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张宁深吸口气,把钱放茶几上,近乎哀求着对钱多说,就当是借的。
钱多还是那个表情,说他借都借了,没必要现在多此一举,绕圈再借一次。
张宁无话可说,待了许久,也想不出要说什么。
钱多倒是开口说话了:“听说你出车祸了,怎么回事?你生意现在做的不小啊,还舍不得给自己雇个司机啊?”
张宁看着钱多的侧脸有点发呆,待了几秒,才反映过来,忙说:“平时出去办事都有司机的,回家才自己开车,方便点。”
钱多听了方便两个字,隐约明白是什么意思,叹口气,觉着张宁真是没事找事,钱多说:“方便什么?还是安全第一,反正你以后小心点。”脸转过来看着张宁,“撞哪了?”
张宁掀开衣服,指给钱多看。
胸口有个地方还有疤呢,钱多纳闷的说,“怎么会撞到那里?你怎么开车的?”
张宁趁机说:“还不都是你闹的。”
钱多不满的说:“怎么是我闹的,我又没给你开车。”
张宁瞥钱多一眼:“都是你闹着要分手,我一个没小心,撞护栏上了,我从车里出来的时候,一个没留神挂伤的。”
钱多也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就伸手摸了下,摸的张宁瑟缩了下。
钱多忙缩回手去,才意识到刚才的这个动作可有点暧昧,尽量平静的说:“张宁,我不是在闹,我是真的想分开,这么对你对我都好。”
张宁不能理解的看着他。
钱多心平气和的解释说:“我累了,也坚持不下去了,张宁,你现在这么成功,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再说你现在又有女朋友,我也没必要当个第三者。”
张宁听后就是一愣:“女朋友?谁说的?”
钱多对张宁这个敢做不敢当的劲,格外的恶心,原本还算可以的心情,现在也都维持不下去了,就冷冷的说:“就上次你车上那女的,我说你这人恶心不恶心,男的不敢承认就算了,你怎么连女的都不敢承认?”
张宁皱眉说:“那女人跟我没关系,你别疑神疑鬼的。”
钱多赶紧打断他说:“我没疑心,我犯不着那么做,你爱找谁找谁,我就是想说,我是真心的,你别总说我闹别扭闹别扭的,我没跟你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我钱多什么人,你该比谁都清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玩那些个没用的。”
张宁定定的看着钱多。 钱多满不在乎的坐在那。
张宁想了下说:“钱多,是,我是会找女人,可我从没想过会不要你,你仔细想想,每次分手都是你提的,我说过分没有?”
钱多很快的说:“是,是,都是我闹的,我对不起你行吗?你要觉着亏了,来来,你给我几下,我让你出气。”
钱多说完还故意把头探到张宁那。
张宁伸手就摸了把钱多的头发。钱多吓的赶紧躲开。
钱多说的肚子饿了,站起来去厨房做饭,张宁也跟在后面。
钱多在放米的时候,犹豫了下,还是多放了半碗。
米饭好了,菜也凑合做了一个,张宁帮着端到茶几上。
钱多吃饭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张宁跟着吃完,要刷碗的时候,钱多就开门送客了。
张宁说他有时间还会来的。
钱多也没说什么。
张宁之后倒真来了一次,问钱多在新地方做的好不好,累不累。
钱多不知道张宁到底什么意思,就说还行,又怕张宁是有别的意思,就每说句话都解释一次,说他绝对没有要害张宁的意思,让他放心。
张宁听的脸色很不好看。
钱多也管不了那么多。
这次吃饭,张宁倒聪明多了,也没提别的,就跟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似的,跟钱多聊闲话。
钱多也不知怎么的,就跟调侃似的问张宁,新女朋友感觉怎么样?
张宁也不辩解,在水槽里用力刷着碗。
钱多裂嘴说:“你未来的大舅哥可不好惹,我们那都传遍了,都当自己是二当家的了,特不招人待见,估计以后有你受的。”
张宁的神情始终淡淡的,刷好了碗,拿干布擦了擦手,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张宁一走,钱多就后悔了,怎么想自己刚才的话怎么不对味,就跟个吃醋的娘们似的,钱多回忆的头皮发麻。
上班的时候就有点魂不守舍。幸好王师傅心情不错,那个孟主任给调总部去了。
底下的人说,孟主任上头有人,不管怎么说,人总是调走了,眼不见为净。
王师傅高兴的还请了次客,钱多有点喝高了,骑车回去的时候摇摇晃晃的,躺在床上的时候,忽然就觉着可笑
他不明白张宁这么骗他,到底是图的什么?
张宁居然还有脸三天两头的,往他这儿跑着蹭饭,钱多越想越压不住火了,就去桩子那,偷着问桩子,说假设要是有个朋友,一直想分,但就分不成怎么办?
桩子淳朴的说:“真分假分啊,磨磨唧唧的,能分的了才怪呢。”说完看钱多一眼:“不会是你吧?要是遇见不要脸的那种,我找帮人,给丫揍一顿,看他还敢不敢了。”
钱多吓一跳,赶紧的说:“我就随口一说。”
钱多从桩子那出来,喝的有点高,走路都晃,所以当钱多跟着那人滚到床上的时候,钱多就觉着怪怪的,感觉压着自己的分量不对。
有人咬着他的嘴说:“你他妈是男人吗?怎么半天都没反应啊?”
钱多就跟被浇了盆冷水似的,一下就清醒了,挣扎着起来,跑去开灯。
屋里一下就亮了,钱多险些被眼前的情景给吓死。
那是人吗?
整个一猪头,鼻青脸肿的,露着半个大白屁股,躺床上,正眯缝着肿眼泡,回望着他呢。
钱多倒吸口冷气,隐约觉着这个人眼熟,再仔细一看,这不花六子吗?!
这是在哪遇见的啊?
钱多努力回忆着,好像在回家的路上,这小屁孩跳上他的后车座,非要跟他走……
钱多越想越害怕,直往后倒。
花六子渐渐等的不耐烦起来,半坐起来,嚷道:“你他妈太监啊,阳痿啊,是男人吗?白给的屁眼不干是吧?我告你,我这模样的,你打着灯笼也不好找。”
钱多喝酒喝的头疼,终于理清怎么回事了,就到床头柜那翻出点创口贴什么的,扔给那小孩,又弯腰到床上拿了枕头盖被,就出去了。
花六子跟出来说:“你干嘛,看不起我是吧?”
钱多倒在沙发上,用盖被盖住头说:“你快收拾收拾睡吧,我不跟小孩玩。”
花六子冷哼声说:“切,装屁啊装,你肯定是有毛病,我摸你半天都不硬。”
钱多转了个身,边睡边琢磨着,自己值钱的东西都放好了没有,可别给这孩子摸去。
过了半个小时,钱多实在睡不踏实,就赶紧起来,到卧室拉开灯,找自己的裤子,他记得他把钱包放裤子里了。
花六子一看见钱多回来,就特自信的说:“我就知道,没人能抗住我的魅力。”
钱多没搭理他,低头捡起地上的裤子,就出去了。
把花六子给气的够呛。
第二天钱多早起给花六子做了份早餐,其实就是一个荷包蛋加碗面条。
钱多连叫了两次花六子,他都不肯起来,最后钱多没办法了,掐了花六子的人中,花六子才勉强起来。
吃饭的时候,钱多就说:“你吃了赶紧走。”
花六子抬头看钱多一眼,“我没地方去。”指指自己的脸:“他们要找着我,非给我弄毁容了不可。”
钱多低头喝了口面汤说:“那跟我没关系,我又不认识你。”
花六子不满的说:“操,还她妈怎么认识,连老二都摸过了,你这么说太不够意思了吧。”
钱多被嘴里的面汤呛了下,跟看怪物似的看了眼花六子。
好不容易吃完早饭,钱多连拉带拽的给花六子整出去,锁上门就要上班。
花六子被拉扯着的时候,就换了口气,可怜巴巴的说:“我真没地方去,他们正满世界找我呢,你当收留个小狗不成吗?真的,大哥,我吃的特少……”
第 45 章
钱多没管花六子,骑车就上班去了,到了地方,先把桌子收拾了收拾,人才陆续都来了。
王师傅可没因为钱多是熟人,就额外的照顾他,都是一个地方讨饭吃的,平时怎么开玩笑都没问题,一到点子上那可是分毫必争。
送货的最不喜欢上楼下楼的扛东西,钱多是新人,自然这样的活都是给他的。
一看见货,钱多就有点发怵,三箱的冰箱,看着都沉,王师傅教他用腰上的力气扛。
但把冰箱从车上卸下来就很难,因为冰箱大,一般的小货车不行,只能用三轮,幸好钱多以前跟张宁卖煎饼的时候,学过骑三轮,开始还算顺利
他骑在路上的时候,就忍不住想以前的事,那时候他就坐在车后面看着张宁蹬车子,高兴的时候就一路说话,不高兴的时候,张宁就什么都不说。
冰箱搬的时候不能倾斜,钱多是小心加了小心,扛着往楼上走,就这么着还是没躲过去,放的时候,把脚给压了下,当时没觉着,交给顾客签好字,再骑车回去的时候,才越来越疼,到了店里,脱鞋一看,脚指甲根处有一块瘀血,钱多想着拿热水敷敷就没事了,结果瘀血越来越多,差不多把整个指甲都侵蚀了。
王师傅走过来,问他怎么了。
钱多赶紧穿上袜子说:“没事,刚脚蹭了下,我就看看。”
王师傅不是很在意的说:“以后干活注意着点。”
钱多忙答应着:“放心吧。”
一直熬到下班,脚指甲那肿的不小,一碰就疼,好不容易到家,上搂的时候就跟上刑似的疼。
钱多终于到门口了,就看见花六子坐台阶那,摇头晃脑的正张望着呢。
钱多一看见这人就气不打一出来,质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花六子冲钱多巴结的笑了笑,站起来说:“哥,我想吃饺子了。”
钱多特不耐烦的说:“我不是你哥。”
花六子过来就要拉扯钱多的胳膊,钱多赶紧躲开说:“你别找事啊,我没空搭理你。”
钱多也不管花六子怎么哀求,就要开门进去。
花六子终于发彪了,双手插腰上就跟个大茶壶似的,肿眼泡眯缝着:“你他妈心太狠了,小心我告你去,我还未成年呢……”
钱多不耐烦的说:“你成不成年跟我没关系。”
花六子哼了声说:“怎么会没关系,你干我屁眼了,你这可是流氓罪,知道不?”
钱多气坏了:“谁干你了?你别血口喷人!”
花六子满不在乎的说:“就你,就你,昨天干了我一个晚上。”说着就要脱裤子给钱多看。
钱多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听见楼下有人上来,他们这个楼道窄,钱多看着花六子那个插胳膊叉腿的劲头,忙拉了花六子往边上躲躲。
花六子打蛇上棍,一下就抱住了钱多的脖子。
重量一压上来,可把钱多疼的够呛,钱多刚要拽开花六子,就看见张宁提了包东西,明显就是一愣的不动了。
花六子浑然不觉,还把头靠钱多肩膀上,撒娇耍赖的:“哥,我就知道你疼我,我饿一天了,我想吃饺子,我要吃三鲜馅的……”
张宁站在楼梯的阴影那,也看不清楚是个什么表情
俩人都有点发呆。
还是钱多先反应过来,他忙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一把把花六子给拽进去。
花六子看钱多这么急匆匆的把自己弄进来,还以为钱多动心了呢,手脚并用的攀在钱多身上,摸来摸去的。
可把钱多疼的够呛。
钱多当时也没多想,就是本能的不想让俩人见面。
张宁那人心眼小着呢,就算自己不是故意的,但让别人发现了他俩的关系,张宁肯定也得嘀嘀咕咕的没完没了,最后还得怪他身上,冤枉他是故意的,钱多这么一想就本能的把花六子给拽了进来,好避开张宁。
钱多到了屋里,花六子就开始动手动脚了,钱多忙挣脱开,嘴里说:“你给我严肃点,别动手动脚的。”
花六子切了声,冲钱多耳朵就哈了口气,笑滋滋的说:“你不行吧?”
钱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也不搭话,皱着眉头往下脱鞋,扒袜子。
脚指头那肿的可真不轻。
钱多把脚抬起来给花六子看,“我这正疼着呢,今儿可没空搭理你!”
花六子看的也是心里一惊,嘴上还是逞强着说:“你刚也不说,我哪知道?”走上前,低头刚看了两眼,就捂住鼻子说:“你这几天没洗脚啊,都赶上生化武器了,我说怎么昨天睡哪哪臭啊。”
钱多气的说:“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招人待见啊?”
话是那么说,花六子倒挺出钱多意料的,手脚利索的就给钱多上了药。
钱多看着花六子,奇怪的说:“你知道给我上药,怎么就不知道也给自己上上。”
花六子一脸厌恶的,“我这个可是脸,这些东西哪能随便往上招呼,我还要不要活了。”
钱多忍不住笑了,心说真是个孩子。
花六子倒还算懂事,扶着钱多到厨房做饭,俩人随便吃了,就趴在电视前看节目。
钱多自己睡的床,让花六子在外面沙发上凑合。
躺床上的时候,钱多想着刚才的事,花六子在楼道的说的话可不太好听,也不知张宁听见没有,那时候自己纯粹是不想让花六子看见张宁,怕给张宁添麻烦,现在想起来,好像也没个暗示就把张宁关门外,挺不好的……不过张宁后来也没敲门,估计也是想躲开,想到这,钱多又觉着自己越来越婆婆妈妈的了,桩子说的对,真想分哪有分不了的?
钱多努力让自己什么都别想了,可还是忍不住的胡思乱想,隐隐有种感觉,张宁大概再也不会来了,说不上是个是解脱还是难受,钱多郁闷了那么一下,也就释怀了。
第二天钱多起来还是想着赶花六子走,他总觉着放个陌生人在家里不安全。
谁知道一起来,花六子已经买好了早点,摆的规规规矩矩的等着呢。
可惜买的是煎饼,钱多随便应付着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花六子紧张的说:“怎么了,不好吃吗?”
钱多摇头说:“不是,是我以前卖煎饼的时候吃伤了,看见就反胃。”
花六子听了这个扭头就跑出去,又给买了油条上来。
钱多心里有点感动。
花六子还主动提出想骑车带着钱多去上班。
钱多本来不想,但脚确实是一走就疼,就勉强答应了。
到了地方,钱多才想起来,花六子该怎么回去,把自己的车子交给这个人,钱多又有点不放心。
花六子反而大大方方的说:“我到处逛逛,等你下班我再过来。”
钱多心里有点不忍,掏出十块钱来,塞给花六子说:“你拿着买点吃的吧。”
花六子小孩子似的,接了钱,一蹦一跳的走了。
钱多给王师傅说了自己脚的事,还脱了袜子给他看了看。
王师傅脸色很难看,犹豫了会儿才说:“那你就先在店里待几天吧。”
钱多挺愧疚的,因为还没过实习期呢,不好请假在家待着,只能在这白蹭工时,就跟白拿钱不干活似的,虽然不送货了,可还是主动给同事帮个下手什么的,一天下来也没少忙活。
同事都知道他脚砸了,倒也没说什么。
下班的时候,花六子果然准点来了,店里的同事看见,就开玩笑说:“这谁啊,这么好还跑来接你。”
钱多忙说:“我表弟。”
花六子人倒挺机灵的,见人就叫哥,扶钱多坐好后,就骑上去,骑的稳稳当当的,边蹬车子边哼些乱七八糟的歌,时不时的提醒钱多:“搂我腰啊,还跟我客气什么?”
第 46 章
花六子车骑的很稳,钱多开始不好意思,后来花六子总那么说,也就伸出胳膊抱住了花六子的腰。
刚抱好,就听见后面有喇叭声,钱多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心里就是一突。
张宁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钱多想看看里面开车的是谁,但车玻璃反光的,钱多也不清楚,隐约觉着张宁是在里面,这么想着的时候,车喇叭又响了下。
花六子不高兴的回头说:“干吗啊干吗啊,我在自行车道,一个破车跟我较什么劲。”
边说边往中间靠,一点相让的意思都没有。”
钱多心虚的说:“让让道吧,多大点事。”
花六子小孩子性子,撇嘴说:“德行,开个破车还能横冲直撞了,我就不让。”
钱多瞟了一眼那车。
那车就跟打定主意似的,不紧不慢的就那么跟着,路面窄的时候,后面的车也急的按喇叭。
偏偏张宁的车一点加速的意思都没有。
花六子气的故意往中间挤了挤,眼看着就要压着汽车线了,因为拐的比较快,钱多在车后座,歪了下,钱多吓的手臂缩紧,嘴里叫着:“小心点。”
谁知道就这么一下,车后的张宁没注意,车一下就蹭上了,虽然急急踩了刹车,可还是把车灯的位置给蹭到了。
钱多的脚腕也给碰了下,问题倒不大。花六子赶紧从车上跳下来,支好车,搀扶着钱多下来,问钱多撞到没有。
钱多摆了摆手,嘴里说:“没事,咱们走吧。”
花六子气乎乎的对钱多说:“你站着别动。”
钱多还没反应过来,花六子已经走到张宁车前,用力的敲车窗了。
敲了五六下,车窗才摇下来,果然是张宁坐在里面。
花六子气的骂他:“你长眼没有啊?怎么开的车啊?”
张宁沉着脸,推开车门出来,倚在车身上,手插着口袋,一脸淡漠。
钱多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可想着张宁的那股子劲,钱多觉着还是低头装不认识比较好,心里想着,张宁大概也不会真跟他们计较。
谁知道张宁还真就较真上了,掏出那个小盒子样的东西开始拨号,钱多站的远,隐约听见张宁在说地址,地址正好是他们站的这个地方。
钱多看情况不对就赶紧过去。
花六子还在那嚷嚷着呢:“有钱怎么的了,不就一个破手机吗,显摆什么啊显摆。”
张宁低头说了句什么。花六子一把就揪住了张宁的脖领子。
钱多忍着脚疼走过去,把花六子的手给拉下来,看张宁一眼说:“不好意思啊。”
想转身拉花六子走。
张宁却一点不领情的开口说,“就这么走了,我车怎么办?”用手指敲敲自己车身上的划痕。
钱多这才发现,看了花六子一眼,花六子委屈的说:“他骂我小婊子。”
钱多有点意外,他怎么都觉着张宁不象说那种话的人,他连哄带劝的让花六子走远点,花六子抖着腿走了两步,站在不远的地方瞅着他们。
钱多压低声音问张宁:“怎么了?你干吗跟个孩子计较?”
张宁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这跟你没关系。”
钱多又扭头看了花六子一眼,“他是接我回家的,再说你刚才那下差点没撞着我,你知道多危险吗?”
张宁没有搭话,半天后才说:”钱多,你跟他的事,我不计较,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钱多听愣了:“什么?你说什么机会?”
张宁并不看钱多。空气就跟被冻住了似的。
钱多被压的有点发闷,张宁虽然也会当他的面生气,但这样的张宁,钱多还是头次见到。
钱多想了下,觉着大概是跟上次关张宁的事有关系,就小心的解释道:“我上次是怕他看见你。”
“看见我怎么了?你心虚什么?”张宁说话的时候依旧没看钱多。钱多险些被这个话给气死,定定的看着张宁,半天才缓过来说:“你说为什么,我不是怕他知道咱俩的事吗?”
张宁没有吭声。说话的功夫,交警赶到了。
钱多知道事要大,一个劲的给张宁使眼色。
因为自行车站的汽车道那边,怎么看怎么是他们不站理。
张宁话说的那叫个滴水不露,那叫个推的干净。
钱多不知道这一下要赔多少钱,他手心都急出汗了,虽然是花六子骑的车,但花六子显然是帮忙的,这个张宁也绝对是故意的,他怎么想也不能撒手不管,而且钱多真没想到张宁会这么绝情。
交警伸手要花六子的身份证,花六子没带着,钱多就掏出自己的递过去。
交警照了照片,又要让他们在笔录上签字的时候。
钱多心一横,想着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无义,赌气的把自己的鞋袜子都脱了,刚才被蹭的脚腕那红了点,钱多脱袜子的时候故意用了把力气,给弄的更明显点,还露出另一只脚来,把压坏了的那个指甲,也一并指给交警看,说是刚给撞的,让交警也记在里边。
交警就跟看无赖似的那么瞪了他一眼,讽刺道:“这车够厉害的,还撞出紫药水了?”
钱多脸一下就红了,脚缝那还有点残留的紫药水痕迹呢,他没想到交警眼睛这么尖,赶紧穿好袜子。
交警看差不多就走了,让他们明天一早到局里去解决。
钱多低头穿着鞋子,刚才带着气的脱没觉出来,现在才发觉,还挺疼的嘛。
花六子走过来,搀扶着钱多。钱多弯腰穿鞋不是很方便。
张宁就走过来,抢过鞋子,低头给钱多穿。
闹的钱多一愣,穿上一只后,张宁又要穿第二只的时候,钱多尴尬的退开一步,回头对花六子说:“你给我穿吧。”
花六子有点木讷,显然是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张宁抬头看着钱多,并不说什么,就那么看着。
看的钱多的心都要揪在一起了。
第 47 章
钱多穿好袜子鞋子,跟逃似的拉了花六子跑了。
花六子诧异的看他,嘴里说:“哥,他是你以前的小情吧?”
钱多吓一跳,就听花六子嘀咕着:“我听桩子提过,说你<这人可倒霉了,先是被人伤过把你给甩了,再后来又遇见骗子把你给骗了,他说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感情不顺的。”
钱多很不开心的说:“你说够了没有,让你别较真别较真,刚都是你惹出来的乱子。”
花六子委屈的闭嘴不说话了。
钱多到了楼下的时候,把房间钥匙交给花六子,让他先上去。
花六子支好车子问钱多:“你怎么不上去?”
钱多拐着脚说:“我去打个电话。”
花六子忙上来搀扶着他,到了小卖部的公用电话那,钱多示意花六子躲开点,才拨号码。
结果拨通了那头提示机主已更改号码,钱多又拨了一次才接通。
张宁说话从来都是不紧不慢的,钱多嘴里发涩,鼓起勇气说:“张宁,我们肯定赔不起你车钱,我现在还欠帐呢,跟我在一起的那小子更是个不着调的。”
张宁不想谈<这个话题,直接打断钱多:“你老实告诉我,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钱多实话实说:“上次我喝多了,也不知怎么的就把他带回家了,一直赖到现在。”
张宁沉默的时间很长,钱多甚至生出那头是不是已经挂了的念头,张宁才开口说:“钱多,你上次问我到底喜欢不喜欢你,我想了很久,到现在我也分不清楚我有多喜欢你,可我知道,我离不开你,我看见你跟别人在一起,我就受不了,钱多,咱们该好好谈谈。”
钱多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心里一阵发酸。
张宁继续说着:“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以前你什么都没提,我也习惯了,现在才觉着,我好像给你的太少,你又从来不要……钱多,回来好不好,我想补偿你。”
钱多很难不心动,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以前做梦都不敢梦到张宁对自己说这样的话,现在却亲耳听到了,钱多想了想,还是无奈的说:“我妈就因为我爸外面有人才会离婚,这么多年了,我爸以前再疼我,我也不想见他,张宁,现在已经不是你喜欢不喜欢的我的问题,我不可能……”
钱多不知道该怎么措词,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呼吸,他的心整个揉在一起,搅了又搅,可钱多还是说了,“我不能总跟你<这么混下去。”
花六子在几步远的地方,大概是等的不耐烦了,跑到一边的铺子里买了包瓜子出来,钱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忽然就说:“再说我已经有人了,咱俩就<这么散了吧。”
张宁长久的缄默着。最后还是钱多先说的:“张宁,看我的面子。车的事就算了吧。”
张宁直接绕开<这个话题,“你脚怎么了?”
钱多知道张宁<这是还不想给他个痛快,不是很愿意的说:“没事,抬冰箱的时候磕了下,没大事。”
张宁关心的问他,“工作很辛苦嘛?”顿了一顿,“要不要来总公司?”
钱多连考虑都没有,就直接拒绝了,“我什么也不会,去了也是添麻烦。”
张宁没再说什么,钱多也不指望别的,就挂了电话,结果小卖部那女的,连没接通的那个电话也要钱,钱多又不好跟个女的计较,就平白的多给了五毛。
花六子跑过来,搀扶着钱多回家。钱多一路絮叨着教育花六子,到家后,花六子特勤快的做饭帮着钱多拿东西,钱多也不好再赶他走,花六子就<这么住了下来。
钱多让花六子找找身份证,明天他们去交通局没准还要用上,花六子就从沙发边缝里翻出的自己的证件来。
钱多想要过去看,花六子还挺扭捏的,钱多奇怪的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想让人看的啊?
花六子才不得不递过去,钱多一看那上面的名字就笑了,“你叫吕耀日啊?”
花六子一把把自己的身份证拽回来,不高兴的说:“行了,行了,我爸妈没啥文化,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非把我往流氓的道上逼,你瞧<这名字给我起的,你可得给我保密啊……”
钱多看着磕着瓜子的花六子,越发觉着,这孩子就跟小猫小狗似的,还挺招人喜欢的。
第二天钱多给王师傅打电话请了半天假,就让花六子带着自己到交通局去了,结果那个负责人一看见他们,就挺意外的,嘴里说:“你们怎么来了,不是和车主私了了嘛?”
钱多不高兴的想,这个张宁真过分,也不提前说一声。
钱多又急急忙忙叫花六子给自己送店里去,幸好王师傅也没说什么。
混到下班的时候,花六子过来接他。
在回家的路上,花六子提起吃饺子的事,昨天钱多看花六子不怎么高兴就提议今天吃饺子,花六子就惦记上了,带着钱多在菜市场买的肉馅韭菜虾皮。
到了家,放好车子,俩人说笑着往楼上走。
钱多还没走近,就看见自家门口那堵了个人,瞧那背影就知道是谁,钱多的心突突的跳了两下才平静下来。
张宁沉默的站在门口,退开一步,让出位置让钱多开门。钱多低头开门,花六子紧跟着钱多走进去
张宁手里提了个包,最后一个进去,还顺手关上了门,很自然的把手里的包放在茶几上。
本来客厅就不大,忽然站了三男的,显得更加窄小。
钱多低头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厨房里。
花六子跟上来说:“你坐着去吧,我自己弄。”
钱多低头又走出去。
张宁站在客厅里,并没有坐。钱多脚不舒服,先坐下了。
张宁站在客厅中央的位置,环视了一下,发现地上有好多瓜子皮,就淡淡的说:“你现在也不收拾屋子了?”说完就转身到厕所去找扫把。
花六子早在厨房支棱着耳朵听呢,看张宁要找东西扫地,就抢先一步从厨房拿出扫把,无非是些瓜子皮,三两下就打扫干净了,弹弹手就跟招呼客人似的对什么也没找到的张宁说:“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啊,我叫六子,你是?”
张宁只点了下头,带着股漫不经心的态度,并不答话。
花六子也不计较,就靠着钱多坐下,帮钱多脱鞋脱袜子,边脱边开钱多玩笑的说:“你这袜子可真该洗了!”
钱多略显尴尬的坐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昨天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给张宁说了那个话,现在看花六子<这个热情劲,就跟踩实着了似的。
花六子帮钱多收拾妥当,就要去包饺子。
张宁很随意的跟进来,还是那个漫不经心的样子。
花六子低头就要和面,张宁提醒他:“洗手。”
花六子手顿了下,忙转身去洗手,洗好了才低头接着和面
张宁就站在旁边,也不做什么,就那么无所谓的看着。
花六子偷偷打量着身边<这人,<这个人嘛,长相倒真不难看,又有股子事业有成的气质,身上的衣服看着也不便宜,花六子脑子就开转了,心说<这人怎么跟钱多掺和上的,根本就是两个层次的人嘛,正纳闷着呢。
张宁那已经开口了:“钱多喜欢有嚼头的饺子皮,你加一个鸡蛋看看。”
趁花六子拿鸡蛋的功夫,张宁往面里快速的加了两勺盐,就扭头出去了。
第 48 章
花六子接着在厨房里做饺子,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张宁跟故意的似的,声音压的低低的,花六子只能向外探着脑袋看。
张宁正靠近钱多不知道说什么呢,随后从提来的包里取出个鞋盒子来,打开拿出双大头的旅游鞋,递到钱多面前,非要让他试试。
钱多摆手说:“你拿回去吧,我穿不起。”
张宁并不理会钱多的话,抬起他的腿,就帮钱多脚上套,鞋子很大很肥,穿着比钱多以前的那个鞋子舒服多了。
张宁看穿着效果不错,趁机说:“就给你买的,你不穿我也送不了别人。”
钱多什么都没说,低头脱下鞋子,倔强的送回张宁手里,还是那句,你拿回去吧,我穿不起。
张宁的手顿在那,花六子再想看,却被钱多瞪了一眼,花六子赶紧转身去厨房装做剁馅的样。
客厅里张宁低声对钱多说:“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钱多摇头固执的说:“你什么都不用做。”
张宁叹了口气,“钱多,我真的很想对你好。”
钱多并不领情的坐在那,张宁无可奈何的站起来,拿了钱多的袜子到厕所的水池那洗了起来。
钱多沉默着也不说什么,张宁熟练的洗完,走到卧室,打开衣柜找出里面的衣架,到阳台把袜子挂上,等挂好了,张宁才注意到床上,并排排列的枕头和被子。
花六子虽然睡在沙发上,可为了平时好收拾都是早起叠好东西搬进卧室的
张宁并不知道其中缘故,就跟被人直接戳了眼珠子一样的疼,他看了眼外面坐着的钱多,钱多还是那个样子
张宁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他走到床头柜前,打开他以前习惯用的那个抽屉,里面自己曾经放的纸币都没有了,换成几本成教的书,张宁翻了翻书里面的勾画重点,他没想到钱多一直还在学着
再走出去的时候,花六子已经把馅和面都弄好了,搬到外面,准备和钱多一起包饺子
钱多包饺子的水平一般,张宁解开袖口挽上去点也跟着一起包
虽然开始给人的感觉不太好,但现在看着张宁斯斯文文的动手包饺子,说话还轻声细语的带着股文绉绉的劲头,花六子不由得多看了张宁几眼
张宁一径报以友好善意的笑,花六子是个自来熟,张口闭口就想打听张宁是干嘛的,钱多一听他要打听就在旁边插话,尽量把话题往别的地方转
花六子就嗤了声说:“钱哥你太小气了吧,怕我抢他是怎么着。连个话都不让我说?”顿了顿故意使坏道:“再说你中间不是又认识那个....."
钱多一听就急了,花六子逗着钱多,话说到一半故意停下来,用那个你求我你求我吧的眼神看着钱多
钱多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找朋友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可让张宁知道还有这么倒霉的一段,就太丢人了。
张宁什么人啊,不动声色的坐在那,慢条斯理的边包着饺子边说:“那个人啊,也没什么的吧。”
钱多一听这个话音就觉着要坏,还没来得及说,花六子已经一脸不能理解的嚷道:“怎么可能没什么,骗钱骗色的大骗子呢,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啊?”
钱多手里的饺子皮一下就揉烂了,话堵在嗓子眼里,是上不去下不来的,堵的慌。
张宁显得格外的平静,什么反应也没有。钱多只能把火冲花六子撒:“你成天嚷嚷什么?哪有骗色的事,你这孩子找打是吧?!”
花六子一副我还能骗人啊的表情,特自信的说:“得了吧,桩子早给我说了,桩子还说,当初就是怕你跟李凯好了,他才急急忙忙帮你找朋友的,没想到一个没留神给你介绍了个骗子,桩子私
下都说了,幸好没给你染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病,不然他得后悔一辈子。”
钱多真想蹦起来踹花六子几脚,心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着调啊,整个一传话篓子,想发火又不知道怎么发,气恼的待在那说不出话来。
张宁反而跟打开话匣子似的,笑着跟花六子说:“钱多这个人倒挺招人的,我知道那个好像不是这个骗财的……”
花六子愣了下,扭头好奇的问钱多:“你还跟谁好来着?”
钱多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了,他真想揪着花六子的耳朵,吼他几句,其实心里明镜似的,这分明是张宁套花六子的话呢。
钱多也没想法了,爱咋咋的吧,反正他是没好了。
花六子也看出钱多不高兴了,讨好的靠着钱多,撒娇说:“别人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是一眼就看上我钱哥的。”
眯着眼,跟个猫似的,用沾了面粉的手搂着钱多的脖子说:“你不知道钱多这人有多好,我刚见他的时候说想打炮来,他告诉我,他不是个随便的人,我当时就想,这人挺好的,比那些见面就脱裤子的有内涵,我怎么也得跟他好一次。”
张宁静静的听着,什么都没说,脸上的笑也是安静的没有变化。
饺子终于弄好了,花六子端到厨房去煮。
张宁跟钱多坐在沙发上,钱多想给张宁解释下,可又一想,他有什么好解释的,就什么都没说。
张宁笔直的坐在那,眼睛并不看钱多。
钱多不知道怎么的就觉着紧张。
花六子那饺子煮好了,盛在盘子里,端给他们吃。
钱多看花六子忙来忙去的,就给他小碟子里夹了个,让花六子先吃。
花六子刚吃了一口,就皱起眉头说:“好像咸了?”
钱多也尝出来了,可还是摇头安慰他说:“挺好的,味挺好的。”
花六子又尝试着吃了一口,纳闷的说:“我没多放盐啊。”
钱多无所谓的说:“吃吧,吃吧。”他就想着赶紧吃完了,好让张宁走呢。
张宁把嘴里的饺子吃下去说:“看样子你们俩都不会做饭,最近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来跟你们凑个伙,怎么样?”
钱多想也没想就拒绝道:“六子做饭不错,再说你有自己的事业要忙,别给你耽误了。”
话里有软有硬,他是想暗示张宁,别耽误了前途。
张宁一下子就明白了钱多的意思,低头强吃了几个饺子就告辞要走
钱多忙把茶几边的鞋盒子拿起来让花六子追到门口交给张宁
花六子追过去作势要把盒子递过去,张宁并不伸手去接,他扭着门把忍耐着说:“钱多,咱们这么多年了,你穿我一双鞋不算什么。”说完就往外走,把花六子给锁在门里
花六子为难的拿着鞋盒看向钱多
钱多犹豫了下说:“那你就先放下吧”
那天饺子吃咸了,钱多半夜坐起来咳嗽,花六子就从客厅倒了水走进来,坐在床边上看钱多喝水
事后钱多记不太清了,就跟做梦似的,隐约觉着花六子摸了他那个地方,钱多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个什么想法就按到了花六子,扯完了裤子才发现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做,花六子扭着屁股说:“哥,你不会一直都是下面的吧?”
说完仰着脖子亲了下钱多,慵懒的抬高腿说:“我教你。”
第 49 章
钱多第二天起来,觉着胳膊发木,睁眼一看,花六子正压着他的胳膊打呼噜呢。
钱多整个人都惊了。花六子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打了哈欠,跟小猫似的睁开眼睛看向钱多,甜甜的一笑。
钱多吓的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花六子往他身上蹭了蹭。
钱多吓的往后直躲。花六子笑呵呵的说:“哥,你昨天可棒了,我屁股现在还疼呢。”
钱多想都不敢想的说:“啥?”
花六子拿小手指嘟了嘟钱多的胸口,笑嘻嘻的说“害羞啥啊,昨天你那通干,没给我干散了。”
钱多隐约有点印象,但感觉又不对,吓的直说:“真的假的,我怎么不记得啊?”
花六子不高兴的看着钱多,噘嘴说:“你提上裤子就不认帐是怎么的,你想白干我啊?”说完在床上开始打滚耍无赖,露出白花花的屁股来。
钱多赶紧说:“行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快穿上衣服吧。”
花六子把自己蜷到被子里撒娇说:“哥,我疼的动不了,可我想吃馄饨了。”
钱多没办法,拐着腿到冰箱那,拿了昨天剩下的肉馅,又到厨房包了点馄饨给花六子吃。
钱多端碗到花六子面前的时候,挺愧疚的,他说:“我也不知道昨天我怎么了……你没事吧?”钱多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天的事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干的六子。
花六子无所谓的摇头说:“挺好的,你不知道你有多厉害,真他妈持久带劲。”
钱多有点犹豫的说:“你看咱们现在什么也算不上……我这么着好像占你便宜似的。”
花六子抬头看钱多一眼,特严肃的说:“哥,我没觉着你占我便宜,我是认真的,真的,你也考虑看看。”
钱多不知道这孩子看上自己哪了,明显就是一愣,花六子上去就啵了钱多脸蛋一口。
钱多没让花六子再送自己上班,他直接打的车,钱多脑子乱成一团,就跟做梦似的。
出门的时候,看见茶几边的鞋盒,钱多脑子更乱了。
到了店里,活倒不多,同事们都聚在一起聊天,钱多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就听王师傅特高兴的说:“我听总公司的人说,从咱们这调走的那个孟撇嘴被开除了,好像连他那个妹也走了。”
身边有人惊讶的说:“不是吧,不是说他妹是老板身边的红人嘛?”
王师傅一脸神秘的说:“红屁啊红,咱们这个老板什么人物啊,玩玩就算了,还真当真啊……”
钱多不是很在意的听着,他发现自己现在对张宁的消息一点都不关心了,终于忍耐着熬到下班。
下班后,钱多准备打车回去,因为门口有点堵车,他就往外走了几步。
忽然就听见喇叭响,钱多回头一看,张宁的车正停在他身边。
钱多就是一愣,张宁已经打开车门,冲他做了个上去的姿势。
钱多紧张的看了看周围,幸好大部分人都是从后门推车走的,他赶紧上了张宁的车,坐在副驾驶座上,嘴里跟塞了鸭蛋一样的,“你怎么来了,不怕被人看见?”
张宁沉默着,低头帮钱多系上安全带。
钱多被张宁无意识的碰了下,浑身就是一紧。
张宁抬头暧昧的冲他笑了笑,问他:“脚好点了嘛?怎么没穿我买的鞋?”
钱多了声,心不在焉的说:“没什么大事。”
张宁转过又问:“那孩子呢,怎么没送你?”
钱多顿了下,还是坦白道:“他昨天累着了……”
张宁瞥他一眼,看不出喜怒,车开的很稳,一会就顺着车流开到人少的地方了。
张宁把车随意停到靠边的角落里。
钱多深吸口气,他等着张宁说话。
张宁认真的说:“钱多,我想通了,我不能离开你,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跟那些人的事,我一概不追究,只要你回来,咱们就好好过日子,就咱们两个,好不好?”
钱多心里发堵,忍耐着看向张宁,想着家里躺着的那个,心里就一阵阵发酸,镇定了镇定才说:“可我不能对不起六子。”
张宁几乎是吼的:“你对不起他什么?”
钱多低头说:“我不能不对他负责,我昨晚干的他都起不来床了,我……”
张宁胸口剧烈起伏着,让钱多忍不住生出错觉来,觉着下一刻张宁就会扑过来掐他脖子。
张宁的手都在哆嗦了,终于忍不住的砸向方向盘。
钱多吓了一跳。
张宁克制着说:“你要不喜欢在下边,我也……可以……”
钱多用力摇头说:“不是这个问题,咱们分开太久,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反正是越来越不喜欢你,再深的感情,磨着磨也就没了,我现在看见你除了难受,什么都没有。”
张宁停顿了下,就跟忘记呼吸一样的,呆在那。
钱多正想着要怎么安慰他的时候。
张宁一下按住了钱多的脖子,钱多吓的直说:“你要干吗?”
张宁张口就堵住了钱多的嘴巴,用力吸允他的嘴唇舌头,手伸到按钮那,将车座往下靠。
钱多用力挣扎着,手脚并用。
张宁疯了一样的按着钱多,拉扯着钱多的衣服,手探到钱多胸前摸索。
钱多觉着自己要不行了,张宁就跟要吸走他的内脏似的那么亲他,钱多终于摸到了车门的开关,用力推开,整个人控制不住的也跟着向后仰去,头磕在门上发出响声,外面有路过的人,好奇的看过来。
钱多以为张宁会尴尬的松开。可张宁不仅没松,反而分开了他的双腿,拉扯着他的裤子。
钱多受不了的大声叫出来:“强奸啊强奸!”边叫边伸手气愤的拍打着车门,试图能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张宁着急的揪住钱多的头发,要往回拉,胳膊却被方向盘碰了下,手一下松开。
钱多趁机挣脱,撒腿就跑。
他本能的觉着只要跑出去,张宁就不敢怎么样了,没想到张宁居然也跟着追了出来,在后面一把揪住他,用力的抱在怀里。
钱多整个人都傻了,他一察觉出张宁那硬邦邦的东西抵着自己,就吓的想跑,可张宁跟疯了似的抱着他,把他按在怀里,勒的钱多呼吸都有点困难。
张宁用力的吸气,用力的平复着自己,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他根本做不到。
他在钱多耳边,呢喃着那些他曾经想过,却一直以为不会说出来的话:“我不行了,钱多,我真不行了,我看着我装修的房子,我看着我给你买的拖鞋牙刷,我就在想,为什么你不在这?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钱多!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回来……”他深吸口气,喘息着:“钱多,我要你,我只要你,我求求你回来,好不好?”
第 50 章
钱多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天,他都傻了,就那么任由张宁抱着,最后钱多才想起来,这个还是张宁吗?
钱多尝试着提醒着张宁:“这是大街上,可有不少人看着呢。”
张宁听后并不松手,抱的反而更紧了,钱多胸口被挤的不舒服,挣了下说:“张宁,你放开点,我快出不来气了。”
张宁这才松开点,钱多能感觉到张宁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可钱多顾不上那些了,刚才只想着跑了,现在停下才感觉到脚上的疼意,等张宁一松开,钱多就作势要弯腰去看。
张宁也察觉出来,就听钱多唉的叫了声。张宁已经冷静下来,关切的问钱多怎么了。
钱多金鸡独立的站在那,眼泪都要疼出来。
张宁发现情况不对,也猛的想起钱多的指甲来,忙搀钱多到车那,让他坐在车内,把脚伸出来,张宁半蹲着帮钱多脱下鞋子,一看那个惨状,张宁就呆了,钱多原本就不牢靠的指甲掉下来一半,还在连接的一半也露出红色的血肉。
张宁就跟当胸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疼的闭了闭眼睛,他赶紧开车拉钱多去医院。
钱多又气又疼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抱怨着:“你急屁啊急,你那么激动干嘛?”
张宁眼看着路况,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我忍不住了。”
钱多呲牙咧嘴的看着自己的脚指头,疼的还真他妈够劲,张宁的话是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忍不住讥讽着:“你丫不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怎么跟老母鸡似的,挪个窝还不下蛋了?”
张宁扭头看他一眼,闭口并不说话。
钱多深吸口气,也没话好说了。
快到医院的时候,张宁拨了个电话,钱多听他说了句什么着急之类的话就挂了,也不知道是在急什么,结果到了医院,张宁也没挂号就直接半架着钱多上了二楼,有个花白头发的医生似乎认识张宁,见面后就特热情的招待他们,低头看了看钱多的情况,没一会又叫来了个稍微年轻点的医生,中间还被搀扶着去拍了个片,被一圈的医生护士包围着,弄的钱多都紧张起来,一个劲的直问:“我这个脚还能用吧?”
张宁低声说:“没大事。”还安慰般的摸了下钱多的头发。
把钱多恶心的够呛。年轻点的那个医生建议把剩下的一半的指甲也弄下来,说是怕影响指甲以后的生长。
钱多想着索性来个痛快的,就点头答应了,可他没想到弄那个会那么疼,虽然开始拔的时候打了麻药,可那个局部麻醉毕竟顶不了多大的事,也就拔完没一会就被疼开了,钱多疼的脑门都是汗。
张宁一直握着钱多的手,钱多也一直紧张的忘记甩开了。
张宁弯腰心疼的看着钱多,小声问他,要不要吃止疼药。
钱多咬牙摇了摇头。张宁轻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样的说:“那个时候在工地,你的脚长了泡,也是这样……”
钱多赶紧悄悄抽回自己的手,装没听见。
等都弄好了,张宁问钱多带身份证没,钱多以为是办医院的手续,就忙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来,抽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一个护士,没一会护士办回来了,除了身份证还有个什么医疗卡也一并交给了钱多。
钱多觉着那个卡大概是病例本啥的东西,也没多在意就收下了。
张宁搀着他出去的时候,那个年老的医生还亲自送到医院门口,钱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好像听见有个护士喊了那人一句副院长。
钱多上车后好奇的问张宁,“你常来这个医院啊?看着挺熟的。”
张宁随意的说:“公司办医疗卡的时候认识的。”
钱多惊讶的说:“医疗卡,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给免费体检用的。”
张宁点头说:“是,每年定期体检一次,不过只限公司的部分高层,刚才我给你批了张,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过来,伤风感冒也可以凭卡报销。”
钱多怔了住,忙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东西,看了看,心里觉着不妥,钱多又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的,犹豫了下,怕不够又加了两张十块的,卷在一起递给张宁。
张宁正开车呢,低头扫了眼,并不去接。
钱多不想白占他的便宜,连卡带钱放车窗那说:“我可用不起这个,我又不是什么公司高层,再给我烧出病来,你一会别忘了拿。”
张宁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把车开到钱多的楼下。
钱多也一路沉默着,好歹到了地方,车还没停稳,就迫不及待的从车里蹦达着跳下来,要自己上楼去。
张宁推开车门,也快步跟下来,也不管钱多愿意不愿意就架着他往上走。 到了门口,趁钱多敲门的时候,张宁低声说:“我没想伤你。”
花六子门也打开了,张宁也转身下楼了,花六子就看见个背影,边拉着钱多进来边说:“那谁啊?”
钱多一脑门官司的说:“别提了,我他妈今天算倒霉透了。”
花六子也看见钱多的脚了,唬了一跳:“这怎么弄的?”钱多怎么好意思说跟人那啥那啥的时候伤的,就编着说不小心碰了下。
花六子做了吃的端上来的时候,钱多显得有点尴尬,咳嗽了一声才说:“昨天的事也不知道怎么闹的……既然我做了,我就不能不认,是吧,我想好了,我跟你好。”
花六子正要露出高兴的样子,钱多又忙说:“可咱们怎么也得熟悉熟悉吧,我连你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花六子不是很情愿的低头喝了口汤说:“我学画画的,在国际美术学院。”
钱多眼皮就是一抖,“啥?”
花六子挺不好意思的说:“蒙人的地方,里边学费老高了,就是学不着正经东西。”花六子看着不是很想说下去。
钱多也没勉强他,吃了饭,花六子想腻着钱多干点什么,钱多抬脚给他看说:“今天别闹我了,我还得养伤呢。”
话是这么说,花六子半夜还是摸到大床上,死活要跟钱多睡在一起,钱多也拿他没办法,就那么背靠背的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起来,可把花六子伤的够呛,花六子气急败坏的说,自己算载了,钱多整个就是为了打击他魅力出生的。
钱多看着花六子孩子一样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蛋,花六子笑呵呵的靠过来,张嘴就亲,还要把舌头往里探。
钱多脸红的躲开,踌躇着:“慢慢来,慢慢来。”
花六子仰躺在床上,心情很好的看着钱多。
钱多再去店里的时候,心里别扭的要命,都不知道该怎么给王师傅说,果然王师傅听后脸色就不是很好,嘟囔着钱多算是白招了,屁事没干就成林黛玉了。
把钱多说的老难受了,可也没办法。
第 51 章
钱多从那天起就觉着特别不自在,他从来不是个矫情的人,可张宁的车次次准时停在店口接他下班,让钱多就跟浑身长了草似的别扭,早上还分毫不差的等着他上班。
钱多明显是不想占这个便宜,张宁就驾车跟在后面,不管是花六子送还是钱多自己打车,张宁就那么一路跟着。
跟到最后钱多都怕了,忍不住主动找张宁谈。张宁反而指责钱多太小心眼,作为朋友,他帮忙不算什么。
钱多就警告他说别被店里的人看见,张宁根本不往耳朵里去。
就算这样钱多也没再上过他的车。
张宁倒是耐心很好的,天天过来跟着。
跟的花六子都习惯了,有天没看见,还跟钱多开玩笑说:“怎么今天保镖没来啊?”正说着就见张宁的车缓缓的开过来。
钱多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不过现在他倒是跟花六子处的挺好的,钱多也跟花六子聊过,花六子每次都匆匆说两句就赶紧转换话题。
钱多倒也没多在乎,他不也一样能少说就少说嘛,花六子虽然知道张宁,但具体张宁是干什么的怎么个事,钱多一直也没详细说。
钱多再换药的时候,也没舍得去大医院,随便在附近找了个小诊所,张宁大概也觉着到换药的时候了,还主动下车跟钱多说这个事。钱多就不是很在意的给张宁说了。
说的张宁脸色很不好看,还想脱钱多的鞋子看看。
钱多没让他看,就跳上花六子的后车座跑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钱多的脚终于养的差不多了,自从钱多能自己上下班后,张宁就不是天天来接送了。
钱多上班干活的时候,玩命的想把之前的活都补上,王师傅当众表扬了他好几次。
三个月试用期很快到了,劳动合同也签的挺顺利的。
钱多正想找李凯他们庆祝庆祝的时候,李凯反而自己找上门来了,神色有点严肃的让钱多下班到桩子那去一趟。
钱多下班就直接到桩子那。
桩子一见他进到小饭馆里,就忙把他让到雅间。
李凯已经等着了,看着钱多进来,就指了下自己身边的椅子。
钱多走过去坐下,看看左边的李凯,又看看右边的桩子,一头雾水。
还是桩子先开的口,桩子说:“有人找上门来了,要打听六子的事。”
钱多听了脸上就是一红,他跟六子的事一直没跟李凯他们说,刚要解释,李凯就不耐烦的做出个让桩子闭嘴的手势。
李凯一本正经的对钱多说:“是张宁找的我们,也不知怎么的就找到我了,顺着我又找到的桩子,最后直接跟桩子谈的,我当时也不知道就是他。”李凯顿了一顿,“你也从没跟我提过,你前一个是张宁。”
钱多口里发涩,楞了一楞,还没开口说。
李凯就连珠炮似的都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钱多刚开始听的还算心平气和,到后来脸已经越来越挂不住了,他气的跺了下脚说:“真他妈阴魂不散。”
他没想到张宁现在成这样了。
从他这找不着突破口,就绕弯找李凯这。
张宁先给李凯暗示他跟钱多的关系,然后就请客吃饭,拉家常送礼,钱多猜都能猜出张宁的那一套,张宁要是想干个什么,攻克个把人,就跟玩似的,以前卖煎饼他就领教过。
只是钱多做梦都想没到张宁会对他身边的人来这手。
李凯为难的把一搭钱放钱多面前,“桩子手欠,还真给收了,我说给他私下还吧,桩子说不要白不要,让我把钱给你再说。”
钱多尽量平静着说:“我跟他没可能的。”看了看那个钱,也不伸手去拿,无所谓的说:“他现在反正有的是钱,给你们你们就拿吧。”
李凯不认同的说:“他这是拿钱买你的消息呢。”看桩子一眼,“不过我们都没说六子的事,我们本来知道的就不多,可我估计张宁这人要打听六子应该不难。”
钱多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
蒙蒙怔怔的回到家里,花六子坐在沙发上,正摆弄着才拿回来画笔和画架,看见钱多就一脸兴奋的样子。
花六子昨天给他说了,想回学校拿点东西,没想到今天就拿回来不少。
地上还有个包,包里塞着不少东西。
钱多弯腰把包提起来,放到茶几上,不知道是不是鼻子不好使还是怎么的,钱多闻到一股子酒精的味,忍不住跟花六子说:“你衣服拿什么洗衣粉洗的,怎么有股子怪味啊?”
花六子唉了声,做个鬼脸说:“都是学校给洗的。
钱多也没在意就接着帮花六子整理,裤子褂子还有几条内裤,钱多都依次放在以前给张宁买的那个柜子里。
也不知道动了什么弦,越放越不是个滋味,停了那么几秒,钱多努力让自己什么都别想,他现在有个这么好的孩子陪着了,他不能对不起这孩子。
花六子都跟他说好了,等他脚好了,俩人得来一场激烈的。
钱多脑子发蒙,就听花六子在外面喊他。
钱多闷闷的坐在沙发上,花六子腻在他怀里,拿手摸他,跟个猫似的,拱来拱去的。
钱多心情很不好,他觉着自己现在就跟张宁要攻克的难题似的,也不知道张宁下一步会怎么做。
最后的结果是钱多那天怎么也硬不起来。
给花六子挫败的够呛。
花六子最后缠着钱多让钱多补偿他。钱多不是太想给花六子用嘴做,但看花六子那个失望的样子,钱多又不好意思拒绝。
最后钱多勉强给花六子做了几下,算是凑合过去了。
花六子却怎么也睡不着,大晚上的闹腾钱多,脱光了钱多的衣服,非要给他画裸体。
钱多认命的躺在床上,任由花六子给他摆弄姿势。
他看着孩子一样的花六子,忽然就生出这做的对吗的疑问,但很快钱多又觉着自己不能对不起花六子。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钱多看见张宁的车了。
他想着张宁找李凯他们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索性走过去,想跟张宁说说这事。
结果钱多主动上去说话的时候,张宁是提也不提,就跟没这回事似的,反而要钱多赶快离开六子。
这可激怒了钱多,钱多说:“张宁你什么意思,你折腾我身边的人干嘛?”
张宁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一脸哀伤的看着钱多。
看的钱多心里直发毛。等了许久,张宁才开口说:“钱多,我真的很想补偿你。”
钱多冲他脸上就吐一口吐沫。
张宁也没去擦,就那么平静的说:“我不想你受到伤害,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孩子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远点,他有艾滋你知不知道?!”说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
钱多楞了那么两秒,就跟被人迎面泼了桶滚烫的油似的,整个人都摇晃了摇晃,但很快钱多就站稳了,甩开张宁要搀扶的手臂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卑鄙,你怎么什么都敢编啊你!?”
张宁眼圈一下就红了,“钱多你醒一醒,他就是个到处找男人的烂货,他不值得你这样!”
第 52 章
张宁抱着钱多安慰他,告诉钱多,天大的事,也有他呢。
钱多此时反而冷静下来,他跟张宁这么多年了,啥没经历过,张宁是拿这种话哄人的吗?越是明白胸口越是凉飕飕的。
张宁把钱多的自行车放车后,开车带着钱多回家。
钱多一进门就看见花六子坐沙发上正画画呢,当下就气的浑身哆嗦,上去冲花六子的脑袋就是两拳,张宁冷冷的看着也不劝架,趁花六子倒在地上要起来的功夫,张宁还上去狠狠的补了两脚。
可把花六子打的够呛,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哎哟哎哟的惨叫。
钱多边打边说:“让你他妈害人?!让你他妈的害人?!”
花六子被打急了,嚷道:“你们打我干什么?”
钱多冲他脸又是一下,怒道:“操你妈的,你有艾滋病还传给我!!老子打不死你!”
花六子整个人就是一愣,飞快的说:“谁给你说的?”
钱多气蒙了,听花六子根本没反驳,就觉着天旋地转的站立不稳,张宁忙从后面一把抱住他,安抚着钱多坐在沙发上。
花六子哭丧着脸说:“你听谁造的谣,真他妈缺德,我都被开除了,还他妈不放过我!”
钱多没力气说话,他怕的要命,腿脚都是软的。
张宁跟看摊狗屎似的看着花六子,过了半晌才说:“你要真没事,就去医院检查检查。”
张宁是一刻都不想停,开车带上花六子钱多就要去医院。
在路上的时候,花六子哭的一抽一抽的,“我是跟好多人睡过,可我每次都戴套子,我不可能得那个,不知道谁那么缺德,到处给我造谣,弄的我都被学校开除了……”
张宁并不吭声,车开的又快又稳,脸色铁青。
开单字的时候尴尬透了,大夫看他们的眼神就跟看群臭流氓似的,钱多也要了个单字,一起去检查,还问张宁要不要也检查检查。
张宁没说话,发楞的看着钱多,把钱多看的浑身不自在。
花六子趁机偷偷抹了把鼻涕到钱多身上,嘀咕着:“都他妈不是好人,说是跟我好了,还背着我跟别人好。”
钱多回头看了眼花六子,看他鼻青脸肿的模样,忽然举着这个要是假的,自己刚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打一顿,可太过了,就偷着问张宁是打哪听见的,有准没有啊。
张宁略显犹豫的说:“我托人打听的,一告诉我,我整个头都大了……”
钱多听后就很不痛快,“你也算是个老总,就你这脑子,要是假的……。”
话没说完,张宁已经插嘴说:“一定是假的,钱多你不会有事的。”
钱多被他看的叹了口气。
检查结果一下出不来,张宁不想让钱多再跟花六子混在一起,提议让钱多住他那去。
钱多知道这是张宁打心眼里关心自己,一般得这个的,谁不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可还是想了下说:“算了,要传早就传上了,别费劲了。”张宁依旧放心不下,一脸紧张的看着钱多。
钱多心情很复杂,按说他该是恶心张宁的,可现在又有点依赖张宁,这么多年了,都是张宁在外张罗事,钱多也习惯了什么都听张宁的了。
钱多心里不是个滋味,觉着自己没出息透了。
睡觉的时候,花六子跟个被打怕了的小狗似的趴在沙发上,钱多给他拿毯子盖在身上的时候,花六子也一动不动的
钱多心里不忍,就说:“要不你到卧室睡吧。”
花六子可怜巴巴望着他,嘴里小声嘀咕着:“我没那个病。”
钱多有点内疚的拉着他到卧室。
花六子也不主动靠着钱多了。
钱多叹口气说:“等检查结果出来,要是冤枉你了,我让你好好打一顿出气行吗?”
花六子把头埋在毯子里也不说话。钱多从后面搂住他说:“你换个角度想,谁听见不害怕啊?”
花六子闷了半天才从毯子里探出头来说:“我算看出来了,你跟他还藕断丝连呢,你们都把我当傻子耍。”
钱多愣了下,就听花六子还在那抱怨呢:“别当我是小孩,我都看见了,检查的时候你们手一直拉着来。”
钱多有点干涩的说:“我们早不可能了。”
花六子一副切骗谁啊的表情。逼的钱多不得不解释说:“他将来要娶老婆的,我他妈最恨第三者了。”
花六子也不管钱多怎么说,就是一脸不信,小声嘟囔着:“当谁看不出来啊。”
钱多闷闷的躺在床上,没话找话的跟花六子聊天,问他到底是怎么给传出这个的。
花六子委屈的说:“我也不知道得罪谁了,长的好就是容易得罪人,那王八蛋还给我学校写匿名信,我们宿舍的人知道后,就往我衣服上泼酒精,要把我那些东西都点了,我跟他们打了一架,然后我就给开除了,学校还通知我们家了,我没办法,就遇见你了……本来以为你是好人呢……”
钱多看着他就想起以前的自己了,拍拍花六子的背说,“都不容易啊。”
提心吊胆的过了几天,张宁是只要有空就跑来看钱多,钱多上班也上的不安稳,平时跟兄弟们都是一起出去下馆子,现在也不敢了,就拿个饭盒,每天食不知味的在那硬塞。
下班的时间,张宁也早就到了,开车接他回家,什么好吃的好喝的营养液啥的都一窝蜂的给钱多拿,钱多也是来者不拒,想吃啥就吃啥,就这么着检查结果总算是出来了,钱多跟花六子都没事。
钱多一听是又高兴又内疚,看着眼泪汪汪的花六子,觉着特对不起这孩子,就非要请他吃顿好的。
张宁主动提出来他付钱,钱多也没计较。
吃了饭,花六子说没衣服穿,钱多又哄着买了几件衣服,也是张宁付的帐。
钱多不是傻子,看的出来,现在张宁改变挺大的,上街的时候也喜欢挨着自己走。
但过去就是过去了,钱多不想多想。回去的路上,路过个超市,花六子又嚷嚷着想吃零食。
钱多就跟进去,本以为张宁要走了,结果也跟了进来,推个车跟在他们身后。
花六子是什么都喜欢,跟个小孩似的,跑来跑去,走到面包那,钱多本能的拿了个椰蓉的刚要放在推车里,猛的想起这不是张宁爱吃的吗,尴尬的拿在手里,张宁低头看着自己手里鱼罐头,瞥钱多一眼说:“放下吧,我正好晚上当夜宵吃。”
钱多很快接口说:“我这是给六子拿的。”
正说着,六子就蹦回来了,头靠在钱多肩膀上,撇嘴说:“我不喜欢椰蓉的,给我换个巧克力味的。”
张宁只淡淡笑了笑,也不说什么,一路跟着他们回家,帮他们提着东西,到了楼上也不走。
钱多忍耐着,几次装作看表。
花六子半躺在床上,拿了个画架子,边吃零食边刷刷画着什么,一会儿就忍不住寂寞的跑出来,拿着画架子给张宁臭显摆,张宁不经意的看了眼,眼微微的瞪圆,再看钱多的时候就跟带了刺一样。
钱多整个人都不自在了,凑过去一看,脑顶的青筋就有点蹦。
花六子这倒霉孩子,画的屁裸体画啊,整个一下三烂臭流氓,光捡了那个地方画,画的还挺清楚,连毛都是一根根的。
这比什么都顶事,张宁很快就站起来,脸色阴沉的说:“我走了。”
钱多跟在后面送他,刚送到门口,就觉着脚底一晃,张宁搂着钱多的脖子,上去就啃。
等钱多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宁已经大踏步下楼了。
钱多神情恍惚着,就听花六子凑过来说:“我就知道他对你还有意思。”
第 53 章
花六子自从被打后,就对钱多跟张宁的关系充满了好奇,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纠缠着钱多,钱多没办法就大概给花六子说了说,也小心的说了张宁是做什么的,听的花六子一愣一愣的。
花六子睡在钱多身边的时候,是又搂又掐的,钱多看着还没消肿的花六子,也不好让他再搬到沙发上,就忍耐着用毯子捂住头。
花六子抱着他说:“你怕什么啊?你不是答应跟我好的吗?你躲什么啊?”
钱多叹口气说:“我是答应了,可你也得容我个功夫啊。”
花六子理解不能,“容啥功夫啊,你嘴上都是跟张宁没关系了,你还怕什么啊?”
钱多无奈的说:“我就是说样的人。”
花六子没办法了,躺在钱多身边,自己玩自己的,伸胳膊扭屁股的,逗引钱多,钱多只好把头往毯子里扎。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王师傅告诉钱多说,他们分店的店长要娶儿媳妇,问他要不要上礼。
钱多哪敢不上啊,随了个大流儿。
下班的时候张宁也没再来接他,结果到了家,就看见花六子坐沙发上跟个二掌柜的似的。
张宁腰里缠着围裙正忙前忙后的做饭呢。
钱多走过去问张宁要不要帮忙,张宁没搭理钱多。
钱多心里不是个滋味,张宁来的时候给花六子带了不少小玩意,什么打火机啊手表啊,看着就是死贵死贵的东西,钱多真没想到张宁心思动的说么快。
花六子向来没皮没脸,活的那叫个滋润,给多少拿多少,一点没客气。
好不容易送走了张宁,钱多对花六子说:“你以后别拿他东西,拿人手短知道不?”
花六子不以为然的说:“他对我又没安坏心。”裂嘴一笑,“他对你才是贼心不死呢。”
钱多不是很高兴,今天上班的时候还接着他妈的电话了,问他怎么好好的给家里寄那些多东西,钱多猜着是张宁干的,今天吃饭本来想提,可话到嘴边硬是咽了下去。
张宁那个样子,就跟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张宁的事一样,而且钱多能感觉到,张宁在故意表现对花六子好来刺激他。
好不容易凑合到了周日,店长给下面的人发了请贴,钱多跟着王师傅一伙结伴给人凑人场去。
王师傅小声说:“咱们说个店长面子可够大的,连大老板今天都来。”
桌子上的烟早被公司里特闹的几个小伙一抢而空了,钱多闷头喝可乐,其实他大早就起来了,跟着大队伍一起去迎亲,到现在眼困的有点睁不开。
那些没结婚的半大小子,赶上说么喜庆的日子,多少有点糟,一个个闹过去,就属钱多不太热乎。
几个坏小子就盯上他了,给钱多抱胳膊抱腿的抬起来,一窝蜂的往大门那跑,边跑边扒裤子。
钱多又不好真翻脸,大家都是玩的,就连王师傅也是边看边鼓掌的起哄,闹的钱多没法没法的。
正在说时候,迎面就走过来一群人,看着派不小,看着还是店长给亲自带的路。
钱多他们想躲已经来不及了,那几个小子赶紧给钱多放下,四散开,就剩下被脱了裤子的钱多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忙着找裤子,袜子鞋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正着急呢,就觉着有个人一脚把裤子给他踢过来。
随即就听见有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闹也要看看场合。”
钱多抬头看了眼说话的张宁,张宁穿着笔挺的西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眼神非常不客气的砸过来。
钱多脸一下就红了,忙退后一步让开位置,手忙脚乱的套裤子,心里直打鼓。
张宁他们一行人已经过去了,钱多赶紧跑回自己的桌子。
王师傅正教育那几个爱闹的小子呢:“我都说今天大老板要来,看你们闹的,欺负钱多做什么?”
有人不服气的说:“你还跟着鼓掌了呢……”
钱多忙打着圆场,“热闹热闹罢了,没事没事。”
话是说么说,分店长的脸都拉的成长白山了,中间过来专门训了他们几句,说大老板说了,再热闹的场面也要注意素质,不是什么地方都能脱裤子的,至少看看场合。
钱多听的挺窝火的,心说张宁你有种就别到我家蹭吃蹭喝的。
张宁倒是之后几天没再来找他。
钱多糊涂了,也不知道张宁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张宁再过来的时候,每次来都给花六子买东西,跟花六子说话也是和颜悦色的,反而是一看了自己就来个驴脸。
钱多猛的想到,不是俩人有猫腻吧?
钱多越象越不舒坦,私下偷着问花六子,花六子笑眯眯的说:“怎么?你怕了,吃我醋了是不是?”边说边摸钱多下边。
钱多忙躲开,花六子靠近了他说:“你要再不跟我那啥,万一我憋不住,没准就真跟那谁发生点故事,你到时候可别后悔。”
钱多脑子觉着乱,他为难的看着花六子,“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你,我觉着你挺好的,可你还是个孩子……”
钱多想了下措辞,最后还是实话实说道:“我对你没有心动的感觉。”
花六子没吭声,默默看着钱多。
钱多有点内疚,可还没说出口,花六子已经笑了,轻轻亲了下钱多,小声说:“其实张宁给我东西,是想讨好我,好让我离开你,他还给我说了,只要合理范围内的,让我随便要……可我就喜欢你,我已经给他说清楚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你。”
钱多忽然就有点感动,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回亲了花六子,钱多有点不好意思的翻了个身。
花六子在后面抱住他说:“钱多,我会让你喜欢我的,我是认真的。”
钱多以前还真没太注意过花六子,大部分时间都是花六子上赶着他跑来跑去,就跟个小狗一样,只要挠挠他的头,就会活崩乱跳的没完没了,比如出去吃饭吧,花六子是你给他点什么,他都吃,从不挑嘴,如果碗里有肉啊鸡蛋什么的,还会挖给自己吃。
钱多看着说个孩子一样的花六子,就跟看见以前的自己一样。
钱多心里的某个地方渐渐软了,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喜欢花六子,但他被花六子感动着,他无法漠视说个孩子对自己的好。
张宁曾经单独约钱多出去吃饭,说有事要跟他谈,要是以前钱多是不会去的,但现在钱多已经能够把张宁当作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了。
吃饭的地方很高级,小桥流水的布局,里面真真假假的布置了一些花草。
菜单上都是镏金边的,钱多浑身不自在坐在那,张宁看着钱多的眼神永远都是深奥的,钱多曾经好多次觉着说样的眼神是喜欢,现在钱多不那么想了,因为花六子的眼神是另一个样子,喜欢应该是眼睛里跟着了火一样的专注。
钱多低头喝了口茶,特别好喝,连他说个不懂茶的人都忍不住连着喝了好几口。
张宁吃饭的时候,给钱多讲他最近的难事,钱多说才知道张宁一直在给他三个姐姐投资钱,让她们做生意,他三姐头脑最好,做的也最大,结果光忙事业了,后院起火,他三姐夫有了外遇。
张宁三姐天生就是个好强的人,一口气咽不下,死活把婚给离了。
还有就是张宁的父母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的在催他结婚了。
钱多习惯性的安慰着张宁。
张宁站起来走到钱多身边,在钱多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就抱住了他。
张宁说:“钱多,我要结婚了。”
钱多有那么一瞬间很难受,可他什么都没说,拿起茶杯又喝了口。
张宁看着钱多的脸,忍不住摸着。
钱多侧了下脸躲开,从椅子上站起来,挣脱开张宁的手臂,快速的说着:“你放心,我会辞职的,李凯桩子还有六子那,我也会让他们闭紧嘴巴。”
钱多顿了下,“不管谁问我,咱俩也是什么关系都没有。”
钱多这么多年了,现在回想起来,张宁给他最深的印象也就是这个了,钱多想,他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珍惜六子,他不能做第二个张宁
他要用尽全力的去回报六子对自己的真心。
第 54 章
钱多想往外走,结果被张宁一把拉住。
张宁说:“钱多,你听我把话说完。”
钱多冷冷的站在原地,等他把话说完。
等了很久张宁才说:“我结婚是家里逼的……那女孩我爹妈都喜欢,可我对她没感觉,钱多,其实结婚不过是个形式,咱们还能在一起的……你看,我现在都能不计较你跟六子好了,你也就别计较我结婚了行嘛?不管咱们跟谁在一起,只要……”
钱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那么两秒,浑身的鸡皮疙瘩就开始泛滥了,忍不住骂道:“我他妈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做生意做的那么好了,你是恨不得把天下的便宜都占自己家去啊你!!你怎么想的啊,脑子让铁板夹了还是让驴踢了?!”
钱多不想再跟他废话,转身大跨步走了。
张宁追出去,钱多理也不理。
钱多低头开车锁,张宁跟在后面,拉扯着钱多的胳膊,钱多没好气的回头给了他一拳,骑上车子就想跑了。
张宁死拉着不松手,钱多气坏了,用力瞪着他。
张宁紧张的说:“钱多,社会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是,我是喜欢你,可我能说嘛?不说我爹妈那,就我下边的人,会怎么看我?钱多……”
钱多吼道:“我操你大爷的,你给我松手!!”
张宁站的原地,手还拉着钱多的胳膊。
张宁试图缓和着气氛:“那你至少跟我把饭吃完。”
钱多用力的呼吸几口,才从车上下来,把自行车重新推到酒店边,锁上。
再回去的时候,菜已经上了两个,钱多大口的吃着,随便嚼几下就咽下去。
张宁轻声细语的在对面解释说:“她是高中老师,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我爹妈挺喜欢的,觉着娶这样的老婆事少。”
钱多闷闷的吃着,什么也不说。
张宁继续说着:“我没什么感觉,如果非要结婚的话,找她这样的倒不错,她不爱说话,也不会烦人。”
钱多冷笑了下,想着自己之前是多么的话捞,刚认识张宁的时候,每天都是没事找事的跟张宁说话。
张宁又说:“都是这样的,跟我做生意的那几个,哪个没在外面包过二奶,有的还有三奶四奶,谁能跟谁认认真真的过一辈子,不都是凑合着过嘛。”顿了下,张宁殷勤的帮钱多夹着菜。
钱多看着食盆里的虾球,发楞。“我前段时间气坏了,一想起你跟那个六子在一起,我就受不了,可慢慢的我也想明白了,只要咱俩还能在一起,那些都不重要。”
钱多特不能理解的看了眼张宁,心说这小子是打哪来的自信啊?张宁又帮钱多夹了次菜,近乎讨好的说:“我想好了,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个别墅空着也是空着,你要喜欢……可以叫六子一起去住,就是带书柜的那间,你给我留下,我说不定什么时候过去。”
张宁忽然就皱住眉头,眼圈忍不住渐渐红了,整个人就跟被什么砸到一样的抽搐起来,他眨了眨眼睛,克制着,用力的克制着,呼吸呼吸,他默默的对自己说,这样就挺好的,这样就挺好的,可还是心里揪的生疼生疼的。
他想看看钱多是什么表情,可当他抬头的时候,眼泪一下流了下来,张宁觉着丢人,他赶紧擦掉。
钱多原本面无表情的脸跟着苍白起来,眼圈也渐渐红了。钱多大声说着:“干吗呢这是,怎么吃顿饭跟上刑似的,难受屁啊难受?”吸了下鼻子,钱多举起筷子,也给张宁夹着菜,催促道:“快吃,快吃,多好吃啊,你要不吃,我可都吃了。”
张宁送钱多出去的时候,钱多边走边说:“别难受了,你都要结婚的人了,有什么难受的啊,多好啊,多喜庆啊,没准明年就能抱上大胖小子了……想好在哪办了嘛,怎么也得五星的吧?”
开玩笑的杵了张宁的肚子一拳,“那种大场面我就不去了,再让人给我脱了裤子,那得多丢人啊。”努力装出个笑脸。
张宁并不去开车,沉默着跟在钱多后面。钱多催促他:“你别跟着我了,咱们又不同路。”
张宁仍然跟着,钱多不再说话,沉默着。
路灯在很远的地方,照的都是一水的汽车,钱多放车的地方还有段距离,来这个酒店就没几个象他这样骑自行车的。
钱多低头往前走,觉着差不多到了的时候,就四下找自己的自行车,绕了一圈,钱多脑袋就有点大,不会这么倒霉吧?
心里想着又绕了圈,钱多总算知道啥叫喝凉水都塞牙了。张宁站在原地看着钱多找车子,他一眨不眨的看着钱多的眉眼,看着钱多在那皱眉的样子。
钱多实在找不到了,气的咬牙切齿的骂了句,抬头无奈的说:“我车好像丢了。”
微弱的光线打在钱多苍白的脸上,张宁忍耐着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他走过去抱住了钱多。
钱多并没有躲,因为这是个简单的拥抱。张宁抱着钱多,忽然就生出一股绝望,他想象着钱多回到那个家后的情形,钱多会跟六子躺在一起抱在一起,张宁难受的闭上眼睛,似乎下一刻就会受不住疼的哭出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钱多退开一步。两个人就那么面对面的站着。
钱多想起了自己那倒霉的妈,忍不住对张宁说:“对你老婆好点,别二奶三奶的瞎琢磨,那都是畜生干的事情。”顿了下,跟开玩笑似的:“这辈子你是负了我了,就别再对不起你老婆,等到下辈子……”
钱多有点说不出来,努力挤出个笑来,“你就还我一个人的情吧,到时候你做女的,我把娶你回家,你就天天在家给我做饭生孩子伺候我,咱们好一辈子……”
张宁嘴唇颤抖着,他想再一次的抱住钱多。
可钱多已经低着头走了。看着走远的钱多,张宁终于承受不住的蹲下去,哭了出来。
第 55 章
那天晚上,钱多跟六子突破了一直以来的防线,钱多意识清醒的跟六子做了。
钱多做前问花六子是不是打算跟他好一辈子?
花六子点头说是。
钱多就脱了六子的衣服,在六子的帮助下顺利做了。
事后,花六子脱的光光的裹在被子里,象个新婚的小媳妇,乖巧懂事的靠着钱多。
钱多搂着六子的肩膀,他对自己说,这就是他以后的责任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钱多慢慢的计划着,先是跟房东说好了,房子就租到这个月,之后钱多又给王师傅说了辞职的事。
王师傅挺意外的,钱多也觉着过意不去,单独请王师傅吃了顿饭。
王师傅问钱多到底怎么了,干的好好的干嘛要走,钱多说了半天也没找出个理由。
王师傅叹气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心太浮躁了,钱多听了也没说别的。
钱多带着六子抽时间,找了趟桩子跟李凯,钱多把提前写好的借据递给桩子,前段时间他借桩子的钱,一直没凑出来,钱多想正式点给桩子写个借据,以后挣了钱再还。
结果桩子看也没看,当钱多的面就把那个借条给撕了,桩子说要当他是自己人,钱多以后就别再提这个。
钱多眼圈有点红,他觉着自己这些年来,也不是一无所有,至少交了这两个朋友。
再往后,张宁也曾找过他一次。
张宁对钱多说,他对结婚的事有点后悔。
钱多听着可笑,忍不住讽刺他说:“有什么后不后悔的,喜欢一个人就跟他在一起,不喜欢就不要在一起,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啊?”
张宁看着钱多,忍不住的想,如果钱多是女人,他们应该早就结婚了,张宁眼睛酸涩,整个人都是疼的。
钱多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天气是一天热过一天。
六子没学上了,成天在家当小媳妇,钱多倒没什么意见,就是手头越来越紧张。
为了能节省点,钱多拿了个水盆在水管下接水,水一滴一滴的流到水盆里,积少成多,一天下来也能有半盆呢。不过这也算是个技术活,开大了不行开小了也不成,钱多在那开着开关,让六子盯着水表看走字没走字。
钱多知道自己对六子的感情更象是亲情,但不是有个文绉绉的的词说过嘛,所有的爱情到最后都会变成亲情。
钱多一直没跟张宁提自己要走的事,两个人倒是忍不住说起了以前,钱多说记得他们以前在工地干活的时候,张宁有次生气,他们也是坐在马路丫子上看过路的车来。
说的张宁心动了,非要开车带着钱多去以前的地方看看。
结果走了一圈,也没找到以前的地方,物是人非,那种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就过去了的茫然,让两个人都呆了住。
钱多说他没想到张宁能混到现在的地步,钱多看着张宁的表情是快乐的。
张宁凝望着钱多,好像许多许多年前钱多就是这个样子,从没变过。
后来张宁送钱多回去的时候,忍不住又说了那个提议,钱多只是笑笑,那个笑让张宁的心都跟着雀跃起来,张宁以为钱多会慢慢的想明白。
钱多的东西很多,但都不值钱,破的破旧的旧,带不走的,给了李凯一部分,剩下的全卖了破烂。
钱多让六子想好了再决定跟他走不走,六子说他反正没家了,钱多在哪哪就是他的家。 钱多走的那天,李凯请假送了他们一程,去的地方倒不远,在另一个城市,钱多他们买的票没座,本以为上火车后能找到空位的,结果走了三四个车厢也没找到,钱多只好跟六子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背靠背的坐在地上。
钱多默默计划着以后的日子,他想在新地方把放了一段时间的成教学下去,如果有能力的话,他还想让六子接着学画画。
钱多想着想着就觉着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充实越来越满当,忍不住的就充满了期望。
张宁是在那年的八月六号结的婚,日期是张宁的父母找人算过的,很吉利的一个日子,场面非常大,司仪请的是当红的电台主持人,新郎新娘的照片也被策划组,别具匠心的做成了水晶片,放在路引的两旁,在玫瑰的衬托下,烘托出一派浪漫温馨的气氛。
张宁忙碌着跟宾客应酬,脸上挂着含蓄的笑,新娘穿着得体的站在他身边,一切都是完美的。
那天晚上,张宁面对着自己的新娘,第一次感到无助彷徨,他没想到自己会害怕这样的场面,可他知道他必须要尽一个男人的责任
所以张宁在婚床上幻想着,自己身下压的是钱多,但触感始终不对,张宁没情绪到了顶点。
幸好新娘是个温柔的女人,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抱怨。
钱多在新地方按了家,普通的房子租金太高,钱多就带花六子租了个地下室,大概的生活用品都齐全了,钱多就开始找打工的地方,因为有工作经验,很快就找到了一份送快递的工作,那家快递公司刚起步,钱多发现自己在公司里面还算是个老师傅了,很快就融到了新环境里。
花六子有手有脚的,现在也知道想办法挣钱了,私下也找了个活,仗着年轻机灵给人站柜台卖东西,赶上休息就跑广场上帮人画素描,一张五块的卖。
钱多对花六子可好了,花六子喜欢吃的零食,他都记得,只要能剩下钱就都给花六子买了吃的。
但钱多一直没对花六子说过爱,他总觉着他对六子的感情不是那么简单,他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也正因为这个,他对花六子更多了份关爱。
花六子不是很在乎,他对钱多说,不管怎么样,只要他能跟钱多在一起就是幸福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张宁去钱多那找他,等了许久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张宁是从那天起知道钱多搬走的。张宁不知道钱多为什么要搬走,他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跑去分店找钱多。
分店有几个负责人认识他,跑上来打招呼,张宁显得有点尴尬,最后借口要转一转,结果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钱多,张宁就问一个姓王的负责人,那人说是有个叫钱多的,可早辞职半个多月了。
张宁当时没有表现出什么,等坐上车后才觉着脑子发蒙,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张宁随后找到了李凯。李凯说钱多是走了,带着六子一起走的,再问别的,李凯就一律不知道了。
张宁专程跑到钱多妈那问钱多的情况。张宁说他是钱多的朋友,钱多的妈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太,絮絮叨叨的一点也不讨人喜欢,她说钱多一个月就给家里打两三次电话,偶尔给她寄点钱什么的,不过每次都寄不多,具体钱多在哪她也不清楚。
张宁没再说什么,走的时候偷偷在桌子上,放下了自己所有的现金。
钱多再往家打电话的时候,他妈就给他说了,还问钱多这是怎么回事。钱多让他妈把钱放心收下,他说这是那个人以前欠他的,现在大概是想起要还了。
钱多挂了电话后,花六子就主动靠过来,把剥好的栗子给钱多喂嘴里,又香又甜的栗子,让钱多忍不住张大嘴巴想接着吃。
索性笑着抱住六子,让他坐自己大腿上,两个人头靠着头的边剥栗子吃边看电视。
第56章
钱多偶尔闲暇的时候也会想起张宁,钱多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当一个老朋友似的想着张宁,虽然难免心里酸酸的,但总体上这种自欺欺人的办法还是起到了点效果,钱多抱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也想让自己活的更好更充实。
所以钱多根本不知道张宁其实过的并不好,自从新婚夜那次不成功的尝试后,张宁跟新娘间就有隔阂,结婚前陌生的两个人,在婚后还是陌生人。
但张宁在外人看来依旧是个体贴的好丈夫,帮助妻子铺平道路,让她进到学校的管理层,张宁还把钱都花在了明处,漂亮的衣服昂贵的首饰,人人看见都是羡慕的,只是新娘子刘丽日益的消瘦,整个人都是混混噩噩的没有精神。
刘丽从出生起就是个乖孩子,父母要求她做的事她都会做到,上学的时候从没有谈过恋爱,因为家里人说,那是坏女孩做的事,结果毕业后工作还没半年,就在家里的安排下跟张宁相亲结了婚,家人说嫁给这样的男人就是富贵命。
可实际上刘丽对生活要求并不高,她沉默惯了,服从惯了,长这么大,她就没特别想要过什么,所以对于这个丈夫要不要来看她,要不要跟她交谈,要不要一起上街,她都没有感觉。
张宁也习惯了这样的刘丽,坐在书房一看就看半天书的妻子,只是个活着的摆设。
渐渐的张宁忙碌起来,他知道自己的跟钱多已经不可能了,钱多这次做的这么绝,就算通过关系找到钱多又能怎么样?还要在街上上争吵嘛?
张宁把全部精力都放到事业上,可张宁还是忍不住的会想起钱多,他想如果钱多在他身边的话,至少他可以让钱多衣食无忧,不用那么辛苦,张宁还想,其实他不一定非要和钱多成为情人,哪怕是朋友也好,只要能让他时不时的见见钱多就好。
如果只是想当做朋友,寻找钱多应该是可以的吧?
张宁这样想着,又开始重新寻找起钱多来。
可在张宁想象中生活困顿的钱多,其实混的还不错。
钱多在新公司干了没两个月,赶上小组长调走,顺利成章也弄了个小头当当,六子特意给钱多买了块熏肉庆祝,好久没吃着荤腥的两人,总算是借机打了个牙祭。
钱多私下问过花六子家里是做什么的,花六子每次都打哈哈,钱多觉着这个花六子准是跟自己似的,也是个不招家人待见的孩子。
可钱多觉着家就是个家,人不能什么都丢了,硬是私下说了六子几次,六子总算扭扭捏捏的给家里通了个电话,电话里少不了挨骂,钱多让六子想开点,怎么都是自己的父母,再说六子的父母都是政府里的,家里出六子这么号人,肯定是不舒服,能想开点就想开点吧。
小日子过的倒算红火,钱多考上成教了,学的还不错,就是六子总没学上,让钱多心里不踏实,六子倒无所谓,全副身心都在那个事上,钱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老了,开始的时候还能应付,到后面都有点怕六子的需索。
钱多也知道六子在这个事上不满意,但没办法就是没办法,上班学习再加上干家务,累的钱多根本没多余的精力。
钱多工作努力,又讨领导喜欢,没多久给升了个区域经理,说着好听,其实就是负责收货的头,手里不过管着两三个人,薪水倒是给长了,可就是累心,钱多为了让六子高兴起来,专门给六子报了个画画的班,六子挺开心的,每天垮着个画架去上课,没多久就认识了一帮子朋友,偶尔还带回家来给钱多认识。
钱多怕他们的关系让六子受排斥,就给六子说了,结果六子刚听完就哈哈的笑起来,安慰钱多说,他们搞艺术的还羡慕他有个性呢。
钱多都听傻了,他发现他跟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代沟
不过六子喜欢他,他也喜欢六子,钱多努力为六子着想,让六子经常跟家里通电话。
大概一年的时候,钱多下班回家,在路上就觉着有人在跟着他,他回头看见辆车,车是他以前没见过的,但那车一直跟他开到了小区门口。
钱多在楼下下了车,那车也缓缓停下,车门一开,钱多就愣住了。
张宁从里面出来,很随意的走到钱多面前打招呼说:“真巧。”
其实不是很巧,张宁找了半年才找到钱多,又想了半年才下定决心。
钱多显然是愣住了,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你怎么在这?”
话里一点惊喜的意思都没有,张宁解释说自己是顺道来这考察,结果在路上看见钱多,觉着眼熟就跟过来了。
钱多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恶心。张宁倒象个老熟人,非要跟着钱多回家。
钱多说完不方便就想走。张宁紧跟在钱多后面说:“你在顺捷快递上班呢?”
钱多看了眼自己的工作服,敷衍的说:“恩。”
张宁趁机说:“我分店的货运可以找你联系吧?”
钱多听了就是一愣,张宁的分店正好有家在他管的那片,肥是肥,但一直都是邮政的活,钱多想了几次都挤不进去,问题是这个话让张宁说出口,钱多又不是不清楚张宁这个人多能打算,连考虑都不考虑就说:“我就一送货的,我不管那个。”
张宁拦住钱多:“都是老朋友了,交给谁不是干,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张宁是打心眼里想拉钱多一把。
钱多低头开门,六子还没学完画画,打开门,张宁跟着进去。这个房间怎么看怎么乱糟糟的,地方很小,就一个房间,床在最里面,吃饭的地方就靠着床的位置。
钱多走进厨房做饭,张宁也跟了进去,意思是想要帮忙,钱多嫌他碍手碍脚的,没一会就给他了请出去。
六子回来的时候,看见张宁就不是很痛快,话里话外问张宁什么时候办完事走。
六子还故意给钱多夹菜,你一口我一口的,恨不得嘴对着嘴的吃。
吃完心堵的饭,张宁就告辞走了。
花六子脸色不好的问钱多,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活动,钱多指天发誓说,要还对张宁有想法就出门让车压死,花六子这才心情好了点,抱着钱多亲了又亲的撒娇。
张宁气的连夜开车回家,他鼓了那么久的勇气,把要求放的那么低,换来的却是一肚子的难堪。
到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张宁回到冷冰冰的家里,刘丽早已睡了,他们自从结婚后就一直是分房的,这栋别墅有的是地方,有的是没人住的房间。
张宁有时候也会愤愤的想,他勤苦了那么多年,就找了这么个不懂事的妻子,回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更别提其他的温存体贴。
躺在床上的时候,张宁脑子空空的,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他坐起来,套上睡袍,走到厨房,靠在整洁的操作台上,就跟做梦一样的想象着钱多站在这的样子,钱多会穿围裙嘛?
张宁想,会的吧……灰色格子的那种,对,钱多穿那种的应该很好看,也许就站在这个位置。
张宁走过去,想象着钱多就站在这个地方。他摸着台子,冰冷的台面让手指都有点刺痛。
可没有关系,钱多在这个地方切菜呢,他记得钱多切菜的时候总是不对,不是切大了就是切小了,所以炒出来的东西不是熟的过火就是还不熟……
那自己呢,张宁想,他会忍不住的抱住钱多,跟钱多一个吻。
张宁难受的叹了口气,许久不能发泄的郁闷,让他整个人都是酸疼的。
日子还是要过的,张宁偶尔会去钱多那看看,虽然每次来回要开五个多小时的车,还要提前找出空闲,不过幸好他妻子是个事少的女人,从不过问他要做什么,甚至对他在不在家都不关心,张宁恶意的想,至少她还有这个好处。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见到钱多就好,张宁去的时候总提上几件礼物,就跟拜访一个老朋友一样。他没有别的想法,时间把他所有的期望都磨光了,他只想看看钱多,听钱多说说话。
虽然现在钱多根本不想跟他聊天。
分店的生意,也在他安排下给钱多做。
钱多不管是在公司的角度还是在自己的角度,都不能拒绝这个机会,只当张宁是良心发现而已,再见了张宁,也无非是口头客气几句,当客户一样的对待着。
又过了有半年的时候,六子的妈打来电话,说六子爸肚里查出个东西,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的,让六子能回去尽量回去。
钱多一听不敢耽误,请了几天假,带着六子就回去了
快两年没回去过的城市,感觉还是老样子,车站人多的都挤不动。
钱多带着六子打车到医院,钱多是第一次见六子的父母,难免产生一种会被人打出去的想法,没想到花六子的父母见了他,倒是出乎意料的客气。
检查结果还要等几天,钱多不好跟六子还住一起腻着,怎么说人家父母在那呢,表面客气是客气,可看钱多的眼神明显带着疙瘩。
钱多本来想找个酒店凑合下,但附近的都不便宜,后来想起李凯他们,有快两年没联系了,还怪想的,钱多就跟六子说了下,想单独去找李凯他们,六子挺不高兴的,小声说:“我跟你一起出去住。”
钱多吓唬他说:“别捣乱啊,好好在家陪你爸。”钱多跟六子分开后,没舍得打车,倒了两趟公共汽车到的桩子那。
正赶上下班的点,桩子的小店挺红火,钱多一进去,桩子就看见他了。
桩子跑过来就给了钱多一个熊抱。桩子还亲自下厨要给钱多炒了几个拿手菜,菜也烧出来了,李凯也下班过来了。
李凯见了钱多那通的抱怨,说钱多整个说个白眼狼,走了也不知道联系。
钱多挺不好意思的,其实他走的时候,是下了决心以后再也不回这个城市的。
李凯心情很好,嚷嚷着要喝酒,结果几杯下肚,话就有点多,叨咕着说他没被张宁给烦死。
李凯气的咬牙切齿的,也没注意到桩子给他使眼色,就一股脑都说了:“操他大爷的,去年的这个时候吧,他还带了拨人想给我打一顿,要不是桩子也找了拨人,我他妈的……”
钱多听了就是一愣。桩子忙打圆场说:“没什么大事,那小子就是急眼了,想知道你在哪,可问也白问,你又没告诉我们。”
钱多有点吃惊的定在那,他没想倒自己会给桩子他们添怎么大的麻烦。
李凯也发觉自己说多了。忙闷头夹菜。
晚上钱多被桩子安排在客房,桩子家挺大的,但隔音不好,钱多隐约听见桩子在隔壁训李凯,让李凯别什么都说,净给人添堵。
钱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要是六子在他身边,至少还能有个热乎的东西抱抱。
第57章
六子爸的检查结果出来了,病倒不大,做个手术就行。
但六子的父母年纪都大了,就六子这么一个儿子,被这个病闹的多少是心软了,有次钱多去医院探病的时候,两老特意支开六子,跟钱多谈了一次,意思是他们现在身体渐渐都不怎么好了,想着让六子回来守在身边。
俩老也说不上都开明,对钱多跟六子的事,提都没提,就希望钱多能够体谅老人的心情了。
钱多一下就发愁,六子的父母也没说反对他们,想着就提了这么一个要求,要不答应肯定是过意不去,但要回来哪是那么容易的,自己的成教才学了一半,虽然转是能转,可工作呢,六子学的画呢?
最后钱多跟六子商量了下,问六子想回去吗?
六子反应倒是平平的,不是很在意。
可钱多想事想的多,觉着想着花六子小孩子心性,没当回事,等岁数大了,知道父母的重要了,一后悔还不埋怨自己啊,钱多就特当事的去琢磨了,回去后还找总经理谈了几次话,他们这个快递公司,在好多地方都有分部,钱多想着能调过去最好。
钱多成教那也办了手续,六子那个学校本来就不正规,钱多让六子给学校说一声,能退学费就退,退不了再说,事一件一件的办。
钱多不想弄的太仓促了,就提前拜托李凯他们给找找房子,李凯他们很快找到了,赶上周日让钱多尽快去看看。
钱多本来想着叫着六子一起去的,结果六子说学校有活动,钱多也没在意,告诉六子估计要明天才能回来,就坐了早班车走了。
到了地方,房子看的很顺利,价钱也不高,钱多痛痛快快的跟房东定了合同交了押金,李凯他们本来想请钱多吃顿晚饭,结果公司来了个电话,有个重要的件出了问题,让钱多赶紧回去处理处理。
钱多不敢耽搁坐了车往回返,到了公司一直忙到晚上八点,才弄清货掉哪了,又给当地打的电话,让连夜送一趟,钱多总算是心落到了肚子里,同事又说一起吃饭的,钱多忙一天了,实在累的不行,就说了声打车回家。
天是彻底黑了,钱多打开房门,往里走的时候,就觉着脚底有什么绊了下,他纳闷的按亮了客厅的灯,一看见那东西,钱多眼前就是一黑,整个人都有点站立不住。
他刚踩了一双陌生男人的鞋。钱多呼吸有点不畅,快步走到卧室门口,卧室门根本没关。
里面毯子床单搅成一团,叠胳膊叠腿的睡着两光屁股的,一个是六子另一个钱多只觉着眼熟却不认识。
大概被灯光给打扰到了,床上的两人迷迷糊糊起来。
钱多一动不动站的卧室门口。六子首先发现情况不对,一看见钱多就呆住了,本能的问了一句:“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钱多居然还能平静的回答说:“公司有事提前赶回来了。”顿了一顿,“你们先穿衣服吧,一会谈。”
说完就给俩人把卧室的门关上了。窸窸窣窣的过了许久,卧室门才打开,六子低头认错的走到钱多面前,另一个人赶紧顺着墙角溜到大门口那,开了门撒丫子跑了。
钱多看的眉头直皱。六子小媳妇样的解释说:“我跟他没感情,就是玩玩的……”
钱多什么都不说。六子低下头去,委屈着:“你又不跟我做,总那么待着,时间长了谁能熬得住啊,哥我……”
六子想靠过去。钱多忙躲开,沉默着走到卧室,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一件一件的收到包里。
六子想拦也拦不住了。钱多打开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六子,他浑身都克制不住的哆嗦着:“六子,就算你是傻子你是呆子,哪怕你长的跟狗屎似的,我他妈一样当你是个宝,可你不能犯我忌讳。”
六子再想说什么,钱多已经扭头出去了。
六子穿上鞋跑出来追的时候,钱多打车走了。
两个人学也转了,工作也调了,忽然来了这么档子事。
钱多的那个窝火恶心就别提了,但细想起来,就只是伤心失望,钱多叹了口气,心说自己这是岁数大了,连心肠也跟着硬起来了。
六子也不知道钱多去哪了,只好去钱多工作的地方找他,倒是找到了。六子哭丧着脸给钱多说:“哥,我错了不成嘛,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钱多沉默了许久,犹豫着,想着自己跟六子以往的那些好日子,可还是忍耐不了,钱多说:“我就这毛病,我就这么个人,眼里揉不了沙子,咱们还是算了吧,这一年多攒的那点钱,都归你,算哥没气量赔你的,你拿那个钱想干嘛干嘛。”
花六子还是不肯死心,又连着找了钱多几次。
钱多始终客客气气的,但口气一点松动的意思都没有。
六子渐渐明白钱多这人平时看着多随和,到事上真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主。
钱多那工作也安排好了,房子也租了。按部就班的该过去了,钱多最后六子打了个招呼,只身去了新地方。
李凯他们不知道钱多跟六子已经闹翻了,钱多也不好在电话里说,凑在一起吃饭庆祝的时候,钱多才说。
桩子一听就臭骂六子不是个东西。李凯也忙着劝钱多想开点,问钱多有什么打算没有,钱多摇头说:“走一步算一步吧。”他都要三十的人了,还能有什么想法,想了这么多年,跌跌撞撞的就没好过一次,钱多也想开了,得过切过吧
张宁那因为公司的事,一直忙的脱不开身,再去找钱多的时候,是六子给开的门。
六子人整整瘦了一圈,张宁问他钱多呢。
六子开始还不想说,但张宁什么脑子啊,几句话就听出来了,六子没办法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张宁假惺惺的劝六子想开点,说如果见着钱多,会劝劝钱多的。
话是那么说,张宁一出门就不是他了,乐的嘴都要裂到脑袋后边去。现在张宁要找钱多好找多了,钱多负责他们分店的业务,虽然现在调工作了,也还是那家快递,免不了还要打交道,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
张宁提前安排下,能照顾钱多的,他都尽量做到。
钱多虽然有段时间没见着张宁,但新地方客户就跟下饺子似的,一个接着一个,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哪来那么大本事,钱多又不是傻子,心里隐约觉着这个跟张宁拖不了关系,但新事业蒸蒸日上,钱多又舍不得把那些客户推出去,结果一来二去的,又混了个区域经理。
六子也回来了,开始住在父母那,后来觉着太约束了,搬出去也不知道跟谁混在一起,就是想起来就找钱多一趟,钱多总客客气气的,六子也慢慢的死心了
钱多还是把他当弟弟似的,让六子好好学习,别给家里添麻烦了。
六子毕竟岁数还小,没多久就缓过来了,又交上了新朋友,新朋友也是个爱闹的,成天晃来晃去的招摇。
桩子背后骂六子不是玩意,说那小子就是嘴甜点,其实屁事不懂,早晚有他后悔的,桩子还说现在像钱多这么一心一意过日子的人多难找啊,六子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第58章
钱多现在也算个经理了,公司为了联系方便给他配备了个手机,还另给他配了个面包车,虽然车上有顺捷的广告,不过开出去,钱多也算有车一族了。
张宁偶尔会来看钱多,钱多每次都笑呵呵的客气着,永远是隔了那么一段距离。
张宁知道钱多的手机号后,就每天给钱多发短信,无非是今天天气不好,多穿点,天气太热了,多喝水,注意感冒之类的话。
钱多从没回过。除非有工作上的事,才勉强回那么一两个。
张宁倒不拿自己当外人,还会跟钱多抱怨自己老婆,说她什么都不会,就知道躲在屋里看书。
钱多顶多回张宁个用鼻子哼的声。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宁会跑到钱多家,主动给钱多做饭,有那么两次,张宁非要拉着钱多去酒店吃饭,结果在吃饭的时候遇到了熟人,张宁会给那些人介绍说钱多是他朋友。
钱多每次都无所谓的样子。倒是桩子他们知道后,几次提醒钱多别再陷进去,钱多说不可能,他现在心都成石头了。
桩子给李凯使个眼色,都知道钱多还是想,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罢了,不过钱多挺知道奔新生活的,桩子帮忙介绍的那几个人钱多都会去认识,不过大部分也就见见算了。
桩子就揶揄钱多,别把要求定的太高,现在没几个人象张宁似的,那么款。
钱多也跟着开玩笑说,他款他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宁现在对外说钱多是自己的老乡,公司内外的也都知道跟他们做快递的那个钱经理,是老总的朋友,多少都给钱多个面子。
时间一长了,顺捷老总也是白手起家的主,由钱多一个人掌握着这么大的客户,大老板多少心里有点顾忌,名义上是派了个助理,其实是想找人分点钱多的客户。
钱多在社会上混的时间不短,可他天生没那么多心眼,对老板们那点心思,打死他他也猜不到,倒是张宁特意给钱多打了个电话,提醒钱多别功高震了主。
钱多还是不明白,张宁只好告诉钱多,他们顺捷派来的那个助理,已经私下找他活动过几次了。
张宁说商场如战场,有的时候不是一个战壕里的就能叫兄弟,让钱多多长点心眼,别让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不过张宁也知道,钱多这人教不会,他压根就没那方面的心眼。
张宁回家的时间越来越短,结婚都快三年了,家里什么都没添置,倒是总那么干净整洁着,每周请三次的保洁,看来效果还不错,厨房从结婚后就没用过几次,还跟新的一样。
张宁坐在餐厅给自己烧了点热水,冲了包速容咖啡,早些时候张宁也因为好玩,订过一套价格昂贵的虹管咖啡煮沸器,想着有个人坐在自己身边,可以一边聊天,一边享受咖啡的独特香味,可事实上光把那套东西摆放好就费了张宁不少时间,更别提清洗的麻烦了。
张宁不想让人说他是什么都不懂的工作狂暴发户,他想做点有情调高雅的事,可往往事情才刚起个头,他就厌倦了。
最后张宁又回归了他以前的日子,精神不振的时候,就喝点速容咖啡,饿的不行了,就从冰箱里拿速冻水饺煮来吃,晚上失眠了,就喝安眠药。
张宁的事业是越做越大,整个人却有一种病态的憔悴,脾气也越来越不好。
以前他是很内敛的人,多恼怒也是不动声色的,在谈判桌子上,始终都是客客气气的一副样子,让人摸不准深浅,现在却越来越控制不住,好像狂燥症患者一样,眼里融不得一点的差错。
内心的焦虑痛苦,已经把他折磨的不成样子,他无法再逼迫自己强颜欢笑。
钱多就在那个地方,他明明知道,却无法靠近。
张宁终于明白,他比自己认为的要贪心的多,他想碰触钱多,他想钱多象以前那样,能够跟他坐在一起,笑着聊天。
可钱多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个钱多了,钱多现在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追求,还有跟张宁完全不同的交友圈子,钱多不管怎么样,都是快乐充实的。
其实钱多也没张宁想的那么好,他现在虽然是区域经理了,可还不是一样的给人打工,上面有人要奉承下面的关系要处理好,还有客户不能得罪。
所以钱多有什么烦心事的时候,就会去桩子的小饭馆吃饭解闷。
桩子有一天忽然给钱多说,想麻烦钱多帮个忙。
原来桩子亲弟弟二魁在老家打架惹了事,想出来躲躲,一时找不到工作,想请钱多帮帮忙,看能不能安排在钱多那。
钱多哪有推辞的道理,一口就应下了,没两天就安排在自己手下,看在桩子的面上,钱多是能多照顾就照顾着。
不过桩子私下叮嘱着钱多,他这个弟弟还不知道他喜欢男人呢,让钱多说话注意着点。
听的钱多一愣一愣的,因为平时桩子看着不想在乎这些的。
钱多担心的说,那你跟李凯怎么瞒啊,李凯这两年一直跟桩子住在一起。
桩子也是愁眉苦脸的。钱多一看这个,就忙说:“得了,帮人帮到底,你让你弟弟住我那吧,就说为了离上班的地方近点。”
桩子倒是挺感激的,可又有点犹豫。
钱多还以为桩子是要跟自己客气呢,结果桩子说出来的话,差点没把他气死。
桩子说:“我弟是直的,你可别给他掰弯了,我们家就指望他传宗接代了。”
钱多一点没往心里去,嘴上说:“去你的吧,当我没见过男的啊!”
谁知道一见那个二魁,钱多小心脏就有点砰砰直跳。
这个二魁长的是眉清目秀的,脑子灵干活还特勤快,就是脾气不好,特冲动,但对钱多是没的说,当自己亲哥一样尊重,钱多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尤其是看着二魁那胸脯上纠结的肌肉的时候,钱多就总觉着自己的眼没处放。
弄的钱多口干舌燥的找桩子商量,看能不能再给送回去。
桩子笑呵呵的说,“该。”
钱多是哭笑不得,抱怨着:“你说大冬天的,那孩子有毛病是怎么的,在客厅光着膀子晃来晃去的,你看看我都光棍一年多了,真是扛不住啊。”
桩子忙说:“那孩子就这习惯。”
开玩笑的时候,钱多的手机响了,张宁想约他出去吃饭。
最近二魁到钱多那住,张宁也是知道的,钱多没多说,就几句话解释了解释,张宁起初不是太在意,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有那么一天,就非要帮二魁安排住的地方。
钱多也知道张宁现在脾气又那么点古怪,跟以前不大一样了,看着满不在乎的,其实特别小心眼特别爱钻牛角尖。
钱多接了电话犹豫了下,还是给他客客气气的拒绝了。
桩子趁机帮钱多把酒满上说:“要不你就再见几个,这次哥给你介绍个条件好的。”
钱多有点心凉的说:“算了吧,有好的没准你还自己留着呢。”
桩子踢钱多一脚:“说什么呢,你可别挑拨我跟李凯关系。”
到过年的时候,按照惯例他们公司要给那些客户们送点挂历之类的纪念品,要是很重要的负责人还会额外给点别的,钱多想既然别人都给了,张宁那要落下也不好,就找来二魁,让他给张宁住的地方送去个花篮。
过年的活是最忙的,钱多也没太在意,没想到就这么一次,就捅了大篓子了。
开春没多久的时候,钱多从桩子那知道,二魁送花的时候,遇见了张宁的媳妇,也是该着的缘分,俩人不知道怎么的就天雷勾了地火。
把桩子给愁的,“你说有这么倒霉的孩子嘛?还玩真的了,俩人非要结婚不行,那女被她父母打的鼻青脸肿的,你要看见了,也得觉着可怜,可光可怜就行了?你看着吧,张宁那可不是善茬,准没完……我让二魁先躲躲,他也不听,说既然做了就要负责到底……”
钱多听着脑仁疼,心说怪不得这阵子张宁不给他打电话了呢,原来是后院起火了,钱多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感觉,挺麻木的那么听着。
第59章
事既然出了也就出了,钱多听听就得,也没太往心里去,再加上二魁那小子说想搬出去住,打了个招呼就大包小包的要搬,钱多也就懒得管了,毕竟是人的私事,又掺和着张宁,他怎么想是怎么不能往里搅。
就这样还是没躲开,被桩子带到二魁那的时候,钱多心里就老大舒服,尤其是看见张宁的老婆,整个人从身体到脸都是僵着的。
刘丽是个很沉静漂亮的女人,脸上打的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正照顾着二魁呢,话很少,人看着倒是温顺体贴。
二魁被打的不轻,躺在床上,虽然在医院早包扎好了,但一眼看上去血糊糊的也是让人害怕。
桩子打心眼里疼自己的弟弟,劝了几句二魁,让他安心养着。
桩子随后就叫着刘丽出来,钱多躲是躲不开了,桩子来前一个劲的让他帮忙,让钱多帮着给传话通融,钱多也是没办法了,硬着头皮来的。
刘丽眼圈红红的,把提前写好的离婚协议给钱多讲了讲,说完又忍着眼泪说自己这么大了,就没干过一件出轨的事,现在她什么都豁出去了,她就想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听的钱多心里也直发酸。
桩子跟着安慰了几句,再出来的时候,给钱多说:“我弟是做的不地道,刘丽还没离婚就给人带跑了,可你也看见了,她就是个守活寡的,按理说张宁这人就不该结婚……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玩意,我真有心拉拨人给我弟弟报仇去……可……”
桩子为难的叹了口气,“人家财大势大的,我他妈算个鸟,就只能求你了,看你能给说动不,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也不想事越闹越大,可对方要是没完没了的,我也不能太孬……”
钱多硬着头皮说:“你放心吧,能帮的我一定帮到底。”
钱多破天荒主动给张宁打了个电话,钱多紧张的有点语无伦次,张宁倒是干脆,直接了当的说:“是为二魁的事吧?”
钱多倒吸口冷气。
张宁不阴不阳的:“钱多,要不是早知道你的为人,我他妈都觉着你是故意的,你说你派个什么人不好,你派那么个东西来我家送破花篮……”
钱多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张宁是一肚子火要发,让钱多下班直接到他家去。
钱多早知道张宁家在哪,但去还是第一次,在路上的时候,钱多特意买了点张宁爱吃的水果蛋糕什么的,开着面包车就过去了。
钱多到了地方,按了按门铃,没一会门就开了。
张宁头发收拾的还是那么利索,整个人都是一副顶级精英的架势,一点不象老婆跟人跑了的倒霉蛋,眼斜瞥着钱多。
钱多被看的心虚起来,忙着进去低头找拖鞋换上,自己脱下的鞋子一时间不知道摆哪,钱多抬头看了眼张宁,张宁靠在门口,并不理他。
钱多只好把拖鞋的鞋子随意放在门口的位置。
张宁也没往里让他,钱多略现尴尬的走进去几步,就听见砰的一声响,张宁打开隐门的鞋柜,把钱多的臭鞋一股脑的塞进去。
钱多忙说:“谢谢啊。”
张宁看他一眼,也没搭话。
钱多一进到客厅,就觉着张宁家讲究的过了,这哪是住人的地方,整个一个展览馆,客厅靠墙的位置摆了整整一排的古董架,上面净放些冷冰冰的瓷器石头类的东西,看着都冷。
站在客厅都有好几分钟了,张宁也不开口招呼钱多。
钱多讪讪的走到古董架前假装观赏着,看着哪个都不便宜,最后钱多瞧见最低下摆了个白地青花的花瓶,好像在商店里见过,钱多也没多想就拿在手里看了看,开玩笑的说:“这瓶子分量不轻呢,得好几百吧。”
张宁闷闷的走过来,从钱多手里接过花瓶,小心的重新放好。
钱多觉着没趣,只好走到沙发那坐下,沙发倒是真舒服,人一坐下就有点不想起来的意思。钱多习惯的翘起了二郎腿,等张宁看向他的时候,钱多赶紧放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张宁,我拿了个东西给你……”
钱多刚要拿出袋子里的离婚协议,张宁已经伸手拦住钱多要接下去动作,恼怒的瞟他一眼,“你给我收回去,我不想听也不想看。”
钱多凑过去,“这可是离婚协议,你前老婆都写明白了,她什么都不想要,够仗义的吧,再说你跟她又没感情,你还想怎么样啊?”
张宁铁青着脸说:“本来就没她什么,你以为我结婚前不会防备这手?”
钱多吃了一惊,愣愣的看着张宁。
张宁愤愤的道:“那个臭娘们,让我丢了那么大的人,她说离就离,她当我是什么?”
钱多咳嗽一声,“张宁,是,你是该生气,可你人已经打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张宁视线慢慢扫过钱多的脸,“你别以为你现在能看我笑话了,我告诉……你”
钱多就跟看外星人似的盯着张宁,他不能理解的说:“张宁,你干吗要这么想?”
张宁冷哼一声:“不是嘛?你难道没有幸灾乐祸,你难道不觉着这是报应?”
钱多用力的摇头说:“一点都没有,张宁,你别把我想太复杂了,我这个人你还不清楚嘛,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既犯不着高兴,也没必要揪心,我今天过来完全是朋友求的,不然我死都不会登你家的门。”
张宁一瞬间沉默下来。
钱多知道这个事自己是办不成了,多少有点失望的站起来说:“既然这样,咱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先走了。”
钱多赌气走到门口,看见地上还摆着刚换鞋时放的塑料袋子,想了想最终还是拿了起来,折到张宁身边说:“东西还是给你吧,要喜欢你就拿出来吃,要怕我给你下毒就赶紧扔了。”
钱多说完接着走到大门口,脱下拖鞋,打算打开鞋柜拿自己的鞋子,但那个隐门,表面看就是面镜子,钱多也不知道怎么打开,东敲西板的都没能松动点,把钱多给急的都冒汗了。
正着急的时候,张宁走过来了,钱多以为张宁是要给自己打开呢,结果张宁也没靠多近,离着有个两步远的地方就站住了,头抵着墙的看着钱多。
钱多被看的发毛,生怕张宁再有了别的想法,张宁不会是觉着他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吧?
钱多气的拍了鞋柜两下,终于有个地方给松了,钱多这才注意到刚以为是装饰的那个造型,原来是门把手,他用力一拉就打开了,自己的鞋在空荡荡的鞋柜最下边扔着,钱多弯腰去拾。
刚弯下腰,钱多就觉着自己的屁股跟被什么蛰了一样的疼。
他好奇的回头看了眼,张宁就站在他屁股后面,静静的看着他说:“第一次,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钱多也不知道张宁是个什么意思,敷衍的恩了声,继续埋头穿鞋。
好容易把鞋穿好了,钱多刚要走,张宁就拦在门前说:“离婚协议我还是看下吧。”
钱多有点发呆,忙低头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
张宁一本正经的拿着协议,坐在沙发上研究起来。
一共两页的东西,张宁看了足有半个小时,张宁难得松口了,钱多也不敢催。
好不容易等到张宁把协议放下,钱多正要问结果呢,张宁不急不忙的说:“先吃饭吧,饿着肚子我看不进去。”
钱多有点不耐烦的说:“那你先吃吧,我明天再来。”
张宁忙拦着他说:“一起吃吧,争取今天把这个弄完,也省得你跑来跑去的麻烦。”
张宁假模假式的打开冰箱看了看,钱多发现里面就半袋速冻饺子,张宁转过脸来无奈的说:“你看,家里也没吃的,要不跟我去附近买点?”
钱多忍耐着说:“那就快点。”
张宁的车还要从车库倒出来,钱多一看这个忙说:“坐我车去吧。”
张宁坐上钱多的面包车后,发现车内挂的小挂件还挺好玩的,忍不住动了下,铃当的声音非常清脆悦耳,张宁就问钱多:“你这从哪买的?”
钱多没太在意的说:“我们那小助理给的。”
张宁皱住眉头看钱多一眼,“你人缘不错嘛。”
钱多没听出张宁话里的意思来,无所谓的说:“还行吧,我们那就我配车了,赶上个刮风下雨的,都是我送那几个小丫头,她们人都不错,做什么好吃的也知道给我带一份,不都是这样的啊,越走越近乎。”
张宁用鼻子哼了声,也不搭话。
到了菜市场,钱多把车停好,跟着张宁进去,张宁买东西可真是货比三家,钱多耐着心跟着,一路帮张宁提东西,钱多最后终于忍不住的说:“张宁,就一顿饭,你买这么多干吗?还指望吃半年啊?”
张宁这才收手回家。
开车到家后,又是一通的忙,张宁让钱多在旁边帮着摘菜,热锅,钱多闷头干着。
好不容易吃上饭已经快九点了,就俩人张宁硬是做了五个菜一个汤。
钱多指望着赶紧吃完,把协议给签了,可张宁吃饭就跟咽药似的,吃一口都要停一停,还时不时的发呆。
钱多忍不住想走,可既然已经等这么久了,现在走又有点不甘心。
饭终于是吃好了,钱多把协议恭恭敬敬的摆在张宁面前,示意张宁他去刷碗,让张宁只要安心的看协议就好。
钱多进厨房的时候,张宁是什么姿势,出来的时候还是那个姿势。
钱多气不打一处来的问张宁,看完了嘛能签嘛?
张宁把协议慢慢放下,看着钱多说:“你陪我睡一觉,我就签。”
第60章
钱多整个人都听蒙了,愣了那么两三秒才反应过来,因为张宁那话说的太正了,钱多一时间都没想起要生气来,就觉着特恶心,忙快步往外走。
钱多准备穿鞋的时候,张宁也追出来了,堵在门口不让钱多出去,钱多气的鼻子都要歪了,挽袖子怒道:“你他妈还想硬来是吧?”
张宁咽了口口水说:“你别激动,这个提议你要不喜欢,咱们可以换别的……”顿了一下,“可以换位置的,你不是以前总想……”
钱多赶紧给他拦住:“哪年的黄历了,你还想那些干吗,你赶紧的让开,我要出去。”
张宁寸步不让,继续跟钱多商量:“你要实在不喜欢,哪怕就只陪我聊聊天也成。”
钱多狐疑的看着张宁。
张宁加紧了游说,“钱多,我就想有个人陪陪我,你也不想白跑这一趟吧?”
钱多想了想才重新坐回到沙发上,难免有点紧张的手心出汗,他警告张宁可别有那些个想法,张宁点头答应了,还拿出个闲置许久的咖啡机,装模作样的摆弄,钱多还是第一次见到,多少有点好奇,坐在桌子上看张宁一本正经的操作,按着顺序把咖啡豆放进去。
这东西做的特别精致漂亮,钱多也忍不住上去帮着弄。
不过弄出来的东西,钱多放了多少块方糖都喝不下去。
张宁看着钱多跟喝苦药汤似的表情,忍不住上去捏了捏钱多的鼻子。
钱多脸色就是一变。
张宁忙缩回手,想找个话题,打破这种尴尬的感觉。
可张宁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跟钱多聊什么,还是钱多主动问的张宁怎么想找人打的二魁的,张宁这才说,那些人其实是他三姐找的。
钱多没少听张宁唠叨他们家的事,对那个三姐有点印象,谁成想张宁一聊开,就收不住了,一股脑的倒出来,张宁说自从他三姐离婚后,性格就变的很霸道,他三姐从小就好强,在市里开的娱乐城,也是火的不得了。
钱多好奇的问了声,一听张宁说的那个名字,就唬了一跳,他没想到那个消费高的能吓死人的地方,也是张宁他们家的产业。
张宁说离婚的这个事,他嫌丢人,别人都没告诉,就给我三姐说了声,谁知道他三姐压不住火,打人就把二魁给打了。
钱多有点紧张的问张宁,他三姐那能摆平吗?
张宁无所谓的说:“我已经给我三姐打过电话了,再说我是那种找不到媳妇的人吗?我压根就不赞成我姐那么做,跟那种地痞治气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我犯不着跟那种人计较降了自己的身价。”
那一晚钱多跟张宁聊的倒不少,张宁还问到钱多跟六子的事了,钱多挺感慨的说六子还是个孩子,要是再大几岁,他们兴许能过一辈子。
说着说着钱多就有点困的直点头。
张宁沉默着,看着昏昏欲睡的钱多,好不容易等到钱多眼皮打架睡着的时候,张宁就凑过去,忍不住的低头亲吻着钱多的嘴唇鼻子脸颊,刚亲了没几口,钱多就一个猛子醒了,钱多觉着脸上湿乎乎的,果然一摸脸,就摸到一手的口水,再抬头正对上张宁的眼睛,钱多脸一下就涨的通红,站起来要走。
张宁紧跟着靠过去,钱多手脚并用给他往外推。
张宁不仅没退缩,还摸起钱多的下边来,钱多被摸的有点发蒙,还没来得及推开的时候,张宁已经利索的拉开钱多的裤子拉链,把那东西掏出来,弯腰一口就给含住了。
钱多浑身一个激灵,再想跑已经不行了,腿软的都站不住,整个人顺着往地上划,张宁搂住钱多,俩人半抱着倒在地上,张宁的嘴一刻没闲着,趴在地上忙着给钱多玩命的舔。
张宁嘴活虽然一般,但干的特卖力,还给钱多来了几次特刺激的深喉,钱多渐渐也就不挣扎了,脑子也是越来越跟不上去,没几下就给射了。
张宁笑着舔了舔自己嘴边的那些东西。
钱多浑身不自在的坐的地上,忙着把裤子拉链拉上,结果弄的太快了,险些给自己卡断了,看的张宁直想笑。
钱多也顾不得那些了,飞快的跑到大门口,结果防盗门是怎么都打不开。
张宁就站在钱多身后,带着点孩子似的得意说:“我早趁你睡着的时候锁好了。”
钱多气愤的瞪大了眼睛。
张宁根本不在乎的笑了,几步走到浴室那,故意让浴室的门大敞着,一点都不避讳在里面把衣服一件件的脱掉,甚至脱完后,还故作镇定的光着屁股站在浴室门口的位置,邀请钱多说:“一起洗洗吗?”
钱多整个人被刺激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张宁看钱多没太大反应,有点失望的维持着笑,重新走进浴室里,水温刚刚好,洗到身上很舒服,张宁憋的太久了,现在也是豁出去不要脸了,他留钱多的时候就打算好了的,甭管软的硬的,他今晚非得得手一次不行。
张宁快速的洗好,甚至想,如果钱多想做上边的,就让他做,只要是跟钱多,什么都无所谓。
就这么想着,张宁连浴袍都没披就出来了。
结果钱多并没在客厅,张宁想也许钱多有点尴尬先去卧室了,就上楼推开自己的卧室门,结果钱多也不在那,张宁就想,钱多不会是在别的房间躲着呢吧?
张宁就一个个的推开那些门,从一楼到二楼,甚至连厕所都挨个检查了遍,最后不甘心的连大衣柜都打开了,钱多就跟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了。
张宁看着一丝不挂的自己,觉着可笑,可他一点也笑不出来,整个人就跟被挖了心一样的疼起来。
他支撑着自己重新回到浴室,把浴袍勉强披上,系上带子。
张宁静下心来,又重新找了遍,最后他发现厨房的窗户是开着的,操作台上还有两个大脚印子,紧跟着不知道是着凉了还是怎么的,张宁就觉着很恶心,他半弯下腰,大吐特吐起来,把昨晚吃的那些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第61章
钱多跳窗户出去后,就开了自己的面包车,一溜烟的回到家里,先把手机给关了,然后就什么都不敢想的裹在毯子里呼呼的睡大觉,也是困的不行了,一闭眼就睡了个昏天黑地,再睁眼都上午十点多了,还去上什么班啊,钱多就给公司打了个电话,说身体有点不舒服,下午再过去。
钱多放下手机又接茬睡觉,但这次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翻来复去的琢磨那些乱糟糟的事,正烦着呢,桩子那就打来电话了。
桩子在电话里挺高兴的,非要请钱多吃顿好的。
说的钱多一愣一愣的。
桩子说:“你小子办事行啊,一大早就有人把离婚协议送来了,不过还得麻烦你个事,张宁签字是签字了,可这个协议离婚,得俩当事人亲自去民政局办手续,刘丽给张宁打半天电话都没人接,我就想着再麻烦你给张宁说下。”
钱多一听脑袋就大了,刚要拒绝,就听桩子说:“我的大兄弟,哥哥在先谢谢你了,你可真救我一命,拜托你给张宁说一声,啥时间都行,拜托拜托哦。”
钱多还没在脑子里过一圈呢,桩子那已经挂电话了。
钱多心里七上八下的,想了半天也不敢给张宁打电话。
下午凑合着上了班,事倒没多少,忙过一阵后,钱多才鼓着勇气给张宁打了个电话,结果一样是没人接。
钱多心想准是自己把张宁给得罪苦了,刚要放下手机,手机居然又响了,钱多战战兢兢接起来一看,是张宁又给打回来的。
张宁在电话里声音有点沙哑,听着不是很有精神。
钱多也不好第一句话就催人去民政局,就装着关心的样子问张宁怎么了,张宁很是不高兴的哼了一声,说昨天有人没关窗户给他冻感冒了。
当钱多绕着圈子给张宁说了民政局的事后,张宁答应的倒挺痛快,不过就是麻烦钱多来他这一趟,把刘丽放着的东西收拾收拾拿走。
钱多有心说,让刘丽自己回去收拾,可听张宁那个不耐烦的劲,钱多提都没敢提。
不管怎么说,这次张宁做事做的还算地道,钱多就下班后亲自开了面包车去张宁那,也算是去负荆请罪吧。
张宁打着喷嚏开的门,开门的时候还用手捂着胃那,看见钱多的时候,脸上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就那么闷闷的侧身让钱多进去。
钱多手里提了二斤桔子,有点尴尬的走进去。
房间还跟昨天走的时候一个样,浴室门大敞着。
钱多脸上有点挂不住,忙着把桔子放下,跟张宁客气,“吃个桔子吗,我给你剥开。”
张宁虚弱的半躺在沙发上,摆了摆手,脸色苍白的说:“我一天没吃饭了。”
钱多赶紧的问他:“你试表没有?多少度?”
张宁想了下,“上午试过一次38度,已经吃过药了,估计现在问题不大。”
钱多走上去,伸手碰了碰张宁的额头,倒是没想象中那么烫,钱多多少有点示好的意思,主动的说:“那你想吃什么,要不这样,我先给你煮点粥?”
张宁点了下头,钱多就到厨房张罗去了。
结果一到厨房钱多就有点找不着北,这个厨房可够现代化的,什么东西都不摆在明处,这叫他怎么找啊。
最后还是张宁脱着步子走过来,一一的指给钱多看。
张宁指给钱多后,也不走,就那么靠在厨房的门口看着钱多干活。
钱多忙让他回去躺好,张宁咳嗽一声说:“那你煮好了,给我送卧室去吧。”
钱多答应着,煮好了米粥就盛在碗里,小心翼翼的端到张宁卧室那。
张宁的卧室布置的很简单,一张标准的单人床,外带一个书桌。
钱多把粥碗端进去后,找不着地方坐,书桌边是有个椅子,可惜是转椅,钱多犹豫了下有点不自然的坐到床边。
张宁在钱多上楼的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
张宁想接过粥碗可手上使不出力气,钱多一边端着一边一勺一勺的挖给张宁吃。
张宁吃的虽慢,可也没用多久一碗粥就吃没了,钱多问他再来一碗吗?
张宁摇了下头。
钱多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忽然就蹦出这么一句,“这儿不会就是你让我跟六子住的那个吧?”
张宁半躺着,一动不动的看向钱多。
钱多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正想找借口出去。
张宁才说:“那现在还空着呢。”有点自嘲的笑了下,继续道:“那是我亲自盯着装修的,可惜我一天都没住过,你要好奇,改天我带你去看看。”
钱多赶紧说:“我就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
张宁忍耐不住的叹了口气。
钱多忙收拾了碗跟逃命似的下了楼,胡乱的把碗刷干净放好。
再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张宁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看见钱多出来,就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过来吧,咱们谈谈。”
钱多走过去坐下,故意坐的离张宁远一点。
张宁本想等着钱多先开口,可钱多还真闷住了,光低头也不说话。
张宁只好说:“昨天的事,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啊?”
钱多明显紧张了下,抬头看张宁一眼,“反正我对不起你,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张宁闷闷的说:“算了,你先去把刘丽的东西收拾收拾吧,总放在那碍眼。”
钱多特听话的去了,都是些女人的东西,收拾起来怪不好意思的,钱多就胡乱的往带来的包里塞,能拿多少算多少吧。
张宁也一直看着不说话。
钱多边收拾边问张宁:“其他的东西呢,你怎么处理?”
张宁站在门口不怎么在意的说:“没用的就丢掉,我想腾出这个房间做健身房,放个跑步机什么的。”
钱多皱眉说:“跑步就跑步,你这环境这么好,出去跑不更好吗?”
张宁觉着有点累了,就走进刘丽的房间,随意的躺在床上,看着钱多在那收拾。
这是他第二次进刘丽的房间,里面很多东西,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不过张宁现在没空想那些,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钱多撅着的屁股吸引住了。
钱多正想把衣柜里的一个旅行袋拉出来,看着东西不重,收拾起来也是够累的,钱多好不容易才给拽出来,累的气喘吁吁的,也没多想就坐到了床上,擦着脑门的汗水,抱怨说:“我搬了那么多次家,还真没这么累过,你说女的哪来的那么多东西啊?”
张宁靠在床头,看着钱多的侧脸,也不答话。
钱多就转过头去看了张宁一眼,张宁的眼神明显不对头,钱多还没反应过来呢,张宁手已经伸过来了,摸着钱多的屁股就开始揉。
昨天的那些事一下就涌进了钱多的脑袋里,钱多有点发慌了,赶紧跳下床说:“都快九点了我得走了……”
张宁从后面一把就抱住了钱多,摩擦着钱多的脖子,手摸着钱多的那个地方,嘴也不闲着,又舔又吸的。
钱多懊恼的想,这哪是个病人啊,本想给他甩开,可一想起张宁那病秧秧的样,多少有点不忍。
第62章
张宁摸起来还没完了,钱多多少有点架不住,也顾不上张宁的健康状况了,硬给他一把推开。
张宁气喘吁吁的倒在床上,脸涨的通红。
钱多以为推开就没事了呢,哪知道张宁往下倒的时候,手脚并没松开。
钱多跟着倒下的时候,就觉着脑子蒙了下。
再想站起来,张宁已经跟八爪章鱼似的缠上了。
钱多着急的说:“你别闹了!”
张宁一点不示弱的嚷道:“钱多,我没跟你闹,我是认真的!我都忍你一天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占了便宜就跑是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钱多脸上挂不住,讪讪的说:“你上赶着我的,怎么能光赖我一个人身上啊?”
钱多说话的时候,手脚多少有点迟疑,让张宁得了先机,上衣脱下去一半,下边就更厉害了,裤子都退到了屁股那。
张宁得理不饶人的:“你倒拒绝啊,你没射是怎么地?我给你伺候舒服了,你就跳窗户跑了,还没给我关好窗户,昨天风刮的多大,我生这场病可都是你闹的!!”
钱多被说的没词了,整个人被张宁纠缠着,跑是跑不了了。
张宁跟钱多也是多少年的关系了,钱多哪比较敏感,怎么让钱多更舒服,知道的门清。
三下五除二就给钱多剥了个干净,张宁的衣服本来就不多,两个人贴在一起的时候,钱多就倒吸了口气。
钱多脑子有点大,隐约觉着要坏。
其实已经坏了,张宁亲吻着钱多的脸,直到亲到嘴唇的时候,钱多还在想着别张嘴别张嘴,可张宁根本不在乎,张宁摸着钱多的下边。
钱多身上也跟着了火似的,他纳闷的想,张宁哪来的这个力气。
等张宁把钱多翻过去的时候,钱多才有点反应过来,急赤白列的说:“张宁,你昨天说过的,要让我在上边。”
张宁都蓄势待发了,哪还顾的了那个,一下就给顶进去了。
顶的钱多整个背都弓了又弓,慢慢的钱多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浑身都热,热的整个人都翻来覆去的,跟掉什么洞里一样,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怎么都出不来。
耳边还有个声跟要断气似的那么叫,一声一声的。
钱多要睡着的时候,就想那是自己叫的还是张宁叫的啊,结果还没想出来就给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钱多浑身软软的,整个人虚脱了一样,刚坐起来就连打了几个喷嚏。
张宁倒是病愈了,端着早点一脸阳光灿烂的进来,想要伺候钱多吃。
钱多哪里吃的下,鼻涕都流成河了。
张宁忙拿来手纸给钱多擦鼻子,钱多除了身体不舒服,心里也特难受,忍不住想桩子要知道了这个,还不定怎么骂他呢,桩子肯定得说:“你脑子有病是吧,我弟媳妇刚从火坑里跳出来,你就等不及的掉进去了,傻不傻啊你?”
钱多一时间气不顺,剧烈的咳嗽起来,张宁忙出去给他倒了杯水,递给钱多。
钱多接过去,刚到嘴里,又忍不住咳嗽了声,水洒了一半出来,床上很快湿了一块。
张宁虽然用手擦了擦,可一点用都没有。
钱多见床潮了,刚要起来,张宁就拦住他说:“别起呢,再睡会吧,反正湿的是左边,你靠右边睡就行。”
钱多嘴里嘀咕道:“这么潮的床我可睡不了,我走啊。”
张宁坐在床边,有点得意的看着钱多说:“别装了,昨天这床可比现在潮多了,咱俩就跟洗了澡似的。”边说边贴近钱多,暧昧的:“我体力不错吧,发烧38度还有那个水准,你知道咱们昨晚干了几次嘛?”
钱多不想听那个,他就知道自己屁股跟开了花似的疼。
张宁伸出左手来,手指都打开,炫耀着五根手指头。
钱多脸色很不好看,挣扎着要起来,可他扫了眼这个卧室,他的衣服都哪去了,他现在连内裤都没穿,那些衣服呢?
张宁看出了钱多的疑惑,告诉他说:“你衣服我给你洗了,还没干呢。”
钱多听了就是一皱眉。
张宁靠过来贴上他说:“反正昨晚你也没睡好,在这待一天得了。”把桌上的手机递给钱多无所谓的说:“要是不放心,你就给公司打个电话请假。”
钱多看这个架势,也知道自己今天是上不成班了,只好给公司打了个电话。
张宁笑呵呵的看着钱多,眼珠都不带错开的。
钱多被他看的浑身发毛。
等钱多打完了电话,张宁想要喂钱多吃早点。
钱多受不了那个,忙接过那些东西,埋头吃了起来。
张宁就坐在一边,跟个话唠似的唠叨个没完没了,也没什么正经事,都是些乱七八糟的话,钱多努力让自己啥也别听进去。
钱多静静的吃完,问张宁那些衣服干了没有,就算没全干,他也能凑合着穿。
张宁微笑着就是不给钱多衣服,钱多没办法了只好说,要不借他一件也行。
张宁还是那个样子,死活就是不给。
钱多有点带气的说,如果别的都不行,给个内裤凑合套上总行吧?
张宁依旧是那个样子,笑眯眯的说:“你想干什么告诉我就得了,穿什么衣服啊?”
钱多气的够呛,觉着他得说点什么,虽然现在光着屁股跟张宁谈有点怪怪的,还是一咬牙说了出来,“张宁,昨天的事,算是我的错,都怪我没把握住……但干了也就干了,咱们就当个屁似的,给它放了,以后你过你的日子,我还过我的日子,咱们可别再往下掺合了。”
张宁听了就是一怔。
钱多看着张宁的表情,心里也是跟着疼了下,可还是硬着口气说:“我说真的,我都快三十的人了,我跟你折腾不起,你饶了我吧,行不行?”
张宁过了许久才开口说:“你是不是担心我结婚的事,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结婚了,这一次我就受够了,钱多,我昨晚都想好了的,以后你就跟我住,你要不喜欢这,咱们就去以前那个地方,那个地方虽然没这大,可比这舒服多了,东西都是我一件一件亲自选的,以后就咱们俩过日子……”
钱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张宁知道,钱多只能留这么一天,他不想就这么放钱多走,张宁忍不住的抱住钱多,把头靠在钱多的肩膀上,试探着:“你是不是气我没让你做上边的?你要想现在就能干我。”
钱多做梦都没想到,张宁说完话就开始脱裤子,还背对着他主动撅起了屁股,等着让他上。
钱多整个人都蒙住了。
张宁等了半天也没见钱多有什么行动,就回头看了钱多一眼。
钱多无力的说:“张宁,我不是为了这个,你快把裤子穿上吧。”
张宁脸刷的就白了。
钱多有点不忍心的从背后抱住张宁,安慰他说:“你人挺好的,长的好事业又成功,做事还特有主心骨,比好多人强多了,你就是一直太压抑自己,等有时间了我帮你介绍几个……不错的朋友……”
钱多忽然就有点说不下去,他用力的抱住张宁,希望这能让张宁好受点。
张宁就那么安静的让钱多抱着,一动不动的半趴着,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钱多抱了会儿张宁就起来了,见张宁没什么反应,就披着毯子到张宁衣柜那,自己动手翻出几件衣服出来,张宁跟他差不多身高,钱多把那些衣服穿在身上,也还过得去。
钱多本想穿上衣服就走,可最后还是犹豫了下想着给张宁再说句话。
再回去的时候,张宁还半趴在床上呢。
钱多知道现在说这个很不是时候,可还是没忍住,小声叮嘱着:“你别忘了民政局离婚的事。”
张宁恼怒的瞥了钱多一眼。
钱多赶忙提了刘丽的东西就要溜,还没来得及跑呢。
张宁在那就开口了,他说:“好吧,钱多,我不跟你认真了,咱们只当炮友好不好?”
第63章
钱多听了就是一楞,本能的回他:“我不是那样的人。”
张宁反而给了钱多一个不在意的笑:“可我记得这个提议最早是你提的?”
钱多被噎了住。
张宁慢慢的提上裤子,走到钱多身边,想着要亲吻钱多。
钱多鼻涕一下流出来,忙用手去擦,边擦边自动躲开张宁,快步往门外走。
钱多走出去后长长出了口气,心微微的疼起来,他努力克制着,启动面包车跟逃似的跑了。
再回到家,钱多无论如何睡不安稳,饭也吃不下,正在犯愁,就听见敲门声,钱多问了下谁啊。
门外的有个声音回到说:“是我。”
钱多一下就认出那个声音来,除了张宁还能是谁?
钱多半天也不敢去开门。
最后还是张宁说:“我怕你身体还不舒服,给你买了点药跟吃的,交给你我就走。”
钱多犹豫了下,总算勉强的打开了门。
张宁果然把东西递给钱多,转身就下楼。
钱多呆愣了几秒,想起拿人手短,可再追出去张宁人已经走远了。
桩子第二天打来电话,感谢钱多事办的好,说张宁婚离的爽快,说什么都要请钱多吃顿饭,钱多忙说自己的感冒了改天吧改天吧,其实钱多是心虚,他怕自己见了桩子会说走了嘴。
不过从那后,张宁倒真想个影子似的跟上了钱多。
钱多是想甩甩不了,张宁进钱多他们公司就跟进自己家似的,开始还摆了个客户的架子,后来直接跟钱多勾肩搭背的,见人就说钱多是他铁子。
以前钱多到张宁公司那取货结帐都是上赶着的,见了那些部门经理也是谁都不敢得罪紧巴结,自从张宁跟跟屁虫一样跟着钱多后,钱多再去张宁公司,可就舒服多了。
可钱多自己给自己立了规矩,张宁跟着是跟着,可千万不能再出啥故事,钱多打起精神来应付张宁,想着张宁总有厌烦的一天。
却没想到张宁要对一个人好起来,也是可以好的没边没际的,比如时不时的送个东西,拉着吃顿饭,每天不落的电话短信招呼。
有次钱多从张宁公司那收了件出去,在楼梯口碰巧遇见张宁也要下楼,也不知道怎么的张宁就忽然走过来,钱多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张宁已经蹲下去帮钱多把鞋带系上了。
当时可把钱多吓坏了,眼瞅着有那么几个下楼的人都看见了,躲都来不及。
钱多就呲牙咧嘴的说:“张总,张总,你饶了我,你饶了我……咱别闹了行嘛?”
张宁反道笑呵呵的问钱多:“系个鞋带怎么了?”说完还要带钱多出去吃饭。
钱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张宁吃饭的时候,跟钱多汇报了汇报最近的工作情况,钱多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张宁会主动给钱多夹菜,会看着钱多发呆。
钱多不傻不呆的,只能硬扛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宁渐渐脸上有肉了,人也精神了不少,有时候会坐着忍不住的发笑,钱多渐渐就有点乱,张宁再邀请钱多去他家吃饭的时候,钱多就狠不下心来拒绝了,吃完东西张宁还会拉着钱多聊会天。
张宁也有过那个意思,钱多每次都跟逃命似的。
张宁就一次次的压抑着,告诉自己慢慢来慢慢来。
终于等的不耐烦了,张宁使了个心眼,再请钱多来家吃饭的前,提前准备了瓶酒,那酒是度数大后劲足,张宁为了让钱多多喝点,特意把那换了个小度数不容易上头的酒瓶子,就等着钱多来上套了。
一杯杯的给钱多斟上,钱多不是没脑子,一直警告着自己别喝多了,哪知道张宁早做了手脚,给钱多喝的晃晃悠悠的,步子都迈不好,洗澡的时候钱多还纳闷呢,谁给他搓起背来了,还怪舒服的。
第二天钱多神清气爽的起来,转身就看见张宁光着膀子睡在一旁。
张宁睡眼惺忪的冲钱多笑,说自己昨天被钱多都要榨干了。
钱多是躲也躲不开,逃也逃不了。
竟也渐渐形成了惯例,不是张宁去钱多家,就是提前找了钱多去他那,渐渐的,因为张宁那住着比较舒服,周围邻居又少,钱多就去张宁那住下了。
也不是水到渠成,两个人两三年没住在一起了,张宁还得慢慢适应钱多的汗脚,钱多也忍耐着张宁的有些怪癖,比如牙膏必须从尾部挤,什么洗脸的毛巾必须在最上面的架子上。
可奇怪的是,那些事情却一点不觉着难受,反而更多的是新奇,张宁会看着躲在厕所洗脏袜子的钱多,忍不住的上去抱住钱多,亲着钱多脖子。
张宁手脚都是暖暖的,整个人都是愉悦的,张宁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些精力,总想抱着钱多,总想更靠近钱多,可他始终不知道钱多是怎么想的,张宁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位他们现在的关系,夫妻情侣还是朋友?
张宁面对工作的时候,总是意气风发的,好像没什么可以难住他,可一切到了钱多身上就变了个样,张宁努力让自己享受着这段重生一样的日子,他什么都不想去想,他只要现在,别的都不再重要。
那天张宁有个重要的会要开,就打电话告诉钱多说自己没法提前回去做饭,让钱多看着顺道买点吃的,等他回去一起吃。
钱多一时心血来潮,想要试试自己的手艺,虽然张宁总说他做饭不行,钱多琢磨着,做饭能有什么难的多试几次不就成了,钱多想着就在回去的路上七七八八的买了不少材料,因为张宁前天说想吃牛肉丸子,钱多还特意买了点牛肉馅。
到了家钱多一刻没闲的就开始鼓捣,还特意穿上了张宁的御用围裙。
钱多正忙着,就听见大门口那传来声响,钱多以为是张宁回来了,就从厨房出来。
结果站在大门口的并不是张宁,是个三十多岁的女的,穿着挺富贵的,站在那一看见钱多,脸上表情就是一变。
钱多也吓了一跳,幸好钱多反应还算快,忙说:“那个张总让我过来帮收拾下厨房……”
钱多也不敢问这人是干嘛的,就跟做了什么亏心似的想找个借口快溜。
可还没想好借口呢,那人已经开口说话了。
“你叫钱多是吧,做快递的?”
钱多被人直接点出身份,有点尴尬,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就点头说:“是。”
那人继续说:“最近跟我弟弟住在一起了?”
钱多额头有汗冒出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干巴巴的说:“恩,最近他不是离婚了嘛,心情不好,我陪陪他,朋友关系……”
话一出口,钱多就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来。
那女人哼了声,看都不看钱多了,转身说:“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钱多听了那话,脑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光惦记厨房的东西了,忍不住就想刚买的牛肉馅怎么办?
张宁三姐见钱多还没动,有点不耐烦,正要开口教训钱多。
钱多却先开了口说:“我刚把米饭蒸上了,丸子还没炸呢,你一会儿别忘了拔电……那肉馅是牛肉的,你要不用就先放冰箱里吧。”
张宁的三姐已经没了耐心,嚷道:“快走吧,这没你什么事了,你还想赖这一辈子啊?”
钱多忙摘下围裙,从沙发那拿了外套穿上,准备穿鞋的时候。
张宁三姐忽然想到什么,跟到门口说:“等下,你别把这的钥匙带走。”
钱多有点发傻,忙掏口袋,结果掏遍了也没找到,钱多这才想起来,他平时都习惯把钥匙放在客厅的,就说:“我放茶几上了。”
张宁三姐一找到钥匙,就打法钱多道:“行了,没你事了,滚吧。”
第64章
张宁回家的时候,习惯性的打开门,嘴里叫着:“钱多,我回来了。”鞋子脱下,就往里走。
一看见里面的人,张宁就是一呆。
他三姐正面带怒容的坐在沙发上,见他进来就一指自己身边的位置,意思是让张宁过来坐下。
张宁心里当下就咯噔了声,四处找寻着钱多的身影。
他三姐见张宁并不过来坐,反而找刚才那人,就非常不高兴的说:“那人我已经轰走了,要不是你二姐告诉我,我还被你蒙在鼓里,怪不得你跟刘丽离婚离的那么痛快,原来你后边还藏了个男的呢?”
张宁知道瞒不住了,索性对他三姐说:“你不该轰他走的。”
他三姐一下就怒了,瞪大眼说:“你脑子怎么想的,你玩小姐都没关系,干嘛跟个男的搅在一起,你知道现在多少人在背后议论你嘛?再说就算你喜欢玩,玩玩也就罢了,你干嘛还要在自己的公司里给他系鞋带?”
张宁静静的也不辩驳,他三姐彻底被激怒了,“你二姐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信,张宁,咱们家就你有出息,就你是干大事的,当初你二姐夫想在你公司找个活干,你是怎么做的,这么多年了,你生意做的再大,咱们家的人哪个敢掺合你的生意,为了这事爹妈又跟你生过多少次气,哪次不是我占在你那边帮你,因为我知道,你是真正做大事的,你脑子比谁都要清楚自己要干什么,可……可那个人你怎么能往自己公司里领呢,那么多家快递公司,哪个规模小了,你偏偏选这个最破的,你这不毁自己嘛,你公司好几个主管都给我抱怨过,说那个破快递耽误事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当时还纳闷他们怎么不直接给你说,我今天才明白过来……”
张宁迅速打断他三姐:“是,我是不该公私不分,可我没办法,我就只能这样……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可姐……我就鬼迷心窍,我就是疯了傻了,我就毁他手里了,你让我怎么办……”
急促的说完那些话后,张宁的心都跟着缩了下,眼泪忍了又忍,这些年来他不曾对任何说过,那是一个不能挖开的洞,现在张宁要挖给他三姐看,可还没说呢,他整个人就疼的无法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张宁才说:“就算是错,也错了这些年,你叫我怎么改?我要改早从被开除的时候就改好了,你不知道我从家出来的时候,就是他一路跟着我走过来的……这么多年了,我什么都没给过他,我还跟别人结了婚,结婚前他什么都不提,就那么走了,姐,现在想起来,我还会难受的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着觉……”
张宁渐渐控制不住自己,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压在心里的东西都要倒出来,他藏在最深的东西,他要拿出来给他的三姐看,他跑到卧室里,把藏在床垫下的照片拿出来,递给他三姐看。
他三姐迟疑的接过去,照片里有个清秀的孩子,正是不久前被她撵走的钱多。
她拿着照片的手有点发抖,楞楞的看着张宁,半天才反应过来:“当年就是为了他被开除的?”
张宁坐在沙发下,头向着他三姐的方向,视线落在那张照片上,当年在动物园照快照,他那张被钱多赌气扔垃圾堆了。
三姐没有了起初的气愤,过了半晌,喃喃自语道:“看来是我想错了,我以为他是想巴上你挣钱呢……可你也不该……”余下的话三姐没说出来。
这么多年了,他这个弟弟什么都往心里放,每次都是满腹心事的样子。
可她又不能不说,当初二姐给她说的时候,她就猜到了,二姐他们是既怕丢脸又不想得罪张宁,就故意挑火让她来做这个黑脸。
她来前也做好了得罪张宁的打算,却没想到这个比她想象的难得多。
她叹口气说:“你啊,再喜欢,俩男的也不能过一辈子啊,你老了怎么办啊?连个孩子都没有,你怎么也要为自己以后着想吧?”
张宁从她手里抽出照片,看着上面的人发呆。
她无奈的说:“你要喜欢他,跟他在一起我也不反对,可你不能总这么着吧,不管喜欢不喜欢,不也得结婚要孩子嘛,有了孩子,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咱们也就老了,怎么过不是一辈子啊,你干嘛非要那么明显,你说我说的话对吗?你要想帮他,就给他送套房子买个车,尽量别往自己公司带,那样太招摇了,你现在身份地位不一样,你多少得注意着点。现在男人在外面找小的多的是,姐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
张宁说:“我知道,我也那么想过,可不是那么回事,姐,如果能为了孩子凑合,你当初又干嘛要离婚,有的事不是我能控制的,我没办法,对不起姐,我得接他回来。”
张宁说完就站起来,急急的想往外冲。
他三姐忙拦住他说:“你找是找,可你得想好了以后,这个事是你二姐告诉我的,既然她告诉了我,也不会瞒大姐,要这么的,估计你那俩姐夫也是知道了,你要怎么做,心里要有个谱子,万一爹妈那知道了,你要怎么办。”
张宁一边点头答应着,一边往外走,看的她三姐连叹了好几声气。
张宁在路上的时候掏出手机拨号,号拨过去了,钱多那却早早的关了机子。
张宁也不知道钱多现在是个心情,他深深的呼吸着,上楼的时候脚都在发颤,用力的敲打着钱多的家门。
门过了许久才打开。
钱多面色冷淡的依在门边说:“有事嘛?”
张宁长出口气,解释道:“我不知道她今天会去……她是我三姐,我给你说过的,离婚的那个……”
钱多无所谓的说:“哦。”
张宁想上去抱住钱多,可被钱多侧身躲开了。
张宁急道:“钱多,我已经把话都给她讲开了,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钱多不是很在意的说:“是嘛,可我累了也厌了,我觉着特没劲。”
张宁拉着钱多:“行了,别生气了,我三姐是不知道才那么说的,真的,你现在跟我一起回去,我三姐人其实挺好的,钱多……钱多……”张宁急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钱多冷淡的把手抽回去。
张宁望着钱多绝情的脸,整个人都傻了。
钱多刚要关门,张宁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就挤开门,整个人闯了进去。
钱多有点急眼,骂道:“我操!张宁,你他妈别没完没了了!”
张宁却一把抱住钱多,说:“我家人现在都知道了,钱多,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能离开你,钱多,可他们会怎么看我,我又该怎么做?钱多你得给我力量,你得跟我在一起,你不能留我一个人在那,我会疯的钱多!!这么多年了,我真的从没放开过你,钱多,求求你,不要再赌气离开了,好不好?”
钱多楞在那,手臂垂着,不知道要不要回抱张宁,过了许久,他被张宁抱的很疼,正想要张宁松开的时候,钱多听到了张宁哭的声音。
钱多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忙捧住张宁的头,他看见了张宁脆弱的脸,钱多眼圈也跟着渐渐红了,他再也忍不下去了,他说:“张宁,你喜欢我没啥丢人的,知道不?我现在就跟你回去,我帮你告诉他们,咱们的事跟他们没关系。”
第65章
钱多张宁回去的时候一路都没说话,钱多把他的面包车放家里了,坐张宁的车回去的。
打开房门,钱多以为那个三姐还在呢,结果进去一看,好家伙,桌子上摆了三盘菜,牛肉丸子已经炸好,用碗扣着保温,还摆上了两付餐具。
张宁看后,就对钱多说:“这是我三姐做的,咱们吃吧。”
钱多也不客气,大口吃了起来,张宁又给他三姐去了个电话,她三姐在电话里让他好自为之,张宁心事重重的把电话挂了。
钱多关心的问他,“没事吧?”
张宁摇头说:“没事。”
两个人安静的吃完饭,钱多收拾的时候,张宁给他大姐二姐家各打了一个电话。
钱多刷碗的时候隐约听见几句,张宁口气特别严肃,隐约是注意点什么的。
钱多刷了碗,再出去的时候,就看见张宁沉默的坐在沙发上。
钱多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张宁回头看他一眼,露出个笑来,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钱多这才走过去,张宁一把抱住他,用力的抱在坏里。
钱多问他怎么了,张宁说他刚给他大姐二姐两家说好了,让他们闭紧嘴巴。
钱多听了就是一愣。
张宁亲吻着钱多的脖子,亲够了才抬起头来,习惯的摸着钱多的头发,露出温柔舒缓的笑,“你不知道,我那俩姐一个赛着一个的心眼多,我爹妈岁数大了,能瞒最好还是瞒着他们……”
钱多听了有点不是滋味,低头看着脚面。
张宁看出钱多的意思来,无奈的说:“钱多,我今天都要怕死了,一想到你可能又要离开我,我就受不了,什么都乱了……等你答应我回来后,我才开始想以后的事,钱多,我想跟你好一辈子,就咱们两个,可现在还不能急,这个得慢慢来……”
钱多抬起头来看着张宁的眼睛,点头说:“我明白,你跟我不一样。”
张宁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钱多立刻问张宁要不要去洗澡。
张宁把话重新咽到肚子里,跟着钱多进到浴室。
张宁一边帮着钱多搓背一边解释说:“前段时间我是太明显了,而且我三姐说的也对,我喜欢你,直接给你东西就行,没必要把公司都掺合进去,我太不冷静了……”
钱多没吭声。
张宁以为他不高兴了,忙说:“我说这个没别的意思,我连人都是你的了,咱们没必要分什么彼此的……可那个快递公司又不是你的公司,我没必要巴巴的给它送钱……”
钱多无所谓的说:“我知道,我都听你的。”
张宁笑了下,往钱多头上抹洗发露,洗发露有股子甜腻腻的味,弄的人都是腻着的,张宁轻轻的帮钱多揉着头发,看着泡沫越来越多。
帮钱多冲头发的时候,有水花溅到张宁的眼睛里,张宁疼的睁不开眼睛,钱多忙从水里站起来,看着张宁。
躺在床上的时候张宁问钱多:“你幸福吗?”
钱多肯定的说:“幸福。”
张宁又问他:“那你怕不怕身边的同事知道咱们的事?”
钱多一点犹豫都没有的说:“我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没什么好怕的。”皱起眉头,反问张宁:“你怕了?”
张宁说:“我只怕你离开我。”
钱多眼睛渐渐湿润,他一直知道张宁是什么样的人,张宁再喜欢吃甜食,也不会主动去买。
钱多说:“你这个人啊,什么都怕都顾虑,都要象你似的活一辈子多冤啊,也就是我还能受的了你。”
张宁贴着钱多,气氛挺好的,偏偏不是很想做,就想这么静静的靠在一起。
钱多却不一样,张宁一贴上来就跟过了电似的,抱着张宁开始啃。
啃了好久也没见张宁有什么反应。
钱多抬头失望的看了眼张宁,张宁闭着眼陶醉着,感觉到钱多停了下,就慢慢张开眼睛,鼓励似的看向钱多。
钱多被看的激动起来,摆弄着张宁的胳膊腿,非常顺利的就把张宁给攻陷了。
往里顶的时候,张宁感觉到不舒服,头重重的埋在枕头里,也不吭声,钱多舔着张宁的背往里抽送。
第二天钱多神清气爽的起来,带着点得意的问张宁没事吧。
张宁没好气的说,我没事,你快去上班吧。
钱多就乐巅巅的穿戴好出门,结果到了门口才发现自己的面包车昨晚没开来,钱多只好步行着往前走,希望能遇到出租车。
可张宁住的这个地方,出租车轻易不过来,钱多都走了快十分钟了也没着一个,正着急的时候,就听见身后有喇叭响。
钱多回头一看,张宁开着车慢慢的靠近。
钱多坐进车里的时候,张宁打了个哈欠,调侃着钱多:“看来要没我,你连个班都上不成。”
钱多撇嘴说:“得了吧,我那是正要散步呢。”
张宁没理钱多的油腔滑调:“不过你也够可以的,也不知道给我做个早点什么的,穿上衣服就走啊?”
钱多忙说:“我又不是占了便宜就跑,晚上你再报仇不就得了。”说完又故意补充道:“不过谁知道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张宁无所谓的说:“我那是让你。”
在路上的时候,张宁提议带着钱多去吃早点,可时间实在太紧张了,钱多说到了公司自己再想办法,张宁就把车子又开快了点,一路顺畅的把钱多送到楼下,钱多要开车门下去的时候,张宁忽然说:“钱多,晚上把东西都搬过来吧。”
钱多有点吃惊的看着张宁。
张宁继续说着:“东西要太多,我晚上接你。”
钱多一时反应不过来,下了车。
张宁打开车窗叮嘱着钱多:“开车注意安全,干活也别太卖力了,反正是给人打工。”
钱多笑着说:“哪有你这样的资本家啊。”
钱多到公司的时候,手机上已经有了两条短信,一条是问他到了公司没有,另一条是让他别忘了吃早餐。
钱多不是太适应的回了个短信给张宁,让他别忘记吃东西。
晚上下班的时候,张宁又打来了电话,问搬东西需不需要他过去,钱多说用不着,东西不多。
张宁就又问钱多想吃什么,钱多也不是太清楚,最后随意的说了两个菜。
等钱多搬着自己的大部队到张宁那的时候,张宁已经把菜都炒出来了,吃过了饭,张宁就帮着钱多收拾东西。
钱多之前就在张宁那就放了些衣服之类的东西,张宁一直都没太在意,觉着那些都是钱多随意拿的,现在帮钱多收拾东西,张宁才发现钱多的衣服品位真是不高,而且袜子都是乱糟糟团在一起。
张宁耐下心来,一双双的帮钱多挑好,再一一的放好。
钱多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地摊货,都没几件拿得出手的。
张宁一直以为钱多当上那个区域经理后,会生活的好点,此时收拾着那些东西,张宁才发现,他理所当然的把钱多的生活想的太好了,张宁忍不住问钱多每个月收入多少,钱多说出的数字虽然没张宁想的那么高,却也可以了,张宁不可思议的问钱多平时都是怎么花的,怎么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钱多就给张宁报着平时的开销,什么饭钱水电费房租,给家里邮寄的钱,手机费偶尔的应酬等杂七杂八的。
张宁听后就有点发呆,最后张宁愤愤的说:“我白给了你那么多生意,你们那个老板也不知道奖励奖励你!”
钱多倒很看的开,无所谓的说:“我喜欢现在的工作的,再说我挣得也不算少了,我挺知足的。”
第66章
张宁提前给钱多打了招呼,果然没几天,张宁那的快递单字就少了一半多,钱多公司的人都着急了,纷纷找原因,其实原因早就有,钱多装着不知道,但他们这业绩一向突出,最后闹的上层都知道了,总经理亲自跑过来,跟钱多谈了一次,问钱多是不是哪没弄好,钱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人就带着钱多亲自找张宁去了。
钱多见了张宁后,想尽力表现的俩人虽然认识,可不怎么熟,没成想那个总经理是不是听到过什么,一个劲的拿钱多跟张宁的铁子关系说话,还开玩笑的问张宁是不是钱多不小心得罪了他,他要代替钱多道歉……
张宁为难的看着钱多,钱多都晕的找不着北了,恨不得把脑袋扎到裤裆里,张宁最后实话实说道:“你们公司的服务水平实在不行,要求两天到的急件,往往都要等上四五天。”
钱多跟他们经理憋了个大红脸回去,钱多在回去的路上,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了,他还真没见过张宁在公司的那幅样子,真跟个总似的,坐在气派的大办公桌后,话不多,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说出来的话不急不缓的,可就是那么的一针见血,透着股子精明,跟平时的张宁真是太不一样了。
钱多忍不住的想起,自己上张宁的情形,真是跟俩人似的,钱多心虚的想,幸亏自己没跟张宁在一起工作,不然脑子不定得变多龌龊呢。
张宁回家后,怕钱多生他的气,就提前准备了好几道钱多喜欢的菜。
钱多一到家,张宁就迎上去主动跟钱多说:“钱多,今天的事,我想过了,你要是有什么困难,我再给你们公司挤出些活来,行吗?”
钱多不是很在意的摆手:“说:“我们公司就那个德行,你也看见我们经理了,在那你干坐了半天实质的东西一点都没谈到,我算明白了,我在那个地方也就是凑合混日子。”
张宁倒不好意思起来,吃饭的时候问钱多想不想自己开公司,没把钱多给吓着,钱多赶忙摇头说:“你别瞎想了,我天生就不是吃那碗饭的人,我成教都考这么多年了,还没考下来了,我还是该干吗干吗吧。”
俩人吃过了饭,张宁跟钱多看电视的时候,张宁说:“你知道今天谁给我打电话了?”
钱多听着都新鲜:“我从哪知道啊。”
张宁笑着捏了捏钱多的鼻子,把钱多半搂在怀里说:“我大姐来了个电话,非要请我吃顿饭,说方便的话,也顺便带上你。”
钱多听着就有点紧张。
张宁一脸不以为然的:“我就想她怎么忽然转性了呢,结果没几句她就想把他们家老三过继给我……”
钱多皱起眉来。
张宁摸着钱多的头发接着说:“我大姐挺能生的,现在有四个孩子,三男一女,估计这几天想明白了,觉着我不结婚要孩子,正好是个机会。”
钱多赞叹道:“你大姐真是个人物。”
张宁点头:“恩,是挺厉害的,算计自己人算计的好着呢,正经八百做生意的脑子一点没有,这些年,天天在我爹妈那哭穷,让我投资这个投资那个,最后什么也没弄起来,光糟蹋钱了。我们家也就我三姐有志气。”
俩人睡觉的时候,钱多还想上张宁,张宁脸搭拉下来说:“上次是我让你,你还上瘾了?”
话虽不乐意,可看钱多那个样子,张宁也没能抗住,让钱多又得了次手。
张宁困的眼有点睁不开,耳边就听着钱多均匀的呼吸声,张宁习惯的把手臂靠过去,从背后搂住了钱多。
日子一天天的过,张宁会把一些零散的钱都放小罐子里,让钱多需要零钱了就直接拿,又专门给钱多办了张卡。
钱多开始有点不适应,总觉着花张宁的钱怪怪的,后来张宁拉着钱多出去买了几次东西,钱多也渐渐放开了。
桩子李凯几次要请钱多吃饭,钱多犹豫着要不要给这俩人说,吃饭吃的也是心事重重,桩子瞧出来了问钱多是不是有事。
钱多索性就给桩子他们说了。
桩子跟李凯都挺吃惊的,不过桩子最后还是说:“你要跟那人在一块就多留个心眼,别的我也不说你了。”
钱多点头说知道。
桩子叹气道:“你知道什么啊知道,你就是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那种人。”
钱多跟桩子他们告别回去的时候,张宁还在等他的门呢,见钱多回来后就问钱多吃的好不好,钱多说挺好的。
张宁就跟钱多一起坐在沙发上。
钱多也是趁着酒劲,问张宁:“要是咱们的事让你爹妈知道了,要是你公司的人都嚷嚷开了,你怎么办?”
张宁知道钱多喝高了,他握住钱多的手凑到嘴边说:“你看我象怕的样子嘛。”
钱多眯着眼看着张宁。
张宁发现钱多的指甲该剪了,张宁就起身拿了剪指甲刀,让钱多别乱动,低头给钱多细心的剪了起来。
钱多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脱的光光的,骨头跟散了架一样。
张宁早上班去了,留下个字条,告诉钱多厨房有饭,让他热热再吃。
钱多吃了后,给张宁去了个电话,张宁忙的连喘气的工夫都腾不出来,钱多这才知道张宁那个老总做的也不是怎么轻闲。
按张宁事后说的,很多事如果不亲自做,他不放心,钱多就说他,挣再多钱有什么用,你看你就是个劳累命。
张宁其实也没钱多说的可怜,他很是知道给自己找点乐子,比如也不知道从哪就滔了几张毛片,有港台的也有国外的,钱多更喜欢欧美那边的小伙子,尺寸够大,干起来跟打仗似的。
张宁跟钱多早就不是生手了,但俩人从没系统的学习过那方面的知识。
张宁要认真起来也不是一般的厉害,叫着钱多跟他一块练习。
开始的时候钱多还挺高兴的,到了后来钱多就有点顶不住了。
弄的张宁直说钱多没用。
钱多累的臭死臭活,日子倒是一直挺顺的,也该着倒霉,钱多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想收拾收拾屋子,又赶上张宁在外有应酬,回来的晚,钱多就自己忙起来了,楼上楼下的一通扫一通擦,以前张宁都是雇人打扫的,可自从钱多住进来后,张宁不想让外人掺合他们的地方,都是自己弄。
钱多难得的勤快起来,擦完了地,又看见古董架了,钱多拿了抹布就开始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擦,最上面的一排钱多都是小心加着小心,结果到了下面,钱多就没什么耐心了,无所谓的拿起个白底青花的瓶子就擦,抹布带水本来就滑溜,钱多一下没拿住,瓶子掉地上弹了下,瓶口的位置就摔下去一块,钱多整个人都惊了。
钱多吓的不知道怎么办,看着瓶子碎片发呆,一想到这东西不便宜,钱多就跟掉油锅里似的,钱多一时没了主意,最后钱多捡起瓶子跟那块碎片来,撒丫子找桩子去了。
桩子一看钱多那样,就吓坏了,忙问钱多怎么了?
钱多拿出这个瓶子给桩子看,桩子不懂这些东西。
幸好桩子认识个倒腾古董的,叫老三,大半夜被桩子敲开门,满脸的不高兴。
钱多急颠颠的说:“这瓶子是刚打的,你看还能接上吗?”
那人一听钱多这个外行加了外行的话就耷拉着脸说:“你当这是断胳膊断腿呢,还接上……”刚要再说别的,一看钱多手里拿的东西,眼睛就瞪大了,倒吸口冷气,忍不住说:“我的天啊,你可真糟蹋东西。”
钱多一听险些没跪下。
那老三仔细拿过去掂量了掂量,呲牙咧嘴的可惜:“上好的青花瓷啊,真是损了阴德了,怎么给摔了啊。”
钱多脸都绿了,急急的问他:“这个是不是特值钱?得多少钱啊?有一百万吗?”
老三就跟看神经病似的看他,恨不得啐他一口,闭着气说:“这么好的东西有钱都没地方买去,这个得靠缘分,你们这帮俗人就知道钱,再说这个东西一百万也买不来啊。”
钱多听的脸由青变白,正乱着呢,张宁就打来电话了,钱多哪敢接啊,看着号码一闪一闪的发呆。
第67章
钱多一直没敢接电话,索性把手机给关了。
关了后,钱多就跟那个老三耗着,问老三能不能把那个瓶子给接好,老三烦的直翻白眼。
最后钱多知道没指望了,才把手机重新打开,好家伙,刚一开,手机就跟抽筋似的响起没完,钱多战战兢兢的接通。
那边张宁的声听着就不对:“钱多,是钱多吗?!”
钱多闷闷的恩了声。
张宁立刻问他:“你在哪,没事吧?”
钱多心里打着鼓说:“我把你古董瓶子摔了,正找人看看能不能给修上呢……”
张宁长出一口气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让人绑了呢,你出去的时候连门也没锁,还弄了一地的水,吓死我了,你现在在哪我这就去接你。”
钱多这才想起来自己出来的急了,好像没关门,还把擦地的水桶给踢翻了,钱多也不知道现在家里是个什么样子,就觉着更抬不起头来了,忙给张宁说自己这就回去,也没管张宁还要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钱多回去前绕道把桩子先送回去。
桩子在路上的时候就给钱多出主意说:“你先别承认那瓶子是你摔的,万一张宁要让你还,你拿什么还啊,依我看,你也别回去了,就在我这避阵吧,也崩管谁问,你就装不知道得了。”
钱多一听就忙摇头说:“那么做不仗义。”
桩子不高兴的皱住眉头:“我靠,钱多,你倒想着仗义了,可老三那怎么说的,那东西死贵死贵的,你一年才挣几个钱,张宁要追究你的责任,你吃不了得兜着走。”
桩子的话说的钱多心都揪起来了,钱多眨巴了眨巴眼睛,最后还是摇头说:“不行,我长这么大就没干过赖帐的事,我要那么做,一辈子都不会舒坦。”
桩子叹口气说:“那你就等着倒霉吧。”
桩子气哼哼的下了车,让钱多好好想想。
钱多还是那个意思,死活都得给张宁说明白。
桩子一脸愤慨的:“钱多,你别以为张宁跟你住一块,他就会多么宝贝你,刘丽的事,你也是看见了的,张宁那个算计小气劲,一般人真比不了,你要是后悔就赶紧的。”
钱多还是固执的摇头说:“我不能这么丢份,我大不了还他一辈子,可要这么跑了,他得多瞧不起我啊。”
桩子都不知道说这个钱多什么好了。
钱多踩了油门,开着面包车往回赶,老远就看见灯亮着。
钱多忐忑的走下车,刚关好车门,张宁就从里面迎出来,看见钱多就给他抱住了,摸着钱多的胳膊腿,深吸着气问:“你半夜跑哪去了?”
钱多就从头给他讲起,还给张宁看了看那个摔坏的瓶子,说话的时候钱多都不敢看张宁,心说张宁指不定得多心疼多生气呢,钱多是越想越自责。
没想到正难受的时候,张宁居然笑着给钱多说:“你真以为那是真品啊,我是从商店买来哄人玩的,才三百多,值得把你吓成这样吗?”
钱多一听就是一愣,忙说:“这是假的?不是吧,桩子带我找的那个行家,说这个值老钱了。”
张宁搂着钱多往房里走,随手关好门,说:“哪来的行家,不会是江湖骗子吧,要真是那么值钱的东西,我能随便就那么一摆吗?你也太好糊弄了。”
钱多看着张宁那轻松的样子,还真不象是瞎说,再说张宁也犯不着撒谎,钱多好大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庆幸的说:“这瓶子可给我吓坏了,我回来的路上还想呢,这要真值百八十万的,我就算卖给你一辈子,也还不完啊。”
张宁听了就一愣,显然没想到这点,脸上忽然就有点不自在,看着钱多没事了一样的脱鞋子进屋给自己倒水喝,张宁就皱住眉头,愣了几分钟,小声嘀咕道:“亏了。”
钱多正喝水呢,没听清张宁说什么,就问他:“你叨咕什么呢?”
张宁笑了下,从背后抱着钱多说:“我说啊,你下次不管有多大的事,都提前给我打个电话,知道了吗?”
钱多心放下是放下了,可想着张宁也跟着着了半夜的急,就有点过意不去,点头答应着,还主动洗了个澡,想补偿补偿张宁,结果没想到再回到床上的时候,张宁早已经睡熟了。
钱多也知道最近几天张宁在忙个什么工程的事,张宁给他提过一次,说是想跟一个姓胡的合伙开个盘。
钱多不懂那些,就知道这次张宁压力不小,钱多别的也不会说,听了张宁说的那些风险后,就回道,你自己看着办,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大不了咱俩还做小买卖去,不过那个煎饼我是坚决不卖了,烙饼还成。
钱多躺下来抱着张宁,张宁在睡梦里本能的回搂着钱多。
钱多亲了亲张宁的脸,放心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桩子给钱多打了个电话,桩子问钱多事怎么样,钱多听了气就不打一处来,说:“你丫给找的什么狗屁行家,昨天没给我吓死,张宁说了那是商店买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桩子有点摸不着头脑:“不会吧,老三那人办事挺有分寸的,算了,反正没事就好。”
钱多挂了电话,张宁那已经做好了早餐,钱多走过去吃。
吃完后,钱多就急忙忙去上班了,回家的时候,钱多就觉着哪不太对,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古董架空了,钱多就是一愣。
张宁从厨房里出来,漫不经心的说:“我看你也不好那些,摆着还占地方,我就让人全搬走了,我琢磨着把这个架子给打了,重新摆个鱼缸什么的,你最近有空就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就买下来。”
钱多点头答应着,脱了外套钻到厨房里看张宁炒的菜,张宁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最近张宁看电视也不全是盯着财经频道瞧,偶尔也看个美食节目什么的。
钱多夸张宁是越来越贤惠了,张宁就笑着捏钱多的屁股。
张宁还是喜欢摸钱多的头发,一有机会,就坐在沙发上,两个人腻在一起,搂着对方看电视,其实也不知道看的是什么,就那么待着,挺好的。
第68章(狗血番外)
自从桩子知道钱多跟张宁的事后,就总怕钱多吃亏,没事就提醒钱多留个心眼,说多了钱多难免要往心里去,再说张宁那人是有过前科的,感情好的时候什么都不在话下,要是感情不在了,张宁绝对是个心黑手狠的人,钱多琢磨了琢磨就开始在张宁给的那个卡上打主意,也不是很明显,就是一千一千的往外抽。
张宁起初也没在意,钱多花钱一向都很少,张宁反倒好几次说钱多太节省了,但事多了总会露出马脚,钱多那个人又不会藏东西,张宁就意外的翻着了钱多的小金库,一个定期的存折,里面的数字对张宁来说算不得多,但张宁的脑子不是白给的,顺藤摸瓜,查了查自己给钱多的那个卡的记录,钱多做事从不走脑子,起初还是取出来另存,后来嫌麻烦都直接转帐的,张宁一看那记录,就都明白了。
钱多再回来的时候,张宁也没显出不高兴来,还照旧的做饭收拾屋子,钱多就是怎么也找不着那个存折了。
这可把钱多吓了一跳,钱多隐约觉着是张宁给藏的,但还是心存侥幸的希望是自己弄错了,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钱多没办法,就偷着跟桩子商量,李凯在旁边听见了,把桩子拍一边去,对钱多说:“你光听桩子瞎咧咧什么啊,他们做买卖的哪个不是算计到骨头缝里,你既然想着跟张宁过一辈子,你值得算计那俩小钱吗?”
说的钱多窝了个大红脸,桩子气的说:“李凯,你是不是让张宁收买了?”
李凯不搭理桩子,对钱多说:“我就问你一句吧,你跟张宁都住了有两年了,他对你到底怎么样,你自己心里还没个底吗?”
钱多想着张宁这两年来,做饭打扫洗衣服,连他的袜子内裤都是张宁给洗的,钱多越想越觉着自己那么算计不地道。
所以钱多回去的时候,就给张宁直接承认了错误,说自己不该那么着。
张宁让钱多坐他旁边,这样他就可以一边搂着钱多,一边摸钱多的头发,张宁想了很久才说:“你啊,不是我说你,咱们家的钱放在哪,还有那个保险箱的密码给你说过多少回了,你倒好就不往脑子里记。”
钱多低头说:“我是没脑子。”
张宁叹口气,无可奈何的,“其实我挺生气的,不过想起来也是我不好。”
张宁抱着钱多继续说:“你要想存钱,就好好存,我按月给你拨,好不好?”
钱多吃惊的看着张宁。
张宁拍拍钱多的脸,笑着亲钱多。
钱多摇头说:“我不存了。”
张宁就点头说:“不存就不存,我都听你的。”
钱多也不知道张宁是怎么打算的,从那后张宁拿了叠东西让钱多签,钱多文化不高,看了半天好像是遗嘱什么的东西,钱多觉着不吉利,说什么都不想签,最后张宁逼着钱多给签了。
签了也就签了,钱多也没往心里去。
日子照旧过着,结果钱多妈下楼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把脚给崴了,钱多不得不回去看老太太,钱多这些年给家寄了不少东西跟钱,钱多没想到他妈的生活没一点改善,还是那个样子。
钱多就问他妈怎么没花那些钱,钱多妈就拿了个皱巴巴的存折给钱多说:“你一个人在外地,连个媳妇都没有,我不给你存着,你以后怎么过?”
钱多心一下就酸了,钱多给张宁打了个电话,意思是不管怎么说,他也得把他妈接出来住。
钱多也顾不上张宁的反应,就到处忙着找房子,钱多一方面想让他妈享受享受,另一方面挣的又少,虽然这几年张宁一直给他钱,但钱多想着,他这一跟他妈住一块了,张宁那兴许要断。
钱多想着就又是一疼,但看着自己的老妈,钱多怎么也不想让老人家一直在个县城里孤苦伶仃的。
结果房子还没找到呢,张宁那已经等不及了,张宁直接找到钱多,问钱多是什么意思。
钱多实话实说,告诉张宁他妈那需要人照顾。
张宁听了脑袋上的青筋就一蹦一蹦的,钱多以为张宁要揍他一顿,结果张宁手脚麻利快,房子一上午就找到了,靠近市区,做什么都方便,小区设施很全,物业也好,最只要的是里面的家居电器都不错。
张宁说:“你要陪你妈就好好陪,我不拦你,可哪是你家,哪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你不知道吗?”
说的钱多抬不起头来,以前钱多对张宁爹妈的事,多少有点疙瘩,此时面对自己的妈,看着老人家年纪大了,钱多的心也软起来,他这才觉出,这些年来张宁也挺不容易的。
张宁的爹妈催孙子催的急,张宁连自己功能不全的招都使出来了,虽然躲是躲过去了,可张宁为这个没少喝他爹妈给准备的野药,张宁年三十都是回家陪父母,可一吃过饺子,不管路多难走,也要找个理由回来陪自己,钱多想起这些,又忍不住心疼着张宁。
钱多事后对张宁说:“以后过年你别找理由赶回来了,我在我妈那过,你在你爹妈那过,等初二咱们再见。”
张宁帮钱多盖着被子,感慨道:“一年又一年,等咱们老了,就能一起吃饺子了吧。”
钱多抱着张宁肯定的说:“肯定的。”
03年的时候,钱多他们公司买卖本来就不好,又赶上非典弄的雪上加霜,钱多他们老总就趁机出了个损招,砍了一半员工回家休息,屁钱也不给,说等情况好点了再回来。
钱多因为业绩不好,首当其冲就给砍了。
张宁知道这个消息后倒是很高兴,忙着在家按传真机,俨然是想把书房当办公室用,想着这样就可以天天在家陪钱多。
张宁想的倒挺好,没想到,他这么做好悬没把钱多给闷死。
钱多本来想着四处溜达溜达的,奈何张宁盯他盯的那叫个瓷实,声称非典期间禁止外出。
钱多只好闷在家里,张宁要总陪着也行,可张宁有那么大的公司要管,电话传真就没少过,一会忙上一会忙下的,钱多也不去凑那个热闹。
其实要光是没事做,也倒无所谓,但这个张宁还特别惜命,想着法的四处滔野药吃,也不知道从哪就滔来了个药方,据说可以预防非典,黑糊糊的苦药汤子,还没靠近就一股子刺鼻的味,钱多是实在不想喝,但张宁就跟被什么附体了一样,次次盯着钱多喝完,威胁钱多要是不喝就不给饭吃,把钱多给苦了个够呛。
喝了苦药汤子还没完,张宁还给钱多开了小灶呢,让钱多吃一种红色的生鱼子,说是什么深海里的,特别有营养如何如何。
钱多就觉着嘴里咯咯吱的,张宁问钱多味道怎么样
钱多愁眉苦脸的说:“跟嚼虱子似的。”
听的张宁也吃不下去了,俩人忙着漱了半天口。
钱多算是给张宁折腾惨了,嘴巴一张就不自觉的冒苦水,浑身待的没劲,倒真想了个病人。
张宁抱着钱多,安慰他说:“我也是为你好,你也看报道了,这个病一得上就没得治。”
钱多病秧秧的:“我还不如得这病死了呢。”
张宁气的掐了钱多屁股几下,听见电话响,赶紧接电话去了。
钱多也是憋的太久了,一看张宁忙去了,就撒了欢的往外边跑,也顾不上面子了,跳了厨房窗户跑出去,车钥匙早让张宁藏了,钱多就四处溜达着,就跟刚监狱里放出来似的,还真别说,半天了一辆车都没看见,周围的店铺也大部分关了。
钱多走着走着就有点渗的慌,就跟进了鬼镇似的,半天没见着个人影,钱多正想着呢,就听见身后有喇叭响,钱多站定一看,张宁气的脸都绿了,正要打开车门下来。
钱多一阵心虚,忙摆正位置说:“你来干吗?”
张宁恨不得给钱多一拳,咬牙切齿的:“你不要命了,咱们市是高发区你不知道啊?”
钱多撇嘴道:“你也太草木皆兵了,有那么必要吗?”
张宁二话不说,挽了钱多的胳膊就往回走。
钱多算知道张宁是什么人了。
张宁开车的时候,叨唠着钱多,还扒开头发给钱多看自己急出来的白头发,张宁晚上睡觉的时候,给钱多说:“你别再吓我了成不成?我就你一个指望,你要出事我怎么办?你就不为我想想?”
钱多难得的看见张宁发火,张宁从来不是个情绪化的人,可这些年来,张宁没少给他着急,钱多的心软了一块。
钱多忙拉着张宁钻进薄被里,钱多搂着张宁安抚着。
钱多不知道别的夫妻都是怎么过的,他也不知道俩男的要怎么过,钱多就觉着他跟张宁挺好的,他们也许真的可以这么好一辈子。
钱多给张宁说的时候,张宁说:“一辈子不是靠嘴说的,是要做的。”
说完就把钱多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