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烈焰浓情 67属你丫最精了!
顾海找到白洛因的时候,白洛因就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坡上,一条腿屈起,一条腿惬意舒展,胸口贴在屈起的那条腿上,下巴戳着膝盖骨,一副少来惹我的表情。
顾海丧眉搭眼地走了过去。
“起来,别在这坐着,着凉。”顾海去拉白洛因。
白洛因差点儿把顾海的手腕撅折了,顾海顺势倒在白洛因身上,赖着就不起来了。白洛因死死揪着他的衣襟,朝空荡荡的荒草地喊了声,“谁家的牲口开了?赶紧拉走!”
顾海一口咬住白洛因的肩膀,白洛因吃疼,狠狠在顾海的后背上楔了两下。
“滚一边去,少理我!”
“那你先起来!”顾海又拽白洛因。
白洛因急眼了,“你管我起来不起来?”
顾海也竖起眉毛,“有人给你洗衣服是吧?”
“是。”
白洛因凶着两条眉毛回应完顾海,就使劲在地上蹭了几下,本想着多蹭点儿泥上去,结果裤子裂口的地方正好招在干树皮上,咔嚓一声,一下裂到腿弯的地方了。
顾海直接给气乐了。
蹲下身看着白洛因,揉揉他的脸,好脾气地说:“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些混蛋话。你也知道,什么事一牵扯到你,我这脾气就收不住。”
白洛因沉着脸没吭声。
顾海厚着脸皮凑过去,嘴在白洛因的耳朵上一个劲地蹭,蹭得白洛因头皮发麻。
“得了……拢共才多大点儿事啊?别小皮脸了。”
草!谁先小皮脸的?白洛因特佩服顾海求原谅时那种栽赃嫁祸的本事。
扭头一瞧,旁边有个草坑,那一根根刺草啊,支棱棱地朝天长着,刚才白洛因的小裤衩就是被这些坏家伙扎成了筛子底儿。
“行了,我知道了,起来吧!”白洛因没好气地说。
顾海刚一松手,白洛因猛地一推,直接把顾海推到旁边的草坑里了,再趁机一压一拽,顾海整个身子都在草坑滚了一圈,再起身时,浑身上下都是毛刺,目测得有几千来根。
白洛因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坏笑,顾海在后面一路狂追,上坡下坡,左躲右闪,转着圈地逮,眼瞧着顾海就要追上了,白洛因猛地蹿到一棵树上。
顾海怒喝一声,“你丫给我下来!”
白洛因还往上爬。
顾海其实是心疼了,“这树皮特糙,别把手搓坏了,快点儿下来。”
白洛因低着头看着顾海。
顾海伸出手,“来,跳下来,我接着你。”
“得了吧!”白洛因嚷嚷,“你以为我傻啊!你身上都是刺儿!”
顾海把胳膊撂下,“那你慢慢爬下来,我不折腾你了。”
“你后退几步,再退几步……”
直到确定足够安全了,白洛因才一跃而下,正好跳到大树的另一侧,背朝着顾海。落地的时候被某狼窥到裤子里的好春光,顾海本来已经做了保证,却因为白洛因一个缓冲起身的诱人动作,全都抛到脑后。
“白首长。”
听到身后那个淫邪的声音,白洛因身形一凛,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就被一身刺儿裹住了。顾海披着刺猬装将他死死搂住,这还不算什么,最可恨的是人家用带刺儿的袖子去戳白洛因的小裤衩,这又疼又痒的,白洛因像条泥鳅一样刺溜刺溜在顾海怀里钻。
“你大爷的!果然商人都是骗子,没一句真话,哇啊啊……”
结果顾海先受不了了,赶忙按住白洛因,嗓音沙哑地暗示道,“别蹭了……”
白洛因扭头一瞧,赶紧趁机颠儿了。
后来,俩人坐在一棵树下,顾海一边择着裤子上的刺儿,一边朝白洛因说:“我这衣服好几万块呢,哪能这么糟践啊?不行,你得赔我!”
白洛因一副无赖的表情,“赔不起。”
“赔不起你就卖身,我算一下啊……”顾海用手在土地上划着,“我这一身西装是47889,你和我睡一次算你30,这样你就得和我睡1500次。剩下的2888呢,咱这么来,玩SM是200一次,这样10次就是2000。还有888,角色扮演一次80,10次就是800。剩下的88,你就用嘴,一次8块钱,10次就是80。还有8块钱,你就用手,一次1块,8次就齐活儿了,你觉得咋样?”
白洛因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顾海,“甭那么费事了,我就帮你撸47888次吧!”
顾海那张愤恨的魔爪又朝白洛因伸了过去。
俩人闹了一会儿,顾海按住白洛因。
“来,把裤子换了。”
“啊?”白洛因没明白,“换裤子干什么?”
“你甭管了,你跟我换就是了。”
顾海死乞白赖要和白洛因换裤子,白洛因拗不过,只能顺着顾海,把身上这条破裤子脱下来递给顾海。
顾海的手刚一接过去,眼睛就瞥到了白洛因赤条条的腿和两腿之间的小玩意儿,大手贼兮兮地爬了过去,在白洛因大内侧滑动一阵。白洛因一个激灵,胳膊肘猛地戳了顾海一下,给了他一个凶恶的警告目光,可惜顾海把白洛因也给隔离了,眼睛里只有小因子了。
“你丫松手,你哥就在那边呢。”
“他在这怎么了?”顾海霸道地揉搓着白洛因的脆弱之地,“我就是想让他看看。”
说着又把白洛因的手放到自个的内裤上,戏谑道:“先撸个一块钱的,不然哪就还完了?”
白洛因禁不住磨牙……
俩人玩性正浓,突然一个声音浇灭了俩人的热情。
“你俩怎么在这啊?”佟辙沉睿的嗓音响起。
白洛因一把将顾海的手甩了过去,拿起西服裤子就套在身上。
佟辙诧异的目光在顾海身上徘徊着。
“你这干嘛呢?”
“没干嘛。”顾海挺淡定,“换条裤子穿。”
白洛因站起身,又把上衣脱下来扔给顾海,“要换就换一身吧,这么搭配太操蛋了。”
于是顾海把白洛因的飞行迷彩服穿上了,白洛因也把顾海的西装套上了,这么一换,俩人的气质马上就变了。
佟辙在一旁幽幽地说:“我发现你俩互穿对方的衣服倒是挺有型的,生活中的角色真应该对调一下。”
白洛因从他身边走过,眼皮略略抬起,声音不冷不热的。
“眼光不错。”
佟辙笑得不留痕迹。
过了一会儿,白洛因走远了,佟辙才朝顾海问:“顾洋怎么在这啊?”
顾海轻叹了一口气,“他乘坐的那架战机也被打下来了!”
佟辙,“……”
直到顾海、白洛因、佟辙三人同时出现在顾洋的面前,顾洋才知道原来这根本不是个巧合,而是这个家伙真的背叛了自个。
“行啊……”顾洋拿眼神刺着佟辙,“我才知道你老家是山东的。”
佟辙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不好意思,顾总,我决定离开你的公司了。”
顾洋的表情没有过多的变化,但这绝对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他的眸子里暗藏的汹涌是任何人都可以觉察到的。把我公司的产品偷走,资金转走就算了,还把我在香港唯一的知心人给我抢走了。
顾海,你这么多年的哥真没白叫!!
白洛因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顾洋,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
“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佟辙也跟过来了?”顾洋凶煞的目光直指白洛因。
白洛因挺无辜的,“我也是刚认识他,他在我们之前跳的伞,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我和你提他干嘛?”
顾洋僵着脸没说话。
白洛因轻咳一声,“顾小哥,你不会反悔了吧?”
顾洋又把目光投到顾海和佟辙身上,在他俩之间来回晃动,眼神突然动了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嘴角一抹冷笑。
“没,我干嘛反悔?我们都是一家人,在谁的公司不一样,对吧?”
然后,又抛给白洛因一个别有深意的目光。
“祝你好运。”
回去的路上,白洛因朝顾海问:“你到底是怎么说服佟辙来这边的?”
“我觉得佟辙很像你,我就告诉他,我哥之所以器重他,是把他当成一个替身。”
白洛因目露窘色,“事实上呢?”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顾海摊手。
白洛因眉间两道纵褶,越想越不对劲。
“……我发现所有便宜都让你占了,你才是最大的赢家啊!”
顾海强忍着笑,“我占什么便宜了?”
“你想想,这事拢共牵扯到几个人?四个吧?这四个人里,哪个人没遭整?哪个人没吃亏?数来数去,就他妈你一个!!!”
“傻人有傻福。”顾海笑得挺憨厚。
“傻你姥姥!!!属你丫最精了!!”
第二卷:烈焰浓情 68为你做些什么
回到白洛因宿舍,刚一进门,顾海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几天没通风了?”
白洛因指指窗户,说得和真的似的,“我每天都按时通风。”
顾海去开窗户的时候,落了一手灰。十多天没见了,这会儿也舍不得骂了,只是挺心酸的。我说媳妇儿啊!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你老是这样,以后我都不敢出差了。
白洛因从被子里,柜子里,枕头底下,床底下找出一大堆的脏衣服塞到顾海的怀里,“诺,都是给你留的。”
顾海又爱又恨地看了白洛因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进了卫生间。
洗衣机是顾海前不久新买的,走之前把什么都设定好了,洗衣液和柔顺剂也一次性倒好了。只要把衣服放进去,水龙头打开,按一下开关,拿出来就是干净的衣服了。就是这么省事的过程,白洛因都懒得亲力亲为。
不过顾海倒是挺理解他,留多少衣服都无所谓,这些事在他看来就是一种娱乐。当一个人整天对着文件或是电脑的时候,体力活儿对他而言就是一种放松和享受。相反,像白洛因这种人,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哪怕有一丝机会偷懒,他都不愿意错过。
好在俩人不是一种职业,可以相互包容,相互体恤。
顾海把外衣都放在洗衣机里面洗,内裤和袜子都用手洗,洗之前先数了数,发现不对数,就朝外面喊了一声,“少了一只袜子。”
“没啊,我都放进去了。”
顾海又数了一遍,还是不对,“你再找找。”
白洛因翻箱倒柜地找,终于在床垫和床头中间的缝隙里找到了那只遗落的袜子,走过去扔到洗衣盆里,低头一瞧,一大盆的白袜子啊!
“都是白色的,你怎么知道少了一只?”
“废话!临走前我给你买了二十双袜子塞在床头柜里了,就是怕你不爱洗,让你一天能换一双。我还不了解你?只要有干净袜子穿,绝对不洗脏袜子。我一共走了十二天,这有二十三只,不是少了一只么?”
白洛因嘿嘿笑了两声。
“你还有脸笑呢?”顾海抹了白洛因一脸的泡泡。
白洛因擦了擦,低头瞧着顾海洗,他特别爱看顾海干活,他每次看顾海做家务活,都有一种错位感,总觉得顾海不是在干活,而是在秀一种特长。因为无论谁第一眼看到顾海,都会觉得这是一个被光环笼罩的男人,他的身边必会有一群美女围绕,他的生活一定是奢华迷幻的,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
所以,观赏这样一个男人下厨,洗衣服,真的就像是欣赏一段表演,一段脱离现实的表演。因为只给白洛因一个人看,所以再怎么脱离现实,也只是他梦里的一部分,别人连幻想的权利都没有。
“内裤也是一天一换吧?”顾海问。
白洛因回过神来,“嗯,每天都换。”
顾海点点头,“这就对了,别怕麻烦,内裤就得勤换。”
公司那边有一堆事需要处理,顾海顶着舆论压力硬是给白洛因规制了一下午宿舍,回都没回公司,直接开车去了菜市场。想着白洛因这么多天没好吃饭了,就多给他做了一些荤菜,拿过去给他补补。
结果,白洛因一闻到肉味,立刻露出反感的表情。
“我不想吃肉了,你吃吧!”
白洛因把眼前这几个盘子都推到顾海面前。
顾海撂下筷子,诧异的目光看着白洛因。
“你怎么了?你不是就爱吃肉么?”
白洛因咽了口吐沫,表情很纠结,“我这程子胃有点儿不舒服。”
“怎么回事?”顾海的面色凝重起来,“你是不是又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把胃给吃坏了?”
顾海正说着,白洛因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一阵反胃,跑到卫生间就开始呕吐。顾海进来的时候,白洛因都开始吐酸水了,眼泪都呛出来了。
漱完口之后,白洛因坐在饭桌前,一副对不住顾海的表情。
顾海虽然心里不好受,可也没说什么,只是夹起一片牛肉放到嘴边,不停地馋着白洛因,“你看,多好吃。”
白洛因一看顾海的动作就想起周凌云了,差点儿再次吐出来。
“顾海,你甭管我了,吃你的吧。”
顾海哪能这么轻易放弃啊!胃可是他拴住白洛因的法宝之一,真要折腾坏了,以后吵架的时候,连张牌都亮不出来。
于是,顾海耐心十足地坐到白洛因身边,先把他的眼睛蒙上,夹起一块鱼肉,剔了刺,送到他嘴边,柔声说道:“你尝一口……”
在白洛因百般推搡下,顾海还是把鱼肉塞到他嘴里,因为和肥肉口感差距很远,白洛因一下就接受了。很快,顾海又慢慢地喂给他一些鸡肉,紧接着是一些羊肉,最后把猪肉递到他嘴边,他还是摇头。
“来,你看我的嘴,别看肉,就看我的嘴。”
顾海这么一说,白洛因就把注意力转到顾海的嘴上。
顾海嘴里咬了一块瘦肉,直接送到白洛因唇边,白洛因明显躲了一下,顾海先用自个的唇封住了白洛因的唇,再用舌头缓缓地将肉推送到白洛因的口中,不停地鼓励他,“你嚼嚼看,真的特香。”
白洛因都没敢嚼就咽了。
顾海又夹起一块肉。
白洛因攥住顾海的手腕,面露为难之色,“顾海,你别再这么惯着我了,以前我没你的时候,吃什么都成,我们去大漠驻训,吃带冰碴的硬馒头都吃得特香。自从你开始给我送饭,我这胃隔三岔五地闹毛病,只要吃一点儿不得劲的东西,立马就不舒服。”
“我要的就是你这个效果。”顾海还挺骄傲,“这样你就不敢乱吃东西了。”
“关键是我们根本没法生活在一起,你也不能总给我送饭啊!我们三天两头往外跑,有时候野外驻训,一出去就一个月,以前从没觉得什么,现在想想都觉得特恐怖。”
顾海心里特难受,但是没表现出来,只是力所能及地安慰白洛因。
“没事,你现在想象的很痛苦,真要有迫不得已的时候,你也能撑下来。正因为好日子不多,你才要及时享受,真要等你受罪的那天,你就该后悔没多吃几口了,来,张嘴。”
洗澡的时候,俩人相互搓着背,顾海看着白洛因腰上的伤,忍不住开口问:“到底是怎么弄的?”
“训练的时候留下的。”
顾海纳闷,“什么训练这么伤腰?”
“……转呼啦圈。”
“你们部队还有这种训练?”顾海揪了小因子一下。
白洛因回揪,“不仅有,还比过赛呢!”
顾海仔细瞧了瞧白洛因腰上的檩子,再次唏嘘道,“你们的呼啦圈上是不是还粘了一圈玻璃碴子啊?”
白洛因语塞,又开始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他。
“你和我说实话,你这腰到底怎么弄的?”顾海的眼神严肃起来。
白洛因见瞒不过,只要如实相告。
“训练不达标,挨罚了。”
顾海脸色一紧,“怎么罚的?”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开口说道:“用腰拖飞机五十米。”
顾海猛吞一口气,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
“又是那个周凌云吧?”
“你别去找他!”白洛因眼神很坚定,“我已经决定了,以后归顺他,好好训练,再也不耍小聪明了。那天在空中对阵,是我第一次和他交手,我发现我和他的差距太大了,我必须要努力超过他!”
顾海都替白洛因觉得累,“你要达到那么高的水平干什么?”
“只有我足够优秀了,你爸才可能接受我。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顾海没再说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第二卷:烈焰浓情 69小白当众出糗
难得的一个周末,顾海决定包顿饺子吃。
白洛因在旁边帮忙擀着饺子皮儿,勉强看得过去,就是速度太慢了,供不上顾海包饺子的速度。于是顾海嫌恶地将白洛因推到一旁瞧热闹,自个连擀皮儿再包饺子,好一阵忙乎。
顾海包的饺子典型的薄皮大馅儿,一个个滚肚儿圆,看着特喜兴。白洛因也想试吧试吧,抽过来一个饺子皮儿,用勺子舀一点儿馅放上去,学着顾海那么捏,捏完之后修缮了一下,举到顾海眼部前儿。
“怎么样?也不赖吧?”
顾海幽幽地看了白洛因一眼,硬朗的薄唇微微扬起。
“行,挺好,拿着去一边玩吧,听话!”
白洛因,“……”
俩人吃饺子能吃一家人的量,顾海一个人包到手酸,白洛因实在闲得无聊,就在旁边忆苦思甜。
“小时候,家里只有逢年过节才吃饺子,那会儿我爷爷奶奶还挺硬朗的。一般都是我奶奶擀饺子皮儿,我爷爷包,我在旁边瞧着,我爸在饭桌旁等着吃。”
顾海停了停手里的动作,忍不住感慨道,“我一生下我爷爷就没了,在我印象里,我奶奶从没下过厨。那会儿部队给我家分配了两个厨子,还有保姆,勤务工,我小时候吃东西都有人管着,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白洛因目露诧异之色,“你等下……我记得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和我说你爷爷一直瘫痪,大小便失禁,怎么这会儿又说你爷爷在你出生前就没了?你到底有几个爷爷啊?”
“就一个啊!”顾海懵了,“我说过我爷爷瘫痪?你记错了吧?”
白洛因目光笃定,“没记错,就是你说的。那会儿你来我家吃饭,我爷爷喷了一饭桌,回去的路上我给你道歉,你和我说你爷爷也那样。”
顾海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来了,他确实那么说过。草,怎么这么点儿小事都记得?
白洛因立刻瞧出顾海心里所想,表情恨恨的。
“你丫那会儿没少蒙我吧?”
“哪啊?”顾海讪笑,“我那不是为了和你套近乎么?”
白洛因冷哼一声,扭过头揉攥手里的面团。
顾海突然就想起那时的白洛因了,背着一个破书包,穿着一件漏风的校服,头发整天睡得像鸡窝一样,偶尔还穿趿拉板儿来上课……越想越可乐,忍不住把手伸过去,一把扣住白洛因胯下的小怪兽。
“猴子偷桃!”伴随一阵淫邪的笑声。
白洛因吓了一跳,恼恨地朝顾海的屁股上给了几拳,然后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东西,递给顾海。
“把这个包进饺子里。”
顾海拿起来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
“就是个小玉坠,一个新兵蛋子送我的,说是在老家开了光的,戴上能保一生平安。”
顾海眼睛眯成一条线,“他送你这东西干什么?”
“下级给上级送礼不是常事么?”白洛因催促着,“快包进去,小时候我奶奶老是包钢儿,说是谁吃到谁有福。咱俩也试试,看看谁更有福。”
顾海拗不过白洛因,只好把玉坠清洗之后包进了饺子里。
吃饺子的时候,顾海朝白洛因说:“这程子公司资金又有结余了,我在奥运村那边购置了一套豪宅,送你的。”
白洛因手里的筷子猛地顿住了,抬起头看着顾海,目光里充溢着暗火。
“你脑子有病吧?!我自个有房,我爸我妈都有房,你自个也有房,你又买房干什么?”
顾海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洛因,“哪天咱俩分手了,你好歹也能落点儿东西……”
白洛因夹起一个饺子扔了过去,顾海嗖的一伸手,竟然用筷子夹住了。
噙着笑容塞进嘴里,言归正色,“拿来给咱俩养老用。”
“养老要那么大房子干嘛?咱俩又没有儿女……”
顾海撂下筷子,硬朗的目光中透着丝丝憧憬,“我都想好了,那套房子一共有三层,每层十多间。咱俩住一间就够了,剩下的房子都用来养狗,各种各样的宠物狗,外面的那块地咱可以规划一下,弄几个棚子,用来养驴,你觉得怎么样?”
说实话,顾海这个不靠谱的憧憬,白洛因打心眼里觉得……挺好。到那时自个退休了,每天遛弯儿回来,刚一进家门,一群狗扑到身上,想想就觉得狠美好。
“户主改成你的名字。”白洛因说,“哪天组织上调查个人财产,发现我有一套豪宅,怀疑我贪污受贿怎么办?”
“谁敢查你?”顾海目露凶悍之色,“正军职他也敢查?军事委员会的委员他也敢查?空军总司令他也敢查?”
白洛因眼睛都放光了,当即拍桌大笑,“这话我爱听。”
“为了我们的美好将来,干杯!”
一杯酒下肚过后,白洛因才朝顾海说:“我过几天可能要走了。”
顾海嘴里的饺子差点儿噎着。
“走?走哪去?”心突然揪到一起。
白洛因脸色渐暗,“下个月空军部队要接受中央军委的检阅,为了达到最佳训练效果,我们可能需要转移训练场地,全封闭训练。这次阅兵上级很重视,我不仅要带兵训练,而且要进行飞行表演,任务挺重的,所以……”
顾海艰难地将嘴里的那口饺子咽下去了。
“行,你去吧,好好表演,没准我还会申请入内观看。”
“你这次怎么这么痛快?”白洛因挺纳闷。
我痛快?我都快堵心死了!!但为了让白洛因好受点儿,顾海还是硬撑着说:“支持你的工作嘛。”
白洛因脸色变了变,没再继续说什么。
俩人把饺子全都吃光了,一起到厨房洗碗,洗着洗着,白洛因突然想起来什么,扭头朝顾海问:“我那饺子哪去了?”
“什么饺子?”顾海问。
白洛因一副惊愕的表情,“包了玉坠的那个饺子!!你忘了?咱俩谁吃到了啊?”
顾海面色一滞,“我没吃到。”
“我也没吃到。”
可……饺子一点儿没剩啊!!
白洛因,顾海,“……!!!”
晚上,两点多钟,顾海突然坐起身,肚子一阵翻腾。
白洛因揉揉眼看着他,“你怎么了?”
顾海面露纠结之色,“佛祖显灵了。”
白洛因,“……”
第二天上午,白洛身穿笔挺的军装,脚踩军靴,一步一个响儿,英气逼人地走到训练场上,操起一贯的严肃面孔在队伍前来回走动,凌厉的目光在各个士兵身上穿梭。
“首长好!!”齐刷刷的军礼,嘹亮的口号。
白洛因面朝着各个士兵,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
“好几天没看你们训练了,最近有没有偷懒?”威严的质问声。
底下稀稀拉拉一片,“没有。”
白洛因立刻黑脸了,“都没吃饭么?重新喊!”
“没有偷懒!!!”震撼人心。
白洛因满意地点点头,走到队伍中间,查看每个人的精神面貌。
突然有个士兵打报告,“首长,我肚子疼。”
白洛因点头的同时,突然想起昨晚上的顾海,心里一个劲地狂乐。但是在士兵面前他不能乐,他得保持一贯严肃的形象,于是就拼命忍着。忍着忍着,他发现距离自个不远的几个士兵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难不成他们看出了我心里所想?还是说我脸上的表情出卖了我的内心?白洛因神经一紧,但很快就排除了这种想法,他掩饰得这么好,怎么可能被人察觉。
于是继续昂首阔步,稳健的步伐在一排排士兵之间穿梭。
结果,他发现偷着乐的人越来越多,而且目光都是朝向自个的。
终于,白洛因暴怒,狠狠揪住一个士兵的领子,厉声质问道:“训练是件严肃的事,你这么嘻嘻哈哈的像话么?”
这个士兵不仅没像平时那样骇然失色,而且还没绷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他这一笑,后面整个部队全都笑了。
白洛因的脸骤然变色,还没来得及发作,就有个军官走过来,把白洛因拽走了。
“我说,嫂子够豪放的!”
白洛因没明白,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这个军官轻咳一声,示意白洛因往下看。
白洛因一看不要紧,看了之后脸都紫了。
他的裤裆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印,白色的,覆盖了整个命根子。
“猴子偷桃!”
白洛因的脑中浮现顾海偷袭自个时说出的这四个字,心脏差点儿气爆炸了。平时这么闹闹也就算了,昨天他手上可是有面的啊!有面的啊!!
第二卷:烈焰浓情 70佟副总新上任
“听说了么?咱们公司聘请来一个新的高管,据说是个男的。”
“不是吧??顾总当初不是下过禁令,绝不招男人进公司么?”
“也许人家是真有才,把咱顾总的性别歧视都给治好了。”
“喔,不管怎么样,我好期待。”
闫雅静正巧从这几个人身边走过,听到她们议论的话题,轻咳一声,正色朝她们说道:“这是不可能的,顾总一向恪守自律,如果他规定公司不招男人,就一定不会打破这条禁令。即便他真的改变主意了,也会第一个通知我的。”
几个美女纷纷埋下头,对着文件翻白眼。
闫雅静面无表情地走到顾海的办公室,正要敲门,结果顾海突然推门走了出来。俩人差点儿撞到一起,闫雅静距离顾海的脸不足两公分,漂亮的大眼睛里面闪着丝丝波光,在触到顾海的冷眸后暗自消退。
“对了,你通知下去,各部门管理人员,下午两点在会议室开会,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顾海一脸正色地叮嘱道。
闫雅静点头,“好的。”
顾海转身要走,闫雅静突然叫住了他。
“顾海。”
顾海转身瞧着她,淡淡问道:“有事么?”
“博科集团的董事长这几天总是找我,说是有意和咱们公司合作,可是我问他到底有哪方面的合作意向,他又不明说。总是以这个为理由把我约出去,如果我不赴约,他就到咱们公司门口等着我……”
“这样……”顾海思忖片刻,“等我从外边回来,你再把具体情况告诉我。”
闫雅静微微撅起嘴,脸上露出少许沮丧。
下午一点四十五,顾海的车停在公司门口,闫雅静就在大厅里溜达着,看到顾海从入口进来,连忙走了过去。
“今天中午他又……”
“会议通知下达到各个部门了么?”顾海打断了闫雅静的话。
闫雅静深吸一口气,“我早就通知到位了。”
“那就好。”顾海语速很快,“我先回办公室,你马上去会议室做准备吧,一会儿还需要你发言呢?”
说完,大步朝电梯走去。
闫雅静紧紧追在后面,“可是会议内容你没有提前告诉我,我到时候都说些什么啊?”
“临场发挥!”
说完这四个字,顾海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
闫雅静恨恨地出了一口气,催命的一样!什么会议至于这么着急啊?
“简单地给大家介绍一下……”顾海沉睿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这是我们公司新上任的副总经理,叫佟辙,从今以后,这个人就是我们公司的一员了,大家欢迎一下。”
底下一片哗然。
反应最强烈的自然要属闫雅静了,她之前已经把话放出去了,本公司不可能招男人,结果不到半天的工夫,顾海就把她这段豪言给破了,这不等于当众抽了她一个大嘴巴么!
“你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闫雅静突然在会上质问顾海。
顾海的脸色变了变,明显对闫雅静当众拆台不满,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回了句,“想给你个惊喜。”
闫雅静根本不买账,“你当初不是说公司绝对不招男人么?怎么现在又违背自己的原则了?”
顾海冷锐的目光甩向闫雅静,语气很生硬。
“我是说过公司不招男人,但我没说过规定不能改。之前一直奉行这个原则,是因为没有一个男的能让我打破这项规定,现在这个男的出现了,你难道还要让我恪守成规么?”
虽然顾海在公司里对职工一直很冷漠,可对闫雅静还算得上和气。像今天这样当众给妞难堪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因为一个新来的男人,闫雅静的心情可想而知。
“闫副总……”
佟辙突然开口了,整个会议室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他的身上,一个气场十足的男人。
“可以给我十秒钟的时间让我简单做个自我介绍么?”
闫雅静还没说话,旁边的几个美女先开口了,叽叽喳喳的好像一群小鸟,有的抱怨闫雅静态度不好,有的催促佟辙赶快做个介绍,有的在表达内心的激动……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活跃了,足见其对这位新副总的欢迎程度。
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也为了整个会议的顺利开展,闫雅静只能忍气吞声。
会议一结束,闫雅静立刻跟着顾海去了他的办公室。
而佟辙恰好也走在她的身旁。
闫雅静本来对佟辙没什么敌意,结果就因为他不恰当的出场方式,和他的出现给自己带来的种种不快,导致她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极度不好。
到了顾海办公室的门口,闫雅静先开口。
“顾海,我上午和你说博科董事长……”
“我有话和佟副总说……”顾海再次打断,“你暂时在外面等一下。”
闫雅静闯出嘴边的话又被堵了回去。
“还有,无论谁来,都让他在外边等,不能进来打扰我们。”顾海对门口的女员工说,同时也对闫雅静说。
闫雅静僵着脸没说话,直到办公室的门在她面前关上。
下午,白洛因从研究所出来,以项目合作为由,又从部队偷偷溜到顾海的公司。
走进大厅,照例和前台接待人员打了个招呼,接待人员给顾海打电话,直接转接到了闫雅静的办公室。
“闫副总,白先生来公司了,请问顾总现在有时间么?”
闫雅静正在气头上,说话语气很不好。
“他现在有事要忙,谁也不见。”
接待小姐一脸歉意地看着白洛因,“顾总在忙。”
白洛因脸色变了变,随后和气地说:“没事,我在外边等会儿。”
这一等就是两个钟头,等顾海和佟辙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闫雅静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对了,你说有事要和我说,到底是什么事?”顾海这才问起来。
闫雅静的脸绷着,一副没好气的模样。
“没事了。”
顾海点点头,“那你就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闫雅静定定地看了顾海好一会儿,见他真的没有追问的意思,心都凉了,转身就要走。
“闫雅静!”顾海突然开口。
闫雅静的心急跳了一阵,但转过身的时候,还在刻意保持着从容。
“干嘛?”
顾海冷冷问道,“刚才有人找过我么?”
闫雅静的心瞬间被打击得鲜血淋漓。
“……有,你哥。”
顾海拧眉,“我哪个哥?”
“你还有几个哥啊?就那个白洛因啊!”闫雅静现在连回话都懒得回了。
顾海的脸噌的一下变了色,毫无征兆的一声吼。
“你怎么不告诉我?!!”
闫雅静被吼得脸都白了,又气愤又委屈地解释,“你不是说任何人都不允许打扰你的么?”
顾海脸都黑了,劈头盖脸一通数落,滞留在公司的那几个人都听见了,她们头一次见顾海发这么大的火,而且是对闫雅静发。
“他是任何人么?他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轰走的人么?你知道他来公司一趟多不容易么?你给我记好了,以后只要他来,无论我在哪,无论我在干什么,马上第一时间通知我!其他人也是如此,见了他就等同于见了我,谁也不能对他下命令!!”
说完这番话,顾海大步朝外边走去。
留下闫雅静一个人,木然地站在电梯口,什么表情都没了。
顾海上了电梯就开始给白洛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心里特着急,三步并作两步地朝门口走。
结果,他看到白洛因的车就停在公司对面的茶餐厅门口。
顾海走过去的时候,白洛因都已经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车里放着音乐,所以手机响的时候白洛因没听到。
试着开了下车门,发现车门锁上了,顾海只好敲了敲车窗。
白洛因这才醒过来,惺忪的睡眼看着顾海。
“下班了?”
顾海看着白洛因脸上硌出的两条红印,心里特不是滋味,心疼加埋怨的口气问:“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怕你有正事,就没敢给你打。”
“那你就一直在这等啊?”
白洛因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说:“也没等多久,上车吧,今儿去我那……”
第二卷:烈焰浓情 71枪响快速卧倒!
晚上吃过饭,俩人一起规制东西,顾海发现白洛因的床底下多了一个箱子,拉出来一看,里面满满一箱子的书,全是经商管理方面的,还有一些商业杂志,很多都是限量版的,不知道白洛因从哪儿搞到的。
“你还看这些书啊?”顾海问。
白洛因眼神瞥了过去,表情变得有些不自在。
“无聊的时候就翻翻。”
顾海的手顿了顿,突然问道:“因子,你是不是还想经商?你是不是不想在部队待着?其实你完全可以转业,现在起步一点儿都不晚。”
“我一猜你就该想歪了。”白洛因无奈地笑笑,“我压根没往那方面去想。”
“那你买这么多书干什么?”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淡淡说道:“给你买的。”
“给我买的?”顾海挺诧异,“那你怎么没给我?”
“……我买回来自个翻了翻,感觉写得也就那么回事,就没好意思给你。”
顾海特喜欢白洛因这种梗着脖子,极不乐意承认的表情,有种特殊的吸引力,让顾海总是想得寸进尺地刁难他。
“你怎么想起给我买书了?”
白洛因轻描淡写地回了句,“你不是说公司准备上市么?”
这是顾海那天在战机上不经意说起的,他没想到白洛因在那种情形下,还会记得这么一句闲聊中的话。而且还偷偷为他担心着,生怕他经验不足,在关键的一步上出岔子……
白洛因一看顾海朝自个走过来了,赶紧伸出胳膊阻止,“告诉你啊,别又上我这煽情来,我那优惠券过两天就到期了,不买就作废了……”
白洛因最怕腻腻歪歪的这一套,可顾海偏偏喜欢。他只要一感动,那准把整个人都贴到你身上,毛毛虫一样地蹭来蹭去。然后再伺机煽风点火,把你烤熟了,最后连皮带骨头地吃干抹净。
“我不是来煽情的,我是来表达真情实感的。”果然,又蹭上来了。
白洛因使劲推搡没有用,门还开着,不时地走过一两个官兵,实在抹不开面子,只好厉声制止,“别闹了,明儿我就该走了,你老实待会儿!”
听到这句话,顾海果然没心情闹了,什么话都不如这句话有杀伤力,自打他俩和好到现在,顾海不知道听到多少次这句话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比数一二三还管用。
“你不是说要三五天才走呢么?怎么又变成明天了?”
“刚下来的命令,说是明天晚上出发,具体时间还没定呢。明天等你下班我就去找你,临走前我得去你那吃饭,吃得饱饱的再走。”
顾海用大手扣住白洛因的后脑勺,把他的脑袋使劲往自个的肩膀上按。
“真不舍得,这才一块待了几天啊?”
白洛因安慰顾海,“这是为咱俩以后的好日子打基础呢!我表现得越优秀,提拔的机会就越多,我手里的权力就越大,总有一天我进出不用受限的。”
“我也会趁着你走的这几天好好把公司整整,争取等你回来的时候,那些棘手的事都处理完了。”顾海说。
“对了。”白洛因想起什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食品袋递给顾海,“给你的,拿回去补补脑。”
顾海接过来,大概有十来斤的重量,打开一看,竟然都是核桃仁。
“哪来这么多核桃仁?”
“上午有人送了我三大箱核桃,下午全给砸了。”
顾海目露震惊之色,“用什么砸的?”
“拳头。”白洛因晃了晃手。
顾海脸色一变,作势要去拽白洛因的手,白洛因急忙开口,“不是我砸的,我那些士兵砸的。今儿下午我多加了一项训练,练习拳头的穿透力。嘿嘿……我会发挥优势吧?”
顾海也笑了,“你这叫假公济私,那些士兵没问你是给谁砸的?”
“问了。”
“你怎么说的?”顾海坏笑着贴到白洛因耳边,“你是不是说给老公砸的?”
白洛因用膝盖狠顶了小海子一下,“我说是给他们嫂子砸的,他们嫂子有点二。”
顾海,“……”
晚上坐在一起看电影,白洛因拿起一个苹果摆弄两下,朝顾海说:“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吧。”
自打上次给顾洋削了无数个苹果之后,白洛因心里就觉得顾海吃亏了,他必须得给顾海削几个心里才平衡。
“我给你削吧。”顾海说,“你这明天就要走了,今儿我得好好伺候伺候你。”
“不用,我能削好多形状来。”白洛因说,“你想要什么形状的?”
“你削一个……”
白洛因拿起苹果。
“削一个五环。”
白洛因手里的刀猛地扎进苹果里,不愧是哥俩!!一个比一个狠!!幸好当初顾洋没想到五环,只想到五角星,真要让他削个五环,批发市场的苹果都不够他糟践的。
“拿来吧!”顾海抢过白洛因手里的水果刀,“我给你削,我的刀法比你好多了,去酒店的厨房做雕刻师都没问题。”
顾海这么一说,白洛因来了兴致。
“你要给我削个什么?”
“削个你最爱吃的东西。”说罢找了一个最大的苹果。
白洛因琢磨着自个最爱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顾海就在旁边飞快动着手里的刀。就在白洛因走神的这段时间,顾海这边就完活儿了。
“诺,削完了。”顾海递给白洛因。
白洛因刚要伸手过去,看到顾海手里的东西,手猛地缩了回来,脸色变了变,好一阵才骂出口,“顾海,你大爷的,你个老流氓!!”
顾海给白洛因削了个小海子的缩小版,削完了还下流地问:“你敢说你最爱吃的东西不是这个?可惜苹果太小,真要合乎尺寸,得拿西瓜削。”
白洛因的脸都成西瓜瓤色了。
俩人打打闹闹就闹到了床上,白洛因压住顾海,薄唇在他耳边不得章法地磨蹭一阵,气喘吁吁地说:“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儿就让我在上面吧。”
“你怎么舒服怎么来。”今天顾海非常大度。
白洛因立刻兴起,激动得去咬顾海的下巴,舌头滑到他的锁骨处,啃了一阵过后,手慢慢解开顾海的西装,隔着衬衫去咬他胸口的凸起,顾海舒服得去摸白洛因的头发。
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性感结实的胸肌,白洛因不吝赞叹了一句,“顾海,你身材真好。”
对于顾海而言,由白洛因来主动的唯一一个好处就是能听到白洛因的夸奖。
裤子被解开,白洛因终于如愿以偿吃到自个最喜欢的东西。
顾海口中的呼吸跟着白洛因的动作时快时慢。
“舒服么?”白洛因问。
顾海按住他的头,“再往下一点儿,对……就是那……”
白洛因卖力地做着前戏,顾海突然按住他的头。
“等我一会儿,我得去趟卫生间。”
白洛因暂时停下动作,“怎么了?”
“尿急……”
说完这俩字,顾海就冲进卫生间。
白洛因趁着这个时间去关门,拉窗帘,免得被人偷窥到。
砰砰砰……
白洛因刚走回床,突然听到三声枪响,具备军人良好素养的白洛因迅速卧倒,动作干脆利索,毫无拖泥带水之意。
然后,又有一个人在他身上卧倒,而且把他两只手铐住了。
白洛因身体一僵,猛地转过身,瞧见一张匪气的面孔。
顾海又朝天花板放了个空枪。
“白首长,您这趴倒的动作够麻利的,在床上没少练吧?”
白洛因气愤填膺,无奈顾海把他压得死死的,两只手还被铐住了,就剩下一张倔强的嘴在那叫唤怒骂着,“顾海,你丫的真黑,你不是说今儿晚上让我在上面么?”
“我不这么说,你怎么会答应我穿着军装来一炮呢?”
白洛因咬牙切齿,“要做就把我这身衣服脱了,要不就滚蛋!”
“啧啧……哪有你这么浪的?哭着喊着让人家给脱衣服……”
白洛因怒嚎一声,“来人啊!这有个不法分子要害我!!”
顾海勾起魅惑的唇角,“你喊吧!多喊几个人过来瞧热闹。”
没一会儿,白洛因的上衣被扒开,军装衬托下的皮肤显得那样有质感,腰部的线条野性而魅惑。顾海比任何时候都要兴奋,他几乎将白洛因所有裸露的皮肤全都啃咬了一遍,暗紫色种满了整个身体。
顾海将白洛因翻个身,让他上半身趴在床上,下半身站在地上。
开始亵玩他被军裤包裹完好的臀部,白洛因羞愤至极,几次忍不住爆粗口。顾海非但没停手,还将他的军裤解开,褪至臀部以下却不脱掉,就这样闯入他的体内,满眼鲜活的军绿色。
很快,俩人全都进入状态,白洛因死死揪扯着床单,紧紧皱着的两道英挺的眉毛显露出他此刻的享受。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一个熟悉的声音闯了进来,“首长,刚才是您在求援么?”
草……这会儿才来……白洛因心里骂了一声,顾海又狠顶了一下,将他的闷哼声吞到了被子里“首长?你还好吧?”
“人家问你话呢!”
顾海好心提醒之后,又坏心地快速冲撞。
白洛因都想把顾海杀了,这样让他怎么说话啊?
“不……”白洛因从牙缝里挤出俩字,“不是……”
“哦,那我们回去休息了。”
“快……”
白洛因刚要说“走”,顾海又加快了速度,白洛因的呼吸被侵吞得一干二净。
……
第二卷:烈焰浓情 72这小子有点狂
每天早上,闫雅静都去顾海的办公室打个卯,几乎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她总能找出大大小小的事和顾海汇报一下,有些事甚至无足轻重,其实只是找个见面的借口罢了,看不到顾海,闫雅静的心就没法真正踏实下来。
今天,闫雅静照例去了,却在门口碰上一个她不想看见的人。
佟辙刚从顾海的办公室出来,看到闫雅静站在旁边,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她,一副轻狂的口气朝她问:“干嘛来了?”
“你管我干嘛来了!”闫雅静美目瞪了佟辙一眼,作势要进顾海的办公室。
佟辙伸出胳膊拦住她,“不说明情况不能进去。”
“你凭什么管我?”闫雅静气得脸颊绯红。
“副总经理要以身作则,如果你都借着职业之便骚扰总经理,下面的这些员工要怎么自律?”
一席话说出来,立即有N多目光朝这边抛过来,闫雅静已经感觉到了佟辙那边压倒性的胜利。没办法,在一个都是女人的公司里,没有任何一个优秀的女人抵得过给一个不入流的男人。
“你凭什么说我是来骚扰总经理的?”闫雅静定定地看着佟辙,“我手里拿着文件,是需要交到顾总手里的,没事我会来这闲逛么?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无聊么?”
佟辙伸手,目光尖刻。
“拿来我瞧瞧,我看看是什么重要的文件,需要你副总经理亲自跑一趟。”
闫雅静扬起文件举到佟辙面前,从容地说:“顾总下午要用的会议发言稿。”
不料,佟辙听后一脸的不屑。
“这事不是应该由秘书来做么?副总还去张罗这些事,有点儿大材小用了吧?”
闫雅静深吸了一口气,青着脸看向佟辙。
“顾总没有秘书,这些事一直都是我为他张罗的。”
“原来是这样……”佟辙迅速抽掉闫雅静手里的文件,转身又进了顾海的办公室,很快便出来了,出来之后即用一副漠然的眸子对着闫雅静。
“行了,东西帮你交给顾总了,你可以走了。”
闫雅静惊愕外加愤怒的目光直对着佟辙。
佟辙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我帮你送进去,你不仅没说一句谢谢,还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合适吧?”
闫雅静赤红的双眼盯着佟辙后面的门把手看了看,心中虽有不甘,可实在没法再往里面走,后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别让人家以为她厚着脸皮倒贴。
看着闫雅静羞愤离去的背影,佟辙的嘴边露出一抹笑意。
整整一个上午,闫雅静都是心绪难平,总感觉缺了点儿什么。正巧销售主管过来递交数据分析表,闫雅静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再次朝顾海的办公室走去。
结果,半路又遇到那个煞星。
闫雅静打算无视佟辙,不料他又拦住了闫雅静的去路。
“闫副总,你这是干嘛去?”
闫雅静这一次底气十足,“去找顾总。”
佟辙俊朗的脸上浮现几丝清冷的笑容,“这次又去送什么?”
闫雅静忍着最后一丝耐心朝佟辙说:“近期的销售数据分析。”
结果,一不留神的工夫,佟辙又把文件抢走了。
“你送进去也白搭,销售这一块一直都是我在监督负责,你就是送进去了,顾总也得把我找过去。”闫雅静俏丽的下巴对着佟辙。
佟辙哼笑一声,“就这种销售指标,你也敢送过去?”
闫雅静脸上的神采立刻黯淡几分,“你什么意思?”
“一个季度的销售业绩才比同类企业高出这么几个百分点,还是在广告投入这么大的前提下,销售部门是你养出来吃闲饭的么?你竟然还有脸拿着这份报表进去和顾总汇报情况?如果我是你,我早就找个墙缝钻进去了。”
闫雅静被挤兑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红润的嘴唇因愤怒而微微抖动着。
佟辙拍了她的头一下,“少动一些歪心思,多做一些实事,销售不愁上不去!”
回到办公室,闫雅静松开手,才发现手心都是汗,全是被那个二货给气的!
凭什么一个新来的副总就要对我指手划脚?这个公司是我陪着顾海一点一点做大的,没有我的领导和管理,销售能做到现在这样?有本事你接手一个试试,你能做到之前的三成我就服你!!
这股情绪一直到中午下班还没有平息,更让闫雅静崩溃的是,从她早上来一直到现在,连顾海的影儿都没瞧见。
终于,提着包走出办公室时候,闫雅静瞧见了顾海。
顾海和佟辙两个人一起朝电梯走去。
闫雅静急走两步跟了过去,结果都已经走到电梯前了,佟辙也看到她了,还硬是按了关门。闫雅静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电梯在自个面前关上,佟辙的那双眼睛就在她的视线内挥之不去。
下午,闫雅静刚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技术部门的主管就过来了。
“闫副总,您再看看,这份修改后的样本怎么样?”
闫雅静看了下图纸,目露诧异之色。
“这份样本不是早就审核通过了么?怎么又重新修改了?”
主管目露尴尬之色,“上次您是审核通过了,可……佟副总又给打回来了,说我们的设计样本没有考虑到材料采购这一环节,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
闫雅静还没等主管说完,噌的一下站起,双目喷火地朝佟辙的办公室走去。
结果,他人不在。
又大步朝顾海的办公室走去。
受不了了!!她一定要和顾海狠狠控诉这个家伙,从今以后,有他没她,有她没他!
结果,按了几下门铃都没反应,闫雅静干脆直接推门进去。
佟辙就坐在顾海的位置上。
闫雅静美目圆瞪,她简直不敢相信自个的眼睛,佟辙竟然坐在顾海的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嗑瓜子,还拿一副大爷的眼神看着她。
“有事么?”
闫雅静走到佟辙身边,死死盯着他看。
“你就不怕顾总看到你这副德行么?”
佟辙漫不经心地拿起一颗瓜子塞到嘴里,嗑完之后,瓜子皮直接吹到闫雅静的脸上,连带着他额前的几缕发丝都吹起来了,露出一张帅气凌人的面孔。
“就是顾海让我坐在这的。”佟辙伸出手指了指身后的房间,“他就在里面睡觉,你要是想让他看到我这副德行,可以敲门进去,或者直接大喊几声。我保证他出来之后,第一个注意到的不是我,而是你。”
说完,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闫雅静看到佟辙用顾海的杯子喝水,差点儿气得吐血而亡,要知道她和顾海认识了这么多年,也没碰过他的生活用品。
“行,我看你还能笑多久。”
闫雅静狠狠给了佟辙一记眼神,而后转身走出顾海的办公室。
下午四点钟,白洛因接到一个电话,教导员打过来的。
“小白啊!通知你们营参与训练的那些士兵,停下手头的事情赶紧回去收拾东西,五点钟紧急集合,到时候咱们就出发了。”
五点钟……白洛因惊了一下,“不是说晚上九点么?”
“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车队已经派过来了,差那么几个小时也没什么区别吧?!”
撂下手机,白洛因的心凉了一下,最后一顿饭就这么没了。
早知道这样,中午就过去和顾海见个面了,这会儿就算赶过去也来不及了。没想到早上踹他的那一脚竟成了告别的礼物,白洛因心里酸涩涩的。
刚要给顾海打个电话,手机又响了,还是教导员打过来的。
“小白啊,我说错了,是六点钟,六点钟啊!”
撂下手机,白洛因二话不说,驾着车就朝部队大门口冲去。
一路疾驰,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再见顾海一面,哪怕隔着窗户瞅一眼也好。
眼瞅着距离顾海公司不到五公里的路程了,路上居然又开始堵车,目测是前方出了一场交通事故,交警正在清理现场。
白洛因看了下表,还有时间。
结果这一堵就堵了十来分钟,本来很宽裕的时间,突然间变得紧凑了。
白洛因焦灼地看着表,恐怕来不及了,于是一拍方向盘,断然下车,迈开大步朝顾海公司的方向狂奔而去。
第二卷:烈焰浓情 73这次真气着了
到了顾海的公司,白洛因还是先去找接待小姐。接待小姐的电话打过去,依旧转到闫雅静的办公室。闫雅静接到电话之后,立刻通知这边,顾海就在办公室,一会儿就让他下来。
“顾总马上就到,您先坐在那边的沙发上稍等片刻。”
白洛因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喘口气,脸上的汗都往下滴答,接待小姐送了一条毛巾过来,白洛因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吸取上次的教训,这一次闫雅静接到消息之后,马上朝顾海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佟辙横在沙发上看杂志,模样很懒散。
“你怎么又来了?”
闫雅静这一次二话不说,直接去敲里屋的门。
佟辙飞速从沙发上跃起,两大步横跨到闫雅静的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强行阻止她敲门,“顾总在休息,没有急事不要打扰他。”
“我有急事,十万火急的事!”闫雅静用力挣脱佟辙的束缚。
佟辙还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孔,“我说了,顾总在休息!”
“我不管,我一定要把他叫起来,外面有人找他,顾总嘱咐过了,只要这个人来,无论他在干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佟辙冷-哼一声,“你还能编点儿靠谱的么?”
“谁编了?”闫雅静见佟辙不可理喻,便不再和他罗嗦,直接开口大声喊,“顾海,白……”
嘴被佟辙捂住了,佟辙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闫雅静,“你是疯了么?”
闫雅静狠狠咬了佟辙一口,佟辙吃痛,暂时松开手。
“真没见过你这么极品的女人。”
闫雅静恨恨地喘了几口气,“我也没见过你这么极品的男人。”
说完拿起手机,直接给顾海打电话,不让我喊可以,我直接打电话总成了吧?
结果,手机就在佟辙的衣兜里面响了。
佟辙两个手指夹出来,举到闫雅静的面前,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别费那个心思了。”
闫雅静赤红的双目盯着佟辙看了一会儿,眼睛里的温度渐渐下降,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行,那你继续在这守着。”
白洛因足足等了五分钟都没见顾海下来,只好又起身朝服务台走过去。
“抱歉,白先生,顾海暂时有事,下不来了。”
“有事?”白洛因英挺的眉毛微微挑起,“刚才不是说没事么?”
接待小姐一副歉疚的表情,“刚才的确没事,可后来闫副总又打过电话来,说那边出了点儿情况,她没法第一时间联系到顾总。”
白洛因一听这话也不费那工夫了,干脆直接给顾海打电话。
结果,这一通电话打过去,另一个声音冒出来了。
“喂。”佟辙的声音。
白洛因淡淡问了句,“顾海呢?”
“他睡觉呢。”
他—睡—觉—呢……
这四个字,像是四把冰刀,将白洛因火热的心捅得稀巴烂。
他僵挺着身体站在一楼大厅,看着电梯,愣了十多秒,转身,大步出门。
车子开在路上,白洛因直接摇开车窗,把手机摔出去。手机外壳四分五裂,一个削尖了的薄片砸在车窗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
顾海醒过来,已经是半个钟头之后的事了。
手习惯性地去摸手机,想看看白洛因有没有给自个打过电话,结果在枕边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只好打着哈欠坐起身,朝外边走去。
佟辙嘴里叼着烟,眯缝着眼睛盯着一份文件瞅,英俊的脸上浮现几丝愁色,像是看到了很多令他不满的东西。
“闫雅静进来过么?”顾海问。
佟辙头也不抬地说:“进来过几次,被我轰出去了。”
顾海眼中敛着光,笑容里透着几分神秘。
“她有说什么么?”
“无非就是那一套。”佟辙放下文件,揉了揉眉心,“现在这种社会,这么傻的女孩不多见了,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顾海坐到佟辙的身边,悠然地点起一颗烟。
“我不喜欢那种类型的。”
“看出来了。”佟辙语气淡淡的,“你喜欢作风豪放的,她这种名门闺秀满足不了你那狂兽的属性。”
顾海但笑不语。
佟辙拿出手机递给顾海。
“你怎么把我手机拿走了?”顾海纳闷。
“义务为你挡电话,怕某个女人耐不住寂寞,趁你睡觉的时候骚扰你。”
顾海笑着用手戳了佟辙的脑门一下,“你丫倒是挺懂我。”
说罢翻了翻通讯记录,看到白洛因的号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给我打过电话?”顾海连忙问。
佟辙点头,“就在你刚才睡觉的时候。”
顾海的脸骤然变色,“他说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说,就问你在哪。”
“你怎么说的?”顾海心里一紧。
佟辙懒散的目光瞟向顾海,“就说你在睡觉。”
顾海的那两道浓眉差点儿重叠到一起。
他顾不上发火,赶忙给白洛因打了一个电话,结果显示无法接通。界面往下一拉,看到同一时间,闫雅静也给自个打过电话,于是迅速起身朝外走去。
闫雅静终于把顾海盼来了,眸底溢出淡淡的喜悦。
不料,顾海进来就是一声冷厉的质问。
“白洛因是不是来过?”
“是啊!”闫雅静一派轻松的口吻,“你在睡觉,佟副总不让我打扰你,我就只好让他先走了。”闫雅静特意把佟副总三个字咬得很重。
顾海脸都青了,非但没迁怒于佟辙,还大声朝闫雅静训斥道,“你干什么吃的?一连两次把人挡在外面!!他不让你打扰我,你就老老实实听他的?那我还要你这个副总干什么?我直接留他一个人算了!”
闫雅静也急了,站起身和顾海叫板,“你让我怎么做?我进屋被佟辙拦着,我打你电话手机被佟辙把着,你以为我想听他的么?如果不是他欺人太甚,我能坐视不理么?”
结果,这一番解释过后,顾海说出的话更犀利了。
“你刚才要是有这么大的音量,我早就醒了!还用得着手机么?”
闫雅静的眼泪都快被挤兑出来了,从小到大,她都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人人宠着爱着,这辈子受的气全是顾海给的。
“随你!!你爱怎么想怎么想,你把我辞了更好!!”崩溃的一声大喊。
顾海二话不说,沉着脸扭头便走。
佟辙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等顾海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还拿不正经的口气和他调侃,“你不是说要减少你俩相处的机会么?怎么又主动跑到她的办公室了?”
顾海本来急着去找白洛因,想等回来再和佟辙算账,结果佟辙这么一句话,彻底把顾海给惹恼了,当即拽着佟辙的脖领子一通吼,“你为什么不让她进来?你为什么要拦着她?”
佟辙很淡定地回了句,“不是你让我拦着的么?”
顾海定定地看了佟辙几秒钟,眼皮绝望地碰撞在一起,再次分开时,目光中喷射着熊熊的火焰“你丫是不是顾洋派过来折腾我的?”
说完这句话,甩袖子走人。
顾海火速赶到部队,结果到了白洛因的宿舍,门是锁着的,他用钥匙打开门,看到里面空荡荡的,行李箱不见了,被子叠起来了……
顾海的心瞬间揪起,去了传达室,那里的军官告诉顾海,“走了半个钟头了,他那辆车是最后走的,你要是早点儿来,说不定还能瞅见他呢!”
顾海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白洛因一定是临时接到通知的,为了见自己一面,急匆匆地往公司赶,结果到了那,他竟然在睡觉,电话都是别人接听的……
顾海都能想象到白洛因断然离去的模样,脑子里可以描画出白洛因失落透顶的表情。
再次回到白洛因的宿舍,眼前还是昨晚相处的画面。
床底下的那一箱书还在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每本书上都有白洛因的指痕。
就这么走了,连最后一面都没瞧见,连最后一顿饭都没吃上,连最后一声抱怨都没听见……就这么去过苦日子了。这一走又是一个月的时间,他要睡一个月的冷被窝,吃一个月不合胃口的饭菜,每天训练到深夜,累到连呼吸都困难,却找不到一个人诉说……
第二卷:烈焰浓情 74因子反整老周
部队到达全封闭训练基地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很多人都已经窝在车厢里睡着了,白洛因坐在司机的身后,车一到站,扭头朝数十位摇头晃脑的官兵喝令一声,“到站了,都精神精神,别睡了。”
这一声洪亮的提醒,把前面的司机都吓了一跳。都这个点儿了,又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他怎么还这么精神?
白洛因站在车外,看着官兵一个个走下来。
刘冲是最后几个下来的,看到白洛因站在车门口,很自觉地快走了两步,下车之后迅速转身去追大部队。
白洛因一把将他揪了回来。
自打上次被顾海整过之后,这个小尉官就一直对白洛因避让三尺。
“还记仇呢?”白洛因的声音难得柔和了一次。
刘冲拘谨的笑笑,“我从没记恨过你,我刚来部队的时候,要不是你对我的额外照顾,那一年我会生活得很艰难。我这程子想了很多事,我有点儿自私了,我总自以为是地关心你,反而给你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
白洛因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刘冲,“你这程子没露面,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来的?”
“不,不是……”刘冲尴尬地挠挠头,“我一直努力训练,把前阵子缺的那些课程补上,如果不抓紧的话,很可能这次飞行任务里就没我了。”
白洛因点点头,“这倒是,有上进心还是好的。”
刘冲发现,今天的白洛因和平时特别不一样,目光烁烁有神,在深夜里发着璀璨的光芒,好像丝毫没被旅途的疲倦所侵袭,整个人都散发着勃勃生机。
“小白,你那边的人齐了没?”远处传来一声敦促。
白洛因拍拍刘冲的肩膀,“你没记恨我就好,有工夫咱们再聊,好好回去休息吧!”
说完,跑着朝不远处的几个人走去。
凌晨两点多,这些官兵全部安排宿舍就寝了,周凌云挺拔的身姿屹立在飞行指挥塔台上,目光深切地凝望着整片基地,夜色苍茫,浩瀚星空下的训练场透着一股雄壮之美。不远处,数十架战机列队昂首,蓄势待发,周凌云心中隐隐透着几分激动。
身后突然传来稳健的脚步声,踢踏的节奏显出来者心情的激昂。
周凌云心中暗暗诧异,除了他这种神经病,还有谁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来欣赏训练基地?一直以来,周凌云都被视作飞行疯子而存在的,极少有人能理解他的这份狂热。
“真美啊!”身后的人传来惊叹声。
周凌云身形一凛,这个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回头一望,居然是白洛因!周凌云太意外了,怎么能是白洛因呢?平时无论有什么任务,无论出发去哪儿,只要一落脚,白洛因肯定是第一个睡着的,今儿是怎么了?
某小白走到周凌云面前,咣当一落脚,气势恢宏。
“你也在啊!真巧!”
周凌云第一次在夜里看到白洛因如此精神抖擞的模样,像是被注射了50O0cc的鸡血,昂首站在这里,就差打鸣了。
“你怎么还不睡?”周凌云疑惑的目光审视着白洛因。
白洛因声音豪迈,“太兴奋了,睡不着!”
和白洛因这么一比,周凌云反倒显得很萎靡,甚至还露出一副不理解的表情。
“兴奋?有什么可兴奋的?”
白洛因像是宣誓一样地大声说道:“马上就要开始三十多天的训练了,这三十多天,我们又要翱翔蓝天,俯瞰大地,向着新的目标进发了。难道这不值得我们兴奋么?那么多航空兵就要在你我的号角下征战沙场了,他们是有备而来的,必将满载而归!!”
周凌云,“……”
白洛因等了半天没听到回应,扭头看着周凌云,目露诧异之色。
“你今天怎么这么没精神啊?”
周凌云喉结处动了动,“是你精神过头了吧?”
白洛因用力拍了周凌云的肩膀一下,力道猛得惊人。
“一起努力吧!!哈哈哈……”
周凌云看着白洛因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凉飕飕的,这娃中了什么邪了?
睡了不到一个钟头,周凌云就起床了,他几乎每天都是部队起得最早的一个。无论春秋冬夏,无论睡得多晚,早上四点钟都会醒过来,脑子里的生物钟准得吓人。
洗漱完毕,周凌云走到训练场上活动活动身体,这会儿天还是黑的,月朗星稀,视线内只有几个孤零零的身影,不是清扫人员就是站岗的。
想到昨晚上白洛因那不正常的精神头儿,周凌云心中哼笑一声,这小子今儿肯定得迟到。
“首长,够懒的,现在才起。”
周凌云身形一震,顺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一个身影正在跑道上纵情奔跑着,而且这个身影越看越熟悉,越看越熟悉,跟过去一瞧,竟然是白洛因。
“你没睡觉?”周凌云问。
白洛因额头上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跟着脚步的节奏一下下拍打着周凌云的心。
“睡了,睡了十分钟。”
说完,突然加快速度,如同骏马一样在周凌云的眼皮底下奔腾而去。
周凌云临时刹车,朝旁边的站岗兵问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站岗兵僵硬的面部肌肉动了动,艰难地回道:“我已经盯着他转了二十多圈了。”
周凌云,“……”
上午,高难度飞行训练正式拉开序幕,数十架战机滑出机棚,跑道尽头蓄势待发。滑跑、加速、加力起飞……两架银色战鹰腾空而起,呼啸渐远。最大坡度盘旋、低空倒飞通场、小角度最快速度着陆……一连串令人惊心动魄的动作在周凌云的眼前不断展现。
他在飞行指挥塔台上进行指挥,偶尔也会亲自上去飞行示范。这种飞行和平日的飞行是完全不同的,一个高难度动作就是一次对身体极限的挑战,三四个小时不间断飞行,只有周凌云敢下这样的强度,也就只有他的兵受的起这样的折磨。
终于,周凌云拉响了结束的号角。
航空兵们一个个从战机上走下来,有的大汗淋漓,有的走路都发飘,有几个平时身体素质不错的,这会儿都出现眩晕呕吐的情况。
周凌云目送着他们走出训练场。
就在他准备一并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三架战机再度升空,其中一架是白洛因的战机,后面跟着的两架是他的士兵驾驶的。三架战机又开始做那些高难度的动作,十几吨重的东西,在他们的操控下轻快得像一只小鸟。
周凌云的目光微微眯起,眼中含着几分惊喜之色。
这次来训练,白洛因似乎真的变了。
敢于在周凌云结束命令下达后,继续保持作战状态的人,可以简单地归纳为找死。
精神可以嘉奖,但这种策略不得当。
周凌云很快朝那片区域走去。
三架战机下来之后,除了白洛因,剩下的两个士兵脸都没有血色了。
“行了,休息吧。”周凌云难得松口,“劲儿要省得点儿用,还有三十多天呢。”
不料,白洛因当即否决了:“不行,今天训练不达标,就甭指望休息了。”
以往都是周凌云百般刁难,白洛因在一旁护短,今儿反过来了。
“这种训练状态,不练也罢。”
白洛因毫不让步,“训练状态都是意志力逼出来的,人的潜能是无限的,登机!”
在周凌云愕然的目光中,三架战机再次冲上云霄。
周凌云想趁着晚饭的时间和白洛因好好聊聊。
白洛因直接穿着抗荷服走进来了,俨然刚从战机上下来,摘下飞行盔,一脑门子的汗,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您要和我说什么?”白洛因喘着粗气问。
周凌云示意他坐下,“咱坐下来慢慢聊。”
没一会儿,送饭的人进来了,这是饭堂额外给白洛因开的小灶,周凌云是看白洛因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休息,训练这么辛苦,让他好好补补。
结果,白洛因就看了一眼,便朝送饭的炊事兵训斥道,“谁让你额外做这些东西给我们吃的?你这是要搞特殊化么?是要在我们和士兵之间搞对立么?”
“不是……”炊事兵紧张地看了周凌云一眼,“是……”
“你这又是,又不是的胡叨叨什么呢?赶紧端走!!饭堂有什么拿什么过来,这些饭菜给那几个胃口不舒服的士兵送过去!”
周凌云再一次被白洛因的反常刺激到了,他一早就听说过,白洛因胃口特别叼,极少吃饭堂的饭菜,每天都有人送饭来,今儿这是怎么了?
白洛因硬要艰苦朴素,周凌云作为领导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他吃馒头和剩菜。
白洛因大口大口地吃着馒头,几乎三口一个,周凌云这边还没拿起筷子,他那边五个馒头都下肚了。周凌云这边刚咬一口馒头,他那边菜汤都喝光了。
打了一个饱嗝,白洛因朝周凌云问:“首长,您想和我说什么?”
周凌云咬下的那一口馒头就在嘴里噎着,定定地看了白洛因一阵,机械地摇了摇头。
白洛因迅速拿起飞行盔,兴冲冲地朝周凌云说:“那我去训练了。”
直到确定白洛因宿舍的灯灭了,周凌云才回房间休息。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突然被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吵醒,周凌云做飞行员这么多年,这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再清楚不过了,这么晚,谁还在外边偷偷训练呢?
披了件衣服走出去,战机刚起飞,周凌云定睛一扫,脸都绿了。
竟然又是白洛因!!
一次两次,周凌云心里还透着几分惊喜,次数多了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穿好衣服走出去,强行发布指挥命令,让白洛因赶紧下来。然后将他五花大绑绑回宿舍,按在床上,衣服给他脱了,被子给他盖好了,灯给他关上,才放心地出门。
不料被窝刚热乎,外边又响起轰隆隆的响声,周凌云脸一黑又冲出去了。
这次不仅把白洛因押回宿舍,还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结果,白洛因这个撬锁高手,不到三分钟就把门给打开了。
周凌云刚回床,轰隆隆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他彻底怒了。
直接把白洛因拖到了自个的房间,按在枕边,看着他睡。
终于,夜静了。
周凌云也陷入梦乡,他梦到自个驾驶着战机冲向战场,正在和敌人英勇搏斗,突然战机开始摇晃起来,怎么也控制不了平衡,他的身体也跟着一阵摇晃。
猛地惊醒,发现真的有人在摇晃自己,头顶上方一张脸,阴嗖嗖的目光直瞪着他。
“给我布置点儿训练任务。”白洛因幽幽地说。
周凌云把手伸向白洛因的额头。
白洛因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又是一阵大力地摇晃,周凌云差点儿被白洛因摇晃到地上。
白洛因的大嗓门直接劈向周凌云脆弱的耳朵,“你咋不让我训练了?你咋不让我训练了?我想训练啊啊!!”
周凌云,“……”
第二卷:烈焰浓情 75顾海煞费苦心
佟辙走出办公室前朝顾海问了句,“你又不回去了?”
顾海用一个木然的眼神回复了佟辙的问题。
自打白洛因走,顾海就一直住在公司,算起来已经有一个礼拜了。这一个礼拜顾海都不知道自个是怎么熬过来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俩人从复合到现在,一直过着聚少离多的日子,可像这次这么难受的情况,顾海还是第一次体会。
以往虽然分开,起码还能用手机联系,这次白洛因是彻底消失了,顾海想尽一切办法都联系不到他。没有白洛因的消息,不知道他过得是好是坏,顾海每天都是百爪挠心,几乎除了工作,剩余的时间全用来纠结白洛因了。
到了晚上九点多,公司就成了一座空楼。
顾海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灯都关着,只有眼前的电脑是开着的。屏幕上不断地闪着白洛因的相片,一张一张在顾海眼前闪,越看心里越难受。
电话又一次打到了空军政治部副主任那里,顾海不止一次吃闭门羹了。
“我说小海啊,不是叔不帮你,这事我真不清楚,要不你给你魏叔打个电话?”
一帮孙子!
平时说话一个比一个客气,真到了担责任的事上,谁都把嘴咬得死死的。
顾海恨恨地将手机撇在办公桌上。
长出了一口气,掏出一颗烟点上,对着外边的星空缓缓地抽着。
七八颗烟下来,顾海的情绪不仅没有得到释放,反而更加焦灼了。
无奈之下,顾海只好又拨通了姜圆的电话。
“因子的部队在搞封闭训练,他走之前没带够衣服,你给他送点儿过去。”顾海说。
姜圆急忙问,“你怎么知道的?他给你打过电话了?”
“没,他手机忘带了,他们团的干部告诉我的。”
“行,我知道了,待两天我就给他送过去。”
顾海催促道,“你明天就给他送过去吧,最近可能要变天儿了。”
姜圆迟疑了一阵,朝顾海问:“你怎么不给他送?”
“我怕耽误他训练。”
这句话听得姜圆挺欣慰,顾海长大了,已经懂得如何去关心人了。
挂掉电话,顾海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内心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晚上,顾威霆回来,姜圆就把这事和他说了。
“你在开玩笑么?”顾威霆语气很生硬,“他平时在部队,你去瞧瞧他也就算了,现在在外面搞封闭训练,我都不能随意进出,你还想进去看他?你快歇歇吧!”
姜圆气结,“封闭训练也不是坐牢啊!凭什么不能进去看?”
“我和你说,他们现在就等于高级犯人,只是使命不一样罢了。”
姜圆一听更气愤了,“你说什么?我儿子在部队就是犯人的待遇?早知道我就让他转业了,我还以为他在部队多威风,日子过得多潇洒呢。”
越说越心疼,眼瞅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顾威霆赶紧说两句好话缓和一下。
“我这些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哪有你想的那么苦?无非就是执行任务的时候累一点儿。话又说回来了,什么岗位不累?清洁工每天都得风里来雨里去的。每天看看报纸喝喝茶就名利双收?哪有这种美事啊?”
姜圆绷着脸说,“我不管,反正我得去给我儿子送衣服,说话就要变天儿了,我不能让他着凉吧?”
“他现在又不在北京,变天儿碍他什么事?再说了,他都二十七了,还能让自个冻着?”顾威霆不以为意。
姜圆又恼了,“你儿子也二十七了,他还会做饭呢,你怎么也去给他送吃的?”
一句话把顾威霆噎住了。
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要不这样吧,我给那边的领导打个电话,让他们给因子多加两件衣服总成了吧?”
“不行。”姜圆嘴唇咬得死死的,“我就要亲自送去,我太了解你们这些男人了,嘴上应得快,用不了几分钟就忘到脑袋后边了。”
顾威霆死活不松口,“封闭训练期间,任何部队外的人都不许可进入,你死了那份心吧。”
姜圆的脸瞬间就冷了,转身就去了别的屋,不理顾威霆了。
这场冷战一直持续到被窝里,姜圆背朝着顾威霆,一身的寒气。
顾大军长终于退了一步。
“你把衣服给我,我明天给他送过去。”
姜圆转过身看着顾威霆,“真的?你不会把衣服扔了吧?”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靠谱么?”
姜圆绷了一天的脸总算露出几分笑意,她赶紧下床,到柜子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衣服,放在床头柜上,反复叮嘱顾威霆。
“明天走之前别忘了啊!”
第二天,顾海就一直潜伏在军区别墅的四周,等着顾威霆的出现。
上午九点多钟,顾威霆的车缓缓地开了出来。
顾海一路尾随着顾威霆,足足跟了四个多钟头,才到了这个秘密军事基地。其实也算不上秘密了,顾海小的时候就和顾威霆来过这,只是印象不深了。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这个基地还在,只是住在里面的人全都不认识了。
顾海虽然开的是军车,可到门口还是被拦截了。
“请出示您的证件。”
顾海掏出身份证递给哨兵看,哨兵扫了一眼之后,又把目光朝向顾海。
“你是顾首长的儿子?”
顾海点头。
“行了,进去吧。”
原以为进了这道门,就可以和他朝思暮想的媳妇儿见面了,不料没走几步又被两个军官拦了下来,“抱歉,您不能再往里走了,前面就是训练场和实验区了。如果你要找什么人,请在接待室等候,我们帮您去传达。”
这里相对于普通部队的管理要严格的多,顾海不属于部队的人,自然不能像顾威霆那样随意进出。不过他也没打算进去,只要能和白洛因见一面,和他说上几句话,顾海就心满意足了。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钟头,顾海起初坐在招待室里,后来走了出去,放眼天空,几架战机组成一个飞行编队,正在反复练习着大角度转体动作。
虽然看不到里面的驾驶员,可顾海依稀能感觉到哪架战机是白洛因操控的。
“他们每天都这么练。”身后的一个军官突然开口。
顾海没说什么,目光始终在一架战机上流连。
“我喜欢看他们拉烟的时候,特别漂亮。”
对于别人而言,这些飞行就是一种表演,一种观赏,可对于此时此刻的顾海而言,这些高难度的动作昭示的是平日里艰苦的训练。表演越精彩,其背后付出的辛苦就越多,顾海的心就越疼。那720度连续滚转的动作,在别人眼里就是一种特技,在顾海眼里就是高达十几个G的载荷。
眼瞧着第一阶段的训练结束,传达的士兵才得以和白洛因说上几句话。
“白营长,有人找您。”
白洛因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问道:“谁啊?”
“顾海。”
白洛因嘴里的水差点儿呛到,扔掉瓶子,直接回了句,“不见!”
然后便再次登上战机。
原本第二阶段的训练白洛因可以不参加,可一听说顾海来了,白洛因突然就不坐不住了。理智上阻挠他去见顾海,情感上又控制不住,白洛因只好回了机舱,用高负荷的训练任务来缓解难受的心情。
天渐渐黑了,夜空中只剩下白洛因那一架战机,顾海还没走。
传达士兵又过去了,“白营长,顾海还没走,您是不是考虑见一面?”
白洛因态度很坚决,“我说了不见就是不见。”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白洛因的心疼了一下。
没一会儿,那脚步声又回来了。
白洛因狠攥了一下拳头,怒道:“我不是说了不见么?”
“不是顾海,是顾首长,顾首长要见您。”
白洛因愣了半晌,点了点头。
第二卷:烈焰浓情 76难得流露温情
顾海在待客室一直等,结果等来的还是一样的答案,他不见你。
此时此刻,顾海才知道,他一个疏忽,把白洛因伤得有多深。
“要不等他们就寝之后,我再去帮您问问?说不定那会儿就有时间了。”
顾海对身后的话恍若未闻,他已经看到白洛因的身影了,就在不远处的食堂三层,坐在把角的位置吃着东西。顾海看不清他吃的是什么,但是能看清他吃东西的姿态,大口大口咀嚼着,费力地吞咽着,那些东西一定不好吃,可他饿坏了。
将近三百米的距离,顾海能清晰地感受到白洛因心中的苦闷,他特想走到白洛因身边看看他,看看他到底是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哪儿受伤,最近的心情怎么样……
脚步下意识地往前移,结果被两杆枪挡住了去路。
“顾先生,您不能再往里走了。”
“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顾海的脚步滞留在半里开外,眼睛定定地看着白洛因。
因子,你一点儿都不想我么?
白洛因隔着玻璃,眼睁睁地看着顾海驾车离去,那点儿眼泪全就着包子咽进去了。
“这儿的伙食怎么样?”顾威霆并不清楚外边发生了什么。
白洛因缓过神来,淡淡地回了句,“还成。”
顾威霆发现白洛因自始至终都没动眼前的这两盘菜。
“怎么不吃菜?再不吃该凉了。”
白洛因艰难地将嘴里的那口包子咽下去,然后在顾威霆的注视下拿起筷子,尽管他刻意板着自个,拿筷子的手还是难以抑制地哆嗦起来。由于长时间抓握油门和驾驶杆,白洛因的两条胳膊已经没法正常地拿稳筷子,所以他这几天不是吃包子就是吃肉饼,几乎不点菜的,今天这两盘菜是特意为顾威霆点的。
“您也吃点儿吧,从这回去还得好几个小时呢!”白洛因刻意掩饰着自个的狼狈。
顾威霆对白洛因此时的情况再了解不过,草草算起来,这个孩子已经入伍将近九年了。在这九年间,他曾给过顾威霆很多心理上的触动。自打他娶了姜圆,白洛因从未沾过他半分荣耀,看似被光环笼罩的九年,其实是他用汗水一点儿一点儿为自己打拼的,与顾威霆没有丝毫关系,顶多初来乍到的时候比别人醒目一点儿。
他的付出和奋斗,是顾威霆看在眼里的,即便没有亲情关系,看着这样一个年轻人在这吃苦受罪,顾威霆心里也会不落忍,更不要说他的干儿子了。
白洛因夹着一块肉,哆哆嗦嗦送到顾威霆的碗里,然后继续闷头吃包子。
他的心完全不在这,一丁点的胃口都没有,吃东西完全是机械性的,纯粹是拿来充饥,根本没有好吃与不好吃之分。
顾威霆吃着碗里的这块肉,再看着白洛因,突然有些难以下咽的感觉。
白洛因还沉浸在顾海离去的难过之中,突然有双筷子伸到了自个面前。
“吃吧。”顾威霆难得温柔。
白洛因愕然地看着眼皮底下的筷子,看着筷子上的这块牛肉,嘴唇动了动,无意识地打开,一块汁浓味美的腱子肉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滑入口中,带着顾海父亲的一份浓情,在白洛因的心中烙下深深一个印痕。
如果是一个普通士兵,被这样一个将士亲手喂饭,那份冲击是来自于地位的悬殊。
而白洛因心中的震撼,完完全全因为这是顾海的父亲。
这是九年前将顾海关在地道里,口口声声对他威胁的人;是将他们逼到走投无路,终日漂流在外的人;是看到顾海出车祸,对自己怀恨在心的人……而今,他却用一双温和的手,夹起菜递送到自己嘴边,只因为他看到自己不能拿稳筷子。
顾海给白洛因喂过无数次的饭菜,白洛因都没有想哭的感觉,今儿顾威霆喂他吃了这么一口,他突然有些哽咽了。
再也不是九年前的心态,得过且过,走一步算一步。吃透了种种磨难的白洛因,在明白责任为何物之后,终于发现,他是如此强烈地渴望被认可和祝福。
回去的路上,顾威霆满脑子都是白洛因强忍住眼泪的画面,那在眼睛里不断打转的一滴泪,狠狠地揪扯着顾威霆的心。
晚上训练完回到宿舍,白洛因发现床上的被子不见了。
正纳闷着,身后转来一阵敲门声。
刘冲探头进来,试探性地问:“首长,我能进来么?”
白洛因剑眉一挑,“有什么不能的?”
刘冲进来之后,白洛因才看到他的肩上扛着一床被子。
“你怎么把我被子拿走了?”白洛因问。
刘冲大喇喇地说:“咱这太潮了,前两天总是下雨,被子有一股霉味,今儿我们都拿出去晒了。我从你这过,瞧见门是开着的,我就把你被子一块扛出去了。首长,你不会膈应我这么做吧?”
“我膈应你干什么?”白洛因嘴边浮现一丝笑意,“你这么关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干嘛膈应你?”
“首长,我能不能问你个事啊?”
白洛因一看刘冲的眼神,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与其让他艰难起启口,倒不如大方承认。
“我和顾海是恋人关系。”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刘冲还是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吓着了?”白洛因倒是挺轻松。
刘冲连忙摇头,“上次我被绑到你的宿舍,顾海和我说了那么一套话,我就猜到你俩可能有那种关系,要不怎么每次我来你宿舍,他都那么膈应我呢?”
白洛因心里暗暗回了句,真不容易啊!这孩子总算开窍了。
“其实,首长,我有一阵子对你也很有好感,心里总是惦记你。不过自打顾海找过我,我就没那种想法了,我不是怕他,我就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我可能只是崇拜你,就像我们宿舍的几个战友崇拜球星一样,不是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
白洛因第一次从刘冲的口中听到逻辑如此清晰的话。
“行了,甭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好好训练才是关键。等你将来出人头地了,身边什么样的女孩找不着?”
刘冲一副疑惑的目光看着白洛因,“你现在条件这么好,照理说也该有好多女孩愿意跟你啊,你为什么要和男的在一起呢?”
“我条件哪好了?有几个女孩真的愿意嫁给军人?就算他们愿意嫁,我也不敢娶啊!娶了只能放在家摆着,一年到头能见几次面啊?平时隔三差五的还要往家打电话,每次出任务还得向她报平安,想想就觉得麻烦……”
“这倒是。”刘冲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难道就因为这些,你就和他在一块了?”
“当然不是了。”白洛因挺无奈地笑笑,“这种事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
“哎,我真的难以想象,你和他怎么能在一起?你俩一点儿都不配啊!”
虽然白洛因正在和顾海置气,但听到刘冲这句话,心里还是不舒坦。
“怎么就不配了?”
刘冲直言不讳地说:“就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也得讲个阴阳和调吧?你瞧瞧你们俩个,全都那么勇猛,谁压着谁合适啊?”
“你管呢?”白洛因狠敲了刘冲一记,“这是你该操心的事么?”
刘冲还是第一次瞧见白洛因不好意思,心里的小邪恶泛滥,忍不住想打听一些困扰他已久的问题。
“首长,你们那个的时候爽么?”
白洛因促狭一笑,“不爽你乐意啊?”
刘冲笑得脸颊都红了,凑到白洛因跟前继续八卦,“那你俩谁在上面,谁在下面啊?”
“看心情吧!”
白洛因回答得很保守,事实证明,大部分时间都是顾海心情好一点儿。
“天啊,首长你也被……”刘冲一副无法接受的表情,“在下边不难受么?他往椅子上一坐,我就能看出他那……特壮观。”
白洛因佯怒地看着刘冲,“你没事盯着他那瞅干什么?”
刘冲悻悻的,“我没故意盯着看,我就瞥了一眼,就瞥了一眼……”刘冲伸出一根手指头,反复印证着自个的纯良。
“行了,别没完没了的,赶紧回去睡觉吧!”
刘冲还戳在那不走,“最后一个,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成不?”
白洛因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你俩打算结婚么?”
白洛因语塞,好半天才沉着脸说:“还结婚?能把这份关系保住就不错了。”
“哦。”
第二卷:烈焰浓情 77痴情的顾大少
从白洛因那回来之后,顾海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工作狂。
除了压榨员工的精力,对自个也是毫不手软。每天眼睛一睁,就是铺天盖地的文字材料,累到疲乏时才昏昏睡去,不留一点儿喘息的时间。
“今天我们开会的主要内容就是商定公司上市前的计划,在座的各位就是我们选定的上市领导小组的成员。一会儿我们还要拟选出董事会秘书,由他来代理执行具体的工作。下面会议正式开始,首先由佟副总发言……”
话音刚落,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来,毫不夸张,确实是雷鸣般的掌声。现在佟辙在公司的人气相当旺,已经直逼顾海。除了闫雅静,几乎所有的女员工都对这个副总心存爱慕。
可怜了这群美女,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雄性动物,却和顾海一个作风,永远对美女视而不见。不过她们也想开了,与其被一个美女收归囊中,还不如让两个帅哥彼此倾心。于是她们每天偷偷观察顾海和佟辙的互动,一旦出现她们所谓的有爱场面,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些美女在YY顾海和佟辙的同时,还会把闫雅静牵扯进来,编造出一系列的狗血三角关系。没办法,谁让佟辙整天待在顾海身边,还不让闫雅静靠近呢!
闫雅静每天和这些美女生活在一起,不可能听不到这些风言风语。
一开始她还以笑话的心态看待这件事,后来越琢磨越不对劲,因为她自始至终就没见过顾海的女朋友。而且佟辙刚一来,就受到顾海如此强烈的重视,说明他们私下的交往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再结合佟辙针对自个的种种表现,闫雅静已经开始有所怀疑了。
可她怎么也无法相信,顾海是喜欢男人的。
所以她暗暗将佟辙视为情敌,仅仅当他是自作多情,从不认为顾海也喜欢他。
“好,下面我们来选举临时的董事会秘书一职。”顾海宣布。
几乎所有人都把期待的目光投到佟辙的身上,因为佟辙一旦被选上,她们和佟辙的接触机会就多了,这就意味着和顾海的接触机会也多了。
闫雅静自荐,“我认为我很适合做这份工作。”
佟辙不动声色地瞄了她一眼,心里暗忖道,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这么累的苦差事都往自个身上揽?真是为了能和顾海多几分接触机会,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顾海脸色变了变,抬头看向众位美女。
“你们有什么意见?”
小陶先开口,“我觉得这份工作还是男人承担比较好,一是考虑到任务比较繁重,闫副总的身体可能会吃不消,二是考虑到佟副总的背景,他在香港公司做高管多年,对于企业上市有着丰富的经验,这样就可以省去请顾问的麻烦了。”
刚一说完,马上就有人回应。
“我支持小陶的建议,这种体力活还是交给男人去做吧!”
闫雅静面露不快之色,“谢谢你们的关心,我身体很好,公司刚起步的时候,任务比现在重多了,我都扛下来了,这点儿事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而且据我了解,董事会秘书需要协调企业和政府部门以及中介机构之间的关系,在这方面我更擅长一些,毕竟我在这边的人脉要比佟副总广多了。”
这些话一说出口,很多人都闷着头不吭声了。
顾海终于开口,“小闫,我很相信你的实力。”
闫雅静的眼角浮现一丝笑意,被佟辙捕捉得恰到好处。
顾海接着说,“这样吧,董事会秘书一职还是交给佟辙来担任,其中外部协调这一块可以由你来负责,你觉得怎么样?”
闫雅静的脸都紫了,她万万没想到,顾海会出此狠手。
她之所以想担任这个职务,就是看中了它的内部决策和执行,而外部协调是闫雅静为了说服众人捎带上的,事实上她极不情愿去外部跑。现在可好,不仅决策机会让人了,还揽了这么一项苦差事,闫雅静想死的心都有了。
“应该没问题吧?”顾海问。
佟辙也把审视的目光抛向闫雅静,那眼神仿佛在说,小丫头,还跟我斗?你的未婚夫早就被我把在手里了,你还是洗洗睡吧!
散会后,闫雅静走在几个美女身后。
“哎,刚才开会的时候,我的笔掉地上了,等我弯腰去捡的时候,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
“什么?”
“咱们顾总竟然拿脚在蹭佟副总的腿。”
“啊啊啊……不会吧?你真看到了?”
“是啊!”确定无疑的口气,“我起身的时候,佟副总正拿眼睛瞟顾总,小眼神那叫一个暧昧哟,我看着都不好意思了!”
“哇塞,太有爱了吧?”
闫雅静真想捅聋自个的耳朵,省得听见这些恶心人的议论。
关上门,过足了戏瘾,顾海的那张脸又冷了下来。
佟辙抽着烟,还在回味顾海宣布决定的那一刹那,闫雅静那两道杀人的目光。
“光是看她的外貌和气质,觉得这人挺高姿态的,怎么往你身前一站就这么掉价儿呢?”佟辙幽幽地开口。
顾海压根没想那茬儿,刚才打开日程表,本来是想看明天的计划安排的,结果不由自主地就去掐算白洛因离开的时间,他觉得自个都快魔怔了。身边所有暗示性的东西都让他撤走了,就是想一心投入到工作之中,结果思绪还是时不时跑偏。
“诶,听说你做饭特好吃。”佟辙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有空去你家蹭一顿。”
顾海凶煞的目光抛向佟辙,“你丫还有脸去我那蹭饭?我他妈都快被你害死了!”
这句话佟辙不知道听多少遍了,任他再聪明,也想不出来自个究竟怎么害着顾海了。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吧!”佟辙还在说吃饭的事。
顾海阴嗖嗖的声音响起,“闫雅静不在的时候,你最好也从我眼皮底下消失。”
佟辙起身朝顾海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带风的,那英俊的面孔就这么一点点朝顾海靠近,最后在距离他脸部一公分的地方停留,迷人的目光直接打到顾海的眼眸深处。
“你已经十二天没吃过一顿正经饭了,慰劳慰劳自己吧。”
到了顾海的家,佟辙刚要换鞋,顾海突然拦住他。
“别穿这双,我去给你找一双新的。”
然后把佟辙脚下的这双拖鞋宝贝儿一样地放到卧室里。
佟辙进去后发现,除了床和浴缸是一个,其他什么东西都是双份的。如果说顾海喜欢什么东西都换着用,那阳台上晾着的两个型号的内裤又怎么解释?
“你和别人同居?”佟辙很意外。
顾海斜了佟辙一眼,手里的刀猛地一放,正好45度角卡在案板上。
佟辙这下明白为什么顾海反复强调他害了自个了,闹了半天这位爷倾心的也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谁呢?佟辙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阵,很快便锁定到了正确人选上。
“喝点儿酒吧!”
佟辙变戏法一样从公文包里掏出一瓶酒,度数相当高。
酒,对于此时的顾海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男人的身体一旦注入酒精,什么话都能摆到饭桌上来说。
“真想不到,你和你哥竟然有一样的癖好。”佟辙禁不住感慨,“不过他的确很迷人,就连我这个不近男色的人,都对他有种浓厚的兴趣。他是那种让你看一眼,就忍不住想去接近,想去了解的人。”
“就因为这样我才苦恼。”顾海喝得眼神都有些恍惚了,“我现在恨不得他长得歪瓜裂枣,让人一看就想吐,屁本事没有,还好吃懒做,特不招人待见的那种。你说真要是这样,他是不是得整天粘着我,生怕我甩了他?”
佟辙冷-哼一声,“别说歪瓜裂枣了,就是闫雅静那个美胚子,整天这么粘着你,你看得上她么?”
“也对。”顾海叹了口气。
佟辙坏心眼地把顾海这副愁容拍了下来。
第二卷:烈焰浓情 78我仅仅是爱他
渐渐的,酒精开始在每个神经细胞里面肆虐,俩人聊天的话题也越来越宽泛,越来越毫无顾忌,佟辙也难得流露出随性的一面。
“就因为我帮你接个电话,他就生气了?”
顾海醉意的双目泛着无奈,“是啊,不理我了,自打走到现在,没和我通过一个电话。那天我去训练基地找他,他死活都不见我,我就在接待室白坐了一天。”
佟辙暗暗咋舌,“他不像这么小心眼的人啊!”
“哪啊?那是你不了解他!”顾海大言不惭地将自己所有的臭毛病都转嫁到了白洛因身上,“其实他特小皮脸,一丁点儿小事不顺心就耍浑!你没见过他不讲理的时候,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佟辙狭长的眸子泛着迷醉的光晕,被油光点缀的薄唇微微开启,有种玩世不恭的懒散劲儿,很吸引人。
“那你还喜欢他?”
顾海嘴角噙着笑,硬朗的面部线条变得柔和,眼神里的浓情爱意是佟辙从未见到过的,极其不符合这张脸。但邪门儿的是,放在上面没有一丝违和感。
“他有吸引人的那一面,我不轻易告诉你,说了你该惦记上了。”
佟辙肆意笑着,“不就是床上那点儿事么?哪个爷们儿不是下半身先被套牢的?”
顾海不承认也不否认,但眼神很得瑟,证明这一点不是充分条件也得是必要条件。
“真想象不到他浪起来是什么模样。”佟辙忍不住感叹。
不料,这一声感叹就把顾大醋坛子给惹毛了,佟辙不仅脑袋上挨了一拳,脖领子还让人给提起来了。
“谁允许你想象的?你丫侵权了知不知道?”
我擦!佟辙也恼了,想一下还有错了?何况我也没想啊!我就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刚要一脚踹回去,顾海突然又把他按在腿上,一个劲地折腾,差点儿把吃进去的那些东西折腾出来。这驴喝完酒之后一身的蛮劲儿,佟辙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都俩礼拜没和他说一句话了,我想他啊!你知道不?我想他啊!想得都快不知道自个姓啥了!他怎么就这么狠心?他怎么就不想我呢?”
耳旁噼里啪啦的响声,佟辙的蛋也跟着这些盘子、碗碎了一地,为情所困的男人惹不起啊!
“你喝多了!”
佟辙终于从顾海的怀里挣脱开,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到一旁。
顾海点了一根烟,气息不稳地抽着,“我没醉,我清醒得很。”
佟辙把顾海嘴里的烟抢了过来,叼到自个嘴里,目光幽幽地扫了过去,“既然你对他有这么多不满,那你和我在一起吧!反正你哥也把我当成他的替身,你也干脆把我当成他的替身得了。”
话音刚落,顾海突然跃至佟辙面前,霸气的目光横扫着他的脸,手往前一伸,一把将佟辙嘴里的烟抢了回来,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容。
“我看挺好。”
佟辙也扬起唇角,手攥着顾海的手腕,将他的胳膊抬起来,手指上还夹着那根烟头。
“那你就再把它叼回嘴里。”
顾海低头注视着那根被佟辙含过的烟头,目光始终淡淡的,掀不起一丝波澜。
最后,他把那半根烟撅折了,撇到烟灰缸里。
“料你也没那个胆儿出轨……”佟辙玩味的笑,“没想到你也有怕的人。”
沉默了半晌过后,顾海淡淡说道:“我不是怕他,我是爱他。”
最终喝到烂醉如泥,直到一个电话响起,顾海才从沙发上坐起,已经凌晨两点多了,顾海一看手机,竟然是白汉旗打过来的。
“大海啊,我是你邹婶!!”
顾海听到邹婶焦急的口气,瞬间清醒过来了。
“婶儿,怎么了?”
邹婶越着急越说不清,“你叔睡……睡得……好好的……结果……”
顾海迅速冲到门口换鞋,一边推门往外走一边说:“婶儿,您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不到十分钟,顾海的车就在白汉旗家的楼底下停住了。
这是一栋老式的楼房,没有电梯,白汉旗住在最顶层,顾海不到一分钟就冲进家门。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愣住了,白汉旗面无血色地躺在地上,邹婶坐在旁边哭,孟通天手忙脚乱地在白汉旗身上折腾,似乎是想把他扶回床上。
“我叔他怎么了?”顾海急忙蹲下身查看白汉旗的情况。
邹婶抽噎着说:“我也不知道……刚才他起来,可能是想上厕所,突然就摔地上了,咋叫都叫不醒。我给因子打电话,因子的电话打不通,我没辙了才给你打电话的……”
“打急救电话了么?”顾海问。
孟通天在一旁说:“早就打了,这会儿还没来。”
“算了。”顾海一把搀起白汉旗,“还是我开车送医院去吧!”
邹婶着急地问:“老白这么沉,你怎么把他抬上车啊?家里又没担架……”
邹婶的话还没说完,顾海就背着白汉旗冲出去了,孟通天跟在他身后扶着,不到两分钟就冲下楼,汽车一路狂飙,很快送到了就近的一家医院。
经过一番急救,白汉旗总算脱离了危险。
顾海第一时间联系到了医生,“他到底什么情况?”
“突发急性心肌梗。”
顾海心里咯噔一下,邹婶就站在旁边,脸色煞白。
“我叔有冠心病史么?”顾海问。
邹婶摇摇头,“以前没见他发过病啊!”
“突发性心肌梗不一定是有冠心病史的人才会犯,有一些人心脏从没出现过异常,也可能出现心肌梗死。我建议你们去专门的心脏病专科医院好好查一下,如果真存在冠心病,还是趁早医治比较好。”
白汉旗醒了,顾海和邹婶一起走进病房。
“你可吓死我了,幸好大海及时来了,不然你都瞅不见我了。”邹婶攥着白汉旗的手说。
白汉旗脸色苍白地看着顾海,嘴唇动了动,一句话没说出来。
顾海看着这副模样的白汉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行了,婶儿,让叔休息一下吧,咱有话天亮了再说。”
因为身体极度虚弱,白汉旗很快昏睡过去。
顾海走出病房,朝邹婶说:“咱把叔转到阜外医院吧,明儿好好做个检查,没毛病最好,有毛病还得及时治疗。”
邹婶一脸的愁色,“我听说那个医院特别不好进啊,这会儿过去有床位么?”
“这您就甭操心了。”
说罢,顾海走到急诊楼外面打电话。
四点多钟,白汉旗就被转到了阜外医院,检查、交费、安排病房……全是顾海一个人操办的,一直忙乎到上午九点多,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手机响了,是佟辙打过来的。
“你半个三更跑哪去了?”
顾海长出了一口气,“家里有点儿急事,我上午可能不回公司了,有事帮我盯着点儿。”
邹婶就站在旁边,瞧见顾海把电话挂了,忍不住插口道:“大海啊!你回公司吧,别把正经事耽误了。这边全安顿好了,我一个人在这看着就成了。”
“一个人哪成啊?”顾海态度很坚定,“现在在医院,一个人根本没法看病,您看来这瞧病的哪个不是一家子?”
邹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因子这会儿在哪呢!”
“您别去找他!”顾海突然开口,“真要有什么情况,您就直接找我。因子训练够累了,别再给他增加心理负担了。他从事的是高危职业,注意力稍不集中,很可能发生危险。”
邹婶抹眼泪,“老白想儿子啊!”
顾海听得心里酸酸的,“没事,婶儿,因子很快就回来了。”
经过医生诊断,白汉旗是冠心病引起的心肌供血不足,和家人协商过后,第三天就进行了支架手术。手术进行过程中,顾海一直陪同在白汉旗身边,手术刚一结束,顾海就匆匆赶回了公司。白汉旗住院的时候,顾海也是公司医院两头跑,忙得不可开交。
一个礼拜过后,白汉旗出院了,整个生病以及治疗的过程,白洛因完全不知情。
第二卷:烈焰浓情 79顾海吐露真情
白洛因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浏览一下顾海公司的官网,查看他们公司的新动态,以此来了解顾海的工作状况。他发现官网最近更新得很频繁,大概是公司正在预备上市阶段,可展示的信息总是特别多。
今日照旧打开官网页面,一条醒目的消息映入眼帘。
“明日15时30分,海因科技公司上市启动仪式将在本公司一层展厅外隆重举行。”
真快,白洛因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后来看看日期,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二十多天过去了,他竟然二十多天没有和顾海联系。自打顾海上次被他轰走,就再也没来过这,白洛因更不可能回去看他,俩人就这么隔绝了二十多天。
他的公司已经上市了,前阵子应该特忙吧……白洛因忍不住想道。
又是一个不眠夜,这次白洛因没出去搞夜训,而是一个人在营区里溜达,所有宿舍的灯都关了,就剩下周凌云房间还是亮的,白洛因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那走去。
周凌云耳朵异常灵敏,白洛因的宿舍离他不远,自打白洛因走出房间,周凌云就察觉到了。白洛因在营区里溜达,周凌云就在宿舍里数着他的脚步声,猜测他在一千步以内,肯定会溜达到自个的房间,果然不出他所料。
“又要让我给你布置训练任务?”周凌云站在门口问。
白洛因摇头,“没,就是过来看看你怎么没睡。”
“你怎么没睡?”周凌云先问。
白洛因就回了俩字,“闲的。”
事实上,白洛因两条胳膊酸痛得连门把手都握不住。
进了周凌云的房间,看到电脑前一摞厚厚的册子,随意打开一看,是某个飞行员近段时间的训练情况总结,记录得很详尽,后面还配有这个人的身体状况分析,心理素质分析……全部是手写体。白洛因从未见过周凌云带着纸笔上训练场,可见他对每个人的情况都了然于胸。
“你每天晚上都加班弄这些么?”白洛因问。
周凌云一边洗手一边说道:“就这两天,部队那边催着要,明天我就得回部队一趟,把这些资料送过去,再向上级汇报近期训练情况。”
“明天……”白洛因咂摸着,“回北京么?”
周凌云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白洛因心里突然有一股巨大的浪潮开始翻涌,他定定地看了周凌云好一会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有东西让我帮你带?”
白洛因摇头,“没。”
“早点儿休息吧,明天我走了,这边就靠你盯着了。”周凌云说。
白洛因点头,沉默无言地往门口走,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了,心突然揪起,转身看着周凌云,“首长,我能和你一起回去么?”
“怎么?待不住了?”周凌云戏谑道,“这才几天啊?重头戏还没来呢!”
“不是。”白洛因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说出口,“我想回去参加一个仪式。”
“仪式?”周凌云一脸好奇,“谁结婚啊?”
“没人结婚,是海因公司要上市了,我们的项目不是一直和他们都有合作么?我作为项目负责人,怎么也得出席一下明天的庆典啊!”白洛因给自个找了个完美的说辞。
周凌云好像存心和他过不去似的,“部队那边我会派人过去的,放心,肯定把面子给足了。实在不行,我亲自去一趟也未尝不可。”
白洛因一听这话立即表态,“那我更要去了。”
“怎么?还怕我去砸场子啊?”
白洛因嘿嘿笑了两声。
周凌云这程子的人品出奇的好,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对白洛因松口了。
“那好吧,明儿你跟我一块过去,但是有一点咱们得说好了,我去部队办事,你去参加庆典。等我把事办完了,你必须得跟我一起回来,不能找任何借口拖延。”
“是!”
白洛因立正站直,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白洛因就和周凌云一起出发了,道路上遇到一些情况,拖延了半个钟头。等白洛因到北京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他从周凌云的车上下来,打了一个车去了顾海的公司此时,顾海的公司门口正热闹,会场布置得很华丽,接待规格也显得相当隆重。白洛因就让司机在一百米开外的地方停车了,他压根没想过参加这个仪式,仅仅想站在这瞅一眼,确定一切顺利后就走,不让任何人知道他来过。
此时,顾海正在一层展厅里给前来捧场的领导干部介绍他们公司的产品。闫雅静最近忙得瘦了一圈,整个人都柴了不少,这会儿还在外头监督会场布置,所有脏活累活都是她的。反观佟辙,一直站在显眼的地方和宾客聊天,好形象都让他给占了。
三点半,庆典仪式正式开始,台下的人也越来越多,白洛因处于最不显眼的位置,几乎没人注意到他。
很快,顾海和佟辙从公司大厅里走出来,红毯一直延伸到舞台,两个男人在无数艳羡的目光中迈着轻健的步子,神采飞扬地踏上红毯,走上舞台。
白洛因看到这一幕,心里酸不拉唧的。
“感谢各位宾客光临本公司的上市庆典活动……”
主持人宣布开场白之后,就是企业负责人上去讲话,白洛因定定地注视着顾海,他好像瘦了,但是精神状态依旧很好,看来他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白洛因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受。
大屏幕FLASH倒数5秒,领导敲响上市锣,一道烟火从会场射向后台,紧接着背板红绸落下,海因科技股票名称和代码揭晓。
此时此刻,白洛因还是在心底暗暗为顾海骄傲的。
很快,全场声光电交互配合,掌声与鞭炮声齐鸣。
顾海就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下台,和佟辙来了一个庆贺的拥抱,在白汉旗住院的这段时间,如果没有佟辙的大力协助,顾海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上市前的诸多事宜。当然,他也拥抱了闫雅静,还有几个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的贵宾。
可惜,白洛因都没看到,他只看到顾海和佟辙拥抱就把目光移开了,等他把目光移回来的时候,市里的领导正在台上讲话,顾海和佟辙就在台下交头接耳,不时地给对方一个笑容,那感觉真是亲密极了。
一般人看了这个画面都不会瞎想,除去YY的女员工和误解的闫雅静,只有白洛因会觉得难以忍受。
胸口憋着一口气,无法顺利排出。
绕场表演已经开始,正是气氛热烈之时,白洛因转身离开了。
从人潮中穿梭到马路上,开始拦出租车。
“我好像看见你们家因子了。”佟辙开口。
顾海苦笑一声,“你别在这时候开这种玩笑行不行?他能来这?他能给我一个电话,我就给你磕三个响头……”
正说着,顾海脸色突然一变,大步朝马路狂奔而去。
“我说,一会儿还有媒体互动问答呢!”
佟辙的声音淹没在人潮里。
白洛因已经上车了,出租车已经开了,照例顾海得在后面追,追不上了颓然倒地。可现实的情况是,司机还没来得及提速,顾海就凌空跃至车前,司机猛踩刹车,顾海的腰身撞到车头,后撤了几大步,竟然还站稳了,啥事没有。
司机一副惊悚的目光看着顾海,顾海则直接绕到车门处,不顾形象狠踹两脚车门。
“给我下来!”顾海朝里面的白洛因怒吼一声。
白洛因一把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后对着顾海的脸上就是一拳。
顾海死死拽着白洛因的衣襟,硬是把他拖拽到公司大楼后面的偏角处,猩红的双目注视着他,“你丫够狠的,来都来了,不和我打一声招呼就走?”
“用的着么?”白洛因漠然的目光回视着顾海。
“怎么用不着?你有多少天没给我一个信儿了?你知道我这么多天怎么过来的么?你知道我看不见你有多难受么?”
“不知道。”白洛因定定地看着顾海,“我觉得你过得挺好的。”
“那是你!!”
白洛因僵着脸推了顾海一把没推开,又狠狠推了一把还是没推开,再想推的时候,汽车的鸣笛声响起了。一辆车缓缓地在不远处停下,车窗摇下来,露出周凌云那张脸。
“我得回去了,祝贺你,顾总。”
顾海死死嵌着白洛因不撒手,“因子,你听我说,佟辙和我就是普通哥们儿。我是一眼就相中他了,但不是为我自个相中的,我是觉得他能配得上闫雅静才把他挖过来的。”
白洛因身形一凛。
“因子,闫雅静跟了我五年了,我就是心再狠也对她有感情了。我从不提是怕你多想,其实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她,我必须要看到她有个好的归宿我才踏实。我把佟辙领回公司,一直想方设法给他俩创造机会,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补偿她。”
相比刚才,白洛因此时的表情已经缓和多了。
“你就能确定她会喜欢上佟辙?”
“我确定。”
身后再次响起鸣笛声,白洛因淡淡说道:“我得走了。”
顾海无视周凌云的目光,狠狠在白洛因的薄唇上亲了一口。
“我等你回来。”
第二卷:烈焰浓情 80我一直惦记你
海淀分局花园路派出所,一群小警帽儿正坐在一块打牌。
“嘿!我说,都别玩了……”赵队长拍几下巴掌,“有任务了啊!把牌收起来,麻利儿的。”
扫兴的将牌扔进抽屉里,几个小警帽儿站成一排等着队长的指示。
“今儿下午有个明星要在西边那个金都大酒店出席手表品牌代言活动,你们几个过去负责维持现场的秩序,保护明星安全。”
站在杨猛旁边的小李子开口问:“男明星女明星?”
“男的。”
“草!”小李子两条大粗眉毛挤在一块,“一个男艺人出席活动,还让警察开道?真鸡巴给他脸了!他自个没有私人保镖么?我们都去保护他了,这一片出事怎么整?”
“就是啊!那酒店不是有保安么?还让我们去干什么?”
“给钱,不给钱不去!”
“……”
赵队长挥挥手,“都别吵吵了,听我说两句。”
屋子里暂时安静下来。
“本来人家酒店说不用咱们派人过去,是张所长非要揽这个事。这个明星代言的手表品牌是咱局长姐夫的公司创立的,又在咱这片的酒店举办宣传活动,咱不去几个人合适么?这样,张翔和吴浩你俩人留下,剩下的人跟我走。”
路上,杨猛拿起宣传海报看了一眼。
“尤—物—醉—红—尘……”一个字一个字念完,拍着大骂道,“草,这也能叫人名?哪个不靠谱的爹妈给儿子起了这么个名啊?”
旁边的警察一副同情的目光看着杨猛,“那是宣传语。”
“额……”杨猛脑袋一懵,“我看到尤这个字,以为是个姓氏。”
杨猛和其他几个同事到达宣传会场的时候,已经有数千粉丝围堵在会场四周。红毯两侧拉起两条长长的警戒线,警戒线内有几十名保安手持电棍来回溜达,只要有人越过警戒线,立刻会被严重警告。
杨猛他们几个就站在门口,只要明星一到场,就要上前为其开道。尽管个个不情不愿的,真到那时候还得玩命往前冲。
下午两点多,两辆豪车在酒店门口停下,杨猛连忙跟随几个同事走过去。在记者的推搡下费力打开车门,将车上的男明星请下来,再将男明星围住,护着他朝会场里面走去。
随后杨猛就听见了杀猪一样的嚎叫声在会馆内此起彼伏,无论走到哪,都属于失控状态。身上那根筋老得绷着,稍微松懈一点儿,就有人趁机钻空子。
“啊……啊……”
“哇……哇……”
杨猛在心里不停叫苦,活姑奶奶们,你们别喊了,我这耳朵都震麻了。走这十几米的路,鞋不知道被踩掉几次,衣服都快被拽烂了,春运高峰期挤火车都没这么费劲。
杨猛从来不追星,年轻的时候喜欢过几个个明星,通常都是三天半新鲜,没几天就忘脑袋后边去了。现在岁数大了,更对这种人没兴趣了,从男明星下车到现在,他都没拿正眼瞧人家。
红毯才走了一半,杨猛的警服上的衣扣已经被拽掉了两个,前襟都拧到脖颈子后边去了。不知是谁踩到他的裤脚了,杨猛使劲一挣巴,只听咔嚓一声,裤裆处露风了。
趁着杨猛忙乱之时,一个粉丝突然钻过警戒线,直朝着男明星冲过来。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混乱,杨猛在奋力阻挡之时被踢中下体,猛地嚎叫一声。
这一声被旁边的某个人听得真真切切的,他转过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眼前的小警察看了好久。
“杨猛!!”
杨猛疼得正销魂,压根没听见有人叫他,直到跑偏的衣领再被拽回来,男明星摘下墨镜,激动不已地摇晃着他的肩膀,他才认出此人是谁。
“尤其!”杨猛目露惊喜之色,“你咋在这呢?”
这话问得多么欠抽,周围一群女人嗓子都喊哑了,他愣不知道她们的偶像干嘛来了。
“赶紧走吧!”旁边的警察和保安催了句。
杨猛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眼睛瞪得溜圆,“今儿出席活动的男明星不会就是你吧?”
那几个警察和杨猛走在一起都觉得掉价儿,其中一个跟他关系还算不错的,好心提醒了一句,“猛哥,咱回家犯二去成不成?这还有记者摄像呢!你自个丢人不怕,别把我们哥几个捎上。”
杨猛打量了尤其好一会儿,然后猛地一攥拳,“瞧这事闹的!我要早知道是你,就把那群粉丝放进来了。”
尤其,“……”
产品宣传会上,尤其作为代言人接受了媒体的采访,杨猛就在不远处盯着他看。人家是一副花痴的表情看着尤其,他是一副瞧热闹的表情。这货还尼玛那么能装!还近期商业活动不断?还暂时没有接戏的打算?吹吧你就!
“还得多长时间结束啊?”杨猛朝一旁的工作人员问。
工作人员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随口回了句,“起码还得两个钟头吧!”
“不行,我得先出去吃碗削面,有点儿饿了。”
杨猛果断将最佳位置拱手让人,自个屁颠屁颠地走出酒店,直奔马路对面削面馆,去吃那七块钱一碗的刀削面去了,这才是他的diao丝人生。
结果等杨猛吃完,这边早就散会了。
尤其本想活动结束和杨猛叙叙旧,哪想那个小二货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没影了。
“晚上还有个酒会,你参不参加了?”助理问。
“不去了。”
果断拒绝后,尤其从侧门秘密离开,打听到杨猛工作的派出所,直接开车过去找人,被告知杨猛已经下班,又让一个民警带着他杀进了杨猛家。
杨猛家已经从那个胡同搬到一个居民楼了,房门打开的时候,尤其吓了一跳,杨老妈抹得跟作法的老巫婆一样,说是晚上要到广场上表演。
“杨猛和他爸出去遛弯了,你坐这等会儿。”杨老妈说。
这一等就是一个钟头,杨老妈在旁边盯着尤其瞅了好几眼,越瞅越眼熟,越瞅越眼熟,最后一拍桌子。
“你是那谁吧?……叫什么来的?想不起来具体的名了,我看过你演的电视剧!”
“尤其。”尤其还挺不好意思,“我就演过一部电视剧,还不是主角,没想到您还能认出来。”
“我看你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你演得那个汉奸太可气了!那会儿我一打开电视机就骂,这个臭汉奸,真怂假刁的玩意儿!就知道欺负中国老百姓……”
尤其一脸黑线,“那部电视剧不是我演的。”
十分钟过后,杨猛回来了,看到尤其一阵诧异。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的杨老爹突然如一阵旋风闪到尤其面前,激动地拉着他的手说:“你是尤其吧?我是油菜籽,你的粉丝!!”
路上,杨猛已经和杨老爹说过偶遇尤其的事了,没想到杨老爹比他还激动,马上将尤其近些年的奋斗历程娓娓道来,当时就把杨猛雷得够呛。这会儿瞧见他爸花痴的模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着调的爹?
俩人坐在客厅聊天,尤其扔给杨猛一张电影首映式的入场券,盛情邀请道:“下个礼拜我参演的这部电影就要上映了,一定要来捧场。”
“啧啧……”杨猛鼓着腮笑,“演的是男六号还是男七号?”
尤其笑得不善,“男二号。”
杨猛点点头,“你是挺二的。”
尤其喝了一口茶,英眸闪动,里面带着无尽的感慨。
“真没想到你会去当警察。”
“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我跟你说,因子他……”
“他是空军飞行员。”尤其打断了杨猛的话,“我前些日子碰到他了,他和顾海在一起。”
“啊?”杨猛诧异,“不能吧?那次他来找我的时候,和顾海见面还像仇人一样呢。”
“哪次是多久前?”尤其问。
杨猛想了想,“额……都快半年了,现在这一天天过得可真快。”
尤其淡淡一笑。
杨猛盯着他看了一会,试探性地问:“你不会还惦记着因子呢吧?”
“哪啊?”尤其当即否认,“都这么多年了,早没那个心了。不过我惦记着你倒是真的,这么多年一直没把你忘了。”
杨猛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惦记我?我有什么可让你惦记的?”
“我也不知道。”尤其眯着眼睛,“你看我那会儿满脑子都是因子,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他的记忆很模糊。反倒是咱俩之间发生的事,我一件件都记得特清楚。”
杨猛嘴唇动了动,好一阵才开口,“你脑子有毛病吧?”
尤其,“……”
第二卷:烈焰浓情 81圆满完成任务
临行前一晚,白洛因早早地躺在床上睡觉了,想到明天就要回北京,心情无比爽朗啊!人家飞行员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紧张明天的飞行表演。他倒好,脑子里压根没想这一茬儿,钻进被窝就睡着了。
早上七点钟,这些飞行员们起床,进行了最后一次协同演练。到目前为止,真正参与到最后飞行表演的飞行员只有十个,除去周凌云只有九个,其中就包括白洛因和刘冲。
“今天大家都不要紧张,出了一点儿差错,回头就找你们!”
众人皆倒,周大师长,您这是安慰人呢么?
上午九点钟,十架战机稳稳升空,开始朝北京的方向匀速前行。也许是老天爷体恤这些飞行员近些日子训练艰苦,这一天北京晴空万里,飞行条件极佳。
顾海就坐在外场观礼台上,仰望天空,心情焦灼,绝对没有任何的奢望。人家都希望飞行表演可以精彩纷呈,他只希望白洛因能安安全全的完成任务,逊一点儿不要紧,有失误也不要紧,只要他能稳稳落地。
“哎,你是谁啊?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一个空军军官朝顾海问。
顾海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我不是部队的人,是飞行员的家属。”
“怪不得。”军官调侃道,“我看你比他们还紧张。”
废话!!顾海心里吼了一声,把你媳妇儿扔天上去试试!!
白汉旗也坐在外场观礼台上,被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也给了对方一个同样的回答。这里的场地是不允许部队之外的人观看的,所以白汉旗也是顾海费尽周折弄进来的。不为别的,就想让他看看,自己的儿子多么值得他骄傲。
每个手指头都被自个虐待过一遍之后,顾海的视线内终于出现了五架战机。
明明是五架相同的战机,五个平行的位置,顾海却能一眼找出白洛因驾驭的那一架。
很快,五架战机加快飞行速度,朝五个方向水平拉起。每个机尾都拖着一道彩烟,绚丽多彩的烟带犹如盛开的巨大紫荆花。而这些飞行员就像是以蓝天为画板,纵情地在天空中抒情写意。
“哗哗哗……”
一阵欢呼喝彩声充斥在顾海的耳旁,他的双手却犹如压了万斤巨石,根本抬不起来。
在短短20分钟的时间内,3机上升横滚解散、4机水平向上开花、9机上下分组开花……十几套高难度表演接二连三地在天空中上演,一环扣一环,精彩程度令人叹为观止。甚至连口气都不让人喘,就马上迎来下一组表演。
组合表演过后,便开始了单机表演。
周凌云率先驾驶战机出征,随着指挥员一声指令,他驾驶的战机像离弦之箭开始滑跑,机头猝然抬起,以接近垂直的角度向上跃升。升空速度快得难以想象,观礼台上的首长都看得目瞪口呆,这种表演以前从未有人敢尝试。
渐渐的,周凌云的战机淡出人们的视线,白洛因的战机紧随其后。
不仅仅是顾海,就连坐在正中观礼台上的顾威霆都替白洛因捏了一把汗。
一段爬升过后,白洛因开始了他的空中独舞,最大允许坡度盘旋、半斤斗翻转特技、上升横滚整段表演高潮迭起,外场观礼台上不时响起喝彩声,真的太精彩了!
顾海却在心里默默说,差不多得了,差不多得了,你别再翻跟头了行不行?别再突然俯冲了,吓着我了知不知道?……这不仅仅是对白洛因身体承受能力的挑战,绝对也是对顾海心理承受能力的挑战。
就在众人大呼过瘾的时候,白洛因的战机突然开始自由落体,像是一片飘荡的铁叶子,在众人的视线中陡然跌落。
这一刻,顾海的心都凉了,血管几欲破裂。
就在战机即将跌至地面的时候,突然再次陡然升起,短短几秒内,飞机连续滚转,360度、720度、850度……
这一套死里逃生的表演,都快把顾海震懵了,听着旁边拍巴掌叫好的声音,顾海恨不得把那些人的嘴撕烂。就尼玛知道看热闹,你们竟然还能笑出来?这么一套动作,白洛因的身体得遭受多大的折磨啊!!
但是如果所有人都像顾海一样紧锁着眉头,他看着照样气愤,我媳妇儿表演得那么精彩,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是这副德行?!
心疼着,却又不由自主地为他骄傲。
恨不得向全世界的人宣布,这个站在天空之巅的人,是我的。
白汉旗也感觉到了那架战机四周环绕的“白氏”风范,当即把顾海叮嘱的话抛到脑后,拽着前后左右军官的手,激动不已地重复着。
“快看,那是我儿子!”
九年内回家不足十次,白汉旗心中的苦闷全被这一刻的骄傲冲散了。
就连观礼台上的军委委员都注意到了,手指着空中的那架战机,转身朝身后的空军首长问道:“这名飞行员叫什么?”
空军首长当即回道,“白洛因。”
旁边有个人插了句,“那是老顾的干儿子。”
随后十几道目光朝顾威霆投了过去,顾威霆当即大笑,“不是干儿子,是亲的。”
最后,周凌云率领身后的九架战机,组成一个超密集的三角队形,拖着彩色烟带,从众人头顶掠过,给这段表演划上一个完美的句点。
随后,这批飞行员全部归队了。
短暂的庆贺过后,白洛因和众位战友一起到餐厅吃饭。
他并不知道顾海看过他的表演,更不知道白汉旗也看到了,他就把这当成一次普通的任务,任务完成了,他就可以全身心地放松了。
“营长,我听说空军首长点名表扬你了。”一个小军官开口。
白洛因心不在焉地回了句,“是么?”
刘冲在旁边一阵激动,“你又要立功了啊!!”
白洛因嘴边露出一个懒散的笑容,而后便继续吃着碗里的饭,他心思根本就没在这。现在任务圆满完成,他可以有一段歇息的时间,顾海的公司已经上市了,他是不是已经退出管理,安安稳稳地去做他的董事长了?
那我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回来了?
旁边的几个人聊得正欢,突然听到砰的一声,转头一看,白洛因的碗已经倒了,整个人歪在饭桌上,不省人事了。
“怎么回事?”
战友们慌了,迅速起身,作势要把白洛因抬到医务室。
“别动他!”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几个人的动作。
顾海走过来,朝这几个人嘘了一声,而后走到白洛因身边,轻轻将他揽在怀里,朝那几个人小声说:“他只是睡着了。”
几张紧张的面孔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瞬间转为一脸呆滞状。
顾海俯下身,将白洛因两条手臂搭在肩上,再勾住他的两条腿,一下就把白洛因背起来了。在众人惊讶的视线中,将白洛因背出了餐厅。
“那个……”其中一个军官开口,“他不会对咱营长图谋不轨吧?”
刘冲斜了他一眼,“那是咱营长的家属。”
“呃……就当我没说。”继续闷头吃饭。
另一个军官忍不住感慨道:“吃着饭都能睡着,水平真不简单啊!”
随后便是一阵欢快的笑声。
白洛因的两条胳膊搭在顾海的肩上,手里牢牢攥着那双筷子,不停地在顾海的眼前晃悠。顾海怕戳到自个眼睛,就腾出一只手去拽那双筷子,结果竟然没拽下来。
你是有多饿啊?
白洛因手里的筷子在空中摆弄几下,又朝嘴里送去。
顾海乐得不行,“瞧着点儿,别戳到嗓子眼儿里。”
白洛因这才醒,嘴边是顾海后脖颈的肌肉,结实紧致,弹性十足,看着真美味。白洛因吸溜一下嘴,狠狠咬了上去。
顾海脑门上青筋暴起。
“轻点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白洛因恋恋不舍地松开口,脸颊枕着那个大牙印,懒懒问道:“去哪?”“回家。”
白洛因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刚才我梦见咱们又回到念书那会儿了,就在咱们之前那个家,你给我煮鸡蛋吃……就wo¥%¥……&……”
第二卷:烈焰浓情 82一份穿越大礼
白洛因昏昏沉沉睡了十几个小时,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眼皮睁开,望着记忆中的屋顶,白洛因愣住了。
视线下移,熟悉的墙壁花纹,墙上的那幅画还是他亲手挂上去的。视线右移,熟悉的那道门,门上还贴着课程表,经过岁月的侵蚀,那张表竟然还亮光如新。
白洛因的手抓了抓,低头一瞧,还是当初的那床被子,闻一闻,还带着淡淡的体香味儿。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被子怎么还这么干净松软?
扭头看一看,竟然看到了当初的校服,就那么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柜上。
怎么回事?
我还在做梦?
白洛因使劲掐了自个一下,尖锐的刺痛袭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难道是顾海为了玩情调,把家里所有的一切都还原成了当时的景象?
正想着,外面的门响了,白洛因赶紧把视线投向门口。
一个青春洋溢的顾海就这么推门而入,他还穿着当初的校服,还戴着那个熟悉的护腕,甚至在镜子前整理头发的动作,都和当初一模一样。
白洛因呆滞了,要不要演得这么真?
顾海转过身朝白洛因走过来,两只冰凉的大手塞进白洛因的被窝,冻得他一个激灵。而后那双恶劣的手一路向上,最终抵达白洛因的脸颊,用力捏了一下。
“还不起床?再不起床就迟到了。”
白洛因一把甩开顾海的那只手,“你真无聊。”
说罢转身接着睡。
不料顾海又朝他的后背上给了一巴掌,操着当年的口吻说:“谁无聊啊?我一大清早去给你买早点,回来叫你起床,你还说我无聊,赶紧起!”
白洛因耐着性子回了句,“少给我来这套,我才不上你的当。”
“给你丫脸了是不是?再不起包子又凉了,吃完拉稀别赖我啊!我和你说,婶儿这两天不舒服,都是强撑着给咱俩把早点预备出来,你丫再不起都对不起婶儿的那份心。”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演,接着演!”
“我演什么了我?”顾海一副较真的表情,“婶儿这几天一直都不舒服,今儿下午放学,咱得回家瞅瞅了。”
白洛因闭着眼,一副随你折腾,不予回应的表情。
顾海又说,“哪个小王八蛋昨晚上说,化学作业先不写了,等明天早上去学校补,嗯?”
白洛因继续装死。
顾海一把拽起他,指着对面墙上的电子显示屏,怒道:“还不起?你看看都几点了?”
白洛因没注意几点钟,倒是看到日期了,竟然是2002年的。先是一愣,而后立刻反应过来,戏谑着朝顾海说:“顾总,准备工作倒是做得挺足的嘛?”
“顾总?”顾海一副糊涂的表情。
而后用手摸了摸白洛因的额头,“睡傻了吧?”
切……就这点儿小伎俩还想蒙我,白洛因使劲推开顾海,一头扎回被窝,结果被某个硬东西硌到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手机。
而且是当年他用的那一款。
白洛因记得清清楚楚,他那款手机已经在当年的车祸中销毁了,随后这款手机就在市面上停销了。顾海是从那弄来的?而且看着也不像是新买的手机啊,越看越像他当年用的那一部,就连手机壳后面的划痕都如此熟悉……
想着,白洛因熟练地解锁,打开通讯录。
突然间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怎么通讯录里的人都和当初一模一样?再翻看他们的号码,竟然还是当年的号码。
白洛因试着给白汉旗拨了过去。
“喂……”困倦的声音。
竟然通了,而且真的是他老爹接的。
白洛因的声音都颤抖了,“爸……真的是您啊?”
“不是我是谁啊?”白汉旗打了个哈欠,“到学校了么?”
白洛因讷讷地将手机撂下,手心都凉了。
顾海在旁边轻咳一声,“我不等你了,我先去吃早饭了。”
白洛因的思绪还在混乱中,不停地自我暗示,不可能,他一定是和我爸串通好的……这么想着,白洛因又试着拨了一下杨猛的号码。
“要迟到了!”气喘吁吁的声音,“有事到班上再说!!”
嘟嘟嘟……电话又挂断了。
白洛因不信这个邪,他又拨了刘冲的号码,结果接电话的是个女人,操着外地口音。
“你找随(谁)啊?”
“刘冲……”
“刘葱(冲)?”女人顿了顿,“雷(你)打错了吧?”
白洛因,“……”
放下手机,白洛因心惊胆战地环顾四周,什么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床单,被罩,衣架,书包,拖鞋……
难道我还在做梦?
白洛因用力攥了下拳头,身体的感觉如此清晰,他很确定自个是醒着的。
那为什么……
顾海慢悠悠地吃着包子,静静地等着白洛因的爆发。就在手里的包子还剩下一口的时候,白洛因终于蓬头垢面地冲出来了,在顾海佯装惊讶的目光中一把攥住他的手。
“你故意吓唬我的是吧?”
顾海强忍着笑容,“我吓唬你什么了?”
“你敢说这一切不是你提前布置好的?”白洛因逼视着顾海。
顾海捧住白洛因的脸颊,一副紧张的表情看着他。
“你到底怎么了?”
“对,牙印,牙印……”白洛因说着拽开顾海的衣领,瞪着眼往肩膀上瞅,可是什么也没瞅见,顾海这块皮肤可光滑了。
“什么牙印?”顾海还在装傻。
白洛因真急了,手死死扼住顾海的脖子,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怎么可能啊?我昨天晚上明明咬了你一口啊!那牙印哪去啊?牙印哪去了??”
顾海死死搂住白洛因,耐心地安抚着他的情绪,“宝贝儿啊,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呢?是不是撒夜症呢?你别吓唬我啊!”说完还摸摸白洛因的后脑勺。
白洛因死不相信,他就做了一个梦,竟然真的穿越了!!
顾海要把白洛因拽到一个地方坐下,白洛因死活都不坐,一个劲地在屋里乱转,他一定要找出破绽,一定要找出破绽!!
可是,但凡他能想到的,记忆里刻骨铭心的,顾海通通搬到了他的面前。
“啊啊啊……”白洛因在卧室大吼一声,“我的军装,我的军装哪去了?!”
顾海倚在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想逃学啊?才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的……”
“装神弄鬼的是你!”白洛因走过来,一把薅住顾海的衣领,“你的公司刚上市对不对?我刚完成飞行表演是不是?”
顾海将白洛因的手拽下来,“差不多得了,赶紧把衣服穿上,这会儿去学校,还能赶上第一节课。”
白洛因崩溃地在用拳头砸顾海的胸口,被捉弄后抓狂的模样煞是可爱。
“你会做好多菜是不是?西葫芦鸡蛋馅儿的饺子?酱爆鸡丁?锅溻豆腐?你还说等我回来给我做一顿好吃的让我补补……”
顾海从身后的桌子上摸出一个煮鸡蛋,举到白洛因面前。
“我就会做这个。”
为什么啊?!!白洛因薅着顾海的头发玩命地折腾。怎么能这样呢?好不容易把这九年熬过来了!好不容易混到今天的位置!好不容易才调教出这么一个大厨师啊!!怎么一下又退回到只会煮鸡蛋的水平了?怎么一下就活回去了呢?
白洛因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心都要拧成麻花了,就在他痛不欲生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家里的一切都能布置,外面的世界总不能任他摆布吧?他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凭空捏造出一条街道,建设出一幢大厦吧?
我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么一想,白洛因飞速朝窗口跑去。
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突然一阵轰隆隆巨响,紧接着一阵爆炸声响起,白洛因猛地后撤两步。
但还是被爆洒了一身的玫瑰花瓣。
“哈哈哈哈……”
白洛因还没站稳,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刘冲驾驶着直升机,旁边坐着杨猛,那俩帮凶还朝白洛因招手。
“你们丫的……”白洛因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直升机缓缓升起,一幅巨大的鲜花帘幕在白洛因眼前展开,外围是红色玫瑰,里面用满天星点缀着四个大字,一个一个上升到白洛因的视线中。
“生—日—快—乐!”
帘幕足足有十层楼那么长,两道门那么宽,全用鲜花编织的。楼底下飘满了花瓣,这副壮观的景象引来了无数市民围观,白洛因站在窗口都傻了。
没一会儿,刘冲又把直升机徐徐降落到白洛因这一楼层。
机舱门打开,杨猛朝外面喊了一句。
“上飞机吧!哥带你体验一次穿越的旅程。”
第二卷:烈焰浓情 83最好的祝福语
好长一段时间,白洛因才回过神来,转过身,大骗子正对着他笑。
白洛因猛地扑到顾海的身上,操起拳头这顿砸啊!
“你他妈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真当真了!!让你丫骗我!!让你丫骗我……”
骂着骂着不知怎么又笑了,手臂死死卡着顾海的脖子,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顾海就借着白洛因这个姿势拖着他在屋子走,每走几米就挨几拳,每走几米就挨几拳,最后把白洛因卡在一个墙角,狠狠地吻了下去。
三十多天来的思念,就着一身的玫瑰花香,传递到彼此的口中。
轰隆隆的声音还在窗口盘旋着,杨猛看呆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拍了刘冲的肩膀一下,“还不赶紧撤啊?!”
刘冲眨眨眼,“首长不是还没上飞机么?”
“你看他那样还上的来么?”杨猛忍不住挤兑刘冲,“你咋比我还傻?”
刘冲,“有你这么夸自个的么?”
杨猛嘿嘿笑。
俩傻子驾驶着直升机离开了,甩下了一路的花瓣。
温存够了之后,白洛因又开始控诉。
“你刚才真的把我吓着了。”
顾海一边摸着白洛因的后脑勺一边坏笑着,“你不是总和我说想回到过去么?我以为你看到这些会特高兴呢!”
“过去再美好也不能重新活一回啊!你乐意再被关进地道待几天啊?你乐意再出一次车祸啊?你乐意再和我分开八年啊?”
顾海笑着去顶白洛因的脑门,“如果能延长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这么循环活我也乐意。”
白洛因朝着顾海的肚子上给了一拳,心里涩涩的,不是难受,是真的被感动了。
算起来已经八年没过生日了,在部队的这些年,白洛因的生活一直是三点一线。他从未和任何人提过自己的生日,甚至他自己对这个日子都没什么概念。通常是当他拿起手机,看到未接电话和祝福短信,已经是很多天之后了。
“你竟然还记得我的生日……”白洛因忍不住感慨道。
“瞧你这话说的。”顾海恨恨地捏住白洛因的下巴,“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记得,刚分开的前两年,我到你生日的那天还去给你烧点儿纸钱呢!”
白洛因先是一窘,而后厚着脸皮大笑。
顾海看着白洛因穿着以前的睡衣,顶着一头蓬乱的黑发肆无忌惮地大笑,感觉时间真的倒流了。他们真的回到了年少轻狂的时代,没有忧愁,不惧艰险,用两颗透明的心拥抱彼此,这八年来所有的苦都在这一刻撇清了。
“回家去看看吧!”顾海说,“你爸一直在家等着你呢!”
“你不说我也正打算去呢!”
说着白洛因就去卧室里换衣服,到衣柜里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现在能穿的衣服,最后探出头朝顾海问:“我的衣服都被你藏到哪去了?”
顾海笑呵呵的,“我怕你打开衣柜发现破绽,就把衣服都放到车里了。”
白洛因只好先穿着一件当年的衣服,跟着顾海坐电梯一直下到车库,结果发现车库里空空如也“车呢?”白洛因问。
顾海挺不好意思的,“我怕你到车库来发现破绽,就让人把车开走了!”
白洛因又气又笑,“你丫计划真周密。”
“要是这点儿小事都策划不好,就白当这么多年总经理了。”
白洛因发愁,“那现在怎么办?我总不能穿这身衣服回去吧?”
“有什么不能的?”顾海拽拽身上的校服,“我不是也穿着这件呢么?”
“我总觉得有点儿装嫩的嫌疑。”白洛因摸着下巴。
顾海一脸自信的笑容,“怎么能说是装嫩呢?我本来就嫩。你看我穿这身校服是不是和当年一样?我感觉这些年过去,我除了个高了一点儿,黄瓜粗了一点儿,好像没什么变化。”
白洛因嗤笑一声,“有。”
“还有什么变化?”
“脸皮比以前更厚了。”
“……”
顾海早就准备好一辆自行车在楼下了,刚蹬上的时候有点儿生疏,好多年没骑了。白洛因依旧站在后车架上,手一拍顾海的肩膀,“走你!”
街道变了,景色变了,行人也变了。
唯一不变的是,当年那颗赤诚相待的心。
白洛因深深记得,九年前他们一起毕业,顾海曾经允诺过,等他上了大学,还骑着单车带着他上下学,结果一个变故,抽走了他们朝夕相处的八年。
人生中最烂漫的时光,就这么错过了。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可惜的,也许真让他们在那种境遇下携手走过八年,他们未必能坚持下来。现在拾掇起来了,一切都不晚,他们还很年轻,还有足够的激情走完这一生。
顾海猛地加快了车速。
到了家正好是午饭时间,邹婶早就把饭菜预备好了,白汉旗出去订了一个生日蛋糕,刚放下没一会儿,就听到敲门声。
一开门,瞧见俩学生站在外面。
白汉旗忍不住一乐,“放学了,儿子们?”
“还给我演!!”白洛因气愤地用手臂勾住白汉旗的脖子,用力在他肚子上捶了两下,“您竟然串通他吓唬我!谁是您亲儿子啊?”
白汉旗哎呦哎呦喊了两声,而后就搂着白洛因哈哈大笑。
“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没溜儿……”邹婶在旁边唠叨了一句。
顾海怕白洛因碰到白汉旗手术的伤口,连忙把他拽起来,佯怒着说:“有你这么闹的么?那是你爸!”
“我们这么多年一直这么闹过来的!”说罢又凑过去了。
白汉旗给顾海使了个眼色,“就让他闹吧,他都好多年没和我这么腻乎了。”
顾海在旁边默默感慨,老公始终比不上亲爹啊!我给他那么一个大惊喜,他都没和我腻乎一下,多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邹婶在厨房包饺子,顾海走了进去。
“婶儿,我给您包,您歇一会儿吧。”
邹婶温和地笑笑,“我一点儿都不累。”
白汉旗去了卫生间,客厅里就剩下白洛因一个人。白洛因闲得无聊,看着指甲长了,想要剪剪,结果打开茶几下面的抽屉,没看到指甲刀,反倒看见一抽屉的药。
白洛因心里咯噔一下,拿起一瓶药看了看说明,整个人僵在那里。
邹婶恰好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白洛因手里拿着一瓶药,再看看他的脸色,心里突然一紧,赶忙朝白洛因走了过来。
“婶儿,这药……”
邹婶迅速把药从白洛因手里抢过来,重新塞回抽屉里。
“因子,你听婶儿说,你爸心脏出了点儿毛病,前阵子去医院做了支架手术,现在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