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6-12

蛋蛋: 单人床 卷1-4

楔 子

诺大的会场,镁光灯一片又一片的闪,所有媒体记者手里的胶片全部被坐在主席位中央戴着墨镜的女人冷淡的脸所抹杀。
“各位记者朋友们,请安静一下,现在记者发布会正式开始,请记者朋友们逐个提问。”经纪人和电影公司的负责人开始主持发布会。
顿时,现场有点喧哗,争先恐后,此起彼伏的发问声一片,
所有的问题,其实都指向一个方向。
“夏小姐,请问今天早上在各大报刊上刊登你与你的母亲正式脱离母女关系,消息属实吗?”
“夏小姐,请问这是电影公司的意思还是你个人的意愿?”
“夏小姐,请问是不是因为你母亲豪赌成性,欠下巨额赌债,你难以偿清?”
……
戴着墨镜的女人,没有哭哭蹄蹄的博取任何人的同情,只是极其冷淡的吐出一个“是”字。
顿时,席下如同炸了锅一样。
“夏小姐,你不觉得你这样的举止很不孝吗?”一个尖锐的问题。
“夏小姐,你一年的片酬至少有上千万,难道真的对你的母亲置之不理?!”一个很不认同的声音。
……
攻击的声音此起彼伏。
女人依然紧抿着嘴,连一个字的解释也吝啬给予。
反倒是经纪人再也按纳不住了,出言声援。
“各位记者朋友,众所周知,夏雨沫小姐这几年的知名度越升越高,随之片约也如雪花一样纷纷飘至,但是,各位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夏小姐一年至少上千万的片酬,但是却依然住在不合身份的旧城破旧住宅?房间简陋到连摆放一张双人床的位置也没有?夏小姐甚至全身上下所有名牌衣物全部是电影公司赞助,大家想过为什么吗?”
席下所有人都哑口无声,因为,大家都同时想到了一些八卦传闻。
传闻,夏雨沫小姐被某某富商包养,获得高额包养费……
传闻,夏雨沫小姐与某某富豪共聚晚餐并同渡春宵,一张支票掀开明星天价卖“餐”市场……
追源早前,夏雨沫小姐与只是小白领阶级的青梅竹马男朋友分手,嫌贫爱富的流言更是席卷整个娱乐圈。
……
“记者朋友们,大家想过吗,为什么高额的收入,夏小姐的生活依然是捉襟见肘?我在这里可以明确告诉大家,二年前,夏小姐在澳门赌场的债务是美金七位数,二年后的今天,夏小姐一个月前,在澳门赌场的债务是美金八位数!”
席下顿时一片哗然。
“是因为高额的利息吗?”反观夏雨沫的冷淡,经纪人反而越说越怒而忿然,“不!不是利息!是越滚越多的赌债!旧债未清,新债又增!”
所有记者们都开始窃窃私语的讨论着。
“更加过分得是夏小姐的母亲擅自安排及穿针引线各大富豪与夏小姐吃饭、饮茶……”
经纪人还未说完,已经被身边一道冷淡的清嗓打断,“不必说的,不用说。”
高昂的情绪好象突然被泼了一头冷水一样,经纪人顿时回过神来,才惊觉刚才自己居然失言。
但是,席下的记者们早已经全部耳尖的把“重点”听了进去,全部喧哗一片。
明天的报纸,夏雨沫疑似援助交际,又是头条了。
象嗅到了最大价值的新闻,记者们全部朝着这个问题轰炸而来,经纪人悔得差点想拿块豆腐撞自己的脑袋。
缓缓的取下太阳墨镜,夏雨沫精致的浓妆下,一张清丽的小脸曝露在镁光灯之前。
夏雨沫在各色美女纵横的娱乐圈,并不算顶美,但是,她美得很有特色,因为她美得给人一种顽强的生命力,美得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疏远感。
“各位记者。”象现在,她的清嗓如一道溪水,清冷却给人宁静的力量,周遭顿时寂静了下来,“上一周,我和电影公司正式签下三年合约,未来三年片酬收入的百分之九十将偿还公司代为归还澳门赌场的八位数负债。今后,李贵香女士一切债务与夏雨沫无关。谢谢大家。”
非常简短,她站了起来,向大家鞠躬,然后重新带上墨镜,在众人来不及反应间已经步出了新闻发布会。
门口,一片艳阳天。
照射的人得心窝也暖暖的,心情更是飞扬,如同今天清晨,她在窄小的单人床里醒过来,心情丝毫未受影响。
终于,她自由了!
夏雨沫终于不再什么都有价码。
夏雨沫终于不会连爱情也是全身上下标满价码……
樊翊亚,我喜欢过你。
终于,她的心,第一次愿意承认。
……

卷一『正在恋爱中』

第一章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又是母亲拔高了声音尖锐的咒骂声。
18岁的夏雨沫,心情一如继往,她平静的起床,平静的把她单人床上的被子整齐的叠好。
“你这废物!你这死穷鬼,老娘跟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如果觉得倒霉,可以改嫁。
一边刷着牙,夏雨沫一边默念着接下的台词。
“老娘不过打个小牌,需要你这死鬼和我嘟喃半天?!”
老爸肯定只是小声的一不留神,说了一句。
“人家都去死,你怎么不去死?找个豪华点的车子撞过去,我们娘三也能顶个几个月了!”
真的是越骂越过火了。
可是她懦弱的爸爸啊,肯定大腿已经被扭到紫青一片了,连个屁也不敢吭一声。
漠然的拿起书包,她直接无视客厅里上演的十八武行。
她不同情父亲,男人如果连个女人都制不住,有什么好需要别人同情的?
她一直告诉自己,将来,她要找一个很强的男人,那个男人一定要有坚硬的臂膀,强而不催的意志力。
“老姐,一起!”十二岁的小明,也从房里冲了出来,拉住了她的手。
“恩。”她淡淡应了一声,牵着弟弟的手,走出了大门。
他们有父母,但是在一片从小“劈里啪拉”的碎片声中,在越来越恶毒、激烈的咒骂声中,他们没有家,因为,更多时候,他们随时可能无瓦遮头,更多时候,他们都在逃亡中。
这样的地方,怎么能称之为家?
她一直告诉自己,将来,她要找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男人,最起码,要有钱到能供她的弟弟去外国最昂贵、富有盛名的学校留学。
她要弟弟成为人上人,不象爸爸一样,一辈子过得这么悲哀!
“小沫,我送你们上学。”身后,有一道好温柔的声音唤住了她。
她转头,对上了一双温情脉脉的双眼。
是她的新邻居,也是房东太太的独生子。
“言大哥。”她微笑,客气的唤人。
“走吧,我送你们。”言宸铭一双儒雅的眼睛,温柔的双皮眼,温情的注视着她。
“谢谢,言大哥。”她点头致谢。
小明一言不发的看了姐姐一眼。
得到了应许,言宸铭赶紧将小明抱上了他的小绵羊机车,然后夏雨沫搂住了弟弟的小小腰身,也上了机车。
小绵羊机车承载了三个人的重量,可怜的在城市中穿梭,避开了警察的眼线,很快,小明的小学到了。
“谢谢言大哥。”小明乖巧的爬下了机车,恭敬的向言大哥道谢。
“不客气,不客气!”言宸铭的笑容依然笑得很温柔。
“在学校,一定要好好听老师的话,有不懂的问题,一定要问到懂为止,懂了吗?”夏雨沫软声细语的交代着品学兼优的弟弟。
“我懂。”小明点头,他懂,交了学费,就要学到最好。
进入校园前,小明转身对姐姐和言大哥挥挥手,最后一双世故、早熟的眼睛,望了姐姐最后一眼。
那一眼,夏雨沫知道弟弟的含义。
那是一种不赞同,为了每天几块钱的公车费,利用了一个男人的真心。
但是,小学六年纪的弟弟,即使再早熟,又怎么能明白,每一块钱来得有多么不容易,就靠着早上省下的公车费,他的中餐才定期有了着落。
“言大哥,走吧。”重新坐上机车,她的笑容依然浅淡。
“恩。”她的小手,搭上他腰间的衣摆,顿时,言宸铭觉得内心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情感,在穿梭着。
想要靠近,想要走入。
从这个女孩第一日搬入他家隔壁空着的房子时,从无波澜的心,也明白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小沫,周日有空吗?我想请你看电影。”机车前的言宸铭握着机车的把手,问得羞涩,问得紧张。
“言大哥,你知道我要打工,真的没有时间。”她淡淡的回绝。
开玩笑,看一场电影,要浪费多少打工的时间,要少赚多少钱?!如果她有这闲功夫的话,还不如回家多补眠。
虽然,她对这个男孩也是有一定程度的好感。
第一次提出约会,就被拒绝,言宸铭的脸憋得老红,从她的手搭上他的腰开始(其实只是抓住衣摆),再从他提出约会邀请,再被拒,情绪起伏得仿佛象坐了一场云霄飞车一样。
但是,他知道,她和普通的女孩不同,拒绝不是因为摆谱,也不是因为抗拒,而是她真的是没有时间。
只是,即使谅解,心情还是会隐隐失落。
很快,她的学校到了。
茱莉亚贵族学院。
起初,言宸铭对一个家境这么贫窘的女孩,居然就读这家门坎高到连高级白领家庭无论肯咬牙砸多少钱都砸不进的学校,诧异到了极点。
毕竟,这是真真正正国内唯一一家贵族学院。
里面就读的全部都是知名企业老板的公子或有名望的高干子弟。
后来,言宸铭才知道,夏雨沫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一家贵族学院,是这家学校学生的成绩实在太惨不忍睹,为了掩饰太平,更是将学生成绩作为广告效益,所以学校破例,减免了夏雨沫所有的学费,并按月提供高昂的生活费,将夏雨沫从一所重点大学“挖”了过来。
未满18岁的夏雨沫,成为了茱莉亚贵族学院的转学生,也是唯一的一名贫民学生。
早在学生时期因为优异的成绩,连跳几级,所以,现在的她已经是茱莉亚贵族学院大三的学生。
如果没有意外,她会和茱莉亚贵族学院里的所有学生一样,四年的本科以后,专心的在这个学校考研。
淡笑着,她和言宸铭挥手道别。
礼貌的等言宸铭走远以后,她才转身向校园走去。
突然,一辆红色敞蓬跑车,以一百多码的速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
冬日,耳边的风,象刀铰一样刺骨的刮过。
紧咬着下唇,一股莫名的愤怒从她的胸口焉然窜起。
她知道,是谁!
樊翊亚!
那个上课只知道睡觉,从来不交作业,被她催得不耐了,才烦躁得怒吼,“你谁啊你?!”
他不认识她,做了二个月的同班同学,一个连班长都不认识的家伙!
而且夸张到,他每次都反吼她,“你谁啊你?!”
他是真的不认识她,见一次忘一次。
或者应该说,根本不屑记住她。
这样的富家公子,连眼角看着她都充满了不屑的鄙视的家伙!
……
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又树了一个敌人的樊翊亚,飞车潇洒的窜进一个专用停车位,“吱”的一声急刹车,提着一个书包,迈出了跑车。
将书包潇洒的单手摔到后背,桀骛不驯的样子相当迷人。
“是樊翊亚耶,他好帅好帅哦,真的是百看不厌!”
“对啊,你看他,穿着一身的皮草,却背着一个运动书包,如果是其他男人,真的穿得有多难看就够难看,但是,樊翊亚穿起来,真的比明星还明星耶,简直就是引导潮流!”
“不行,我晕了~”
樊翊亚所到之处,总是踏满花痴的口水。
樊翊亚20岁,茱莉亚贵族学院里最耀眼的那颗星星。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原本的位置就在这里。
他,是学校每年捐资首选的对方。
换句话说,他是她的金主,每月高昂生活费的来源,出自于樊家对这个学校慷慨的贡献。
夏雨沫对樊翊亚印象深刻到恶劣,没见过比他更不知人间疾苦的纨垮子弟。肤浅、自大、挥霍无度,视女人为衣物,典型的王子病病入膏肓。
但是,这仅仅只是她个人想法,不代表群众意识。
比如……
一个清秀的女孩子红著脸,低着头,结结巴巴的勇敢冲到了樊翊亚面前。
“樊学长,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女孩红到几乎脑充血,手里拿着一封类似告白信,举高双手等着他收下。
气氛静默了十秒……
“走五步,左转,垃圾筒,谢谢。”这就是樊翊亚的回答。
干脆、绝情!
不论在场有多少人观望,他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
女孩的双眼顿时通红,“樊学长,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你那天和我在一起很开心的啊!”女孩的神情,委屈、无辜到象被玩弄彻底的抛弃了一样。
周围,开始窃窃自语。
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樊翊亚仅有的一点耐心被磨光,暴躁的吼出他的“招牌”话,“你谁啊你?!”
女孩在听到这样的答案后,掩面,痛哭。
“樊学长,你怎么可以这样?……”
同学们围成里三层,外三层,个个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观望。
开玩笑,想攀上樊翊亚,还得看大伙乐意不乐意!
“神经病!我又不认识你!”樊翊亚火大,正想推开人群挤出去。
突然,身后“噗嗤”一声,樊翊亚的死党叶圣俭在人群里笑得正乐。
“阿亚,你这样不对哦,人家小姑娘为你做了好几次提拉米苏,你每次吃的开心得不的了,现在翻脸就不认人,这样不行哦!”叶圣俭憋着笑,不敢笑得太夸张。
只有他知道,这家伙……
果然。
提拉米苏?妈的,早说嘛!
望着樊翊亚恍然大悟的样子,叶圣俭憋着笑快要憋出内伤。
明白自己又摆了一个多大的乌龙,为了一块提拉米苏,他居然成了负心汉,樊翊亚整个脸全黑了。
吃了哑巴亏,樊翊亚暴躁的推开围观的同学们,甚至粗暴到推倒了好几个同学,也不理不顾的扬长而去。
这家伙,没品、没礼貌!
夏雨沫又为樊翊亚安下了两条罪。
她要找的男人一定要够强够有钱,但是绝对绝对不会是樊翊亚!

第二章

穿皮草,不是为了眩,更不是为了引导潮流,只是因为他怕冷。
其实,樊翊亚是一个非常简单、直接的男人,有什么事,从不憋在心里,喜欢大声的吼出来,当然,这样的特制,落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幼稚的代名词。
认不出那个女人,是因为,真的认不出来而已。
所有女人在他面前全部长得差不多,修得细细的眉毛,无论是人工还是自然,一率的花痴一样的大眼睛,所有女人嘴巴更都是喜欢涂着一层油腻腻、恶心死人的东西。
女人,这个和那个,有什么不同,实在太难辨别!
当然,记忆也有例外。
比如,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赵雅儿。
如果有那么一个女人,从小到大,每个人长辈都指着她,不停的念叨,这人是你未来的老婆。听多了,就算是脑残,也绝对记得住对方的样貌了。
就冲着他记得住赵雅儿的样貌,就冲着她还没少鼻子少眼的,他对这门亲事没什么意见,父母高兴就好,反正女人都一样,只要上街不领错老婆就行。
当然,他对赵雅儿没意见,是在她正常的时候,而不是“发病”的时候。
比如……
“阿亚!”一张苦瓜脸托住下巴,死气沉沉的搁在他的课桌上。
“说!”他懒懒的靠在椅背上。
“我失恋了。”泫然欲泣的一张小脸。
好无聊的话题,他的眼皮开始在打架。
真是神了,在家就是睡不着,在学校里才能找到昏昏欲睡美妙的感觉,这也就是他没怎么翘课,依然“耐心”读书的原因。
“那个体育部的肌肉男没泡上?”他心不在焉的问。
“阿亚,你专心点好不好?”赵雅儿严重不满的嚷嚷,一起长大,他们两个人早已经熟到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
专心?专心也要看事情,让他对着未来老婆的情史专心?
不会还需要他出谋划策吧?免了!
“我不专心了?!”女人最小心眼,特别是叫赵雅儿的女人!
千万不能得罪,一得罪会疯个三天三夜给你看。
“你还说!那个体育部的学长都是去年的事了!”后面她都经历好几段“坎坷”的爱情了。
“那这次又是谁啊?”好烦!
但是赵雅儿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非常漠视他的烦躁,拉着他又是一大段求之不得暗恋痛苦的演说。
最后,还激动的问,“阿亚,你能明白吗?!阿亚,你能理解吗?!”那种见到某一个人,心跳就加速的感觉。
他能理解,能明白,所以想直接把她扔下楼埋了的心都有了。
女人就是吵,好烦。
显然,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在意过的阿亚绝对不理解,赵雅儿还正想说什么时,见到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孩进入教室,工工整整的在位置上坐好,她就变得古古怪怪,“阿亚,你说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满脸的挫折。
“我怎么知道!女人还不就那样!”顺着她的手指,樊翊亚随便瞄了一眼,就没好气的说。
问题真古怪,原本就长得没什么区别的东西,怎么去判断哪个漂亮点?!
这个答案,稍稍安慰了,赵雅儿严重受伤的幼小心灵。
还是阿亚比较好,昨天她问叶圣俭那个家伙这个问题时,那家伙居然回答,“你说蓝色妖姬和巨魔芋怎么相提并论?”
顿时吐血!
在男人眼里,夏雨沫就是蓝色妖姬,她就是又高又臭的巨魔芋?!
这个打击实在太大,比知道,她暗恋已久的言宸铭居然在追他们班的班长打击更大。
好吧,她承认,她长得其实不算漂亮,双颊也长了些可爱的小雀斑,肤色也只是健康的麦芽色而已。不象夏雨沫,精致的脸孔,白皙透红,吹弹可破的肌肤一看就知道,是天然不用借助保养品的,一双独特的单眼皮配一副总是有点冷冷淡淡的表情,流转的魅力确实惊心动魄。
夏雨沫不爱笑,有一种冷傲却自然朴实的美。
她知道,学校里很多男生想对她出手,一朵盛开的百合,谁不想摘下?
但是,谁也不会轻易出手,因为这个圈子太小,高高在上的身份怕被人耻笑。因为,阶级之分,在他们上流社会中,是远比吃喝拉撒更重要的一件事情。
夏雨沫虽美,但是,和他们的“格调”差的太远。
玩火?谁不想玩,但是,谁都怕玩出火来。
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是因为,窝边草没有想象的这么容易咽下口。
其实,这个学校所有人,骨子里都深藏着一种与生具有的骄傲优越感,玩乐,外面有的是对象,但是真心只对一个阶级的人付出。
“阿亚!”乘樊翊亚还没睡着前,她突发其想,赶紧推推他,“你去追夏雨沫好不好?”
灰姑娘的故事,谁不爱?夏雨沫肯定会被樊翊亚手到擒来!
那么,她就不会失恋了!还可以乘虚而入!
还没理清夏雨沫是谁,樊翊亚已经本能的一口回绝,“神经病!”
但是赵雅儿是谁啊,她可是为数不多,深知樊翊亚弱点的人之一哦,“阿亚,我知道,象我们这种人,注定婚姻没有做主的权利。但是,你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你真的忍心我在还没有体会真爱之前,就样悲壮的和你双双走入婚姻的坟墓?”
“这样的我,可能会结婚以后,越想越觉得不甘,越来越觉得人生没有乐趣,接着,我也许可能自杀。如果我死不成,变成了残疾,你又要照顾我一辈子……”
所以说,一直有人不停的在你耳朵旁边碎碎念,脾气会好的话,那还真的是个奇迹!
特别是,在你非常想睡觉的时候。
“我又不是让你真的去追她,只是让你在有需要的时候,帮我引开她。”
樊翊亚已经被她烦到额头的青筋直抽搐。
“阿亚,好不好!好不好!……”
认真翻着课本的夏雨沫一点也不知道,她成为了别人讨论的话题。
♀☆♂……♀☆♂……♀☆♂……♀☆♂……♀☆♂……♀☆♂……♀☆♂……♀☆♂
言宸铭通过他暑期工公司老总的千金,介绍了夏雨沫一份家教的工作,时间不长,一周只有一个晚上,而且顾主出手非常大方。
原本作为感谢,她准备请言宸铭吃一顿饭。
当然,她请的起的,只能是相当便宜的晚餐。
临近她下课,言宸铭已经非常紧张的等在校门口。
“停!”眼尖的赵雅儿坐在樊翊亚的车里,刚窥见夏雨沫正准备搭上她暗恋的言宸铭的小绵羊。
疯丫头赵雅儿见樊翊亚没有减下车速,居然一把拉起来法拉利跑车的手刹扛。
“shit!”樊翊亚突然被迫刹车,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诅咒的大骂。
回过神来,那个疯丫头已经在校门口和一个陌生的儒俊男子说了半天。
那个儒俊男子红了一张脸,百般推拒,却又不好拒绝的样子。
真是的!点头就点头,不甩就不甩,有必要这么犹豫,浪费他时间吗?
樊翊亚不快的看了一下手表,准备再等一分钟,他就丢下赵雅儿。
很快,他看到赵雅儿转向和一个女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个女生错鄂了一下。
就在秒针快走向五十秒时,赵雅儿兴奋的坐上车,“阿亚,我约到他了!待会儿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饭,吃完饭以后,你帮我把那个女生弄走哦!”
随便,反正他对二个人还是四个人用餐,一点也无所谓。
只是,四个人?还有个女人?
哦,他看到了,小绵羊后面确实驮着一个女人。
“谁请客?”看了一眼赵雅儿递过来的地址,樊翊亚发动车,随口问了一下。
“当然是你拉!”
“为什么是我?”不是小气,只是好奇。
“我约他,他不肯,最后我只能和那个女生说,其实是你硬要请班长吃晚饭,不去就是不给面子,不给面子的话,依你樊大少鸭霸的个性,得罪了你,在学校也不用混了!”
洋洋得意、理所当然的语气。
樊翊亚瞄了她一眼,想掐死她!

第三章

夏雨沫讨厌樊翊亚。
这种讨厌,就好比饥饿淋漓时,打开电饭褒,发现米饭上布满了老鼠屎。
让人严重扫兴。
四个人的饭局,没有热络,反而气氛诡异的让人毛骨悚然。
小小排挡式的海鲜楼里,穿着一件米色风衣的樊翊亚与这样的环境明显格格不入,举足投足间依然有着王子般的贵气与傲慢。
他为坐在旁边的赵雅儿优雅的倒上红酒,同时也客气的向对面的他们举了一下杯子。
他的动作利落、却又带着漫不经心的帅气,但是,夏雨沫发现,他的眼睛却比鹰隼更锐利、更加的不可一世。而这样的锐利此时,正针对与她同座的言宸铭。
“言先生,哪里高就?”手指一边在红酒的边缘无聊的打圈,樊翊亚一边随口问着。
儒雅男人,一板一眼、和和气气的回答,“我在赵氏企业上班。”
两个男人在年纪上甚至可能相差四、五岁以上,但是,气势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赵氏企业?哦!赵伯父的公司!
原来雅儿和这个男人是这样认识的,樊翊亚了然心中。
“进公司几年了?”樊翊亚酌了一口红酒。
“二年了。”不自然的挺直背脊,言宸铭正经八百的回答。
连言宸铭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是一场饭局,但是被眼前贵公子一样的男人一问,整个气氛好象主考官提问学生一样。
重点是,他居然有点莫名其妙的紧张!
“什么部门?”
“企划部。”老老实实的问答。
“赵氏几个勉强能看的企划案,我都有过目,我没听说过你。”无心给对方难堪,樊翊亚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哥哥弃商从医以后,家族的焦点全部在他身上,十六岁开始,樊翊亚已经实习参与几个叔伯公司的事务管理。
就是这种不可一世的语气,令人生厌,夏雨沫看着言大哥顿时尴尬到无地自容的神情,内心难免有点忿忿不平。这世上,又能有几人,能一出社会就一鸣惊人?
幼稚的男人!不知世间疾苦的男人!
虽然,樊翊亚从来没有正面得罪过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讨厌他!
本来,人与人之间靠的就是缘分,有些人,我们一见面就能知晓与对方投缘,有些人,远远窥见,我们就会厌恶的避开。
“阿亚,你快点点菜拉,别问这么多有点没的。”雅儿赶紧说着,自然她也看出了,她目前正暗恋着的对象的难堪。
雅儿的话,有点拂了樊翊亚的面子,他不快的丢下餐巾纸,“先上一下洗手间。”
扬长而去。
一直沉默着的夏雨沫,也沉静的站了起来,“我也上一下洗手间。”
“好好好。”雅儿乐了,不是摆明了便宜她?
嘿嘿,她发现她不太讨厌他们班的班长了。
洗手间里,暴皱着眉头,樊翊亚随便擦干了一下手。
这里的设施够简陋,简直令人难以忍受。
一踏出门,就听到:
“沈大婶,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带过来的是条‘大鱼’,待会儿,我会帮着你狠狠的宰,你可以把所有标明时价的食品,起码翻上一倍的价格结帐,但是,我有个条件,多出来的部分,我们八二分帐,我八你二!”
“还有,记得不要告诉我妈,我赚了一笔钱!”
明明是这么阴险、狡诈的话,说话的人,却依然一脸沈静。
有点感兴趣的,樊翊亚环抱住胸。
整个酒楼,还没到正式用餐时间,廖寞的仅仅只有他这一桌。
也幸好,只有这一桌,他才会认得,这个女人就是方才一言不发,安静得象空气一样,容易被人忽略的女人。
同学?班长?
刚才,在跑车了,雅儿已经对对方的资料向他进行了恶补。
唇角嗤笑的扯动了一下,他算是见识到了“优异生”背后令人不齿的龌龊思想。
不甚在意的,他坐回了原位。
这一次,他感兴趣的目标已经转移。
位置对面的女孩,也已经坐定,清清秀秀的脸上,一脸看不出情绪的安静。
拿起菜单,他故意沉思了一下,“不知道这样的‘店’,能有什么好吃的。”摸摸自己干净的下巴,他故作苦恼。
果然。
“这里鲍鱼不错。”女孩斯斯文文的建议。
鲍鱼不错?来间装潢陈旧到快要掉漆的海鲜小酒家,居然和他说鲍鱼不错!
他还真期待,能变成一只双头鲍出来!
“雅儿,你呢?”故意装作“集思广路”的样子,他喜欢被人“宰”的有成就感。
雅儿大大咧咧的挥挥手,“都可以拉,我什么都吃。”反正,她的目的又不是吃。
微微一笑,他就喜欢雅儿的天真、不做作,起码,让人看起来不烦。
“那就每个人来一只吧。”他点的份量,让老板娘整个眼睛都发绿了。
对面的女孩,更是意外的一震。
很好,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还有什么?”漫不经心的问。
“本店……”老板娘正兴奋的淘淘不绝的想开始介绍。
一个手指,他制止住老板娘的躁舌,将菜单一扔,直接毫不客气的丢到女孩的面前。
“女人,你来点。”口气带着一贯的高高在上。
深呼吸一口气,她忍耐住仿佛被人羞辱了般的感觉,语气冷冷清清,“那就,猴头蘑吧!猴头蘑是长白山特产山珍,属于我国传统的名贵菜肴,有‘山珍猴头、海味燕窝’之称,与熊掌、海参、鱼翅并列中国四大名菜,相当珍贵。”
相当珍贵,女孩子咬得重,他也听的清楚。
“OK。”他摊手,没有一点意见。
反倒是言宸铭,面有觑色,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紧接着,她一口气点了好几样菜,当然每样菜,均是在菜单上标明“时价”的。
一桌相当“营养丰富”的晚餐上了桌,樊翊亚更是见识到了所谓的“猴头蘑”。
海鲜小酒家居然能有长白山特产山珍?而且这中国传统的名贵菜肴,长得很象很象豆腐脑!
和他这天生舌头的触觉异于常人的人,来这一手?!
有意思有意思。
樊翊亚若有所思的再次摸着自己的下巴。
女孩依然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一点变化,安安静静的吃着眼前起码十人量的菜肴。   
樊翊亚发现,眼前的女孩,挑起了自己前所未有的耐心。
耐心等待,一场谁胜谁负的游戏。
……
目光,装做自然的别开,不去直面迎上对面那双饶有兴趣的男性略带捉狭的目光。
对夏雨沫来说,人生处处是机会。
当同班同学赵雅儿抬出樊翊亚硬要请她吃饭时,直觉得,她反感的就想拒绝。
但是,转念谨慎的思量,樊翊亚这样的“土霸王”,是绝不容许别人拂了他的脸面。只是一场饭局,她只需埋头苦吃,不得罪人,本份做好自己就可以。
但是,樊翊亚言语间对言大哥的不可一视,简直人神共愤。
所以,她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家酒楼的老板娘和她以前是旧街坊,有点相识,所以,可以大捞一笔的机会,她为什么要放过?
就当“土霸王”为自己的傲慢买单吧!
……

第四章

这一餐,一结算,一共将近人民币四万元,两个女孩倒好,坦坦然然的样子,只有言宸铭膛目结舌,原来准备探向皮夹的手,不上不下的愣在那里。
樊翊亚随手扔了一张信用卡给老板娘。
老板娘乐呵呵的拿着银联刷卡机,端到他面前。
“你刷就可以了,又没有密码。”樊翊亚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他从来不设置密码,这么麻烦的事,不适合他。
一行人快要走出门口时,全部在樊翊亚的预料中,那个女孩借着再次上洗手间的名义,再次则返酒楼。
雅儿一直缠着言宸铭不放,“言大哥,听说你电脑很棒,你可以帮我看看我的笔记本呢,它最近不太正常……”
樊翊亚的眉头一挑。
向来对于“不太正常”的东西,雅儿和他不是一样,直接当垃圾处理?
“走拉,言大哥,很急的,整篇论文我可是辛辛苦苦存在笔记本电脑上的,明天必须交给教授。”
凭她“十指禅”功夫,想辛辛苦苦都难,不过如果说辛辛苦苦的“存”,可能就没撒谎了。
“可是……我还要送小沫回家……”言宸铭为难的搪塞。
“那个女人我来送,你们先走!”男人温温吞吞的样子,看得他闹心。
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言宸铭只好牵强的跟着老板的女儿先行告辞。
夏雨沫从酒楼一出来,就看到樊翊亚潇洒的靠在自己的红色法拉利跑车旁。
“上车!”没有绅士的为了她打开车门,他径直潇洒的跃上跑车。
他樊翊亚从来不做服侍女人的活。
“我为什么要?”淡泊的问。
她的脸色依然平静的无波无澜,即使她已经注意到,现场只剩下他们两人。
“就凭我能轻易决定你的生死。”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方向盘,他甚至连目光也懒得回头看她,但是说出来的话,绝对笃定。
“哦,是吗?”她冷笑,一向自诩脾气不错,但是为什么此刻有抽人的冲动?!
她转身,就欲离开。
没想到,后面传来凉凉的声音。
“夏同学,对吧?!听说每周一你充当升旗手,你说,如果众目睽睽下,我樊翊亚大声宣布,要泡你,有什么后果,自己考虑一下。”他从来懒得轻易威胁人,但是,往往一戳就能戳到对方要害。
她会被人分尸!
她的头皮发麻。
未来几年的读书生涯,她想安静的生活,还不想成为全校女性的公敌。
冷静下来,她不去幼稚的和“幼稚鬼”硬碰硬。
面无表情的,她则返,一坐上跑车,安全带还未扣紧,跑车已经“叟”的一声窜了出去。
“樊同学,对吧?请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皮笑肉不笑的,她“恭敬”的问。
她可不会这么天真的以为,他千方百计的邀她上车,只为了送她回车。
更何况,一路上,他根本没有问过她“家”的位置。
凉凉的扫了女孩一眼,“还能卖了你不成?”
这一眼窥见,这女孩确实长的不错。
个子高挑,身段很媚,长发随肩披散,一身朴素的黑色衣服,却意外的将女性特有的姣好曲线勾勒无遗,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孩有一股很干净的气质,在她身上可以看到努力生活的痕迹,找不到一丝他习惯的圈子里的颓废气息。
还有,女孩有一双相当独特、极具魅力的单皮眼。
女孩强装镇定,手却悄悄探向了书包。
如果他猜得没错,女孩的书包里一定藏着类似于防狼器一样的东西。
很好,很会自我保护。
可惜,他不禽兽,对拐女人上床一点兴趣也没有。
但是,耍她,倒是有点兴趣。
他似笑非笑的一边开车一边倾低身子。
女孩屏住气息,不敢妄动,警备得看着近在咫尺,帅得不像话的俊容,看的出来,她在评估,是否需要出手。
“去法国餐厅,我带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格调。”见着她有趣的反应,谑笑同时爬上他的嘴角。
他的话,让她的自尊心被刺痛了一下,冷淡的笑了一下,她的回答不痛不痒,“随樊同学高兴就好。”
一点也不回嘴?
退开身体,他顿时没了逗乐的兴趣。
无趣的女人!
车子拐入一家装潢精美绝仑的法国餐厅,他率先走在前头,她只能慢吞吞的跟在后头。
还吃?真是没完没了!
餐厅的玻璃门,刚被侍应生恭敬的推开,餐厅经理就迎了上来,“二少爷,您今天怎么有空?”
接到了樊翊亚不快、警告的眼神后,经理聪明的在女孩也被侍应生迎了进来以后,改口,“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给我找个安静点的位置。”
“是。”
“女人,跟上。”樊翊亚头也没回,迈开步伐。
夏雨沫刚走了几步,就停住了脚步。
樊翊亚也同时收住了脚步。
整个餐厅里面显得很昏暗,照明全部以摇戈的烛光为主,悠扬的小提琴,如同娓娓诉来浪漫的爱情。
每一桌,全部都是一男一女,或手执对方,或窃窃私语。
“搞什么!”樊翊亚暴跳如雷。
搞得象痴男怨女集中会一样,恶心死了!
“扼,二少……先生,今天是二月十四日,情人节。”餐厅经理礼貌的解释。
情人节?
怪不得言大哥今天奇奇怪怪的。
夏雨沫恍然大悟。
看到樊翊亚一脸震惊的样子,她心理才平衡了一点。
看来,某人和她一样,没有“节日”观念。
“开灯,全部开灯!”樊翊亚蛮横的命令。
笑话,让他和一个女生在情人节坐在乌漆抹黑的地方,传出来还能见人吗?!
“这……”餐厅经理为难。
这不是摆明得罪过来消费的客人吗?
要是被董事长知道了,被削办事不利的人,可是他啊。
但是,二少爷从小“横”惯了,也不是第一天听说。
两难啊。
餐厅经理的目光转向跟在二少爷身后,面色冷淡的女孩。来回回视了一下,怎么看,他们都不象情侣,念头一转,“先生,您确定真的要开灯?”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拥有这项特权的,只有餐厅的老板,而二少爷显然不想被身后的女孩知道。
聪明的明白餐厅经理询问的背后意图,樊翊亚不耐烦的挥挥手,“算了、算了!”
开玩笑,他还想耍这个女人,让她知道这是他自家餐厅,还了得。
两个人在稍显安静的角落落座。
“先生,今晚开瓶什么样的红酒?”夏雨沫注意到,很奇怪,他们这一桌居然是餐厅经理亲自招待。
“拉菲吧。”翻开餐册,他随口点着。
“照常82年的?!”
考虑了一下,他开口,“不,2001年的就可以了。”
餐厅经理相当意外的抬眸看了樊翊亚一眼。
“餐点用点什么?”
“煎鹅肝、法国蜗牛、芝士蛋糕、焦糖布丁,可以了。”没有点太多,樊翊亚将餐册还给了经理。
夏雨沫兴趣缺缺的没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想尽快结束。
这样高贵的餐厅,和她太格格不入了,让她总觉得背部如有芒刺。
这一餐吃的沉闷极了,仿佛只为就餐而来。
其间,小提琴手更是刚移到他们这边,就被樊翊亚瞪回去了。
夏雨沫觉得,真搞不懂男人的心思。
幸好,她也不想懂。
才半个小时不到,他们就用完餐了,因为,实在点的不太多。
优雅的用餐巾抹干唇角,樊翊亚突然非常礼貌的道谢,“谢谢夏同学,肯陪我共进晚餐。”
叉子僵在手里,她不自然了起来,“……不客气……”
上流社会的人,优雅的客套起来,真的很有风度。
“用完了吗?”他客气的问。
可以结束了吗?!
她赶紧放下手上的叉子,冷冷淡淡的回答,“是的。”
“那么买单吧。”他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餐厅经理赶紧转移到她的位置,恭敬的将帐单奉上,“小姐,一共是一万五千九百八十元。”
她鄂然。
严重的被雷到。
他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们女生对不感兴趣的男生非常坚持互不相欠,所以,我给你机会回请我。”他摊摊手,装成很无奈的样子。
他、他、他!
“还是,你希望我们能有所相欠?”他一脸的掩饰不住的嗤笑。
所有的一切都被他说光,她能说什么?
恨恨的,她翻开书包。
“刷卡吗?小姐。”餐厅经理一脸同情的问。
这个女生朴素的打扮,一看就知道出身贫寒。
怪不得,二少爷没有点82年的拉菲。
“不!付现!”她从来不用信用卡,这种先消费后买单的麻木行为,她才不要!
从书包里,拿出一万六千元现金。
今晚,她这么“委曲求全”的收入居然只剩下二十元!
她想抽人!
翻开帐单。
一瓶红酒八千二。
法国鹅肝三千八。
法国蜗牛二千三。
一道甜点都要好几百元,甚至还要加收一百美金的小费!
简直可以直接去抢!
从小到大,她没吃过比这更肉疼的一餐了!
买了单,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她大口大口呼吸,才不至于窒息。
可恶的樊翊亚!可恶的法国餐厅!
她操起只是开启,他们却滴酒未碰的红酒,非常非常想淋在他头上!
可是,这么贵,她疼啊!
淋到这个王八蛋头上,简直就是将8200元送给他花!
恨恨的将红酒的木塞塞回瓶口。
“樊同学,再见!”每个字,都仿佛从牙齿缝里迸出来一样。
“夏同学,再见!”他显得风度好多了,唇角似笑非笑的擢着。
她握紧红酒的手指都泛白,转身就走。
“夏同学,这么晚了,记得打的,这里可没有公车站。”后面传来凉凉的声音。
看这女孩饶心的直想撞墙的背影,樊翊亚心情大好。
嘿嘿,没有人能把他樊翊亚当傻瓜!

第五章

步行了很久很久,久到两条腿都发酸了,她才找到公车站。
今晚的一切,她只能自认晦气。
一回到家,她就傻了眼。
大门上,泼上了红油漆,原本就简陋的房子凌乱得如同被龙卷风肆意袭击过一般,沙发移了位,餐桌被掀了底,凳子倒得七倒八歪,能被砸的电器,都砸坏了。
父亲蹲在一片如同废墟一样的客厅里,一张老脸埋在大掌里,大男人居然“呜、呜”哭泣。
而母亲,神情呆滞的站着,显然,也被吓坏了。
“发生什么事?”她放下书包,眉头轻颦。
母亲看见她,顿时,眼睛有了神采,好象抓住了一线生机一样,母亲一边奔向她,一边不客气的问,“小沫,妈问你,你藏了多少钱?快点、快点拿出来!”
母亲迫不及待的摇晃着她的肩膀,手劲大到她肩膀生疼。
“我一毛也没有!”她失口否认。
“你有的!你有的!你老是一直在打工,穷酸到连一件新衣服也舍不得买,妈知道你一定存了很多钱!小沫,你快点把钱拿出来!”母亲急迫的说。
她的眉心颦的更紧了。
她辛苦存钱是准备送小明去留学的,其他人休想动它分毫。
“小沫,你有钱就拿出来吧,算爸爸求你了!”父亲的声音都哽咽了。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你弟弟被人抓走了!三天内不拿钱,那些人说剁了你弟弟!”母亲尖叫。
“你说什么?”一紧,她连语气都不稳了,“小明又没得罪人,为什么会被人抓走?”
心虚的眼神,从母亲眼里一闪而过,母亲开始吞吞吐吐,“妈欠了麻将馆的人五万块……”
“五万块?”她的声音提高,忿然的质问,“你是不是疯了?不是说只是打一两元一张的小麻将吗?!”
上次贪小便宜,借了一笔钱说和几个小姐妹搞生意,结果被人骗了,背了一屁股的债,他们一家四口四处飘零,好容易有瓦遮头了,生活也安定一些了,现在居然有脸说背了赌债!
她真的不介意,母亲老是虚荣心这么强,没有钱也要硬充阔太太,搞得入不敷出、家徒四壁。
只要不弄出债务来,这个家,再艰难她和爸爸也扛了,无所谓啊!
“最近手风一直不顺,总想着翻本就……”母亲的眼神心虚的四飘。
她的心一凉。
她又被骗了。
“小沫,别说这么多!救救你弟弟啊!”母亲摇晃着她木然的身体,连父亲也象溺水的人拼命抓着一根稻草一样,期盼的盯着她。
小明被抓走了,她无辜的弟弟……还那么小的弟弟……
可是,让她去哪里找五万块来?!
“爸,你有多少储蓄?”涩着嗓子,她平静的问。
其实,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爸哪有储蓄……都被你妈……”父亲难过的低下头。
“那让我到哪里找钱去?”心,好凉。
即使把所有的储蓄都取出来,她也只有三万。
一毛钱就能逼死一个英雄,她到哪里三天内找齐那个剩余的二万?!
如果,如果今天晚上樊翊亚不是这么整她的话,可能,可能,还有点希望……
全家无语。
“不如……小沫……那个,我有个新认识的一起打麻将的姐妹,是‘拉斯维加斯’夜总会的妈妈桑……不如……”
“你想说什么?”心更凉了,她冷冷的问。
母亲咽了一下喉咙,吞吞吐吐的壮着胆子说,“前几日,她说……她那很缺处女……”
父亲冷抽了一口气,难以置信的目光也望向了母亲。
冷哼一声,她算听明白了,这是一个当母亲的人会说的话吗?
“叫我出去卖?你为什么不去卖?!”她不客气的反驳。
“你以为我不想吗?这世上有比这更好赚的活吗?只是张张大腿,钱就滚滚而来!如果不是妈这个年纪已经没人要了,你以为妈不想卖吗?”母亲的回答,理直气壮,毫无羞耻。
连她都想不客气的扇母亲一个巴掌,骂她无耻了,父亲居然只是张张嘴巴,懦弱的闭上了嘴。
真的可笑。
可笑到她想当场大笑。
“我、不、卖!”她的回答,斩钉截铁。
转过身,她又背起书包。
这个家,令她窒息,很多时候,她真的很想很想抛开所有,过自己向往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死丫头,你去哪?!你这没良心的死丫头,你真的不管你弟弟了?!”
“你回来!死丫头,你给我滚回来!”
她跑的很快,远远逃开母亲的骂骂咧咧。
……
小公园里,呆呆的,她坐了良久。
她能逃开吗?
答案,依然是不能。
她的心,心急如焚。
血脉相连,无论如何,她也放不下乖巧、早熟到令人心疼的弟弟。
“姐,你也要疼疼自己。”小明总是有一点点东西,都舍不得独享,一直留到她回来为止。
那么贴心的弟弟,一直暖着她的心,暖着她的胃。
在这个家里,小明是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温暖。
他是唯一,疼她的人。
想到那个才12岁的他,今晚会被锁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她的心一阵紧缩。
小明,怕冷。
小明,怕黑。
站了起来,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弟弟救出来。
……
外套很单薄,等在言大哥的楼下,她的身体有点瑟瑟发抖。
她按过门铃,言大哥还没回家。
“言大哥,这瓶是顶级的红酒,请您喝。”她的手里紧张的握着那瓶从法国餐厅里带出来的红酒,不停的演练着,“言大哥,可以借我二万块吗?我保证,二年内,我一定还给你!我可以写一张欠据给你,利息甚至可以比银行贷款算得更高!”
“言大哥,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还的!我目前有二份工作,三个家教,学校那边,更是每月都有生活补助,我有能力很快就能偿还的……”
她不停的演练着,直到确定自己的话,很有说服力,没有一点语病。
除了言大哥,她想不到其他可以帮助她的人。
那些亲戚们,见到他们一家人,早就远远躲开。
老同学们,有能力的,因为无耻的母亲,早已经变成了被骗上当过的债主。
新同学们,在那个学校里,上流社会的人根本不屑和她打交道,在他们眼里,她是优异生,同样,也穷酸的象下水道的老鼠一样。
能帮助她的人,只有言大哥了。
她决定了,如果言大哥乘机提出交往的要求,她可以接受的!
“夏小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一道不悦的中年妇女的声音。
她心一惊,回头,恭敬、礼貌的打招呼,“房东太太,您好。”
是言大哥的母亲。
“你找我们家宸铭?”房东太太不客气的问。
“是的。”她挺直背脊,语气依然很礼貌。
“这么晚了,你找我们家宸铭有什么事?”房东太太的问话越来越犀利。
她顿时尴尬。
“夏小姐,说起来,你们家也拖欠我们三个月的房租了,如果可以,请把房租结一下!”
她张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有,我最多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你们找好房子就搬走吧!我们家房子不能再租给你们这种人!”
“房东太太……有什么事,可以慢慢商量……我们都住了快一年了……”她的话,蘧然而止,因为,她在房东太太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鄙视。
“夏小姐,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今天过来找我儿子,是不是想向他借钱?”房东太太一副鄙夷、笃定的神情。
她反驳不了,因为,这确实是她的目的。
“你的难处我也明白,但是,今天那群人到你家捣乱,弄乱弄脏的可是我的房子!”房东太太尖锐的说。
她咬着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以,算我怕你们了,把前三个月的房租结了,这个月的,我也不和你们计较了,你们收拾一下,就搬走吧!”
闻言,她鞠躬道歉,整个眼睛都泛红了,“好的,我明白了,房东太太,太对不起您了。”  
今天是不可能再等言大哥了,她强忍着眼泪,礼貌的道安后,就想转身离开。
“还有,夏小姐。”房东太太再次唤住了她,“请你不要再找我们家宸铭了,我的儿子,配不上你这种这么复杂的女孩子,更不想和你这样的家庭有所瓜葛。”
她僵住了。
“夏小姐,你长得这么漂亮,凭你的姿色,嫁入豪门,一定不成问题,到时候,你家区区几万的帐务,又怎么会是问题?更何况,你一直想培养你弟弟,只要你跟了一个有钱人的男人,你弟弟将来的前途也一定一片光明。”
“所以,夏小姐,请不要再缠着我的儿子了。”
……
她不知道,她是怎样走回家的。
明明,家的位置,只有数十米,但是,每一步,她都走的沉重无比。
对言宸铭,她无谓喜欢与否,但是,她确实曾经认真考虑过是否和他交往。
她喜欢那样的平淡生活。
她要找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男人,是因为这个家,是因为弟弟。
其实,如果没有很多钱,给她一种平淡的生活,也可以。
只要无风无浪,就好。
一推开家门。
母亲就扯住了她,“死丫头,我已经和我的姐妹约好了,她帮你找破处的买家……”
“你要替你弟弟想想!难道,你想见到你弟弟的尸首吗?那些人全部都是混黑道的,个个都是狠角色!”
母亲碟碟不休的在她耳边,说了好多好多话。
她木然的摔开母亲的手。
关上房门,把自己甩上简陋的单人床。
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就一个晚上!死丫头,你把心一横,腿一张,忍忍就过去了!小明就能平平安安的回来了!”母亲的话,唯一的,她只记住这一句。
把心一横,忍一忍,就过去。
她在心里默念着,想要催眠自己。
忍忍……小明,就平安回来了……
忍忍……
女人的初夜迟早是要毁在男人手里,每个男人不都是一样?……
闭上眼睛,豆大的眼泪滑下眼角。
手心上冰冷、沉重的触觉,提醒她,她居然还可笑的紧握着那瓶红酒。
樊翊亚,你为什么要整我?
未满18岁的她,世界却下起了磅礴大雨。

第六章

才一天的时间,‘拉斯维加斯’夜总会的妈妈桑就帮她找好了破处的买家。
听说,是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二世祖。
她微微嗤笑,她是不是该感谢上帝,起码帮她安排了个年轻男人来替她破处?
“这是合同,你在这里签一下字。”
“对方付费二十万,我们夜总会收取交易费的百分之五十作为介绍费,另外十万归你所有,如果对方有什么特殊要求,你可以向他提出加价,加价部分收入的所得,全归你一人所有。”妈妈桑,解释得很详细。
点点头,颤了一下手,她还是工工整整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即使,她知道,这一签,这一辈子,她都躲不开“妓女”的污名了。
“初夜以后,你可以选择继续在我们拉斯维加斯‘工作’,因为你并不是明星或名模,收入也不可能再这么‘镶金’,当然介绍费,我们也可以适量的少收取一点。同样的,你也可以选择从此毫无瓜葛。”
“明白了。”冷冷淡淡的,她将签好的合同推给了妈妈桑。
不会再有下次了!
“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下今晚的买家。”
妈妈桑领着一脸木然的她,走过富丽堂皇的走廊,推开一道好几米高气派的大门。
这里是‘拉斯维加斯’不对外开放的私人会所。
宽广的一个又一个包房内,豪华的程度,和她生活的世界,仿佛不在一个地球上。
她踩在洁白、柔软的长毛地毯上,甚至不敢回视,她走过的长长那一窜肮脏的脚印。
一个个子不高,有点矮胖的男人,正背对着她聊手机。
“你们还不来?你们不想看看那家伙的表情?!”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大笑,一边笑着,一边回身,然后,男人看到了她,愣了一下,惊艳在他眼里一闪过而。
直到手机那头,对方“喂”了好几下,他才回过神来。
“那家伙的生日礼物送来了……放心,我一定好好‘检查’!”
讲完电话,合上手机,男人上上下下仔细的将她审视了一翻,男人的眼神如同在审视、评估一个货品的价值。
“殷少,这个女孩满意吗?如果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帮你安排其他人过来看看。”虽然是询问,但是妈妈桑的语气里有着十足的自信。
捏住了她的下巴,男人的手指,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肆意的亵玩。
忍着一阵又一阵不断涌上的反胃,她咬着唇,低下头。
却意外的发现,男人的裤裆撑起了“小雨伞”,可以轻易看出,此时的男人,已经“性”致勃勃。
他是今晚的买家?
她的背脊上已经全部都是冷汗,很克制,很克制,她才能不拔腿就跑。
“这么好的货色,为什么今天才送过来?”男人的手,还恋恋不舍的在她的脸颊上游走,语气微微的抱怨。
“殷少,不是我们藏私,这个女孩是今天才过来的,因为等钱用才会卖身。你们可以放心,这个女孩绝对清清白白。”妈妈桑,碟碟不休的说着。
“行了!你可以出去了。”男人不耐的挥手,“顺便把门带上!”
“好的,少爷们,今晚玩得开心一点!”妈妈桑连忙识趣的告退。
门一被带上,男人就命令。
“把衣服脱了!”男人的眼里充满了赤裸裸的欲望。
在这里?
她就在这个甚至连张床也没有的地方失身?
她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却还是将心一横,正准备在男人迫不及待的眼神中,解开衣服第一个纽扣时。
包房的门被推开了,传来凉凉的调笑声,“我说殷少,你就是这样检查礼物的?我要是再迟一步,是不是你要把送给阿亚的生日礼物直接给吞了?”这道声音,居然有点耳熟。
接着一阵脚步声,空气变得喧哗起来,好几个男人陆续尾随而入,另一人也加入了喧哗,“我就说嘛,殷少是什么人,禽兽一只嘛,幸好我们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顿时,被唤殷少的男人,被调侃到面有觑色。
“女人多的是,我们约了好几个名模,今晚我们大家彻夜狂欢,但是留给阿亚的女人,谁也不能碰哦!”
包厢陆续被推开,人越来越多起来,粗粗估算,已经有十几个人。
“关灯!关灯!那家伙说在路上了!”
大灯熄灭、昏暗的壁灯开了起来。
她的头,低得更低了。
原来,她今晚的雇主另有其人。
一个流气的男人,在她身边嗅了好几下,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哇,原来处女就是特别香!”男人倒是没有动手动脚,只是流气、夸张的语气,很令人恶心。
“对,搞处女就是爽,哈哈,一捅过去,那个血的味道,真的是令人兴奋极了。”
“可惜啊,现在‘真货’太少了,全是冒牌货!”
“照我说,我还是比较喜欢浪女,我就喜欢听女人的叫床声,叫得越惊天动地越好!”
男人们的话题,可谓百无禁忌,根本当她不存在。
“你他妈的就喜欢那个玉女明星,那女人还真骚的够味,上次开性爱派对,当着我们大家的面搞,都能叫得那么浪,害得我们也兴奋死了!”
“你们后来不也提‘枪’上阵了?!”
“对,那女的真耐操,那天我们四个人轮流上,哥们穿一双破鞋,真是别样风味,就是阿亚那家伙扫兴,说什么也不要!”
那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大笑,“你们别惹那只狮子,急起来他乱吼人的!”
这时候,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二三十个小姐尾随而过,自动的在各自的雇主身边坐下。
那些女人都相当漂亮,里面甚至好几张面孔都很熟悉。
只是无论在屏幕上,扮演清纯的、苦情的、傲慢的,现在都只剩下一个表情,那就是妖治。
男人们的话题,并没有因为女人的到来受到影响,他们一边亵玩,一边闲聊。
“算了,阿亚说自己有洁癖。”
“所以,这不,找了个处女给他,他这下没话说了吧!”那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也环着一个美女,调皮的说,“我啊,根本就怀疑,阿亚还是童子身!”
“扑哧”一声,谁把女人刚给他灌入口的红酒都喷了出来。
“圣俭,你不用这样塌阿亚的台吧!”男人一边享受着女人赶紧替他擦干净的伺候,一边不满的说着。
圣俭?叶圣俭?怪不得声音听起来这么熟悉!
她大吃一惊,脚一软,几乎快要站不住脚了。
怎么办?怎么办?
“二十岁的处男?妈呀,还让不让人活啊!”另个声音更夸张。
“如果阿亚点头承认的话,我直接建议他去就症男性‘性功能’障碍科!”殷少也大声嗤笑。
“你们一说,我倒觉得越来越象了,我们每次出来玩,女人一近身,那家伙就浑身不自在,而且从来没听说过,那家伙在这里留宿过。”另个人也加入了讨论。
“你没听他说,他讨厌不干不净的女人,和我们不是一个品吗?!”有人阴阳怪气的说。
“开赌局,开赌局!”有人兴奋的建议。
“对!我押阿亚今天晚上落荒而逃!十万一注,我押五注!”马上,有人跟声。
“说什么那,我们家阿亚怎么会落荒而逃!”叶圣俭白了对方一眼,推开自己身边的女人,手一拍向桌子,唇一扬,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押那家伙光明正大的逃!我押一百万!”
大家狂笑,都疯狂的大声嗤笑,连女人们都偷偷捂嘴。
每个人都兴奋的押注,才短短几分钟,居然赌金已经好几千万。
“小妞,你先去隔壁,把衣服脱了,洗干净了等我们寿星大驾光临!”叶圣俭走向一直安静的待在角落里不吱声的她,拉起她的手,正想将房间的门卡交给她。
正是这一靠近,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咬着下唇,她强装镇定,“是,先生。”
点了一下头,想拿了门卡,她就退身。
阿亚?是樊翊亚?
千万不要!!!
“夏……”显然,叶圣俭认出了她。
“先生,我们不认识。”赶紧的她出言。
够倒霉……
“圣俭,你愣什么啊!”几个男人也跑了过来,见到她美丽的面孔后,纷纷吹了一下口哨,“这妞,优啊!”
又好几个男人也看了过来,大笑,“确实不错,比我们的小明星们有韵味多了,如果这样的货色,阿亚都没有感觉,那么真的我们要开始思量一下,他的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
只有原本一直很活跃的叶圣俭,变得象被猫咬了舌头一样。不过,他还是将房卡交给了她,只是,小声的,他提醒,“你快到房间里吧,接着还有一批都是同校的同学要过来,今天,是樊翊亚的生日。”
她的脚一软。
真的是樊翊亚!
她想逃,她后悔了!!!
可是刚一迈开脚步,弟弟单纯的小脸就浮上她的脑海。
深呼吸一口气,她接下了房卡。
每个人的命运,总是有不得已的时候。

第七章

“处……女?”樊翊亚暴跳了起来。
“阿亚,兄弟我明天吃鲍鱼还是喝粥,今晚全看你了!”有个押阿亚“坦然接受”的公子哥,拍拍阿亚的肩膀。
“真够无聊!我有事,先走!”脾气一上来,樊翊亚冷着一张脸,站了起来。
那些整日无所事事的少爷们,这下全乐了。
“阿亚,你不会被大家猜中了吧?”其中一人,一副想要爆笑的表情。
“猜中什么?”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朋友,虽然不想深交,不过樊翊亚也不想闹得太僵。
“大家猜……阿亚你可能是……处男哦!”
大家终于憋不住,哄堂大笑。
樊翊亚的整个脸都黑了。
“阿亚,你如果是的吧,今晚我们就不勉强了。”有人装成深明大义。
“对,阿亚和我们不同,人家可能想把第一次留给最爱的女人!”有人阴阳怪气的起哄。
冷笑了一下,樊翊亚咬牙切齿,“神经病!我16岁就开荤了!第一次个你们的头!”
开玩笑!男人誓可杀,不可辱!
“和谁?”大家马上感兴趣的逼问。
如果说是和雅儿的话,明天流言一出,那个女人如果知道是他放的话,毁她清誉,一定把他砍了!
“别学我的样,说第一次是和家庭教师搞的哦!阿亚,谁都知道你的家庭教师,被你吼得没有一个能熬得过一周的。”有人已经砍断了他另外一条退路。
“我妈的在街边叫的‘鸡’,不行吗?!”被逼火了,樊翊亚憋红了脸,大吼,连脏话都出来了。
这一吼,大家的样子都奇奇怪怪了起来,连原本并不太信的,都开始有点怀疑了。
“阿亚,你是不是身子不行?”有人同情的问。
所以说,绣花枕头中看不用中,修长又潇洒的阿亚,可能有隐疾哦。
够了!够了!够了!
居然说他身体不行?!这是他这辈子受过最大的侮辱!
深呼吸一口气。
“那女人在哪里?”
为了男人的面子,今天晚上他一定要“搞定”那个女人!
……
洗了澡,全身只包着一条毛巾,她怔怔的坐在床边。
别紧张,就算是樊翊亚又怎样?
出钱的是大爷,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忍过今晚,明天一早拿了钱,她就可以去救小明了。
房门被粗暴的推开,粗暴的摔上。
才那么几秒的声音,她已经听到,外面的人在叫嚣,“阿亚,我们在隔壁守着,千万别夺门而出哦!”
摆明儿看不起他!樊翊亚看起来非常气愤的样子。
一进屋,就气愤的猛踢凳子出气。
“可以开始了吗?”见他已经进门,她站了起来,手很镇定的搭在胸部浴巾的打结处。
反正今晚已经成定局,她的第一个男人会是樊翊亚,她只求速战速决。
樊翊亚来不及说什么,眼前的女孩子已经解开了自己身上唯一的遮掩物。
白色的浴巾落地。
女孩姣好的身材,被来不及制止的他,一览无遗。
樊翊亚愣在了那里。
女孩披肩的长发,静静的垂在肩头,乌亮的黑发延伸的发尾圈住盈满的胸前诱人的粉红。
女孩她有一对圆润、幅度极美的乳房,漂亮的如同一副画。
同时,那个女孩私秘的地方,阴柔部位的鬈软毛发,同样,也包裹住了如水蜜桃一样诱人的神秘地段。
和一群公子哥们常常混在一起,女性的裸体,他不可能是第一次见过,但是,从来没象现在一样震惊。
震惊到,全身的血液全部集中涌向下身某个部位。
他的身体起了反应,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来自男人,某部位紧绷的欲望。
女孩裸着身体,静静的将自己倒在身后蔚蓝的水床中央,白皙到透明的肌肤、瀑布般长发,让她如同一尾人鱼公主一样,美得惊心动魄。
空气里,象有一股魔咒,将樊翊亚一直定格在那里,目光、脚步都无法移动分毫。
他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膛跳得好快好急。
“只做爱,不接吻。”相较与他,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太冷静,冷静到已经近似冷漠,“如果你一定要强求,一万块吻一次。”
被撩拨的欲望冻结,魔咒骤然被破解。
樊翊亚双臂横抱前胸,想发笑。
把自己要表达的说完,夏雨沫静静的闭上了双眼,沉静的等待着樊翊亚肆意行使自己的权利。
今晚,她是属于他的,但是,如果可以,她不想接吻,唇与心的位置太近,不适合妓女和恩客。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白色的浴巾扔到了她身上,位置刚刚好的遮住了她的重要部位。
她慌张的睁开了眼睛,捂着浴巾,坐起了身子。
樊翊亚已经坐在房间里的室内吧台上,潇洒的悠闲摇晃着手里盛着红色液体的酒杯,“我不和妓女做爱。”他回答,声音不高,但是相当傲慢,带着轻鄙的不屑。
妓女……
明明是事实,但是他的话依然象一把锐刃,将她的自尊轻易粉碎。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本能的很讨厌樊翊亚了,因为他总有本事,一个眼神就能将别人辛苦维持的尊严,践踏到谷地。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妓女?”冷冷的,她反驳。
她是妓女!但是全世界最没有资格说她是妓女的人,就是他!
女孩倔强、冰冷的眼神,让樊翊亚停止了悠闲的晃动手里的酒杯,他将酒杯搁下,没有生气,反而疑惑的问,“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女孩毫不惧怕的正视着他的时候,她如星子般冰寒的独特双眼,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对自己轻易忘记女人容貌的“天赋”无能为力,也懒得逼迫自己,懒得改变。
他不记得她?
她该庆幸还是愤怒?
庆幸他可能记性“好”到会轻易忘记,今天在这个房间里与他“对持”的女人,还是该愤怒他们这些阔少爷轻易耍了人,将别人摆了一道以后,转身就忘记“成果”。
“不,我们不认识。”冷淡的,她这样回答。
放下酒杯,樊翊亚站了起来,再仔细的打量女孩,“不,我们一定认识!”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或者,我该问,我为什么不能称呼你为‘妓女’。”樊翊亚性子暴躁,容易被激将法激中,同样,上当受骗过太多次,他也学了叶圣俭那一手,“象你这样的‘妓女’,我又凭什么不能这样称呼你?!”
左一声妓女,右一声妓女,她彻底被激怒了,激动了起来,冲口而出,“樊翊亚!如果不是你坑了我一万六千块,我今天需要狼狈的在这卖身吗?!”
一万六千块?
一万六千块!
灵光一闪,记忆倒带,他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那个既有意思又无趣的女孩!
“夏同学,你的话是不是有失公道?!”慵懒得,他反驳。
他有坑她吗?最多只是让她把钱吐出来而已!
咬住了下唇,她的神情懊恼。
“因为我让你赚不到一万六千块,你就到这卖身?”樊翊亚嗤之以鼻,居高临下鄙视的问,“请问,夏同学,你看中了哪款包,或者哪款衣服?让你非得赚到这一万六千块?”
女人就是肤浅!贫民的世界里,为了虚荣心,去援助交际的女人太多,已经思空见惯。
他还要践踏她到何时才甘休?
抿住嘴,她不再和不可一视的自大狂多说废话。
空气沉闷到快要令人窒息。
樊翊亚不在意的耸耸肩膀,继续返回吧台喝着他的红酒。
反正在这个房间里待个一两个小时,出门的时候恐吓一下“夏同学”,不许乱嚼舌根就可以了。
随便唬弄一下门口那群猪朋狗友,里子面子不丢,今晚他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僵着身子,捂着白色浴巾坐在水床上。
一个悠闲的一边低头翻着时尚杂志,一边慵懒的浅酌杯中之物。
直到,她的手机,唐突的响起。
她尴尬的依然捂着赤裸的身体,任手机一直不停的响着。
只是,拨电话的人,好象很有耐心,一直不放弃。
樊翊亚被吵的失了耐心,“女人!到洗手间里把衣服穿起来,快把这烦人的电话拿走!”吵死人了!
仿佛得到了应许,她松了一口气,急忙抱着衣服和包,小跑的洗手间,换上衣服后,她也接起了电话。
“言大哥?”听到对方的声音,她突然感触的有点想哭,“没……昨晚找你没事……”眼泪已经滑下了泪框。
樊翊亚翻着杂志的手,停顿了一下,因为他听到了女孩似有似无的哽咽声。
“我家的债务?……你别担心,小明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救他出来的……”
“张大妈看到我昨天晚上等你很久?……没,我、我只是昨天晚上还差两万才能凑够钱,救小明……不不、我现在、已经、有个朋友肯借给我了……不需要了……谢谢你……”
挂掉手机。
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樊翊亚放下杂志,站了起来,他的直觉告诉他,女孩一定躲在洗手间里,借着水声,痛哭失声。

第八章

不费吹灰之力,樊翊亚轻易扭开了浴室的门。
女孩进来的时候太匆忙,根本不记得锁门。
淋浴的莲花蓬头,洒着飘散的热水,将整个浴室,氤氲的都是水雾,浴缸内的笼头,“哗啦、哗啦”的放着水,几乎快要漫溢出浴缸。
蹙着眉头,樊翊亚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果然,她捂脸,背靠着浴缸,蹲坐着,肩头颤抖的很厉害。
但是,她的哭声极小极压抑,如果不仔细听,根本辨别不出来。
终于注意到里面多了一个人,女孩狼狈、惊慌的抹干眼泪,倔强、强装冷淡的与他对持。
女孩的眼睛异常清澈,目光噙傲而不凌人,像是沉浸在海底的宝石,不需要光线折射也能潋滟生辉。
他眉毛挑动了一下。
真是个特别的女孩!
“女人!尊严是最无聊的东西!”横抱双臂,他提醒她。
倔强很吃亏!
装一下可怜,开口救助一下会死吗?!
“真无趣!”见她的表情丝毫没有松软,他觉得没趣。
时间也差不多了,只要他不想做“超人”,那么他也可以离开这个房间了。
转过身,想不搭理她。
却怎么也迈不开步伐。
她噙傲的眼神一直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唉,不得不承认,女人倔强的脸孔确实比可怜兮兮的梨花带泪,动人太多!
“跟我走!”不容她抗议、不容她反驳,他霸道的扯起了她。
“你要带我去哪里?”不会临时又想“做”了吧?
“女人!闭嘴!”他头也不回,粗暴得将她扯离房间。
他要去哪里?
被动得被他扯着,她只能小跑得跟着他,步伐急到差点摔倒。
但是,显然大跨步的男人粗心得根本没有留心。
“阿亚,出来拉!”他们的房门一打开,马上一整排得人差点摔倒。
大家都等着看男人张慌而逃的好戏呢!
可惜,和他们想得完全不一样。
“阿亚,处女是不是很闷?很不会伺候男人?!”男人们经验十足的自若调侃着。
可能是隔音太好,反正刚才里面一点女人的呻吟声也没有。
“都滚开点,别堵在门口!”樊翊亚烦了。
到底有完没完?话题除了女人还是女人,真够无聊!
“急什么!我们还没检查成果呢!”开玩笑,几千万的赌局,总要给个结果!
已经有个人挤了进来,看了半天,惊叫,“没血渍耶!”
围着不放心的人群,哗声一片。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阿亚你根本没……”平时对樊翊亚就有点酸葡萄心态的一个阔少爷,逮到机会,不怀好意的开口。
他的话,不点明,却让人浮现连篇。
真烦!烦死人了!
被堵在门口的樊翊亚耐心全失,他回过头,朝女孩吼,“喂!女人,他们问你为什么没出血!”
她的头皮一阵发麻,尴尬到想直接找到地洞钻下去。
没碰过她,她怎么可能出血!
怎么这种人都有?!居然将问题推到她身上!
但是,他的眼神又明明在威胁,她敢多说半个字,他就直接掐断她的脖子。
被樊翊亚一吼,大家焦点全转到了她身上。
被骗了?是个连重整手术都没做过的冒牌货?
“看什么看!”樊翊亚不爽大家全都盯着她,又朝她吼,“说了,第一次就是有点痛,还一直在浴室里哭个没完!”
这一次,大家全看向了她有点红肿、明显哭过的双眼。
他这算替她解围吗?如果是的话,她想直接了断自己。
因为,他的话分明就是误导大家,刚才,他是在浴室里“要”了她。
她第一次发现,樊翊亚真的很聪明。
这样“直接”的表达,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变成了“了然”。
即证实了她的“货真价实”,又保全了自己的面子。
只除了没有捞到便宜的“酸葡萄”,讪讪地干笑,想扳回面子似的“垂死挣扎”,“阿亚,没有骗我们吧?”今晚,输了一辆名贵跑车……
真烦!
樊翊亚失去耐心得将身后的女人一把捞入怀里,推向房门,强悍的制压住她娇软的身躯。
他俯身,压根不管在场有多少双眼睛在观看,狠狠地吻住她软嫩的唇。
他的吻没有章法,带着强悍、霸道、不容抗拒的气息,胡乱啃咬。夏雨沫吃了一惊,回过神来,又急又恼,竭力挣扎,但是他强悍扣住她的娇躯,不让她动弹分毫。
这个吻简直就象野兽胡乱啃咬他的猎物,吻得不深入,但是存在感强大到令人根本无法忽视。
夏雨沫膛着目,无力的放弃挣扎,她真的无法相信,她的初吻居然在这样场合,以这样的方式,被眼前的男人掠夺。
直到身边的观众们,发出一阵干笑,樊翊亚才松开了红唇都被“啃”得有点破皮的她。
这一回,他改牵她的手。
温热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手心,不容置疑的推开“观众们”,向外大踏步的继续前进。
这一次,她更象直接被他拖着走了。
很奇怪的感觉,他唇齿间男性的气息,如同暴风雨过后潮湿的泥土的清新,野性、原始、独特,一点也没有她以为的口臭、恶心、反胃。
反感的望着眼前与自己完全两个世界的男人,房东太太的话,却一直在她的脑海盘旋不去,“夏小姐,你长得这么漂亮,凭你的姿色,嫁入豪门,一定不成问题,到时候,你家区区几万的帐务,又怎么会是问题?更何况,你一直想培养你弟弟,只要你跟了一个有钱的男人,你弟弟将来的前途也一定一片光明。”
他们金碧辉煌的世界,和她完全不同。
那里,没有艰辛、没有痛苦、没有挣扎。
所以,夏雨沫……有一条捷径,在等着你……
……
可是眼前的男人,根本没有注意,她望着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起来、很挣扎。
“去把你弟弟赎出来!”樊翊亚一边走一边转身,终于告诉她,他们的目地的。
“赎”这个字眼,象热烙,烫醒了她。
冷淡的,将自己的小手,抽离他的掌心。
“我自己会处理。”转身,她向夜总会妈妈桑告诉过她,事后结帐的地方走去。
来自两个世界的人,想要依附,又谈何容易?
……
看着她走远单薄的背影,樊翊亚的掌心尚存着她手掌的触觉。
她的手,真冰冷。
温度起码在零摄食度以下。
樊翊亚感觉到了,有什么感觉自他“啃”了那个女孩后,开始不同了。
因为,他居然开始注意,她穿得好少,衣服好单薄。
……
半个小时后,拿着沉甸甸的十万块的现金支票,她松了一口气。
今晚,遇见的人是樊翊亚,她是不是算很幸运?
只是,怕是以后,也很难面对他了。
特别是……他“啃咬”过她以后……
“啪、啪。”后面几声喇叭声。
她回身,看见自己的身后跟着一辆庞然大物一样的“怪兽”。
那是一辆双排轮,六个轮的悍马汽车,庞大的身躯给人视觉的冲击力太震撼。
“啪、啪。”“怪兽”在嘶吼。
颦了一下眉,她没去搭理。
她不认识这辆车。
“怪兽”霸道得横在了路中间,车门打开,跳下樊翊亚修长的身影。
“女人!你聋了吗?”很不爽,等了她半个多小时,她居然依然不咸不淡的表情。
是他?
等她做什么?
她的表情依然一贯的平静。
粗暴的扯住她的手,“说了,陪你去把你弟弟赎出来!”
该死的,她的手还是这么冰!
她好象也说过,她自己会处理。
她懒得反驳。
任他一路又拖着她的手,“上车!”
她跨上他的高大“怪兽”时,有点吃力,幸好他扶了她一下。
而且,他还不自然得帮她扣好安全带。
挑挑眉,她有点意外。
但是,她什么也没说。
一路上,任自己象个木偶娃娃一样,被他扯来扯去。
“下车!”
他命令她,她就照办,仿佛没有了情绪一样。
直到他又一路的粗扯着她,将她丢进一间装潢非常大气、奢华的女装店。
Christian Dior。
即使再孤陋寡闻,这个牌子,她还是认识的。
“先生,需要什么?”漂亮的女店员马上迎了上去,显然很长眼,知道询问的是他,而不是一身寒酸的她。
“保暖的!”他的回答,干脆、原始。
她的唇角不可抑制得抽搐了一下,也就这二世祖会来这样的名牌店,找这么原始的需求。
但是,显然店员见惯了“大场面”,马上回过神来,“先生,貂毛的可以吗?”
还未等店员说完,他已经将一件紫貂毛的短款大衣往她身上套。
“先生,你的眼光真好,紫貂具有“裘中之王”之称,它产自加拿大,你看,这件衣服,以柔顺棕色而带丝质黑长毛为主,并有银白色针毛均匀的夹杂在内,是罕见的上品,最重要的是,全世界只有五十件!……”
卡一扔,樊翊亚不耐的制止住了营业员的碟碟不休。
挣扎着,她想脱掉衣服,却被他用力圈住,“穿着!”他霸道的命令。
价格牌已经蛮横得被他撕掉,随手一扔,丢进了垃圾筒。
但是,她还是看到了价格。
二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
令人严重傻眼的价格。
象洋娃娃一样又被他摆布着扯着走,她叹了口气。
“软黄金”,她的身上居然披着一件软黄金!
而买下这件软黄金,全程居然没有超过三分钟。
他甚至没有问过她要或不要,更是夸张到连询问尺码的想法也没有。
不过,Christian Dior这件设计,一改紫貂毛传统的臃胖,修饰精巧的肩线,收束腰身,大胆的设计,打破貂毛大衣,保守、古板的感觉。
确实,她很合身,而且,有女性穿着皮草的美感。

第九章

她穿着紫貂毛真美,高贵而不凌人。
樊翊亚发现自己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特别是,无意中窥见她被自己啃咬到有点红肿的双唇。
“不准用那张支票!”他不自然的又命令着她。
冷淡的挑眉,她的神情依然无波无动,象橱窗里精致的芭比娃娃一样。
“对不起,不可能。”她拒绝得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这张支票,已经被安排了用途,不可能改变。
纵然他再喜欢命令人,她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所以,一切听他?办不到!无能为力!
“你想真的被人当成妓女?”他暴跳如雷。
用了那张支票,也等于认同了自己妓女的身份,这辈子也抹不去曾经卖身的事实!
再次挑眉,她静静的斜凝他。
有区别吗?
今晚,她本来就是妓女。
“你还缺多少?二万吗?”突然,他神情复杂的问。
现在不缺了。
她刚想反驳,不备,她坐着的位置突然被放低,惊呼一声,来不及反应,一个黑影罩住她。
他再次吻住了她软嫩的唇。
这一次,这个吻,有点麻热。
象真正的吻。
他吮入她的轻嘤,固执、强悍的让樱红如花的唇在他吮吻下抖颤绽放。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而且空白期持续了很久很久。
酥酥麻麻的陌生情悸,在四骸窜动。
她反感,樊翊亚的霸道,反感樊翊亚对她的一再侵犯。
但是,又觉得无力挣扎。
今晚十二点的钟声甚至还没有响起,书包里十万元卖身的支票,甚至还是滚烫到能热烙人的尊严。
她有什么资格拒绝他?
轻轻的闭上双眼,她任他为所欲为。
因为她的顺服,这个吻变得越来越绵密、婉转、纠缠。
她的唇好甜好甜,原本只是打算轻啄的樊翊亚彻底沦陷,情不自禁的撬开她小巧、迷人的贝齿,他想索要更多。
终于,如愿的,他的舌探入她的轻嘤,与之交缠不休。
但是,总觉得不够一样。
他矫健的长腿间挤压住她修长的迷人双腿,她胸前的柔软,一直贴覆着他的胸口。
在那个房间里,她的手,搭上毛巾,轻轻一扬,全部的美好,曝露在他面前的一幕,象电影一样,一点一点回放,步步定格。
强烈的热流冲贯向小腹,他的男性骄傲,此刻魁伟无比。
真的很神奇,第一次,有女人能让他的身体如此“疼痛”。
被欲望驱使,他一边吻着她,大手一边情不自禁的探入她的身体。
在快要摸索到那片柔软贲起时,明显得,他感受到了手下的玲珑身段一僵。
退开自己的手,他终于成功压抑住了想碰触她的欲望,退开了自己身下香甜的肌肤。
“二万,我给你。”他的声音因为被撩拨的情欲折磨,很粗埂。
颤着睫毛,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的容颜一片醉红,气息和他一样急促。
她很意外。
意外,樊翊亚居然愿意再次放过她。
更加意外的是,樊翊亚的吻和她一样很生涩,没有技巧,全凭本能,根本就不象阅女无数。
她想努力冷静下来,但是偏偏思绪被他搅乱得一片糊涂。
她……听不懂他的话。
他急喘着粗气,克制着贲张的欲望,“不是说,一万吻一次?我吻了你两次,所以,你还缺得那两万,我来补上……”
连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拗呦的在坚持什么,反正,他不喜欢她用那笔卖身的钱!
“为什么要?”明明开价的是自己,但是,此时,一股又一股涌现漫天的反感的也是她。
她的初吻,原来是标了价码的。
而标上价码的人,恰恰是自己。
拂上她软嫩、吹弹可破香甜的肌肤,他爱不释手,却口气恶劣,“女人!你必须听我的!”
好霸道的语气。
她不悦的颦眉。
凭什么她得听他的?!
虽然,她没有出言反抗,但是她的神情已经写满情绪,他咧开嘴巴,第一次在人前,露出孩子一般得意的笑容,出言恐吓,“夏雨沫,你如果敢不听我的,我现在就在车上‘要’了你!”
他有点小得意,因为她的名字这么难记,居然被他雷光一闪,无缘无故的记住了。
这个男人在拿他的“天赋”当“武器”威胁她?!
她的唇角僵硬了一下。
坐在他如庞然大物般的“野兽”车上,看着底下不断有车流而过。
即使,他们“坐”得比别人高很多,但是,绝对不代表安全。
确实,她被恐吓住了。
“怕了吧!”他重新发动车,神情开始变得愉悦、快乐。
好象越看这个女生,越觉得她很可爱。
即使,冷冷淡淡的样子,也好可爱!。
♀☆♂……♀☆♂……♀☆♂……♀☆♂……♀☆♂……♀☆♂……♀☆♂
牵着弟弟的小手,她到现在都还有点颤抖。
那些人,凶神恶煞到好恐怖,望着她的眼神极度猥亵,垂涎到恨不得拆皮吞骨一样。
幸好,有樊翊亚一直挡在她的面前,一切才这么顺利。
“姐姐,我是不是又连累你了?”从出门到现在,弟弟的小脑袋一直沮丧的垂着。
他不知道姐姐是怎么弄到这笔钱来赎他,但是,起码他知道过程一定很不容易。
有点心酸,她摸摸弟弟的小脑袋,“傻瓜,又不是你的错。”
幸好,弟弟除了身上衣服脏了一点,并没有被虐的痕迹。
后面的气氛太“苦情”,樊翊亚非常不适应。
“喂,小家伙,饿不饿?”樊翊亚将车已经停在了“必胜客”门口。
“你要请我吃吗?”刚才还在沮丧的小家伙,眼睛顿时晶亮了起来。
必胜客耶!
见到姐姐,光是难受,都忘记了肚子好饿!还是大哥哥细心!
“可以,但是打包带走,我受不了这种店一股奇怪的味道。”樊翊亚已经下了车,“你们在车里等我。”
一股奇怪的味道?
照她说,他才奇怪呢!
随随便便又硬说要送他们回家!
……
批萨吃得饱饱的,她一向早熟得象小老头的弟弟,居然有了孩子般的顽皮。
弟弟走在中间,左手牵着她,右手牢牢的扯着樊翊亚的袖子,来回不停得打量着姐姐和这个大哥哥,眉宇掩不住的笑意。
甚至,他会调皮的跟着步伐,踩着大哥哥的影子,调皮嬉戏。
樊翊亚的车子开不进去他们狭窄的小街道。
但是,他坚持送他们回家。
到了他们的家门口,他仰头望望陈旧的破房子以后询问。
“几楼?”他问她。
“三楼。”老老实实,她回答。
“几座?”
“A座。”
点头,明白她具体住哪里了,转身,连声“再见”也没有,背对她,樊翊亚挥挥手就走。
很自在的道别,仿佛他们彼此很熟稔了一般。
今晚发生的一切,她现在还是回不神来。
她去卖身,结果,那个男人没“要”了她,但是,却吻了她。
并且,在男人的坚持下,她拿着卖了“初吻”的钱,再加上自己所有的储蓄,赎回了弟弟。
而那张,卖身的支票,尚安安稳稳的躺在她的书包里。
“姐,我好喜欢那个大哥哥。”突然,小明说。
“为什么?”她诧异。
言大哥即使每天对他们早晚接送的,也从来不听小明说过“喜欢”两个字。
“因为,我觉得,他是唯一能制压住姐姐的男生。”
弟弟,调皮的笑着说。

第十章

一回到家,樊翊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绕了一圈以后,他大吃一惊,哥哥和他的妈妈亲手种下的树,居然被锯得只剩下板凳般矮小的树桩。
骤然,怒火中烧。
从那个女孩身上得到的快乐与满足感顿时消弥无踪。
他知道是谁干得好事!
火大得跑上二楼,也不管已经夜深人静。
“乓、乓、乓!”他毫不客气狂捶父母的房门。
“谁啊!”极其不悦的女性声音。
房门被气势汹汹的拉开,但是,在见到儿子那张横眉的峻脸以后,他的母亲声线顿时柔软了下来:
“我的心肝宝贝,这么早就回来了?今晚玩得开心吗?”
樊翊亚的母亲已经四十出头,却保养得非常好,眼角甚至连一条鱼尾纹的痕迹也没有。
“我问你!那棵树!哥哥的树是怎么回事?”不理睬母亲的讨好,樊翊亚火大的嚷嚷。
“你哥哥回家了?和你告状了?”母亲的脸色,也微微沉了下来。
“你说什么啊,哥哥根本什么也没说!”为什么老要这样?樊翊亚真的很生气,“就因为他什么也不说,我才来问你,那棵树怎么了?是你找人砍了它吗?”
“那棵树越长越高,已经高到挡住三楼你的房间阳台,如果再不砍掉,就会遮住阳光!”母亲说得理所当然,“你哥哥自己是当医生的,他应该知道,阳光对人体有多重要,宝贝你的房间怎么可以晒不到阳光呢?”
“我可以换房间啊!妈,你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你不知道,那棵树对哥哥有多重要吗?那是哥哥的母亲唯一留给他的啊!”
“你为什么要换房间?在樊家,你才是真正的太子爷!”
樊翊亚的母亲娘家相当显赫,所以,根本不把丈夫的第一任亡妻和长子放在眼里。
“你——真是不可理喻!”
这就是他不喜欢接近女人的原因,女人真的太恐怖,太不可理喻了!
“大半夜的吵什么吵!”父亲威严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寒肃。
“没呢,亲爱的,我正和宝贝聊天呢!”母亲赶紧回头接话,说完,她拉住儿子的手,低声说,“宝贝,家里的事,你别管!反正你哥这辈子如果安分守已的当他的医生就罢,不然妈咪一定让他没好果子吃!”
愤怒的摔开母亲的手,“妈,你还不明白吗?哥根本就什么也不想要,为什么你要这样对付他?!”
他讨厌心机深重的女人,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是他的亲生妈妈,他早就想掐死了!
所以,这样恐怖的女人,一个就够。
再找出第二个当他的妻子?敬谢不敏!
“什么也不想要?他也配?”母亲嗤笑,“只有我的儿子,才是‘法味天下’唯一的继承人!”
全球几千家的连锁法国餐厅,每一家都是她的儿子的!
深呼吸,樊翊亚劝自己冷静,别发脾气。
“宝贝你才是天生料理界的领袖,看,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我家宝贝从小味觉天赋于人。”
“别左宝贝,右宝贝的,恶心的要死!我断奶了,已经二十岁了!”终于火山爆发了。
慌张得看了一下里面,“宝贝,你爸爸脾气不好,火气一上来,又用家法伺候你,妈咪会心疼死的!”
她这个儿子,从小得到的都是最多的,当然,挨打挨骂也比他哥哥多得多,虽然和樊翊亚的性格有关系,但是,最大的原因是,他的父亲是拿他当接班人,严厉的教育着。
所以,樊翊亚虽然个性有非常多的缺点,但是,倒没什么其他纨绔子弟的不良嗜好。
见儿子真的发火了,樊翊亚的母亲赶紧找话题企图逗宝贝儿子开心,“妈咪给你买的车还喜欢吗?”
“勉强拉!”樊翊亚不耐的冷哼。
他要的是改装过的赛车,居然给他弄来这样一辆吉普车顶替!
如果想要的只是这样普通的车,他的车库里多的是!
“等你再大点,妈咪什么都给你买!”樊翊亚的母亲哄着儿子。
又这样!
在父母的眼里,他好象永远长不大一样。
“好拉,好拉!你进去睡吧!”
对妈妈,他真的是无语了。
……
今天晚上注定失眠了,那个变得矮登、光滑的树桩一直在他的脑海盘旋不去。
烦躁的坐起身,樊翊亚起了床。
意外的,他看到了哥哥樊寰宇怔怔、忧伤的蹲在树桩旁,眼神出神的望着那个光洁的桩面。
讪讪的咳嗽一声,樊翊亚是真的觉得很内疚。
“妈说这棵树挡着我房间的阳台!你要打,打我吧!”只是,说出的话,一贯的不中听。
樊寰宇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弟弟,良久以后,才淡淡的说,“没关系,树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开心就好。”
可能听在外人或母亲的耳朵里,哥哥的话象极了讽刺,但是樊翊亚知道,不是的!哥哥又再次退让了!
“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懦弱,偶尔反抗一下,大发一场脾气!把家里的东西都砸光了也可以啊!”樊翊亚不满的说。
樊寰宇噗嗤一笑,心情终于有点回暖,“象你一样一生气,就把爸爸价格好几亿的古董摔烂了?害得你妈咪到处托关系,也买不回一模一样的,结果,你还是被爸爸揍得差点变成伤残人士。”
白了哥哥一眼。
他这还不是为了谁?
搭上弟弟的肩膀,樊寰宇语重心长,“阿亚,你也该改改你的脾气了,要不,将来哪个女人忍得下你的臭脾气?”
挑眉,樊翊亚凉凉得斜睨和他有着相似的五官,却完全不同气质的哥哥,“你这是取笑我,没有女人肯收容?我的行情至于这么差吗?!”
哥哥大笑,笑得差点流出眼泪。
“阿亚,你谈过恋爱没?我真的很期待,看看你恋爱的样子。如果从你这张硬嘴里,吐出甜言蜜语,真的觉得超恐怖。”
被哥哥取笑的有点无地自容,樊翊亚黑着一张脸,耳廓却全红了。
“你又比我能好到哪去?”横抱前胸,樊翊亚看不起的叫嚣。
哥哥可是从小领乖宝宝奖杯长大的。
“错!樊翊亚,我恋爱了!”樊寰宇幸福、得意的大声宣布。
再次挑眉,有点意外。
“哪家的千金?”印象中,哥哥的婚姻就是该寻规蹈矩的。
最近哥哥好象没有出去相亲!
“同事。”樊寰宇笑着说。
“同事?”樊翊亚诧异。
“恩,是个护士。”樊寰宇拍拍弟弟的肩膀,“她叫晴空,是个孤儿,很温柔、可爱的一个女孩子。”
这么说,他会有大嫂了。
“哥,爸爸会揍死你的!”樊翊亚面无表情的提醒。
哥哥和他怎么同,他是从小被打到大的,哥哥可是一直很孝顺、很听话的。
樊寰宇叹口气,“我也正苦恼这个问题。”被揍倒不怕,只怕长辈们动用非常手段。
兄弟俩肩搭着肩,又聊了一会儿,突然,樊翊亚冒出一句,“长子长孙,对樊家一定很重要。”烂招他是教给哥哥了,如何运用,看他的了。
樊寰宇愣了一下,随后大笑,“我怎么没想到?!樊翊亚,你是不是谈恋爱了,石头脑袋居然开窍了!”
不自然的作势踹哥哥一脚。
那个女孩的样子却不可抑制的浮上脑海,他哼了一声,“如果明天,我还记得她的话!”
如果明天,能一眼就认出那个女孩,那么,恐怕他真的要栽了!
“阿亚,你很拽哦!”
两兄弟感情非常好的调侃着。
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这是最后一次这么愉快的聊天。
人生的一场大风暴,都等待着彼此。
灰姑娘遇见王子,从此幸福快乐,不过只是一桩不可能实现的童话而已。

第十一章

她在逐个分发着同学们的作业,背后灼热的目光,快要把她的后背烧出一个窟窿。
樊翊亚认出她了?
不可能吧……不是全班女生,他只认识一个赵雅儿吗?!
“喂,女人!”他在叫唤她。
几个同学已经好奇的旁侧看了他们几眼。
她充耳不闻,假装没有听到。
但是,很奇怪,他也没有大发雷霆,反而环抱着胸,非常有耐心的等待她的走近。
“你的作业。”她面无表情的将他的作业放在他的桌子上。
“为什么又穿的这么少?我给你买的衣服呢?”他理所当然的问,理所当然到,好象她是他的女人。
咬了一下唇,“我不喜欢穿得这么招摇。”她快速的回答,声音轻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因为,她希望不要被人发现,更不想和他有所牵连。
不喜欢穿得招摇,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件衣服,不适合贫穷的她。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妈妈看见那件皮草大衣时,连眼睛都发直了。
她来不及阻止,那件衣服就马上变成了,妈妈据说用来将来出席重要场所的“战袍”。
这件衣服她不想穿,樊翊亚却霸道的表示不收的话直接扔进垃圾筒。
也许,变成母亲的战利品,是这件衣服最好的归宿。
虽然,她真的很不希望事情变成了这样。
“我们晚上去约会!”樊翊亚的话,不是邀请,不是询问句,而是直接肯定句。
“我很忙。”抽来他压在桌上应交的作业,她面无表情的照例检查了一下。
和以前一模一样,全部都是空白的。
象他们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只要出的起钱,就算考试天天吃鸭蛋也OK。
“去看电影!”他压住她的手,霸道的说,“下完课,先看电影还是先吃晚饭,随你选!”
选择只有两样,A或B,绝对没有C!
这就是樊翊亚!
今天一进教室,他所有的目光都被依然一脸冷冷淡淡的她吸引。
居然不费吹灰之力,他就认出了她。
这对樊翊亚来说,简直算是奇迹。
因为就算家里天天接触的女管家,他都要足足三年的时间才能记住对方的样貌。
原来,记不住女人的样貌,是因为,他对谁也没有上心过。
“我要打工,真的去不了。”樊翊亚不同言大哥,根本霸道到不听拒绝。
“我不管!你打工能赚多少钱?我照算给你!”他的语气又是一副理所当然。
他对她誓在必得。
樊翊亚在很简单的传达着这个信息,她是听明白了。
和有钱人玩一场爱情游戏?
她对这个提议并没有这么抗拒,因为,她需要钱,很多很多,能足以给她安全感的金钱。
只是,她比较抗拒的是樊翊亚这个人。
樊翊亚太危险。
特别是,昨天他们可以算有了超友谊的“亲密接触”。
但是,更多的时候,她劝慰自己,就当自己昨天晚上被狼犬咬了一口而已。
“抱歉,没兴趣。”她的神情依然冷淡。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他樊翊亚是谁?!第一次开口约女生,居然被拒绝的这么彻底。
他的耐心不够,正想吼,直接把这个女人打横打包带走。
“班长,外找。”门口,某位同学叫了一下。
夏雨沫松了一口气,周遭几个同学望向他们的目光,已经越来越好奇、探索,她快要招架不住。
门口,等待的是一脸儒雅的言宸铭。
“小沫,今天出门很早?本想载你和小明上学的,但是等了又等,也没有等到你们。”即使没有等到人,言宸铭也还是一脸的好脾气。
低着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对这么全心对她好的言大哥,冷冰冰的话,她说不出口。
“今天晚上,我去接你下班?”言宸铭再接再励。
“不用了,言大哥。”有点难受,她摇头。
房东太太的话,对她影响很大。
“小沫,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惹你生气了?”言宸铭有点急了,一直焦急的询问。
……
樊翊亚环着双臂,站在走廊上,看着楼下的一对壁人,不爽暴到了极点。
“赵雅儿!”一声暴喝,他朝教室喊。
“被鬼压拉?!吼得这么急……”赵雅儿懒洋洋应他,步出教室。
“把你暗恋的男人快弄走!”真不爽到极点了,那个男人干嘛一脸焦急的扯住她,而她也一脸难受的样子。
怎么看都象极了一出痴男怨女的戏码?
“我为什么要?”赵雅儿望着蔚蓝的天空,仰天长叹,“暗恋?挥别这种心情,已经足足超过48个小时了。阿亚,你说我是不是花心大罗卜?”
樊翊亚意外的挑眉,又变心?这么快?!
“那天晚上,我邀请他帮我修笔记本……阿亚,你知道吗?他居然穿黑色的袜子耶!老天,黑色的耶!这是有品位的男人该穿的颜色吗?”赵雅儿沮丧到一副彻底梦碎的表情。
青春少女,电流的感觉,原本就是这样,一个小细节来,一个小细节去。
来去皆匆匆。
爱情,来的时候挡不住,去的时候,更加阻拦不了。
“神经病!”樊翊亚动手粗暴的推了一下赵雅儿的头。
女人算够莫名其妙,其中,赵雅儿算之最。
“你前面那个梦醒理由是什么?好象就因为人家怕樟螂!”真是够了,每次都理由奇怪的要死。
“男人怕樟螂耶!”赵雅儿难以置信的尖叫。
“我管你怕樟螂还是黑袜子,马上把那个男的弄走!”樊翊亚不耐烦了。
“阿亚,你很奇怪耶?!”赵雅儿一脸奇怪的望着他。
人家站在那,碍着他了吗?
虽然梦碎,不过楼下才子佳人的组合看起来也很养眼啊。
关樊翊亚什么事?
不耐,不理睬赵雅儿,樊翊亚黑着一张脸,大踏步走下楼下的男女。
他一把扯住女孩的手,粗暴的推开儒雅的男人,将两个人彻底拉开。
“你,下次再敢找她,我见一次扁一次!”
樊翊亚霸气的宣言,令在场的三个人,都傻了眼。

第十二章

麦当劳餐厅内。
一个大男孩挑眉,一脸不耐的占据窗边的位置,据说这里是餐厅里的黄金位置。
“夏雨沫!夏雨沫!夏雨沫!”樊翊亚恶声恶气的怒吼。
几个正在排队的客人,纷纷回过头来,看他。
只有站在收银机前的女孩,依然一脸恬然,专业的应付着客人,“小姐,这是您要的一份巨无霸汉堡、一份麦辣鸡翅,二份麦香鱼、二份大可、薯条。”
女孩专心的上着班,丝毫没有理会,已经一脸暴躁的樊翊亚。
“夏雨沫!我很饿!”樊翊亚怒吼。
从下课到现在,他已经在她打工的餐厅,干坐了五六个小时了!
他也想尽量收敛自己的坏脾气,不过,一旦起码的温饱得不到解决,腺上激素分泌就会紊乱,暴躁就会影响大脑。
所以真的不能怪他。
现在的他,简直是又焦又躁。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下班?
“小姐,您的东西全部都齐全了,请问还有其他需要吗?”她丝毫没有理会餐厅那一角用“火”热的目光,注视她的樊翊亚。
“没有了,没有了!”女顾客挥挥手,然后好小声的对她说,“小姐,你的男朋友好象很生气哦!”
男朋友?
眉毛连微扬一下也没有,她直接忽略。
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她利落的请下一位客人点餐。
店长拍了一下专心工作的她。
“小沫,门口那辆整个堵住我们店门的银灰色科尼赛格(CCXCCRCCXR)是你男朋友的跑车?”店长一脸好奇的问。
扫了一眼门口严重堵塞交通的银灰色科尼赛格,“我去叫他挪走。”
有没有常识?马路是他家的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男朋友好有钱,居然开科尼赛格,而且长得超帅超有型!简直完美!小沫!不用了!不用赶他拉……”平时性格开明的店长连忙挥手,却制止不住,夏雨沫挂出“此柜台暂停”的指示牌。
她掀开档板,面无表情的走到樊翊亚面前。
“女人!终于肯理我了?!”樊翊亚双手横抱,斜睨她的神情依然一脸自负。
不知道怎么搞得,对这个女孩他充满前所未有的耐心。
就象自己能这么耐着性子等她,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的车挡住门口,影响不好,你必须开走!”她的神情依然冰冰冷冷的。
把车开走?
闹市区的,根本找不到停车位,他都不怕车子被警察拖走了,她闹什么别扭?
“影响不好?我影响谁了?”霸道的横眉,他的眼睛危险的微眯。
“我又为什么要挪走?!”
他的目光凌厉的扫了一眼柜台的位置。
柜台上的店长,急忙摆手,慌忙撇清。
确实,樊翊亚的存在感太强烈,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男人。
连店长都这样“怕事”了,她真的无语。
“随便!”既然这样,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准备重新返回柜台。
手,被扯住了。
“我饿了!”人高马大的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想不理他,直接走人。
没走几步,却忍不住回头,冷淡的询问,“饿了,为什么不去点餐?”
那天,小明肚子饿了,也是他第一个发现,所以,一念及,她狠不下心来。
“除了清洁大妈,连个服务员都没有,我怎么点餐?!”他暴跳,奇怪得反质问。
这是什么餐厅?!他干坐了五六个小时,居然没有人过来询问一下,他需要点些什么!
而且他观察过,很多客人连餐后的垃圾,都得自己亲自处理,倒在专用垃圾筒里!
以今时今日餐饮界激烈的竞争,这样的服务态度居然还有这么热闹的客源,真是难以想象!
……
她奇怪的看了樊翊亚一眼,发现他说话的表情无比认真以后,她想发笑。
唇角的幅度有点微微翘起,“你想吃什么?”
她询问的语气,没有了以往的抗拒。
终于有人理他,问他要点什么了?!
“有什么特色?”一想到温饱问题终于可以解决了,他的表情开始舒悦了一些。
“麦当劳最出名的就是汉堡,如果你饿的话,我点个巨无霸给你?!”真可怜,她暗暗思忖。到麦当劳居然问别人有什么特色菜,樊翊亚一定象活在象牙塔里的王子一样,从小被琼浆玉液养着,又怎么可能会吃过这种“垃圾”食品?!
回到柜台,她帮他夹了一个汉堡和一对辣翅配杯可乐,亲自送到他面前。
“牛肉的质量,我不想说。汉堡里的奶酪勉强可以,但不是人工现场制成,冷藏的时间太久,失去原味。辣翅炸制的时间太短,黄金比例不对,而且,油质太差。”汉堡和辣翅他都只咬了一口,就将食品推开。
正准备转身回去收拾一下的她,闻言,眼角抽搐了一下。
他也太挑剔了吧?!
“买一下单。”他抽出皮夹。
“不用了!我帮你结过帐了,算我请你。”她摇摇手。
“你请我?”他诧异。
上一次他在自家餐厅就点了一点便宜的菜,她都记恨到现在,他哪敢再让她请客。
“多少钱?”他坚持还她钱。
“28块。”既然他坚持,她也不和他废话。
“28块?”他伸向皮夹的手,停顿在空中。
必胜客他已经觉得便宜的不可思议,没想到,这里更加便宜!
简直便宜到难以接受。
“那你的薪水怎么算?”直觉得,他反问。
“按时薪算,新进员工是一个小时七块,我进来半年多了,现在的时薪已经是七块五角。”她不在意的说,这行的薪水很公开,没有什么好保密的。
这么便宜的薪时,为什么她宁可浪费在打工上,也不能陪他去看一场电影?他完全可以按照法国餐厅的薪水算给她!
这句话,他很想冲口而出。
但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因为,她的眼睛太美,有着努力生活的美丽。

第十三章

某一装潢豪华的咖啡吧一角,英俊帅气的大男孩,躺靠在一张椅子上,双脚大刺刺的搁在另一张豪华的椅子上,他的唇角愉悦的微扬,他的两手交叉在脑后,眼敛悠闲的闭合,野性、不拘的如同放下所有戒备的野生动物一般。
一个女孩工工整整的坐在他的旁边,手里拿着一本历史书,有点清冷的嗓音,一本正经的传颂着:
“汉武帝创立年号,同时也是中国第一个使用年号的皇帝。他登基之初,继续他父亲生前推行的养生息民政策,进一步削弱诸侯的势力,颁布大臣主父偃提出的推恩令,以法制来推动诸侯分封诸子为侯,使诸侯的封地不得不自我缩减。同时他设立刺史,监察地方……”
“我想听金屋藏娇的故事。”他打断她,故意逗弄她。
翻也不用翻课本,她已经照本宣科,“帝以乙酉年七月七日生于猗兰殿。年四岁,立为胶东王。数岁,长公主嫖抱置膝上,问曰:“儿欲得妇不?”胶东王曰“欲得妇。”长主指左右长御百余人,皆云不用。末指其女问曰:“阿娇好不?”于是乃笑对曰:“好!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最近一个月里,她所有补习课的对象均将余下的课程转让给了樊翊亚。
每周下课后,四个晚上,她都在替他补习中,剩余的时间,樊翊亚也总是在她打工的地方出现。
“你讲得很无趣,让人对学习产生严重恐惧感!”他故意刁难她。
其实是知道,她一向不是幽默的女生,但是,他就是喜欢气气她。
他喜欢看着她冷静的面孔,被他气得活生生迸裂的样子。
“我很忙!明天就要期末考试了,我自己的功课还没有温习。如果想听故事版的,抱歉,素难奉陪!”她将历史课本往他桌子上一放。
然而,他才不会就这样放过她。
他顺势按住她的手,将她的小手牢牢的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
她的心跳,漏了一个节拍。
她所有打工地方的同事,都以为樊翊亚是她的男朋友。
不要说别人,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有这样的错觉。
每次下班后,因为她不上他的车,起初樊翊亚只是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进了家门以后,才回到她打工的地方取车。
再到后来,某一次,他快步上前,一下子牵住了她的手。
他走得很快很快,对她几乎是用“拖”的,无论她怎么挣脱,都挣脱不了他的禁锢。
最后,令她放弃挣扎得是他晕红了一圈的耳廓。
那一次,彼此都能听到对象如雷打鼓般的心跳。
幸好,除此之外,樊翊亚并没有对她有其他实质性的侵犯。
“你温习你的,我不打扰你。”他很好说话,只要能包裹住她的小手,已经非常满足。
其实,自从樊翊亚当了她的“学生”以后,她真的多了很多温习功课的时间,每天再也不用象以前一样,起早摸黑,只能乘每天挤出来一点空闲的时间拼命学习。
她拿出自己的课本,专心的温习着功课。
因为樊翊亚一直握着她的手,她只能翻书,并不能拿笔做习题。
但是,她没有抽回她的手。
因为,她知道,挣扎是徒劳的,樊翊亚没有松开她之前,她的抗挣只能引来他更加霸道的对待。
所以,她任由着他。
“你搬家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刚沉溺在“习海”里,冷不丁,她的思绪被樊翊亚打断。
“没什么好提。”继续将注意力只放在习题上。
“没什么好提?”樊翊亚不悦得将她密实的锁在怀里,“你的所有,我都要知道!”
靠得这么近,他清新、好闻的男性气息,拂在她的脸上。
顿时,她的脸,红得象初霞染上天空。
努力镇定,她尽力维持着冷静,她推他,但是,他纹丝不动,霸道的气人,“我们目前租不到适合的房子,只好爸妈住在爸爸公司的员工宿舍里,我和弟弟找了一间小房子。”
他想听,她都说就好,只要不被这样“抱”着。
真的让人很不自在。
蹙了一下眉头,“我市区还有栋高级公寓,你和你家人搬进去!”
刚讲完金屋藏娇,他就准备真的实施?!
“不用了,我们有我们的生活。”她冷冷淡淡的拒绝。
挑眉,她又这样!可是,他偏偏不想她对他分得这么清楚。
他就是希望她欠他的,越多越好,多到这辈子都纠缠不清。
“有想过送小明去留学吗?英国可以吗?”他沉声问。
“留学?英国?……”她傻眼了。
这一直是她的梦想,但是就这样被樊翊亚漫不经心的提出时,她非常意外。
他的意思是?……
现在,她的心,已经是不止漏跳一个节拍而已了。
“我送你弟弟去留学后,你不要住在那个屋子里了,搬进我的公寓。我也从家里搬出来,我们一起住。”她和她弟弟住的那间楼顶的小房间,他仔细的看过,这种房子,冬天玻璃藏不住风,下雨天也会漏水,卫生间里甚至连取暖用品也没有,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这是他的条件?
男人要的始终不过是这些而已。
她的唇角冷冷的讥笑了一下。
“说!说都听我的!”他紧张的紧盯着她。
他承认,他已经越来越不满足现在的关系。
和女人同居,以前他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现在却是常常在考虑,计量着该怎么和她开头,象其他情侣一样甜蜜的发展。
虽然,同居,在现代,对男女朋友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对她,他没有把握。
……
咬着下唇,她点不下头。
“你不想你弟弟出国?你不希望他摆脱现在的生活?只要镶上了留学这块金字招牌,以后你弟弟的人生会很顺利,会少受很多坎坷。”他半哄半拐,对她,他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她懂,她都懂。
所以,无法不心动。
最终,她盯着他胸口风衣精致的钮扣,很小声的说,“都听你的。”
欣喜,他一把用力就将她紧紧搂入怀里。
“我会帮你弟弟安排得很好。”他保证。
“谢谢。”她木然的开口道谢。
很多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仿佛身在云雾中一样。
一切太不真实。
自从那一次“卖身”以后,她和樊翊亚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偏偏象极了牢牢纠缠在一起的毛线,越缠越紧,越缠越纠结。
“以后,不许说‘谢’字!”他低头,在人来人往的咖啡吧吻住了她的樱唇。
她讨厌这种近似“当街表情”一样的亲热,但是,双手紧握成拳,不自然的抵住樊翊亚的肩膀。
想拒绝,最终,还是硬生生按纳下。
她忍住了一切不自然,顺从得任樊翊亚长驱直入,舌纠缠、追逐着她的舌尖,尽情吮沁着她的芳甜。
吻到彼此差点窒息,樊翊亚才松开了她。
他急喘着气。
这是他第三次吻她,却感觉好象永远要不够一样,每次都想要更多的亲密。
“今晚,我睡你那里。”
他的要求,令她整个人怔住。
这么快?……
好勉强,好勉强,她点头,“好。”
……
♀☆♂……♀☆♂……♀☆♂……♀☆♂……♀☆♂……♀☆♂……♀☆♂……♀☆♂
她的新房子,房间极小极小,真的小得有些夸张。
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已经是挤满整个房间。
“我将冷水都洗掉了,水已经热了。”他搽拭干头发,就往她的床上倒去。
她住在顶楼,热水管接在别人家,只要放掉很多冷水,才能有热水用。
通常,这个节省的女人肯定舍不得浪费这么多水。
搬进来这么久,她第一次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但是她的心情始终无法放松。
她的床上现在躺着一个的男人,叫她如何自若?!!
她一从浴室步出,他就张开他的双臂。
她的单人床上躺了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他,整个床都被他霸得一丝不漏,哪还有她容身之处?
不过她还是往他张开的手里躺去,小心翼翼的缩在他的旁边。
位置危险到稍不留神就会摔下去。
所以,他怎么可能就这样任由她“避”开自己?!
他直接抱起她,将她叠在自己的身上。
她和樊翊亚两个人,脚掂着脚,交叠的躺在她的单人床上。
他们的姿势太紧密,太暧昧。
樊翊亚的身体反应太明显,攀在他身上的她,被一个如铁的硬物体抵制着。
她认命得闭着眼睛,任他细细的啃咬自己细嫩的脖间,任他的手,伸入她的衣服,探索着她上身的每一寸肌肤。
光滑、细嫩的后背,丰盈、挺立的乳房。
他的手,在试探的揉捏着她乳房上粉色的花蕾时,他的眼里氤氲的情欲太过灼热。
她咬着下唇,任他为所欲为,任他给她带过一波又一波陌生酥麻的电流。
她的表情太认命,揉了揉她柔美的发丝。
“怕不怕?”他的声音因为欲望粗哽。
“……我来MC,今天不行……”红着脸,找了个理由,她拒绝了。
她不愿意,能拖一时算一时。
浅笑,拥住她,将她的头用力按在自己的胸膛,“睡觉!”他命令。
她怔了一下。
就这么简单?
她以为,他会暴跳如雷,甚至会“动手检查”。
但是,他没有。
她并不知道,其实今晚,他只是想拥着她一起睡而已。
她还太小,甚至连18岁都还没有到。
他想耐心的等,等到她满18岁那一天,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卷二『豪门玻璃梦』

第一章

期末考试以后就是寒假,那个短暂的寒假,樊翊亚很多次在她的单人床上留宿,就算不留宿,他也总是习惯性的在她家的小浴室里洗完澡再回家。
托他的“特殊”爱好的福,每天她都能洗上舒服的热水澡。
她和他之间,虽然没有发生关系,但是,彼此的身体,他们都已经相当熟悉。
樊翊亚在她家留宿的夜晚,隔天,她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会布满羞人的吻痕。
除了她坚持的最后一道防线,该做的他们都做过了。
“不行!弟弟在隔壁……”MC的借口只能用一次,所以每次她都拿弟弟在屋子里不方便来搪塞他。
很奇怪得是,每次他都接受了,即使她能感受到他的身体难受到快要爆炸,他还是没有强迫她。
在寒假快要结束的时候,樊翊亚也联系好了一家英国的名校,并帮她的弟弟处理好了一切手续。
陪弟弟去英国的也是她和樊翊亚。
学校的注册登记,学校的住宿,全部是樊翊亚帮她的弟弟在打理。
“姐姐,你是真心的喜欢大哥哥吗?”曾经弟弟这样问过她。
“当然喜欢。”为了不让早熟的弟弟起疑心,她这样回答弟弟,“以后,我们会是一家人。”
这句话后来不知道怎么,传到樊翊亚的耳朵里,至今,他每天的神情都愉悦极了。
喜欢?其实说喜欢樊翊亚,不如直接说,她比较喜欢樊翊亚的钱。
她是很现实的人,跟了樊翊亚以后,不仅弟弟,连她的父母,生活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她的父亲从一个普通的仓库员调升到仓库经理的位置,从每天将货品的搬上搬下的粗活,变成了在办公室里舒服的吹着暖气。
她的母亲还是老样子,没有工作,整天打牌,不过据说,输赢都有人买单。
樊翊亚虽然很霸道,可能温柔太少,但是,习惯了就好。
忍耐一下,她的生活就象突然从原本阴暗潮湿的下水道变成了阳光大道。
她坦然承认,她有点爱慕虚荣。
这样平静,不会为吃穿住行而担忧的日子,一直是她的期盼。
所以,她甚至开始期盼,樊翊亚对她并不是玩玩而已。
她希望樊翊亚能给她一个富裕、幸福的未来。
这也是她坚守最后一道防线的理由。
没有真正得到,也许樊翊亚对她就不会腻。
……
为弟弟办好了一切,入了学。
樊翊亚大笔一挥,在她和弟弟目瞪口呆下将一张100万英镑的支票交给校方。
难分难舍的挥别弟弟以后,她知道,只要弟弟不大手大脚乱花钱,读到硕士学位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有了着落。
她和樊翊亚在度假村的一栋别墅住下。
按照樊翊亚的理论,既然来了英国,必须见见他的宝贝。
他的宝贝是一匹遍体漂亮棕色毛发的赛马。
樊翊亚很败家,据说这匹五岁的赛马,他花了几千万英镑。
一年,养育这匹马起码得花去他十万英磅。
“来,你摸摸它。”握过她的手,他就往马儿的身体上搭。
这匹马,是他的心肝宝贝,甚至连哥哥,他也不让碰。
但是,她不同。
任何事,他都想与她分享。
只是,恋爱了的他好象忘了,这匹马之所以得到他的宠爱,是因为和他一样讨厌麻烦的女生。
喷出一口热气,这匹马的性子和他一样烈。
一个马蹄暴躁的踢过来,“小心!”他急忙拉过她,自己却被马的余力,小腿踢到红肿的老高。
所以,这一停留。
她和樊翊亚在英国待了很久,甚至连开学典礼也没有赶去学校。
“不去的话,大家会怀疑我们的关系的。”颦眉,她曾经反对不赶回去。
在她的坚持下,他们必须在学校保持距离。
只是,掩耳盗铃而已,很多同学原本就开始怀疑他们的关系了。
“有什么关系?迟早我会娶你,早点公开,和晚点公开有什么区别?”这句话,樊翊亚说得理所当然。
他会娶她?……
樊翊亚并不是善于甜言蜜语的男人。
所以,他的这句话,鄂住了她。
鄂到,她也留在了英国。
蜜月一样的悠闲度假生活。
半个多月里,他们的关系又突飞猛进。
每天。
白天,他带着她去各地游玩。
英国的冬天,与上海差不多,以潮湿阴冷为主。
有太阳出现时,天空明净,云朵洁白如暇,连光秃秃的古树干也闪烁着荧荧的绿光,诱惑得人心只想沐浴其中,流连忘返。然而英国的天气瞬息万变,晴空稍纵即逝,轻盈的云彩须臾就层层堆积,天际间灰云密布,沉郁成苍茫的厚重。
雨雾连绵,阴霾潮湿是英国冬天的象征。
英国的天气很善变,往往方才还阳光明媚,转瞬延绵小雨就淅淅而下了,她发现和某人的脾气很象。
英国人不怎么怕冷,冬天女人们还穿着单薄的裙子,上身一件短袖体恤,再披件羽绒服,所以,入乡随俗,她也不好意思穿得象“北极熊”一样,每次又在冷风中被冻得颤颤巍巍。
每次一到休息的地方,樊翊亚就会蹲下,帮她揉搓着被冻得条条青筋清晰可见的膝盖骨。
明明动作轻柔的不得了,但是柔情似水马上会被暴吼破坏,“女人真麻烦!爱美也应该考虑下身体!”
通常,坐下休息的时候,他的外套会披在她的腿上。
他几十万一件的衣服就这样随随便便被她当布盖,她并不自然,别扭的想拿开,让他重新穿上。
那么怕冷的他,会霸道的命令,“盖着!不许拿下来!”
她敢反抗一句,他的脾气就会上来。
两个人待久了,她也逐渐了解到,樊翊亚只要饿了、累了、冷了、不顺心了,脾气都会相当不好。
……
晚上,他们都同床共寝。
每天,他都在床的另一头。
仿佛,幸福能永相随。
……
她的吐纳都是他强烈的男性气息,发肤上都是他灼人的体热。
整个房间里,室温都相当高。
每一晚,都如此。
她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樊翊亚褪尽,她咬着唇,红着脸,手指绞着洁白的被单。
两个人的身体紧密交叠。
她承受着樊翊亚所有的重量。
他霸道的舌钻进樱红唇内,撷取她的甘甜芳美。
撷够了她的甘甜,他一路细细的啃咬。
吻从细细密密,变得霸道充满占有欲,直到最后的狂涛骇浪。
他久久的停留在她胸前的粉红上。
霸道的用力吮吻着,用舌尖毫不客气的挑逗着。
他的强势,带来一波又一波的电流,击得她全身酥麻。
她赤裸着白嫩透红的身体,全身瘫软无力,任他托着自己迷人、光洁的背部,一次又一次迎向他的身体。
无力阻止,明天她又得系丝巾上街了。
他的吻越来越深,拥抱越来越紧。
他在她耳畔不断呢喃着些什么。
即使全身都沾染了他的味道,大脑一片空白,她还是听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每次亲热时,他都会这样告诉她。
通过身边很多女性的闲聊,她是知道的,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在床上的情话。
但是,她信。
“放心……我一定会娶你……对你,我从来不是玩玩就算……”每次的这个时候,霸道的他,很温柔很温柔。
其实,多多少少,他是有点清楚她的不安心的。
“乖……”
他会分开一点点她的腿。
而此时的她,总是攀着他,好无助好无助。
越来越觉得,樊翊亚对她做的一切,她越来越不能拒绝。
迟早,她会是他的女人。
她很确定。
因为,她越来越抗拒不了他。
他的手下滑,游走过她平坦的小腹,轻轻拂弄属于她女性阴柔部位的柔软毛发。
她已经无法思考,默默死咬着下唇,承受着这种极度亲昵的折磨。
他修长的手指和过往的每一次一样,碰触上她敏感的女性部位时,她螓首难耐地辗转着,难受得差点哭出声音来。
他又开始在她身上施展那熟悉又羞人的魔法。
第一次,当他的手指探索的进去一点点时,她痛得掉下眼泪。
身体有被微微撕开的痛感,很难相信,如果他进去的是每日隔着衣物让她感受到的巨硕,会是怎样劈天盖地的痛楚。
后来,经过几次以后,朦朦胧胧的,来自她体内的一股陌生的情欲也一点点上升。
片刻后,她香汗淋漓,娇喘细细,差点羞人的呻吟出声。
“还会不会痛?”他沙哑着问。
他的额头早已经布满薄薄的一层汗水。
“还……痛……”
她睁眼说瞎话。
为了不让樊翊亚突破她的最后一道防线,她一直说自己是痛的。
因为她这句话,樊翊亚也一直没有拿“真枪实弹”来“对付”她。
所以,有时候警告自己,命令自己依然对樊翊亚无动于衷,也都是牵强的。
额头抵住她的额,一股已经熟悉的动静在两人交迭的躯体间震荡着。他粗吼一声,身体震荡的更加厉害了。
红着脸,别开眼,她明白,蹭着她的身体,他在做什么。
他在用沾满她的体液的手指,抚触他自己……直到“解决”为止。
只是,今天的时间特别长,最后,他的汗水顷湿了两个人的身体,“沫沫,帮帮我……”忍受不了痛苦的折磨,他向她求助。
她心一软。
见她眼神柔软了下来,他再也忍受不住,分开她的腿,腰一挺。
才进去一点点。
“啊……”她冷抽,尖叫。
“不要!好痛、好痛!”泪花纷纷掉落,她哭得厉害。
不是作假,真的好痛好痛。
他全身的肌肉紧绷,看着她,没有动。
“能忍吗?”他希望她能忍。
“不能!求你出去,求你!”她痛得连脚趾都蜷曲起来,双手下意识的推打着他。
咬紧自己的牙齿,他硬生生退了出来。
他搂紧她,轻声哄慰,“别哭了!我出来了,别哭了……”心疼地吻着她的脸,她的唇。
终于,因为他的退出,痛楚缓和了。
但是,她的眼泪还是停止不住。
小声、压抑的抽泣着。
额抵着她的额,“我该拿你怎么办?”他心疼,挫败,沮丧的问。
明知道只要他把心一横,突破她的薄膜,只要痛那么一次,她就再也不会这么痛。
但是,他就是狠不下心。
“你说等的,等我满18岁的。”眼泪还凝结在睫毛上。
在床上,无论如何,她维持不了白天的冰冷。
特别是,他的宠溺那么浓重。
“好,我等。”他无奈的点头,保证,“再也不会逾越了。”
虽然她的生日只有一个月了,但是,真的很煎熬。
反手拥着她,笨拙的轻拍、哄慰她。
即使,今晚对他来说,又是一个不眠夜。

第二章

半夜,他手机的铃声唱起热闹的摇滚乐。
樊翊亚跳了起来,赶紧按下接听键。
“说!”他的声音即使压得很低,别人也能轻易的从他焦躁的语气里,知晓他相当不悦。
他一边接听着手机,一边紧盯着床上正安然入睡着的她。
幸好,她并没有被吵醒,依然乖乖的依偎着他,一动不动的。
“阿亚,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是哥哥疲惫的声音。
“英国。”听到是哥哥,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和一个女孩?”哥哥好象知晓了一切一样,并不意外。
“恩。”他没有打算隐瞒,轻抚了一下她有点自然松卷的发丝,“回来后,我会带她去拜访家里人。”
虽然相恋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好象认定了她一样。
即然如此,他想早点定下来。
告诉所有长辈,他和雅儿定的娃娃亲不算数,没有任何约束力。
带她见一下父母,告诉他们,她是他今后想娶的女人。
“你觉得可能吗?爸爸会打断你的腿,阿姨会直接找人把你关起来,阿亚,别天真了。”哥哥的声音,好疲惫好疲惫。
“出什么事了?”直觉得,他问。
沉默了片刻,哥哥告诉他,“晴空有身孕了,但是爸爸还是不答应,让她嫁入我们家。”
蹙了一下眉头,他问,“爸什么态度?”
其实,哥哥的爱情就是一面镜子,和他和沫沫的爱情息息相关。
“很坚决,只答应给女方一笔钱打发她,孩子生下还是流掉,都不关樊家的事。”
虽然只是通电话,但是樊翊亚仿佛看到了哥哥烦恼的揉着太阳穴。
因为,这是哥哥优柔寡断时,习惯性的动作。
“你的想法?”他反问哥哥。
“我爱晴空,不可能就这样抛弃她和肚子里未出世的宝宝。爸爸的态度太过分,阿姨又不断在一旁煽风点火,我真的很难受,很矛盾。”
哥哥一时拿不下主意。
“哥,我不知道你会怎样处理,我只知道,我的命运不会被任何人摆布。如果,家里人接受不了沫沫,我就放弃所有。任何人,也阻拦不了。”他的性子一向很烈,绝不会屈服。
被窝里的她,可能被声音吵杂到,不舒服的颦眉,蠕动了一下身子,往热源更加靠近。
小心翼翼的帮她捻好被子,想紧紧的搂搂她,又怕吵醒她,硬生生收回手掌只能作罢。
手机那头早已经断线,他的神情开始变得严肃。
“沫沫,天亮了,我们就回国。”低声的和她说着,即使知道她根本听不见,“记得,一定要抓好我的手,不要被扯开。”
有一场大风暴会等着他们,他再清楚不过了。
……
天刚蒙蒙亮,他吻醒了她。
“不要,我还没刷牙!好脏!”她一手推着他,一手紧捂着嘴唇,脸全红了。
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的声音太呢哝软语,听起来,太象撒娇。
“我又不嫌弃!”他早已经洗戴整齐,穿着外衣外裤,就往被窝里爬,一下子制压住她。
给了她一个又缠绵又密实的深吻。
在他的霸气的吻里,她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
任他的手,灵活的伸进她的睡衣里,抚摩、揉捏那一片柔软的贲起……
一大早的激情,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她的上衣纽扣已经全部被他解开,胸衣早已经扔在了地板上。
“有人按门铃!”她率先回过神来,不自然的推开他。
他听到了,只是原本不想理会而已。
扯过被子,包裹上她已经几近半裸的身子,蹙眉,“穿好衣服,我没有叫你出来之前,不准出去!”
一大早,他就老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带上房门的时候,他顺手锁上。
“二少爷,夫人让您收拾一下,马上回国!”门口恭恭敬敬的站着他的管家。
门口的草坪上,已经停着家里的私人飞机。
“可以,你等一下,我去叫她收拾一下。”他正想往里走,却被管家挡住。
“二少爷,夫人说了,樊家的飞机,不坐乞丐。”管家的语气依然一丝不苟的传达着夫人的意思。
乞丐?!
樊翊亚太阳穴的青筋暴跳着。
“滚!”粗暴的推开管家。
他不走了!
沫沫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二少爷!对不起,夫人说,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必须把您带回去!”
几个彪悍、虎腰熊背的男人,已经立在了他面前。
冷哼,“妈还真是小看我了!”将手指的关节咯得“咯咯”响,樊翊亚就象一头随时作战的野豹。
他的跆拳道相当不错,真的打不起来,这几个男人不一定制服的了他。
正在对持着。
战事一触及发。
管家的手机响起。
“夫人,二少爷在!”管家恭敬的将电话递给他,“二少爷,夫人要求和您对话。”
不耐的扯过电话,他正想发脾气。
“宝贝,你快回来,你哥哥出事了!”电话那头,母亲略带焦急的声音,“你再不回来,你爸爸会拿你当出气筒!宝贝,快点!”
暴吼埂在吼间,“哥出什么事了?”一大早,他就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今天凌晨寰宇和那个女人私奔了,你爸爸派人去追赶,寰宇的车开得太急,和一辆大货车相撞!寰宇居然蠢到方向盘整个向右打,那个女人只受了轻伤,他自己现在还在深切治疗部,医生说应该熬不了多久……”母亲的语气里并没有太多的担忧,反而有点兴灾乐祸。
所以,樊翊亚知道,母亲并没有骗他。
管家的手机从他的手上滑落。
他匆忙的登上飞机,“走!磨蹭什么!快开啊!”他朝着飞机员暴吼。
飞机迅速的起飞了,带着他离开了英国。
一心挂念着哥哥生死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去坚持着什么。
焦急的,在飞机上,他一次又一次拨打着她的手机,但是一直是关机状态。
连别墅里的电话也一直没有人接听。
是昨天晚上,他担心再来电话吵醒她,所以,将手机关机了,连电话线也一并拔了。
在飞机上,他怒吼一声,愤怒的将手机砸的四分五裂。
将头发暴躁得抓得乱七八糟,他的心情,很乱,很慌。
……
等了很久,他还是没有回房。
已经穿戴整齐的她,不断的一次又一次的看着手表。
外面已经一点动静也没有,空气里寂静的可怕,连根针落地的声音也清晰可见。
她手里的皮包,拿起又放下。
她拿着的是Gadino Bagby Hilde Palladino手提包,樊翊亚嫌LV的款式太老气,不适合她,所以买了这款白色的,闪耀的39颗白钻石镶嵌在人造白金的扣子上,由挪威设计师Hilde Palladino设计的鳄鱼皮手提包给她。
限量版的,整整30万人民币。
其实,她拿着很不自在。
因为,和她实在太不配。
虽然,现在的她,全身上下,再也找不到朴素的装饰,连内衣,樊翊亚都帮她挑选Lise Charmel或Aubade的,一套起码要好几千。
他在用琼浆玉液、绫罗绸缎养著她,生怕给不了她最好的。
只是,灰姑娘始终很难变成娇贵的公主。
这一切,梦幻到太令她忐忑不安。
终于,太阳也快要落山了。
她又饿、又冷。
小心翼翼的,她终于推开了房门。
外面,空寂的没有一个人。
樊翊亚,果然走了。
丢下了她。
漂亮的眼,垂下,低敛,心冰冷一片。

第三章

他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握住哥哥冰冷、无力垂下的双手。
“是不是你这臭小子怂恿你哥哥的?!”父亲的拐杖一下又一下的暴打在他结实的后背上,发狠的发泄着,“你哥从小就这么听话!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他最后一通电话就是打给你!”
“住手!不要打我的宝贝!寰宇不听话,为了一个女人,送了一条小命,是他自己的事,为什么要推到我的宝贝头上?!”母亲抱住他,极力护着他。
心灵的刺痛,漫天袭来,早已经覆盖了后背棒棒刺痛。
哥哥到死,甚至连眉头依然是紧蹙着,无法舒展,好象有很多很多心事,根本无法放下。
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那个女人,保护她,照顾她。
抚着哥哥冰冷的额头,他的心,很痛。
那个女人,甚至不知道被爸爸丢在了哪一家医院。
肚子里的孩子,是死是活,根本没有一个人去关心。
是不是,他和沫沫也是这样的下场?
可能,下一个,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的人,就是他。
这就是上流社,面子比天大。
即使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
樊翊亚整个眼睛,全部都暴红了。
眼泪凝结在泪框里,硬生生的忍住。
“我要结婚。”他头脑一片空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要结婚!绝不能象哥哥一样悲惨!
“你说什么?臭小子,你说什么?!”他的父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在太平间里,哥哥躺在冰冷的冷藏柜里,樊翊亚居然说自己要结婚!
“我、要、结、婚!”斩钉截铁,他重复一次。
“你哥哥尸骨未寒!你胆敢再说一次!”他父亲手上的拐杖已经高高扬起。
他的母亲赶紧回过神来,“阿亚,你才20岁啊!”
对上了樊翊亚坚决、不可移的目光后,他的母亲干笑,“其实20岁也不小了,刚好雅儿想去法国留学,你们结婚后,可以一起去法国。”
“我不去法国,更加不会和雅儿结婚!”他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我要娶的女人,她叫夏雨沫!”
拐杖发狠的结结实实落下,打在了他身上,脸上。
每一下,都无比的狠。
他不闪不躲。
“你比你哥哥还不如!结婚、结婚、我叫你要结婚!”失去长子,爱儿在这节骨眼里又出来惹事,他的父亲真的是气疯了。
“乓”的一声,樊翊亚被打中膝盖,跪了下来。
“宝贝!你快认错!快啊!”他的母亲阻拦他的父亲,反而被狠狠的推开。
那股狠劲,连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乓”的一声,樊翊亚的额头血流如柱。
他俊挺的脸孔,全部布满触目心惊的鲜血,鲜血依然止也止不住从额头伤口不断涌着鲜血。
血眼模糊里,他跪在那,看着哥哥的尸体。
觉得真讽刺。
“你要娶那种女人,做过妓女!家徒四壁,母亲是个赌徒,父亲是个搬运工人,你把我们樊家的脸面放在哪里?你准备让我和你妈妈走到哪,就被人笑到哪吗?!”声声厉喝,“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背后为那个女人花了多少钱!我和你妈就当你去叫鸡,无所谓,花多少钱随你开心!你现在居然学你哥这套!”
拐杖一下一下的依然打狠的往死里打着。
“别打了!宝贝是开玩笑的,宝贝怎么可能娶那种乞丐一样的妓女呢!”他的母亲凄厉的尖叫着。
扑了上去,抱住满身是血的宝贝儿子。
“你想打死我的宝贝吗?那么我们母子一起死好了!”
仿佛灵魂出窍,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
一地的鲜血,最后一棍,樊翊亚栽倒在了地上。
“我要结婚!樊翊亚要娶夏雨沫!”
他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第四章

那件事情以后,他的身份证、户籍证明、护照、银行卡全部被扣押。
他被关了起来。
连哥哥的丧礼,也不被允许参加。
宝贝,你是不是疯了?
当他不吃不喝,拒绝所有治疗时,母亲这样心疼的厉喝他。
我也觉得我疯了。
一天见不到她,只要一想到,可能要和她分手,所以,我确实会发疯!
他这样面无表情的回答母亲。
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加确认,他是栽了,栽的很彻底。
也许,从他能一眼就能记住一个女人开始,他就栽了。
他被关了十几天,只有被闯入的医护人员强制性的注射镇定剂,他昏迷以后,维持生命的营养剂才被允许输入他的体内。
他昏迷的时候,他的父亲来看过他几次,每次都望着原封不动的饭菜,一直发呆。
樊翊亚的性子最烈,脾气又暴躁。
这个儿子,象他的地方太多,所以,他一直以血统高贵的小儿子为骄傲。
只是,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女人烈成这样,十几天了,他甚至滴水也不沾。
要么再死一个儿子!要么放我走!
樊翊亚留给父母的只有两个选择。
他了解这个儿子,樊翊亚和寰宇不同,烈性的他,绝不是在开玩笑。
难道真的要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把樊翊亚打得头破血流,是因为他不承认错,不承认因为自己的顽固,害死了长子。
不承认!
决也不承认!
他的行为,只是要教育孩子们不要误入歧途!
所以,这股不承认,一股脑儿的发泄在了小儿子身上。
……
“阿亚!”樊翊亚的房间偷偷溜进了一个调皮的身影。
赵雅儿惊奇的望了下四周连门窗也被木条,钉死了的房间。
整个房间封闭到一丝阳光也透泄不进来。
樊家伯父伯母帮阿亚在学校办了退学手续,对外宣称因为哥哥去世,阿亚病倒了,修养好身体以后就直接出国。
但是,他们几个要好的朋友一直在思忖,情况太过诡异,阿亚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樊家伯父伯母拒绝所有人过来探病。
到了樊家后,她发现多了好几名新面孔,全部是保镖。
分别守在樊家大门口和阿亚的房门口。
她也是凭着和阿亚未婚妻的身份,樊家伯父伯母才勉强点头让她探望。
樊翊亚苍白着一张脸,额头的伤口血迹早已经干涸,却留下了一道5-6公分长,不可磨灭的伤口。他鼻翼因为呼吸,倔强的起伏着,他紧闭着眼敛,抿紧的双唇就象一只被关在牢笼里的困兽。
见到雅儿,他张眼,黯淡无光的眼眸亮了一下。
樊翊亚的样子也吓了雅儿一跳,才一个寒假不见,他瘦得太厉害了。
一米八几高大的身形仿佛只剩下强悍的骨颌一样。
“她去上学了吗?”一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询问。
把她一个人丢在英国,他满心牵挂。
她?所以樊翊亚现在的一切,只是因为一个女人?
“夏雨沫?”雅儿试探的问。
樊翊亚点头。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完全感觉不到两个人有着深刻的联系?
因为夏雨沫太冷静了,照常的上课,照常的功课勤劳,照常的做她的第一。
在她身上没有一丝恋爱的蛛丝马迹。
甚至连他们在讨论去探望樊翊亚时,她依然专心她的功课,连眼敛都没有抬一下。
“她很好……”雅儿吞吞吐吐,选择最保守的说词。
“那就好。”樊翊亚面无表情的点头,心里有点淡淡的失落。
他的自尊让他无法拉下脸,去询问雅儿,沫沫有没有打听过他的消息。
这段感觉,一向是他在主导,夏雨沫一向是被动的,他了解。
如果不是小明偷偷告诉他,沫沫亲口承认也喜欢他,他原本以为,一直是他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的入侵她的生活,一厢情愿的掠夺她的所有。
“阿亚,你准备怎么办?”看到樊翊亚这样,又联想起夏雨沫那张冷静的脸,雅儿打一个冷颤,“阿亚,不如我们一起去法国吧!”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她是真的害怕阿亚会受重伤。
“我是语言白痴,去法国干嘛?”他闭上眼睛,修养身心。
无时无刻,他都在想着出逃的计划。
“你迟早要接管法国餐厅,在法国留学,对你以后接手家族企业,绝对有好处啊!”雅儿劝着他,软硬皆施,“而且,我们是好朋友,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在法国孤苦无依呢?”
“你去法国,就是为了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干嘛拖我下水!”他不理她。
“阿亚,你现在没有能力和伯父伯母反抗,等你功成名就了……”
“他们让你来当说客的?你可以走了!”樊翊亚的表情冷淡了下来。
“阿亚……”雅儿的小脸垮了下来。
“我现在只想从这里出去!你别再烦我!”他的耐心,只对一个女人展示。
雅儿尴尬的沉默了一会儿。
从来没想过,阿亚一陷,就会陷入这么深。
轰轰烈烈的恋爱,她一向向往,没想到自己身上没有上演,反而先在阿亚身上演绎了。
她该帮阿亚吗?
冲着轰轰烈烈四个字,她帮!!!
青春的心,怎么会怕受伤呢?!!!
“阿亚,我帮你!”握住阿亚的手,雅儿下定了决心。
“我和伯母说,我们去逛街看电影,你乘机逃走?”雅儿天真的出谋划略。
“我现在是带罪之身,他们哪会轻易放我出门。”冷哼一声,他直接否决掉雅儿的天真。
“啊……这样啊……我想也是……”单单连探望都不放心的样子,这个计划确实很难。
小脑袋瓜飞快的转了一下,“有了!阿亚……”赶紧抱住阿亚,她和他咬着耳朵。
听了她的计划以后,樊翊亚怔了一下,“会不会出事?”
“放心拉!我是谁?我会这么笨吗?”雅儿大拍胸脯。
“阿亚,你快点吃点东西,保存好体力哦!接着看我的精彩表演!”
……
听说宝贝儿子肯进食了,樊妈妈大喜。
“雅儿,你真是我们家阿亚的福星!不如,你们早点结婚算了!”雅儿一出来,樊妈妈就亲热的拉着她的手。
掩面,雅儿伤心的啜泣。
“伯母,阿亚说不喜欢我,他只喜欢夏雨沫!”她哭得“好伤心”,“好难过”,“他说他永远不会娶我!”
僵了一下,樊妈妈赶紧安慰,信誓旦旦保证,“阿亚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爱上那个乞丐!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做主!”他的宝贝儿子,只娶匹配的上身份的女人,那个女人是不是赵雅儿,她倒无所谓!
“不用了!我知道,我再也找不回他的心了!”一直掩着面,大哭,雅儿夺门而去。
……
深夜,樊家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里,赵家家长暴跳如雷,大意,阿亚居然敢变心,赵雅儿回到家后,就吞服安眠药自杀,幸好后来她自己熬不住痛苦,跑出房门求救。
叫你儿子马上过来向我女儿道歉!要不,我们两家今后有你们,就没我们!
赵家家长已经搁下狠话,冲着几十年的交情,樊家只要押着樊翊亚负荆请罪。
在医院的病房内,在雅儿的帮助下。
樊翊亚消失的无影无踪。
……

第五章

背着书包,下完课,她的第二个目的地是去麦当劳打工。
樊翊亚消失了,她的日子照样过。
他们这些有钱人,她在他们心目中顶多只是一个供消遣的芭比娃娃。
在英国,被樊翊亚独自丢下,一个人坐着飞机,低头看着英国,他们曾经甜蜜缠绵的土地,离她越来越远时,她就是这样安慰自己。
幸好,樊翊亚离她心脏的位置,还太远太远。
一个小石子,打中了她的后背。
力度不重,但是足以提醒她,有人在戏弄她。
她颦着眉,回身,想看看,是哪家顽皮的小孩。
一转身,对上樊翊亚擢着笑意、不可一视的眼眸。
咬着唇,不理睬他,她转身快步走。
这算什么?没有新的玩具了,又想起了被他随手丢弃了的旧玩具?
她讨厌他!
没走几步,后背一股猛力,她的细腰被紧紧锁住,樊翊亚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间。
他的呼吸好沉重,好火热,仿佛千年万年的相思,一并传达给她。
但是,他的全身上下又好冰,他原本温热的大掌,现在冰冷一片。
她恼羞成怒的挣扎。
“不许发脾气!让我抱抱你……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他的整个头颌都埋在她的脖间,缠绵眷恋。
“对不起,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英国……我哥哥去世了……我和他感情很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提起寰宇,他难受到胸口一阵又一阵窒息。
她僵住了。
她听进去他的解释了。
也感受到了,他心底那股难受。
“我好困……”他将自己的高大身子,一半的力量都压在了她身上,她差点稳不住脚跟。
♀☆♂……♀☆♂……♀☆♂……♀☆♂……♀☆♂……♀☆♂……♀☆♂……♀☆♂
他睡了好久,好久。
十点,她从麦当劳收工回家,他还是在睡觉。
躺在她的单人床上,他甚至两只脚还露在外面。
叹了一口,她小心翼翼的脱掉他的皮鞋,他的袜子,拉好他的被子。
虽然已经将近四月,但是楼顶的铁皮屋在夜晚,还是相当冷的。
怔怔的看着他。
他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传闻说他病了,并不是虚假的。
才短短十几天,他瘦了起码十公斤,瘦到手背上的青筋都暴现。
原来,他哥哥的去世,让他打击这么大?!
还有,他额头这么深的伤痕哪里来的?
他和谁打架了?
因为他的出现,他的解释,她已经原谅他的不告而别。
今天,在麦当劳打工时,她的心情居然极好。
一下班,更是第一次破例,打的回家。
微微张开野豹一般侵略性十足的双眼,看见她坐在床头发呆。
掀开被子一角,“进来!”语气,依然是霸道,从来不容别人反抗。
“我还没……洗澡……”她微窘。
和他同床共眠,早已经不是一次二次的事,但是,每次她都依然有点不自然。
“今天我很累,不想洗澡!你也不许洗!”直接将她拖入自己的怀里,用被子牢牢盖住两个人身体。
房子太冷,她不能洗冷水澡。
……
他自己不洗澡,就呃令她也不许洗?!
原本的好心情顿时象被泼了冷水一样,她有点小不悦,为他的无理取闹一样的霸道。
他的手紧紧的安稳的环住她,确保她不会掉到床下,两人的身体依偎那么这么紧密。
所以,单纯的他,以为两个人的心灵也是紧密的。
“饿不饿?”她软声细语的问。
之所以温柔,她不承认是因为她关心他,只是因为,他是她的金主。
“饿!肚子饿,不过身体更饿!”他咧嘴,笑得即霸道又孩子气。
她脸红心跳,为了他话语中毫不避讳的表达。
“以后我就睡在这里了。”他懒懒的舒展长臂,胸膛一震动,差点把她摔震下去。
她只能小心的攀住他,以免摔个脑震荡。
“不行,床太小,你睡这,我睡哪里?”她不开心的反问。
偶尔一两次,她还可以忍受,如果他真的长久住下来,那她不是天天睡到腰酸背痛了?
“你可以睡小明的床。”她提议。
小明的床,比她的床还稍微大一点呢。
“女人,我还没有住过来,你就敢嫌弃我!”他亲热的与她鼻对鼻,磨蹭了两下,热气霸道的喷到她脸上。
他连鼻尖也好冰。
这次见面,他的身体感觉好象差很多了一样!
试探性的,她伸脚,碰了碰他的脚。
也好冰!
本能的缩回来。
又小心翼翼的,她伸脚,脚心温暖的贴在了他冰冷的脚背上。
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故意找罪受?
感受到了她的温暖,他很开心。
“去小明床上睡,我帮你开电热毯?!”她开口提议。
家里的电热毯只有一条,她当然是留给弟弟。
“我就要和你一起睡!别想赶我走!”他恶意的拿双脚环住她的小腿,冰冷的双手已经掀开她的上衣,伸进她的细腰,看见她被他冻得顿时冷抽、咧呲的样子,他笑得更开心了。
终于又看见她了,受再多的苦,都值得。
“你好烦!”她推他,气他又欺负她。
将她抱起,重叠在自己身上,“看,我做你的肉垫,这样床就够大了!”
得意的,他扬眉。
她又好气,又好笑的趴在他身上。
他的胸膛不比四肢,非常的温暖。
依偎着他的她,有一种幸福的错觉。
只是,那时候的她,没有想到,亲手松开幸福的人,是自己。

第六章

她和他正式同居了。
樊翊亚很懒,根本不会做家务活。
家里又没有洗衣机,所以,他的衣服、内裤、袜子,全部都是她手洗的。
每天下班后,蹲在狭小的浴室里,洗着他的内衣裤,这种感觉,和洗弟弟的内衣裤完全不同,甚至头几次,洗完后,在晾晒时,她难为情到有点偷偷摸摸的感觉。
当然,识破她的不自在的他,会取笑的很彻底。
象以往一样,她夜里拚命啃书。
他等她等到烦了,就直接把她绑上床,长手长脚将她圈在怀里,她敢反抗,他就吻到她投降为止。
樊翊亚总是霸道得让人很气愤。
他们的关系算甜蜜吗?
每天她打工的地方,会准时站着他。
送她去学校,接她回家,身为男朋友的义务,他一项也没有落下。
她没时间做菜,于是,他每天象变戏法一样,端出一个又一个好看的碟子,里面盛满精致的晚餐。
一些很普通的素材,经过樊翊亚的手,好象妙手生花一样。
从同学们的口中,她早已经得知,樊翊亚有一副天赋的厨艺,遗传自“法味天下”的创始人——他的爷爷。
但是樊翊亚从来不为谁下厨过,就连他的父母也是在他参加国际比赛的时候,才能一饱口福。
听说樊翊亚做的料理,连美食家都惊艳。
可是,他的脾气,不是能安安分分窝在厨房里的人。
所以,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偏偏他的性格又别扭,如果她敢说一句“谢谢”,那么她绝对会被他凶到只敢窝在被窝里。
只是,幸福甜蜜的同时,她也开始感觉到了不对劲。
“几点了?”他喜欢问她时间。
“你不是自己有手表吗?”突然,她想起,怎么自从看见他的手表最后一次出现在浴室以后就不见了?“你的手表呢?
他僵了一下。
“不小心,丢了。”回答得很不自然。
然后,她开始发现,他“丢”得东西越来越多。
从手表开始,到外套,再到他一直在手里把玩的打火机。
从他最后“丢”了皮鞋后,她带着他去买鞋时,他居然买了一双运动鞋。
纽巴伦的,打折下来只有三百多。
然后,她接到母亲的电话,证实了她并不是多心。
“小沫,你那个有钱凯子男友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妈欠了一百多万,他居然只陆续的还了三十万而已,是不是最近你又哪招惹他了?小沫,你听妈说,有钱人要巴结,他爱怎么样,你都听他就好……”
妈妈接下的话,她无心再听下去。
现在的她,对妈妈的赌债已经麻木到连尖叫的力气也没有了。
妈妈越赌越大,因为有了樊翊亚这部“自动提款机”,有势无恐。
她早已不浪费唇舌。
如果樊翊亚再也做不了挥霍成金的“凯子”了,她怎么办?
她发现自己不敢想这个问题。
……
今天,一到了学校,她就发现,很多同学背后对她指指点点。
校长室里,一封开除学籍通知书,推到了她面前。
她鄂然。
作风不检点。
通知书上,开除原因一栏,令人气愤。
“我可以退学,但请你们解释清楚何谓‘作风不检点’?”她镇定,极其冷淡的问。
她要个说法!
“我们也不多说了,你自己看吧!”校长一脸鄙夷的将一纸合同推到她面前,“象你这样出外援助交际的学生,怎么能成为我们贵族学校的招牌?”
她顿时,脸色雪白。
是她当时签得初夜卖身契约。
将那张契约抓得很紧,紧到手指泛白。
她这辈子都没觉得这么丢人过。
象在大厅广众被人狠狠甩了一个巴掌。
挺直腰杆,她不咸不淡的回答,“我明白了,我自动请退。”
站了起来,即使完成不了大学学业,她也绝不受这样的侮辱。
“等等。”校长叫住了她,“有人……叫我警告你……不要妄想把不属于你的东西留在身边……现在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她一震。
真的,问题出在这里。
……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只晓得一推开家门时,樊翊亚将一张报纸随手藏在了身后。
她的眼力很好,好到能准确的看到,他藏起来的那张报纸上甚至画满了圈圈。
樊翊亚在找工作。
“你不是说,你在市区还有栋高级公寓?我不想住这里了,我们收拾一下,搬进去。”她面无表情的说。
“……”,他沉默一下以后,点头,“好。”
她,冷笑。
他还想瞒她到什么时候?
他是不是又计划着,当掉其他东西,去满足她的要求?
他还有可以典当的东西吗?
现在的他,根本负担不起她和她的家庭。
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她想赶他走!
“我累了,想睡觉。”她疲惫的将自己摔在单人床上。
为什么,开不了口?
“现在才下午!”他挑眉。
“下午就不可以睡懒觉吗?”她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她不喜欢改变,不喜欢胸口意料的震动,不喜欢不明不白的心慌,更不喜欢,自己此刻眸底闪烁的泪光。
“可以,我陪你!”他爽朗的大笑,体重已经制压了过来。
“别闹,我很困。”头颌细细顶着他精壮的胸膛,她拒绝他的靠近。
灰姑娘,原来和王子根本不可能。
因为,家世是他们之间永远越不过的坎。
原来《灰姑娘》故事的结尾,并不是他们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而是王子被赶出了皇宫,从此成为了“灰小子”。
接着呢?“灰姑娘”和“灰小子”,天天为了柴米油盐而争吵?
“还没‘伺候’我,你就敢自己偷偷睡觉?!”他闹她,不让她睡。
从玩闹,变成缠绵。
她的衣服再次被他褪尽。
缠绵的“震荡”以后,他的身体瘫压在她身上,彼此的鼻翼间充斥着动情的粘蜜气息。
气息才平缓一点点,他就动手清理,来自自己身体,此时却胡乱粘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的爱.液。
只是用纸巾一边擦拭着她触手温润的肌肤,身体又起了反应。
“沫沫,你后天18岁生日了,想怎样过?”他撑着上半身,问她。
她的眼依然紧闭着,睫毛微微颤抖。
他有点好笑,都“做”了无数次了,她还是不敢看他的身体。
扯起她的手,按向自己依然“骄傲”的昂然。
她一震,象被火烙一样,差点跳开。
即使只是微微一按,她也感觉到了,他的下面象丝稠一样光滑,象铁柱一样硕大。
他的胸膛不断震动,好勉强才能克制住不大笑出声。
他喜欢逗弄她!
“后天满18岁了,我可不会象今天一样这样善待你哦,最好你快熟悉一下它,后天它就会正式对付你了!”他不放过她,继续不顾她的反抗,硬扯她的手。
看着她拼红了脸,拼命挣扎的样子,他觉得可爱极了。
“这么害怕,后天我们怎么做?别以为我会心软哦。”他继续逗弄她。
其实,等了这么久都等了,他不在乎再等她一两年。
性,不是最重要的。
他愿意等到,他们有了相同的欲望时,彼此再结合。
只是,他想不到,她会点头。
“好,后天我们一起过生日。我……我把自己给你。”
她的表情象下了很重大的决定一样。
他,鄂住。
红晕丢人的染满他的耳际。
“睡觉!”恶声恶气,他命令她。
同样,他也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
被子下的两个人。
一个被笑意侵染唇角。
一个眼泪滑过眼角。
……
樊翊亚,怎么办?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

第七章

她迎来了她的十八岁生日,心情恶劣。
她在找学校。
一间又一间的找,一间又一间的被拒绝。
直到某一间学校领导好心的告诉她,“姑娘,你别找了,你就算再找十年,国内也没有一间学校,肯收你的。姑娘,有些‘权贵’是得罪不起的。”
果然,和她预测的一模一样。
“那麻烦你,安排‘权贵’和我见一面。”
她镇定自若的这样要求。
于是,她和一个全身镶满钻石的贵妇人,坐在了咖啡室里。
见到那个贵妇人的第一眼,她终于认识到,灰姑娘的梦,只是一场易碎的玻璃梦而已。
因为,她在贵妇人的眼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鄙夷,仿佛在她眼里的,只是一堆垃圾。
所以,这就是樊翊亚瞒着她的原因。
他太清楚,她有多骄傲。
骄傲到,会轻言放弃。
贵妇人轻扬下巴,语气轻蔑到对待的只是一个路边的乞丐,“说,你要多少,才可以离开我的儿子?!”
她冷冷的嗤笑。
她改变计划,她不想离开樊翊亚了!
就算单单只是为了争一口气!
“你觉得一次性买断你儿子的爱情,你出得起多少价格?”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冷静。
她不象刚满18岁的女孩,命运早已经让她过度成熟。
贵妇人冷笑,一张支票推了过去,“对待你这种妓女,最多只值这个价!”
妓女?
她低头,看了一下桌子上的支票里的金额。
想大笑。
一百万,一次性买断她和樊翊亚的爱情,原来只值一百万!
也确实,一个妓女的爱情能值一百万,真的是天价了!
只是她不服!
她不服气,有钱人的嘴脸,有钱人的轻鄙!
“你儿子没告诉你,他花在我身上的置装费都不止这个价?!我看,等有了合理的价格,我们再谈。”
推回支票,她站了起来,起身想走。
“别急。”贵妇人优雅的制止她,“你弟弟似乎没有通知你吧?”
小明?小明怎么了?
她回身,瞪眼。
软肋被对方准确无误的击中。
“你弟弟没告诉你?阿亚签下的100万英镑的支票已经跳票,你弟弟快要失学,更严重得,会被驱逐出境!”贵妇人的唇角扬起,不可一视的微笑着。
那抹笑容,与樊翊亚霸气的笑容极其相似。
捏紧拳头,她不想再见到这张“高贵”的脸!
面无表情的,她掏出手机,当着贵妇人的面拨通国际电话。
弟弟遮遮捂捂,一直让她别担心,他12岁了,自己会想办法。
合上手机。
12岁的孩子能想出什么办法?!
她重新冷静的坐回了位置上。
“那张支票,不准跳票。”她面无表情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当然,那张支票是我儿子‘嫖妓’的花费,只要你都听我的,我又怎么可能让它跳票。”贵妇人又将桌子上的支票推给她,“这一百万,是让你演一场戏的酬劳。”
将支票接过,用力的捏在手心里。
18岁的生日,她的尊严被人践踏到了谷底。
但是,尊严有用吗?
穷人的尊严,向来分文不值!
她需要钱。
如果她不收下这笔钱,万一这个女人不兑现自己的诺言,这一百万也够弟弟在英国读二三年的书。
樊翊亚,她放弃得很轻易。
没关系,她原本就不喜欢他。
她这样告诉自己。
“说吧,你要让我演什么戏?”她面无表情的问。
“演一场,让我儿子彻底心碎的戏,演一场,让他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的戏!”
♀☆♂……♀☆♂……♀☆♂……♀☆♂……♀☆♂……♀☆♂……♀☆♂……♀☆♂
她的生日。
他亲手做了蛋糕。
将一枚戒指放进了蛋糕里面。
如果没有婚姻的承诺,随随便便的要了她,他觉得是一种不尊重。
戒指,是金黄色的,简单的一个圆圈。
没有钻石。
他身边的钱,已经越来越少。
能典当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
今晚,他想和她坦白。
没有钻石,如果她还愿意嫁给他的话,他愿意收敛自己的坏脾气,愿意收敛自己老是喜欢作弄她的坏习惯。
他不读书了,他会努力打工,他会做最体贴的丈夫,他会一生一世宠着她。
她肯定会点头。
他咧着嘴巴笑。
他讨厌小鬼头,又脏又乱,待会儿一定要先和她说清楚,结婚不满五年的话,不准让他升格做爸爸!
蛋糕做好了。
精美绝伦。
但是瞪着它,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万一她迷糊的把金戒指吞进了肚子里怎么办?
顿时,他焦急了起来。
砸烂蛋糕,他取出金戒指,放到笼头前,冲干净。
一个又一个步骤。
一个崭新的蛋糕重新做好。
他想了又想,愉快的在上面写上了几个小字。
一切搞定,他松了一口气,幸好来的及,她还没回家。
瞪着戒指,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了!
拍拍自己额头。
花!
可是送花真的好恶心,好别扭!
但是,没有花的求婚,女人会不会觉得人生不完美?
挫败,他低吼。
抹抹脸,认命的推开家门,他出去买花。
……
十一点了,她还没回家。
她答应过,今天不打工的。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连手机也不通!
焦躁的,他坐立不安。
干脆跑到楼下,等在门口。
又过了很久,十二点的钟声早就敲过了好几圈。
他不安到,已经想去报警。
突然,一辆招摇的红色保时捷跑车,很刺耳的一声急刹车。
一个年轻,外表张扬的男人跨出车门,跑到另一边。
另一边,跑车的车门,打开了。
穿着白色高跟鞋的她,步出了车门。
她的身上穿着晚礼服,手里多了一个崭新、名贵的包包。
然后,她和那个男人亲热的拥吻。
他怔在那里,连血管都结了冰。
心房重击,疼痛,他恍然明白,她的意图。
很悲哀,因为,他真的懂了。
一切,都只是他太天真了而已。
从他买下那双纽巴伦的打折鞋开始,从她问,为什么不搬入高级公寓开始,他应该懂得。
但是,他居然傻到,没有懂。
他想咆哮,但是咆哮不出声音来。
她恋恋不舍的挥别那个男人,回身,看到他,有点惊讶。
如果可以,他想告诉她,她惊讶的表情,相当假。
他很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
“你想分手了?”
她习惯的樊翊亚,总是暴跳着的。
这样的他,她真的有点无措。
但是,她压下不安,干脆的点头,“是的。”
“我明白了。”他上楼,收拾行李。
他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个运动背包而已。
就这么简单而已。
最后,站在那里,难受到快要窒息的,反而是她。
收拾好行李,背上背包,他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的问,“收了多少钱?”
如果可以,他不想这样看待她,但是,这一切的发展,他太清楚、明了。
和哥哥的遭遇几乎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夏雨沫收下了钱。
“一百万。”她没有打算瞒他。
“一百万?”他想大笑,原来在家人心中,他的爱情这么廉价。
甚至连一条名贵犬的价格也不如。
“我只问你最后一句话,你喜欢过我吗?我要一个真实的答案。”一百万就能买断的爱情,他想要一个答案。
“我不喜欢你。”她摇头,“你太霸道,脾气很坏,从来没有顾及到我的想法,和你在一起,我很辛苦忍耐。从头到尾,我只是为了你的钱。”分手,她不想骗他。
“所以,我现在身上没有你要的东西了,你连再看一眼也厌恶?”他冷笑。
他是霸道,是脾气坏,但是,他努力在改,为什么她从来没有看到他的辛苦?
因为不爱,所以,她的心是盲的。
“阿亚,你除了钱,还有什么能吸引我?”她看着他,眼神有点同情,有点悲伤,“没有了钱的你,什么也不是。”为什么,她明明说的是真心话,心却象被刺刀刺中一样痛着。
“我懂了。”他面无表情的点头,“谢谢你给我上了人生最刻骨铭心的一课。”
一拳击碎窗户,金戒指被他扔出了窗外。
他的手指头关节血淋淋的淌着鲜血。
他大步离开。
“阿亚!”她唤住了他。
深呼吸一口气,所有蔽体的衣物落地。
她赤裸着全身,背对着他。
“我答应过你,今晚会把自己给你,我不会食言。”她的语气冷酷无情。
她要原原本本,毫无负欠的和他分手!
他,仰天长笑。
“我樊翊亚不和妓女做爱!”
他扬长而去。
徒留,僵了一身的她。
……
♀☆♂……♀☆♂……♀☆♂……♀☆♂……♀☆♂……♀☆♂……♀☆♂……♀☆♂
一个月后,报纸上铺天盖地的嚣器的刊登,“法味天下”唯一继承人樊翊亚携未婚妻赵雅儿,一起赴法留学。
而她,刚好被欠下巨款的母亲再次贩卖。
买下她的男人叫丁哥,是专门从事卖淫团伙的黑社会老大。
一年后,她被丁哥重金捧上娱乐圈巨星的宝座。
王子和灰姑娘,成为了二条平行线,展开了各自的命运。

卷三『心有千千结』

第一章

“因为你,我才觉得被人揍是有多疼痛,因为你,我才了解,爱一个是多么幸福,我喜欢你,又贫又倔,什么都不会的平民……”
“你是象杂草一样,无论什么都打败不了你,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看着他留下的信,她泪流满面。
仿佛他霸气的脸,孩子气的在朝她扬眉。
飞机在跑道上起飞,她在后面疯狂的追赶。
凄厉的叫着他的名字。
她不坚强,失去了他的她,一点也不坚强。
突然,飞机里的他回头看到了。
飞机在跑道上停了下来。
那张霸气的脸,满脸激动。
“有重要的事?”苦苦压抑着奔腾的情感。
分手,已经是无可奈何的命运。
“谢谢你。”她一开口,就掉下眼泪,“谢谢你,一直相信我,谢谢你一直鼓励我,还有这个……”她摊开她的手,她的手里躺着一颗来自“土星”的项链。
他笑了,走到她身后,帮她戴上项链。
“现在、未来、以后、你都是我认定的女人,分手只是暂时,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最强的男人,重新回到你身边。”
听到他的话,她也笑了。
破涕为笑。
“很开心吧?!”他得意的扬眉。
“怎么可能?!”她不许他得意。
“说谎,你爱上我了!”他不可一视的望着她。
“爱上了又怎样?”分手在际,第一次她勇敢的承认自己的心,“我就是爱上了你这个又笨又自以为是的家伙!”
他意外的怔住。
猛然,他拥抱住了她。
夕阳下,两个人浪漫拥吻。
……
“OK!”
“太棒了!”
导演一声满意,剧组的人欢腾一片。
终于《花样男子》第一部杀青。
夕阳下,原本拥抱的两个人,马上分开。
正确的说,女主角冷淡的马上推开了男主角。
“夏雨沫,大家说待会儿补拍几个镜头后,晚上一起去庆功,你也来吗?”男主角兴趣勃勃的邀请女主角。
“不用了。”她冷淡的拒绝。
象一只孤傲的孔雀,她撇下众人,独自离开。
……
“夏雨沫,你又躲在化妆室里抽烟!”经纪人气急败坏的推开门。
一室呛鼻的烟味,呛得女经纪人咳嗽不已。
“夏雨沫,你还抽!是不是想抽死自己?!”经纪人暴吼。
悠闲、冷淡的吐出最后一口烟,她熄灭烟头,优雅的在精致的烟盒里,又抽了一根细长的淡烟,刚想点燃。
被经纪人夺了过去,“待会儿就要补拍吻戏了!你想被人爆料满身的烟味吗?”
淡淡的从经纪人手里抽回香烟,她重新衔入冷艳的唇。
优雅的吐出一圈艳丽的烟圈。
七年后的夏雨沫,煺却青涩,美得惊心动魄。
兼和了一种矛盾的顽强与堕落的美。
“我早就说过,我拍不好吻戏。”她的回答极其挑恤。
“沫沫,这是剧情需要啊,我已经尽力帮你争取了,你也不能这样为难我啊!你知道你这是第几次被导演投诉,一拍亲热镜头,你完全不投入吗?!”
夏雨沫拍戏很怪,不同于其他明星一样,强调个性化,为艺术奉献也在所不牺,她很讨厌亲热戏,床戏的尺度,就连两个人在被单下裸着身体,她也不愿意。
“我不想接拍这部电视剧,第二部可不可以换人?”她精致的眉头一颦。
她厌恶极了拍这种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
每当扮演顽强不息,为爱奋勇直前的灰姑娘,她觉得讽刺极了。
“沫沫这么多人盼着这个天大的好机会,为什么你都不懂珍惜呢?如果不是因为开记者招待会上撇清你和你母亲的关系,博得了众多粉丝们的认同票,树立了你新的形象。现在‘衫菜’这个角色推上了你事业的高峰。十年前开拍的《流星花园》是多么的轰动,这次的《花样男儿》才正式开播几集,已经关注、轰动程度更胜以往!”每张报纸都评论,和过去的那部《流星花园》不同,这部《花样男儿》F4反而不是焦点,灰姑娘衫菜,被夏雨沫演绎的太经典了。
“别说了。”捻掉烟,她不再说话。
她欠电影公司的钱,她没有挑三拣四的权利。
“我今天不想拍了,我需要休息。”她已经径自将“土星”的项链取下。
“OK、OK,连拍几天,你也几夜没合眼了,我去和导演说说看,先补拍其他人的镜头,应该没问题。”经纪人赶紧安抚她。
打开首饰盒,她取出一条项链,拂开颈后的长发,她小心翼翼的戴上,藏入束起的高领衣服内。
那条项链的吊坠是一个不起眼的金黄色圆圈,象极了戒指。
沫沫,我们结婚吧!
18岁生日,他亲手做的蛋糕上,写着这一行小字。
家里,布满了金黄色的太阳花。
他曾经说过,这种花很象她。
但是,他错了,代表阳光的太阳花,又怎么会适合内心阴暗的女孩?
蛋糕上的字,金黄色的太阳花,砸碎的玻璃。
传达着一个信息。
那晚,他是准备向她求婚的。
他走了以后,她哭了很久,跑到楼下,在街道上摸索到天亮,才找到这一枚金黄色的戒指。
岁月的流逝,她才越来越清晰的感受到,原来当年,她错估了自己的感情。
只是这种感情上,布满了太多功利、太多灰色的心情,以至于,她以为自己从来没有交付自己的心,甚至沾沾自喜,他离自己心脏的位置还很远很远。
原来,一切,都是她错估了而已。
是她,亲手放走了自己的幸福。
这几年,她从来不敢去打听他的消息。
“夏姐,电话。”助理敲了一下门,然后推门而入。
“喂?”她的声音慵慵懒懒,知道她这部手机号码的人极少,不是言宸铭,就是丁哥。
“小沫,是我。”低沉的声音传来。
是丁哥。
“今天晚上,有人请你吃饭。”丁哥开门见山。
“多少价码?”她兴趣缺缺的问。
“五百万。”
她颦眉,直觉得说,“我不陪睡!”
丁哥爽朗的大笑,“我还不知道你的规矩?!再说,怎么说,道上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我还不想灰头灰脸的戴绿帽子!”
这几年,丁哥对她的帮助很大。
如果当年遇见的不是丁哥,她想象不到,她的人生会悲惨成什么样子。
当年,独自留在小屋子,瞪着那一张买断了樊翊亚爱情的一百万支票,她根本不该何去何从。
也许,去英国找小明。
但是,命运并没有给她多考虑的机会。
几个彪悍男子踹门而入。
她的母亲欠下了几百万的赌债,将她签给了丁哥。
那张一百万的支票被没收,她被关在了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里面到处都是老鼠、蟑螂围绕,几天几夜。
但是,她一直不屈服,一滴水都没喝。
“我不出卖自己!”无论对方过来询问多少遍,她的答案不变。
“这是你的命!”当时,魁梧的丁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我不认命!”命运是什么?如果她的命运是注定沦落,那么,她决不认命!
她只有一个信念,她不做妓女!
因为,樊翊亚走之前,轻鄙的“妓女”两个字,深深烙痛她的心。
“不认命?”丁哥大笑,“我已经没有耐心,明天开始,你必须接客,而你的第一个客人就是我,我会亲自调教你!”
她冷笑,“砰”的一声,在丁哥张口结舌下,她的头,用力撞向墙壁。
鲜血喷满衣裳。
血淋淋的刚烈。
“你是不是疯了?!”丁哥咆哮。
虽然,他是卖淫团伙的老大,但是,在他手里,还尚未逼死过人命。
“我想为生命……认真一次……”她不知道,那时候她为什么哭了。
但是,丁哥说,正是她那时踞傲、美丽、又不认输的眼泪,打动了他强硬的心。
“如果不用卖身,你都听我的?”丁哥将奄奄一息的她拥入怀里。
他刚强的人生,竟然为这个女孩的眼泪折服。
“是的……”
她点头,满脸的鲜血。
……
“这次真的是一个凯子自动送上门,听说还是从法国刚留学回来的贵公子,对方只要求和你见一面,谈点事情。估计是你的影迷吧!”
就这么简单?
“你会暗中保护我吧?”她依然不放心的问。
“当然!”丁哥豪不犹豫的回答,“哪一次不是我护着你?!”他们简直是抢劫二人组。
钱照收,通常富豪们半点便宜也占不到。
但是,即使这样,她也再也不想成为母亲的聚宝盆。
“小沫,如果你不想捞了,也可以退出。反正你欠电影公司的几千万美金,我丁大力到道上凑凑,还是拿的出来的!”丁哥豪迈的说。
他们这七年来一路走过,夏雨沫让他太心疼。
“不用了,我不欠任何人人情。”她冷冷淡淡的拒绝。
“不想欠我,就嫁给我得了,反正我还缺个老婆。”丁哥又在开玩笑式的提议。
不在意的,她也淡淡笑笑。
一收线。
经纪人又闯了进来,“沫沫快准备一下,我都忘了告诉你,我替你接了一个剪彩仪式,对方要求你和赵亦鸣一定要参加。”赵亦鸣是花样男子里道明寺的扮演者。
点头,她熄灭烟。
这样的剪彩仪式钱又好赚又轻松,她乐意。
换好衣服,她又是一脸端庄、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疏远感的夏雨沫。
“这次去哪?”她不在意的问。
“是‘法味天下’哦!这家以高贵闻名的法国餐厅又开了一家新的分店,这家法国餐厅原本开幕式只请政客名流剪彩的呢。”经纪人骄傲的说。
她的脑袋轰了一下,脸色发白。
“听说‘法味天下’的董事长身体不好,樊家少爷已经和未婚妻回国数月,已经开始着手管理旗下的所有餐厅……这次就是他亲自对你和赵亦鸣发出邀请涵,听说他还通过丁哥邀请你共进晚餐……”
经纪人碟碟不休的再说了什么,她已经根本听不进去。

第二章

见到面,他对她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一定是讥笑吧。
他邀请她共进晚餐的目的是什么?
一定是羞辱吧。
无所谓,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欠樊翊亚的。
她挺得住!
僵着微笑,站在法国餐厅的门口,她穿着坦露出迷人背部的精致晚礼服,在风中,忍住颤抖。
法国餐厅门口。
人声沸腾。
多了很多平民百姓,有些是过来免费参观明星的,有些是疯狂的粉丝。
现场的气氛,很热闹。
“夏雨沫!”
“赵亦鸣!”
“夏雨沫!灰姑娘衫菜!加油啊!”
“夏雨沫!我们永远爱你!”
。。。
粉丝们兴奋的尖叫着。
“法味天下”出动了很多保安,将不断推挤的粉丝们硬生生推开。
镁光灯一片又一片的闪动,映照着她略略有点苍白的脸。
现场太多她的影迷,及记者,如果今天在这里闹出大新闻,娱乐圈是极其残酷的,也许她的演艺生涯因为这赃丑闻,她会就此没落了。
比如,她被一个贵公子,鄙夷的当街羞辱,妓女两字。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樊翊亚要的结果。
将她一脚踩在泥泞里,永世不得超生。他才会痛快吧?!
一辆加长版的林肯车缓缓驰了过来。
她的心跳,加剧。
加长版的林肯车停在了她面前,镁光灯闪烁一片。
媒体们纷纷兴奋不已。
樊家少爷,在法国以社交界宠儿著称,但是,真正在媒体上曝光,还是第一次。
听说,他相当英俊,性格的脸孔,能轻易窒走少女的呼吸。
听说,他成熟、魁力,做人圆滑优雅。
但是,对所有人来说。
一切都只是听说而已。
樊家少爷,太神秘,即使媒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很难拍到他的一个侧面。
林肯车,后座的车门被司机恭敬的打开了。
掂出一只白色的高跟鞋。
顿时,媒体失望的“唉”了一下,因为,车子里只有一个女人。
但是,很快媒体的记者们手上的胶卷马上被扼杀。
镁光灯马上兴奋的闪烁个不停。
是樊家少爷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七年的时间,早已经让赵雅儿从一个活波的女生变成了风情万种的贵族千金。
她踏着的每一步,都高雅、贵气。
“赵小姐,请问樊先生呢?”媒体纷纷询问。
“那家伙啊,是个迟到大王,可能还窝在被窝里睡懒觉呢!别被他的样子骗了,他的脾气不是盖得,你们可别叫我自动送死,打电话叫他起床哦!”赵雅儿的回答很自若,很调皮。
逗笑了媒体记者们,气氛变得很轻松。
“赵小姐,请问你们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一个记者问出来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这个问题,夏雨沫也想知道。
她发现,她自己的掌心都是冷汗。
“快了,快了。”没想到,赵雅儿只是干笑着,打马虎眼。
但是,赵雅儿抬眼,故作无意的扫了她一眼,瞳眸如同宛如两潭冰泉,眼神里的凌厉,恨不得吞皮拆骨的仇恨,让人无法忽视。
在那样的目光下,她的背脊也开始冒了冷汗。
气氛,太诡异。
但是,她不怕!
她是夏雨沫,有什么大风大浪她没见过?
此时的她,只想抽一根烟,放松一下,而己。
大家又等了一会儿,眼看着晚餐时间都过了,樊翊亚是不会过来了。
赵雅儿主持了剪彩仪式。
两个女人并排站在一起,亲热的靠近着,接受媒体的拍照。
“夏雨沫,你迟早会后悔的!”首先,是赵雅儿按捺不住了,小声的,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说着,“我好后悔,当年帮助阿亚,让你这臭妓女伤得体无完肌!”雅儿拿着剪刀的手狠狠的剪断彩带。
夏雨沫依然对着媒体自然的微笑,两耳充当不闻。
“听说樊翊亚晚上约了你吃饭?夏雨沫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无理论他说什么,你都得点头!”赵雅儿威胁她。
她为什么要?
她是坏女人,她承认,所以为什么,她不可以坏得彻底?!
见她这样镇定自若,赵雅儿气愤得想扑过去甩她一个巴掌,没想到,被背后的一名助理样子的男子不动身色的拉住,“赵小姐,樊先生叫你冷静一点,夏小姐是我们的客人。”他的手指指了一下不远处。
樊翊亚来了。
她大吃一惊。
眼睛望向了刚刚停在门口的一辆黑色轿车。
餐厅经理已经迎了上去,“少爷。”恭恭敬散的,车门被打开。
车门的两排,已经都恭恭敬敬的站满了十几个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们。
黑色昂贵的皮鞋迈了出来。一张年轻、英俊、自信的脸,曝露在人前。
神秘的樊家少爷?
媒体不敢冒然有所行动。
直到赵雅儿走过去,亲热的挽住他的手,“阿亚,你也太坏了,居然现在才过来!”
那张年轻,斯文的脸,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又迟到了。”
哇,真的是樊家少爷!
镁光灯一阵乱闪。
一步又一步,年轻的男子走向夏雨沫,他客气的伸出手,“很高兴认识您夏小姐,我是樊翊亚,很期待今晚与您共进晚餐。”
媒体一声哄然的哗然。
樊家少爷当着未婚妻的面,居然邀请夏雨沫共进晚餐?
看来,明天又是头条新闻了。
夏雨沫依然僵硬到失礼的无法伸出手。
她太震惊。
因为,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樊翊亚。

第三章

优雅的法国餐厅里。
这个男人轻酌红酒,优雅的用餐。
“夏小姐,您真的不用点餐?”
她摇头,即使,空空如已的胃相当难受。
男人的样貌,他的动作,他的姿势,甚至连蹙眉的小动作,都象极了樊翊亚。
只是,他少了一股霸气。
神象而形不似。
男人,用完晚餐,优雅的擦了一下唇角。
他的动作,流畅、自信。
“樊家二老,让我出面,和夏小姐您好好谈一下。”男人斯文、温和的说。
“你是谁?”夏雨沫面无表情的问。
他是谁?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樊翊亚,她还不至于瞎到以为樊家的人认不出自己的儿子,赵雅儿认不出自己的未婚夫。
一切,象一场局。
局里的人,都在演戏。
“我?”男人苦笑,“这十年来,我的名字一直叫樊翊亚,你突然问我,我是谁,我还真回答不出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心脏紧缩着。
“夏小姐,也许是我应该问您,当年您和樊翊亚发生了什么事情?”男人客套的问。
“我收了钱,赶他走。”她挺直背脊。
她的坦白、直言不晦,让男人紧盯着她的眼神,没有厌恶,反而稍稍有点好感。
“那我告诉你接下来的故事吧。你赶他走以后,樊翊亚失踪了,七年里从来没有回过家。”
一向不被她善待的胃,终于开始抗议。
“他被家人扣押了身份证,户籍证明,甚至护照,正是这样,他的父母反而根本不知道应该在哪里找到他……整个家族的人,都在猜测,可能他已经饥寒交迫,不知道饿死或病死在哪个角落……七年过去了,找到他的可能,也进来越渺茫。。。”
“七年里,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捂着腹部,她的胃被灼伤一样的痛。
“没有。”男人遗憾的摇头,“他的倔强令他父母震撼,无可奈何,也许该说,当时你们的作法,严重伤害了他骄傲的心。”
可是,他走的时候,那么冷静。
甚至,连一句暴跳,一句争吵也没有。
她以为,她以为,他会重新回去做他的王子。
双侧的手慢慢紧握成拳。
“对不起,我抽根烟。”狼狈的,她往皮包里掏着烟盒,抽出一根细烟,她的双手,颤抖到甚至点不了火。
男人,掏出自已的打火机,帮她点上火。
吞出一口淡烟,她微微镇定了下来。
侍应生着见这里有烟气,正想上前,被男人一个手势制止。
“这是他耍的花招?随便找个男人告诉我这些,然后暗暗酝酿着报复的计划?”她冷笑,“那七年前的报纸上刊登他留学法国呢?别告诉我,那个人也是你!”
不要怪她想得这么复杂,她生活的圈子逼得她不得不对所有人堤防。
男人的脾气不错,并没有被她的咄咄逼人惹得不悦,“当然樊家这么张嚣的宣扬樊翊亚赴法,起初只是想给樊翊亚一个警告,如果他不照着父母的安排,他随时一无所有,会被人顶替。”
“这就是‘我’的由来。”男人笑得有点无可奈何,“我的家庭原本只是来自一个工人阶级,为了钱,不得不成为其他人。因为我的长相与樊翊亚相似,当时,因为樊翊亚迟迟不回,已经引起了家族恐慌,甚至很多股东想撤资,所以樊家为了稳定局面,挑中了我。”
因为相同的出生,所以,他能理解这个女孩当年的处境。
“我在法国的时候,樊家严厉的培训我,一个又一个关于他的传闻刻意传回国内,就是希望靠着给樊翊亚压力,逼出他,包括这一次的回国,但是,通通一点效果也没有,樊翊亚好象人间蒸发了一样,丝毫没有音讯。”
“也许,他已经死了……”男人最后一句话,包含着人生的苦滋味。
一个性子这么烈的阔少爷。离开家族的庇护,没有身份证,甚至连打工都很难被允许。
该怎么生存?
他走得时候,背影那么决绝,她想不到,他会没有回家。
他会去哪里了?
天大地大,但是,要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人,连身份证明都没有的人,去哪里打工?
她焦急了,但是直觉得,她摇头,“不会的!他是一个那么强悍的男人,根本不会就这样死掉!”
对他的记忆,她依然停留在18岁。
那么霸道,那么孩子气,那么不可一视的他。
“樊家的人,也这么认为,所以要求你配合我演一场好戏。”男人微微一笑,“如果能让樊翊亚回家,事成之后,樊家会一次性付你一亿。”
如果有得选择,樊家绝不会选择找夏雨沫。
“但是,前提你必须清楚,樊翊亚是你永远高攀不上的人。”虽然不想说的这么残忍,但是,男人也只是按照指示而已。
咬着唇,手里的烟,她一口也无法轻松的吞吐。
阶级、阶级、永远是阶级!
以前的她是一个妓女,现在的她,是一个戏子!
“说,怎么演?”
“制造你和我的暖昧,以樊翊亚的名义和夏雨沫。把樊翊亚惹毛了,逼出来。”男人不缓不慢的传达着樊家的意思。
冷笑了一声,她想拒绝。
但是,拒绝的话,却梗在喉间,吐不出来。
这一次,拒绝与答案,都不是因为金钱。
她发现,她也很想找到樊翊亚,让他回到原来的位置。
他,应该天生只适合做王子。
“为什么挑我?”面无表情的问。
“因为樊家认为,以樊翊亚这样骄傲的性格,他一定很恨你,恨不得踩扁你,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名字和你再联系在一起?”男人回答已经算非常婉转与客气。
“我懂了。”她点头,“我答应你。”
没有任何的犹豫。

第四章

她和“樊湖亚”开始出双入对。
有影迷看到,电影院,入场的时候,明星夏雨沫和一衣着、气质高贵的男子,刻意的一前一后,电影散场的时候,两个人,手牵着手。
又有餐厅服务生看到,明星夏雨沫和同一男子,多次用餐。
各大报社扮纷出动狗仔队,接二连三拍到,明星夏雨沫在该男子位于市中心的某一个高级公寓内留宿,清晨才匆匆离去。
樊家少奶奶之位,花落何家?
是高贵、门当户对的未婚妻赵雅儿还是出生寒门的明星夏雨沫?
樊家少爷对夏雨沫又情真情假?
樊家能让一度有“陪睡”传闻的夏雨沫嫁入豪门吗?
三角恋爱,到底谁才能笑到最后?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成为了人们津津乐道、闲余饭后的话题。
这场戏,灰姑娘与王子永远不败的话题,轰动面很广,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
甚至连网络上都开始举行投票,支持“门当户对”派和“灰姑娘”派,战事越演越烈。
只是,出乎意外的。
樊家和夏雨沫等待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
三个月后。
某一个非常普通的传统超市内。
一个容貌英挺,气质内敛的男人,正在选购着料理的材料。
他的手上拿着一张清单,每持需要的材料放入购物车,他就低头在清单上做一个记号。
“小叔爹地,你好了没有?”他的旁边有个六岁左方的小女孩,头上戴着一朵可爱的小红花,蹦蹦跳跳,不断催促着。
“还没呢,别吵!叔叔在工作!”男人依然专心选购着手头的素材,神情严肃,依然不忘交代小女生,“去找妈咪去!”
“妈咪?妈咪正蹲在电器区,看着衫菜姐姐不肯走呢。”小女孩嘟了一下可爱的小嘴巴。
男人握笔的手,僵了一下。
“我们把你妈咪叫过来,让她别老看这么多没营养的电视剧!”男人顿时已经没有了购物的心情,牵住小女孩的手,向电器区走去。
“小叔爹地,你把我牵得这么紧,是不是怕认不出妈咪?”小女孩一路兴奋的蹦蹦跳跳,一路不忘促狭的取笑小叔爹地。
“我会认不出你们?”男人冷哼了一声,“你的头上老是戴着一朵小红花,你妈咪的头发上,老是夹着那个蝴蝶夹,想认不出来都难!”
小女孩偷笑,“那是我们怕小叔爹地,把我们弄丢了。”
男人的手一紧,斩钉截铁,“弄不丢的,我们是一家人!”
到了电器区,果然看到一个娇小、清秀、戴着蝴蝶夹的小女人正专心的蹲在那里,盯着屏幕。
蹙了一下眉头,“晴空,我和小念要回家了!”
“哦!”小女人恋恋不舍的站了起来,喃喃不满的抱怨,“臭阿亚,在家里看偶象剧嫌我吵,好不容易出门了,没多久时间又要回家!”
“那我和小念先回家,你继续?!”男人挑眉。
“不行拉!你不许扔下我!”小女人赶紧抱住了他的胳膊。
小女人没有安全感的样子,好象很怕被人抛弃。
“恩。”男人微微退开身体一点点。
与女人亲近,他始终有点不自然。
牵着调皮的小女孩的手,拖着小女人。
他转身间,还是看到了电视上,那张清冷的脸。
“象你们这样的人,只会活在父母的庇护下,你们有用自己的双手赚过一分钱吗?”
“我再也不会默默忍耐下去了,道明寺,我正式向你宣战!”
他的目光从那张顽强、生命力勃发的漂亮面孔上,淡淡转开。
你太霸道,脾气很坏,从来没有顾及到我的想法,和你在一起,我很辛苦忍耐。从头到尾,我只是为了你的钱。
阿亚,除了钱,你还有什么能吸引我?
没有了钱的你,什么也不是。
。。。。
一丝淡淡的伤痕,悄悄的爬上他的心扉。
他的爱情,很廉价。
海市蜃楼全部靠金钱去堆彻。
当没有金壁辉煌作为陪衬,樊翊亚三个字,什么也不是。
回家?
不,他不会回家!
那个家,让他觉得可笑极了,让他觉得羞辱极了。
即使,无家可归到如同游民一样到处流浪,晚上住在天桥底下或公园里,身上只有一张废弃的报纸御寒,深夜的时候,会被冻醒,凌晨的时候,会被饿醒。
到处寻找着打工的机会,一次又一次的被人当做“黑户”驱赶,骄傲的他,受过很多苦,但是,他不后悔。
当力量快要用尽的时候,他终于第一次在哥哥的坟前掉下了不屈服的眼泪。
爱情,他伤得很重。
只是,他从来不屈服,不喊痛而已。
只要不出声、不呼救,别人自然不会知道他很痛。
那次以后,他一次也没有在她的住区留连,或者该说,她住的地方,方圆十里处,绝对不会出现他的身影。
压抑住挫败的眼泪,他告诉自己,明天的他,褪却光环的他,一定要活得比谁都认真。
命中注定,他在哥哥的坟墓不远处,捡到了微隆着小腹,小声委屈、啜泣着的晴空。
或者该说,晴空捡到了身无分文、衣着凌乱、肮脏的他。
有瓦遮头、稍稍安定的他,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
他负担起了另一个女人的生活。
小念出生的时候,是他紧紧握住晴空的手。
“为了寰宇,坚持住!”
他和晴空共患过难。
彼此加油,彼此打气。
生活的每一个步骤,都是他和她携手共进。
。。。
买单排队的时候,晴空随手抽起了供客人打发时间的报纸,惊呼,“阿亚,你又上报纸了耶!”
她指着报纸上的照片吃吃直笑,促挟的取笑,“好羡慕你哦,又和我的偶像‘衫菜’演对手戏哦!”
晴空并不知道,他原本和夏雨沫曾经就是一对恋人,单纯的以为,樊家的假“阿亚”与“衫菜”传出了徘闻。
不耐烦得抽走报纸,他脸上的表情像刀刻般严峻。
他们的目的,他太清楚!
只是,这一次,她又收了多少钱?
为什么,他们永远自信的以为,他们能随手操控、任意摆布他的人生?
……


第五章

“夏小姐,你过来樊家一趟。”冰冷的一声命令,电话就被无情的挂断。
放下手里的拧檬茶,蹙着眉,她认出了这个声音。
对待你这种妓女,最多只值这个价。
坐在樊家的轿车里,等待在樊家冰冷的大门口。
电动大门缓缓开启。
衫菜第一次到道明寺家,惊讶的见到得是怎样的金壁辉煌?
高跟鞋,冷淡的踏在白色、一尘不染的大理石上。
她不是衫菜,所以,她没有土包子一样惊讶的表情。
即使,他的家,和道明寺的家,场景是那么相似。
两排统一服饰的佣人,整齐的恭迎她。
有专门的佣人,为她褪却外套,有专门的佣人,为她提来拖鞋。
每一个佣人的姿势都那么恭敬,那么统一,让人毫不质疑,她们受过严格的训练。
一杯花茶,坐在沙发上的贵夫人,依然高贵到眼敛都不屑正视她一眼。
岁月,在贵夫人的脸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请坐。”即使做着“请”的邀请,贵夫人脸上的表情,依然不可一视,只是,留心注意的话,会看得出一丝疲惫。
淡淡的,她坐下来。
她的坐姿,并不是乖巧、恭敬的,而是一只迷人的腿叠在另一腿上。
很风情,有点轻佻,不在意,散漫的。
除了樊翊亚,她不亏久任何人,所以,她不懂得讨好,也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她从来不奢望自己,成为长辈们眼里贤良淑德的“好”女人。
“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她快人快语。
她讨厌这栋豪华到奢侈的大宅子,一刻也不想在这停留。
“阿亚回了趟家。”贵夫人也不愿意和她多废话,面无表情的告诉她。
她一僵。
他……回家了?
“他警告我,别再这么无聊。”跨别十年,再见到宝贝儿子的惊喜、心酸、心痛,各种情绪太复杂。
无聊?
也对。
在樊 除了樊翊亚,她不亏久任何人,所以,她不懂得讨好,也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她从来不奢望自己,成为长辈们眼里贤良淑德的“好”女人。
“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她快人快语。
她讨厌这栋豪华到奢侈的大宅子,一刻也不想在这停留。
“阿亚回了趟家。”贵夫人也不愿意和她多废话,面无表情的告诉她。
她一僵。
他……回家了?
“他警告我,别再这么无聊。”跨别十年,再见到宝贝儿子的惊喜、心酸、心痛,各种情绪太复杂。
无聊?
也对。
在樊翊亚的心中,和她这样的女人再牵扯上关系,是很无聊。
“但是,这不是他的目的。”贵夫人疲惫的按住眼角,揉着太阳穴。
这个刚烈的儿子,令她这做妈的也吃尽苦头。
特别是,哀求、威胁,用尽手段,都无法留住他的时候。
“他是来拿身份证的。”
夏雨沫有点意外,七年了,如果樊翊亚能安然的生活,为什么又现在才想到回来拿身份证?
她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他说,他可能会结婚。和他一直住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六岁的女儿,马上要上学了,需要办户口……”
和他一直住在一起?六岁的女儿?
阿亚和她分手后,就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了?并且有了一个六岁的女儿?
她的心,一凉。
冷冷的扯动唇角,“那不是很好?儿子又可能会回来,又多了一个孙女。真是可喜可贺!”
“你到底在说仔么?!可喜可贺?!”贵夫人抓狂到冷静得面具迸裂,“我的宝贝准备娶他的‘嫂子’,替他的哥哥抚养他的小孩,你居然送我‘可喜可贺’四个字!”
嫂子?哥哥的孩子?
早上喝的柠檬茶开始没有继续泛酸,她的胃,舒展了一点。
“说吧,你要我怎么做?”悠闲得喝了一口茶,舒缓一下刚刚翻江倒海的心情,她的神情依然很冷淡。
“我知道你很需要钱!我加价。二亿!”贵夫人伸出了二个手指,“听说你欠了电视台一亿多,我出二亿!你不仅能还清欠款,还能刹下很多余钱!我要你勾亏引我的儿子,让他打消和那个女人结婚的念头!”
“然后再狠狠的甩了他。”她冷笑一下,替贵夫人把接下未完的话说完,“你就不怕你的儿子,这一次受伤,再也爬不起来?”
“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你离开我儿子以后,我自然会马上付钱给你。”贵夫人不可一视的将花茶精致的杯子,重重得搁下,“我的宝贝,只能站在王者的位置上,娶配得上他的女人!其他垃圾一样的女人,只配逢场作戏!”
垃圾一样的女人?这个垃圾,不仅指得是她,也指现在和樊翊亚住在一起的女人吧。
唇角讽刺的微扬了一下,她没有多费唇舌,出口反驳。
王子与公主,确实是最好的组合。
“让我考虑一下。”
“对你这种女人,二亿需要考虑?”贵夫人的语气太笃定,笃定了她只是摆一下姿态。
“确实,二亿,对于你以往给我的价码,好象是不用考虑。”收的那一百万,丁哥早就还给了她,那张令她羞辱到了极点的爱情买断费,依然好好的收藏在她的抽屉里。
“但是,我不确定,樊翊亚会不会上钩。”她的烟瘾犯了,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没有顾及贵夫人难看到差点整个黑掉的脸色,她已经开始风情万种的吞云吐雾。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丝毫的清纯,太过颓废,连她自己都不自信,樊翊亚会不会再次上勾。
“放心,我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烟雾里,贵夫人的眼瞳冰得象冻谭,一个黄皮档案袋推到了她面前,“这家茶餐厅,连同店面,我以市面价三倍的价值买下,值上千万,已经转到你的名下。”
茶餐厅?
“阿亚,就在这里当主厨。”贵夫人的眼眸里,不可抑制的心疼,“原来七年了,我的宝贝一直窝在那里,从助理帮厨,慢慢升到主厨的位置,真是想象不到,他受了多少苦。”她的宝贝,曾经在国际大赛中得过冠军,她的宝贝,连父母千求万求都不愿做一餐的懒人,而这样的他,居然因为打‘黑’工,在苛刻的老板底下,只能成为廉价劳动力,需要那么久的时间,才能允许,证实自己的实力。
“你知道吗?我的宝贝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连穿一双皮鞋,都有佣人伺候着!”贵夫人指着另一份资料,神情渐渐有点激动,“那份资料里居然说,我家宝贝曾经一天要削上千个马铃暑,双手起了血泡,还要不停工作,去养活一个没有任何收入的女人!”
这些调查结果,简直令人崩溃!
柠檬茶,又在她的胃里作怪。
“我接受你的建议。”
干脆、利落的将黄皮档案袋收进皮包。
她发现,自已吃醋了!

第六章

他到家里拿了身份证。
是不是故意的,真假掺半。
一半,是为了警告父母,一半,是为了小念。
小念六岁了,因为没有爸爸,一直落实不了户口,一直被人背后耻笑私生女。
她是哥哥的女儿,如果哥哥尚在人世的话,她可以拥有全世界最好的东西。
这个从小他亲手换过尿布、喂过奶粉,哄过睡的小女孩,令他太心疼。
所以,他想把全世界的美好捧到她面前。
前几天,小念爬到他的床上,抱着他的脖子,偷偷的问,“小叔爹地,你可不可以做我的爹地?”
他知道,晴空最近都在积极的替小念找一个爹地。
一次又一次频繁的相亲。
晴空是一个小女人,依赖性很重,没有什么生存能力,离不开男人的照顾。
不象那个人,生命力那么顽强,好象任何逆境,也能淡然正视。
怎么又想起她?
看来最近无处不在上映的偶象剧,多多少少还是影响了他的心情。
他准备按受小念的恳求,娶睛空,如果她也愿意的话。
反正,这几年,大家一直相依为命,这样的生活,他也习惯了。
他不喜欢变化,所以。
人生,就这样吧。
这条路,是他自己的选择。
.....
戴着能遮住半张小脸的太阳眼镜,头顶上戴着雪白色的绒毛帽子,脖子上系着雪白、毛绒绒的围巾。
她的打扮,有点怪异,不过也很质朴,即使化着精致的浓妆,但是一点也不象光鲜的巨星。
冷眼,她环视了一下四周。
这家店铺,已经是她的了。
这里的装修非常的陈旧,墙壁的油漆黄花花的一块又一块,一点也不象值市价上千万。
但是,虽然地段有点偏僻,很奇怪的,这家茶餐厅的生意极好。
夜晚已径近十点多,临近打佯,这家茶餐厅,居然依然人声沸沸。
她上网搜过资料,本地的论坛上,很多人推荐这家茶餐厅,都纷纷表示,这家茶餐厅虽然装横陈旧,碗碟也“缺胳膊短腿”的,但是端出来的食品,味道相当正点。
而且厨师好象非常擅长做法国菜,虽然用料低廉,甚至食品的新鲜度,很大程度上局限了他的技术,但是色、香、味、形,厨师已经最大程度的发挥。
这位厨师做的法国菜,花式品种繁多,火腿、奶酪、牡蛎杯、洋葱汤、沙朗牛排,令食客会觉得连舌间都在跳舞的感觉。
只是,遗憾得的是,这里始终只是一问茶餐厅而已,更多的客源是提供面包、小笼包、豆浆、热炒等食品。
很多人真正懂得法国菜的食客,为这位蛟龙溺在浅水滩的厨师惋惜,听说,也有其他餐厅的负责人过来洽谈过,不过,都没有下文。
无论大小,法国餐厅,最注重得是身份。
惋惜得是,这位厨师没有任何的学历证明及奖杯可以证明自已师承何处。
这位令人惋惜的厨师就是樊翊亚。
“小姐,来点什么。”一个啤酒妹打扮的服务员小妹迎了过来。
茶餐厅已经没有剩余的位置,她只好和一个安安静静趴着写功课的小女孩拼一张桌子。
小女孩好奇得抬头看了一下她,脸蛋很清秀,头上扎着一朵夸张的小红花。
很可爱。
“皮蛋瘦肉粥吧。”其实,她不太吃得惯法国菜。
阿亚的皮蛋瘦肉粥煮得相当好。以前下完班回家,已经十一点多,不能吃太不 消化的东西,他会给她煮一点皮蛋瘦肉粥。
他很霸道,但是,他对她真的相当好。
用了心的好。
只是,当时的她,被功利蒙蔽了双眼,并不珍惜而已。
现在的她,想珍惜。
想珍惜到象以前一样,他只为她一个人破例,只为她一个人下厨。
但是,很多东西已经改变。
“小姐,你的皮蛋瘦肉粥。”很快,一碗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已经端了上来。
肉不够烂,皮蛋摆得并不精致。
不是阿亚的手艺。
搅着那碗皮蛋瘦肉粥,她没有了食欲。
“小念,你小叔爹地叫你先吃点夜宵,他很快就下班了。”另一碗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端到了小女孩面前。
色、香、味、俱全。
和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等等。”冷冷淡淡的叫住了服务员小妹,“为什么我和这位小朋友的这碗不一样?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她是存心找碴,最好,找碴找到厨房里的那个男人搞到没有办法,出来见她一面。
服务员小妹脸色微觑,讪讪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姐姐,你别生气,我这碗给你好了。”小女孩很乖巧,赶紧将自己这碗换给她。
想要找碴的话,只能咽下。
她静静的搅动汤勺,心,五味陈杂。
这个小女孩和阿亚认识。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应该就是…
她还没有开口,小女孩已经主动暴露了自己,“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好眼熟哦!”即使戴着一副好大好大的墨镜,但是这位姐姐吹弹可怕的肌肤,秀气的鼻梁,殷红的性感红唇,真的好漂亮。
“姐姐,你别生小叔爹地的气,他真的好忙,每天从早上六点要忙到晚上十一点,一个月才休息二天呢!”小女孩很活泼,一心眼也没有,什么话都说,“你的那碗粥是助厨哥哥做的,老扳伯伯好坏,不肯多请一些人手,小叔爹地才这么忙!”
说完,小女孩才后知后觉得四处张望一下,调皮的吐吐舌头,“幸好老板伯伯不在,不然,他这么小心眼,肯定要把我赶出去了。小叔爹地说了,什么都要忍耐,不可以乱说话。”
什么都要忍耐?不可以乱说话?
小女孩口中的小叔爹地会是那个人吗?
她的胸口一窒。
不敢相信。
微微一笑,她放下汤勺。
这碗粥,原本就不是为她做的,所以,没有了以前的美味。
“没关系,现在,我是这里的老扳,你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的话,让小女孩的嘴巴张得老大。
“姐姐……你是老板伯伯的女儿?”幼稚的小脑袋,唯一想到的答案。
而且,从她的表情里,很容易看出惊慌。
那些调查资料,在樊案,她也过目了一下。
樊翊亚现在的收入是一月七、八千,在工薪阶层已经算相当不错,所以,即使扣除他们租房的费用,这个小女孩和那个女人也被他养得衣食无忧。
那个女人以前是护士,带了几年孩子,早已经与专业脱轨,现在,一心依赖阿亚,在家专心照顾小女孩和阿亚的起居。
很和谐的一个家庭,和谐到她心里有点发堵。
“我是这里的新老板。”和可爱的小女孩,她拉不下脸,“所以放心吧,你刚才说的或,不会传到旧老板的耳朵里。即使传了,他也无可奈何。”
小女孩的嘴巴,还是大大的张着,显然,听不太明白。
但是,没关系,她很快就会明白。
因为,未来得每一天,她都会尽力到这里报到。
直到找回他为止。
重新唤回服务员小妹,她表明自己的身份。
服务员小妹的反应和小女孩一模一样。
毕竟,这家餐厅生意这么红火,除非脑子坏掉,不然哪个老扳会转手卖掉?!
当然,他们不知道,转手的价格高出市价的三倍。
服务员小妹马上反应过来。奔回收银台,打了一个电话以后,又跑了回来。
态度热诚了很多,显然已经得到了证实。
“老扳小姐,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我想见见这里所有的员工。”她微笑着提出要求。
“好好,我带路,帮你逐个介绍。”
店堂内的服务生并不多,她也懒得逐个认识。
“我想见见主厨。”随便敷衍了一下,她说出自己的目的。
“老板小姐,我先偷偷告诉你哦,阿亚认素材的功夫可以过目不忘,但是叫他认女人绝对不行哦!我和他都做了四、五年同事了,他到现在都还不太记得我的名字,常常认错人哦!除了这点,他的工作能力真的很强哦!”
“虽然阿亚没有身份证,好象也没有读过专业的厨师学校,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收入才没有其他主厨这么高,但是,他的技术绝对比其他那些什么名校毕业,名师教出来的学生好太多。”服务员小妹碟碟不休的说着,生怕有什么人事变动。
看来,阿亚在这里并没有乱发脾气。
因为,他的人缘相当不错。
快要推开厨房的小门时,服务员小妹不放心的又加了一句。“老板小姐,如果阿亚转个身就不认识你了,你不可以生气哦!他实在是只要是女人,在他眼里通通一个长相。”
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害得她都开始有点紧张,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是,“你是谁,我们认识吗?”怎么办?
推开厨房的门,一股油腻的热烟滚滚而来。
高温到能让人骤间就大汗淋漓。
“阿亚,认识一下新老板哦!”服务员小妹,热情的唤他。
烟雾中,熟练的拿着锅铲的他,蹙了一下眉头,转过脸。

第七章

然后,她看到,他的脸色僵了一下,手里尚未敲开的鸡蛋,滚入了油锅。
热油,四溅。
他,认出她了?
不免得,她一阵激动。
“你好。”关了火,客套的,他点了一下头,“初次见面。”
随即,他的话,令她如坠冰窑。
拉掉遮盖住半张脸的太阳镜,她的清眸冷静的对上他的眼眸,“你好,初次见面,希望以后合作愉快。”她的回答,同样镇定。
设想过一千次,一万次,他们的重逢,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是这样的。
他装自己不认识她。
是的,他是假装的。
因为,第一眼,他的震惊出卖了他。
回过头,他不再搭理她。
他们决裂那晚,那一字一句重回他的脑诲,践踏得不仅是他的男性尊严,更将他的心,戮得遍体鳞伤。
所以,他痛恨自己,居然她这样的装扮,也能一眼认出她。
他再也不愿意,在他心里。她依然是特别的。
只是,他豹子一样的野性眼眸,危险的微眯着。
对,他的脾气快在爆发边缘。
这个女人,凭什么能厚颜到这种程度?
曝露了自已,樊家可能会顺藤摸瓜找到他,并买下这间餐厅,全部在他的预料下。
只是,他没想到,新的老板居然会是她!
“我想,没有合作的机会了,做完今天,我就不做了。”他冷淡、傲慢的回答。
他已经脱掉自己厨师高耸的帽子。
他绝不允许,这个女人再次爬到他的头上,为所欲为!
拿回证件的他,已经可以如愿开展他的人生。
平凡,但是,一步一个脚印的人生。
他不怕樊家,要封杀他,要对付他,那就来吧!
他绝不屈服!
“阿亚……”张嘴,眨眼,不敢置信的人是服务生小妹。
阿亚的脾气是不够好,有时候耐心也不够足,不过这几年,他一直很能忍耐。
老板的苛刻、老扳的刁难,阿亚的眉头在暴跳,但是,他都会忍耐下来。
为什么,新老板的态度这么和善,他反而…
……
她想笑。
他还是,她认识的他。
个性依然这么张扬。
那种强悍的孤傲与自信,似乎永远是他身上不变的标签。
无论站在人群的哪一个位置,他永远是不变得闪光体。
但是。
唇角冷淡的一抿,“樊翊亚,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幼稚。”
接下她还要说他什么?
自私自利、不可一视、喜怒无常、性格暴躁、从来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她的评价对他一向不过如此,他太清楚了!
“你们认识?”服务生小妹惊呼。
空气里已经能闻到稍许,火药的味道。
冷静,回归他的大脑。
他已经不是二十岁的樊翊亚,现在的他。已经能自如的控制自己的脾气。
“我来不及告诉旧一任老板,我并不是你们眼里的‘黑仔’,我得过国际奖杯,如果想要聘请我,你们必须重新开出价码。”他傲慢的环胸,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在娱乐圈,她的身高并不算太高挑,只是,因为踞傲的气质,让她看起来总是高高在上。
所以,别人总是误以为她很修长。
其实,在高大的樊翊亚面前,她只是够到他的鼻尖。
抬眸,她的神情依然相当冷淡。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她的眸是暖的。
“对这间餐厅,我有一系列的计划,首先就是重新装潢,改变定位,制定企划案,所以想当然,你们的薪水全部会调整,每一个人都会有合理的薪水。”一向投入做一件事情,她都相当认真。
甚至,有时候会认真到不择手段。
所以在如狼似虎的娱乐圈,她才能适者生存。
她的态度太认真,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如果他还敖拗的要求离职,只能说明,他的心里还有一根刺。
而他,不承认,她还能影响他!
挑眉,“可以!如果薪水合理,当然做生不如做熟。”
她错了,她收回那句话。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樊翊亚!
现在的他,强势依旧,但是,却学会收敛脾气。
“合作输快!”浅笑,她伸出自己纤细的手。
“合作输快!”面无表情的,他握了一下,随即松开。
人生的重逢,即使波涛骇浪,也必须学着收藏情绪。
这个道理,18岁之前的她,已经懂得。
这个方法,20岁以后的他,已经学会。
“今天提早打佯,我想听听这里所有的员工对未来新的餐厅,有什么好的建议。”她回过身来,对服务生小妹温和的说,“当然,可能会延误大家下班的时间,加班费,我会按照劳动法,补偿给每一位。”
“好的,我马上吩咐下去。”服务生小妹赶紧应答。
刚想回身走几步,服务生小妹瑟瑟的收回自己的脚步,忐忑不安的问,“老板小姐,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您是……夏雨沫吗?……”现在的老板小姐,没有戴着那副能遮住半张美丽脸孔的太阳镜,漂亮、精致的脸孔,熟悉到令人心跳。
“是的。但是,在这里,我的身份和你们是同事,不是明星。”她的回答不卑不亢。
这就是夏雨沫独特的个性魅力。
她拍拍手,示意大家注意过来,“好了,大家都收工准备一下吧,员工会议十分钟后,在内部小餐厅开始。”
说完,目光并没有在谁的身上,多停留,她已经转身,踏着高跟鞋离开。
所有人,都开始勤奋的整理手头的工作。
新老扳,是一位漂亮、睿智的女明星,给一种前途很美丽的期盼与激动。
只除了他。
慢慢的脱下厨师服,他的心情只有沉重,没有丝毫的激动。
为什么,他在她面前,永远有一种无法胜利的感觉?
她的美丽,依然给人一种超越不了,无法掌控的挫折感。
她的美,不是花瓶一样供人欣赏的肤浅,而是惊心动魄的生命力,七年后,依然能轻易搅乱他的心情。
只是,七年后的他,已经没有了掌控她的欲望。
。。。
外面开始飘起大雪,但是一点也不影响现场的气氛,空气里员工的情绪跃跃欲动,每个人都狡尽脑汁,极力的想表现自己,赢得美女老板的关注,连“员工家属”——六岁的小女孩也情绪激动的跃跃发言。
只除了,他。
“衫菜姐姐,以前老板伯伯都买价格很便宜很便宜的东西呢,他才不管东西是不是不新鲜,他说只要不吃坏别人的肚子,让小叔爹地把东西做得美味,其他事情不要多管呢!”
“对!小念说的都是事实,其实食品新鲜度,真的很重要!”马上厨房的助厨接口,“而且,我们厨房的工作量太杂,无论任何类型的食品,都是主厨一人包揽,这样对一个厨师来说,工作量太大,我建议,应该再请一个厨师,将不太复杂的料理交接下去。”
“店堂里提供给客人的公厕,只能用脏、乱、差,来形容,而且直接对着门口,很多客人反映倒尽胃口!”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看着她认真聆听的侧脸。
长长浓密的睫毛,每一下扇动,都是那么的认真。
和他在校园里上课时,悠闲的撑着手肋,唇边耀着笑容,着迷的望着前排认真听课的她,看到的一模一样,认真得很迷人。
除了聆听,她还认真的一一记录下来。
“关于餐厅的定位,我和大家简单的说一下,在未来,我的计划是,将在大堂取消牛排、法国菜,削减茶点品种,着重以热炒为主,我会从重新聘请优秀的小炒师傅。”
在大堂取消牛排、法国菜?重新聘请优秀的小炒师傅?
那不是直按架空主厨?!
大家忐忑不安,樊翊亚倒无所谓。
她利落的接着说,“装潢方面,我会简装一楼,着重装潢二楼的VIP包厢,采用良好的隔音设备。今后在VIP包厢里,会以法国菜、牛排等为主,二楼,VIP包厢的料理,全部由主厨负责,当然,主厨还兼备监督一楼厨房的工作。”她做事,从来只对事、不对人。
“料理的新鲜度,大家不用担心,我的想法和大家一样,即使开支节流,也绝不能在这些地方动小脑筋,至于洗手间问题,在重新装潢时,我会和装潢师傅沟通一下,并且以后店堂会有专门的清洁工,不需要服务生轮流打扫。”
会议很长。
直到外面的铁门,轻轻的被敲响。
快步,他首先上前拉来了已经锁上的铁门。
一张好奇的小脸探了进来,对着英挺的他,柔柔的微笑,轻声的抱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和小念被暴雪堵在店里了。”
那张小脸被风雪冻坏了,鼻尖、双颊都红红的,小手不住的呵着暖气,双脚不停的左方跳动着。
蹙眉,毫不犹豫的,他脱下了自己厚实的外套,温暖的外套包裹住了女人不停颤抖的娇弱身体。
只是,背对着的他没有发现,里面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孔,停笔,怔怔的望着他们。
神情复杂。

第八章

女人清秀的小脸,不知道是被冻坏了,还是害羞的表现,居然驼红双颊,目光不敢直视男人坦荡、英挺的脸。
典型的象极了偶象爱情剧!
夏雨沫的眼眸更加冷淡了。
“可以走了吗?”女人的声音好细好柔软。
和她不同,说话只会硬绑绑、冷冰冰。
“快了,再等等。”同样,他的声音,是她没有听过的柔和。
“会议就到这里结束吧,大家如果有新的、好的建议,可以再私下找我谈。”面无表情的,她合上自己的笔记本。
顿时,一阵大家将凳子搬回原位的声音,有点吵杂。
“可以走了。”他的掌搭在睛空的肩头,整个姿势,给人一种“拥”的错觉。
娇小、清秀的女人,被高大、英挺的男子拥着,整个画面唯美到她想鼓掌。
可惜,她只是冷眼看着他们。
目光冷淡,没有任何情绪。
“小念,回家!”他伸出一只手,留给正蹦蹦跳跳的跑向他们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跃,将他的大掌抱住。
“小叔爹地,我们就不能再待一会儿?衫菜姐姐也在耶!”小女孩的童言童语说出了茶餐厅里每个人的希望。
即使大家都知道,美丽不可尤有人心情澎湃,大家都不想这么早离开。
“衫菜?”睛空惊呼,终于抬眸,看清楚屋内冷淡的起身,正淮备向外迈出的清冷女人,激动的直扯樊翊亚的手,“阿亚,是夏雨沫耶!我的天!她好漂亮!坏阿亚,你怎么可以不打个电话通知我呢?!”
她冷冷的走过他们,擦身而过。
“阿亚,你去帮我要个签名好不好?求你了!”睛空双手合掌,苦苦哀求,小女人的憨态尽显。
“不去!”硬绑绑的,他拒绝,语气没有任何缓转的余地。
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停在路边的MRNRCOOPER车。
故意的,她的步伐有点放慢。
“阿亚,求你了!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天天在你耳朵旁边吵,吵到你内伤而亡!快拉,她出现在你们店里,肯定和你们认识的拉,求你拉!”
老实说,她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粘人,如果是她认识的樊翊亚,这个女人早被踹到太平洋里喂鲨鱼了。
但是,他居然只是被烦到不耐的暴吼一声。“我和她又不熟!你别发神经了!”
“妈咪,我们走拉,我冻死了!”小女孩发着哆嗦说着,其实是觉得好丢脸。
妈咪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追星族!
我和她又不熟!
她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大雪里,月亮下,她沁美得就象高贵的女神。
她缓缓的回过身。
盯着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一步。
她又迈出一步。
一步又一步,她一直看着他的眼睛走近着他。
正在他眯着眼睛,全副武装,傲冷的准备反击时。
她别开她的眼,蹲下,脱下自己的身上毛绒绒的短袄,盖在小女孩的肩头,“姐姐不怕冷,给你披着。”
脱下毛绒绒的短袄的她,只着一件贴身、单薄的针织连衣裙,在小女孩的目瞪口呆下,站了起来,重新转身离开。
该死的,现在零下五、六度,她会冻死的!
她的手脚一直偏向冰寒,以前在被窝里。他都需要窝好久,才能把她窝暖!
捏紧拳头,他很努力、很努力才压抑住不冲上前,将她拖回温暖的室内。
松开他的手,小女孩已经小跑了过去,扯住她的手,惊呼,“姐姐你的手好 冰!你怕冷的!快把衣服拿回去吧!”
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
她失败了。
现在的樊翊亚,左手、方手,都已经没有她可以挤身的位置。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不在意她。
浅笑,将自己的手挣脱小女孩温热的手,并不回身,“不用了,姐姐真的不怕冷!拍戏的时候,零下十几度,姐姐穿着短袖衬衫,都OK!”笑容,很牵强。
真的不是因为冷。
她不是温室花朵,她已经被冻习惯了。
只是,她突然,有点想哭而已。
但是,眼泪只适合弱者。
踏着步伐,每一步,她都走在寒侧心靡的冰天雪地里,她的眸里没有眼泪,只有一片冰寒。
坐回她的MRNRCOOPER车,发动了车里的暖气。
她才开始发抖。
“以后等你考了驾照,我买辆MRNRCOOPER给你玩玩。”
“我懒得开车。”懒洋洋的声音。
“女人,是不是我宠坏你了?宠到你以为我会一辈子迁就你?!”不甘心受制的声音。
“没有人叫你宠我!”挑恤。
“夏雨沫,你他妈的别老是挑恤我!”发火。
“你可以别听!”冷淡。
但是,溶江一样的热度将她熔化。
“说!一辈子服从我、听命于我、只做我樊翊亚的女人!”他的声音,孩子气的霸道。
“一辈子服从你、听命于你、只做你樊翊亚的女人!”无可奈何,象背书一样,她重复着。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对话,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的盘旋。
象录音机卡了带一样。
一辈子服从你、听命于你、只做你樊翊亚的女人。
只做你樊翊亚的女人.....
是不是在潜意识里,这句话已经牢牢刻在了她的心间。
所以,当时的她,宁可死,也不愿意屈服去卖淫?
所以,后来的她,宁可发展钳制,也不愿意狠下心接受潜规则?
仰着头,她看向,风雪中,那“一家三口”的背影。
渐行渐远。
就象,他和她的人生。
打开车门,她有一股冲动。
樊翊亚!我知道错了!
我喜欢你。
我爱你!
虽然你霸道,脾气很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无法再忍受没有你的日子!
但是,每一个脚步深深陷在冰雪里。
被雪冻得,她清醒了。
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出言恳求重新开始?
她无法。。。
生活得每一寸,都是凭着一身的傲骨走到现在。
如果没有了这一身傲骨的夏雨沫,连她自己都会鄙夷。
无法扯住他的手,却只能怔怔的跟在他的身后。
风雪里,他将那个小女人和小女孩紧紧的拥在怀里,用自己的肩膀挡住风雪,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们的冰寒。
只有她。
永远被全世界抛弃的,只有她。
跟在他们的身后。
她逼自己看清楚。
夏雨沫,凭你的姿色,这个女人和那个小孩很容易被打败!
夏雨沫,以身体为诱饵,勾引樊翊亚,夺回他!
然后呢?
拿了二亿,再次消失?
二亿,确实可以帮她解决一切问题。
但是,这一次,她不贩卖自己的爱情!
成功与失败,她只是为了自己,认真的活一次!
但是,未来,她可以吗?
现在的他,好象眼里只看到那个女人…
一个醉汉经过,摇摇晃晃的栽在那个“三口之家”面前,那个女人和小女孩吓得差点哇哇大叫,直往他的怀里缩。
他轻拍着那个女人的背部,抚摩着小女孩的头发,安慰着她们。
牢牢保护的样子,象一个丈夫,象一个父亲。
给人幸福的感觉,很浓郁。
而这些幸福都是她曾经亲手松开。
如果那时候,她没有这么轻易就抛弃他,可能,也许因为一个意外,他和她的孩子都有小女孩这般大小。
任何言情小说里,她都只配成为被人唾弃、贪慕虚荣的世故女配角。
而那个女人,戴着神圣的光环,成为了拯救男主角的善良女主角。
最后,故事书里,男女主角都是幸福的在了一起,而坏心女配角,只配得到凄凉的下场。
寒雪中。
她继续跟在那一家三口的身后。
依然,他们都没有发觉。
那个醉汉挣扎着起身,拦住她的去路,血红的眼睛上布满淫秽的惊艳。
她脱下高跟鞋,冷着眼,高高举起。
她不是那个女人,她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可以对付胆敢对她不轨的男人。
五寸高跟鞋的鞋跟,足以将一个男人的额头重重敲出一个大洞来!
果然,醉汉惧怕的闪到了一边。
她继续走着她的路。
她要的东西,没有一个人可以挡得住!
一个普通的住宅,“一家三口”,开锁,入内。
室内,温暖的灯,点起。
只有她,一个人穿着单薄的连衣裙,仰着头,在风雪之中。
雪,早已经染满她的全身。
甚至连她长长、浓密的睫毛上,都已经凝结了冰点。
那样的冰点,很象很象,一颗无法垂落的眼泪。


卷四

第一章

昨晚,不知道,站了多久。
第二天,她感冒了,甚至有点徽微发烧。
她是谁?她是忙到睡觉都觉得是奢侈的夏雨沫!永远没有资格生病的夏雨沫!
“水晶”系列,今冬“施华洛世奇水晶”天马行空、任意驰骋为您上演温柔心境的场面,打造独一无二的梦幻。
她穿着一件坦露着肩膀、微露性感乳沟的晚礼服,为她代言的品牌,高贵的演绎着流光溢彩的水晶。
发夹、项链、戒指、手链、脚链,每一个动作,缓慢、高贵的旋转,都引来人潮中一阵又一阵惊艳的抽吸声。
现场很混乱,很多人不断推挤着,很多人不断拿着手机、相机追拍着。
只有她,舞台中央的她,孤单的展示着自己的孤傲,仿佛再热闹的世界,也与她无关。
然后,她看到他。
衣着平凡的他,静静的、远离人群,靠在一根台柱上,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心,一阵发慌。
看到他,居然有一瞬间,她惊慌到想拿衣服,捂住自己坦露的肩膀。
她有点怕他。
怕他,觉得自已,轻浮。
但是,这是她的工作。
她的微笑,依然高贵,完美无瑕。
丝毫没有裂痕。
半个小时后,“施华洛世奇”展会开幕仪式终于结束。
“沫沫.接下还有一个广告,已经和摄影师约好,要马上赶住摄影棚。”她刚一走下舞蹈,经纪人已经迎了过来。
“全部帮我延后!”第一次,这么没有责任感。她披上外套,不顾经纪人的焦急呼唤,不顾人群尚未散尽,她急匆匆的冲向看到他的位置。
幸好,他还在!
“找我?”急喘着气,她舞台上的优雅不再。
“不用这么赶。”看着她喘到上气不接下去,他微微蹙眉。
“有……事?”她喘得太急,说不了太长的话。
他拿着衣袋的手,紧了又紧。
如果是以前,她喘成这样,他一定会心疼死。
话说,如果是以前,她敢跑得这么急,早已经被他压着打屁股。
“这件家服,睛空洗干净了,让我还给你。”将手里的衣袋,递过去,“晴空让我对你说声,谢谢。”他的话语相当疏离,没有半点掺杂自己的想法。
接过衣服,衣服的毛绒跑进鼻尖,她捂住唇,“哈欠”打了一个喷嚏。
头,更晕了。
“你是不是发烧了?”眉头蹙得更紧了。
近看,并不是胭脂的效果,她白皙的脸有不自然的潮红。
“没有!”她不承认,摆摆手。
“那好,我走了。”
该说的,该做的,他已经完成。
除了,临行前,睛空千交代万叮嘱的签名照。
他自动忽咯。
他对晴空很好、很迁就,但是,和宠溺还是有区别的。
全世界,曾经只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做尽丢脸的事。
比如,那束太阳花。
“阿亚,一起吃个饭吧!”她扯住他的手。
她掌心的温度,有点灼热。
看向她,他面无表情。
“法国菜,好吗?我去换个衣服就出来!”
旁边,已经有人偷偷拍照片。
但是,她一点也不在乎。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她不想消逝。
“你等我五分钟,我马上就出来。”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她急忙转身,就准备急跑。
扯住她的手。
两个人,心跳,都有点加快。
“二十分钟,我等你。”说完,他松开她的手。
不想再看见,她喘成那样。
二十分钟,够她整理梳容,慢条斯理的来回。
十分钟后,她换了衣服,朴素的一顶黑色的毛线帽,覆盖住她雍容的发型。
洗尽铅华,她的气质,很干净很素雅。
只是,她脸上不自然的潮红,并没有因为冷水泼脸,而散尽。
她换衣服的时候,经纪人大惊小怪的尖叫,“夏雨沫,你是不是疯了,明天你想上绯闻头条?去年因为和你以前的隔壁邻居言宸铭吃了几次饭,就被人抹黑成,嫌贫爱富到抛弃小白领阶级的青梅竹马男朋友,被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现在你居然又和工薪阶层混在一起,你为什么都不能自爱一点?注意一下好不容易塑造的高贵形象?!”那个男人,衣着太朴素。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低廉的工薪阶层!
他是一个真正的王子!
但是,她不准备反驳。
她没有时间反驳,也没有兴趣反驳。
因为,现在,他是不是王子,已经不重要。
换好衣服,不顾经纪人的跳脚,她已经又小跑了出去。
他很守信用,并没有走掉
“我好了。”这一次,她没有喘得很急。
“我来开车。”他朝她伸手。
他从来不坐女人开的车!
“你要吃什么?”上了车,他问她。
她不爱吃法国菜,想忘却的是记忆,但是忘却不了的却是对方的喜好。
连他都莫名其妙,他只是来送衣服,为什么变成了一顿晚饭。
只是,他还没有小气到,连一顿晚饭都对一个女人横眉竖眼。
这么小家子气的事,他做不出来。
即使,不想和她,有什么牵扯。
她没有吭声,太累太累。
见没有回复,他转过脸,看了她一眼,铅华洗尽,她的病态彰显。
他手里的方向盘一转。
“去哪?”头脑已经有点发沉,但是,她还是抓回了一点点清醒。
“我不想和你吃饭。”斜睨了一下她。
潮红的脸色,太碍眼。
她又被打击了。
闭上双眼,她很累。
他爱怎样就怎样吧,今天,她状态,也确实“发挥”不出来什么。
迷糊间,她感觉到了,他将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
“阿亚,别走!……”扯住他的衣袖,她的身体象耗干的电池,再也发不出一点电来。
展示会一结束,她高度戒备的身体一松弛,所有疲惫马上席卷而来。
意识模糊,她开始陷入一片恐慌。
仿佛,七年前,他要决绝的走掉的那一夜。
仿佛,她快要被卖掉,锁在都是老鼠、蜂螂、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的那几天。
那么无助,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她。
“我去买点药。”他的声音依然硬绑绑的。
“药?。。”她听不懂他的话。
生病,让她想要耍赖。
耍赖,忘记,当年是她赶他走。
“我先去买药!”他又重复了一次。
顺势,她已经解开了安全带,迷糊的推着车门,“不用……我回家好了……我没生病。”
“够了!”不可抑制,他发怒,“你家里还有人吗?!”
和母亲脱离关系,父亲谅解却不支持,抛下了她,选择了跟着妻子,唯一的弟弟在英国。
她一直是一个人!
他不是生活在石器时代,她的新闻,即使不通过报纸,也从晴空和小念碟碟不休的小嘴里可以得知。
“对哦!我把我的……赶走了。。。”闭着眼睛,斗大的泪珠滑下。生病,让她脆弱。
夏雨沫把樊翊亚赶走了。
车门被怒气冲冲的摔上。
她以为,他扔下了她。
她不该提“赶”这个字眼的。
太敏感…
才过了一会儿,车门再度被打开。
跨别七年,她重新被他捞进了怀里。
温暖的、霸道的、熟悉的怀里。。。。
水喂进了她的唇,药丸放到她的唇边。
“张嘴、吞下、喝水!”
他一个口令,她一个动作。
喂好药,她马上又被无情的拉离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靠着椅背,她细细喘息。
接着的,事情,迷糊却也是清晰的。
。。。
“哇,阿亚,她居然已经烧到39度5!这样也能坚持工作,真是厉害!”后来,旁边多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喂她吃了一点药,她待会儿可能会出汗,你照顾她!我先去店里交代一下。”
“恩恩恩,放心吧,照顾我的偶象,我荣幸之至呢!”女人拍胸脯。
男人走了几步,又回身不放心的交代,“如果到第二次吃药时问,我还没有回家,你一定要喂她先喝了粥,再吃药!她的胃不好!”
“明白!我发誓、我保征!一定做个最好的好护士!把她照顾得非常非常好!”女人可爱的保证。
他要走?将她留给其他女人?
她想挣扎的起身离去,却发现,全身无力,意识模糊。
。。。
那个女人喂她喝的粥,她半口也没有喝。
生病的她,是故意的。
“晴空,你怎么搞得?连喂个粥都不会!”他一回到家,就看到晴空束手无策的样子,有点恼怒。
“我。。”好听的保证,被现实扼杀。
“算了,我来。”他接过了碗。
一口一个指令,她非常配合。
。。。
“很多汗!”是他,在她额头不放心的摸了一次又一次。
“烧已经退了不少了呢!阿亚,不如晚上把她抱到我的房间吧!我和小念一个房间好了!”女人提议。
不要!她不要睡在他的“女人”的床上!
死也不要!
“不用,她睡这里!我去睡沙发!”他没有半丝犹豫。
“阿亚……你的床不是……从来不让女人睡……连……小念也不可以……”极度诧异的声音。
“我怕小念在我床上尿床!”有点僵硬的解释。
最后,又尴尬的加了一句多余的话,“搬来搬去的,我怕她明天还好不了,得继续待在这里,麻烦死了!而且你也太辛苦!”
“没关系!她是你的朋友!我怎么会怕辛苦呢!”说话的人,相当的天真。
谁也没有想到,两个女人的战争,从这一天,悄悄的开始了。

第二章

真正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然后,她听到厨房里劈里啪拉的声音。
不是阿亚。
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
只是直觉而已。
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个房间,很简单,很阳刚,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是阿亚的风格。
掀开被子,她起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栋房子,虽然外表有点陈旧,但是内饰非常不错,三室一厅,除了阿亚的房间,整个家打扮得很精致、温馨。
一看,就知道这个女人很善于打理家务。
不象她,整天行色匆匆,即使只有四十个平方的房子,也被她弄得乱七八糟。
“夏小姐,你醒了?”端着鸡粥的女人一转身,就看到她冷着眼站在客厅里,乍喜。
“给你带来麻烦了,不好意思。”客套的招呼了一下,她的神情疏离,“阿亚呢?”这是她唯一关心的问题。
“阿亚刚去上班了。”女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店里太忙碌,助厨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哇哇叫呢。”
“你快喝点鸡粥吧,阿亚起得很早,特意煮的。”女人放下咸着粥的碗,开始叠弄沙发上的被子和枕头。
咬着下唇,她很不喜欢女人口气里、动作上,小妻子一样温婉的样子。
“谢谢。”她坐下,静默得喝着粥。
粥很美味。
但是,享用食品最重要得,反而是心情。
现在,她没有心情。
“夏小姐……你能不能给我一张签名照?……”小女人终于搓着小手,按捺不住的要求。
“可以,没问题。”微微一笑,她的态度不太冷,但是也不热情,“我回公司后,多寄几张给你。”
“谢谢!”小女人开心极了。
她浅浅一笑,专心喝着碗里的粥。
“夏小姐……我能问一下你……你和阿亚是什么关系吗?我、我是指……曾经。。。”
樊翊亚对待夏小姐太不同,即使带着很多不甘,但是依然狠不下心,去不理不顾。
这样的阿亚,在晴空的眼里,太不正常。
“你猜。”拨弄着碗里的粥,她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将问题扔回女人。
“我猜,阿亚……曾经喜欢过你,追求过你?被你拒绝……”晴空单纯的小脑袋,只能想到这样。
夏小姐太漂亮,因为追求不成,所以阿亚面对夏小姐总是满心焦燥,一脸不甘?
她的唇角淡淡一勾,女人并不是很了解他!
以前的樊翊亚想要的女人,没有人可以躲的过。
喝完最后一口粥,她镇定的用纸巾抹了一下唇角,浅笑,“你想太多,我曾经是他的班长,以前天天催他交作业。”
“原来这样啊。”女人松了一口气,“怪不得!”
“现在轮到我,可以问一下你和他的关系吗?你们同居?”尽量,她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好奇。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住在一起而已!”女人憋红了脸,“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吗?!”她淡淡的笑,心房在舒展。
阿亚根本没有碰过这个女人,甚至应该连情人之间的亲吻也没有!
“不过,我偷偷告诉你哦,阿亚说…让我和他结婚…”只是,女人羞红了脸,接下的话,让她僵住了笑容。
原来,是真的?!
“他说……结婚以后,一切都不用变…我们不用……同床……”女人暴红了脸,多余的,又说明了一句。
“那有什么意义?结婚不是因为想要和对方永远在一起吗?”她的眉心,颦的很紧。
“他说……怕我和小念被外面的、男人欺负了……小念又不能……永远做私生女……”前段时间,越相亲她越怕,那些男人不是看起来很不安好心,就是很讨厌、很没素质的样子。
“那肌肤之亲呢?结婚的意义呢?就是这样,为了小念在一起?不觉得很可笑吗?”直截了当,她打断女人的话。
她再也不想听下去了!
女人的脸,红得可以生煎鸡蛋,“阿亚说…反正他很讨厌其他女人……而且,小念也很希望阿亚当她爹地……”
什么话,都是他说、阿亚说!
女人真的很没有自己的主见!
“那你的想法呢?你都没有自己的想法吗?”她很少主动这么“关心”别人的想法。
“我……我比他大……三岁……而且,原本,我的身份该是他的……”女人难堪得艰难的说不下去。
问题出在这里,如果不是因为年纪,她早点头了。
找一个比自己小三岁的丈夫,而且,曾经还是她的“小叔”,确实,对传统的女人来说,需要一点勇气。
“我觉得,如果你们结婚,在我看来,很荒唐。”她低敛着眸,话语中没有任何情绪。
点到即止。
“荒、荒唐……”女人顿时被打击到,结结巴巴。
显然,她要的效果已经奏响。
拿起皮包,她站了起来,“谢谢你和阿亚的照顾,我必须走了。”
“再。。见。。”女人已经目瞪口呆到无法从情绪里拔除。
“再见。”依然是淡淡,疏离感的微笑。
转身,她将所有矛盾的空间,留个这个单纯的女人。
她知道,第一步,她胜利了。
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这个女人太单纯,甚至连成为她对手的资格也没有。
很小的时候,单纯两个字已经与她绝缘,她的世界充满算计,每一步,每一句话,她都如履薄冰。
。。。。。。。。。。。。。。。。。
下午二点,他回了一趟家。
家门居然没锁,他一推开,就看见睛空傻呆呆的坐在那里。
“她呢?”硬绑着声音,他问。
他房间的门,开着,显然她走了。
形容不出来自己的心情。
焦虑、烦躁了一整天,中午餐厅的料理做的乱七八糟,他根本心神不宁。
脑里、心里,都是她难受得红潮,虚弱、紧闭得眼颔。
他厌烦这种情绪的牵制,但是,根本无法控制。
原本带她回家,就是准备扔给晴空,反正她肯定会很兴奋与“偶象”有接触的机会。
但是忍不住,朝笨手笨脚的晴空发脾气的也是他。
他很少对晴空发脾气,只是,他真的见不得晴空笨手苯脚的折腾她!
他根本无法工作,老是想着,晴空连喂碗粥,这么简单的事也做不好,她该怎么办?
会不会依然饿着肚子?
可能因为小时候三餐不定,她的胃一直不好,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知道。
胃病一定要靠养!
没想到,一进门,他只看到晴空。
“阿亚……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回家?。。。”晴空的表情有片刻的空白,傻呆呆的样子。
“想什么呢!门都没锁?!”他将那个人以前说过好吃,他特意去买过来的糕点搁下,不悦的蹙眉。
“哦……可能,夏小姐走的时候,没关上。。”
这里又不是夏雨沫的家,她怎么会随手关门?!
樊翊亚对晴空无语,反正她老是迷迷糊糊的,他也习惯了。
“她好了?”装作只是随口问问的样子。
“好象是……”她没注意耶……
“恩。”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绝对,他妈的以后再也不单独见夏雨沫了,他不想自己老是被她折腾得七上八下!
以后能避就避!
“你继续发呆,我去上班了。”看下手表.他转身就准备回店里。
他很好说话,他从没想过干涉晴空的生活。
“阿亚,我有话和你说!”讪讪的,身后,好小声好小声的声音叫唤住他。
“你说。”匆匆的,他又看了一下手表。
“阿亚。。。我、我不和你结婚了。。。”狡着衣角,她说得好小声,眼角不安的偷瞄他。
幸好,他除了震惊,并没有其他情绪。
“不是说好的?”他以为,他们已经达成共识。
“我不要拉!我不要被人说成。。。荒唐。。。”本来,她就很摇摆不定,现在,被夏小姐一说,她真的觉得好象是有点荒唐。
“你又听哪个三姑六婆乱狡舌根?”蹙了一下眉头。
他知道,晴空很单纯,乖巧,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特别在意别人的想法,也特别容易受别人影响。
所以,之前的几年,他们搬过无数次家,因为晴空受不了别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说她是单亲妈妈,又和比她小的男孩厮混在一起。
“我反正不要和你结婚拉!我受不了拉!”掩面差点哽咽,她已经三十岁,但是,她学不会长大,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强。
头痛,他又没想过逼她?!“好了,好了,不结就不结!”拿出他最大的耐心,他安慰她,“我们继续只做家人,OK?!”
他喜欢和单纯、简单的人一起生活,因为,原本他就不是复杂的人。
复杂对他来说,太累。
含着金钥匙出生,不是他能选择。
而,夏雨沫,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0K!”因为阿亚的谅解,晴空破涕为笑。
只是,单纯的她,没有想到,这一步,她错得离谱。
更离谱的是,以后的她,一昧被愤怒占据,根本没有深思,结婚的建议被拒,阿亚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平常?!

第三章

后来,她又去了好几次店铺,和樊翊亚也碰过好几次照面。
他对他没有任何情绪,冷冷淡淡的样子。
她,邀过他吃饭。
被他拒绝了一次以后,她没有再开口。
主动追求男人,她没有经验。
性子,也无法厚颜。
今天,又是一个情人节。
记忆里,他和她唯一度过的那个情人节,怒剑状张,充满了无厘头式的笑话。
她黑了他四万块,他故意让她吐出一万六的好处费。
很后来,接触了真正的“奢华”社会以后,她才知道,他对她是非常“手下留情”的。
那年,他们唯一度过的情人节,却不是以情人的身份。
早早的,她推拒了开工,不顾经纪人的跳脚。
其实,她觉得,她的女经纪人老是暴躁、跳脚的样子,还满可爱,有点象某人。
《花样男子2》已经正式开拍,所有人都心系衫茶和道明寺发展,此时,如果和一个“平民男人”传出绯闻是不智的,当然,如何是和假樊翊亚,又另当别论。
经纪人的担忧是正确的,上次原本已经被群众拍了照片,也是通过关系才压了下来。
当然,这样的关系,樊家也出了一份“力”。
但是,今天是一个特别的节日。
她不想真的和“道明寺”一起度过,即使“道明寺”还真的一直在追求她,邀请过她共度节日。
但是,她到了店里……
“阿亚啊?他调休了!”服务员小妹暧昧的笑,“老板小姐,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哦,不能这样苛责员工哦!”
“对啊!反正今晚也没什么人会上茶餐厅过情人节,这里就让我们这些王老五撑着吧!”助厨非常讲义气的拍胸脯。
半月的相处,她和店里的员工,关系虽然说不上熟稔,不过,也不赖。
怔怔的坐在茶餐厅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她有点脚软。
也,焦急。
为什么会这样?!
今天,应该是情人一起过的节日,他怎么会和晴空出去?
会不会,她的算计出了错误?
那天,那些话没有阻挡住他们,反而成了他们的催化剂?
不!
第一次,她慌了手脚。
对樊湖亚,她已经没有半点把握。
所以,她知道,那个计划,不能再拖了。
她必须马上对樊翊亚献身!
只是,现在的他,心房锁了千重万重锁,想要进攻,又谈何容易?
清眸微微一眯。
“反正后天开始要装潢半个月,不如明天晚上也打佯掉吧!”她对员工们提议。
明天是阿亚的生日。
错过了情人节,他的生日,她绝不会错过!
“我请大家去,‘拉斯维加斯’不对外开放的私人会所轻松一下,如何?!”笑盈盈,她提议。
拉斯维加斯,曾经是她的恶梦。
但是,现在,那里已经是丁哥的地盘。
“老、老扳小、小姐,你、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员工们都结巴了。
拉斯维加斯至尊私人会所耶!非富则贵的人根本不被允许进入!听说那里一个晚上动辄就要上百万!
他们连拉斯推加斯普通的夜总会都消费不起,更何况至尊私人会所!
这个提议,真是令人心脏严重缺少血液循环供给。
“一个也不能缺,一个也不准扫兴,不准带家属,尽情狂欢!我就OK!”她的笑容不变。
“耶!”员工们的样子个个象中了六合彩。
“放心!谁敢不去,谁敢带家属,我第一个砍谁!”王老五助厨,第一个吼了出来。
“恩!那明天晚上七点,大家‘拉斯维加斯’见!”
将雀跃的气氛留给大家,她悄然离开。
她知道,明天之后,她的命运也将不同。
七年后,樊蜴亚,我一定要成为你的女人!
在心里,她暗暗宣誓。
…………………………
老实说,他不想去,觉得很烦。
就和昨天晚上一样,明明是情人节,人多的要死,小念一直闹个不停,逼着他休假,带她和晴空出去凑热闹。
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多人爱凑热闹,反正他就觉得人多,很烦。
但是每一年,照样身不由己。
就好象以前他的生日。
谁叫他生得日子不好,居然是二月十五号!情人节的第二天,别人一留心,就记住了!
以前,每一年圈子里朋友们的好意他不能太扫兴,毕竟以后如果他要接管家业,不能太“自闭”。
今天,又是为了不能扫兴!
不能扫了店里这群猴子们的雀跃。
只是幸好,没有人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包括晴空。
将手插在口袋里,不同与别人,他兴趣缺缺,
拉斯维加斯至尊私人会所?他太熟,熟到闭着眼睛,都能找到那里每一个供客人“消遣”的房间。
说穿了,那里就是有钱人的销魂窝!
他甚至不止一次在那里参加过“性爱派对”。
也许,对女人厌恶,就是从那些一次又一次的性爱派对由来的。
女人的裸体,恶心的要死,一对乳房象木瓜一样在男人野兽一样的冲撞下,不停摇晃。
女人的身体,只有她是例外。
18岁的她,身体已经美丽到象一尊女神象。
。。。
那群猴子们一声又一声的尖叫。
冲向自己不曾接触过的奢华生活。
K歌的K歌,肆意兴奋的将钢琴当电脑键盘敲打、将小提琴拉得杀猪一样。
每个人都好兴奋。
看这那一张又一张兴奋、单纯的脸,他微微一笑,他喜欢平民的生话,他们单纯,起码怎样也想来不到,其实那些钢来和小提琴,并不代表高雅,在他以前的圈子里,只是性爱道具。
但是,很快,他的笑容僵住了。
近九点多,玻璃门被推开。
一个魁梧四方脸、一脸胡络、长得很豪气的粗大男人,拥着一身高贵服饰、浅笑着的夏雨沫。
“大家尽情狂欢啊!”丁哥豪气的说,“我家沫沫的朋友,就是我丁有力的哥们!今晚,所有开支,我家沫沫一句话,就算上千万,丁哥我也扛了!”
那群猴子们狂声尖叫,甚至暧昧的吹着口哨。
他野豹一样的眼眸,瞳孔顿时紧缩。
男人粗壮的手,搭在她的细腰上,碍眼极了。
“酒还没喝,己经撒酒疯了。”她瞄了丁哥一眼,语气里的熟稔,象是微嗲 。
这样的微嗲,是以前非常非常偶尔,她才肯对他流泻一点点的。
握着酒杯,他好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抓狂。
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他的专利。
他回到了分手那一晚,他的求婚,变成一场可笑的闹剧,她和其他男人拥吻在街头。
血管结冰,心房重击,他是怎样的压抑,才能维持住了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
只有最后一拳,击碎的玻璃,血淋淋的伤口,代表他破碎的心。
没关系,樊翊亚,她已经不是你的女人,跟了任何男人,都与你无关。
很压抑,他才能冷静下来。
27岁的他不想再栽得这么惨烈,心房任人操控。
只是,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过往的求之不得,你才被影响成这样?
樊翊亚,你真是疯了,才会恨不得想将那个男人的手辗断!
。。。
红酒一箱一箱的搬过来,全部是上好的拉菲。
丁哥不是普通的高手,爽朗的迅速和大家打成一片,一群猴子们更是一圈人轮流着灌,但是,丁哥依然面不改色、嬉皮笑脸。
她“看不下去”,居然“心疼”的替丁哥挡了好几杯。
乐得丁哥亲昵得搂着她的肩头,“亲爱的沫沫,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明明是三十好几的粗壮大汉,撒起酒疯里,居然相当可爱。
但是,她被丁哥“雷”到了!要他演一场好戏,不用这么投入吧?!
“好好好!心疼你、心疼你!我多帮你喝几杯!”顺势,在丁哥嬉皮笑脸、黯淡的眼神下,又喝了好几杯。
他们是最佳拍档,以前有哪个富豪或导演,凭着一场饭局就敢动她,丁哥准出来演场好戏!
她和丁哥往往一个眼神,都能配合得很好。
这几年,一直是丁哥凭着自己的势力明里暗里护着她,她才依然是今天的夏雨沫。
一边喝着,她的眼角,偷偷的看他。
他,依然是面无表情的独饮着自己的杯中之物。
淡漠的,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动声色的推了一下丁哥,她没招了。
丁哥亲热的偎在她耳边,痞子一样的笑着,但是问话却很严肃,“小沫,你都想清楚了?强扭的瓜,不甜!”
今晚的丁哥,有点奇怪。
以往,她无论做任何事,他绝不多说一句!
“我好象开始发晕了……”她亲昵的笑,整个人都依偎在丁哥怀里。
她的笑容有点轻浮。
但为,丁哥懂她。
因为,她的眼神,无比的坚定。
一切按着剧本走!
“大家继续玩,我先回家了。”摇摇晃晃的,她起身。
她注意到,他漆黑的眼眸,只是冷漠的抬了一下。
“回什么家?我的地盘才是你的家!”丁哥扯住她的手,手劲用力到甚至有点生气。
呃,剧本里,没有这句台词…
“到VIP2号房里先睡一觉,我忙完了再送你回家。”现在,才是剧本的台词。
“哦…好吧……”她接过钥匙,扶着额头,“醉”意熏熏的踩着高跟鞋,向里面走去。
她一走,那群猴子们,渐渐有点安静了下来,气氛开始索然无味。
只是樊翊亚没有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喝进了很多酒。
她离开的时,他觉得,他象被人扇了一个耳光一样。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不会觉得,她和丁哥没有一点暧昧!
“嘿、我看大家也差不多,我们也该走了。”其中一个店员看了一下手表开口。
快12点了耶。
“对对对!是该回家了!”有人马上接口。
樊翊亚也站了起来,这里,他一刻也不想多停留!
“要散场了?好!”丁哥挑眉,“为了大家的相识,最后喝一杯吧!”
身后,一个服务员已经托着托盘,每个酒杯里,都有一杯红酒。
丁哥的手和樊翊亚的手同时伸向最前面的那一杯。
“你先、你先!”丁哥松开了自己的手,谁也没发现,一颗透明药丸已经迅速的沉入那杯红酒中。
冷着眼,快速的将那一杯酒喝尽,樊翊亚急着离开。
今晚,他的胸口沉闷到快要窒息。
如果再不离开,他不知道。占有欲望很强的自己是不是会失控的做出什么事!
他喝得太急,一颗尚未熔化的药丸滑入他的喉间。
他发现时,已经太晚。
眼一瞪!他马上知道不对劲。
“怎么拉?”大家都看出了他不对劲,纷纷放下手里都空了的杯子。
“酒里有药。”尽力,他说的很平静。
这种药,即使呕出来,也已经没有用。
“妈的!不会吧!”丁哥怒骂,怒眼瞪着服务员,“出了什么事?”
那个服务员已经扔了托盘,吓得跪了下来,“丁哥,是丽丽姐叫我喂你吃的!她说你好几天不找她。。。她说,你以前最喜欢一边嗑这种药一边和她……她保证,你会很开心……”
“妈的,骚包的话你也信!”一脚发狠的端倒服务员。
这一脚,狠到服务员抱着腹部,痛苦的打滚。
“算了!”樊翊亚冷声制止。
他不能发火,血液循环加速,会马上加快药力。
在那个圈子里混太久,这种药,是外国进口的贵货,他熟。
死不了人,但是绝对会“逼”疯一个男人。
以前,开性爱派对时,他的很多朋友追求刺激,都会吃这种药。
而且,今晚,他喝了这么多酒,根本挡不住。
他肯定不能回家了。
他不想伤害晴空!
“哥们,真对不住你!要不,今晚我安排个扭给你?”丁哥“内疚”的说。
全身的火,已经势不可挡的全部火辣辣的冲向下体,没有女人泄火,今晚,他会很难熬。
“不用,给我一个房间,我休息一下就好!”努力,平缓着呼吸,他努力抓回一丝丝的冷静。
不能这样出去!
他不能象圣俭一样,被人“胡闹”后,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就抓起一个女服务员,在走廊里就上了人家。
一把钥匙递到他掌心。
“好好休息!”丁哥痛快的说,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在壮汉的眼里一闪而过。
他握着的是VIP1号房的钥匙。
这个房间,在‘拉斯维加斯’是至享房间,通常没有上锁,因为没有预订,根本不会对外开放。
也是在这个房问里,他第一次情悸,第一次心动。
为了一个卖身的女孩。
没有细想,他步履匆匆的走了过去。
因为,再不洗冷水澡,他马上会变成禽兽!

第四章

一锁上浴室的门,他马上脱光衣服,冲向淋浴室。
冷水哗啦而下,他才微微喘回了一口气。
只是,他下身的巨硕紧绷到快要爆炸。
找个妓女解决掉吗?
他是身心健康的男人,不免的,还是会挣扎于这样的想法。
但是,太脏了!
在性方面,他从来有洁癖。
额头顶着冰冷的墙壁,他努力挣扎。
挣扎到暴躁得想杀人!
特别是。
这个浴室里,七年前,有个女孩在同一个地方,背靠着浴缸,蹲坐着,肩头颤抖的很厉害,压抑得哭泣着。
那个女孩的眼睛,倔强、不服输,深深的震撼着他。
于是,他沦陷了。
想起记忆里的那个女孩,想起那个女孩总是紧咬着下唇,任他为所欲为的缠绵夜晚,女孩噙傲的眼神一直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他的身体更加疯狂的叫嚣。
。。。
突然,离他不远处,浴池那边有水声的响动。
浴帘被轻轻拉开。
一双清眸对上他暴躁的眼眸。
两个人赤裸相见。
是那个无论他如何努力,依然能随意操控他心房的人…
她的身体依然带着迷人的玫瑰香味,雪白的细致泡沫,惑人的在胸前迷人粉红、在神秘的女性地带,圈点出令人疯狂的“雪花”。
“阿亚,你怎么在这?”一步一步走向僵化的他。
她迷茫的问。
她美丽得就象刚刚步出大海的人鱼公主。
在他面前停住,她迷离的眼眸仰视着他。
她的眼眸,写满如樱花般美丽的爱情。
伸出手,她抱住了他。
女性的神秘,刚好,与他的阳刚,契合。
仰起头,他绝望的发现,连冷水也变成了灼人的热水。
为什么她在这里?
酒醉的她,进错了房间?
她的头,摩擦着他健壮的胸膛,她醉了,醉得这么娇,这么媚。
“阿亚……”这声呼唤,仿佛心底最深的叹息。
崩溃他所有的理智。
仿佛,从来没有分手。
他低头,吻住了她。
她的反应很热烈,搂着他的脖子,攀着他的身体,主动交缠、追逐着他的舌间。
樊翊亚!
不要招惹这个女人!
樊翊亚!
醒过来!醒过来!
他不停在脑海里叫唤着自己的名宇,警告自己,逼自己冷静。
但是,所有的行为,全部违反他的意志。
他迫不及待的将她抱到浴室的躺椅上,分开她的双腿。
他知道,男女交欢,对现在的她来说,再正常不过,他不必客气!
她顺从的躺在躺椅上,张开她的双腿,默默邀请他的进入,仿佛这样的动作已径非常熟稔。
绝美、清婉的脸孔足以逼疯任何一个男人。
托起她的臀部,他毫不留情的生猛刺穿她。
樊翊亚!她是妓女!
他要自己铭记在心!
心,却狠根的发痛。
“啊……”她才痛吟一个节拍,己经赶紧咬住下唇,不让不该存在的痛苦,流泻出来。
只是,没有前戏、生猛的冲击,被陌生的异物硬生生塞入的剧痛,让她痛得眼前都快要漆黑。
她的惨叫,甚至只有半声,但是震住了他。
根本不该存在的紧窒,他突破的阻碍。
很容易被人忽咯,但是他无法忽略。
特别是,他感觉到了,他快要爆炸的巨硕,迅速的被润滑包围。
她的身体,早在他的记忆里,很熟悉。
她的身体,和她的性子一样,属于慢热型,以前很久拨弄,才能被他挑逗出羞人的液体。
而这一次,润滑的太快速,并不象爱液。
她来不及阻止,他已经退出了她的身体。
他低头,看向自己昂然的硕大,上面沾满了鲜红的血液。
她临时来MC了?
最最合理的推断。
“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但是,他却这样问。
他应该是被春药,烧坏了脑袋吧!
她痛得连脚指都倦缩了起来,但是,苍白着一张脸,她却冷淡的说,“你认为可能吗?虽然我常去做处女膜修补手术……”她不要,他不继续!
话未完,发狠得,他粗暴又狠冲直撞的顶了进去,每一下,他都挠足了劲,每一下,都顶到让她肺胃几乎移位。
因为,他在惩罚她。
惩罚她什么?惩罚她的不洁身自爱?
但是,他却觉得自己更象在惩罚她的假话。
他愿意相信自己的内心。
她在说假话!
即使只是欺骗自己,她的身体一直和以前一样,除他,没有其他人。
正如他一样。。。
她痛得浑身收缩,想求饶的话,埂在喉间,怎么也倔强的吐不出来。
阿亚,轻点,求求你,我受不住…
所有的求饶,只能在心房不断的重复。
她的性格,无法示弱。
她的前额和鼻尖因为他蛮横的动作,已经沁出冷汗。
好痛。。。
但是,她不后悔!
他是樊翊亚!
她唯一喜欢过的男人!
颤抖着双手,她环住他的腰,忍着痛,更加迎向他。
她的眼神,那么纵容,仿佛他对她再大的施暴,她也愿意忍受。
在那样的眼神里,他的心,软了。
夏雨沫,不是妓女…
是他的沫沫…
动作缓慢了下来,缓慢的近似一种温柔。
虽然,这样的缓慢,对于急于脱离药物控制的他,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但是,那样的缓慢令她舒松了一口气。
“沫沫,痛吗?”他的眼神迷离,他的眼睛只看到18岁的她,之后的一切,今夜,他愿意全部忘记。
挤出一抹清婉的微笑,她摇头。
她想“伺候”他,不同于多年前的抗拒。
现在的她,心甘情愿。
吻着她的唇角,他的律动一直在继续,但是,她的痛楚反而渐渐消失,取而带之的,是渐渐上升的陌生快感。
她咬着唇,摇着头,制止自己丢人的呻吟声。
“喊出来。”他命令她,倔强到让人心痛的女人。
一下才力的冲击。
“啊……”她顺从喊了出来,软软的音调,今人抓狂。
只要他喜欢的,她都可以去学习,即使是……叫床…
他早已经满身粘稠的大汗,但是,他就是不能放纵自己。
就象以前和她一起一样,明明只要再霸道一点点,就可以解放自己的身体,但是,就是不能不顾她的意愿。
“受得了吗?”他再次问她,身体的律动,却不得不加快。
药力一直在折磨着他。
不痛快淋漓的性,根本如同隔靴搔痒。
蒸气下,她红着脸,别开。
身体却已经主动迎合,他浪又高过一浪的生猛冲击。
初经人事的身体在躺椅上随波摆动,早已经疲惫的快要散架,她迷离的眼神,如同被猎人追赶的小白兔。
任他屠杀。
但是,他舍不得。
最后一声暴吼,大量的液体,汪释在她的身体最深处。
终于……
她松了一口气,初次性爱的感觉,仿佛在地袱里跑了好几圈。
但是,有他的地方,那里不是地狱,是天堂。
带着幸福的笑容,她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休息一下。
今晚还长着。
丁哥告诉过她,他吃得这种药,今晚如果没有让他上个五、六次,根本难解他的药性。
疲惫间,她感觉到,下体在被人拨弄。
这么快?
她勉强撑起身体。
却发现,是他在帮她清理身体。
松了一口气,褪却不自然,她任他扳开她的双腿。
没关系,他是樊翊亚!
今后,会是她的丈夫!
她的下体,红肿一片,甚至无情被狠辣撕裂的伤口,很明显。
她真的不是处女?
他不相信。
他想找药箱,意外的,在浴室的台几上放着一盒上等的药膏。
是以前的住客留下的?
但是,尚未开封。
他急忙撕开包装,轻轻的将药膏均匀的涂抹在她的红肿、撕裂的伤口处。
她疲惫的小脸,舒服的缨咛了一声。
抱起她,向外面走去。
将她放在床中央,盖上被子。
他准备去冲冷水澡。
“阿亚……”她挣扎着起身,疲惫的扯住他。
是不是应该第二次了?
“很快就回来。”扯下她的手。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样对待她。
恢复冷淡?还是继续刚才在浴室的真情流露?
她放心的松手,很快,她就沉入了梦乡。
模糊间,她一直听到,外面的浴室的水声,一直在哗啦、哗啦的流畅着。
而承诺很快就回来的人,始终没有回到床上。

第五章

醉酒,再加上激烈的缠绵。
一不小心,她就睡过了头。
很久,没有睡得如此香甜了。
这几年,生活如同在钢丝线上行走一样,必须时刻打足精神,以免一个不留神,就被竞争对手害到头破血流。
她的生活圈充满了勾心斗角,步步为营,幸好,她的性子虽然清冷,但是,很善于算计,也总能保得自己周全。
只是,她越来越没有安全感,每每入梦也是惊慌。
很少象今夜一样,睡得如此酣甜。
酣甜到,一直沉浸在夜的寂静里。
只是,寂静?
惊慌的,她在床上坐了起来。
窗帘布已经被拉开,暖暖的阳光已经照射进了房间。
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床的另一畔,空空如也。
一摸枕畔,是冰冷的。
一切,和她设定的剧本一模一样。
一夜成年人的逢场作戏,本就不必奢想清晨的温存。
她要的,已经顺利得逞。
昨夜,他毫不吝备的将他的种子尽洒她的体内。
她的运气很好,昨天晚上刚好是她最最“危险”的日期,如果运气不是太差,她应该可以怀上他的孩子。
真的很顺利,每一步,都顺利到令人喜悦。
但是,为什么,她的心,依然很空。
仿佛什么也抓不住一样。
空寂的失落。
“醒了?”意外的,房内的沙发上的人,听到声响,放下手里的杂志,站了起来。
他并没有走。
“你。。。”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空洞的那个位置迅速被暖暖的情怀,填满。
“我。。。”脸微红,窘迫着。
在她设定的剧本里,在其中一方尚未清醒时,不是他提早离开,就是她先溜走,然后半个月,她有了筹码自会找上门……
现在,这样的尴尬,该怎么面对?
而且。。。
他们昨天晚上好象只做了一次?!!!
后来他怎么解决药牲的?!!!
一念及,惊讶的,她的目光木木的望向承着整齐的他,目光下移。
昨晚之后,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同,她这样的目光,轰的一声,令他的耳轮骤然全红了。
“夏雨沫!”他恼怒的怒斥。
原本,好不容易培养了一夜的冷静,轰然倒塌。
这个女人,死盯着男人的下半身,还要不要脸啊?
绝不能培养她这种恶习,免得出去乱瞟其他男人的下半身!
他发现,他对她所有的掌控欲又回来了。
因为,她已经是他的女人!
“哦,对不起!”她反应过来,红潮漫上白皙的脸庞。
“穿好衣服,我送你回家。”他别扭的硬绑着嗓子。
他也知道,另一方先离开,是避免尴尬的最好方法。
只是,他怕,怕她以为,他不想负责任…
“恩。”她点头,系上毛巾,掀开被子,才一踏出,脚软,差点跌倒。
幸好,昨天晚上他只要了她一次…不然,依他昨天晚上的“狠”劲,她都怀疑,多来几次,她绝对下不了床。
快步,他接住了她。
抿着唇,忍不住,爱情的甜蜜,丝丝流畅,她顺势依在了他怀里。
拥着她,他没有推开。
现在的他们,心与心,算偎近了吗?
“沫沫,你要的到底是什么?”他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傻瓜,昨天晚上不单纯。
只是,他不想追究。
“别墅?名车?钻石?还是……”他?
终究,他始终无法放弃骄傲的吐出,最后一个字眼。
曾经,她伤他太深。
如果说,心房依然毫无保留的敞开,那是不可能的。
在他怀里的她,一僵。
他的话,太伤人!
冷淡的,她推开了他,所有武装迅速保护自己。
“没有!放心,昨晚的一切,我不会伸手和你要钱!”
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想问她,要不要重新开始。
张了张嘴,他却无法说什么。
他和她都太骄傲,两个同样骄傲的人,一靠近,就会无情的刺伤对方。
“昨晚,你很主动。”他面无表情的说着,想逼出她的真心。
七年后,是不是已经不同?
没有了金钥匙作为光环,他是不是不再“什么也不是”?
难堪却上心头,咬着下唇,她冷谈的说,“那是我欠你的,七年前,你在这个房问买了我,却没有行使自己的权利,后来我更是答应,一满18岁就把自己给你。我只是不想食言而已。”
他的身体一震。
心房,再次被重击。
果然,他又做了傻瓜!
“谢谢你的不食言。”转身,他压抑住火暴的脾气,想直接拂袖而去。
但是袖子,却被扯住。
她的眼眸有点倔强的泪光。
尊严,对她很重要。
无论如何,也不能舍弃。
只能这样,狼狈的扯住生气的他。
。。。
深呼吸一口。
他怎么又忘记了?她是喜欢口是心非的沫沫!
只要她说一句,她喜欢他。
他就原谅她的所有!
但是,等了又等,他始终没有等到那句话。
“我还要开工!”挥开她的手,他真的生气了!
“今天开始,大家休假三周!”她急忙提醒他。
“我记性还没这么差!”他回身,朝她吼。
明明记性就很差,连认个人都认不好…
她抿着的唇角微扬。
慢慢的,她又小心翼翼的滑下,乖柔的牵住了他的手。
她,好象又把他找回来了…
他不甘得瞪她,想狠狠的吻她。
偶尔撒一下娇,会死人吗?!
却看到了她毛巾简单的包裹下,裸露外面的青青紫紫的吻痕。
尴尬的别过眼,再看下去,残留的药性,会让他又想变回禽兽。
而初轻人事的她,受不起他的激狂。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笃定,昨天晚上是她的第一次。
毕竟,她的负面消息,多的可怕。
但是,管他呢!
只要,跟着,心的感觉,就好。
“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她紧张的问他。
约会,可以吗?
“不要!”和她?大明星?遮遮捂梧的,他才不去!
他甚至没有多考虑一下。松开他的手,她的心一凉。
原来,还是不行?
“我们……”他想提议租碟片,她给他家的地址,他去找她。
“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毫无瓜葛,我懂。”骤间,她冷淡下来,打断他,她主动把他的话接完。
“放心,我不会缠着樊大少爷您。昨天晚上,不过只是一场成年人男欢女爱的游戏而巳。”
这句话,她不想听他说。
其码,由她先说,她不会太难堪。
她走到沙发那边,抽出皮包里的烟盒,点燃上烟,故作潇洒的仰头,风情万种的吐出烟雾。
掩饰,心伤。
他的眉头蹙了一下。
全世界,他们是最不适合在一起的男女!
两个人的性格都是锐利无比的尖石。
他的沉默,让她颤抖。
真的是这样?
一根烟毕,她站了起来,故意当着他的面,拉开自己的毛巾,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
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对她,连身体都没有了诱惑性?
现在的樊翊亚,骨子里透着深沉,已经让人琢磨不定。
她怀念以前暴龙一样容易懂的他。
但是,每个人,都在变,正如她,早比18岁更加世故,更加——会算计!
等她穿好衣服,“走吧,我送我回家。”不再多说什么,他首先走出了房间。
她紧咬着下唇。跟了出去。
依旧是,他开的车。
一路,无语。
根据她给的地址,他送她到了家的楼下。
“没想清楚,你要的是什么之前,我们别再见面了。”关上车门,他酷冷的说。
他在生气,为了她那一句成年人男欢女爱的游戏。
机会,他只给她一次。
骄傲,他只放低那么一次。
昨晚的一切,对他不是没有意义的,起码,考虑重新开始的心,是认真的。
但是,如果毫不在意,是她的想法,他绝对会当做从来没和她上过床!
一僵。
断章取义,她只听到,他说,没想清楚之前,我们别再见面了。
“还有,我讨厌女人抽烟!”蹙眉,他厌恶的说。
如果要做他的女朋友,必须把一切乱十八糟的恶习全改了。
不再多说什么,他转身离开。
只留下,一身僵凝的她。

第六章

那个女人,居然真的敢!真的敢二十几天了一点音讯也没有。连店铺重新开张也不去!
难道她到现在还没想清楚,她要的是什么?!
说一句,她要的是他,有这么难吗?!
妈的!还有他自己拽什么拽,居然说没想清楚前别见面了!明明喜欢她,喜欢到要死!现在被析磨到要死的也是他自己!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绝不能招惹那个女人!一招惹,他他妈的马上原则、执哟,全部变成拘屁!
对着她,就象猴子永远爬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一样!
但是,偏偏那个女人甩都不甩他!
是不是根本不喜欢他?
暴躁得,他发泄的用力一砸,电视遥控顿时四分五裂。
“哇,小叔爹地,你又砸坏电视遥控!”小小手指,指着他鼻子哇哇大叫的控诉着。
刚好小念这几天在幼稚园摔了一跤,淤青反而越散越大,指着他英挺的鼻梁的小手臂,好象受尽家庭虐待一样。
“别烦我!”拉下小小手指头,他很烦,烦燥到对所有人都失去耐心,烦燥到晴空这几天对他,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可是偏偏小家伙不怕他,没有了遥控器,只好跑到电视机那,一边按着挨扭换频道,一边碟碟不休,“小叔爹地,你不可以这样哦!妈咪说了,你再乱发脾气,她要带着我离家出走了哦!”
他翻个白眼,靠到沙发土,整个人懒详详的,提不起劲。
离家出走?晴空已经离家出走了!天天借口上超市,跑得无影无踪!
这也好,省得他对着她,压抑自己的脾气也压抑的痛苦。
但是,对小鬼头,他可不!“不是和你说了?以后只可以叫我小叔!”多尴尬,老是小叔爹地的叫,很会惹人误会。
小念从会唤人开始,就叫他爹地、爹地,他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教会小家伙改口喊小叔,但是偏偏小家伙执拗的很,硬要在小叔后面加个爹地两个字。
以前,他烦了,也就无所谓了,但是。现在不同了……万一让她误会,他和晴空有什么暧昧关系,怀疑那个小家伙是他的“种”,怎么办?
虽然,他确实差点娶了晴空。
但是,那根本不同,就算他娶晴空,也根本不会碰她!他怎么可能碰哥哥的女人?!
小鬼头不停的换台,声音吵个不停。
吐了一口气,他让自己别发火。抬头,谔了一下,赶紧叫,“转回去!转回去!!”
他看到她了!
幸好他最近镇压工作比较到位,小念乖巧的赶紧转了回去。
电恃上是一段新闻采访,《花样男子2》在法国取景,片段先睹为快。
原来,她跟着剧组去法国拍戏了。
心,稍微舒展了一点。
起码知道,她不是无故失踪。
该死!
镜头一换,他还没看够她,居然换成了一张小白脸的脸!
“赵亦鸣,我代表全国的观众想偷偷的问你一个问题哦!”记者装成调皮、神秘的样子问。
“当然可以啊!”英俊的男人好看的眉头一桃,样子帅呆了。
只是,正看着电视的男人一脸不耐。
有屁快放!装什么酷!
男人看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镜头晃来晃去,他模糊的看到沫沫在一脸自若的喝了饮料。
不知不觉的,戾气敛去,他唇角微扬。
只是,记者的问题一出,他一惊。
“全国观众都很想知道,赵亦鸣你在拍戏过程中,有没有对衫菜夏雨沫产生异样的感觉呢?”
英俊的男人愣了一下,年轻的脸,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小沫……很美……”
豹眼危险的微眯,有人说她美,他不爽!
这时候,镜头中《花样男子1》的几个唯美片段,一拳挥向道明寺的衫菜,第一次约会发着烧靠在衫菜的腿上的道明寺,酒会,唇与唇无意中贴撞在一起的两个人。
镜头拉了回来,电视里的英俊男人更加不好意思了。
“很多影迷都说,赵亦鸣拍吻戏的时候特别投入,看起来特深情。大家都很想知道,未来是否有可能会假戏真做呢?”
该死的男人!摆明了就是占便宜!去他的特深情!
看着电视的男人,双拳握紧,想揍人!
“我可能入戏很深!事实上,我一直在追求小沫。”意外的,男人坦白的告白。
樊翊亚的心一凉,完了,情敌好多!
夏雨沫,你这个花蝴蝶!
他想拔了她的花翅膀!
“夏雨沫,你呢?”记者好兴奋,话筒马上递到她的唇边,“全国的观众,都很想知道,你会不会给赵亦鸣机会?‘道明寺’和‘衫菜’在大家的期待下,会不会假戏真做呢?”
很好、很好!他也很想知道!
他没发现自己已经咬牙切齿。
秀气的眉头冷冷淡淡的颦了一下,内敛的回复,“感情的事,我不想多说。”
你必须给我说!
假戏真做??
他想咆哮!
接下的话,都是她在打太极,非常艺术性的将话题引向了其他。
等到采访节目结束,他还在怔神。
“小叔爹地!”小念奇怪的推了他一下,刚才小叔爹地的表情好多变,比卡通娃娃还好玩。
“恩。”回过头,看着小念。
他居然在不安,那个小白脸长得太让人不安了!!
“小念,那个男的好看,还是小叔帅?”以前也有很多女人对他尖叫,他的“粉丝团”也强大着呢。
“当然是道明寺哥哥帅拉!”居然连片刻的犹豫也没有!
小叔爹地怎么能和明星哥哥比?!小叔爹地可是天天想见就能见,道明寺哥哥可是只能电视上见见哦!
小孩子就是不会骗人,喜欢拿真话来催残大人的自大心理。
无语,瞪着眼,他被打击到!了
怎么办?他是不是该积极一点?
去他的骄傲!他的女人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正在他被小鬼的话,严重打击到时,家的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抓起电话,“喂!哪位!”恶声恶气,谁撞上他心情不好,谁倒霉!
“阿亚。”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是我。”
沫沫!
“能出来一下吗?我刚下飞机,有事和你谈。”她的声音,虽然清淡,但是仔细听,可以听出一丝疲惫。
挂上电话,顿时,他的笑容咧到了唇角…
…………………………
他赶到她在电话里约定的咖啡吧,她已经坐了很久。
她淡淡的看着窗外,侧脸,有点他没见过的忧虑,与飘忽。
咧开嘴,与她不同,他的心情相当好!
走到她面前,敲了一下桌子,提醒她,他的到来。
“找我什么事?”故意,他拽拽的。
淡淡一笑,她的笑容,看不出心情。
只是,她的咖啡,被她加了好几勺糖,份量多到能把人毒成糖尿病。
“我好象说过,没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之间,我们暂时别再见面了。”夺过她的咖啡,他搁到一边。
他想逼出她的真心。
那一句,我喜欢你。
对他很重要、很重要!
狼狈得,她别开眼,淡漠的说出自己的来意,“阿亚,我怀孕了。”
她的小手,颤了一下。
他愣住了。
他搞大了她的肚子?
也对,那一夜,他根本没想过穿上“小雨衣”。
只是,当爸爸?
他的心情根本谈不上喜悦。
他不喜欢小孩,又脏又臭,夜晚还哭个不停,会烦死人。
他更不想生一个与自己一样坏脾气的娃娃。
小念不同,因为小念是去世的哥哥的骨肉,对于自己的孩子,他反而没有信心能做到,有这么大的耐心。
“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小孩?”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处理?她咬了一下下唇,“你的意思?”
“我不喜欢小孩!”直截了当,他说明。
骤然,她的小脸全刷白了。
“我明白了!一个小孩,我还有能力养得起!”倏地,她站了起来。
如果这是他的态度,那么,她无话好说!
“你可不可以听我把帮说完?”扯住她的手腕,他怒吼。
这个女人真可恶!
“你如果喜欢小孩,那么我们就生下他!只要是你生的,我都OK!”终于,一口气,他吼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不可思议的,她抬头,呆呆的看着他。
“现在!给我坐回去!告诉我,你要什么!”他已经气急败坏,语气一点也不佳。
乖乖的她,坐回了位置。
心,一直在发颤。
她觉得,自己好象错了…
错得很离谱…
阿亚,并不象她以为的那么难争取,他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
如果,他知道一切都是……该怎么办?…
“我、我要一个婚礼……”嗫嚅的,她说出自己的目的。
已经走到这一步,她无法坦白。
“好!我们结婚!”很痛快,他马上答应。
“但是,我有条件!婚后,你必须退出娱乐圈!还有,把你动不动就发倔的坏毛病,马上给我改掉!”他霸道的命令她!
如果让他看着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成天吻来吻去,还让不让人活?
“不行!”她坚持,“我欠电影公司一笔钱,退出娱乐圈,至少三年后……”
她欠别人钱,他又不是不知道!应该说,地球人,都知道!
一张支票推到了她面前,看到数额,她震惊。
“我卖了在英国的马!”那匹马,曾经是他的宝贝。
但是,任何东西和她比起来,根本一文不值。

第七章

事实,和她以为的,根本不一样。
没有任何她以为的牵强神情,深更半夜的,他执拗的硬拉着她去买戒指,还扬言要去试礼服。
他已经不是那个天之娇子樊翊亚,所以,最终平民樊翊亚只能站在禁闭的店门口,气得直跳脚。
“叶圣俭,你死了没?老子‘闹’出人命了!我樊翊亚要结婚了!哈哈!”别怀疑,这个站在大马路上,笑得眉飞色舞的人,就是他。
他的声音太响,喜讯被无限放大,正在玩乐、许久未联系的朋友们。吓得差点掉了下巴。
“樊翊亚,从火星里蹦回来了?我还在猜想,你要玩失踪玩多久呢?”好朋友,无须多说一句废话,“把你老婆带过来。大家认识一下!”
老婆?这两个字听得他爽呆了,“认识什么啊!你又不是没见过,夏雨沫呢。。。”
电话还未讲完,已经转过头,突然对她咧嘴笑,“女人,明天一天时间都是我的!不许说不!”
估计,明天所有上流社会的人,都将知道樊翊亚玩出了“火”,将娶戏子夏雨沫为妻。
站在他的旁边,静看着他孩子气的性格霸气脸孔,她有点飘忽。
对不起,樊翊亚。
一遍,又一遍,她在心里道歉着。
。。。
樊翊亚要结婚了!
第二天,他牵着她的手,慎重的告诉店里的员工们。
当然,大家相当很鄂然,但是,同样,也兴奋祝辐。
他们都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阿亚。
愉快的、孩子气的他。
他们眼里的阿亚,从来,都是有点沉郁,不带发脾气,但是总是心情不好的样子。
。。。。
接着,当然是挑选结婚戒指。
很奇怪的事,他选得并不是钻戒。
以樊翊亚现在的能力,就算买不起大克拉的钻戒,起码,戒指并不应该买得这么寒酸。
但是,当金黄色的简单戒指圈,套在她的中指上时,他的眉宇很开心。
因为,这样的戒指,对他意义不同。
一切,都从这样的戒指开始,从这样的戒指结束。
一切,都当成没有七年的空白。
一切,都当成七年前那一夜,她接受他的求婚。
樊翊亚是真的准备跃过那七年的空白,忘记所有不该发生的事。
他不想去计较,七年前的背叛,七年的伤害。
既然,逃不开,既然,他认栽,那么为什么要去计较?从来,简单一点,活得也会轻松一点。
他的沫沫,现在怀上了他的“种”,因为一个未出生的小臭屁孩子,他和她绑得很紧,不可能会再分开!
唯一有点不开心的是,她坚持拍完《花样男子2》再退出娱乐圈。
她说,做人要有始有终。
虽然,在店里,他很想当场吼,狗屁!
但是,七年后的他,已经学会忍让。
他老是问她,到底想要什么?
只是,她的回答,正经八百,令他失望。
同样,也令他意外。
对于婚姻生话,她唯一要求:
一个独立的小屋,他和她两个人,一张双人床,就好。
老实说,他以为,她会让他回到那个家……毕竟,回去了,她才能享有所有富太太的生活……
双人床。
她的要求,令他窝心。
人生有聚有散,晴空和小念,他依然会照顾,但是,他会独立和沫沫建立,只属于他们幸福的家庭。
………………………
因为赶拍,她下班的有点晚。
她是一个轻松的准新娘,婚礼的事,几乎都是樊翊亚在忙碌。
只是,她真的轻松吗?
她的生活,不时的受到了骚扰。
从她挂掉樊翊亚母亲“恩威并施”的电话,那一刻开始。
樊家对付“白眼狼”的行动,开始了。
变声处理了的恐吓电话,隔壁有人整夜磨刀的响声,每每在午夜惊悚的响起。
晨起,屋外悬挂着的小动物,恐怖的死状,令人一天都发颤。
片场,越来越多不可避免的小“事故”。
连上个街,都可能被人泼了一身红油漆回来。
对于幸福,她没有把握,所以这些事,她从来不告诉任何人。
包括樊翊亚。
“夏雨沫!”小区门口,她刚步下“的士”,人还未站稳,就听到对面有人不悦的唤她。
她的车,在再次“意外”重创后,又进了维修点。
清淡的眸,微微的温暖一弯。
“樊翊亚。”清淡的喊出他的名字。
他笑,霸道的,孩子气的。
片刻间,她几乎恍神,想起七年前,那个总是守在家门口,等着她归家的他。
只是,现在的樊翊亚已经很少强迫她。
自由的空气,他在努力给予。
“这么晚?”她问他。
都半夜三点多了!
他扬扬手里的药袋,“突然想起,孕妇好象要补钙。”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说风就是雨,刚躺下准备睡觉,突然想起,不知道在哪本杂志上看过孕妇要补钙,就匆匆的赶到药店,然后吃了闭门羹以后,一直在她家门口等着她。
结果,一等,就等了几个小时。
她的生活作息,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虽然不悦,但是,他没有不讲道理的随便发火。
她的唇角一僵。
感动的感觉,带来的,只是内疚。
看出她的内疚,得了便宜,心情变好,他的唇角愉快的微扬起来,“我晚上在你那过夜,不许赶我走!”
三点多了,他才不跑来跑去!
而且,最重要的是,最近他有点不想回家,近段时间晴空好象心情不好,连夜里也哭,隐约的,他明白了点什么,有点毛骨悚然。
“不行!我习惯了一个人睡!我不要和你睡!”她一口回绝。
一切的一切,其实只是借口,她不能留他下来,不能让他知道,她的家,半夜非常不安宁。
她不想,事情越闹越大。
“女人,谁说要‘睡’你了?!”他酷酷、拽拽得斜睨了她一眼,仿佛她非常自作多情一样,“谁会对‘大肚婆’有‘性’趣?!”
该死的臭女人!让他碰一下会死吗?
抿嘴,她想笑。
“喂!不让‘睡’的女人!过来,让我抱一下!”他硬着嗓子,朝她招手。
“恩。”她眼里的笑意更浓了,朝他走去。
突然,一辆时速居然达到一百七八十码的轿车,朝她疯狂的飞驰而来。
“小心!”他大喊,心跳几乎停顿。

第八章

他扑了过去。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危。
平时总是懒洋洋的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运动神经,原来居然可以这么发达。
“呲”的一声猛烈的刹车,轿车迅速掉头,风一样,消失在街尾。
被他撞击到地上的她,异常冷静,冷静到惊出一身的汗。
这一次,已经不是警告……
“有怎样吗?有不舒服吗?有脑震荡吗?”他大掌合住她清丽的脸,焦急的问。
“没事。”她冷静的想起身,却发觉,脚踝处,一阵的刺痛。
只是,她的眉心,连微颦一下也没有。
自然,松了一口气的粗心男人,没有发觉。
“哦!对了,肚子有没有难受?宝宝有没有受伤?”后知后觉的男人,居然现在才想起,摔了一跤,冲击最大的,自然是娇嫩的小生命。
他的手,急忙的抚向她平坦的小腹,眉宇间写满焦虑。
“没,它很平安。”冷静的回答着,只是她的神情布满了不自然的古怪,淡淡的转移话题,“倒是你,手掌都擦伤了!”
他的手掌,因为没有控制好冲力,抱住她一摔下去,擦伤的有点严重。
“呲”冷抽一口气,摔摔手,被她一说,他才真的觉得有点痛。
“我们马上去医院!”
“好。”她点头,他的手。确实该好好包扎一下。
“你不做个全身检查,我不放心!”他起身,已经准备拉起,依然坐在地上的她。
一僵。
她,检查?
“不了,我只想好好睡一觉!”冷淡的,她拒绝。
“去检查了以后,什么都依你。”他好声好气的哄她。
“不要。”声音不响,却很坚决。
“沫沫乖……”他都拿出哄小念的那一套了。
显然,她一点也不领情,“我不上医院!”
气结,这女人的心,石头做的吗?难道她一点都感觉不到,他的担心?!
“起来!不要惹我生气!”他的豹眼微眯,警告她,他的耐心在一点点流逝。
无奈的,她叹口气,“我扭到脚了,站不起来。”
“该死的!”他暴躁的大骂,“那些飞车党,还是不是人!眼睛长后脑勺吗?!”夜深人静的,出来乱窜的,他以为是飞车党。
“是你弄伤我的。”平静的,她戳穿他的怒气。
“我?”鄂然
“你象大黑熊一样扑过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更过分得是,还狠狠踢了我一脚。”她说的面无表情,没心没肺的样子。
最好,惹怒他,气跑他!
但是,他只是看看她,又傻傻的瞪着她明显有点红肿了的脚踝。
沮丧的,他蹲下,闷闷的说,“都怪我鲁莽,我背你去医院。”
挑眉,她有点意外。
现在的樊翊亚虽然依然嘴巴坏坏,脾气坏坏,但是对她,真的忍让到令她感动。
阿亚,我不能去医院…
这句话,却无论如何,再也说不出口了。
覆上他宽广的背,声线,不禁放柔.“阿亚,去仁爱医院。我是公众人物,不能去公立医院。”
蹙了一下眉头,他还是点头。
幸好仁爱医院离这里也满近,他没有坚持。
。。。
“只是有点扭伤,没有大碍。”一个戴着眼镜,和气的中年女医生替她做了检查以后,告诉了门口,在焦虑的等待着的男人。
他赶紧冲了进了,刚好,她拉上毛衣,好象刚做好腹部检查。
“那孩子呢?摔一跤对它会有影响吗?”扶着她,他问医生。
他的沫沫想做妈咪,他的沫沫想要这个孩子,所以爱屋及屋,他当然也紧张孩子。
“胎儿可能有点不稳,不过应该问题不大。”医生的话,带点保留,有点模棱两可。
蹙眉,他的神情严肃,“沫沫,你必须住院观察一下!”
即使她再多费唇舌,他也不会妥协。
没想到,她点头,“好,都听你的。”
软软的音调,有点疲惫。
看着她的倦容,他被心疼的力量击中。
摸摸她的小脸,恨不得自己是武侠小说里的绝世高手,能把内力源源不断的输给她。
扶着她,躺下,“好好休息。”
细吻,碎碎、轻轻的吻在她细致的额头、漂亮的眼敛,秀气的鼻子,以及柔润的唇。
闭着眼睛,她全心感受着他。
他的舌试探性的一橇,轻而易举得,在她的纵容下,他肆意闯入。
满足的叹口气,他正欲进一步深吻,没想到,门口尴尬的两声咳嗽声,提醒病房里,两个眼神都开始有点迷离的男女。
“丁哥。”在看清来者后,她尴尬到双颊浮起了红霞。
而他,直接用瞪。
那天,这个男人搂着他的沫沫,骨子里透出一股占有欲。
同是男人,他又怎么会不懂,这太相似的频率?
“看来,我今天来对了,难得居然能看到你脸红的样子。”丁哥淡然一笑,忧心,己经掩埋了他的爽朗,“但是,你们是不是亲亲我我的太不是时候?是不是应该先把眼前的问题,先解决了?……”
丁哥的话,还未完,已经被她打断,“丁哥,你怎么会在医院?”她的眼神,缓缓的看着丁哥,淡淡的透露着她不想现在谈的信息
默契的,丁哥收住了所有的话。
“还好吗?有没有伤到?”这样柔情的话,搁在粗汉的身上,竟然异常的协调。
“没有,别担心我。”她淡淡的摇头,一贯的疏离。
反而,她转过脸,温柔的对一直在旁边憋着一口鸟气,不发作的他,说,“阿亚,你去找个护士,好好处理一下手伤,可以吗?”
她想支开他?!
“好!”他点头,赌气、痛快的转身。
一走出病房,他难受得象被人咯了一刀一样。
妈的!
他嫉妒得要死!
到了护士站,拒绝护士的帮忙,他随便要了一点纱布,一边粗暴的缠着自己的手掌,一边回房。
刚想推开房门,两个人的谈话,清晰的传到他的耳里。

第九章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要命了吗?!”严厉的指责声。
“丁哥,我不能永远活在你的庇护下。”她的声音,一贯的冷淡,“特别是,我快要结婚了。”
在道上,很多人都以为她是丁哥的女人,如果是以前,她根本无所谓,但是,现在的她,不想带给阿亚身为男性的“折辱”。
无奈,叹了一口气,丁哥不再多说什么,“樊家找人对付你。”
他也是听到消息,匆匆赶来,“原本樊家是想派人,把你捉过去,找几个男人轮沫把你弄‘残’了,拍点‘艳’照,让你以后‘乖’一点。”
轮沫弄“残”?她不是三岁的孩子,这几个字眼,她听得懂。
浑身的寒毛,顿时觫了起来。
好狠的一招,如果她真的不幸‘中’招,那么屈辱的不仅是她,更是阿亚,即使再大的不甘,她还是会离开樊翊亚。
“幸好当时樊翊亚在场,樊家的人又给他们看过他们宝贝儿子的照片,千叮万嘱不能误伤了他。但是,小沫,你幸运得了一次,还会幸运第二次吗?”
忍不住,她发颤了一下。
因为她知道,幸运之神不可能永远眷顾她。
“我已经传开话,动了你,就是和我丁哥过不去,道上的人应该会卖我几分薄面,很多黑帮不会再接这档买卖,但是,不代表你是完全安全的!小沫,有钱能使鬼推磨,樊家肯定不会就这样放过你!”
“穷怎么和富斗?不要鸡蛋碰石头。小沫,婚事,你再考虑一下吧。”
她把自己的下唇咬到几乎泛白,才很艰难的迸出声音,“丁哥,别再说了。阿亚快回来了,我不想让他知道。”
知道她有多固执,丁哥也只能无力的摸一下她的头,“医院的事,我会帮你打点好……你自己看着办吧……”
……
他靠在医院的走廊里,内心,冰与火冲击着。
他没有推开那道病房的门,没有上前用力摇晃她,请她坚持住,一定不要放弃他。
因为,他从来没想过,他居然连自己爱得女人都保护不好。
七年前,她是否也受到了这样的威胁?所以离开了他?
历史,在周而复始的重演?
他不怪任何人,只是从来没有过的沮丧感,强大的拍打着他的心房。
樊翊亚,你一点都不强!
仰头,看着医院白花花的天花板。
愤怒的力量,想要推毁一切。
樊翊亚,你一定要成为很强很强的男人!
握紧拳头,他没有和她打招呼,径自离开了医院。
。。。
这个家,曾经,他象尊贵的王子一样生活着。
如今,却只想逃脱。
坐在冰冷的客厅里,他目光酷寒。
一个内线电话打了上去,他让被窝里窝着的父母,“滚”下来!
“宝贝,怎么天还没亮,就过来呢?肚子饿吗?妈咪叫佣人马上起来,给你做早餐去。”他的母亲,一看见他,急忙献媚的讨好儿子。
他看向母亲,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直到母亲被注视的心虚,低下了头,“宝负,你的手怎么了?怎么会受伤了?”他母亲捧起他的手,心痛得喳呼,“我这就叫家庭医生,马上过来!”
“不用了。”他冷冷的拒绝,“我过来,只想问你们几句简单的话。”
他的目光太酷冷,一直坐在沙发上的父亲,沉声严厉的说,“说。”
“我要结婚,你们知道吗?”
“知道,我们反对。”他的父亲,一丝犹豫也没有。
“这就是你们反对的方法?”他冷笑,“想找人‘搞’她?”
明显的,他的父亲愣了一下,他的母亲心虚的别开儿子和丈夫的目光。
“我可以明白、清楚的告诉你们!我樊翊亚这一辈子只喜欢夏雨沫!你们所做的一切,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他斩钉截铁。
就算她真的被人“侮辱”了,他也不可能会离开她!
“宝贝,你是不是疯了?那个白狐狸,给你吃了什么迷心药?”他的母亲心疼的说,“那个女人,被多少富豪搞过,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靠两腿一张,来赚钱的高级妓女!你知道不知道?连你那些朋友,都知道她卖过身!宝贝,她会让你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算妈妈求你了!正正经经的找一个能配得上你的女人!”
“我和她上过床,她有见红。”面元表情的,他解释。他们始终是他的亲生父母,他不能让家人这样看轻她,“不管在她身上,有多少虚假传闻,我是她唯一有过的男人!我只坚持自己的感觉。”
“见红?”连他严肃的父亲,也忍不住唇角冷冷扯动一下,不屑,“真是个白痴!”
“宝贝,你别傻了!你和多少人穿同一条‘裤衩’?你却被那个女人骗得团团转!”他的母亲拍打着他的肩膀,高贵的脸泣不成声,“我的宝贝,你怎么这么好欺负?那个贱女人,这样的谎言,你居然也信?!你真是疯了!真是疯了!”
他双侧的手,紧握成拳,气愤的忍不住发颤。
是这样吗?所以,那晚,就算她痛成那样,也坚持自己不是处女?
因为,就算说了,也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所以,那么骄傲的沫沫怎么可能承认,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够了!”他怒吼,“就算她是‘酒国名花’,我也娶!够清楚?够明白了吗?”
“还有!停止你们肮脏的行为!如果我的妻子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樊寨也会断子绝孙,我说的出,做的到!”他都有点发狠到,想直接把自己“结扎”了!
樊翊亚的性子刚烈,不是普通人可以媲美,他的父母知道,他绝对不是开玩笑。
“那个女人怀孕了?所以,你们才结婚?”他的父亲沉声询问。
他正想反驳,他的母亲又激动的尖叫,“宝贝,你千万别被骗,那个女人肚子里的,肯定是其他男人的野种!”
无顾母亲不断发出来的噪音,他只想把自己的目的说完,“我已经去公证处排期!四天后,我和夏雨沫结婚,来不来参加是你们的自由,同样结不结婚,也是我们的自由!”为了以防夜长梦多,才十天的时间,他已经把婚礼筹备完成。
“你觉得,我们会让婚礼顺利完成吗?”他的父亲,笃定的反问。
“那就来吧!”樊翊亚冷笑,“父亲大人,你太看不起我!我樊翊亚好歹认识的二世祖们,比你商界的朋友还要多!而且据说那些已经继承了家业的二世祖们,最近正闲着发慌!他们肯定很乐意‘胡闹’,帮着我对付你们!那就看着,你一个人的势力大,还是那群疯子的势力大!”
他的父母顿时膛目,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确定,宝贝儿子疯起来,比疯子还癫狂。
他想制造上流社会最大的闹剧和丑闻吗?
而且他句句说的没错,上流社会的新继承人们,基本都是正快“闲”疯了,有人制造“新游戏”给他们,肯定会乐此疲泛。
“所以,不想整天灰头灰脸,给人扯笑的话!注意你们的行为!”樊翊亚句句讥冷。
有意思的是,忍不住,他的父亲望着儿子的眼神露出激赏。
他的儿子也是个狠角色!
但是,毕竟太嫩。
“樊翊亚,你靠得还不是朋友的庇护?什么时候,你才能变成真正的强者?”这个儿子,他一定要找回来!
“放心!为了我的女人,我一定会变强!”他的语气坚决。
今晚之后,他不要平凡!他要成为最强的男人,去保护他爱的人!
“回家吧!把自己变得强大起来,给我看看!”他的父亲终于说出自已的目的,“只要你回来继承家业,我就点头,让你们结婚!而且,保证不动她!”
冷抽了一声,不可置信的盯着丈夫的,是他的母亲。
他不想回家!
但是,回家,是变强唯一的捷径!
他再也不要自己爱的人,提心吊胆的生活!
“好!”没有任何犹豫,他答应继承宗业。
樊翊亚从此以后卖给家族!
“请信守自己的诺言!”
“可以,但是,你们的婚礼,不许盛大。”他的父亲提出要求。
“我们本来就没准备大搞。”
他和沫沫早就说好,简单一点,就好。
“那个女人不许搬进主屋!”他的父亲冷笑,说出第二个要求。
“可以!”他马上答应。
这有什么问题?
他根本不可能会答应让沫沫和豺根一样的父母一起生活!
“让小念认祖归宗!”一心挂念小念的将来,他也和父母提条件。
“可以!如果DNA认证,真的是寰宇的孩子的话!”他的父亲顺势推舟。
人老了,也越来越想逗孙为乐。
所有的协议达成。
只有他的母亲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不甘的嚷嚷,“我不答应!”
“反对无效。”他的父亲瞪向自己的妻子,“我不是让你别再搞,这么多无聊的小动作?”自从大儿子那件事以后,说没有反省过,其实,也是有的。
“要不?我去和宝贝说,那个女人拿了钱,接近他?”他的母亲焦急的问。
“然后告诉他,你从二亿加价到二十亿,那个女人也不肯离开?!”他的父亲冷笑一下,“什么也别做!看着吧!一个连象样的婚礼也没有的蒙门新媳,面对终日冷落她的丈夫,这样的婚姻能维持多久!”吵架、抓狂、不停的哭泣,然后到生病。。。
男人在事业上冲刺的时候,家里的女人往往是被忽略的。
“不要忘记寰宇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忧郁症,自杀而亡。
很多豪门太太的不归路。

第十章

小小的化装间里,经纪人在暴跳,不服的直呼,太可惜了!
确实,在“星”光正闪着巨耀时,能激流勇退的人,又能有几人?
夏雨沫与“法味天下”继承人樊翊亚的婚讯,不知道是怎么走漏了风声,结果传遍了全世界。
一个互联网,一份报纸,媒体的力量是可怕的。
匪夷所思,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明明前段时间,大家还在不停猜测着,随着近段时间谣言的平息,大家以为,“法味天下”继承人樊翊亚和夏雨沫的绯闻,如果不是电视台刻意炒作,或者就是有钱人一时的“游戏”而已。
没想到,一对新人竟然悄悄的选择平民的方式,来完成婚礼。
“为什么连个象样的婚礼也没有?樊翊亚这么有钱,在搞什么?居然只是注册结婚!”经纪人为她叫屈。
事实上,很多原本酸葡萄心态的女明星们,因为这一场只在公证处,举行的小小婚礼,暗暗嘲笑。
嫁入豪门,虽然令人眼红,但是夏雨沫并不是女明星中的第一人。
但是,她绝对是第一个被在外置业,连一个盛大婚礼也没有着落的女明星。
那些明嘲暗讽的报导,她一一详读过,只是,不在乎而巳。
她要得从来不是奢侈、豪华。
安定、平淡、就好。
而这样安定的力量,她相信,他可以给予。
那天,他消失了一会儿,回来后,他只是握着她的手。
眼神,坚定。
后来,第二天,在电视新闻报寻上,她见到了他。
“法味天下”召开紧急股东大会,因原董事长身体抱恙,退居二线,由年轻的继承人樊翊亚,独挑大梁,正式出任‘代’董事长一职。
看着电视上,那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穿着名贵的服饰,举手投足,充满着尊贵的陌生的他,宣读上任演说的男人,真的是他——货真价实的樊翊亚。
于是,她明白了,又是她,七年前,让樊翊亚为了她离家出走,十年后,樊翊亚为了她,重回家族。
而从他重回家族那一日起,不停骚扰她的人或事,好来一夜之间全部由她的身边,蒸发了。
樊翊亚,在用他的力量,保护着她。
“小沫,你还没进门,已经给你这么大的下马威,连主屋也不能入住,这以后的日子,你该怎么忍受啊!”
她淡淡的扫了为她焦虑的经纪人一眼,唇微张,让助理顺利帮她描上口红。
主屋?阿亚告诉她,婚后住在他外面的高级公寓时,她都松了好大一口气。
性子原本就冷淡的她,从来不懂得讨好,又怎么可能和他的父母相处的融洽?!
“小沫,你都不觉得委屈吗?”经纪人叫屈个不停。
委屈?
从头到尾,她没想过这个字眼。
“她能有什么好委屈的!阿亚疯了,才会还要她!”不爽的清脆女声,在门口响起。
是赵雅儿!
还有叶圣俭。
原来的朋友圈中,阿亚只请了他们,作为今天婚礼的见证人。
“未婚夫结婚,新娘却不是她!雅儿打翻醋坛子咯。”叶圣俭表面取笑,实则在打着圆场!
“才不是呢!我是替阿亚不值!以并被这臭女人甩过一次,现在居然还……”赵雅儿忿忿不平的神情,只是单纯的替朋友不值。
“雅儿,不想被‘火星人’喷到火焰的话,大日子里,别老是鬼扯,无聊的话题!”叶圣俭的表情永远是笑着的,但是眼神已经在锐利的警告。
见雅儿已经不甘不愿,但还是住了嘴,叶圣俭礼貌的笑,缓和气氛,“阿亚呢?”
“我带你们去找他。”她礼貌的起了身,“他应该在门口等客人。”
今天来的客人,不多,只有店里的员工们,几个街坊,一直跟随她的工作人员。
甚至连她的父母至亲也没有参加。
因为,原本准备礼貌要邀的她,一听到母亲主动来电,格外兴冲冲、不断套近乎的声音,就冷冷的挂断了电话。
她的婚礼,只需要出席,满怀真心祝福的人。
前面一边带着路,一边回头客气的对叶圣俭他们微笑。她的婚砂,也很简单,简单到比她任何一场结婚戏里的婚纱都要质朴。
沫沫,我只能给你这样的婚礼。
他抱歉的说。
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抱歉。
她的婚礼上的每一点每一滴,都是他多年打工的积蓄。
不靠樊家一点点的施舍。
拐角处,他们一行三人,听到一个女人小声的啜泣声。
“阿亚,你可不可以不要结婚?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有我们三个人生活!好不好?”女人哭得好难过。
她一僵,认出了女人的声音。
是晴空!
“我不要去樊家!我好怕……虽然你爸爸、妈妈待我和小念还算和善……但是,阿亚,你为什么不能住在那里呢?求求你。也搬回樊家好吗?我真的好怕。。。”
“晴空,对不起,沫沫不能住进主屋,这是我和爸爸的约定。而且,我们也比较喜欢在外面生活如果你和小念,真的不想住在主屋,我可以为你们另外安排。”他无奈的安慰。
他只是要求父亲让小念认祖归宗,没想到,他们意外的留下了晴空和小念。
“阿亚,你不撞我为什么难过吗?阿亚,我……”
她的话未完,却已经被樊翊亚不自然的匆匆打断,“晴空!你只喜欢寰宇!其他的,只是错觉!”
其实,这半月里,晴空极力想挽回什么。
似有似无,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
对他来说,真的尴尬极了!
就算以前想过和晴空结婚,但是也从来没有想过改变双方的感觉。
“阿亚,我也以为是错觉,可是,如果是错觉的话,为什么我心里,这么这么的难受?”她揪着自己的心房,凄楚的说。
不想再听下去!退开一步,夏雨沫转身,面无表情,却很轻声很轻声对叶圣俭和赵雅儿说,“我可能不方便再待在这里,等他们谈完了,你们再找他吧,还有,请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他们,也只能尴尬的点头。
毕竟,这样的“场合”,太不适合新娘在场。
正想回化妆间,一句凄厉的问话,止住了她的脚步,“阿亚,你不觉得一切都场局吗?店里的人,说那晚,在‘拉斯维加斯’夜总会,你其实是被人下了春药!夏雨沫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这样来的?她就凭着这孩子,逼你娶了她?!我本来好喜欢她,但是现在觉得她好可怕!好厉害的心计…阿亚,你不要被她骗了!”
叶圣俭审视的目光,缓缓的看向夏雨沫,不断打量。
春药、设计、心计,这几个词汇,也谁确无误的落入了他们的耳朵里。
赵雅儿的目光更是顿时变的敌意起来。
她强装冷漠,却早已进退不得,惶惶不安。
其他人的目光,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她怕的是,他相信了。
虽然……这不是事实吗?…
事实上,那晚,是她拜托丁哥,设计他服用了春药。
“晴空,今天我结婚,可以不提这些吗?!”阿亚有点不耐烦起来。
很多事,他不想提。
“阿亚,为什么你都不仔细想想,她有多可怕!”但是,晴空还是在抓住这个话题咄咄不休,“难道,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去怀疑过吗?阿亚,你再仔细想想!真的有很多疑点!那天晚上,她为什么要这么好心的请所有人去‘拉斯维加斯’?又刻意不准你带上我和小念?”其实,那天晚上她原本也是想去凑热闹的,但是阿亚说,大家答应了夏雨沫,全部说好,不许带家属。
“你妈咪说,你以为夏雨沫是处女!阿亚,她是坏女人,她肯定在骗你!她肯定是看中了你家好有钱,才会……”
“够了!晴空!如果你怀着祝福,参加我的婚礼,我很高兴,如果你执意要再在这个话道上打转,我们无话好说!”第一次,他对待晴空,是那么严厉的表情。
连晴空也被吓傻了。
“阿亚,你……”她的神情,傻呆呆到委屈的想哭。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樊翊亚缓和了下来,转开话题,“小念在那边,你快过去照顾她吧。”
转身,他不想和晴空多谈。
从晴空第一次对他哭着表白,我好象喜欢上你了,他就举足无措。
“阿亚。。。”楚楚可怜,晴空拉住了他的衣袖不放。
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下心情,他缓缓的开口,“晴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家人,为了寰宇,我甚至会尽心照顾你和小念,更甚照顾沫沫,但是,只是为了寰宇。。。”他不喜欢感情含糊不清,即使会伤到人,他也要清楚明白。
怔怔的,晴空松掉了他的衣袖。
清秀的小脸蛋,充满了备受打击的不可置信和眼神瞬间的黯淡。
“还有……我真的很喜欢她……喜欢到……明知是她设计我,还宁愿装成傻瓜。”
告诉晴空这些,只是不想让她再错误自己的情感。
更是,他真的很反感,别人一直提“春药”那件事情。
“精彩、精彩!”转角处,有人鼓掌。
步出来的人,令樊翊亚简直想咆哮。
妈的!居然是免费看了一场狗血好戏,一脸憋着笑的叶圣俭!
还有撅着嘴巴,一脸不甘,却也真心祝福的赵雅儿,“樊翊亚!为什么你的爱情总是这么轰轰烈烈?真是嫉妒死人了!”
接下,叶圣俭的话简直令樊翊亚想抓狂,“咦,阿亚,你老婆和你一样别扭,居然红了脸,跑掉了!”
天!
他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
虽然婚礼很简单,却也很温馨,爱闹的赵雅儿,不知道从哪弄来起多的玫瑰花瓣,一路厚厚的铺向,从化妆间到公证处礼堂短短的位置。
每一步,都踏在花瓣上,让人有走向浪漫与幸福的憧憬。
覆着洁白的薄纱,她从化妆间步出来时。
意外的,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小沫,你的丈夫请我过来的。”父亲唯懦、却和熙的笑容。
婚姻的这条路,从父亲的手,交到恋人的手上。
不浪漫的她,但是不想免俗。
“你妈妈也想来,但怕惹你生气……上次的事,她知道错了,保证不会再犯……小沫,母女哪有隔夜仇……”乘机的,她父亲想解开她和母亲的心结。
“爸,今天,我不想谈。”她淡声拒绝。
其实,她的眼角已经描到,母亲遮遮掩掩的藏在人群中。
“爸,别让阿亚等了。”如果再不催促父亲,她怕自己心软。
她父亲只能点头。
她的手,刚搭上父亲苍老的手背,悠扬、浪漫的结婚曲,从一质朴音度的小提琴声中流畅。
一个俊美的少年,穿着一身俊雅的白色礼服,头微偏,肩膀上放置着一部小提琴。
他悠扬、轻快、调皮的挥动着右手。
“小明!”她大惊。
是她最爱的弟弟!
可是,他昨天晚上才说过,学业太繁忙了,不能来参加婚礼了啊!
她谅解,虽然,有点失望。
“不关我事哦!是姐夫让我瞒着你的!”俊美的少年,笑着说,“姐姐,是不是好惊喜?!”
“是!”不由分说,她抱住聚少离多的弟弟,感动的想哭。
她被幸福的力量击中。
她觉得,她的人生没有遗憾!
所有的爱,她爱的人都一一帮她拼起。
……
婚姻的誓言下,甜蜜的笑容中,他们彼此庄重的许下承诺。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的缘分,甚至不到两季的美丽。
留下的,只有永恒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