得肉麻,不可能开口。

她自尊心强,更不会向男人表白。

只是,没想到,他会放下自尊,会对她说:沫沫,我爱你。

沫沫,我真的很爱你。

沫沫,原谅我。

原谅我……

第九章

“我不去意大利!安排吴助理过去,我会电话和他联系。”....

房内,刻意压得很低的声音,生怕吵醒床上正恬然安睡的妻子。

“那些老头子要吵,让他们吵好了!”不容置疑的驳回属下们的犹豫。

“和法国那边的负责人的网络声讯会议,再延长2个小时,我的妻子还没有睡醒,我不能离开。”

她翻了一个身,他急忙挂断手机。

“我醒了”她并没有起床,背对着他,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他可以去忙他的事了。

那件事情过去已经将近一个月,她对他的态度一直是这样。

没有太抗拒,也不太热衷。

“我吵醒你了?”望着她的后背,他的神情复杂。

“没……本来就该醒了。”她依然不太喜欢说话的样子,却勉强自己告诉他,“正事要紧,你先去开会吧。”

这一月里,他一直陪着她,所有的公事,全部是通过电话和网络来传达,指挥。

即使,就算外面的天,真的要塌下来,他也没有离开她。

“饿不饿?我去拿点吃的给你。”他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

一顿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的西洋参炖鸽子,端在她面前。

从鸽子肉得松软的程度可以看出,他起码顿了好几个小时。

“哪来的鸽子?”

不要怪她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因为他们现在在夏威夷,这里并没有中国一样的传统市场,而超市里,是不贩卖这些有生命的物体的。

“放心,不是公园抓的。”吹凉勺子里的汤,他递到她的唇边,想逗她笑。

但是,她依然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才喝了没几口,就蹙着眉,喝不下了,

虽然说,在度假,但是,她基本在床上待着,实在没有什么食欲。

“没关系,不想喝就别喝。”他赶紧端开,根本没去在意自己炖的有多辛苦。“你去工作吧。”打开电视,她专心的看着,并没有太搭理他。

沉默的,他心疼得摸摸她额头上,约莫五六厘米长的伤疤。

伤疤并不只是在她的额头结了疤,好像在她心里也结疤了。

任着他触摸自己的额头,她依然面无表情,冷淡的表情像布艺洋娃娃一样,好像没有任何情绪。终于,他哑着嗓子,“好……我就在隔壁……很快就回来。”心情低落,他觉得,从来,她一点也不需要他。

她的人生,好像并不需要他的陪伴。

只是他,一心霸道的困着她……

和7年前,一模一样……

他寂寞的身影,走出房门以后,她才从电视上转过视线,怔怔的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她,是不是太别扭了?

那件事情以后,她就是无法对他自若的笑。

即使,她懂,他对她有多用心。

不然,他不会顶住董事会这么大的压力,执意带着她度一个悠长的假期。

他的事业,刚刚在稳健起步,这样决定,只会落下笑柄与非议。

她没有怀孕。

那天在手术室里,明明只是睁着眼睛,安安稳稳的待了十几个小时而已。

但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这么痛,痛到好像真的有一个孩子离开了她的心窝一样。

他不喜欢孩子。但是,她却一直想替他生个孩子。也许,是因为,从来她就没有安全感。

第一次他们做完爱以后,半个月后,她月事来潮,在法国的旅馆里,她将自己一个人关起来,心情失落了,很久很久。她不可以失去赢得他的筹码。

那时候的他,对她太冷淡,完全没有兴趣纠缠。

所以,她狠下了心,骗他,她怀孕了。

只是,她千算万算,算计不到,事隔多年,樊翊亚并不像外表表现的这么抗拒,原来他还是喜欢她的……

这份全心的喜欢,让她怎么也无法开口把真相说出来。

于是,她一直思考着,她和他可以多做几次,婚后,总会怀上的。

但是,没想到一句医生为先铺垫后路的“胎儿不稳”,让他连新婚之夜也没有碰她。她不是浪荡的女人,即使为了初夜的献身,翻看了N部A片,但是对男人主动,她好像永远没有天份。

她学不会撒娇,学不会讨好,但是这样的她,不爱他吗?

如果不爱,不会因为他一句“我讨厌女人抽烟”,就硬生生戒掉了陪伴了几年的烟瘾。

……

叹了一口气,随便披上一件睡袍。

在阳台的摇椅上,她闭着眼睛,平静的听着海浪声,平静的嗅着空气中淡淡的海洋的清新。

纯净清澈的海水,即使快要临近夜晚,依然是海天一色的蔚蓝,人的灵魂,仿佛快要被这片蔚蓝吸走。

愁绪,熏染她的心。

眼角,有一颗眼泪,滑落。

和他和好吧。

她,这样劝慰着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

轻柔的吻,吻去她快要被风干的眼泪。

“怎么哭了?”他问的好心疼,好心疼。

他才离开了半个小时。一进屋,就让他看见这样熏满愁绪的她。

这一月里,她有余得令他有点胆颤。

所以,寸步不离,他不敢离开她太远,

唇角淡然扯动一下,她摇摇头,“风吹得……”这是,她对眼泪的解释。

和好吧。

她爱他,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抱你进去,好不好?”他问的很轻柔。

现在的她,不适合吹风。

轻轻的点点头。

在他的意外下,她环住他的脖子。

因为意外,他的心情有点激动,环着她的手臂有点紧。

把她重新抱回温暖的被窝,现在她的家,被他安在被窝里。

“看碟片吗?”他问她。

外面海浪不断拍打着这栋度假屋,里面他和她一直足不出户。

这一个月里,他陪着她,几乎一口气,把这几年的电影,几乎都看遍。

只是,无论再欢喜的片子,她从来不笑。无论再感人的电影,也从来不哭。

“恩。”她点头,靠在了他的肩头。

他反手,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

只是一点点的触动,他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心,在软化。

电影的屏幕里,被单里的男女在浪漫纠缠。

屏幕下的他,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

小心翼翼。

对待这段感情,他已经开始小心翼翼,步步如履薄冰,生怕失去她。

慢慢的,她将自己滑下被单。

紧闭的睫毛,一直在颤抖。

他以为,是拒绝。

所以像每一次一样只是环着她。

紧紧地。

却并不逾越半分。

但是,意外的,她转过身,迎面贴合住他的唇角。

两个人,一动不动。

眼对眼,心对着心。

见他竟没有进一步主动,她尴尬的想推开自己。

没想到,下一秒,后脑已经被他密实的扣住。

他先是轻吻,不躁进,缓慢地吻着她的唇,在她逐渐急促的呼吸声中,他进一步探入,细细品尝她柔润的舌唇内每一处柔软的地带。

情不自禁的,他的右掌滑过她柔软的身体曲线,停在胸前的丰盈。

“可以吗?”压抑着欲望,他眸中蕴含着深刻的煎熬。

很想靠近她,但是,无论是考虑到她的身体。还是考虑到她的心理,他都不敢太过轻狂。

他急喘的颤悸,带着莫大压抑,身体的欲望明明已经疯狂的贲张,但是,他变得不像樊翊亚个性了一样的压抑,她又怎么感觉不到。

拉下他的脖子,她主动迎上自己无声的告诉他答案。

任他修长的五指游走在她粉嫩光滑的肌肤之间,任他一直往下探索,她的温软润潮。

他们的房间里,没有任何的“保护”物品。因为,只要涉及到和孩子2字相关或有联系的东西,他全部都扔了出去。他怕她的心里会有伤痕,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不去碰触关于孩子这个敏感的名词。

只是,此刻,却苦了自己。

他,一直在她甜蜜的入口,周围矛盾的徘徊。

欲望和理智,如同绳索,各据一方,彼此拼命的拉扯。

直到,她环上他的腰际,主动深入他的身体。

一切的一切,挣扎消弭在甜蜜中。

空气中交织着浓浓的情欲气味,持续蔓延……

第十章

清晨,外面的鸟儿,清脆的鸣个不停。  

被单下,两具赤裸的身体,腰环着腰,脚并着脚。

她光洁的肩膀在晨光中性感的不可思议。

忍不住,他俯下,细细啄吻。

“好痒。”肩膀缩了一下,她被吵醒,明明是一句看起来象撒娇一样的话语,她却说的如此一本正经。

幸福是什么?

幸福就是迎着清晨的第一道晨光,一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躺在枕畔。

即使她的神情,微颦。

“我饿了。”推了一下他。

这句,在平常不过、甚至有奴役嫌疑的话,听在他耳里,却兴奋无比。

有多久,她不对他喊饿了?

一切的情绪,只是淡漠的接受。

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他只能通过她的神情去观察,去琢磨。

其实,这样的他,有点累。

有时候连自己都不清楚,一向喜欢简单的直来直去的他,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复杂。

但是,爱了就是爱了,没有任何理由。

所以,他认命了。

快乐的起床,随手抽过一旁的衬衫,一边扣着纽扣,一边他的眉宇还一直在张扬。

昨晚的一起,让他紧绷了一个月的身心,都前所未有的放松。

昨晚,她有对他主动,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已经让他的心情人架七彩云。

穿上裤子的时候,他西裤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愉快的摸出手机,却在看到来电号码时,笑容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

是晴空。

从昨晚上到现在,已经有几十个未接来电。

那一日在主屋发生的事情,沫沫从来缄口不提,但是隐约,他是知道的。

不光是母亲的挑衅,她肯定也看到了某些,他不想让她看见的场面。

比如,小念一生病就喊他爹地,拗也拗不过。

比如,晴空情绪一失控,就会抱着他乱哭,和一个小孩根本没区别。

这在以前,他早已经司空见惯。

但是,他知道要是落在她的眼里,一定是一场难堪。

“为什么不接电话?”冷着眼,拉着被子,她也坐起了身子。

其实,谁能这么锲而不舍的来电,她心知肚明。

“没,不想接”他的神情淡淡,已经拆下了手机电池板。

“我饿了”她再次喊饿,整个神情都松软了下来。

“就来!”他回头,笑容无比耀眼。

昨晚是他把他的老婆弄得这么累,当然善后的工作得她负责。

愉快的经过客厅的垃圾桶时,他随手一扔,昂贵崭新的wentu手机,在垃圾桶里来不及挣扎,就被丢弃。

几个知道房间电话号码的助理早已经成为他的死士,没有了手机,其他人想要找到他,难如登天。

这个悠长假期,依然只属于他的女人。

就算会被死去的寰宇指责,他也无可奈何。

如果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证不了,如何有闲工夫照顾其他女人?不是太可笑?

晴空对他有恩,收留过当时落魄的他,但是同样衣食无忧的生活,他也已经回报。

他从来就不是有耐心的男人,对于晴空,他的耐心早已经磨光,只能命令勉强自己努力做到最好,但是,绝对不可能更好。

对晴空的好,是有尺度的,必须在不影响家庭的前提下。

他天生就是个自我中心的男人,全世界真正在意的女人,只有一个。

等他烤了几片土司出来的时候,她也早已经穿好了衣服,工工整整的坐在餐桌上。

就像一个乖巧的孩子。

“阿亚,能帮我买几本食谱吗?”静静地咬着土司,她突然说。

“干嘛?嫌我做的不好?”土司咬在嘴里,好心情消弭,心里气急败坏,很不是滋味,说出来的话,却依然充满讨好。

哎,连他自己都唾弃自己,这个女人完全是他的罩门。

“没,只是自己想尝试一下。”她的回答,依然冷冷清清,可有可无。

贤妻良母,她也想好好学习。

“有空我教你。”像所有权被侵犯了一样,他说的很不是滋味。

他好像唯一能拿得出手,吸引她的就只有厨艺了,连这一手她都不放过。

想吃什么,他都会给她做。她这么急着学习,是不是不想依靠他?
她真的不需要他……

“恩。”她点头。

用力用刀叉叉住火腿肠,他有气,却不能发。

落在她眼里,奇奇怪怪的他,别扭无比。

唉,她有没有告诉他,其实不发脾气的他,远比喜欢暴吼的他恐怖一百倍一千倍。

“吃完早餐,我想去沙滩走走。”

她刚提出自己的要求,他已经本能的一口回绝,“不行!你不能吹风!”他去询问过医生,也丢脸的去问过很多老人家,他们说小产和做月子相同,不能任着性子胡来。

冷冷的看着他,直到看到他心虚。

“一直待房间,我很闷。”面无表情的,她阐述事实。

把她关在房间里,刚开始还不准她洗头洗澡,幸好她没理他!

这一月里,虽然有他相配,但是她确实也闷得发慌,很想出去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

“医生说……”他讪讪的想拿去医生来压她,却在瞥见她明显不悦的颦眉后,闭上嘴巴。

他是不是太假仁假义了?医生也同样说过,40天内不能同房。

昨晚,他就贼喊捉贼了一回。

“如果你真的想出去……也不是不行……带个帽子……”

妈的!樊翊亚,你够娘!明明就像制止她出去,硬是又妥协了!

你到底在怕什么?!

老是这样患得患失、惶惶不安的样子,真是窝囊透顶!

“恩,那就这样吧。”她点头,继续淡漠的吃着她的早餐。

眼角,不小心瞥见,他又在恨恨的使劲叉着香肠,好好的香肠被蹂躏的快要变成粉末。

哦!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闷了。

这样连脾气也不敢发的樊翊亚,真的很闷!

第十一章

戴了一顶朴素的草帽,她的身后跟着一脸郁闷的丈夫。

每走一步,她的唇角就有点微微上扬。

笨蛋,不喜欢,不要,就说出来!

夏雨沫不需要樊翊亚这样委曲求全的迁就。

“夏小姐。”身后,儒雅的声音唤住了她的步伐。

在樊翊亚眉头蹙的快要打结下,他们一起回头。

“辰伊王储。”看见偶遇的来者,她很惊吓。

一脸文雅的辰伊王悠着永远不变的清淡笑容,干净的比蔚蓝的天空还要纯净的眼眸,深邃的望着她。

“等我一下。”松开樊翊亚的手,如霁月清风般的气质,让女人忍不住心动的安详宁静的辰伊王储。

“你怎么在这里?”居然,他一向待人冷淡的沫沫,和对方前所未有的熟稔。

“来散散心。”辰伊王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暗淡。

“听说你半年前大婚了?”很奇怪,辰伊王储身边居然一个随行也没有。

“恩。”辰伊王储宁敛的点了一下头,显然这个话题有点敏感。

2个人找个位置坐下,完全无视背后2眼快要冒出烈火的男人。

“那件事情,很感谢你。”辰伊王储礼貌的道着谢。

“别客气,你通过与英国皇室的外交关系,帮小明安排了英国皇家音乐学院,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她也很礼貌的道谢。

她这一生中,喜欢的人不多,但丁哥、辰伊王储都有深深吸引人的男性特质,令人不得不折服。

“你明知道,我有私心……”淡淡的别过脸,辰伊王储清澈的眼眸更加黯淡了。

看着那平和中却带着不显意见,淡淡忧伤的俊美侧脸,“虽然是这样,受益的却是我们2姐弟。”

“别这么客气……以后,我们可能……会成为亲戚……”这句话,辰伊王储说的有点艰难,她也淡笑。

直到,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夏雨沫,你不是说要去沙滩走走?”

她眉头微颦了一下,樊翊亚居然连名带姓喊她?!

“你丈夫?他好像有点不耐烦了。”像朋友聊天一样,“那我先告辞了。”虽然,相遇真的很难得,但是,她并没有多谈太久。

她刚走向强忍着脾气的樊翊亚,就被他快步扯离。

急走了几步以后,他确定了已经离开了那个不食人间烟火一样,有着飘逸气质,风华绝貌的什么王储的视线。

才不爽,敌意的问,“他有什么私心?”

虽然他们的谈话,他听不太清楚,但是私心2字,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冷冷的看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是别人的隐私!

对待他就冷眼冷眉的,对待那个什么王储就一脸和善!妈的!他嫉妒!

她静等,他像以前一样,微眯起豹眼,霸道的对她威胁,“说。”

如果这样,她可以解释,她18岁的弟弟,情窦初开,对其妹妹,也是他同班同学,相当有好感。但是,她居然等了又等,只见,樊翊亚转过身,发泄的重重踢了一下脚边的小石头,深呼吸一口气,居然硬生生的忍下一口鸟气。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即使语气很郁卒,但是却不敢太凶。

忍忍忍!

忍忍忍!

百忍成金!

意外的,她挑眉。

她真想告诉他,这样的他,真不可爱!

……

樊翊亚重金包下了一个岛屿的沙滩。

即使太阳有点灼热,但是足触细致的沙滩,海风扑面,空气中淡淡的海水味,令人身心舒展。

有点凉意的海水,调皮的拍打着她纤细的足,不用张开双臂,已经有一种,拥抱蓝天与大海的感觉。

海,她不是第一次见过。

但是,却是第一次和她喜欢的男人,一起站在这海与天相连的世界。

2张沙滩躺椅,2张伞桌。

他们可以一起躺在这里,晒着太阳。

她的心情,慢慢的终于脱离这一月里,一直淡淡压抑的愁绪。

回身,她想唤他。

竟看到,樊翊亚在发呆。

身侧的拳头握到几乎泛白。

他在想什么?愤怒到好像被人偷了老婆一样。

恍然,她有点微微明白。

只是,突然,原本的好心情消弭,她也有点生气了。

她知道哦啊,他一向占有欲很强,强到连她多看其他男人一眼,都会吃味。

但是,现在,他这样压抑自己,算什么?

有什么想问、想吼的,为什么不干脆吼出来?

“我去端果汁。”面无表情的,她对他说。

“我去!”他跳了起来,神情里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

这片沙滩,他已经包下,连服务生也不被允许进去。

“不用!不想惹我生气的话,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冷淡的,她对他说。居然,樊翊亚鼻翼压抑的扇张了2下,唇角紧抿了一下,“好,都听你的。”

他的答案,令她哭笑不得。

他有必要这样吗?

她转身,没走几步,却被追上的他,覆上一件白色的浴衣,“天气冷……不穿会着凉……”不安的,他多余解释了一下。

天气冷?

她抬头看了一下头顶热辣辣的太阳,再看看自己已经穿的相当保守了的泳衣。

这男人……

隆紧白色的浴衣,她随便,恩了一下。

……

走出被包场的沙滩,端着2杯果汁,她颦眉,想了又想。

终于,她决定。

将一杯果汁,放在侍应生手里,示意他送进去。

“告诉里面那个男人,他老婆先去隔壁的天体海滩晒一下,叫他在那乖乖等着,”冷酷的,她让侍应生传话。

坐在暗角,她一边喝着果汁,一边凉凉的等待。

……

果然,马上有个发怒到连头顶都冒烟了的男人,冲出了沙滩。

“说!那个什么鬼天体海滩在哪里?”可怜的侍应生被他拧着领子,一直暴躁的往前拖,差点扭断脖子。

噗嗤一声,笑意侵染她的唇角。

她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坏女人。

第十二章

明明没有闪电,没有打雷,蔚蓝的天空,却严重抖动了一下。

她成功找回了那个会不断跳脚,不断暴吼的男人。

她不在乎,他的脾气有多差,只要他还是樊翊亚。

那个她以为,永远不会松开她的手的樊翊亚……

那个假期,过的很浪漫。

海与天的世界里,仿佛真的只剩下他与她。

只是,他们都忘了,生活总是会驶回轨道,意外总是无所不在。

半个月后,他的父亲通过各种渠道,终于联系上了他。

接到电话的他,从不耐烦,瞬间石化。

“沫沫,我们必须马上回国。”说这句话时,他的声音很紧绷。

那个小女孩……得了血癌。

就是俗称白血病。

小女孩的发热,莫名的疼痛,稍微碰撞一下就变成淤青的身子。

因为症状不太明显,因为太过意外,所以,所有人都忽视了。

他们一回国,甚至没有回家放下行李,她就陪着他直奔医院。

那个小女孩是他的亲侄女,是他在乎的亲人。

所以,当那个小女孩,一见到他,就大哭的抱住他的腿喊爹地时,他没有介意。

真的。

对一个正在生病的小女孩,她无法介意。

悄悄的替他们关上房门,她静静地坐在医院的走廊上。

等待。

……

小女孩已经做了将近半个多月的化疗,为了配合治疗,原本浓密的马尾辫,已经剃成光头。

“小叔,小念是不是很丑?”小念很乖,出了第一眼看见他,冲动、大哭的喊了声爹地以后,看清楚小叔爹地身后跟着新小婶子,马上改了口。

“不丑!小念不是最羡慕动画片里,一休哥聪明的小脑袋?”摸摸小念丑不拉几的小脑袋,樊翊亚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到病房的才半个小时,小念已经吐了好几次。

“小叔笨笨,小念喜欢的是一休哥聪明的小脑袋,又不是他的小光头!”小念拿出手指,划着小脸。

才一个多月没见,他几乎快要认不出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小脸瘦得很厉害,原本圆圆的下巴,现在尖的像利刀一样,原本晶亮的大眼睛,现在变得灰淡无光。

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孩子。

因为,这个孩子在自己光着的脑袋上,可笑的系了一朵小红花。

她坚持。

这样小叔爹地就不会走错房间,报错其他小朋友。

“呕”的一声,又一声呕吐。

小念空空如也的胃里,只能吐出胃液。

“妈妈,不可以又哭哦!”小念很懂事,挤出一个虚弱、调皮式的笑脸给母亲。“医生叔叔,刚替小念做了治疗,小念才会这样哦!”

捂着自己的脸,晴空哭的厉害。

“妈妈,不要怕,小念会好起来的。”6岁多的小女孩,反而一直在安慰妈咪。

单亲家庭的孩子,很敏感,也早熟。

特别是,妈妈太过迷糊与柔弱。

“恩》“知道自己是丢脸的妈咪,晴空的眼泪却依然越抹越多,赶紧站了起来,端着孩子吐下的污穂屋,落荒而逃。

看着这样的晴空,樊翊亚无话好说。

甚至连这个孩子,都比她坚强太多。

坚强到令人心疼。

抱住孩子光洁的小脑袋,“想哭,就哭吧。”

这个孩子,这般月里,一定在妈妈面漆。从来不敢哭。

孩子在他的怀里,一边的颤抖,泪水浸染他的衬衣,终于,小声的委屈的哭了出来,“小叔爹地,小念好疼……”

化疗真的好疼,但是小念不可以哭,一哭,妈咪会哭的更难过。

每一次疼的时候,都好想念小叔爹地。

但是,妈妈说,小叔爹地一直联系不上……

新奶奶说,小婶子流产了,小叔爹地再也不想看到讨厌鬼小念了……

从查处生病到现在,才半个月,小念就变得好坚强。

“小叔爹地,如果、如果小念死了……一定要帮我照顾妈咪……”

“不许胡说!小念不会死!”捂住小女孩的小嘴巴,他的心,难受的快要窒息。

在飞机上,他已经和医生联系过,如果找不到匹配的骨髓,年幼的小生命,最多只能存活1~4年。

换句话说,她可能活不过十岁。

一个纤细身影从洗手间里刚出来,听到他们的对话,已经哭得惨落。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

唉,他在想,他该和晴空谈谈,不要再在孩子面前这样压抑不住情绪。

这样会给小念很大的心理负担。

“小叔爹地,小婶子一直在门口等你……”小念大哭了一场以后,不好意思的抹着依然盈与睫毛的眼泪。

虽然年纪小,但是她知道,生病的不止她,还有小婶子,小婶子刚没有了小宝宝,小念不可以霸占着小叔爹地。

“小叔先送小婶子回家,再来看你,好吗?”摸摸小女孩的脸蛋,那些睫毛上,凝结的泪珠,让人看了好心疼。

“恩.”小念用力的点头。

小念的病房,相当高级,一室一厅。

他走出房间的时候,晴空也追了出来。

“阿亚,我 有话和你说。”

“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同样,他也想和晴空谈谈。

他认识晴空的时候,她就很娇柔,也许和她的出生有关系,柔弱的心非常渴望找一个依靠。

以前,他不在乎成为这样的依靠。所以,他努力赚钱,依着晴空内心的渴望出发,允许她不再接触社会,允许她可以不再看尽别人的脸色,允许她只生活在渴望的单纯小圈子里。但是,现在不同了,小念病了。所以,她必须坚强起来,才能好好照顾病着的孩子。

“我先说!”第一次,晴空清丽的小脸,带着焦急的迫不及待,“阿亚,我求你,救救小念,好不好?”她是真慌了,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有是深爱的人的骨肉,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放心,我会替她找最好的医生!”他毫不犹豫就回答。

“不是的!小念现在需要的不是最好的医生!没用的……”急摇着头,晴空的眼泪随着长发的晃动而跌落,一个绿色的蝴蝶夹,也同样跌落在地上。

“阿亚,医生说,新生儿的脐带血可以救小念,你是寰宇的弟弟,你们有相同的血缘,如果我们生一个小孩,一定可以救小念的!”

晴空急病乱投医,激动的提议,完全震住了他。

“晴空,你有没有脑子?!”他发火了,“我是寰宇吗?我只是他弟弟!”

晴空没想到,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她以为,他会考虑一下,没想到,樊翊亚会马上发火。

咽咽喉咙,她整个人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我和你生孩子能救小念吗?你脑子到底长在哪里了?!”真是够了!人怎么可以单蠢成这样?

连亲生父母再生一胎,都只有四分之一的机会!更何况他这个小叔,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建议!

“但是……不是什么,都应该试一下吗?”相匹配的骨髓只有几万分之一的机会,而且骨髓库资料的贫乏,得了血癌的人基本只能等死。

他的脑门眼睛,都在燃着熊熊烈火,他真相劈开晴空的脑袋看看,是什么构造!突然,不知何时已经被扭开的门,被尴尬的敲了一下。一名医生,还有……夏雨沫。

她的手里拿着一定可爱的粉红色儿童小帽子,价格牌都没有拆下,显然是刚刚出去买的。

“你们继续,我只是进去量一下孩子的体温。”医生大囧。

显然,他们所有的对话,都已经听到。

反倒是她,淡淡的扫了他们2眼,并没有明显的情绪浮动,默默地跟着医生,进去了里面病房。按耐不住,他已经想冲进去解释。

但是晴空却突然固执了起来,“为什么不行?不是就算只有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的机会,我们也应该试一下吗?”他是一个母亲,为了女儿,她什么都要试一下!

“为什么不行?!”他觉得真受不了,他简直在对牛弹琴,忍不住,他的音量都开始提高,”我怎么可能和你生孩子?!我他妈的是人,不是畜生!”

床第之事,能说做就做的吗?

一想起来,他已经觉得毛骨悚然,恶心的要死!

“我们原本就准备结婚的!如果不是夏雨沫那么阴险的故意打击我,故意误导我,我不会和你说,我不要结婚!如果没有她的横刀夺爱,我们早就结婚了!”终于,晴空也激动的说出了久藏的心理话,“他是我见过,最有心机的女人!”

一震。

他没有想到,当时在晴空面前,碎嘴的人是她。

许久,他才回答,“那又怎样?我就是喜欢她……”他的声音有点颓然,有点涩然。他,真的不喜欢,她这么有心机。

蹲下,他捡起地上的绿色蝴蝶夹,递给晴空,:晴空,你还不明白?如果我真的喜欢你,你怎么会需要这个东西?“

他掌间的耀眼头饰,蒙上了灰尘,就像一直无法展翅的蝴蝶。

晴空怔住了,努力眨眼,在眨眼。

记忆如电影倒带一样回放,刚才与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个清冷女人,无论是身上还是头上,根本没有任何显眼的饰品。

而没有这个耀眼的蝴蝶夹,她却根本没有自信,阿亚会不会在人堆里认错她。

因为,这样的轻狂不止发生过一次。

原来阿亚并不是对所有女人都这样。这样的发现,让她心凉了大半。

“而你,真的喜欢我吗?如果我撤回所有对你的照顾,撤回所以带给你的衣食无忧,你还会任务自己喜欢我吗?“其实,他依然是那个除了钱,什么也不是的樊翊亚。

心房一紧,晴空茫然的看着樊翊亚,她居然回答不出来。

寰宇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整个天都塌了下来,万念俱灰,那时候,是阿亚的出现,帮她撑起了整片天空。但是,像阿亚说的,如果他无法带给她衣食无忧的安逸生活,她会这么依赖他吗?依赖到,想要依附一辈子?看着晴空惊愕的说不出话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成功戳破了对方的心房。

人,总有懦弱的地方。

晴空的懦弱在于,需要一个依靠。

而他的懦弱在于……相同的话,他从来不敢去问夏雨沫。

剩下的,只有好自为之!

没有再说什么,他重新推开病房的门。

房间里,他的妻子正帮着小女孩戴着刚买的帽子。

帽子是很卡通的图案,可爱的样式又正好遮盖住小女孩光洁的头颅。

小念马上从一副乖乖的大灯泡重新变成可爱的小红帽。

站在病房的门口,他的目光深刻的望着妻子。

“沫沫,刚刚……“刚刚的事,他必须解释一下。

他和她之间,已经经不起任何误会。

“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她打断他的话,回家再说。径自的,她忙碌着手头对小女孩的打扮。

“喜欢吗?”低头。柔声问小女孩。

“喜欢!可是……小婶子,小叔不认识我了怎么办?”小女孩看着镜子里自己漂亮的样子,很喜欢,又忍不住担心。

“不会的。”她淡笑,“对你小叔在乎的人,从来就不需要依靠任何东西。”

其实,刚才他们声音这么大,或多或少,她和小念都听到了。

“那我是小叔在乎的人吗?”小念问的好紧张。

“恩,小念,在你小叔这里。”她点头,指指小女孩的心窝。

小女孩的得到这样的答案,小脸如花朵绽放一样美丽,“小婶子,你要快快生个小宝宝救小念哦!”妈咪一直安慰,说小念不会有事的,只要她和小叔生个小宝宝,就一定能够救小念!但是,小叔不喜欢妈咪!刚才她听的清清楚楚。小念天真的想,即然这样,只要小宝宝就可以救她,那么小婶子也可以生啊!

“好!”她摸摸小女孩的头,笑的柔和。

樊翊亚依靠着病房的门,看着这温情的一面。

原来,他的沫沫眸里,也可以有这么温暖的光辉。

忍不住,他笑了。

……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是最后一幕的温情,而亲手打碎一切的人。

正是他自己。

第十三章

“别发神经了!我不想听你说她坏话!我什么也不想听!我警告你,不许来我家闹事!”

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冷冷的挂断电话,他一脸的严峻。

“谁的电话?”帮他系好领带,她一脸平静的随口问问。

“没,不用理她!”他随便敷衍了一下。

“我去上班,晚上去看完小念以后再回家,可能有点晚。”吻吻她清丽的脸孔,他准备出发。

昨晚回到家以后,他们都没有出门,问对方想问的问题。

比如,他想问,为什么当初她要在晴空面前碎嘴,这根本不符合她的个性。

比如,她想问,她很好奇,他到底能不能记住晴空的脸。

但是,终归,他们还是都没有问。

目前的关系,很和谐,他们谁也不想轻易破坏。

送他出了门以后,拿了皮包,她也想出门。

她知道,他惦念那个小女孩,如果可以,她想减轻他肩膀上的负担。她会帮助照顾那个小女孩。

退一步,现实的说,把自己放在那个小女孩身边,也是阻挡那个单蠢的女人做出什么愚蠢行为,最好方法。

刚走出大门,她就被人堵住了。

他的母亲。

此刻一脸鄙夷、尖锐神情的贵夫人。

“夏雨沫!你可真有手段!”一叠资料,仍在了她脸上。

她的身体报告。

白纸黑字,如片片雪花一样,飘散在她的脚边。

冷冷的,他的背脊更加笔直了。

“你以为,斗钱,你斗得过我们樊家?用钱去买医院的医生替你撒谎,我们就不会砸十倍百倍的钱,挖出真相?”贵夫人字字讥讽,“怀孕?流产?亏你想的出来!”

到底哪里出错了?她靠的不仅仅是钱,还有丁哥的势力!

妇产科,每一道关卡,丁哥都已经帮她一一打点好。

震了一下,她居然忘记了外科!

那天,因为他的欺骗,她太绝望,额头那道疤,也缝合的结结实实。

她太难过,根本没想过通知丁哥。

对方就算是外科医生,但是,太明显的事实,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

而有了人证,想要挖出物证,湿湿的真相,确实对他们樊家来说,不是难事。

“那又怎样?”镇定的,她倔强的扬起下巴。

让她求对方,不要把真相告诉阿亚?

不可能!

要解释,她会亲口解释!

“那又怎样?”贵夫人被她冷静逼得越发气愤,”夏雨沫,你厉害!明明就是个妓女,骗得我家宝贝团团转,居然还愣是以为自己捡到一块宝!接着又来一招假怀孕,来嫁入豪门!肚子不争气,瞒不过去了。为了制造假流产,更不惜诬赖我推你下楼梯!”

“夏雨沫,让我儿子为了你,不惜众叛亲离,你就开心了吗?把他耍的像猴子一样,践踏他的真心,你就得意了吗?”贵夫人的声音很尖锐。

众叛亲离。

践踏他的真心。

好重的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紧抿着唇,“请让一下!我要出门!”她的神色依然平静。

没有人可以打到夏雨沫,即使她真的有点乱,不知道接下来和他怎么解释。

爱……如果她说,一切都因为爱,他会不会原谅?

她,没有把握。

“夏雨沫,你图的不就是钱吗?开个价码,离开我儿子!不然,我将一切都告诉他!”贵夫人咄咄逼人,声音越扬越高。

原来,这就是她的目的?

不想让阿亚知道她的真面目,就乖乖的拿了钱马上走人?!

她夏雨沫没这么弱!

她冷笑,字字反讥,“是!我图的就是钱!现在我已经是樊翊亚名正言顺的妻子,不分走你们樊家一半的家产,我怎么甘心?”

一个巴掌重重的掷了过去,她被打得几乎站不住脚。

“一半家产?你给我做梦!你说!你是不是由始至终,只把我家宝贝当傻瓜?!”贵夫人疯狂的叫嚣。

“你这么想,我也不反对!”捂着半边红肿的脸,她的语气依然云淡风轻到毫不示弱。没想到,她的答案一出口,贵夫人所以疯狂,尖锐的神情一一收敛下来,只剩下,令人不安的傲慢。

贵夫人整理了一下不小心失仪的高贵,目光越过她,对这她身后,带点得意,带点傲慢的说,“宝贝,都听到了?”

听到那一声宝贝,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身体僵化。

一股颤意,从脚底冷到心间。

回过身,她对上,他也同样僵化的眼神。

慢慢的,他看着她的目光越来月冷酷,盯的她发毛。

如同,7年前,分手那一夜:我只问你最后一句话,你喜欢过我吗?我要一个真实的答案。

她说:樊翊亚你除了钱,还有什么能吸引我?

7年后的现在,他却只问她:看猴子耍戏,玩够了没?“平静的,他问她。

没有可笑的心肠绞碎,他已经痛到麻木。

孩子是假的,流产是假的。

只有他,像一只可笑的猴子一样,痛的心窝都快碎掉,只为了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只为了那个为他受了苦的女人。

不分走你们樊家一半的家产,我怎么甘心?
对了。她要的不仅是耍着他玩,还有一半的家产。

钱,真是个好字眼。

魅力无比,可以把樊翊亚3个字捧上天,摔入泥的东西。

他怎么忘了,夏雨沫什么都只谈钱,而已。

“听我解释!”目光冷静、坦然的望着他,她要一个机会!

“我承认,我骗了你,没有怀孕,没有孩子……”

冷冷的他打断她的话,“我母亲,没推你下楼吧?”

“是的!”她马上承认。

从来,她就没有正面指控过他的母亲推她下楼。

“宝贝,我说了,妈咪没这么歹毒,偏偏你鬼迷心窍,当时只信这个女人的话!看,都招了吧?!”他的母亲在旁边凉凉的插嘴。

“为什么这样做?”他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母亲的话一样,只是看着她的眼睛,缓缓的问。

“如果,我告诉你,一切都是因为妒忌。以为绝望,因为爱,你会相信吗?”她问的,也很缓慢。

“包括故意和晴空说那些话?包括故意设计让我服用了春药和你做爱?包括故意说自己怀孕,让我给你一个婚礼?包括故意误导我,说我妈推你下楼,害的你流产?这些都是因为妒忌,因为绝望,因为爱?如果因为爱,你的心机,也真的很可怕。”

“爱一个人,用的只会是真心,而不是心机。”

他根本不信,她爱他?

她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突然,低低的,他笑出了声音来。“沫沫,你又不诚实了。”

他的沫沫经历了7年的时间,变成了放羊的小孩。

起码,现在的她比18岁的她,不诚实多了。

7年前的她,不需要解释。

不爱,就这么简单。

他的笑声,毫无温度,明明已经是炎热的夏季,却让人人片体生寒。

他的心,丢在她身上,最后的结局,连一个破碎的尊严也没办法维持。

“你不信,我喜欢你?”她的清眸重剑。

一直以为,就算真相揭穿。

一个爱字,他会给她一个原谅的机会。

就像,她原谅他一样……

太爱,不想分开,愿意重来。

原来,一切是她过于自信。

“沫沫。”他冷冷的抿着唇角,告诉她,“狼来了……再也没有人,会相信放羊的小孩……”

放羊的小孩?……

原来,在他的心里,她已经有了这么崇高的地位。

闭上嘴,她不再试图任何解释。

……

7年前,她为他上了人生最刻骨铭心的一课。

7年后,他是疯了,才会明知道是陷阱,还是娶了她。

“夏雨沫,你是我人生里最大的用心,也是我人生最大的失败……我承认,我很失败!只是,请你记住,这一次,是我不要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决绝。

真真切切,捧着一颗心,爱着一个人。

居然是这样……居然是这样……

爱情,他再也不想要!

这一次,是我不要你!

她立在原地,僵如化石。

贵夫人冷冷的嘲弄,将她重重的推在地方。

一叠钞票,摔在她脸上,张张飘落。

“鸡”、“妓女”、“嫖”……

贵夫人,后来落井下石的得意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清楚。

她只知道,看着他的背影,割心般疼痛,但是,“樊翊亚你回来,我爱你……”却张张口,始终发不出声音。

心碎了。

留下的尊严,也是破碎的。

他们的爱情,2季的美丽,也无法维持……


第六卷

第一章

二个月后。
一个中年妇女,在一栋位于豪华地段的高级公寓钱,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
“真奇怪?怎么连个保安也没有?”中年妇女奇怪的自言自语,“不管了!一定要找到小沫,这一次,她不能见死不救!嫁入豪门,怎么样也应该给老妈一点好处费!”
“如果他不给,我就到处抹黑她!看她现在的身份,还丢不丢得起这个脸!”中年妇女唠叨着,自我打气,“管她凶不凶,我生她出来,把她生的这么如花似玉,叫她给我点小钱花花,再正常不过!”
“那个死小明,居然说自己死也不过来帮我说话!”中年妇女气急败坏,“我这一次,又不是去赌……”
被赌债,她也是真的逼怕了。
原来没有女儿帮着还,那些放高利贷的这么可怕!
天天被打的鼻青脸肿,那时候如果不是刚结婚的女婿,瞒着女儿偷偷砸了钱,这条小命也捡不回来。高利贷这玩意,她是真的不敢碰了。
公寓,死一片寂静。
中年妇女小心翼翼的推开大门,惊奇的发现,居然没有落锁。
一路畅通无阻。
花园里,鲜花枯萎,杂草丛生。
象一栋废墟一样荒凉。
“奇怪?这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吗?”中年妇女越走越心惊,“为什么一个佣人也没有?”
“是不是搬家了?可是地址是从小明那偷偷抄的啊,应该不会错啊……”
胆战心惊的,中年妇女发现,里面的大门,居然也没上锁。
“呜”的一声,推开两排气派的大门。
一股霉臭味,意外的扑鼻而来。
“真的搬家了?”中年妇女跳脚,“有没有搞错,搬家了居然连亲弟弟也不通知!”
“死丫头,发了,连娘家也不认了!”中年妇女使劲的呸了一口以后,只能自认晦气,“找找有没有留下什么之前的东西!”只能这样了!
沙发乱七八糟,地上还飘着方便面的恶臭。
“臭死老娘了!怎么搞的,有钱人就是抠!搬走了也不好好打扫一下!”捂着鼻子,中年妇女拉开了沙发上盖着的毛毯。
顿时,瞠目、结舌。
“小、小沫……”中年妇女的表情,比见鬼了还夸张。
“天亮了?”她坐起身子。
毛毯下的她,眼睛是张着的。
“快、快、晚上了……”中年妇女,是完全被自己的女儿吓坏了。
他的女儿,从小就干干净净,即使再朴素的旧衣服,穿在身上,也整洁到家教很好的样子。
但是现在,这个瘦的连风都能吹跑,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睡衣,眼神仿佛没有了任何焦距的女人,真的是她女儿?
“又到晚上了?!……我该吃饭了……”她站了起来,走向厨房。
在柜子里翻出一盒泡面,用完全没有一丝热气的开水冲泡了一下,然后,她停顿,想了一下,“我该加个鸡蛋。”
“可是,我不会……”仰头,望着天花板。
她努力回想,好像有人说过,要教她怎么下厨。
那个人,骗她!
“我、我帮你!”中年妇女赶紧步入厨房,小心翼翼的对她说。
“好,谢谢你。”她回头,对她露出一昧微笑。
那一昧微笑太飘忽,看的中年妇女胆战心惊。
打开冰箱,中年妇女瞠目,里面完全是空空如也。
“我、我,出去买……”
“谢谢。”我点头。
乖巧的坐在厨房的餐桌上。
她的女儿,十岁以后就不会这样乖巧了!
她的女儿,什么都靠自己,很会保护自己,整个人像长满刺的刺猬一样。
中年妇女步步后退,几乎想夺门而去。
但是客厅的地板上,一个又一个方便面,一个又一个发霉了的面包,简直令人不忍一睹。
那个男人到底对她女儿做了什么?!
奔出门口,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边打电话,“小明,你和你爸爸快来!你姐好像……疯了……”眼泪,潸然而下。
现在才来心疼女儿,才来说母爱,是不是太假惺惺?
原来,再狠得人,割舍不断的,依然是血缘。
在她父亲手忙脚乱的协助下,终于三菜一汤端到了她的面前。
一家三口,神色复杂,胆颤的看着她。
她吃着饭,很安静。
“小沫,佣人呢?”小心翼翼的,中年妇女问出自己的疑问。
“我一个人,不需要佣人。”她的回答,很简单。
他们正想问,那她的丈夫呢?……为什么把所有佣人都遣散了?……
只是,突然她抬起头,却先问,“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即使衣着乱七八糟,她的神情依然有一种平静的高贵。
一下子被拆穿,“借、借钱……”中年妇女结结巴巴的说了出来,女儿不问,她还真几乎都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恩,借多少?”她的眉宇没有反感,倒问得很平静。
“三百万……不、不、二、二百万就够……”
“好,待会儿,我拿给你。”她点头。
“你、你,不问我拿钱干嘛?”中年妇女太意外了。
“你想花,就花吧!反正他走之前,留在家里的钱,话都花不完。”她自嘲的笑了一下。
“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明心痛的问,“姐夫呢?”
他健健康康的姐姐,为什么成了这样?脸色苍白羸弱,身体瘦的好像干扁先与。
她的筷子停顿了一下。
然后,继续牵强的咽了一口饭。
“他不要我了,我们分手了。”她说的平淡,好像根本不是自己的事一样。
根本没有理会,她的父母大失所惊,以及她的弟弟焦虑、清俊的脸,“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一直说你们很好的吗?”
突然,夏明住了口,因为,他觉察到,说很好的时候,好像距今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他只知道姐姐和姐夫在补度蜜月,姐姐没有主动打电话给他,他也不敢骚扰他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握住姐姐的肩膀,夏明心痛的问。
因为被摇晃,她眼前一黑,推开弟弟,当然就呕吐了起来。
她徒儿很辛苦,好像掏心掏肺一样。
“姐姐。”夏明傻住了,只能不断轻柔,焦虑的扶着姐姐的后背,让她能舒服的喘点气过来。
“小沫,你、你是不是……”生过二个孩子的中年妇女,太清楚了。
“别说!”她抢白,两色苍白,“我只是胃不舒服。"
“你明明……”中年妇女怔怔的想说下去。
“别说……求你们,别说……樊家会抢走的或者……”逼她……
只有她明白,对樊家来说,一个低贱的女人,生的孩子有多么一文不值。
这事她一向骄傲的女儿吗?这一从来倔死、痛死也不求人的女儿吗?中年妇女顿时没了声音。
“妈,求你别说,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她说的很平静。
她不需要这么多钱……
很多很多钱……为什么,中年妇女发现自己为什么看着这样陌生的女儿,一下子没有了任何贪欲。
吃完了,她重新走回沙发,用毛毯包裹住自己瘦弱的身体,重新闭上了眼睛。
小明低头,心痛的裹着毛毯横抱起她。
“别闹了,让我睡一会,我很累……”她说的有点气喘吁吁,很累的样子。
“姐,我们去医院,好吗?”小明的眼眶里,已经有了雾气。
这身体轻的象羽毛一样的人,真的是他的姐姐吗?
“别……不能去……不能让他知道……求你们,留一点尊严,给我……只要一点点,就够了……”眼泪,从她紧闭的眼睑脆弱的滑落。
“姐!”埋头,热泪滑入她的颈窝。
恍惚间,她突然想起,曾经有个男人,紧紧拥着她,热泪也滑入她的颈窝。
沫沫,我爱你。
后来,他却说。
沫沫,你是放羊的小孩。
记住,这一次,是我不要你!
“好冷,可以吧空调调小一点吗?”她轻声问。
盛夏的天气,姐姐居然喊冷?
“好,把空调调小一点。”夏明点头。
其实,屋子里,根本没有打空调。
“姐姐,我找丁哥过来,可以吗?”
她摇头。
“那我找个私人医生过来,可以吗?”
她再次摇头。
“姐姐,你这么瘦……宝宝可能需要检查一下。”哄着姐姐,夏明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怔了一下,她终于点了一下头。
他松了一口气,抱着姐姐上楼。
迷糊间,因为震动,她又睁开眼睛,“我们去哪……”
“姐姐想去哪?……”温柔的,他问着姐姐。
“开满……太阳花,没有爱情的地方……”疲惫的,她说出自己的心愿。
“好……等姐姐病好了……我们就去开满太阳花,没有爱情的地方……”
“不要骗我……”
“一言为定!”
仿佛得到了保证,她的唇角终于够显出笑容,沉沉入睡。

第二章

第一次,她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营养液剂,一点一点滴入她的体内。
这二个多星期里,她在逐渐恢复。
她有严重的营养不良、低血糖,如果不是她一直逼着自己吞下方便面,估计她肚子里的孩子早就玩完了。
等待……她终于深刻、绝望的体会到,等待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最初的几天,她一直期盼着等他生完气,会自动回家。
然后,她开始发短信,不断的道歉,不断的一次又一次的说自己爱他,不断的恳求他,再给她一次机会。
结果,他一次也没有回。
行李一件又一件从家里搬走。
她拦他们,以为拦住了他的东西,迟早有一天,他会回来。
然而,那些人粗暴的对待她,毫不客气。
说一切,都是少爷的交代。
她不信。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不得不信。
他,连一句话,一个字也没有,更加没有回家看她一眼。
在破碎连碎片也找不到的自尊里,终于,她认清事实,她是彻底被抛弃了。
没有人,会再给放羊的小孩,重新改过的机会。
放弃等待,不再自我欺骗,不再期待。
后来的她,睡觉,填饱肚子……脑里,只有这三个念头……再也没有他。
……
“小沫,这样的阳光可以吗?会不会太晒?”她的母亲刚帮她打扫好房间,就忙碌着调节窗帘的位置。
“可以,很舒服。”她静静地点了一下头,让温暖的阳光打在她素净的脸上。
“小沫,你要多晒一点太阳,医生说你肚子里的宝宝不是很健康。还有,要多补充一点营养。”她的父亲唠唠叨叨的,“特别现在宝宝已经三个月大了,如果你再像以前一样,生下来的孩子会很难养育。”
“恩,我尽力。”她点头,答应再逼迫自己多吃点,即使这二个多月,她胃口全无,咽得很痛苦。
“姐姐,你想去哪里玩?我这里有一叠旅游资料,反正我刚好在放暑假,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旅游。”夏明环着她纤细的腰身,放柔声音问。
“我得多存点钱,替你讨个漂亮一点的老婆。”她微微一笑,语气学着轻松。
“姐姐,我长大了。”夏明扳过姐姐美丽的脸庞,认认真真的说,“姐姐,你的人生要为自己而活!已经没有任何人,会在成为你的负担!”
正在卖力擦家具的母亲,心虚的偷偷看了女儿一眼。
微微的,她笑,假装愉快的抱怨,“浅小明长大了,不需要姐姐了,心情还真有点失落。”
她发现,弟弟真的长大了,紧紧环着她的坚硬的双臂,已经和成熟的男人没有区别。
“姐姐,以后我就是你的肩膀。”将姐姐的头,小心翼翼的按在自己的胸膛。
“不用。”她摇头,盯着弟弟胸前的衬衣纽扣发呆,一字一句的说,“这个世界上,谁也始终成不了谁的肩膀。”
沉默,扶着姐姐纤细的背部,默默地给她安慰。
“别担心,你姐姐是打不死的小强,很坚强。”将脸埋入弟弟的胸怀,素净的脸,一边笑,眼泪一边跌落。
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的情绪。
没有人爱你的时候,要更加学会爱自己。
那天,他为什么会明明已经出去,却又折返?他站在她的身后,已经很久?
后来,细细的,她也想明白了。
终归,他是信了他的母亲,不信她。
才会听从了他母亲的安排,拆穿她的西洋镜。
想着,经历着,绝望后,不再期待后,心房的伤口变成腐肉,烂掉了,也自然忘记了疼痛的感觉。
……
意外的,家里一向寂静电话的铃声,居然想起。
她一震。
家里的其他三个人,更是面面相觑。
她家里的电话号码,甚至连电影公司的经纪人,也没有。
拿起话筒,她的心情没有波动。
因为,她有预感,绝对不可能是他。
“找哪位?”她问的很平静。
“夏小姐吗?我是樊翊亚的父亲。”对方的声音很低沉,“有空,我们可以出来谈一下吗?”
很意外的一个人,也出其意料,很客气、礼貌。
“我想不需要,有事就在电话里直说吧。”她的语气平平,心情也很平静。
估计,是来要求她签字离婚的。
早在两个月前,他走的第二天,就有为律师上门,留下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协议书里,她只能得到这栋市值几千万的房子。
对方沉默了一下,仿佛被她的平静逼得有点窘迫,“是这样的,夏小姐,你是不是在三年前,在大连参加国一个拯救白血病患者义演活动?并且在当地的红十字会捐献了造血干细胞?”
她颦了一下眉,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有这回事。”当时每个演艺人员,都象征性的留下了自己的资料。
对方,长久的沉默了一下。
“樊先生,请你有话直说。”隐约,她有点预感……
“是这样的……你能抽空,来医院和小念做一下进一步配型吗?专家说,你……应该能救小念……”
怔怔的,她完全说不出话来。
“本来,我也不想打扰你的,但是连外国的骨髓库,也找不到比你更吻合的捐献者……”换句话说,有的选择,才不会挑上她。
本能的,她马上自私的想到她自己的骨肉。
“对不起,我……”
回绝的话,还未出口,已经马上被对方打断,“夏小姐,你和阿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一切都是内人的错,只要你肯捐献骨髓,只要是你提的‘任何’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你。”对方,首次放下了高傲的态度,加重了‘任何’两个字。
回绝的话,梗在喉间,她差点笑出声应。
太可笑了……
“是樊翊亚的意思?”
“不!我儿子还不知道这件事,但是你放心,只要这是你的要求,我樊某人一诺千金,你永远是樊翊亚的妻子。”对方,直接把话挑明了,把好处摆在她面前。
拿她肚子里的孩子换一段婚姻?
如果她救了那个小女孩,她肚子里的宝宝还能活吗?!
“姐姐!”弟弟已经紧张的握着她的肩膀,示意她马上拒绝。
”你让我考虑一下吧。“疲惫的,她挂断电话。
人生,太戏剧化了。
几十万分之一的机会,居然让她中了”特等奖“。
两条人命,都在她的一念之间。

第三章

检查结果:
她的HLA型别正好与小念吻合,HLA组织配型实验室对她的血样进行了HLA分型复检,吻合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在国内基本是采用采集外周血的造血干细胞,捐献者需要提前打一周刺激的因子,提高外周血中的造血干细胞的比例,捐献以后,会起码发热1至2天。
但是,为了小念着想,樊家准备采用另一种残忍、却事半功倍的捐献——骨髓穿刺。
自右髂前上棘为穿刺点行骨髓穿刺,全程非常痛苦,可能一个部位干穿,或没有穿出成分,需要换个部位再次穿刺,手术需要麻醉,穿刺的部位,更是起码会痛上好几天,身体病弱严重者,甚至以后可能会失去体力劳动的资格。
无论是那一种捐献,对她,都相当 不适合。
”夏小姐,你的答案?“见她一路上,都是沉默的,已到了樊家,樊翊亚的父亲就忍不住开口询问。
这是他第一次正视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性子清冷,但是,丝毫没有妻子形容的轻浮。
妻子每天在他耳边不断的咒骂这个女孩,说她的心机有多可怕。
但是,老实说,作为商人,因为所有发生的事,他反而欣赏。
他一向欣赏有手段的人,而他的两个儿子,缺乏的反而正是这点。
如果这个女孩熬得住肉体的痛楚,愿意去救寰宇唯一的骨肉,她和樊翊亚的婚事,他以后就睁只眼闭只眼,勉强接受了。
……
其实来之前,她已经决定好,”我有三个条件,如果你们樊家没问题的话,我可以捐献骨髓。”
“你说。”书房里的樊翊亚的父亲和晴空,同时松了一口气。
不要说三个条件,一百个条件都没有问题!
“第一个条件,是关于我和樊翊亚……”
她的话未完,书房的门已经被唐突的猛然打开。
寒着眼,一脸酷冷的樊翊亚,她的身后,还跟着他的母亲。
樊翊亚的父亲,已经目光爆冷的射向自己的妻子,怒剑拔张的气氛,显然夫妻俩的意见并不一致。
“其他人的死活,不关我的事情!但是,绝对不能牺牲我家宝贝的幸福!”贵夫人傲慢的扬起了下巴,显然,樊翊亚是她通知的,为了儿子可以不惜代价与丈夫对着干。
“你们想贩卖我,到什么时候?”久违的再次相见,樊翊亚的眼眸里没有思念,只有冰谭一样的酷寒。他依靠在门框上,讥讽的耻笑,“为了小念,我就得这么伟大?逼自己,和她复合?”
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鞭子一样,打在她的心房。
幸好,她的心,已经学会铜墙铁壁。
不会再受伤。
“我可以继续了吗?”她的目光里,已经自动忽略他,仿佛他从来不存在。
冷哼着,他的心撕成条条裂痕。
樊翊亚的妻子!她要的不过如此!
明明已经不许自己再痛,可是每天还是割心割肺一样的痛。
笔记本电脑被自己砸了一台又一台,只因为里面有她的照片。
可是,为什么每次砸坏以后,却还是像疯子一样,要求把数据、图片恢复?!
“我不要复合!”他冷冷看着父亲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声明。
不再废话,不要再多听伤人的话,她从提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同样,也只看着樊翊亚父亲的双眼,“这事我的第一个条件,我已经签字,希望你的儿子可以马上签字。”
所有人,看清楚文件,全部都愣住,包括樊翊亚。
是离婚同意书。
“你要……离婚?……”他一震,骤然,脸色苍白,心房,尖锐的抽痛。
“是的。樊家的家产,我没什么兴趣,只求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关。”她说的很平静,仿佛她并不是当事人一样。
“这样啊……”樊翊亚的父亲摸索着下巴,沉吟。
谁也想不到,情况居然能好成这样!
“太好了,宝贝!快签字啊!快签字啊!”他的母亲一脸惊喜的推挤着僵在当场的他。
“我不离婚!”突然,他爆吼,象受了伤的狮子一样。
一震,终于,她的目光缓缓的转向他,他进门以后的第一次正视,“那么,你想复合?”她问的很轻很轻,仿佛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勇气。
但是,她的目光,无波无浪,也仿佛,心情一点也没有波动。
也许,她的心,早在绝望的等待中,已经死亡。
但是,如果,他说愿意,她知道,她会把离婚同意书,收回去。
从此以后,不再提“离婚”二字。
即使,以后的岁月里,都只是,她在对他好。
“不要!我绝不和你这么可怕的女人复合!”他抗拒的马上冲口而出。
他的心,是肉做的,再也不想血淋淋!
……
低敛,她长长的睫毛遮盖住她的眸,看不出,她此刻的情绪。
不要一个人了,却要霸住那个人一辈子的其他可能。
果然,是樊翊亚的个性。
两个人,彼此在今后陌路,敌视一样的婚姻中,折磨至死吗?
缓缓的,她平静的说,“既然,这样……捐献骨髓的事,不必再谈了。”
缓缓的,她站了起来。
清瘦的身影,根本看不出新的生命在她的腹部延续。
除了彼此折磨,她考虑更多的是:
他不放她走?那生下孩子后呢?是不是将来,她连孩子的面也见不到,就像她根本见不到他一样?
原来,一个女人怀了身孕以后,考虑的只有孩子了。
她要她的孩子,在她的身边,一点一滴的长大!
“夏小姐!”樊翊亚的父亲和晴空同时焦急的喊了出来。
“樊翊亚,我命令你马上签字!”他的父亲朝着他怒吼。
“阿亚,求求你……”晴空拉着他的衣袖,很小心,又奇怪,很惧怕的样子,哀求着,“医生说,小念可能熬不过一年……阿亚,求求你……”
但是,他仿佛都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盯着她绝情的眼眸,咬牙切齿。“这是你要的?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待在那个位置上!夏雨沫!”
他到底在坚持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懂……
“这是报复吗?!永远的打入冷宫!”她反问着他,迎视着他的目光很勇敢,“如果是的话!抱歉,女人的青春很宝贵。”
刺猬与刺猬的伤害,她不想再继续。
“我不懂你了,真的不懂你了……”
她真的是他生命里最大的失败。
“樊翊亚!把字签了!你想看着小念死吗?”他的父亲怒斥。
这样的结局,再好不过。
真不懂,他的儿子还磨蹭什么?!
……
看着小念死……他怎么可能……
虽然,他真的恶毒过一回。
一个多月前,一个晚上,晴空溜进他的房间,企图勾引他。
他居然失控的扇了晴空一个巴掌。
“就算小念真的死了,我也不会和你做爱!”
也是这个巴掌,彻底打碎了晴空对他最后一丝所谓对“爱情”的幻想。
这段时间,他的脾气一向是这样,身边能砸的东西都砸光,暴戾的甚至会大人。
他伤了很多人,只因为,他被一个女人伤的遍体鳞伤。
深呼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他潦草、快速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重重的拍下钢笔。
就这样吧。
象现在一样,把心挖空,也许,从此以后,他真的不会痛了。
“第二个条件。”收起离婚合同,悄悄地,她抚向自己还算平坦的小腹,“因为工做的关系,捐献骨髓只能拖延到半年后的今天。”
“什么?!!”所有人,大喊。
不可置信的眼神,全部都射向了她。
她挺直脊背,更加冷漠的回答,“我问过剧组了,《花样男子2》还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正式拍摄完成。”
“你的所有工作,我会帮你打点,让他们半个月内帮你搞定,你的镜头并不多!”樊翊亚的父亲,马上接口。
她的唇,冷冷的撇了一下,“可惜,这两个月里,我又接了好几个外国的工作。”
“你!什么意思?……”樊翊亚的父亲瞪眼。
“我已经息影四、五个月,这样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观众是很善忘的,我必须马上复出,争取最短的时间内,重新红起来,所以,这半年对我很重要!”她说的很平静,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果然是戏子无情。”贵夫人冷冷的落井下石。
“夏小姐,我求求你,小念现在真的很痛苦,她每天吃什么都吐,瘦的医生说可能拗不过一年,夏小姐,你不可以这么残忍!我求求你、求求你!”晴空,已经哭着跪了下来。
“对不起!我只替自己考虑。”冷冷的,她扯下晴空,紧拉着他衣袖的手。
他看着她,仿佛从来不认识了一样。
“真可怕、夏雨沫、你真可怕……”樊翊亚摇着头,眼神里透露着莫大的失望。
她别过脸,不注视着任何人,决绝的说,“如果你们对时间上,接受不了,也不必再谈!”
“第三个条件呢?”樊翊亚的父亲已经爆吼。
”一百万酬金。“第三个条件,相当简单。
樊家不欠她一分一毫,就好!

第四章

那是,她和他最后一次见面。
相隔已经三年。
那个女人,说要对她的演艺生涯、重振旗鼓,他以为,他会象过去一样,无所不在。
但是,她却消失了。
从屏幕上,也仿佛从地球上,彻底消失了一样。
夕阳,将他的办公室,染成一片红色。
然而,这样的血红,却是没有温度的。
多年后,他的心,是灰的,是冰的,是冷的。
离婚以后,他反而很少发脾气了,他喜欢工作,一刻也不停歇的投入永无止境的繁忙工作中。
因为,他不能去聆听那一句,仿佛无所不在,很轻很轻的问话,“那么,你想复合?”
当时的他,不知道,这是她给他最后的机会。
把心早就丢了,他却硬要护着一个破碎的尊严。
所以,他抗拒了。
把自己的心,锁在了冰窖里,日复一日的,不去理会。
只是,他没想到,那真的是最后一次见面。
摊开掌心,那是一枚金黄色的戒指。
是她那一日,亲手拔下,搁在书房的茶几上。
她拔得很痛快,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更加没有痛苦挣扎的神情。
只是,到了今天,他依然悲哀的发现,一直,放不下的人,只有他。
她是他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有过的女人。
离婚以后,为了心房不一直被她纠葛,他试过找其他女人,连保险套的包装都撕掉了,却发现,喉如梗刺。
性,原来可以激情,甜蜜纠缠,也可以证在当场,任赤裸的两句身体,尴尬、冰冷到石化。
于是,有时候,他会后悔。
后悔那一日,为什么会担心母亲找上门对付她,匆匆的又这饭,听到那些话。
他太骄傲,所以,宁可当一个被蒙在鼓里,骄傲却幸福的傻瓜。
因为嫉妒,因为绝望,因为唉。
她这样说。
第一次,她对他说“爱”这个字眼。
因为愤怒,他认为,她在撒谎。
他以为,她要的是很多很多钱,但是意外的,离婚时,除了捐献骨髓应得的一百万报酬,其他,她一分也没有拿。
她走了的那一刻,“爱”这个字眼,让他动摇。
她在撒谎!
她是放羊的小孩!
但是,他真的动摇的很厉害。
他不想离婚!不想,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她却逼他签了字。
说什么,这一次,是他不要她,一切都太可笑,从头到尾,都是夏雨沫不要樊翊亚。
心没了,护着一个破碎的尊严有什么意义?
于是,他开始找她。
天南地北,挖地三尺。
即使互相伤害,即使是长满刺的刺猬,也两个人一起拥抱,把对方刺得遍体鳞伤吧。
他和她,复合吧。
将来的岁月,就彼此折磨吧。
但是,越找越心慌。
这个地球上,仿佛没有了“夏雨沫”三字一样。
只除了一次。
离约定的半年,半个月后,她也没有出现,所有人,都绝望的以为她失约了。
那个孩子苦苦的等待,苦苦的煎熬,不过只是宛然。
然后,他前脚一出国门办理突发事件,她就出现了。
一切,都是她对父亲的要求。
听说,在骨髓穿刺的过程中,她痛的晕了过去。
原本就布了眼线,收到消息的他,马上坐专机飞回来。
但是,依然,他没有见到她的面。
原本应该住院的她,却被一批神秘的黑衣人扶上了豪华专机。
有时候,他可笑的想,也许那批人来自外星球,她才会又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
……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一下,跳进一个调皮的靓丽身影。
“工作狂!请我吃大餐!”和他一样的年纪,三十的人了,但是赵雅儿依然一付活力四射的样子。
据她自己的吹嘘,是因为“爱情”的魔力。
“没空。”他摊摊手,让她看清楚自己办公桌上,忙也忙不完的共事。
“再忙,也要吃饭啊!”赵雅儿缠了过来。
“不去!”他一口回绝,上一次答应她,居然被她骗过去相亲。
据他身边的人说法,他太消静,消静的可怕。
而他的母亲,为了他的单身,更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吵,烦到他现在只能住在办公室里。
“那你不想听,夏雨沫的消息了?”关于赵雅儿的眼眸慧黠的一闪。
“你老公也没消息。”僵了一下,不客气的,他拆穿她。
“或者,你没怀疑过,他有消息,只是不告诉我,而已?”她故弄玄虚。
手里的钢笔放了下来,他正想说点什么,门外另一道爽朗的笑声,“赵雅儿,你都不嫉妒吗?听说,丁有力刚捧红了一名玉女新星,和夏雨沫长得很相似,你都不怕他余情未了?”
赵雅儿的脸色,顿时巨变。
“不会吧!阿亚,你说,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象夏雨沫?”被叶圣俭以刺激,赵雅儿顿时不依不饶起来。
“一点都不像,丑死了。”没理会两位好友,他继续埋头。
“看,不象吧!就你瞎编乱造!”赵雅儿听听胸脯,和叶圣俭耍起嘴皮子。
大声失笑,“赵雅儿,女人有你做成这么失败,还洋洋得意的吗?连老公都是死打烂缠倒追来的……”
说起来,缘分真的是让人跌破眼镜的奇妙。
自从樊翊亚结婚那一日,他们无意偷听到关于阿亚被陷害的事情,叶圣俭本事拗不过赵雅儿,陪她上夜总会,准备找那个“丁哥”算账。
没想到,刚到夜总会门口,赵雅儿就被一个蛮横的醉汉骚扰上。
还没到两招,他这个公子哥应付的吃力的醉汉,就被刚好看到的丁哥扳倒在地上哀嚎连连。
“算账”不成,反而成了,帅呆了的一厢情愿的一见钟情。
赵雅儿“轰轰烈烈”的爱情,终于找到了正主儿,历经两年烦不胜烦的痴缠,让粗汉打不得踢不走的无奈情况下,反正也缺个老婆,嫁妆又丰厚的虾仁,居然也“从”了。
“你说什么呢!我老公虽然不懂甜言蜜语,但是对我还算不错!”赵雅儿恼羞成怒。
“是好,是好!好到老婆一再逼问,对夏雨沫的下落,依然一口不缄。”
樊翊亚猛的抬起了头,他意识到,叶圣俭故意在帮他探风,他们三人中,就数叶圣俭最有心机。
“谁说他没告诉我?我赵雅儿别的不行,缠人最有一套!夏雨沫早就嫁给了沙国国王,夫妻情深,同心治国,现在是沙国赫赫有名的王妃!”赵雅儿冲口而出,一说出口,才懊恼的捂上嘴。
玩了,她老公威胁过,敢大嘴说出去,就休了她!
而且,她也不能拿这样的消息,来伤阿亚的心。
没想到,“神经病!”樊翊亚继续埋在了共事里,完全不信,当成瞎话。
真是奶嘴还没取下来,就开始编故事!
“赵雅儿,来来,我来听听灰姑娘如何嫁给世界上最富有、最年轻、弑杀叔父夺位的新国王的爱情故事。”倒是,叶圣俭很好心情的架住了赵雅儿,把她整个人架了出去。

第五章

没有了两只烦人的鹦鹉,他做起事来,非常认真投入。
再抬起头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糟糕!今天是星期六,他答应去看小念的!
沫沫走了以后,他的母亲将全付的心思用来对付晴空,没两下的功夫,晴空就哭着搬出了主屋。
对母亲那些背后的小动作,他很麻木,也无所谓,懒得理会,现在的他,没有保护任何人的冲动。
所有的女人,在他心里都没有分量,也许正是他这份什么都无所谓,这两年,他母亲也确实慌了,毕竟传宗接代,樊家也确实只能靠他了。
晴空和小念现在的生活费和医药费,依然是在依靠他。
或者说,是依靠樊家。
三年多的时间,整个事业已经尽在掌握中,连樊家现在也已经是他在当家,母亲的生活费,也是他在支配,所以,老实说,如果他想对付自己的母亲,太容易了,掐死经济来源,绝对会逼疯他的母亲。
因为小念的病,父亲更是对人生有了进一步领悟,基本都在度假与会友中度过。
开车到晴空锁在的高级公寓大厦,他有钥匙,但是,他还是照常按了门铃。
这几年,他对谁都是疏离的,保持着距离。
“小叔!”大门一打开,九岁的孩子就扑到了他身上。
小念恢复得不错,对沫沫的骨髓没有太大的排斥,只是过得这种病的孩子,每多活一天,也都只能算是赚到的。
“功课忙不忙?”摸摸小念的头,唯一的一线温情在心里流畅。
小念现在身上流着的不仅仅有哥哥的血,还有她的造血细胞……
很多时候,他看到小念,总会有一种错觉,沫沫从来没有在他的世界中消失。
“阿亚,你来了啊?请坐、请坐……”晴空站在那里,见到他,依然是局促无错。
自从那一个巴掌以后,晴空对他,始终也没有办法象以前这样自若。
浅笑一下,其实,他还是比较喜欢和晴空这样疏离的距离。
“恩,最近店里怎么样?”他出资,送了一家店铺给晴空,亏与赚让她只当做娱乐。
“最近不错啊!现在已经没有怎么亏损了,我去拿账目给你看!”提起她喜爱的首饰店,晴空两眼发光,精神一振。
“不用了。”他摆摆手,看自己公司的账目已经看的晕头,哪有心思关注这些小账目。
随便和小念聊了一下她的功课,已经太晚,半个小时后,他起身告辞,晴空怔怔的正在一边无聊的重看着老韩剧《宫》,一边偷偷的大量他。
送他出了家门,晴空吞吞吐吐,“阿亚……小念回主屋时,听老爷说,你还是不愿意讨老婆?……”
蹙了一下眉头,他最反感别人提这个话题,父亲的用意他知道,现在已经不能明着对他施压,只好通过小念,让晴空迂回的劝劝他。
“我有老婆。”淡淡的,他一句话,就能阻止所有人的劝说。
“可是……夏小姐她……”
“她会回来的。”不愿意再多谈下去,他始终相信,有些人的命运,就是一辈子会纠缠在一起。
晴空茫然的转头看了一下屋里正在上演的皇室“大婚”,随即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拖鞋,好小声好小声的呢哝,“已经嫁给了皇室的人,怎么可能……会回来……”
“什么皇室?”他听力不错。
心惊了一下,晴空急忙挥手,“没没,我什么也没说!”
她越是这样,他越狐疑,“到底什么事?什么皇室?!”是不是脑子看电视剧秀逗了?!
“你别问我啦!老爷、夫人不让我说!”他一蹙眉,晴空就吓得差点哭了。
不祥的预感,开始不断在心房盘旋。
今天赵雅儿也说了什么?好像……什么国王,什么王妃……
“说!”他的声音提高了一点点。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发脾气了,但是晴空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应该会懂,这事他发怒前的征兆。
“我、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别生气!你别生气!我、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晴空吓得一直往里退,说话颠三倒四。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他豹眼一眯。
干咽了一口喉咙,晴空犹豫了一下,但是,现在的阿亚已经不是和她共同生活过,那个单纯的大男孩。她有点怕他!……
衡量了一下,她还是终于说了出来,“我只知道……二年半前,那批黑衣人全部喊她王妃,捐骨髓的时候……她身边一直赔着一位尊贵的男子,长得非常英俊,一直握着她的手……眼神很担忧,对她、很宠爱……那些人,喊他‘陛下’……后来,你父亲和他聊了几句,才、才知道,他是沙国的辰伊•阿卜杜拉•沙特殿下……夏雨沫已经嫁给了他……是他的第二王妃……”
“神经病,你们撒谎!”他不信!她怎么可能会嫁人?!
对他的激动,晴空吓了一跳,“我没骗你!!你妈妈当时还口口声声说贱女人命真好,被辰伊殿下的男仆以不敬罪,当场扇了好几个巴掌,捆了起来准备带回国处置!听说沙国污蔑王室,是要砍头的!还是夏小姐求情,辰伊殿下才下令放了你的母亲……当时,你的父母都吓坏了……”
确实,那一日,他赶回去的时候,母亲的脸,红肿的很厉害,母亲对他不自然的搪塞,只是皮肤过敏而已……而这二年多来,也确实再也没有听过母亲骂她一句不是……他一直以为,是因为她救了小念,母亲才……
不!不可能!
辰伊殿下……辰伊……在夏威夷的时候,她松开了他的手,走向那个如月清风般气质的俊雅王储,好像就是喊他,“辰伊王储……”
不!他不信!
转身,他快步走了出去,刚拨通叶圣俭的电话,对方就凉凉的调侃,“少根筋的!终于想明白了?!”
不!他还是没想明白!
他只是匆忙的告诉对方,“我马上飞去沙国!我要去见那个什么沙国国王!有需要,我再和你联系!”
说完,他匆匆挂断电话,没有听到叶圣俭撇撇唇角,凉凉的最后一句,“切!皇室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第六章

沙国,是君主制国家,为伊斯兰教的发源地,全境大部分地区属热带沙漠气候,夏季炎热干燥,最高气温可达50摄氏度以上,冬季气候比较温和。石油工业是沙国经济的主要支柱,是世界最大的石油输出国。
听说,在新国王的带领下,沙国已经开始重视农业发展,接二连三的农业优惠政策,让国家更加昌盛发展。
在沙国,国王是武装部队最高统帅,所以三年前,在这里发生的弑杀旧国王,新君上位,是让世人何等的震惊。
旧国王治国残暴,而新国王治国刚柔并济,短短三年间已经令臣民们无不一一臣服。
沙国是个父权国,当地教化相当严格,所有的妇女,外出都是穿着黑袍、戴面纱,而且基本除了去清真寺,平时基本足不出户。
沙国很有特色的一点,几乎每一处,都是一模一样的四栋房子并列一起,因为沙国的男人是允许娶四个老婆,并要求吃穿住行,公平对待四个妻子。
但是,年轻的沙国国王,不同于其他阿拉伯男子,至今只有两位王妃。
一位,来自巴国的公主。
一位,来自东方的神秘女子。
现任国王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因为只迎娶了两名王妃,所以膝下人丁单薄,只有一位不满二周岁的王子——班达•辰伊•沙特。
叶圣俭说的很对,即使他在沙国一掷千金,却依然只能望门兴叹。
现在的他,已经变得很强大。
但是,富可敌国的樊家,面对沙国皇室,也不过只是鸡蛋碰石头而已。
没有任何政治背景,国王的面,见不着,更别提,那位神秘的,来自东方的王妃。
但是,任何人,也无法令他劝返。
他的决心很坚决,那就是,他一定要确认,那个什么鬼王妃,根本不是她!
于是,终于,绕了一关又一关的关卡。
得到消息,因为去年中国四川大地震,沙国为中国提供的援救物资和捐款总价值高昂,是所有提供援助国中资助数额最大的国家。
于是,中国外交部出动使节访沙,深表谢意。
而沙国作为礼节,也由国王和王妃亲自接待。
他和叶圣俭走了很多关系,才终于弄到中国代表团随性官员的名额。
沙国的皇宫金碧辉煌,是真正奢华、权利、与富贵的象征,拥有全世界最大的圆顶建筑,室内面积达上百公顷,仆人们必须开着高尔夫球车来回穿梭,上万顶名贵的水晶吊灯更是日夜无息。
沙国的皇宫一共拥有六层,第六层是禁忌,只有沙国国王、王妃和未来的王储才能入住,误闯者,必须面对严厉的惩罚。
按照身份级别分配,他和叶圣俭分到了二楼的位置。
“OH,MY GOD!这里太奢华了,光是一间并不上‘档次’的客房,已经比国内,我自己的房间奢华太多!”叶圣俭看着房内的陈设,赞叹不已。
“你说那个东方女子是不是夏雨沫?”叶圣俭此行,纯粹只是凑热闹,“这里光是皇室餐厅就有二十几间,想要见到本人,真的不容易!”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
“本•拉登说:娶一个妻子挺好,就像是在走路。娶两个就像是骑自行车,比走路快,但不太稳当。娶三个就成了三轮车,稳当,但有点慢。如果娶了四个妻子,啊!这才是最理想的!”叶圣俭滑稽的张开怀抱,心情大好的样子,“阿拉伯的男人,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啊!连我都心动到想入籍阿拉伯了!”
没有被叶圣俭的话语逗笑,他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心情,却有点沉。
只是,叶圣俭一个人还在莫名兴奋,“你知不知道,现任国王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当时和他一起入册的王子有多少?是几千人耶!你知不知道,他亲生老爸上一任国王,娶了多少位老婆?145名耶!我的老天,太爽了!”
“不是这能娶四位老婆吗?”他的声音,低沉、暗哑。
“这你就不懂了吧!在沙国,离婚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要男人说一句‘我不要你了’就可以!”叶圣俭大笑,“听说这句话,老国王起码说了上百次!”
他的目光暗沉如夜,“还有呢?辰伊国王一共娶了几次?……”
“”在阿拉伯,辰伊国王是少之又少不懂享福之人,25岁才迎娶了巴国的公主,听说结婚后他就对任性的巴国公主很冷淡。一年不到,就娶了另一名神秘的女子,次年,这位东方王妃为他诞下了王子,听说辰伊国王极宠唯一的血脉,才二岁都不到的小屁孩,居然每周给予五、六百万美金的零花钱,全部由王妃保管。”
“而且听说,他买给那位王妃的首饰,从来没有低于一百万美金的。”
叶圣俭拍拍他的肩膀,同情的说,“如果那个女人是夏雨沫的话,阿亚,你完了!和沙国国王比阔,简直是自不量力!”
“别说了!”他挥下叶圣俭的掌,“不会是她!我来这里,只是来确认,不是她而已。”
“阿亚,雅儿说,这次金融危机,夜总会的生意非常受冲击,连连亏损,丁哥又砸重资捧新星,连房地产生意也放盘不掉,导致严重周转不灵,沙国国王拿了十亿美金出借给他……这些事,雅儿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真是吓死人的巨资,当时丁哥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夏雨沫,她只是淡淡的说,她先生借给他的,就不用客气了,不要有负担。
夏雨沫口里的“先生”是不是沙国国王,即使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但是,叶圣俭依然不敢断言。
前妻居然嫁给了我国王,这种刺激,哪个男人受得了?
而且……叶圣俭不怀好意,又颇具同情的瞄了一下某人的某个部位,“阿亚……听说阿拉伯男人这方面很强的哦……以前让你和我多出去混混,你又不听!”好同情哦……
樊翊亚脸色铁青了下来,一把扯起叶圣俭的领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那、个、女、人、不、是、她!”
“阿亚!”虽然被扯的喘不过气,但是,叶圣俭的神色渐渐严谨了起来,“咳……如果真的是,是她……你待会儿,一定要,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对、对国、国王的女、女人不敬,要杀头的!”被嘞的太紧,好不容易,他才说完这句提醒。
他可不想走的时候,只能带着樊翊亚的骨灰回去!
手一松,叶圣俭滑了下来。
“圣俭,不会是她!”他说的相当相当认真。
“阿亚……”面对现实吧……
叶圣俭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时,“尊贵的客人,国王陛下请您们入宾入坐,晚宴将在二十分钟后举行。”门口,仆人已经对他们卑微的行礼。
在仆人一路恭敬的带路下,他们和外交团的使节们在宴会厅一一落座。
沙国皇宫连餐厅,也是那么奢华,餐桌,座椅都相当气派,几十米的餐桌上,不仅座位,甚至连餐具全部都是纯金的。
“国王殿下,请入厅!”一男仆洪亮的声音伴奏下,一位穿着传统阿拉伯服饰,以土黄色衣袍裹身,带着罩巾,风华绝代的年轻俊雅男子,一脸尊贵的淡笑,步入了宴会厅。
而他们也因为今天的晚宴有女眷参加,按照风土人情,每个人都必须戴上罩巾,以免唐突佳人。
认清那个戴着黄色罩巾的男人,他的心,一紧,果然,是那一天,他在夏威夷遇见的男子。
“王妃娘娘,请入厅!”一个穿着黑色衣袍,薄沙覆面,但是掩盖不住一脸骄纵的棕眼女子,坐在了国王的身侧。
“我说了,不是。”樊翊亚整个人都觉得松软了下来,轻松、小声的对叶圣俭说着。
原来,无意识的,那个黑袍女子入内时,他紧张出了一身冷汗。
“陛下,请问可以开席了吗?……”男仆小声的询问国王。
没想到被国王一个手势制止,浅声说,“再等等!沫王妃,还没有来。”
“陛下,王妃娘娘刚才派人来通知,小王子至今还闹腾的不肯就寝,她抽不开身。”
“陛下,王妃还真是恃宠而骄了!”巴国公主唇角一撇,剧烈、恶毒、嫉妒的目光一闪而过。
“公主没有养育过子女,自然不懂个中的艰辛。”辰伊唇角淡淡的一扬,风华绝代的俊脸云淡风轻,“再去请沫王妃。”他转头,对男仆轻声交代。
人人道,阿拉伯男人最重视对妻子间的公平对待,其实,最无法做到公平的就是皇宫殿上的国王,因为皇宫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辰伊殿下,对沫王妃极其宠爱,每晚更是只宿在沫王妃房间,雨露不均,导致巴国公主怨念横生。
和外交部的部长,温和、客套的对两国友好关系进行一番寒暄以后。
没多久。
宴会厅的大门再次打开。
一个同样穿着黑袍,带着黑纱的高挑女子,轻移着莲步,她的每一寸脚步,都极其优雅,带着浑然天成的贵气。
“陛下,请见谅。”她将手轻轻的搁在胸前,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节。
面纱下的脸始终轻低着,流转在眼角的美丽,始终低敛着。
辰伊殿下,马上站了起来,走向她。
黄色罩巾下的脸,有着显而易见的温柔。
“王妃辛苦了,不必行此大礼。”他牵着她的手,温柔的将她带向众人的面前。
“这位,是本王的内人,今晚的宴会,全部由她辛苦的筹备。”
“各位,欢迎来到沙国,不周之处,敬请谅解。”她双手合掌,优雅、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说的是非常地道的中文。
宴会厅,掌声如雷。
只除了,偏远位置的一角,有一个男人如被雷击一样,僵在当场。
面纱下的那一双清眸,无论如何,他也不会错认。
魅力更逾,淡定依旧。

第七章

轻解黑袍,只剩下薄薄的亵衣,放下如瀑布般的长发,现在夏雨沫,美丽只为一个男人绽放。
那个君似清风君似水的男子。
“陛下,夜深了,你该就寝了。”将自己的手上也涂好保养品,她回头,轻身提醒即使一边处理公务,依然一脸恬淡,不忘轻哄着,拍着浅睡着的儿子的男子。
“恩。”辰伊应得轻声,生怕吵醒正乖乖躺在他臂弯里的儿子。
她上前,小心翼翼的接过儿子,有极其轻手轻脚的将放孩子放在二米多的大床上。
安置好儿子后,辰伊也已经放下手头的公务,她帮他脱下外袍,细心的发现,他的一只手臂动作迟僵了一点,于是,急忙轻轻的帮他揉捏着被儿子靠到麻木的一只手臂,叮嘱,“陛下,下次手麻了,记得一定要说。”
但是,辰伊望着妻子,清澈如溪的眼眸,逐渐的深沉起来,“沫,你今天心不在焉……”
“有吗?……”她屏息,不动声色。
辰伊微微一笑,语气依然轻柔,“你已经喊了我一个晚上的陛下。”几年的时间,他和她早就有了默契,关上房门后,他和她不是国王与王妃,只是再普通不过,相濡以沫的夫妻。
心一惊,有吗?“辰伊……”确实,今晚,她的心情很乱。
在那一双熟悉到常常午夜梦回,每每纠缠的眸,真实的出现在她眼前,她怎么能不心乱?
“沫,是他吗?”低头,敛眉,辰伊低声问着,“右起,最后一排,第三位,是他吧。”
他见过妻子的前夫一面,虽然当时印象不是太深刻,而且当时的他,也没有过于留心,但是,他一向有过目不忘的天赋。
所以,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他有点意外,而夏雨沫推搪的不出席,更加证实了这个意外。
辰伊一向有一颗清澈的玲珑心,她知道,她瞒不过他。
对着辰伊,她不用撒谎,更加全新的信任,心房早就不设防。
她无语、尴尬、心乱的点头。
其实,她操办宴会,一向先过目人员名单,也着力谨慎的调查一下,着重注意一下,会餐人员是否有什么忌口,但是,没想到她居然在名单里,看到了他的名字。
一整晚,虽然她一直低着头,但是,快要被右起、最后一排、第三位眼里的怒焰,燃焚。
当时,她只能径自镇定而已,其实,她很怕。
怕他,象以前一样,孩子气。
但是,出乎意料的,樊翊亚只除了刚开始被叶圣俭老拉着手腕外,后来居然没有不成熟的当场发作。
也许,时隔三年,他对她的占有欲早就没有象以前一样如飓风般狂烈。
三年,能改变很多事情。
就如同,她。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
他和她,早已经由渐行渐远,变得离得遥远无比。
只是,她始终不明白,时隔三年,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
温暖的大掌,暖暖的覆上她微凉的手背,“沫,三年前,我们大婚的时候,我答应过你,你有追求幸福的自由,不必一辈子陪我耗在这嗜人的皇宫里……”他余下的话,尽在不言中。
确实,三年前,他这样承诺过。
那时候,更多的是心存感激与愧疚,虽然和现在的心情,已经完全不同……
……
辰伊的手掌,很暖,不像三年前,他们彼此坚定的握住对方时一样,都是绝望的冰寒。
“辰伊,你多心了。不是说好了,我们这辈子要一起好好过?……”淡笑着,她安抚他。
三年前的夏雨沫,是放羊的小孩,三年后的夏雨沫,谎言与现实,早已经无法分辨。
谅解、宽容的一笑,她不愿意多谈,他从来不会咄咄逼人。
她成为他的王妃,在人前鲜花无比的身份,但是,他却始终觉得愧对了她。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身份,夏雨沫可以象以前一样成为自由自在美丽的飞燕。
不会像现在一样,华然的美丽被一身的黑袍困住。
夫妻,躺在一张二米多的大床上,妻子的手搭在中间宝贝儿子的小腰上,丈夫的手,怜惜的抚摸这儿子柔软的发丝。
他们,比谁更像和谐、幸福的一家人。
“沫,我买了一艘很大的游艇给班达,过几天我会安排一个开艇典礼,带你和孩子出去游玩一下。”
那天班达无意中囔囔,说要一条“好大好大”的游艇,没想到辰伊居然入了心。
“辰伊,孩子要的是模型。”她苦笑着提醒他。
这个模型真的好“大”,居然不买就买到了长一百四十几米,全球第二大游艇。
“我知道。”但是,他就是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给这个孩子。
因为这个孩子,才有现在的辰伊,因为这个孩子,辰伊的心,才不时时活在炼狱中苦苦煎熬。
“沫,班达也不小了,也该立为王储了,我想正事向国务院提案,可以吗?”
叹了一口气,“辰伊,巴国公主对我,已经很不满了……立储的事,以后再说好吗?”关于立储,她一直一拖再拖,因为她始终觉得,这片江山,不应该属于班达……即使辰伊总是说,没有班达,就没有现在的江山……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想废妃,以前羽翼未丰,顾忌巴国,但是,现在不同了。”即使兵刃相见,他也丝毫不惧怕。
“辰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吗?”如果不是她一直劝服辰伊,巴国公主早就不是第一王妃。
知道她,一向对这些事情不愿意多谈,也有点抗拒,他只好淡淡的转开话题。
“班达的咳嗽,今天好像好点了。”对儿子,他一向细心。
“是,我一直有炖润喉的炖品给他。”
“恩,别吃太多,这么小的孩子,很容易虚不受补。”
“辰伊,你的喉咙是不是也入了风沙?明天,我也帮你炖一点。”
“好……”
大床上,两个人,总是有商有量。
对话,很温馨。
25岁以前的她,一直拥有的只有一张单人床。
25岁以后的她,以为从此分享双人床的回事曾经爱到心痛、爱到心灰的樊翊亚。
但是,原来婚姻的红线,月老早已经帮她巧妙的安排。
何时会扯开谁的手,何时又会和谁共同牵起手。
就像,那时候的她,决不会想到,软化她所有尖锐的保护硬壳的人,居然会是辰伊春风润雨、无声般潜入的温情。
虽然,这样的温暖,这样的平淡、幸福,无关爱情。
……
夜深了,双人床上的两个人,眼闭着眼,都无法入睡。
不想爱的人,同窗会是异梦吗?
不爱,难道就真的不能彼此走到永远?
即使,两个人都有着平静的幸福?……
没有爱情的国度里,却有着平静的幸福。
因为,他们都是彼此的救赎。……

第八章

一片金灿灿的太阳花,这片太阳花原本是由一个女孩为心爱的人亲手种下,然而,爱情成为一种不可能以后,太阳花也失去了原本璀璨的光芒。
后来,那个女孩远走他乡,照顾、守护这片太阳花的人,反而是心爱之人的妻子。
午后的花园,很安静,只有,她教者儿子哇哇学语的声音。
“妈……妈……”
“爸……爸……”
但是,他的儿子,愣是玩泥土玩的一身泥巴,眼睛看也不看她,嘴巴更像抿紧了的贝蚌一样。
“宝宝,来,跟着妈妈念,太、阳、花……”她摘下一朵自己亲手种的,大大的太阳花,指着花瓣,咬字清晰的教着儿子。
她不懈努力着,又重复了好几次,被她念得有点烦了,她的儿子生气的重重拍了一下她的手臂,示意讨厌她,让她住嘴。
黑线划过她的额头,她这辈子几时对谁这么好过?好到简直耐心过头!这小子,居然这么不领情!
哎,她的儿子,实在是脾气不太好,如果有人在他耳边一直重复同一句话,绝对会生气,而且他是个超不喜欢学中文的暴躁小鬼。
也只有辰伊那样温柔性子的人,才会制得了儿子的坏脾气。
有时候,她甚至有点吃味,儿子喜欢粘着辰伊比喜欢她,更多。
用铁锹敲一次啊泥土,指着地上,“宝宝,这是‘泥’……”
儿子不理她,直接转过屁股,害的她又得绕到他那头,重新指着泥土,“泥……念一次给妈妈听!”
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儿子一定要学中文,只是,她真的很不希望儿子只喜欢“瓜瓜哇哇”的说阿拉伯语。
好像故意和她捣蛋一样,儿子一撇嘴,“泥……”虽然说的并不太清晰,但是字正腔圆,是流利的阿拉伯语。
气死她了!
晚上她要和辰伊好好谈一下,不许他再教儿子说阿拉伯语了!起码等她先教会儿子中文再说!
“你儿子好像有点笨。”身后,一声冷冷的嗤笑声。
僵住,她的背脊顿时冒出点点冷汗。
樊、翊、亚!
他的声音,她不会错认。
只是,他怎么进来的?!
“你怎么能进来的?”慢动作回放一样,她慢慢的从太阳花从中,站起一直蹲着的身子,缓缓的环视了一周,确认了并无闲人之后,才谨慎的开口询问。
并且,遮住了自己身后玩着泥巴的儿子。
“这世界上,钱不就是通行证?”他靠着身后富丽堂皇金色的柱子,眼神幽暗的看不出情绪。
眼对着眼。
那个她曾经爱到使尽手段,想要留住他的英挺男子。
她的心跳没有加速,因为她知道,樊翊亚没有单独见过她一面,不会就这样离开。
只是,突然,她淡淡一笑,“阿亚,你变了。”以前的樊翊亚不会认为钱就是通行证,以前的樊翊亚讨厌用钱压人。
也许,在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钱确实就是通行证,但是,在沙国的皇宫里,行不通。
“这三年,我确实变了很多。”不再天真。
“我没有太多的兴趣去了解或叙旧,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出去。”她的态度,相当冷淡。
辰伊、辰伊……为什么要故意顺水推舟让侍卫放樊翊亚进来呢?
只因为,他知道她的心有点乱了?
要整理还是要选择,他将抉择交给她。
“你狠讨厌看见我?”他的豹眼微眯着,眼里有怒气酝酿。
有必要这样讨厌吗?讨厌到一刻也不想和他对话!
“对不起,在沙国,未婚或不相干的男女不得独处一室,违者,最高刑罚可笞刑二百。”面无表情,她背着刑法。
这就是她给他的答案?他想象过无数次的重逢,也许她会别扭的对他发脾气,也许她会对他冷冰冰的不理不睬,但是,他绝对想不到,她居然对他背起伊斯兰法律。
“连以前结过婚,上过床的男女也不能独处一室?!”他的声音带点嘲讽。
在沙国,改嫁是玷污了名誉与尊严,更是更改了以夫为天的监护人,老实说,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
“请你马上走!”板下脸,她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过去的一切,她已经忘却,爱情的伤痕在平静的生活下,也逐渐愈合,现在她不想见到过去的人,也不想再谈过去的事。
“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甚至将来可能不止一个女人,你真的是夏雨沫吗?”昨天在宴会厅,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他的心脏就被人挖空了,睁着眼睛,看清楚黑纱下,她每一寸雍容,完美,他从来没想过,他们的相见居然是这样。
她变了,变得他不再认识。
他认识的夏雨沫,怎么可能会和别人共侍一夫?
也许他该承认的是,他嫉妒,发狂的嫉妒那个让她放弃原则的男人。
“在你心目中,夏雨沫应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很早之前,辰伊听完她的故事,就问她,为什么分开之前不谈清楚?连爱都要抛弃了,尊严又有什么意义?
原来,护着唯一一线破碎尊严,匆忙离开的她,是自卑的。
因为王子与灰姑娘的起点不同,结局只有灰姑娘落荒而逃。
“以前的夏雨沫很骄傲。”他说得很笃定。
他错了,骄傲,是她的伪装。
淡淡一笑,“不,以前的夏雨沫不骄傲,如果她骄傲的话,就不会撒谎怀了身孕,涉及让樊翊亚娶了她,如果她骄傲,就不会再谎言被揭穿以后,还是和樊翊亚说‘爱’这个字眼。如果夏雨沫够骄傲,在樊翊亚不要她的时候,她会转身马上离开,而不是待在那个家里,不停的发短信道歉,日复一日的等待一个已经不要她的男人,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夏雨沫够骄傲,不会在和樊翊亚签了离婚同意书后,独自一个人到处游荡,想要找一处开满太阳花的地方,找到樊翊亚想要的纯净心灵。”
同样的话,她对辰伊说过。
而辰伊只告诉她,爱一个人,无法骄傲。
以前的夏雨沫不会告诉樊翊亚这些,因为,爱情还在心房充斥纠缠。
现在的夏雨沫可以坦然面对过去,因为,爱情的感觉,已经遥远。
……
……
他僵在那里,过去的一切,就这样被她轻描淡写的娓娓道出。
以前,他期盼着她对他毫不忌讳的坦开她的心房,说出所有的心事,但是,为什么真实发生时,他觉得恐慌。
那种已经完全失去的恐慌。
“你……以前,真的是……喜欢我的?”就好像做梦一样,梦幻的感觉来不及体会,只体会到心慌。
“不是喜欢,是爱吧,也许18岁的我,已经爱上了你,当时爱的感觉,被太多灰色的心情掩埋,当你妈妈拿我弟弟的虔诚来威胁我时,我轻易就放弃了你,因为,我以为我不爱。”很多事,其实她一直欠他一个交代。
“那以后呢……”越问,他越心惊。
“一切都是我设计的,春药,假怀孕,流产……我承认,我的爱,很不可爱。”重新蹲了下来,她撬着泥土,将刚刚摘下的太阳花的根部,种入泥土。
这种花,适合阳光一样干净、温暖的心,比如一心爱着的纱缦,苦苦压抑、拒绝爱的辰伊。
“你说,你等待过我?……我以为……怎么可能……”即使离开,心痛的永远只有他一个人,他的爱情,永远象一场独角戏……一直,他这么认为……
颦眉,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平淡的阐述那些曾经发过的短信,“阿亚,我知道错了,我很爱很爱你,求求你,回来见我一面好吗?……阿亚,我不贪心,或者,你有空打一个电话给我就可以……阿亚,求你不要抛弃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只要你不说分手……阿亚,或者,你不想打电话,回一个短信给我就可以……”还有很多很多,那时候,她一天起码发上白条短信,她已经不他记得内容了。
“你没有!”他一震,心痛的大喊,更多的,是心慌,“永远跟在你后面,不停的道歉不停地讨好的人,只有我!”
“我有。”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没有必要骗你。”
她的神情太平静,让他片刻就领悟到,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必要骗他。
“你发什么号码?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收到?!”心慌,如果她真的找过他,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那时候的他当时会不会原谅她,但是,他肯定会回家一趟。
到头来,发现缘分一直在掌心,只是如流水,在指缝间溜走。
“你不是只有一个手机号码吗?”她的神情,和他不同,相当平静。
虽然,隐约的,他也知道有点不对劲了。
“谁说的?!从夏威夷回来,我就换了手机号码!”那部手机被扔在了夏威夷,如果要补卡,手续复杂,他懒得亲自去,就让助理帮他换了一个新号码。
愕然,换卡,这都是他们争吵以后的事了,那时候的他,怎么可能拉的下脸告诉她,他新的联系方式?!
“哦,都过去了。”她只是“哦”了一声,没有太大的心情起伏。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现在,已经找不到心痛的感觉。

第九章

就是“哦”的一声,这么平淡,令他心慌。
“我不要离婚!我们重新开始!我保证,我再也不乱发脾气!再也不会丢下你!”
但是,他的心慌,他的焦急,只落得她奇怪的一个眼神,“我们已经离婚了。”
那一次她问过他,是不是要复合,是他自己斩钉截铁的说不要。
男婚女嫁,从此各不相干。
他甚至当时还以为,她会卑鄙到拿小念的病来威胁他。
三年过去了,她依然还是那个可怕的夏雨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单纯这样东西,她实在学不会。现在的她,甚至为了辰伊和儿子,变得更加变本加厉的可怕,夏雨沫就是没有一颗纯净的心,干嘛要复合?
而他,再也无法维持平静,“我们可以在结婚!”
“我有丈夫。”她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仿佛他们的对话简直是地球人与外星人的交谈。
用力按捏住她的肩膀,“离开他!我带你离开这里!”既然,她说她爱过他,那么,他绝对、绝对不会放手。
“防守!”冷冷的,她冷喝。
他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度,捏的她的肩膀快要淤青了,适应了辰伊的温润如玉,如飓风一样的狂情,她有点吃不消。
“啪”,突然,一团泥巴重重的摔在他笔挺的西服上。
愕然,他呆呆的看了一下自己胸口污秽不堪的脏渍,又看看地上原本蹲着,现在已经摇晃着站起来,浓重的眉毛严重不悦打结着的小小男孩。
小小男孩也穿着传统的阿拉伯服饰,英挺的眉毛,一蹙就会不怒自威的威严。
“妈、妈、走、开……”小家伙手里紧握着,吃力的从泥土里挖出的小石子准备攻击。
“住手!”她一声喝斥。
小家伙手劲很大,上次巴国公主过来找茬,一言不合故意推了她一把,小家伙就拿起铜杯,毫不客气的砸到她脸上,把巴国公主的门牙硬生生砸掉一颗。
如果不是辰伊一昧偏袒着他,说小孩子不懂事,估计小家伙会被拉出去笞刑。
她三步并作两步,匆忙上前,一手拍到班达手里的尖锐小石子。
这家伙又凶悍,眼睛又尖,专挑能攻击人到出血的利器。
“你再敢不乖,我打你屁股!”她冷喝,清冷的眼睛,冷冷而看着儿子,知道他发毛。
扁了扁嘴,小家伙最怕母亲发怒,明白“英雄无用武之地”,重新蹲下,玩他的泥巴,只是,眼神不甘不愿的瞪着眼前欺负妈妈的陌生男子。
“对不起,班达……脾气不太好……”压制住了儿子,她望着他胸前那一大块脏渍,怔怔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儿子这一蛮横,她原本平静的心房,开始有点跳动的剧烈、矛盾。
如果,他认出来了,怎么办?……
她很自私,这个孩子是她的所有,所以绝不能被他夺走!
重新挡在儿子面前,心跳如擂鼓一样,慌张、剧烈。
只是,她依然不动声色的维持着外表的平静。
她不能乱!……班达不满二周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班达是国王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唯一的血脉。
“学人做后妈?这孩子真讨厌,瘦得像猴子一样,臭死了。”他抽出手帕,蹙着眉,擦拭着胸前的泥泞。
他一向不喜欢孩子。
孩子只代表脏乱差这三个字,这个一身泥巴的孩子身上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孩子再过一个月才二周岁,老实说,初听见有这个孩子时,他炸点抓狂,不过和圣俭掐指算了一下时间,二年半前她献过骨髓,如果当时她怀着身孕,根本不可能会献骨髓。
所以,圣俭大胆的猜测,处于某种帮助,她或者可能只是冒名顶替了某位东方王妃,反正这里的人,从来不知道这位来自东方的王妃真实姓名。
“瘦得像猴子?丑死了?”她的眼角严重抽搐了一下,她的宝宝是不漂亮,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可以勉强称得上好看,不过也不用这样损她的儿子吧?!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的种,也不怎么样。”那个国王长得那么俊美,生个儿子这么丑不拉几的,也真是奇迹。
瘦成这样,象非洲难民一样,比普通快二周岁的孩子,瘦小多了。
深呼吸,深呼吸,她命令自己不许生气,不许和他一般见识。
可是,如果不是她已怀孕就成了弃妇,心情煤炭都这么消沉,什么都吃不下,也不至于班达足月出生也只有四斤多,一生下来就小的像只小猫。如果不是她刚生下班达那几天,为了和樊家的约定,就不顾辰伊的强烈反对,执意为小念献了骨髓,以至于一病不起好几个月,她的儿子也不至于一生下来就没有母乳喂养,被养成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她的儿子瘦成这样,谁害的?!!!
她知道自己有点不讲理,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儿子被嗤笑成“猴子”,她怎么能不生气?!
“是啊,这孩子长得不好看,把我和辰伊殿下最不漂亮的地方都遗传过来了,辰伊还抱怨过,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二个多月了我不知道怀了他,献骨髓时用了麻药和急速的关系。”她说的平平淡淡,好像和朋友闲话家常一样。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话多有攻击性。
唉,许久不见的硬刺,怎么见了樊翊亚就马上疯长?
“你……”他的眼睛瞪得老大。
“其实仔细看看,孩子的唇形和我长她不顾儿子乱挥,抗议的动作,故意扳过孩子的脸,让他看清楚。
就算是瘦皮猴,也是得很像。”他樊翊亚的种。
她发现自己气得快闷伤。
“你生的?”显然,他严重打击到了。
因为,经她一提醒,他发现仔细看,孩子的唇形还真的和她很像。
“是啊,和辰伊殿下像不像?你在仔细看看,所有人都说眼睛长得和辰伊殿下很相像。”终于,她路出了洁白的牙齿,反常的笑了起来。
针锋相对的感觉,居然……有点爽……
瞠目,老实说,这孩子丑到他不相信是她生的,如果说捡到,他觉得还比较可信一点。
“你骗我的吧!你根本不可能生出这丑东西来!”他让自己镇定住。
三年后的樊翊亚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不再是那个一遇见不如意的事,马上失去冷静,一起乱吼的大男生。
“樊翊亚,你再说一句,我儿子是‘丑东西’,试试看!”樊翊亚,你好毒的舌头。
她笑的眼睛微眯,迸射着冷光,美丽的脸孔,和她怀里,正一脸不耐、故意的盯着他的丑丑‘瘦皮猴’形成鲜明的连盟线。
“我们别再气对方了,好吗?”平视着她,他尽力保持冷南京,不去相信她的话。
夏雨沫最喜欢口是心非。
曾经他想过,无论天涯海角他都要找到她,即使彼此折磨,也要一起沉沦。
但是,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马上明白,樊翊亚只想要幸福,有夏雨沫的幸福。
“跟我回中国,把这个孩子该还到哪去,就还到哪去。”如果这个孩子是王子,他知道就算她真的喜欢,有了“母子感情”,也带不走。
“樊翊亚,我再说一次,这是我的儿子,千真万确,从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她的笑容已经快维持不住。
到底是他迟钝,还是她的儿子真的丑的有这么夸张?
她还一直觉得儿子有点像他 ,特别是眉毛和眼睛……
她的表情太认真,他径自冷静的微笑再也无法维持,整个唇角僵在那里。
“你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假意结婚?”他眼里的暖意,在一点点收敛。
这段日子,他或多或少调查了一点辰伊•阿卜杜拉•沙特,这个现任国王在身为王储时,一直被人质疑,攻击为有不正常的性取向,就因为这样,差点无法登基为王。
是这个班达王子的降生,破除了一切谣言。
“樊翊亚,你的幻想能力很强。”她冷冷撇了一下唇角。
居然被他说中了!
在沙漠里辰伊救了她,所以,那些人以无后之罪,想逼死辰伊,取而代之,她不能坐视不管。
“你真的和其他男人生了孩子?”他的眼神渐渐酷冷。
“我的儿子叫辰伊‘爸爸’,你说呢?”她答非所问。
“很好,很好!夏雨沫,我是疯了,才会让你继续糟蹋!”咬牙切齿,他转身就走。
她居然生了其他男人的孩子!
夏雨沫总是有本事将樊翊亚变成彻头彻尾的傻瓜!
夏雨沫总是有本事将樊翊亚伤的体无完肤。
……
僵在原地,她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就这样吧。
这样,很好。
只是,“妈妈,痛,痛。”儿子抗议。
原来,一不小心,她握着儿子的手,居然紧了又紧。
一惊,她赶紧松开。
她蹲下,正想看看儿子有没有受伤。
突然,身子被剧烈的一扯,黑纱被扯掉,飘落在地上,一个火热的唇,已经火辣辣的压了上来。
熟悉的气息,她早已经知道是谁,抗议的挣扎,背却已经被粗暴的抵在了石柱上,双手被制压,贝齿被激狂、绝望的舌,久久纠缠,进攻。
她死抵着自己的贝齿,拒绝他的侵犯。
但是,他比她更倔。
血的腥味,越来越浓,他也不放弃。
闭上一直瞪着的眼睛,心房一颤,任他的舌肆意的闯了进来。
他的激狂燃烧着她死谭一样沉静的心。
颤抖,颤抖,不住的颤抖。
“沫沫,跟我走……我一定要带你走!”
终于松开她的唇,他进攻她纤细的脖颈,将绝望、痛楚传达。
“我爱你……不管你是不是生了其他男人的孩子……”
爱,为什么这么让人绝望?除了她,根本接受不了其他女人。
即使,她已经有了其他男人,他还是只要她!
一再的受伤,一再的绝望,一再的妥协,这就是爱……

第十章

她怎么了?心,好像被焚得厉害……
“不准欺负我妈妈!”小家伙冲了过来,对着他又打又踢。
他丝毫不顾,任着小家伙胡搅蛮缠,继续“欺负”着他的妈妈。
他不能放手……
睁开眼,她却醒了。
冷冷的,她的眼角瞄到一昧黑袍的裙摆,鬼鬼祟祟,连同恶毒,不怀好意的目光,片刻就消失在花园的一角。
她推开他,冷冷的说,“樊翊亚,你想吧命丢在沙国吗?!”
通奸,是要用乱世砸死的!
在沙国,男女私自约会已经构成通奸罪,更何况他们现在的行为!
“我不怕!你本来就是我樊翊亚的老婆!”他坚决无比。
他知道,如果带着她出逃,皇室一定会追究起来,可能天涯海角的永无宁日,但是,他不怕!
“我们离婚了!”又一次,她戳破他,冷冷的提醒。
但是,他充耳不闻,“收拾一下,今晚,我带你走!”
“樊翊亚!我不会跟你走!”别过脸,她的心,跳得好快,从樊翊亚吻她的那一刻起,她的心早已经失律。
抱起孩子,她匆匆离开后花园,只撇下一句话,“樊翊亚,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马上离开沙国!”
“夏雨沫,我会离开沙国!但是,必须是带着你一起走!”他在后面,用他和她之间足够听得到的距离,斩钉截铁的喊着,“夏雨沫,我晚上在这等你!你不来,我就去找你!”
今晚,他一定要带她走!
……
房间里,她又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儿子的小脸蛋。
她的脸色,越来越冷峻。
那一昧黑袍……
只怕……
隐隐的,有一股不详的预兆。
樊翊亚必须马上离开沙国!
沙国,是一个容易让外族人,轻易丧命的地方!
……
“辰伊,那些来自中国的外交使节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辰伊回放以后,她严谨的问着他。
“这几天吧,我也不太清楚。”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今天的辰伊有点心不在焉。
或者该说,心事重重。
“可以交他们早一点离开吗?”她知道这样不符合理解,但是,她不希望出事。
辰伊淡转着俊雅的脸庞,一直看着窗外,那一片黑压压,黑夜里的太阳花,没有认真听她的话,更不知道在想什么。
“辰伊、辰伊……”她唤了他好几声,他才转过脸,却突然说,“沫,我们做真正的夫妻吧……”
大吃一惊,她整个人僵住了。
辰伊,今天怎么了?
“辰伊,你?……”心好慌,却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她知道她和辰伊之间,太和谐,迟早会更进一步。
她和辰伊不可能一直只做有名无实的夫妻,老实说,这件事,她考虑过,答案是,可以。
但是,当时考虑的时候,她根本没想过樊翊亚会再次出现。
即使,现在的樊翊亚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低敛着长长迷人的睫毛,辰伊的眸,暗沉如夜,看不出任何情绪。
然而,他却觉得,他的眸里,有一朵永远不会在暗夜里盛开的太阳花,独自咀嚼着寂寞与苦涩。
她蹲在他脚下,仰视着他。
眼对着眼,心对着心。
如果世界上,没有霸道、气人的樊翊亚,她一定会爱上眼前如风一样寂寞,如云一样淡泊的男子。
心,在他平静的目光下,渐渐平稳下来。
辰伊,总能给人宁静的力量。
她是喜欢辰伊的。
“好。”她点头。
这个答案,一年多前她已经考虑好,现在,不需要更改。
仆人领走了孩子。
空气里,静得可怕。
他站了起来,横抱起她,静静地将她放在床的中央。
“沫,别紧张,我会小心,不弄疼你的。”他轻声的保证。
她太紧张,浑身的肌肤都已经僵硬。
“辰伊,是不是……纱缦回来了?……”紧拽着被单,她径自保持镇定,却还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轻解着她黑袍的手,僵了一下。
“是。她回来参加‘沙特班达号’开艇仪式,顺便会待到过完皇室庆班达的二周岁生日庆典。”他淡说着,解开黑袍,却更缓慢了。
“辰伊……你还没有放下?……你该知道,有些人,一辈子是注定不可能的……班达的生日以后,让纱缦回英国吧。”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在这节骨眼里,一再提起纱缦。
“不,我已经放下……”只要拿一样的话,不停催眠自己,那么,也许,就真的能放下。
他一直是这样过来的。
她的脖子一凉,黑袍已经被解开。
意外的辰伊在她脖子上看到,一串又一串霸道、显眼、故意留下的深红色吻痕,怔住。
停住所有动作。
怎样,也无法再继续……
两个人,都这样僵在那,衣冠不整。
……
许久,许久,知道一洞黑洞洞的手枪,顶上了辰伊的后脑勺。
“你们敢再继续,试试看!”森冷,霸气的声音。
“樊翊亚!住手!”她惊呼。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樊翊亚冷冷一笑。
两个人都衣裳不整,很明显是在准备开始“床上运动”的前戏。
“穿好衣服,我来带你走!”另一只手粗鲁的一把扯起衣裳不整的她,重新用黑袍,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滴水不漏的包裹好,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不去计较那个男人压着她的身子,完美契合的样子。
樊翊亚认栽,从第一次要他的时候,已经认栽,无论她有过多少男人,他很计较,但是却不得不认命!
“樊翊亚!你快放下手枪!”她却过来焦急的想夺他的手枪。
真是疯子!哪里弄来的手枪?他没去打听一下,阿拉伯男人都很善于用武器,更何况辰伊?!
这事樊翊亚真的疯到想去孤注一掷?
也对,如果想带她出皇宫,必然会发生一些突发事件。
她的力气根本敌不过他,樊翊亚的眼,幽深了一下,“夏雨沫,别逼我开枪!”
他告诉过她,晚上带她走,她没有来,所以,他来找她。
只是,没想到这么刺激到让人脑中风的香艳场面等着他。
他,想杀人!
胸口痛到,想杀了他们两个人!
“你怎么进来的?”辰伊的语气,很平静,平静道根本不像生命正受着威胁的人。
想走入他们寝室的房间,就如同走迷宫一样,更何况有是侍卫把守,普通人根本没办法走到这里。
樊翊亚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杀意,却还是回答了他,“有一个小哑巴,一直呆呆坐在六楼楼梯口,仆人们唤她‘公主’,我和那个小哑巴说,我是夏雨沫的亲人,特意从中国来探她,却碍于这里的风俗见不到她的面,那个小哑巴就好心的带我过来,没想到,居然撞见了你们的‘好事’。”说道‘好事’两个字,樊翊亚胸膛震荡了好几下,杀意更浓了。
“纱缦在哪里?”深呼吸一口,辰伊的语气依然平稳。
是纱缦!和他猜测的一样。
以前这里就是他的房间,纱缦从来不用敲门。
“我怎么知道?!”樊翊亚不耐的蹙眉,为什么一直谈那个小哑巴?他们现在的交谈是不是太不正常?
她一定躲在哪里哭……从他娶第一位王妃开始,就让纱缦掉了很多眼泪……
辰伊的眸微微敛下,冰寒一片,怒气聚集在一个冰点,“原本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不该喊纱缦小哑巴,纱缦是有残疾,但是,我不许任何人取笑她……
气质那么温润如玉的一个人,去不经意中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凌厉神情。
“辰伊不要!樊翊亚不是故意的!他没有恶意!”夏雨沫整个人慌了,辰伊不向对人对事温和,但是不代表他没有脾气,事实上辰伊发狠起来,比任何人都可怕。
但是,此时的辰伊根本不理会她,“开枪吧,这样,你才有一半的机会走出这里!”
事实上,夏雨沫知道樊翊亚根本没有一半的机会。
“樊翊亚,不许开枪!”她终于知道,自己的心,本能的是偏向谁。
她的焦急,他的慌张落在他的眼里,简直比焚火烧身,更加痛楚,樊翊亚扳动了抢。
灭声抢走了火,手枪已经被震到了地上。
她微不可闻的咧齿冷抽一声,死死的抱住了辰伊,“要杀,樊翊亚你杀我!”
笨蛋樊翊亚!根本就不会用枪。
他的手,被枪支的后冲力冲击到,掌心剧烈的疼痛着。
但是,比不过他的心。
刚才,是夏雨沫根本不顾个人安慰,抱住了那个男人,推开了他。
她的选择,太明显。
“来人!”她快速的捡起枪,收入衣袖,惊呼一声,一群武装配置的侍卫闻声而入,她急忙指着樊翊亚,“这个不懂规矩的外国使节误闯我和殿下的寝宫,马上拉出去,驱逐出境!”
这就是,她的选择?!
樊翊亚冷眼看着一群侍卫不客气的圈住了自己,制止他,推挤着他。
这就是,她的选择?!
她只是这样,一直冷冷的看着她。
直到被拉了出去,也一声不吭。
只是,眼睛,一直看着她……
……
“辰伊!他没有恶意!他没有伤到你!不是刺杀!求你放过他~!我求求你!”她拉着辰伊的衣袖,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这么焦急。
辰伊清冷的眸一直看着她,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而刚才,如果不是她拼死护着自己,他早就动了杀意。
但是,夏雨沫真正想护住得人,他看得很真切。
沉默,许久,冷硬的心,在她的哀求声中,终于一软,才叹息出声:“沫,你先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
她的肩头被走火的枪支擦伤,居然企图靠着黑袍的遮盖,一声不吭。
单凭这王妃受刺这点,那个男人已经要将头颅留在沙国……
“没有!我没受伤!”所以,她摇着头,死活不肯承认。
真正放不下的人,是谁?!


第七卷

第一章

游艇是财富的象征,而全世界最豪华、最庞大的100艘游艇之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沙国王室成员所有。
其中,奢华、内部装潢以“沙特班达”号之最,是国王辰伊.阿卜杜拉.沙特送给儿子的生辰礼物。
沙特在阿拉伯里,是幸福的意思,因此足以可见,国王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对唯一血脉的祝福语宠爱。
“沙特班达”号开艇仪式,声势浩大。
国王辰伊用着来自东方的王妃和牵着小王子的手,身后跟着一脸怨恨的巴国公主,迎着平民们的欢呼声,出现在港口。
这半月里,那晚发生的事情,辰伊后来只字不提。
他也没有再对他逾轨,双人床上的男女,依然是真正的“床伴”。
只是,很多时候,她每每在走神,樊翊亚被拉走之前,死死的看着他的眼神,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无法对他解释,也没有必要对他解释。
她打过电话给丁哥,确认过樊翊亚确实已经平安会国,忐忑不安的心,才稍微镇定下来。
辰伊确实和答应她的一样,没有再追究。
对辰伊的承诺,她是第一次会去不安心的确认。
她一直是那么那么的全心信任辰伊,可是,为什么,这一次,不敢太掉以轻心。
那晚,她想护住的是谁,她太清楚了。
如果辰伊受伤了,她会伤心、难过,但是如果受伤的是樊翊亚,她会……崩溃。
这就是喜欢与唉,友情与爱情,明明白白的区别。
……
沙国的王室成员多如牛毛,王族成员接管了内阁,占据着石油,军队,警察部门的要职,更加善于运用财富与王族血统在全球政界和商界精英之间构建一张张关系网。
这次国王将携着二位王妃和王子出海,被邀请同往的王室成员,将最多不超过百人。
所以,足以可见,能收到邀请函,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一件事情。
但是,既便如此,没有被邀请的王室成员们依然都在港口,排成长队欢送。
他在黑压压的一片穿着黑袍的皇室女眷里,一眼及看到了被排斥在角落里,低着头,敛着睫的沙曼。
手,轻微的颤了一下。
这么微细的一个动作,被他拥着的夏雨沫却已经感受到。
“殿下……”她的声音一贯的冷色调,但是,却是担忧的。
辰伊低下头,看着夏雨沫的眼神,充满安慰,“沫,别担心……我的眼里,已经能看到其他女人……”
她知道,辰伊说的是她。
但是,为什么她有一种错觉,现在的她和辰伊,就想最好的演员,再演一场爱情戏,为了达到幸福的目的,拼命的命令自己投入。
辰伊回过头,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命令自己,注意力不再被沙曼吸引。
但是,流言还是象迷雾弥漫在港口的天空上。
“啧,啧,纱缦居然从英国回来了,一个女人抛头露面的去留学,真是不知羞耻!”
“听说当年是国王殿下亲自命人将她送走的呢。”
“那当然了,纱缦以前在皇宫的时候,天天和国王殿下形影不离,两个人就算没什么,名誉上也早就失贞,不送出国,在自己国家哪个男人愿意娶她?”
“我们当时还以为国王殿下会立她为妃呢。”一阵吃吃的笑,有点幸灾乐祸。
“呸!尊贵的国王殿下怎么可能会立一个小哑巴为妃呢?而且,有传闻,纱缦是前国王的私生女,国王殿下有多恨他的叔叔,怎么可能娶他的女儿?而且近亲,怎么可能结婚呢?!”
“谁说近亲不能结婚?苏坦王子不就是去了他的表妹?而且早几辈的沙国皇室,近亲结婚本来就很普遍,照我说,就是纱缦是哑巴,国王殿下玩玩就算,压根儿看不上她,不可能娶她!……”
“其实说起来,纱缦也是蛮可怜的,听说哦,是神出鬼没的影子王储,把她推下水,害她高烧烧成了聋子,王储殿下很愧疚,就收了她做妹妹,大家都说,真是因祸得福!”
……
虽然那些皇室的女眷们只是私下窃窃私语,可是,一点也没有控制自己的音量。
只有留言的女主角,在人群里低敛这睫毛,更好的充当自己“又聋又哑”的角色。
但是,迈不开步伐的,反而是辰伊。
他松开了夏雨沫的手,走向那个又聋又哑令人心疼的女孩。
黑色的皮鞋,停在她面前。
“纱缦,抬起头来!”辰伊命令她。
他教过她多少次,对待不公平,对待欺凌,一定要反抗!
纱缦的耳朵里带了助听器,明明就能听到其他功妇们的话!
很多时候,他常常会想,如果能把夏雨沫的坚韧,分一点点给纱缦,那该多好?!
可是,默默的接受一切的纱缦,真的不坚韧吗?
一双清眸,抬了起来。
眼里,没有憎恨,没有怨恨,只是平静,与……祝福……
这就是纱缦,太善良,太纯净!
即使面对,连一句为什么也没有回答的无辜抛弃,依然,不怨恨的纱缦。
辰伊低头,轻声却威严的对儿子说,“班达,喊姑姑!”
一声姑姑,他要全天下的人都听到!纱缦是他辰伊.阿卜杜拉.沙特要守护一辈子的妹妹,绝不许任何人欺负!
一声姑姑,黑袍的袖口微颤了一下,但是纱缦露在空气里那双盈盈的双眸,依然是平静。
班达一向停爸爸的话,马上就清晰无比大声的喊了姑姑。
纱缦按照礼仪,微笑着对小王子行了一个谢礼。
“纱缦!上船!”又一声命令下达,他转身就离开,大步迈向在一旁等待的二位王妃。
不去听,四周冷抽声一片。
让纱缦上船?这艘游艇,可是除了二位王妃,没有邀请任何女性进入阿!
“是,辰伊哥哥。”纱缦的表情没有喜悦,也没有反抗。
辰伊哥哥在生气,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么亲密的他们,又怎么不可能知道,脾气很好的辰伊哥哥生气啦。
其实气什么呢?她们说的,原本就是实话……
……
游艇在百姓们的欢呼声中,驰离港口。
整个游艇建有一个直升机起降台,一个私人电影院,一个游泳池,一个豪华餐厅,固若金汤的高科技保安系统,所有房间更是都将安装防弹玻璃,游艇上还配备了一艘微型潜艇,当船上万一发生危险情况是,国王和王妃可以乘坐该潜艇逃生。
甲板上,班达王子第一次出海,正兴奋的拍着手,指着低沈点水而过,飞翔着的海鸥,高兴地一阵又一阵惊呼。
夏雨沫和辰伊正相视微笑着,看着兴奋的儿子,心情也都很愉快。
甲板的远处,站着一位穿着黑袍的女孩,深深的凝视着他们一家三口。
面纱下,女孩的神情,也是微笑着的。
黑袍女孩的身后,缓缓靠近以为眼神深邃,穿着厨师服的英挺男子。
“嗨,小哑巴,我们又见面了。”男子故作轻松的和女孩打着招呼。
但是,他僵硬,不自然的动作,昭显的,男子真的很少找女人搭讪。
其实,他一点也认不出这个女孩子,樊翊亚连女人的五官都记不住,又怎么可能认得出蒙着脸的女孩。
但是,女孩有一双相当善良的眼睛,让他似曾相识,直觉的觉得她就是那天坐在楼梯口发呆的小哑巴。
您好!
女孩用手摸了一下自己左手的大拇指。
樊翊亚懊恼了一下,糟糕,他又不懂哑语!
女孩好想知道他的困扰,暖暖一笑。
掏出纸和笔,见到沫姐姐了吗?他们在那里。
女孩指了一下甲板上一家三口的位置。那天,撞见夏雨沫与辰伊的亲热,女孩就苍白着一张脸,匆匆抛下樊翊亚就跑了。
因此,后来的事情,她一点也不知道。
见到了,而且还知道了她的选择。
但是,没关系,她说过,她以前喜欢过他@
那么,爱情的感觉,他会一点一点帮她重温。
樊翊亚只要认定了一样东西,一个人,就绝对不放弃。
游艇的几百米处,也早已经悄悄跟着他的潜艇,和一批世界顶尖的雇佣兵。
无论是明抢还是暗夺,他必须带走夏雨沫!
甲板上,那一家三口和乐融融。
班达兴奋的蹦上蹦下,不停围着爸爸妈妈打圈,夏雨沫手里拿着手帕,帮儿子拭汗,而辰伊看着他们,神色一贯的柔和。
真是完美到超赞的三口之家!
赞道他严重有想吐血的冲动。
该死的!早知道她喜欢孩子,以前怎么样也该弄大她的肚子!
“长那么丑,严重营养不良,个子又这么小,整一猴子样。”他撇撇嘴,酸葡萄心态,很是嫌弃。
反正,他就看那个孩子不顺眼!
特别是看清楚那个孩子唇形和她很像,据说眼睛和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很像。
不管了!
那天他被那批侍卫驱逐出国的时候,他就发誓,他再也不要给夏雨沫选择权!他要把她抢过来,不管她乐意不乐意,反正她就只许喜欢他!
将来,他更是要和她生个大胖儿子,让那只瘦皮猴自行惭愧!
……
纱缦的嘴巴呆呆长了一下,随后,有点不悦的回过神来,快速的在纸上写:
你不可以这样说班达,班达是真主赐给辰伊哥哥最好的恩赐,我每天无时无刻不在感谢真主,把班达降临到沙国,拯救了所有人邪恶的灵魂。
“说这么多做什么,什么感谢,什么拯救,长这么丑,不知道是不是抱来的,和他们两个人根本不像!”他嘟喃,这个孩子的存在实在象一根蜇人的刺。
不是的!班达才二岁半,长大了,会漂亮起来的!
他随意瞄了一眼白纸上的字,整个人如被雷击。

第二章

蓦地,他握住了女孩的肩头。
“什么二岁半?!!!把话说清楚!!”他的表情太狰狞,吓住了女孩。
但是,女孩很快回过身来,她急忙推开他。
对阿拉伯人来说,他唐突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性骚扰”,幸好女孩接受过英式教育。女孩懊恼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和他不停地打手势,一会儿摆手,一会儿摸肚子,手势打的有点慌张。
“用写!写给我看!!”他吼着,心跳得好快。
二岁半?……二岁半!
女孩用英语快速的写下,“二岁半……是指,我们阿拉伯人习惯吧孩子在母亲肚子里的月份也算进去。”写完以后,女孩丢下笔和纸,心虚的低着头,仓皇的逃走了。
沙国是一个太保守的国家,男女私会已经要是被监禁,更何况是未婚先孕。
旧任国王去世,辰伊哥哥因为无子,还未登基已经被众多王子逼宫,当时夏雨沫意外的宣布自己怀了辰伊哥哥的骨肉,按时间推算,刚好是辰伊哥哥私下走遍美国、英国寻找她的时候。而据夏雨沫说,实在夏威夷的时候,和辰伊哥哥一起度过是怀上的。
原本按照伊斯兰法律,夏雨沫和肚子里的骨肉都要处死的,但是,经过内阁开会研究,还是决定留下辰伊殿下唯一的血脉,为了杜绝悠悠众口,只好篡改年龄,对民众宣布,班达是大婚以后才怀上的。
这是宫廷里的一个秘密,她怎么冲口而出了?!果然在英国待久了,很多观念都改变了,不再和族人一样,觉得未婚先孕,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
习惯把孩子在母亲肚子里的月份也算进去?!
樊翊亚的唇角抽出了一下。
他在胡想什么?激动个屁!
那个瘦皮猴怎么可能是他的儿子?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和他长得像的地方!
懊恼的,他也学那个女孩子,重重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不再在甲板上继续看着让人抓狂的一家三口快乐的一幕,拼命的命令自己不去在意,稳住情绪,他重新回到了专攻厨师们的休息室,静候夜晚的来临。
因此,没有看到,小瘦皮猴,看着自己不小心飞上了天空的气球,“啊欧”懊恼、烦躁的不断捶着自己的小脑袋,和某人的神情,一模一样。
今晚,在游艇上有一个盛大的通宵狂欢宴会。
女眷是不被允许参加的。
班达缠着辰伊,也要凑热闹,她也乐得轻松,独自待在房间里。
游艇上装了卫星电视,可以收看到世界各国的电视节目,不像在沙国,只有三个当地的电视频道:朝圣,新闻,体育。
在沙国的几年,她好像和外面的世界完全脱轨了一样,喜怒哀乐,都离得她远远的。
也许正因为这样,她喜欢沙国平静的生活。
房间里,她看着世界小姐选美转播。
各个美女们,穿着泳装,争妍斗丽,如果在沙国境内,她会因为观看淫秽节目,被抓起来监禁。
但是,她现在自由着呢。
反正辰伊读过很多书,思想也能接受新事物,不是会大惊小怪的男人。
房间里时髦的电视节目,再配上时髦的音乐,她有一种从天上返回人间,快乐的感觉。
以至没有发觉,一批悄无声息的脚步声,步步逼近她的房间。
知道房门锁被转动了几下,她才觉得有点怪异的感觉。
一群靠战争吃饭的职业杀手,全部重型武器,闯入了她的房间。
屋外,走廊里守在他房门外的侍卫们早已经被悄无声息的消灭掉。
她才刚站起来,刚想反抗,一条沾着迷药的手帕就覆上了她的嘴。
身体一软,她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里。
那个人,刚才正在那一批谁付钱就为谁卖命的雇佣兵身后。
最后陷入黑暗中,她听到熟悉的那个声音,低幽的对她说,“对不起,沫沫,我的爱,也不可爱……”
……
她醒过来的时候,在一辆中大型的潜艇上,穿梭在海底……
她用力的呵气,发现自己带着沉重的潜艇艇员的氧气装置。
而她的小手,被一只大掌霸道的包围着。
她刚才明明还在房间里看着选美转播,现在是怎么了?
她偏过头,果然看到了那一张英挺的脸。
她气恼的取下氧气罩,幸好,空调装置已经保持了艇内的温度与适度,呼吸自若,环境还算舒适。
“樊翊亚!你搞什么鬼!”她的一声大吼,让前厅内的几名雇佣兵纷纷戒备的摸向武器。
“别伤她!”他急忙一把搂过她,眯着豹眼警告,“伤了她,你们谁也别想拿到尾款!”
“樊翊亚!你这大笨蛋!”她气急败坏,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在干什么!
“大笨蛋,快送我回去!”如果她不见了,问题会很严重,到时候不是辰伊放不放手那么简单的问题了。
“送你回去干嘛?还想让我继续看着你和其他男人上床吗?我的绿帽子还带不够吗?”他也生气了。
本想好好哄哄她,但是,见他这么紧张,他就是控制不知脾气。
这三年里,明明他已经能吧自己的脾气控制自若,怎么遇见她以后,全部彻底崩盘。
“班达还在那里!”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她一天也离不开他。
“那只猴子以后可能是国王,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就他一个儿子,我能说夺就夺吗?!”不是他小气,容不了她的儿子,要怪就这能怪她的儿子干嘛有个这么显赫的父亲!如果平凡一点,即使心理一辈子梗着一根刺,他也会硬生生忍下。
“樊翊亚!你这大笨蛋!班达的中文名字叫樊雨!”她大吼,只要一涉及樊雨,她就是无法做那个冷静的夏雨沫。
“……樊?你为……什么让瘦皮猴……跟我的姓?……”他是彻底傻眼了,那只瘦皮猴居然姓樊,好奇怪……
“你的破烂种,不跟你姓跟谁的?!”有人老是这样猴子猴子,喊自己的儿子吗?
他都不懂,樊雨的身体一出生就不太好,老是小病不断,她这个做妈妈的操了多少心!
“我的?我和你怎么可能有个不满二周岁的孩子!要不要我提醒你,我们有多久没做爱了!”他吼了出来,但是吼的明显有点心慌。
“你以为我当时为什么不马上捐献骨髓给小念?真的和因为演艺生涯吗?你有见过我复出吗?!当时我怀了樊雨!我不可能未达到拿自己孩子的命去搏,去救你的宝贝侄女!”
他怔住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了解她,但是,原来他总是很荣誉被她的谎话糊弄过去。
“你是不是疯了!怀了孕还离婚!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孩子了?!”他气得快要爆炸,“还有,你怎么养孩子的,会不会养?!养成这样,能见人吗?!”
那只瘦皮猴居然是他的儿子?!哪里和他像了?!
但是,为什么现在一想到那个孩子瘦得皮包骨头的样子,他的心好痛,像被大石压住一样的痛。
“樊翊亚!我没对不起你,是你!是你不要复合!”原本这些委屈,她以为自己忘却,但是为什么一念及当时他厌恶的眼神,她的眼眶一红,“我欠你的,都还给你了!因为刚生完孩子就捐献骨髓,伤了身子,医生说我以后除了樊雨,再也不可能有其他宝宝了!”
她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那时候太急着把欠樊家的全部都还清,根本没有想到,会引起这样的恶果。
“所以,我警告你,不许和我抢樊雨!”冷眼冷声,她不要爱情,她不要任何人,她只要自己的儿子!
他依然是一副完全被‘雷’到的表情。
瘦皮猴是他的儿子。
夏雨沫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不准和她抢儿子。
该死的,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夏雨沫,你最爱的人是谁?”神情古怪,他问了一个问题。
“当然是樊雨!除了他,我谁也不爱!”他终于知道,怪在哪里了!
“你快送我回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她脱下高跟鞋,已经准备砸他的脑袋。
这事以前对谁都冷冷淡淡,好像没有任何情绪的夏雨沫吗?!
“我先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儿子的事,我再想办法!”抢一个夏雨沫已经这么麻烦,现在怎么去抢儿子?他一点底也没有!
“你没有任何办法的!”只要辰伊不放手,谁也没办法。
但是那么尊重她的辰伊怎么可能不放手?樊翊亚,这个笨蛋,只会把事情越搞越糟!
“有什么办法?”樊翊亚不理会她,转头和雇佣兵的头目商量。
隐约的,她听到“血洗”两个字眼。
“樊翊亚!你敢杀人,你敢伤了辰伊,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她冷冷砸出一句话。
他瞪了她一眼,“不许再在我面前,提那个男人!”眼神嫉妒的要命。
雇佣兵的头目说,除了血洗游艇,为绝后患,一条人命也不留,没有其他任何方法。
他蹙着眉,拿不定主意。
他是商人,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樊翊亚!你送我回去,别把事情越搞越糟,别让我越来越讨厌你!”她无力的一句话,砸进了他的心房。
看到他的神色起了变化,夏雨沫终于明白这个依然简单的男人,最简单与最朴实的心。
“樊翊亚,我讨厌你!讨厌你的幼稚,讨厌你的一切!”她故意说。
“樊翊亚,你有什么资格做一个好丈夫,有什么资格做一个好父亲?!你什么也不会,只会幼稚与冲动!”
“你有考虑不过我,愿意不愿意继续跟你吗?你有考虑过反应想要不想要你这个父亲吗?樊翊亚,钱可以买到一切,但是,忍心,永远买不到!!”
她一句有一句话,狠狠地重击他的心。

第三章

送她回去的一路上,他都是沉默的。
他反常的沉默,令她忐忑不安。
刚才,为了激怒他,确实,她说的话很重。
那群海军出身的专业雇佣兵来去悄无声息,雇主意外的没有下第二道任务,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
扶着她重新上了游艇,樊翊亚也上了艇。
是她眼花吗?为什么觉得好像上艇前,暗处有黑袍一闪而过?!
“樊翊亚,你快跟他们走!”她推了他一下。
他摇摇头,依然很沉默,却将一张支票递给雇佣兵的头目。
她来不及阻止,潜艇眨眼间,就消失在他们眼帘。
一前一后,走过长长的走廊,他一直跟着她,她知道,任何话也改变不了,向来固执的他,任何的决定。
好吧,找辰伊好好谈谈。
但是,谈什么呢?她已经决定离开辰伊?跟樊翊亚走?
她不知道,爱情的感觉太痛心,她不想再重复。
而和辰伊平淡的幸福,很温馨,割舍起来,需要决心。
樊雨的意识里只有一个疼他的父亲——辰伊,但是这样,确实对樊翊亚太不公平。
她的心,有点乱。
但是,她知道,如果樊翊亚继续纠正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事。如果……会这样的话,她愿意先离开辰伊。
没有什么,比一个人的安危更加重要。
说到底,自己幸福不幸福反而成了次要,她终归不愿意他出事……
……
游艇里依然歌舞升平,幸好,没有人发现,刚才王妃消失了几个钟头。
心乱如麻,在房门前,她停顿住,“阿亚,你给我时间,你先回国吧。”
他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她,没有离开。
“人的心,不能用金钱来衡量,那么你的心呢?”樊翊亚除了钱,还有什么能吸引她?到头来,却可笑的发现,有另一个男人,比他温柔,比他成熟,比他更有钱。
他该怎么办?
怎么样,才能找回一个人的心?
如果没有遇见夏雨沫,没有这么多挫折,他依然是那个被父母宠坏的大男孩。
“我的心,只属于自己,该爱的时候会爱,该痛的时候会痛,但是,我现在我不到那样的感觉。”她拒绝他,推开房间,觉得自己整个人心房压抑的难受。
谎言与真实,现在连夏雨沫自己也分不清楚。
深呼吸一口气,她马上发现异样。
“天!”她站在门口,捂住自己的鼻息。
该死!
被她重击到怔在一边的樊翊亚马上回过神来,“怎么啦?”他推开她,闯进她的房间,生怕因为那消失的几个小时里,她的房间已经布满了侍卫。
正因为如此,他不敢轻易转身离开。
“阿亚,别进去。”她来不及制止他。
他闻到,房内,一股不正常的郁香,“你的房间,怎么这么臭?”因为他的鼻子很敏感,所以他一向讨厌闻太香的东西。
“阿亚,快捂住鼻子!”她严实的捂住自己的鼻息,赶紧奔上前,打开窗户。
清凉的海风,一阵阵吹来,终于,吹散了那一股不正常的郁香。
才吸入一点点,她的脸上已经起了不正常的潮红。
巴国的混淆催情香!该死的巴国公主,她不该掉以轻心的!
那天偷窥的人,是她!
这个时机,她等了很久?
催情香是刚点燃的,一定几个小时前,她的房间发生了“绑架案”,住她隔壁房间的巴国公主都知晓了,故意没有通知辰伊。
但是她回来,那个女人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出了狠招!
……
她不敢回头,因为身后,反应有的呼吸已经越来越沉重。
果然,樊翊亚靠近她,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纤细的脖间,吻已经一一印了下去,“我想要你。”他的整个眼神已经迷离,更是意乱情迷的板过她,将她扔在身后的大床上。

纤长的身体,随之覆盖。
她偏过头,躲避着他激狂的索吻。
糟糕,樊翊亚吸了很多催情香。
“我要和你做爱!”他的身体热到发烫,整个意识已经不受控制,对她的闪避更是气恼。
“嘶”的一声,他的黑袍被他撕开。
整个过程,粗暴的像是强暴。
现在的他,像极了野兽。
辰伊和他提过,中了巴国特有的销魂催情香,对女人催情,对男人发情,吸入了销魂催情香的男人,会变得和野兽一样失去理智,除了索欢,无药可解。
辰伊怕巴国公主对付她,就给过她一瓶药,让她如果有意外的话,只要找准时机抹在身上,敢碰她的男人,就会马上毒发身亡。
药,她时刻戴在身上。
但是,她还是睁着眼睛,任樊翊亚粗暴的撕去她所有的衣物,任药瓶跌落床榻。
这是一个陷阱……
但是,如果没有发泄出中了销魂催情香的兽欲,即使再坚韧的男人,也会痛苦的自毁。
他动手拉她的内裤时。
“樊翊亚,我是谁?”她颤着声音问。
现在,在他眼里,她只是一具能交欢的躯体吧!
她不知道自己在在意什么,她没有反抗,没有自卫,甚至连呼吸也没有,现在在他眼里,她是谁,又有什么重要?
“夏、雨、沫!”但是,他清晰无比的告诉她。
即使,他的整个眼神已经全部迷离。
得到了答案,她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不逃不躲。
原来明知是一个圈套,却只能假装愚蠢的感觉是这样。
当年,他就是这样,怀着同样的心情,娶了她吧。
任他用脚顶开她的腿,任他将自己挤进她狭窄的城府。
“啊。”冷抽一声,她不适应的有点痛。
她看着樊翊亚象中了蛊惑一样,在她身上粗暴的驰骋,任意的喘着粗气,肆意进出,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她的身体快要承受不住他的激狂,快要被他撕裂。
“阿亚……”她叹息。
闭着眼睛,她想起:
十八岁那年,他偷偷逾越,分开她的腿,才进去一点点,她痛的泪水纷纷掉落。
是这个笨蛋,怜她爱她,硬生生的退出,放过了她。
二十五岁那年,她下了药,故意诱惑他,害他把持不住,要了她。
他们的第一次,他惩罚她的不诚实,故意粗暴的对待他,却在事后,对她极致的温柔。
夏威夷的那一次又一次的欢爱,他小心翼翼,将她捧在心窝里。
那些……她居然都忘记了。
只因为,自己等不到他,心委屈了,就都故意忘记了。
“阿亚……”她捧着他的头,将自己迎了上去。
对不起,阿亚,我差点忘记了,你那么那么专注的爱过我。
她的主动,即使只是稍微的蠕动,已经令他疯狂。
“沫沫,我很爱你!”每一次抽动,他都将爱表达。
环着他的肩膀,她任他肆意畅快的发泄自己。
心肝,情愿。
即使……
……
门外传来了一批凌乱的脚步声。
“陛下,沫王妃就在里面和一位男子苟合!请陛下严处。”巴国公主故作大义凛然的声音。
“陛下!如属实,请严处辱秽皇室之人!”一批皇室成员,全都跪了下来。
只有辰伊很沉默、很沉默。
“陛下,王妃有违国体,请立即赐死!”
一群有一群的人,一直逼迫着辰伊。
和近三年前的那一幕,一模一样。
只是当时,这群人要求赐死得人,是辰伊。
……
终于樊翊亚爆吼一声,热液尽洒她的体内。
渐渐的,他的眼眸也清明了起来。
他依然压制着她赤裸的身体,他身体的一部分甚至还在她的体内。
他们,眼对着眼,鼻对着鼻,心对着心。
“对不起……”开口,他就道歉。
刚才,他的身体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一切全凭欲望做主。
“樊翊亚,你真倒霉。”她却笑了,有点清冷,有点放松,原来,人到了险境,反倒没什么可害怕了。
他真倒霉,第一次是被他这女人歹毒下药,这一次,又是被一歹毒女人下药。
“樊翊亚,你怕死吗?”她问,语气假装的轻松。
终归,是她连累了他。
“什么意思?”他已经全部清醒,但是,依然在他身体里的感觉,却开始真实的那么幸福。
“辰伊必须处死我们。”她把后果告诉他。
身不由己,掉入圈套的她,让辰伊蒙上漫天耻辱,最是无情帝王家,很多事,由不得辰伊一意孤行。
但是,对于他,他会尽力求辰伊放过他。
摇摇头。
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彼此的心坚定下来,“把衣服穿起来吧,再不开门,他们要破门而入了。”
她苦笑。
门外的人,听了多少春宫鸣声?
如果不是辰伊一直沉默的将在门外,那一群惟恐天下不乱的人,早就破门而入了。

第四章

门打开了,她已经衣着整齐。
门外,一脸肃严的辰伊,还有一群一脸正义凛然、与“愤慨”的皇室之人。
“给我一个解释。”虽然神情凝重,但是辰伊不怒不喝,依然问的淡漠,问的缓慢。
他总是能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
但是,她知道,辰伊的心房锁住了,在房内一声又一声羞辱的闷吟声中,他的心房锁在伤害中。
始终……她是他的妻子。
“对不起,辰伊……”她无话好说。
这辈子,她对谁都无愧爱与心,但是,唯独对他,她无言以对。
辰伊给了她那么那么多的时间与宽容,但是,现在,换回的却是她的背叛与羞辱。
辰伊越过她,看向她身后,毅力的英挺男子。
是她的前夫。
他的心房,紧缩。
但是,他的唇娇只是紧抿了一下,却说,“沫,让开,我只道你不是这样的女人。”他一脚踏进了房内,非常的冷静。
樊翊亚反身挡在了她的面前,两个男人,冷眼对着冷眼。
“让开!”辰伊的声音酷寒到极点。
辰伊对她,总是春风一样的温柔,这样冷酷的神情,她第一次见到。
“不管他的事,是我对她用强!”樊翊亚把所有的责任都拦了过来。
“我自己的妻子,我还不信任?!”辰伊冷淡的一句话,重重的敲进樊翊亚的心。
他僵住。
信任……
三年前的自己,如果能对她有坚韧的信念,相信她爱他,那么,今天,是不是,他们不会成了这样?!
原本,他是理所当然的在她身边存在,现在却成了可笑的奸夫。
辰伊淡淡的扫了一眼房内,连每一个角落细微的地方,也没有放过。
他的目光落在墙角处,已经熄灭了的盘丝。
眼神,更淡了几分。
“把王妃绑起来。”他冷淡的下了命令。
一群斥为冲向她和樊翊亚。
“等等。”他指向正一脸得意的巴国公主,淡声命令,“是这位王妃,绑起来!”
他的声音并没有昂扬顿挫,甚至连一丝起伏变化也没有,但是他的决定,却令所有人不花不接,更令巴国公主苍白了一张脸。
“陛下……您、您……”巴国公主刚才当着宴会众人面前时加油添醋的告状时,伶牙俐齿,现在却被愕得张口结舌。
“你自己说,你做了什么好事。”辰伊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好像讨论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我给过你,一次又称一次的机会,但是,人的忍让,是有限度的。”
门外,闻悉而赶来的纱缦,站在门外,此时的表情,一脸的悲伤。
“陛下……冤枉、冤枉……”巴国公主颤着脚,已经整个人软了下来,任着侍卫把她绑起来,根本无力反抗。
“死不悔改!”辰伊无视着她,对所有人宣布,“第一王妃利用催情香,涉及陷害沫王妃失贞,丢进海里,生死有命!”
催情香……只有纱缦了解,辰伊哥哥有多痛恨巴国的催情香……她的眼神更加难过了……安拉保佑,一切的过去已经远离辰伊哥哥,不要再让他的灵魂受到煎熬……
她默默的祈祷。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被绑起来,丢进海里,还能活命吗?!
所有人,大失所惊,但是,无人吭声。
因为国王的处罚合情合理。
“陛下……我知道错了……饶命啊!……看在我巴国助你夺天下的情面上,陛下,饶命啊!”无论巴国公主如何求饶,辰伊依然面不改色。
“扑通”一声,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被捆绑着,丢尽了暗夜沁凉的大海。
“陛下,就算沫王妃是被陷害,失贞之罪,天理不容,请陛下定夺!”
“请陛下为了我教的圣洁,赐死沫王妃!”
“陛下,请按照我国国规,将沫王妃游街,乱石砸死!”
“陛下,请及早定夺,不能让我皇室颜面无存!”
一位又一位皇室成员们,包括首相大人,也跪了下来。
樊翊亚越听越心惊,为什么都是针对她?游街,乱石砸死……有没有搞错!
他牢牢地护着他身后的她。
只是夏雨沫的唇依然紧抿着。
“陛下!”
“陛下!”
一声又一声的催促声。
辰伊的目光和她的撞在了一切。
牢牢地,胶在了一起。
辰伊望着她的目光,波澜无起,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一潭死水。
她知道,她另辰伊失望了,她令辰伊伤心了。
辰伊只有牢牢保护自己的时候,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陛下。”缓缓的,她冷静的开口,“请一切按照沙国律法处理吧。”
沙国,通奸之罪,女性游街,乱石砸死,男性……只要监禁一个月就可以了。
“陛下!请马上回航,将沫王妃游街示众!”皇室一个成员,义气愤慨的马上接口。
辰伊的眸依然无波无浪的低垂着,仿佛一下子将自己与这个世界隔开。
辰伊哥哥,不要!不要!
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辰伊哥哥,不要!
只有纱缦上前,不断摇晃着他的手臂,不断焦急的打着手势。
摸准了一个时机,樊翊亚猛然扔过一张凳子,将那些娇贵的皇族们吓得跳离门口,他扯住夏雨沫的手,“沫沫,快逃!”
但是,她的脚却被僵化了一样,不能动弹。
她的宝贝……在哪里?
应该是被辰伊命令,带离了吧。
樊翊亚回身瞪她,发现,她只是淡定的望着辰伊,“陛下,你会善待班达,对吗?!”
她的生死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樊雨。
很快,侍卫马上重重包围了他们。
“你以为,离了母亲保护的孩子,会幸福?”辰伊淡淡的问。
“会!”她斩钉截铁,“陛下是没有自己的父亲保护,才会受了这么多磨难,但是班达不同!”她看着辰伊,却又转向了樊翊亚。
无论如何,他的儿子由这两个男人保护者,会安全的!
“沫,我们不需要这样。”但是,辰伊不想和她打心里战役,因为……他没有想过让她死。
“但是,陛下,你不得不这样。”
她不会求辰伊放她一条生路,夏雨沫这条命是辰伊.阿卜杜拉.沙特捡来的。
高处不胜寒,越是高高在上的人,越是身不由己。
“赐死!”
“赐死!”
“赐死!”
见辰伊依然没有任何表态,那些人的情绪越来越高昂。
樊翊亚恨得牙龈都咬断了,这批人……早知道他应该在食物里下毒,毒死他们!
“好,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辰伊淡淡的一句话熄灭民愤,也让樊翊亚火爆的瞪大双眼。
只他整个人让侍卫们质押着,丝毫无法动弹。
“我说了,一切都是我做的,不管她的事,要杀杀我好了!”简直令人崩溃!他都让他戴了这么久的绿帽子,换他戴一回,就得处死他,真他妈没天理!
“你也要一起死吗?”面无表情的,辰伊问他,“监禁一个月,或者陪她一起死,自己选一个吧。”
“监禁一个月!”
“我陪她!”
两种答案,果断的出自两张嘴唇。
“辰伊!沙国律法,通奸,男人只是监禁而已!不必要一起送死!”她提醒辰伊,语气不缓不慢,但是所有人,还是都听出了她无法掩饰的焦急。
“不!我要陪她!”樊翊亚制止她,早在这次抢夺之前,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只是,他没想到会遭成这样,会害她丧命……如果是这样,无论如何,他陪她到底!
”陛下,请将两个人一起游街,用乱石砸死!“惟恐天下不乱的人,一再的逼迫。
”游街?“辰伊冷冷一笑,”皇家的脸,丢的还不够吗?先是我这个未登机的王储,渔好男色,被天下人耻笑,现在是王妃通奸,你们到底安得什么心?!”他的声音不响,但是森冷到令人一颤。
渔好男色?樊翊亚吃了一惊。
怪不得,刚才虽然意乱情迷,但是进入她的身体时,紧窒的感觉,根本不像这几年有过其他男人。
夏雨沫和纱缦同是呈现复杂的神情,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他明明没有!!!全是这一群豺狼……!!!
“陛下,无论如何,请你立即处死王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相大人,面无表情的开口要求。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帝王之位,说到底,也是众人协力捧上去的。
三年前准备废除这位渔好男色、无后的新君,是沫王妃的胆色和腹中的孩子稳定了帝位,也令他们改口支持新君。
但是,现在,也绝不允许有人亵渎真主的教诲!
“你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辰伊一声冷笑。
纱缦捂住了自己的唇,眼泪流了下来。
这样的局面,谁也改变不了……
首相拍了一下手,一个很大很大的箱子,里面布满了沉甸甸的大石,被四个侍卫抬了进来,“为了顾及陛下的皇室颜面,臣提议,将沫王妃装入箱中,石沉大海,永世不得超生!”
辰伊淡漠的神情僵了一下。
“陛下,臣知道,您和沫王妃夫妻情深,但是……陛下,丝毫不习水性……”言下之意,如果用其他方法,怀疑辰伊必会私下救回沫王妃。
“请陛下圣明!”
“请陛下圣明!”
一声又一声鼓足劲的呐喊声。
“随你们怎么说,就怎么做吧!”辰伊淡淡的敛上了睫,神情麻木一片。
仿佛,他又回到了那个傀儡一样的少年。
纱缦焦急的摇着头,拉住了辰伊哥哥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心冰冷一片。
辰伊哥哥的手心,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寒了……
纱缦,你好暖……曾经,有个人一再的受伤一再的紧紧抱着她,取暖……
僵住,辰伊从纱缦的手心扯离。
谁也给不了他温暖……谁的温暖,他都不想再要……
他静默的看着夏雨沫,“对不起。”轻吐三个字,他只能,转身离开。
……
曾经给过他温暖的人,没有一个,他能留得住。
……
“沫沫,你怕吗?我不怕!”樊翊亚拉住她的手,坚定无比。
太多太多的意外,总是保护不了自己爱的人。
即然这样,那么,寒冷的路上,他会一路相陪。
“我不要死了还被你纠缠!你走!”她冷着一张脸推他。
“但是怎么办?耗到老、耗到死,耗到世界末日,我也只想和你一起耗。”他不生气,只是笑,笑得那么孩子气。
很久,很久,没见过他这么孩子气的笑容了。
“笨蛋!你走!求你走!……”她大骂一声,但是,他依然只是孩子气、霸气的笑。
清眸终于维持不住清冷的神情,眼泪凝结在睫羽上。
“不要再废话了!奸夫淫妇!”
这里没有石子,石子全部被装入大箱中,皇族之人只好跑上前,都想踹一脚,吐一口痰。
他紧紧抱住了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所有人攻击时,只有那个哑巴的女孩,挡在他们面前,焦急的推挤着那些人。
因为辰伊曾经当众故意承认女孩受他的保护,所有人不敢造次,怕一不小心上了女孩。
但是最终,女孩还是被人一把推开。
箱子一关。
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他依然整个人紧紧抱着她。
无论是箱子被抬起,剧烈的摇晃,还是海水瞬间的漫溢,沉入了冰冷的黑暗。
到老、到死,到世界末日,他再也不会松开她!

第五章

海水的压力,她快要窒息的时候,总是有温热的唇,将仅有的氧气一口一口的渡给她。
才几十秒的时间,瞬间眼前一黑,她已经失去知觉。
只知道,她身边的他,不断的抗争,不断地敲击木箱,企图带她出去。
但是,没用,外面已经由一个小锁,死死的反锁。
海,不是太深,但是才到海底1-2分钟,他们两个人已经快完全不能呼吸。
突然,海底一股迷人的漩涡,早就停在那的一辆潜艇的密封舱里,矫健的游出一位穿着潜水服,背着氧气罐的修长男子。
他每一个游泳的姿势,都相当熟稔与迷人。
手,轻轻一拨,他已经游到了木箱的位置。
幸好,他对木箱可能沉入的方位,拿捏的非常准确。
抽出早已经准备的钢丝,修长男子一边沉静的吸着氧气,一边用钢丝将小锁的锁孔熟稔的玩转,“砰”的一声,男子露出自信,魅力的笑容。
一使劲,木箱一开。
一只手各一个轻松的扯住木箱内一男一女的衣领,将已经昏迷的他们拖了出来。
蹙了一下好看的眉头,男子发现右手那个男的沉得要死,直觉的要想松手。
但是,看着左手的女人,眉头蹙的更加好看了。
快速的给他们各自吸了几口氧气以后,男子拖着他们二人的衣领,熟稔的游向几米处外的潜艇。
救助的全程,不过几分钟而已。
将他们二人扔进潜艇以后,男子累的也快虚弱。
脱下潜水服,男子一边瘫坐在地上,一边不客气的重重提了好几下,地上躺着的男人。
胸口被重击,樊翊亚吐了好几口海水以后,马上清醒过来。
“沫沫……”他一醒过来,就虚弱的喊着心念之人。
他吃力的转头,然后……终于看见她……
不,不,不!
看见有个男子正不客气的低着头,在吃她的豆腐,开心的咬着她的唇!
“你在干什么!”樊翊亚大吼一声,不顾昏眩,撑起身子,想要解救下自己的女人。
“没眼睛吗?人工呼吸!”男子抬头,懒懒的白了他一眼,继续低头,专心的吃着他的嫩“豆腐”。
男子才一瞬间的抬头,樊翊亚已经愣住了。
是……居然是……辰伊.阿卜杜拉.沙特。
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极了!
对,男子的眼神!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的眼神很清很冷,象干净的溪水,但是眼前的男子他的眼神邪魅、性感、蛊人。
虽然,一模一样的容貌。
男子已经动手开始解她的衣服。
“住手!”天!她的乳沟都快若隐若现了!
樊翊亚扑过去,大掌拼命的护住她袒露在空气中,迷人的半个酥胸。
男子打消,笑声促狭,倨傲。
:那你帮她急救吧,我可不想,交不了差。“男子凉凉的,顺势撒手不管,斜瞥着他,高挑的眉,斜斜看人的眼神,无比的魅惑人心。
樊翊亚急忙一下又一下,均衡的重压着她的胸部,知道她剧烈的咳嗽,吐出海水。
她的呼吸从微弱,到终于恢复正常。
樊翊亚松了一口气,谨慎的帮她拉好说那个一。
却目光被她脖子上带着一道掉出来的金色闪光物体吸引。
这个物体,很小,很小。
他的指尖怔怔的勾起银色的项链,以及上面,那个金色质朴的圈圈。
那么,眼熟。
他的掌情不自禁抚向自己脖子上那条银色的项链。
项链上,也有一个相似的金色圈圈。
她走的时候,无情的拔下,但是,他却无法轻易丢弃。
但是,他没想到,她居然一直留着最初最纯的那一枚,被他丢弃的戒指。
心情,复杂。
复杂到,感动的暖潮,温暖着冰冷的身体。
”帮她擦擦干净,免得着凉了,有人心疼。”显然,那个邪魅的男子,对她,比对他体贴多了。
他随手扔给樊翊亚一件大毛巾,示意帮她擦干净。
他自己却依然湿漉漉的坐上驾驶位置,准备开航,“我会把你们送到附近的岛屿上,怎么会中国,你们自己想办法!”
潜艇内舒适的环境,樊翊亚小心翼翼的帮她擦着身子,头发,终于让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在她眼前放大的那张熟悉英挺的脸,她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活着?一起!真好……
有人救了他们?
是谁?
她的眼,转向潜艇内正在开航的修长、慵懒的男子。
看清男子的侧脸,整个人怔住。
“辰、辰伊……”她惊讶过度。
辰伊不习水性,每次和她去海边度假,也只是腼腆、温柔的摆手拒绝,从来不下水。
男子转过头来,对着她轻浮、促狭的吹了一声口哨,“亲爱的,你还好吧?!”
故意的逗弄人,笑起来,唇角的小小梨涡迷人极了。
辰伊的唇角也有梨涡,每次笑起来,象春风一样丝丝暖入别人的心窝。
但是,这样邪魅的笑容,根本不应该属于辰伊。
她整个人僵住,心底已经隐隐有了答案,恐怖的一个答案:“……辰洛?……”
怎么会这样???!!
神出鬼没的影子王储!
辰伊明明说自己已经把他关起来,不会再骚扰她的人生!!!
“辰伊‘拜托’我出来的!”辰洛笑得得意,仿佛他已经轻而易举的战胜了自己的哥哥,“他说,只要我肯出来救你,以后他再也不关着我了!”
她的心,一寒,手脚冰冷。
“你会害死他的……”
辰洛唇边流露邪气、神秘的轻笑,“你怎么知道我会害死他,而不是成全他?……
“不要碰纱缦!不要在折磨辰伊了,你们和她,都不可以……”她忍不住颤抖,却径自只能维持住意思的冷静,幸好,她一直在樊翊亚温暖的怀里。
离开辰伊,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辰伊接受不了的事,不代表我接受不了,他锁了我三年,也够了!”辰洛依然在笑,但是笑意不达眸底,暗夜的眸如同海底一样沁凉。
“从你选择这个男人的时候,你已经没有资格插手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一切!”
夏雨沫已经走出了辰伊.阿卜杜拉.沙特的人生。
握紧樊翊亚的手,她的心房一阵窒息。
辰伊……他该怎么办?……


结局,片段一

反正我们是一定要再结婚!你想结婚最好,不想结也得结!
一踏上国土,他的第一句,是这样的。
将自己脖子上的戒指取下,套进她的左手无名指,将她脖子上的戒指也取下,套进她的右手无名指。
夏雨沫,我就不信两个戒指还套不住你!
这事他的第二句话。
夏雨沫,我会给你一个比戴安娜王妃还要盛大的婚礼,我要告诉所有人,我樊翊亚终于重新娶回夏雨沫。
这是他的第三句话。
而她的回答?
不要!
非常冷淡与干脆。
让他的脸色瞬间灰沉。
正当他思考,要不要把她先敲昏了,直接拖进教堂时,她缓缓的开口,“樊翊亚,你是不是从来没对外界公布,我们离婚的消息?”
“是。”他呆呆的点头。
在他心目中,一直不承认那一场莫名其妙的离婚,他干嘛要对外界公布他们离婚的消息?!
他们分开了的消息,只有身边个别的几个人知晓。
“我才不要丢这个脸。”她转过头,不理他。
笨得要死!重新举行婚礼,不是敲锣打鼓的告诉所有人,他们曾经离婚!

结局,片段二

原本兴致勃勃想要一个昭告天下的世纪婚礼的新浪颓着脑袋,带着新娘到了民政局,沮丧的拿着离婚证,想换回了一个结婚证。
全程,连十分钟都不到。
而且工作人员态度并不太好。
当然,谁会对一大早上班资料都还没整理起来,就催促他们快办公的人,有什么好脸色看!
只是,这十分钟内,还是有一个小插曲,签字的时候,新娘顿着铅笔,颦眉想了又想。
一副想要临时反悔的样子。
吓得猴急的新郎,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快签,后面一大堆得人在等着呢。”他催促。
其实,后面屁个人影也没有。
迟钝了一分钟,新娘才工工整整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新郎马上抢过结婚同意书,生怕婚事有变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马上交到工作人员手里。
其实,新娘考虑的是:
答应求婚的时候,她太冲动,根本没有考虑过。
不算重婚吧?……
当时为了不让任何人知晓她真正的身份,她和辰伊只是在教会举行了传统的婚礼,并没有在婚礼注册处再取手续。
严格来说,辰伊不算再取,他和巴国公主也没有领取结婚证书。
沙国的民众,很朴实,其实并不太在意登记这些形式。
没想到,今日反成了她另一条生路。
那里除了辰伊和纱缦,没有任何人知道,沫王妃就是曾经的中国娱乐圈的天皇巨星夏雨沫。
绿本重新换成红本本,新郎孩子气的笑容从唇角裂到了耳旁。
新郎一直有一种踩在云空的不真实感。
他真的重新娶到了她?
他以为自己要花很多心思,才能重新追回她,实在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点头了。

结局,片段三

“夏雨沫,你承认吧,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刚结婚的男人,自大心理一上线,马上得意的追问个不停,“你是不是很想重新嫁给我?戒指一直留着,改嫁,也嫁了个‘碰’不得女人的男人。说吧,说句你爱我,来听听。”
却只换来她的一个白眼。
这男人,还真会顺杆子往上爬。
而且老是自以为是的以为,辰伊是个同性恋。
“樊翊亚,你都这么搏命演出,肯陪我送命了,我在没良心,也得报答你一片痴情。”
她皮笑肉不笑,冷淡的回答,顿时戳破他的自大。
报答……
男人瞪眼,唇角抽搐个没完。
如果他有骨气,就会跳起来,爆吼,老子不需要你的报答,你滚。
但是,男人只是心情无比沮丧的捶着脑袋,决定以后一定要再“乖”一点,再“努力”一点,他的婚姻才不单单只是“报道”而已,而是因为“爱”。
她冷淡的别过脸,唇角,在偷偷发笑。
笨蛋!
……

结局,片段四

送他出门以后,拿了皮包,她也要出门。
晴空一再的来电话催促樊翊亚来首饰店一趟,过目一下上半年的账目,她亲爱的前夫兼现任丈夫,将这个“光荣的任务”推给了她。
老实说,她怀疑,她亲爱的丈夫推三阻四的原因是,首饰店里的员工统一服饰,包括老板娘晴空,她亲爱的丈夫是不是不想太丢脸……比如,认错人……
当然,他亲爱丈夫理直气壮的回答,是为了避嫌!
晴空都和一位蛮文雅的男士渐入佳境,现在有需要避嫌的地方吗?
她同情他,不拆穿他!
“夏雨沫!你可真有手段!”一位贵夫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僵了一下,马上认出了他的“噩梦”。
唉,该来的还是回来,但是,怎么老是没完没了?!
冷冷的,她的背脊立的笔直。
“说!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家宝贝?!”贵夫人依然傲慢,但是,显然底气不足。
说着女人贪他们樊家的钱?明明她和她的丈夫都心知肚明,这个女人有更好、更富有的选择。
说她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儿子?听说连孩子都有了,而且根式自己家的宝贝非缠着她不可,从中国到沙国,上天下地,非她不可。
真是头痛啊,头痛!
现在时代不同了,灰姑娘不受欺凌,王子更是甩都不甩老妈。
而且,这个坏女人,干嘛吧樊家的小金孙流落在外!
害的她和老头子眼馋死了,都不知道小金孙长什么样!
“夏雨沫,你图的不就是钱吗?开个价码,马上离开我儿子!”贵夫人强装嚣张,盛气凌人。
自从被沙国国王命人当场扇了几个耳光后,她有点怕这个名义上的儿媳妇。
“十亿美金,我马上走人。”面无表情,她故意为难贵夫人。
贵夫人冷抽了一口气,心里有个小算盘不断在敲敲打打。
这女人真狠……十亿美金……难道她都不知道现在樊家是她儿子在当家,这个数字,他们二老真的很难神不知鬼不觉的凑出来!
“十亿美金,真的够?”身后有道冰冷的声音。
背对着,她的身体僵化、僵化……
又要重来一次?
不要!不要!
“宝贝!”贵夫人又得意、有傲慢,“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他的声音,有点冷淡。
她一直对着他,不敢转身,不敢让他们发现,她拿着皮包的手一直在轻颤。
不是一直以为,不爱了吗?
为什么,这一刻,恐惧到好像世界末日一样?
他走到她身后,扳过一脸呆滞的她,动作轻柔。
“我把整个‘法味天下’所有的股权都过到你的名下了,房子、车子、动产、不动产,都是你的,如果你抛弃了我,樊翊亚一无所有。”
他笑,英挺的笑容,很孩子气,“樊家拿不出十亿美金给你,除非你自己签支票。”
贵夫人冷抽一声,气急败坏,“宝贝,你是不是疯了?真是够疯!”天呐!拿不出十亿美金的樊家,还是樊家吗?!
如果这个女人离开了樊家,樊家也跟着完蛋?!
未来的日子,难不成,他们二老都要看这女人的脸色过活!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家宝贝早在十年前,一遇见这个女人,就变成疯子了!”他搂着她,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当着他母亲的面,就好幸福的赖在她身上,“女人,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他相信他,相信她不会再离开他,更相信她不会“刻意”他和他的父母。
她的眼眶一热,反手回抱住他。
“永远不离开你。”
他满意的点头。
“我爱你。”这句,当友情回馈,大发送。
重重的,她的下巴跌倒在她的肩膀上,呆滞的再也找不回声音。

结局,片段五

“我的行程表,谁安排的?!”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吼。
疯掉了!他的行程……
“总裁,是我。”清清冷冷的一道声音,在办公室的另一角恭恭敬敬的传来。
愣住,他怎么忘记了,他怕她在家无聊,胡思乱想,于是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安置了一张办公桌,让他亲爱的老婆爱人学习当他的助理。
“法味天下的公司周年庆要参加,XX的慈善宴席也要参加,连何议员的生日宴会也要参加?!”他拿着行程表,真的彻底无语了。
好多他讨厌的应酬……
“法味天下的公司周年庆,总裁的参加能鼓舞员工的士气,XX的慈善宴席能有助公司的形象,何议员的生日宴会会参加好几位总裁将来的事业发展有帮助的人物。”她的回答滴水不漏。
行程表,她都帮他一一仔细删选过了。
“可是,我讨厌这些……”他的表情好为难,像一个孩子一样闹别扭。
“那……我再去改?……”她不逼他,迁就他,只要他高兴就好。
“算了,你让我抱抱,我就开心了。”一下子,就把她拉到了怀里。
原来24小时都能见到老婆的感觉,好爽!
三十岁的他,霸道依旧,却不会再自私的希望将她的美丽永远私藏。
“亲我一下,我就去。”他指着自己的脸颊,和她谈条件。
虽然觉得,真的不太适合,但是,她还是蜻蜓点水的亲了他一下。
“亲这里。”他得寸进尺的指指自己霸气的唇。
疯掉了!怎么这么想办公室性骚扰?!
“好!”她笑容可掬,仰头想亲吻他,一不小心,五寸的高跟鞋踩中了“总裁大人”的意大利皮鞋。
“啊!~”继爆吼以后,办公室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结局,片段六

樊翊亚每天都变着法子、挖心挖肺的宠她,从宝石到名牌衣物,每天都成箱成柜的搬到她面前,希望能博得佳人,抿唇一笑。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眉头,依然深锁,身影依然那麽寂寞。
有一次,她去超市购物,无意中,她拿起一瓶牛奶,“班达,这个口味,可以吗?……”回身,却发现,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一念及这个名字,忧伤就像一个永远关不住的水龙头,把人所有的力量都流逝一光。
他们的儿子,还留在了沙国。
她想儿子,很想,很想。
但是,她一次也没有找过辰伊。
班达,对辰伊很重要,很重要,是维持他帝位,最好的盘石。
她不可以自私……
虽然,樊翊亚为了儿子,激动过,嫉妒过,差点和她翻脸,但是,最终还不不得不难受的尊重她。
如果你爱一个女人,不要把她当成你的附属品,不要把她当成你永远不想曝光的珍藏。相爱容易,相处难,人与人之间,并不是凭着一颗真心就能理直气壮,而是需要为对方立场设想的尊重。
这些,因为她,樊翊亚都在慢慢的学习。
所以,即使对儿子有多焦急,有多想补偿父爱,他也只能尊重她,去等待,不去一意孤行。
但是,她何尝不矛盾?不激动?
儿子,是她的心头肉……
只是……
最终,只能还是摇头。

结局,片段七:

某一天。
酷夏的天气,但是她的手脚冰冷,一张报纸从她的手上跌落。
国际版快上,有一豆腐干大小的地方,印着一则新闻:
沙国现任国王辰伊.吖卜杜拉.沙特唯一爱子班达.辰伊.沙特,于前日晚上,急疾不治,幼年二岁多,撒手人世,全国降半旗,共哀.
捂住唇,她不信!她健健康康的儿子怎么会?!
不!辰伊承诺过,会好好照顾班达,让他永远幸福快乐!
她拉开大门,马上冲门而出。
甚至忘记了,该通知她的丈夫,甚至忘记她该带上护照,带上手机。
刚巧。
一个长得非常清秀的女孩,牵着一个快三岁的小男孩的手,向她走来。她怔在了原地。
呆呆的。
直到热泪爬上她的脸庞。
她不敢想念,却每每思念到夜里哭醒的儿子。
正向她蹒跚的走来……
辰伊哥哥说,真正的幸福说,健全的父母、平凡的生活。
他希望他的儿子,永远幸福、快乐、平凡。
女孩的手温柔的划着一条波澜无比的横线。

结局,片段八

小猴子,老猴子互瞪着眼,对对方都相当不满。
”小子!你出去!“老猴子发号命令。
”臭老头!该出去的人,是你!“阿拉伯语加上中文,虽然有点复杂,但是小猴子把自己的不满,表达的很清楚。
豹眼对着豹眼,战事一触即发。
”老婆是我的!”
“妈咪是我的!”
两只猴子,同时比谁快,跳上床,一左一右,霸主女人。
疯了疯了!自从这只小猴子出现后,他和她正常的夫妻生活屈指可数。
有这么大的孩子,还要和母亲同床的吗?!
“以前的爸爸都让我睡中间的!”小猴子委屈极了,横看竖看,就是看新爸爸不顺眼。
妈妈为什么要多给他找个爸爸出来?!讨厌!
虽然这个爸爸,和他真的长得很像!
特别是,爷爷奶奶拿新爸爸小时候的照片给他和妈妈看。
惊掉妈妈和爸爸的下巴。
真的长得好像……小时候的爸爸,比他更像瘦皮猴……
……
疯了!疯了!
以前的爸爸是没有“夜晚活动”安排,现在的爸爸,有很多多彩缤纷的“夜晚活动”安排,怎么同?!
樊翊亚瞪眼,性启蒙教育,却怎么也无法对儿子开口。
怎么办?怎么办?
崩溃!!!
“阿亚,你先出去吧,我把小雨哄睡了,再叫你进来。”
抓狂!那个偏心眼的女人,永远都选择儿子!
战败!无视儿子得意,嚣张的眼神,樊翊亚恨恨的爬下床。
他生气的重重关上房门。
等了又等。
抓狂!那个女人居然还不出来哄他!
房内,传来温馨的摇篮曲,他的妻子在哄着儿子睡觉。
房内,一个大男人,恨恨的盘腿坐在门外,恨得牙龈都快要断了,只求他的宝贝儿子,快快入睡!
夜,真他妈折磨人!

丁哥番外
认识那个女孩的时候,他很年轻,位和的气势,仿佛任何人往他身前一站,都要矮上半截。
纸醉金迷,浑浑噩噩的过一日算一日,他的生活很开怀,也很麻木。
很多人都尊称他为老大,其实——他耸了一下肩膀,不过只是一个拉皮条的而已。
那个女孩相当相当美丽,她的美,不容忽视,不是花瓶一样的漂亮,而是干净的脸上,那一抹倔强的生命力,屏人呼吸。从第一眼看到她时,他就知道,将来肯定会有很多男人会为这个女孩着迷、疯狂。
但是,首要的,妓女是不需要倔强。
象以往对待不“乖”的货品一样,他会亲自调教她,让她折服。
“我不出卖自己!”当女孩第一次不屈服的抬着下巴对他说时。
他不在意。
逼良为娼的事情他早已经太过熟稔,他相信,女孩会象很多成娼的“良女”一样,回过头来反而,向他道谢,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世界。
原本,世界就是这样。
他用了很多能逼疯一个弱女子的方法折磨她,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小房间、连大男人看了都毛骨悚然,很多很多的老鼠、蟑螂,恐吓,威胁,拳脚相向。
但是在恶劣的环境,那还眸里的倔强没有一丝一毫的转变。
那天,他确实是没了耐心,想要亲自调教这个女孩,让她领教了成人世界以后,可能就会不再有这么坚持与倔强。
没想到,女孩却刚烈的用头撞向墙壁。
“我想为生命……认真一次……”
打动他的,到底是女孩的那句话,还是她眸底倨傲,又不服输的眼泪。
女孩说,陪酒陪舞,只要不卖身,一切都听他的。
一切都听他的……
为了这一句话,他妥协了,动摇了。
……
但是,终归女孩还是食言了。
那一次,他们第一次起了争执。
七年啦,他们惜惜相交,她将他捧上了最璀璨的位置,她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他们是最好的抢钱二人组拍档。
只是,她有她的坚持,她的身体,就是她所有的坚持。
他习惯了她的坚持,所以,太危险的人物,即使在多的金钱诱惑,他也不为所动。
到了后来,她的坚持,也变成了他的守护。
反而,他分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坚持着她的坚持。
只是……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要他帮她下药,她要把自己给那个男人!
他不同意,怎么也不想点这个头。
虽然,他真的不明白自己这事怎么了?
自己也没多干净,老是和其他女人打的火热,他现在又凭什么,过来限制她的生活?他们只是拍档!
但是,她的倔脾气一上来,根本没有人拗得过。
他还是她,拍档只用来帮忙,不是用来帮了扯后腿的。
只是,当晚他暴躁的找了好几个小弟,练了很久的“沙包”。
……
第二日。
人去楼空,他站在vip1号房间里,久久的胸口窒息的喘不过气来。
浴室里,他刻意准备的那瓶上等的药膏,已经开封,昭显的昨晚,“战况”激烈。
空气里,依然弥漫着一股,他早已经熟悉的男欢女爱的气息。
仿佛,渐行渐远的云雾。
原来,即使在合拍的拍档也迟早会有分开的一天。
因为,拍档不想爱……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