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1-10

青浼: 和主人的十个约定 146-157

146 第一百四十六章

    ……
    最后事情发展的节奏是这样的——
    第一步二号楼的犯人们都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老老实实的搞大扫除真是难为他们了。
    第二步,更加难为他们的是,当他们将地板擦得光可鉴人的时候,忽然从外面踩进来了一双沾满了凝土加融雪加枯枝烂叶等系一列不明物体的军靴。
    第三步,某蹲在地上、猫着老腰一年到头从来没此时此刻那么辛苦、正埋头苦擦地板的高层犯人猛地一愣,面对自己被无情蹂躏的劳动成果简直不敢相信有什么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于是他下意识抬起手,十分愤怒地啪一下一拳推开了自己身边的小桶在小桶的水泼洒了一地并且飞溅到了来人的鞋子上这样丰富的背景音中他猛地抬起愤怒得双眼发红。
    第四步那个糟蹋了他劳动成果的人脚一顿,低下头来,疑惑地问:怎么了?埃尔加。
    *第四步备注:放眼整个绝翅馆,敢直呼二号楼二十九层大高层华罗德埃尔加此人大名的,只有一个人。
    第五步,于是埃尔加张了张嘴,老老实实地将自己一巴掌甩开的小桶捡了回来,然后老老实实地摇摇头:手滑而已,老大,你居然回来了?
    第六步是雷切列行公事地微微一笑。
    第七步是雷切转身离开。
    第八步是全体被安排擦地板的二号楼犯人在红发男人转身的那一刻,集体看见了挂在他脖子上的那双又白又嫩的猪爪子,以及青蛙似的夹在他腰上的白花花的大腿——又以及松松垮垮挂在雷切腰间,那令人难以直视的、此时正迎风飘荡的腰带。
    最后,以二号楼众犯人的羞耻度下限跌破一地作为完美终结。
    手持抹布的犯人A这是雷切老大送给我们的圣诞礼物?
    手持小桶的犯人B现场做爱?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的良心大回馈么?
    偷懒划水中的犯人C评。
    “雷切忽然携带不明物体出现在大扫除现场,衣衫不整双双离去事件最终传到三号楼,三号楼的众犯人的反应是喜闻乐见以及大快人心,因为除了MT之外,大庭广众之下秀下限的王权者终于又多了一个,于是在众人哈哈哈哈哈的时候,三号楼的三层走廊,从角落里传来了大板牙的大嗓门——
    “们谁看见我们家阮向远了?
    老神棍:没有。
    术宅:没有。
    睡神:“……没有。
    阮向远的众室友:“………………………………”
    面面相觑,长达十秒的沉默之后,在众人哈哈哈哈的背景音中,阮向远的室友们集体呵呵呵呵了。
    现在让我们将镜头转回二号楼。
    在蠢主人目不转睛大步流星地跟米拉擦肩而过的时候,阮向远是爽的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在爽完之后,他遭到了如此惊天巨雷的报应——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显然今天智商欠费的蠢主人就这样以同样的姿态,目不转睛大步流星地,在走廊上跟二号楼众犯人一一擦肩而过。
    “紧张什么,快被你夹断了。在走进王权者电梯的时候,雷切还理直气壮地指责,盖得好好的,头发丝都看不见,谁知道你是谁。
    围终于没有人了,于是阮向远猛地一下窜了起来,他用力掀开盖在自己脑袋顶上的外套,哪怕再没脸没皮此时此刻也是脸涨得通红和猴屁股似的:等雷伊斯那个大嗓门嚷嚷着点名的时候,全体三号楼的人就会知道老子离奇失踪了,然后不到晚餐时间,全体绝翅馆的犯人都会知道老子在正确的时间没有出现在正确的场合,而在某个不正确的时间你雷切的怀里扛着一个不正确的人。
    “然后呢?雷切挑眉。
    “然后明天你就等着被采访跟三号楼的底层勾肩搭背是什么心态吧。阮向远面无表情地说,我会告诉他们为真爱,你最好选个其他的答案以免重复。
    雷切停顿了下。
    为他不知道这个所谓为真爱是阮向远认真地在说这件事还是开玩笑的——但是在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男人决定不再对这个问题进行深究,他只是突然伸出大手,将面前这个毛茸茸的大脑袋塞回了披风里——
    “没人有胆子来问我这种事,你多虑了。男人的嗓音听上去十分淡漠,藏好,电梯也是透明的。
    阮向远用了三秒犹豫,第四秒老老实实藏回了衣服里。
    电梯到达三十一层,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阮向远发现至少从走廊来看这里和他当初离开的时候一样,当雷切抱着他从电梯门里走出来踏上走廊的地毯,男人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缩在他怀中的黑发年轻人顿了顿,周围熟悉的空气以及满满的雷切身上的专属气息让他整个人都坏掉了——
    铺天盖地的重回故土的感慨以及强烈的归属感。
    时的阮向远只想从男人的怀中蹦跶下来,一路狂奔进那个他所熟悉的地方——
    茶几上的饼干盒,里面专门空运来的新鲜曲奇很美味。
    头架子上的金鱼缸,金鱼缸里的小黑是曾经从他嘴巴里九死一生过的黑色金鱼。
    雷切的床边有他专属的软垫,和蠢主人赌气的时候他都会缩成一团睡在那里,第二天早上睁开眼会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床上。
    书架上曾经让他心心念念的报纸们。
    书架旁边晒太阳专用的飘窗。
    当雷切转过身去锁电梯的大门开启闲人勿扰模式时候,阮向远的脸放在男人的颈窝里,当他他转了个方向抬起头,在那一瞬间,黑发年轻人抱在男人脖子上的双手倏然收紧,黑色的瞳眸微微收缩——
    阮向远一眼就看见了在走廊的尽头有一只粉红的狗食盆正靠着墙,安安静静地放在雷切的牢房门旁边处。
    和粉红色的狗盆紧紧挨着的是一架金属的犬类专用厕所。
    们都好好地摆在那里,不用走进也能猜到,此时此刻的它们大概就好像是天天在使用中时候一样,一尘不染的。
    阮向远张了张嘴,却发现此时此刻他好像失去了自己的声带,失去了所有表达的能力,他所能做的,就是紧紧地抱着男人的脖子,像个白痴一样地瞪着那两样他熟悉的东西——经他以为雷切早就应该丢掉的东西。
    直到雷切的大手落在他的头顶上,就像是安抚宠物似的拍了拍,阮向远再一次随着男人的转身被强制性地移开了视线,紧接着,他的背被死死地抵在冰冷的走廊墙面上,下颚被人捏住微微往上挑起,阮向远抬头,对视上红发男人那双湛蓝色的瞳眸,此时这双漂亮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在看什么?雷切显得有些莫名,一副要被欺负得哭出来的蠢样。
    “……老子才是要被你蠢哭。
    低低地嘟囔着,就像是鸵鸟似的阮向远低下头,他的手还死死地抱着雷切的脖子,与此同时,他感觉到雷切的手从他的下颚拿开,撑住了他背后的墙,男人一手轻轻揽着他的腰,就这样开始重新新一轮的抽动,起初是轻微而缓慢的,那粗大的坚硬部位小幅度地浅浅退出又缓慢地重新进入,微妙的摩擦感令人止不住地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未知的瘙痒仿佛从脚趾开始一路传到心脏。
    而后是一次毫无征兆的重重撞击,阮远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骨骼撞击到背后的墙上发出的磕擦轻响,雷切放开了他的腰部,此时此刻阮向远完全失去了支撑,只能靠着下体跟男人说链接的唯一部分作为身体的全部承重——
    这让的深度注意让人每一根汗毛都树立起来唱国歌。
    “这样舒服么?男人的声音略带笑意的嗓音,低沉因为沾染欲望而显得有些沙哑,当他用这样的语调说话的时候,任何一个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二号楼的非人类王权者——
    “还是需要更加用力一些?
    “……放、放屁!
    从鼻腔深处发出一声嗤笑,就好像是对黑发年轻人此时此刻嘴硬的惩罚,接下来的撞击一次次地变得更加用力,淫靡的液体从两人连接的地方溢出飞溅甚至弄湿了雷切的裤子——
    无意间抬起头,黑发年轻人却为眼前的一幕说惊得微微睁大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在自己的双眼中不断放大的俊脸,而雷切从始至终都保持一副非常认真的模样,仿佛刚才说话的时候,话语中说带着的戏谑和温和都只是阮向远自己一个人说产生的错觉。
    男人的薄唇显得有些冰凉,舌尖灵活得就像是一条蛇,他轻而易举地用粗暴的气势一举攻入,哪怕是在接吻的过程中,红发男人始终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他用不容拒绝的强势侵入阮向远的口腔,空气中响起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唇舌纠缠的声音,粗重的喘息……
    未来得及吞咽的唾液从唇角无声地流下,因为靠得太近,此时此刻,阮向远觉得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被雷切身上说带着的特殊气息满满地包围着……
    阮向远从来不觉得,雷切这种有洁癖的人会有在跟人打炮的时候顺便接吻的爱好。
    然而,来不及做过多的思考,他的臀部被高高地抬起,巨大的器官由下而上地重重贯穿,黑发年轻人的身体因为强烈的撞击而弓起——
    “……呜呜……”
    止不住的呻吟从双方唇舌交替的空隙间溢出,伴随着男人的一个重重的挺身,阮向远微微眯起眼,平日里那双明亮的黑色瞳眸此时此刻变得有些涣散而迷茫,此时此刻,他感觉到了雷切前所未有的强烈存在感,当灼热的液体宣泄在他的体内,他甚至感觉到了那粗大的东西在自己的体内突突地跳动着……
    微微扬起下颚,余光再一次不小心撇见了角落里那颜色完全和周围的华丽形成强烈违和的粉色狗盆——
    与此同时,他忽然感觉到,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拢上他的下体——
    “哭什么,又没说不让你射。


147 第一百四十七章

    阮向远有些镇定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老二上面的大手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会儿是二号楼的王权者、是蠢主人、是雷切、是这个非人类的红毛怪物在屈尊降贵地替自己……
    撸管。
    ——何德何能啊!
    ——宠若惊呐!
    发年轻人在这样的震惊之下终于老老实实地闭上了他喋喋不休的鸭子嘴,眼角通红脸也通红抱着雷切的脖子死死地将自己那张五颜六色的脸埋进了男人的颈窝中去他毫不愧疚地将鼻涕眼泪蹭了对方一肩膀……
    “喂。
    “……什么?……哈啊……那里不要……”
    “不要趁机把鼻涕弄老子身上。
    “……”
    世界恢复了原本应有的寂静为再也找不到一个比雷切更加会自行进入状况外顺手破坏气氛的人。
    雷切算是真正力大惊人的他的一只手还抓在阮向远的老二上,却只用单手就将黑发年轻人整个儿举了起来时此刻的黑发年轻人后背已经完全离开了墙体的支撑,屁股牢牢地坐在雷切的手臂之上——不得不说,男人轻而易举地做出这这种动作,就好像此时在他怀中的不是成年男性而是一个小屁孩……
    这让阮向远打开了一片新天地。
    雷切抱着他来到自己的牢房里面摆在门口的宽大柔软的沙发成为此时他们最需要的道具当两人双双陷入沙发时,红发男人依旧在用漫不经心的速度把玩着手中那个相比自己来说更加接近于人类的性器,他满意地看着手中的器物因为使用次数过少而呈现完美的粉色,每次当他粗糙的拇指腹从上面划过,那蘑菇状的前段就会诚实地流出透明液体,就好像因为欲求不满而在可怜兮兮地哭泣……
    阮向远随手抓过一个抱枕——定眼一看发现手中的居然是以前他最喜欢叼着跑来跑去的那个绿色青蛙抱枕,真他妈缘分。
    顺手将青蛙枕头盖在自己的脸上,因为碰到了脸上的伤口呲牙咧嘴,却成功地将断断碎碎的闷哼与呻吟成功地掩盖在了抱枕之下,变成了沉闷地哼哼唧唧——眼前一片黑暗,于是介于感官尽数开启,身下,雷切的每一个动作仿佛都无限地放大……
    阮向远感觉到对方的一只手在自己快要憋得爆炸的欲望滑动,另一只手却慢吞吞地,再一次掰开他的大腿,抱枕之下的黑发年轻人微微一愣,然而,还未等他来得及阻止,男人巨大的、刚刚发泄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一次勃起的器物再一次毫无征兆地重重撞进他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
    阮向远微微仰起头,因为这突袭浑身鸡皮疙瘩尽数冒出,他双手紧紧地抓着抱枕,随着男人的一次次进入和抽出而无力摇晃,他的腿被高高地架在雷切的肩膀之上,这样的羞耻度爆表的姿势让他的双腿打开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宽度,他眯起眼,直到手指被强行掰开,死死地盖在脸上的枕头被强行扔开,光线再一次回到他的面前……
    时此刻的后穴已经变得泥泞不堪,诡异的液体四溅弄湿了雷切牢房里的那张沙发,一想到自己曾经趴在这上面扯呼或者吃东西,阮向远的心猛地收缩了一下,随即,异常有力地、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他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以人类的身份。
    “这表情不错。
    雷切的手没有停下来,当他与自己下半身的粗暴完全相反地玩弄着黑发年轻人器具之下沉甸甸的球体,那双湛蓝的瞳眸微微眯起没有放过此时此刻身下人脸上的任何一丝情绪,他在床上向来是个不奢给予夸奖的好人,于是,他更加大幅度地拉开了阮向软的腿,一边凶狠地操干着,一边浅浅地勾起了唇角——
    “见你的第一眼老子就知道,至少在床上你绝对是个好学生。
    “……”
    时此刻阮向远被弄得手软脚软,完全忘记计较去追问雷切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明明满脸冷艳高贵地在打篮球脑子里想的究竟是什么狗屁玩意,他只知道接下来,自己近乎于崩溃地被男人拉着做了一次又一次,各种尺度爆表的姿势在今天他见识了个够本,甚至在最开始的释放之后,接下来的很多次当中,有一次,他是直接依靠被男人抽插达到高潮。
    简单的来说,他是被操射的。
    时,阮向远被雷切死死地压在落地窗上,窗帘被那人刻意地一把拉开了,只要在楼下打扫楼前积雪的犯人稍稍抬起头,就能轻而易举地看见在三十一层王权者的房间,有一名浑身赤裸的黑发年轻人正被死死地压在落地窗上,在他光洁如新生婴儿般的下半身,湿润的后穴处,一根粗大爬满了青筋的巨大肉棒正在无情地进出,每一次都将后穴撑到最大程度,直到那褶皱都完全被撑平,飞溅的液体有一些溅到原本的窗户上,还有一些是紧紧地贴在玻璃上的阮向远的下体前端所分泌出来的……
    “不要在这里……操,啊啊啊……你没看……下面全是人?
    阮向远明显感觉到身后男人的动作一顿,接下来,他感觉到雷切贴着他稍稍弯下腰,似乎是探头看了看,而后,这货赞同地点了点头:见了。
    说完之后,继续埋头猛干。
    完全没有要换个地方再继续的意思。
    阮向远抓狂了:你他妈多想表演现场A给人家看?——啊啊啊啊——轻点——要坏了——老子后面是肉做的,你以为是充气娃娃那么用力?
    “肉做的应该比充气结实吧,雷切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插入喋喋不休叫骂的黑发年轻人的口中,夹住他的舌尖捏了捏,“……还有心情做鬼叫,看来你还很有力气啊……体力不错。
    阮向远:“……”
    他愿意在任何时间被雷切夸奖并且会为之欢欣鼓舞高歌一曲,但是绝对不是此时此刻,并且夸奖的内容还是体力不这种充满了暗示性的内容。
    最可恶的是,雷切每次进行猛烈的进攻之后,又会忽然毫无征兆地缓慢速度。
    这让抱着打完这炮就回家种田的阮向远异常崩溃,他紧张地盯着楼下犯人的动静,每当看见有人抬起手或者仰脖子之类的动作时,他都会异常慌张地呼吸一窒……
    连带着后穴也猛地收缩起来。
    雷切拍了拍那死死地夹着自己老二的臀部:放松放松。
    “废话啊,阮向远被雷切挤压得整个人姿势不太雅观地贴在落地窗上要干快干……”
    “催什么。在他身后,雷切不满地嘟囔了一声,随即,忽然陷入沉默。
    阮向远心头一跳,知道有什么要大事不好。
    果然,十秒后,他听见身后传来懒洋洋地,带着戏谑的低沉嗤笑:你求我。
    “……………………”
    阮向远咬了咬后牙槽,不回答,但是就好像十分不满他的沉默对待,在他身后的男人哼了声,重重地顶了顶,满意地听见黑发年轻人再一次被自己折腾得哇哇乱叫,雷切这才停止下来——
    “求你个屁啊!阮向远无语地嚎叫,求你什么啊!!!
    “求我操你啊。雷切理直气壮,让我更深一点,再快一点,求我更加用力地进入你的身体,把精液射进你的身体里……”
    “停停停停!
    雷切配合地闭上了嘴,微微一笑:就是这样。
    语毕,男人开始新的一轮进攻,那粗大的肉棒异常灼热,烧的人几乎都要坏掉,阮向远低头看着楼下走来走去的人群,唇角边不时地溢出不堪负重的呜咽,他张张嘴,却发现无论如何说不出这么可怕的话……
    “求我啊。
    “呜呜………………”
    “说话的话,就保持这样的姿势迎来圣诞节好了,从落地窗的倒影中,阮向远看见在他身后的雷切笑得眯起眼,在他的记忆中,蠢主人的脸上似乎从未出现过如此清晰到位的笑容,就好像一个恶作剧的中二少年似的,这样过圣诞节还头一回,我还蛮期待的。
    “…………………………………………………………”
    “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闭嘴闭嘴闭嘴!
    “又要哭出来了?男人低沉地呵呵笑着,听上去十分满意,明明跟人家打架的时候被揍成猪头也一副永不言败的模样,现在像个爱哭的小鬼样真的好吗……啊,这样的模样应该不想让别人看见吧?……你猜,如果楼下的人忽然抬起头看到,会怎么样?
    “……恩啊啊啊啊——拜托!
    微微眯起湛蓝色的瞳眸,在阮向远身后,雷切无声地勾起唇角,轻声诱哄:拜托什么?说下去。
    “王八蛋!
    “不合格,重来。
    “王八蛋!!!用力一点………………呸,你大爷的!——快点射,射、射进来啊啊啊啊啊!!
    ……
    阮向远最后完全失去了意识,他只记得在最后一秒,当男人真的释放在他体内的时候,那双灼热的大手也同时握住了他的下身,已经快要爆炸的下终于得到了救赎,当后穴收缩着感受男人将滚烫的液体射入,他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下体有什么东西不可抑制地喷发而出……
    “果然还只是个小鬼。
    在眼前变得漆黑一片之前,他听见男人带着笑意的低沉嗓音在他头顶响起。
    ……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暮色降临,黑夜很快替代了白天。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接近凌晨的时间。
    平安夜的绝翅馆是所有犯人一年之中唯一可以狂欢的日子,在这一天,没有所谓的宵禁。
    时针指向十一点五十分,外面热热闹闹地犯人们三三两两说着荤段子,举着酒瓶醉生梦死,喧闹的吵闹声通过层层高楼,传入二号楼的三十一层,王权者的牢房内。
    与外面相反,此时此刻,牢房里却是一片宁静。
    月光终于从乌云之后露出了脸,此时此刻,牢房的飘窗旁边,一个高大的身影终于动了动——没有人知道,男人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坐在这里究竟有多久了。
    他的膝盖上放着一面平板电脑,随着男人指尖的滑动,电脑上方的照片在一张张的变化,哈士奇幼犬的脸庞占据了整个平板电脑,或者是它的爪子,或者是它的屁股,又或者完全只是模糊的肥胖毛茸茸声影——
    然而男人却耐心地将这些照片一张张地看过去。
    直到屏幕上,再一次亮起了电源警告,大约半分钟之后,那映照在男人英俊面容之上的荧光闪了闪,终于彻底熄灭。
    屋内只剩下了月光洒进带来的昏暗光芒。
    从鼻腔深处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沉吟,男人动了动,将手中的平板电脑轻轻地放到脚边——他的这个动作似乎惊动了房间中的另一个人,此时此刻,正安静地睡在他大腿之上,理直气壮地将他当做枕头使用的黑发年轻人哼唧了一声,吧唧了下嘴。
    雷切顿了顿,伸手将滑落的毯子重新拽下,随手盖在黑发年轻人赤裸的背部。
    他抬起头,在这一刻,却听见了绝翅馆里大钟敲响的声音——
    十二下。
    与此同时,在他的身后,只听见天空中轰隆一声巨响,沉浸的夜空被第一发灿烂的烟火所照亮,慢慢绽开的烟火就好像是最美丽的昙花,一纵而逝,却足以将整个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于是喧闹的声音变得更加巨大,窗外的犯人们终于达到了欢庆的巅峰。
    张脸被窗外的烟火所照亮,半张脸却依旧隐藏在阴影之中……时没有人能知道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只见他顿了顿,仿佛是为了什么而犹豫,之后,他最终还是低下头,湛蓝的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蜷缩在飘窗之上,在他的大腿上睡得开心的黑发年轻人。
    “……”
    就如同着魔一般,他抬起手,干净而修长的指尖在对方虽然已经消肿却依旧万紫千红的下颚处轻轻滑过——
    “诞快乐啊,小鬼。


148 第一百四十八章

    雷切也不知道自己当夜是几点睡的男人只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看时间是凌晨三点左右。
    二号楼的高层还在高歌着变调的国际歌并伴随着啤酒瓶从高空坠落摔碎的声音。
    然而无论是圣诞节还是别的什么见鬼的节日这一天一大早还是按照往常习惯的时间,在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雷切抬起手拨开了窗帘这才发现窗外又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天空阴沉沉的窗子上也结满了白色的霜花。
    男人顿了顿,这一觉他睡得很沉,换句话来说意外地非常踏实。
    一切在这个节日的早晨都显得新的一年即将有一个好的开端……
    大概是这样吧。
    当他抬手试图扒拉开那个在自己大腿上睡得四仰八叉的黑发年轻人试图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似乎是因为过长的时间里保持一个姿势坐在对于他的尺寸来说过于委屈的飘窗之上导致现在浑身酸痛。
    雷切觉得自己需要沐浴。
    于是他毫不留情一巴掌将阮向远从自己身上推下去当他站起来的时候,黑发年轻人的脑袋因为撞到了飘窗边缘发出地一声巨响,雷切一愣,微微蹙眉转过身来,却发现那个被用力撞到脑袋的人全部的反应只是梦呓嘟囔了几句听不懂的话之后,翻了个身,吧唧了下嘴,继续睡得像个死猪。
    雷切:“……”
    愧疚感瞬间一扫而空。
    伸手一拽,将滑落的毯子抖开胡乱往黑发年轻人赤裸的身躯上一盖,男人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浴室。
    ……
    阮向远是在雷切冲凉的哗哗水声中醒来的,在这前一秒,他在沉浸在异常噩梦当中,梦里,他还是拥有四只毛茸茸大爪子的狗崽子,在蠢主人不在必须自己跟自己玩的日常中,他再一次地打翻了雷切的金鱼缸,当他用嘴巴捡起地上的小黑时,蠢主人推开了门——
    这一次,他因为受到了惊讶,咕噜一下,小黑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梦中的狗崽子被高大的男人拎起来,冲着脑袋就是一顿胖揍,非常疼,疼得异常立体,疼过之后,他梦见自己被男人拎着脖子扔进浴缸里命令他自己洗干净满身滑腻的水草,在浴缸里,他死劲儿地扑腾着表达自己不乐意洗澡的决心……
    这个时候,阮向远醒了。
    睁开眼,耳边是十分熟悉的,男人早晨冲凉时候发出的哗哗水声。
    “……”发呆五秒,双眼发空,慢吞吞地从飘窗上坐起来,阮向远摸了摸后脑勺,然后迷迷糊糊地,手脚并用试图从飘窗上跳下来——是的没错,跳下来——这个时候,他还没有从梦中狗崽子的角色里走出来……
    直到他手脚乱蹭一团抱着毯子在柔软的地毯上摔了个狗啃屎。
    阮向远掀开缠绕在身上的毯子,举起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透过窗射入的微光照在手上,半年的时间挺尸在病床,此时此刻眼前属于人类的五根手指白得近乎于透明,却无论如何不会是属于兽类的爪子,阮向远沉默,笨手笨脚地从地上面爬起来,当光裸的、布满了某个人指痕的屁股蛋被一阵不知道哪里吹来的凉风吹过,黑发年轻人冷得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他哆哆嗦嗦地从地上捡起毯子围在腰间,哆哆嗦嗦地有些茫然地往前走了几步——
    不是吓得,而是因……
    “操,饿死了。
    昨天被抓着各种姿势来了一遍,除了幼小的心灵被强行打开了新的世界之外,阮向远最后是被累得睡得过去的,而丧心病狂的蠢主人居然就这样让他一觉睡到大天亮,顺便错过了晚餐时间和宵夜时间……
    昨天还是平安夜。
    阮向远顿觉十分悲愤,放眼整个绝翅馆,在这种日子里被饿得手软脚软低血压还被迫各种劳动摆出各种奇葩姿势的大概只有他一个人了。
    低声咒骂一声,滴血的目光从那始终响着哗哗水声的浴室门上收回来——这一次,阮向远当然不可能再像当年一样老老实实地蹲在浴室门口吐着舌头等蠢主人出来投喂……发年轻人脖子僵硬地拧动,扫视了房间一圈,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茶几上的饼干盒上。
    新的,未开封。
    这一刻,阮向远觉得自己看见了上帝。
    ……
    十分钟后,雷切推开了浴室的大门,男人红色的头发因为湿润变成了深沉的酒红色,而不像平日里在阳光下时那么耀眼,未擦干的水珠顺着完美的肌肉曲线一路下滑,就好像无心的诱惑似的一路划过肚脐最后流入令人遐想无限的内裤中。
    雷切垂着眼,顺手拽过放在浴边木架子上的洁白浴巾,无视了耳边嘎吱嘎吱的,仿佛牢房进了老鼠在偷粮的诡异声音。
    红发男人低头,用浴巾擦着脑袋上低落的水珠,三秒之后,浴巾被他一把扔到脚边,终于在耳边那让人忍无可忍地、没完没了地嘎吱咔兹的咀嚼声中抬起投来。
    一抬头,雷切就看见了下半身围着一块毯子,蹲在他的茶几之后抱着饼干盒狼吞虎咽的黑发年轻人,饼干碎屑掉在他的地毯上——自从某个毛绒生物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之后,男人再也没有像是今天这样急迫地面临换地毯的危机……时此刻,蹲在茶几后面的黑发年轻人手边拿着的是一块里面有葡萄干的曲奇,雷切记得,这个牌子的曲奇每一盒里面只有一块这个样式的曲奇。
    是他比较喜欢的那种口味。
    雷切的唇角抽了抽,张嘴正欲说些什么——却在这个时候,他看见始终没有抬头的黑发年轻人顿了顿,嘴角动了动仿佛嘀咕了几句什么,然后他仿佛万分嫌弃一般地,将那块雷切喜欢的曲奇扔回了饼干盒子里,抓起了另一块上面有巧克力的。
    红发男人顿了顿,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干,你还真不客气……”
    强忍下揍人的冲动,男人走到桌边,随手抓过玻璃杯倒了杯水,大步走到阮向远跟前,当男人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住后者,这货却头也不抬地,用含糊地声音说了声谢谢之后,接下来的话就开始异常欠揍——
    “你居然跟我计较这些,老子昨天被你折腾得就剩下一口气了,早上爬起来吃你一口饼干你还指望我跪在浴室门口请示不成……水呢?水!哦水在……没有果汁吗好可惜……”
    雷切看着对方仰起头,咕噜咕噜地将自己倒的那杯水如同他说话的内容完全一致那么心安理得地仰头灌下去,当那杯水被阮向远喝了个底朝天之后,这货长喘一口粗气,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在雷切仿佛听见脑袋里有什东西啪地一声断掉的同时,黑发年轻人抬起头,他瞪着那双已经恢复了往日晶亮的黑色瞳眸,将手中的饼干盒举起来:给你的,圣诞快乐。
    雷切:“……”
    阮向远自顾自地站起来,将饼干盒子塞进雷切手中,兜住围住下半身的毯子,从男人身边一晃而过冲浴室一路小跑,当他惊天动地地摔上雷切的浴室大门的时候,还不忘记大吼:吃完之后记得把饼干盒子扔掉,免得招老鼠啊!
    硕鼠硕鼠,勿食我粮。
    这样,雷切看着自己牢房里目前可见的唯一一只硕鼠不经他同意,吃掉了他牢房里的粮食,然后再次不经过他的同意,这只硕鼠即将大摇大摆地使用他的浴缸。
    红发男人低下头,麻木地看着手中被强行塞过来的饼干盒子,空空如也的饼干盒子在今天天亮之前还满满当当地塞满了新鲜的曲奇,如今,除了一盒子碎屑之外,饼干盒的中央,孤单地摆着一块只有他八分之一巴掌大小的曲奇。
    曲奇的上面有葡萄干。
    啊,那个小鬼在把饼干盒子塞过来的时候说了什么来着?
    诞快乐。
    “………………………………”
    这个美好的圣诞节清晨,作为人类的阮向远第一次送给他的蠢主人的礼物是一小块曲奇,雷切自己的曲奇——
    万幸的是,这一块曲奇,好歹是雷切最喜欢的口味。
    雷切放下饼干盒,在沙发上坐下来,捏起这一块小小的曲奇,把它掰开了揉碎了放进嘴里细细品味,还是平常的那个味道,饼干松软奶香味足够,夹杂的葡萄干酸甜肉厚数量刚刚好,却不知道,为什么异常地让人咬牙切齿。
    慢吞吞地将最后一粒饼干碎屑吞咽进肚子里,坐在沙发上的红发男人微微眯起那双湛蓝的瞳眸,开始认真地思考怎么报复社会——
    他的目光在牢房之中晃了一圈,在存放狗粮的柜子上恶意满满地停留了大概长达三分钟的时间,之后,当浴室里的那位欢快地哼起圣诞节大街小巷都会响起的欢乐颂时,男人这才慢吞吞地移开了目光。
    这一次,他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走向了他的卧室——
    阮向远走出浴室的时候,他探出脑袋往周围四处张望了下,直到确定雷切没有拿着一把菜刀蹲在浴室门口等着他,这才蹑手蹑脚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慢吞吞地拽过放在衣架上很显然是留给他的衣服往身上套,男人高大的身形穿着刚刚好的衬衫套在他身上变成了跑龙套的大麻袋,当黑发年轻人满脸黑线地将袖子往上卷了三圈半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
    猛地抬起头来,对视上一双湛蓝的瞳眸。
    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雷切,此时此刻正悄无声息地抱臂懒洋洋地依靠在门边,抽着烟,通过层层乳白色的烟雾,看着他。
    阮向远呼吸一窒。
    “见鬼了么?雷切恢复了往日里那副狂霸拽傲然模样,就好像昨天那个逼着人说下流话的流氓死在了历史的洪河之中。
    可不是见鬼了么。
    阮向远下意识地点点头,在对方挑挑眉的时候,又屁滚尿流地疯狂摇头。
    雷切啧了声,接着抬起手冲着阮向远招招手,就好像是叫自己的宠物似的,扔下一句跟我来。
    阮向远老老实实地跟在雷切屁股后面,走进男人的卧室,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忽然被人扑倒在地,而后,不容他做出反应,男人手很快地一把抓起他的右脚脚踝——
    阮向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再做要出人命了!!
    “闭嘴!
    男人微微眯着眼,咬着烟屁股抬手对着他的屁股就是毫不留情地一巴掌,他轻而易举地将对于阮向远来说过大的裤脚往下撸了撸,露出了黑发年轻人白皙的脚踝,拿到眼前看了看,之后,他发出一声类似于不耐烦的咂舌音——
    咔嚓一声。
    被吓得颠颠的阮向远只听见了一声金属环轻轻扣住的声音,紧接着,属于金属的冰冷触感触碰到了他的角落。
    “啊啊啊啊……咦?
    发年轻人终于停止了嚎叫,他挣扎着爬起来,与其同时,雷切非常配合地甩开他的蹄子。
    将口中的烟拿下来夹在指间,雷切蹲在阮向远的身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而后,就像是重新被流氓上身似的,摸了摸下巴,他点了点阮向远的脚踝处,仿佛对自己的某项决定非常满意地说:很合适你。
    阮向远爬起来,抓过自己的脚定眼一看……
    随即满脸黑线。
    时此刻,一条他所熟悉的狗项圈正牢牢地挂在他的右脚上,转过来,果然发现另一面,正牢牢地挂着二号楼的王权徽章。
    这曾经作为他无数脖子上装饰物中的其中一件,很长一段时间挂在他的脖子上……
    纠正一下,狗脖子。
    在他英年早逝的前一天,雷切正好用一个新的项圈替换下它,阮向远曾经以为这玩意就要宣布退休了,没想到半年后的今天,这玩意居然重新威武上任。
    阮向远伸手拽了拽那项圈,然后指着上面的王权徽章:这玩意挂我脚上,合适?
    “上个星期刚刚换了新的王权徽章,雷切慷慨地大手一挥,这一批淘汰了。
    阮向远:“……”
    雷切:不用受宠若惊,尽管拿去玩。
    阮向远抽了抽嘴角,抬头去瞪红发男人。
    后者回他一个贱到吐血的微笑,慢吞吞地说:诞快乐。
    为一个曲奇的回礼,男人送给他的是一个狗项圈。
    好温馨。
    好愉快。
    好!幸!福!


149 第一百四十九章

    跟普通的监狱一样绝大多数情况下为了犯人的安全着想,除了王权者之外的普通犯人是不被批准穿鞋子的——常年的中央空调调控温度以及四通八达的室内通道使得这一点并没有给犯人们带来多少不便。
    这一点恰巧方便了今后阮向远只要一抬脚,就能让所有人看见他带着属于雷切的狗项圈……看看看看上面还有漂亮的王权徽章作为顶级装饰——
    等等狗屁的方便!!
    阮向远满脸抗拒地伸手劳地试图将项圈从自己的脚上弄下来,就在他涨红了脸憋足了气折腾得脸红脖子终于被红发男人无情地排开了爪子,黑发年轻人一个哆嗦收回手接着猛地抬起头瞪着满脸悠然自得的男人啐了声:项圈!
    “又没带你脖子上,雷切理所当然地说,并且边说边伸出了手当然如果你想戴在脖子上我也不反……”
    阮向远抱着自己的蹄子用屁股往后挪了几米,直到离开变态蠢主人的可控制范围,才破滚尿流地停下来,满脸残念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雷切从鼻腔中嗤了声,收回手蹲下来,因为湿水而变得深红的头发将他那双湛蓝得如同玻璃一般的瞳眸映衬得异常触目惊心,男人盯着面前的黑发年轻人,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却显得异常认真地说:还不懂吗?最近你太高调了……”
    调?你他妈在逗我!——这是此时此刻阮向远脸上的表情。
    雷切脸上的表情一顿,借着露出一个玩味的神态:还是被我压在身下弄得快哭出来的时候比较可爱。
    阮向远面无表情地,抬起带着狗项圈的那只脚,胆大包天地对准那张可恶的俊脸踹去——果然,眼前的红毛虽然时时刻刻盯着他的脸,却好像浑身上下到处长满了眼睛似的,看也不看,雷切准确地抓住黑发年轻人的脚踝,盯着他,淡淡地继续道:归正传。虽然显得高调这也不完全是你的错……为和你一起进来那个犯人太高调了,你大概不知道在大多数人眼里那个家伙已经是你们的下一任王权者继承人,所以大概是因为跟他一起进绝翅馆,年龄又比较相近的原因,哪怕你现在才爬到三楼的表现其实非常平庸,但是因为那个家伙的存在,其他人大概也会忍不住一起注意到你——”
    阮向远:“……”
    雷切挑眉:有什么想说的?
    阮向远:“……第一次听你说这么长的句——嗷!干嘛打人!
    雷切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操心过多的老爸,最可恶的是他担心的好像还是隔壁邻居老王的儿子,于是没好气地问:老子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
    阮向远:进去了,SO WHAT
    “所以在你没有能力承受这种注意力的时候,雷切手指发力,捏了捏手中猪蹄上的项圈,让别人知道你是不能随便碰的东西也没什么不好。
    男人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说今天的白菜五毛一斤。
    阮向远非常清楚,这是雷切式的保护。
    就像当年迫不及待给他上项圈的行为一样——那只消失在眼前男人的童年之中的流浪猫之后,他大概再也不会容许身边的东西再出任何差错吧。
    异常固执,最后变成了某种变态的占有欲。
    阮向远沉默。
    “真是不好意思,我还会往上爬的。发年轻人咬着后牙槽从雷切手中抽回自己的脚——
    然后,和你坐在同一个高度,再也不用摆着和其他人一样卑微的姿态仰视你。
    后半句话被黑发年轻人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他从来不喜欢说空口大白话,这句话,留着等他那一天一脚踹开三十一层的大门,他再跟眼前的人说也不迟。
    “……我当然知道你会,雷切没多大诚意地懒洋洋笑了笑,伸出手挑了挑发年轻人的下颚,下次记得进步一点,每次都被揍得鼻青脸肿,别人想不注意到你都难——好了,现在我说完了,请你穿上裤子,在二号楼的犯人醒之前,滚回你自己的三号楼去。
    阮向远站起来。
    下意识执行命令的大脑神经让他老老实实地往外走了两步,之后,他身形一顿,拎着对于自己来说尺寸过大的裤衩,他转过身:你不送一下?
    “门在那边又不会消失,而且我看你对我牢房挺熟悉……”雷切走到咖啡机旁边,头也不回地给自己弄了一杯黑咖啡,想了想,又道,最多……权电梯借你用一下。
    阮向远:“…………………………………………”
    是他误会了。
    原来这货最开始是准备让他用走的下楼的。
    阮向远鼓起脸气哼哼地冲着男人高大的背影无声地啐了口:下回再让你操,我就……”在餐厅直播自切小鸡鸡!!
    “这个你说得不算。雷切抿了口咖啡,转过身来,见。
    阮向远无语凝噎,非常庆幸自己没来得及搁下狠话——相比起在电影落幕的时候连滚带爬才想起要撂下狠话的人,很显然是那个用日常语气出口却句句都是狠话的人更胜一筹。
    ……
    话说得好,一天之计在于晨,有了这么一坑爹的开端,接下来的一整天,阮向远都过得不太安稳。
    首先,当他疲惫地回到自己的牢房,得到的第一手消息是他辛辛苦苦撸下去的教皇在他和雷切干那事儿的时候,一鼓作气爬上了八楼,得知这个好消息的阮向远瞬间吐了。
    其次,面对一室满脸呵呵呵的室友,为昨晚彻夜未归编制一个美丽的谎言来拯救他们的友谊。
    最后,他发现无论蠢主人如何脚边,牢牢挂在他脚踝上那个象征着某人所有物生人勿碰的狗项圈羞耻度还是在的,于是他在裤子长度刚刚好,不露出它只能遮遮掩掩地走路的情况下,再一次被大板牙嘲笑走路像个小太
    还没调整好自己的走姿,紧接着他又发现他需要担心的似乎不止这一件事——
    雷切非常有先见之明,在绝翅馆里,三号楼的犯人们对于天仙莱恩的那点儿容忍度到了阮向远这里却直接DOWN到了谷底,这花了很长的时间被揍得皮青脸肿好不容易爬到三号楼,却在床都还没摸到的情况下,就被人盯上了——
    住在阮向远头顶上的犯人似乎不知道从哪儿感受到了一股子压力,他们或许是觉得这个一开始被他们定位为弱鸡的小子似乎成长得太快了,在几次围观了这货被揍得鼻青脸肿却依旧像是热血漫画的男主角打不死的小强似的爬起来最终翻转,他们开始不安。
    不安之下,这些犯人似乎并没有打算要给阮向远过一个安稳的圣诞节。
    比如此时此刻,站在阮向远面前的这名陌生的犯人。
    他的身影投射下来的阴影将抱着餐盘的黑发年轻人整个儿笼罩了起来——大概今天早餐开始算起,包括前面两个同样是三层楼的犯人在内,掐指一算,眼前这位大哥已经是第三位跑来主动挑战他的人——
    前面的两名犯人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看来是那两名犯人轻而易举地失败之后,终于惊动了更加高层的犯人。
    而此时正恰巧是愉快的晚餐时间,人们还在把酒言欢,这位壮士很显然是在大家还没开始吃饭的时候已经率先喝高,当他抖着浑身的肌肉,喷着全是酒精气息的粗气来到阮向远跟前的时候,阮向远正埋头将一块玉米沙拉塞进嘴巴里。
    “——喂,仓鼠!
    只听啤酒瓶呯地一声被放在桌子上——绝翅馆里当然不会批准出现玻璃瓶,所以好歹是特别加工过的木头瓶子,被摔成这种惊天动地的声音,阮向远愣了愣,瞪着面前不住颤抖的桌子,他很想问这位大哥手疼不疼。
    但是他没有抬头。
    为他不是很确定仓鼠是不是在叫自己——发年轻人动了动脑袋,看了看身边头也不抬满脸淡定地将一块高级牛排放入口中的睡神大爷……果然同样不动如山。
    “喂,仓鼠!
    被无视的犯人又恶声恶气地提高了嗓门,此时此刻,已经有一些好管闲事的犯人转过身来,略为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场意外的欢乐插曲。
    而此时,阮向远还是没有抬头,因为他觉得,仓鼠这个称呼,从外形来看,至少灰色头发灰色眼睛的白雀才是比较接近的那一个,然而,那个被他认为较接近的男人却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用那双淡定的灰色瞳眸看着他:层的人,比我们高很多级,这样不理他真的好吗?
    阮向远口中咀嚼玉米粒的动作一僵。
    白雀指了指他鼓起来的一边脸腮,十分认真地说:仓鼠。
    阮向远:“……”
    白雀:还蛮形象的。
    “你他妈站哪边的啊!阮向远崩溃。
    而后者面对他的崩溃十分淡定,上下扫了他一圈后,他收回了目光,低下头继续埋头苦吃:“……总之不是你这边。
    于是,在面前这位七层楼的大哥面前,阮向远无奈地挠挠头站了起来,他看着面前这名比他还矮半个脑袋,气势却异常嚣张的男人,张口就是:还没准备好换到七层楼去。
    阮向远说的是真心话……毕竟同一天内就麻烦雷伊斯把他的东西帮忙搬两次这种行为确实不太好——但是这话放别人的耳朵里听着,却是这黑发年轻人不知死活志在必得地在放狠话了。
    前来挑衅居然被这样回答,眼前的犯人立刻就进入状态,他瞪着牛眼如铜铃,呼吸变得越发地粗重,毫不犹豫地抓住桌子边缘,将整桌的东西全部掀到了阮向远的脸上!
    “……还没叫一二三……”
    阮向远下意识抬起手臂去挡,红酒沙拉之类五颜六色的食物将他新换上的衣服沾染成了喜庆的大花布——
    “……别那么冲动啊。发年轻人满脸无语地将头发上的一片生菜叶子摘下来,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矮个子中年犯人,皱皱眉,我知道你,七层楼的沙巴克,在你的过往病例上写着你好像有糖尿病以及高血压,你怎么可以偷偷喝啤酒……”
    目光一扫,他又在对方雪白的制服领子上看见了一滴枚红色的污渍:“……喝啤酒就算了,葡萄酒你怎么也碰!
    受不了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被教训的屈辱,沙巴克嚎叫着一拳重重捶来,黑发年轻人身形一晃,轻轻松松地跳上了旁边的餐桌上,沙巴克的拳一击落空,却很显然地更加严重地点燃了他的怒火!
    “……真是嚣张啊,小鬼。闹的人群内圈,白雀嗤笑一声,斜靠着翻倒的餐桌边缘,男人手中抓着的是一杯在桌子翻倒的瞬间抢救下来的葡萄酒。
    “……以及如果有高血压,酒后还是不要剧烈运动。
    轻盈地躲过了沙巴克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就好像真的把白天雷切说的话放在心上了似的,这一次,阮向远甚至没有让对方碰到他一根头发,当对方气喘如牛,进攻变得缓慢,阮向远这才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一般凑上去,东一下西一下地进行零碎的进攻——
    他知道,沙巴克坚持的时间最多再也不会超过五分钟。
    但是他却体力充沛。
    对方因为酒精和本身的身体状况踉跄着即将跌倒,这一次,黑发年轻人目光闪烁,他撑着餐桌的边缘,整个身子甩了起来,那是一个腾空侧踢的动作!
    他跳跃的高度很足,如果这一踢击中,那命中的地方即将是沙巴克的头部!
    人群中终于有犯人发出赞叹的声音,而在这些声音中,靠着墙边的白雀却浅浅地邹起了眉——
    “飘了
    侧踢的要点是,在跳起来的那一瞬间,身体的重心必须放在进攻的那边腿上,快踢快收,狠而有力的同时,对于身体平衡的掌握要求也十分之高。
    然而,大概是前面跳跃得太过于欢快,此时此刻,本来基础就不太扎实的黑发年轻人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受过训练的要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个人的习惯越来越明显,终于,在这一次最终的进攻当中,缺点暴露无遗!
    沙巴克到底是七层楼的人,就算这个男人不懂的打架的要领,却胜在丰富经验,他抬起头,在这紧要的关头一眼就看出了哪里不对,所以哪怕现在的他只剩下了防御的力气,却还是因为这瞬间的漏洞而爆发出了可怕的力量——
    惊天的怒吼几乎掀翻了整个绝翅馆餐厅的房顶,沙巴克放开了撑在餐桌边缘用来支撑身体的手,他高高地抬起手,在阮向远的脚背即将碰到他脑袋的一瞬间,猛地抓住了黑发年轻人的脚踝!
    围的叫好声几乎变得模糊,黑发年轻人的瞳眸微缩,下一秒,只觉得整个世界翻天覆地,整个人被倒着提了起来——
    而此时的沙巴克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认为自己已经获得了胜利的他抓着阮向远的一只脚,就好像是抓着一只即将上餐桌的火鸡,他站在人群的中间,咧嘴大笑着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
    汗水顺着额迹留下,流进头发里,阮向远缓缓地闭上眼……
    就在这时,沙巴克忽然停止了叫骂,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阮向远心头一跳,艰难地动了动脖子,他看见男人正举着他那香肠似的肥手,慢吞吞地冲他的脚踝处伸过来……
    似乎是发现了他脚上挂着什么东西。
    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逆流至头顶,众人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那原本如同斗败的公鸡似的黑发年轻人猛地一个翻身,用不可思议的腰力翻身,身体几乎完全折叠,他伸出手,飞快地抓住男人的头发,在对方惊叫着放开他的脚时,屈膝,掌握好了一个合适的力度,不轻不重地准确撞击他的心脏部位!
    边,仿佛听见了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忽然停止运作时突兀的寂静。
    当沙巴克脸上还挂着来不及收起来的惊讶,轰然倒地——
    围鸦雀无声。
    “沙巴克?
    “……喂,他不会死了吧?
    们面面相觑,简直难以相信,在这种关头,居然再一次被这个小鬼翻盘。
    阮向远却没有理会周围人的惊讶,他稳稳落地之后,立刻扑向了倒地的沙巴克——所有人都以为他这是要继续发泄被当中羞辱的怒火,却没想到,黑发年轻人只是一只手轻轻握拳放置在沙巴克的心脏部位,另一只手垂直,轻轻在拳上敲了敲……
    下一秒,躺在地上的男人原本完全停止起伏的胸腔,又在一次巨大的吸气声之后,猛烈地动了起来。
    人群瞬间哗然!
    在背后一片吵吵闹闹的欢呼声、口哨声和叫骂声中,阮向远却如同完全没有听见一样,面对躺着地上瞪着他,唇角蠕动着仿佛在说什么的七层楼,黑发年轻人微微弯下身,凑近他的唇边……
    “说什么?
    “…………雷因斯……权徽章……”
    声音极其虚弱,只有凑到他耳边的阮向远才能听见。然而,听见这个完全戳中自己雷区的信息,黑发年轻人却面不改色,脸上甚至露出一个微笑。
    “我知道了,认真地点点头,用所有周围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大声宣布,沙巴克说,希望你们让开一些,让他能顺畅的呼吸——劳驾,让一让啊!
    于是,在男人面如死灰的表情中,周围的人群老老实实往外散开一米。
    “喏,现在满意了吧?阮向远脸上笑容不变,低下头,转而用只有他的沙巴克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现在我们俩人之间有愉快的小秘密了……啧,除却那个人之外,你应该不会想知道,如果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发年轻人脸上笑眯眯地,当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因为联想到雷切而越发失去血色,他第一次发现,狐假虎威威胁人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150 第一百五十章

    “——没想到这些天下来你打得最顺利的居然是越级的楼层战。
    当人群散去在雷伊斯的大呼小叫之中,无奈帮着阮向远负责把搞得一片狼狈的餐厅恢复原样的白雀踩一把翻到在地上的椅子脚尖轻轻用力椅子因为受到力量而翻起,男人手腕一动将椅子重新摆回原位,他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在那对面抓着一把拖把埋头拖地的黑发年轻人:这样一来你的牢房又要换到七楼去了难怪雷伊斯会那么生气……那个家伙最怕麻烦了。
    对于雷伊斯来说,任何他职责范围内的事儿,都是麻烦的事儿。
    阮向远听了这话,没有抬头只是默默地点——按照规矩,他是没有资格去挑战七层楼的犯人直接从三层楼越过四个楼层直接换上去的,但是如果是有七层楼的犯人刻意地来挑战他,那就有所不同了
    白雀掀了掀眼皮,扫了他一眼后,淡淡道:怎么,你看上去好像不是很惊讶的样子。
    “恩?恩。发年轻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实有人提醒过我,只不过没有想到来得那么快。
    “有人提醒过你?
    “恩。
    “哈,真巧。
    “恩?
    “没什么,白雀捡起一件打斗中被打翻在地的餐盘,想了想后,又点头道,是那个人有些心急了。
    “什么?阮向远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显得有些茫然地看着白雀。
    “我是说沙巴克,白雀面无表情地说,那家伙实际能力是比教皇还差不少……所以你才会赢得显得很轻松吧。
    “……我并没有赢得很轻松啊,阮向远嘟囔着,桌子底下,带着雷切大爷亲手系上的项圈的那边脚显得有些不太自在地动了动,他想了想,又抬头露出一点笑容地看着白雀,喂,老子不会今晚在医疗室值班完回到牢房一推开七层楼的牢房门,还是看见一堆熟悉的脸吧?
    “你会的。白雀非常坦白,为我不能再接受另外一个人跑来我旁边床位用不同的频率扯呼……好不容易才习惯你那点臭毛病。
    阮向远脸上臊了下,连滚带爬地岔开话题:“……我爬到三十层你也跟上来么?……啊,还说你不是和我一国的。
    “大概是,白雀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理解的情绪,表面上来看,阮向远将之理解为睡神大爷的幽默,只要你没有当上王权者,乖乖听话……和你一国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我已经习惯你扯呼的声音了。
    阮向远:“………………………恶心。
    “随便你怎么说。白雀哼了声,单手将被撞翻的桌子扶了起来。
    “话又说回来……什么叫只要我没当上王权者……还要乖乖听话……谁的话?说话颠三倒四,你昨晚没睡好?当贼去了?
    “……问题太多了。
    白雀摆放餐巾纸的动作一顿,他仿佛是放空了三秒,之后,灰发男人掀了掀眼皮扫了阮向远一眼,看上去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两人的对话却被不远处一边疯狂地往嘴里塞着平时吃不到的美食一边大呼小叫的雷伊斯打断,狱警高高地举着叉子,大声地吆喝着让他们俩赶快收拾残局
    “知道啦!!
    发年轻人翻了个白眼,呯地一下将一张椅子送回了原来的位置。
    ……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绝翅馆的众犯人们还是沉浸在诞节来了”“们在过圣诞节”“诞节刚结束还是可以继续放松几天的休闲气氛中不可自拔,然而,在这样轻松的气氛当中,觉得日子变得不太好过的似乎只有阮向远。
    为黑发年轻人发现,打从他爬上了七层楼以后,周围的犯人看他的眼神似乎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当然不是赞赏,也不可能是惧怕。
    准确的来说,那应该是……讳。
    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更加像是他的存在已经变成了人群之外的另一种独立方——和之前的完全孤立又有所不同,那些犯人还是愿意在必要的时候与他进行日常对话,但是奇怪的是,阮向远发现,当他和普通的犯人说话的时候,这些人似乎总是目光闪烁,不自觉地……下意识去避开他的眼光。
    这让阮向远很费解。
    也令他觉得十分不舒服。
    “——难理解?我还以为你有种在大庭广众之下背诵别人的病历本时候就有这样的觉悟了。
    风台上的最上方,红发男人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他的声音听上去慵懒至极,懒散到几乎让人怀疑这话说出口的时候他究竟有没有经过大脑。而在他的下方,坐着一名和他同样高大的黑发男人,此时,他的对面老老实实地站着一名同样拥有黑色头发的年轻人。
    绥摸了摸鼻尖,看着面前显得有些沮丧的黑发年轻人,忍不住伸手拍拍他的肩:雷切说的其实没错,事实上当初安排你进医疗室已经有很多犯人在反对了……没有人想把自己那些隐疾或者身体上的弱点暴露在另一名犯人眼皮底下……”
    阮向远皱皱眉,觉得绥说得十分有道理,他抬起头,看着雷切那张英俊的侧脸:“……没有人提醒过我这个……”
    “你又不是小孩,做什么都要人提醒你?雷切翻了个身,发出不耐烦的咂舌音,男人睁开湛蓝的瞳眸,惯得你。
    妈蛋,今天刮得是哪门子的妖风!绥说得有道理就算了,凭什么蠢主人说的话听上去都那么有道理?
    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阮向远气闷地转过身,一屁股坐在看台的最下方,在他的身后,雷切不负责任地声音又飘来:“……过你不用在意这些。
    咦?
    阮向远停止抓头发折腾自己的动作,有些惊讶地眨眨眼后,转过身去看着话语忽然发生转变的红发男人:说什么?
    “为如果你最终要成为王权者的话,下面的人看你的眼神,究竟是畏惧还是敬畏,是充满了希望还是绝望,又或者完全就是失望的情绪……统统都无所谓了,只要你让他们倒茶的时候,没人敢给你倒过来一杯红酒,这就够了。
    阮向远微微张嘴,被蠢主人这一套神奇的理论震撼住了。
    绥很显然也对这些话完全不敢苟同,他摆摆手赶紧撇清自己,补充说明道:以上言论仅代表他个人立场。
    “什么?雷切一下子翻身坐起来,像是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他恶狠狠地瞪着绥,十分不爽地压低声音,老子有说错?作为傀儡,当然只需要听话就可以了!
    时此刻,绥回答了什么阮向远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他只记得当昨天白雀说过的话今天从雷切口中说得出来的那一刻,他的心猛地往下沉了沉,然而,这只是一瞬间——快得几乎就像是某种错觉,当下静下心来,静静地思考着其中还有什么其他深意时,他却再也抓不住最开始那一刻的不安。
    “喂,小鬼,你怎么看?雷切转过头,毫无预兆地枪口转移到阮向远身上。
    “什么?……”阮向远大脑有些转不过来,当他被那双湛蓝的瞳眸盯着的时候,心中的那股没来由的疑虑稍稍减弱,挠挠头,他慢吞吞地说,我比较主张……爱的教育。
    爱的教育。
    这一次,连绥都笑了。
    雷切脸上也是表情一顿,然后整个儿放空。
    时此刻,红发男人看上去似乎十分后悔自己怎么会蠢到跑来问他的意见——这个仿佛没完没了的无聊话题直到绥抓着阮向远要求他晚上放风时间到游泳馆去,才勉强停了下来。
    “什么?为什么要到哪里去?
    阮向远挠了挠头,心跳终于平复下来之后,看着雷切那张毫无任何复杂情绪的脸,黑发年轻人渐渐放下心来……更加宁愿相信是自己多——
    蠢主人一向是个智商欠费懒得带节操和逻辑出门的人,就好像此时此刻,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鄙夷写在脸上一样,比如……毫不掩饰地在用眼神痛骂着他是个白痴这样……
    “还需要继续训练,绥长叹一口气,发现自己有些无法强势插入身边两人的无声互动中去,发现单纯让你蹲马步只能让你意识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但是静态的训练并不能帮助你形成习惯以及改变掉以前的习惯……前几天,你和三号楼七楼的底层进行的楼层站有人告诉过我了,听说你的动作到了最后完全就变成了一盘散沙,惨不忍睹……如果不是出了一些小小的意外,那天你可能就会输掉了吧?
    “——什么意外?
    阮向远下意识脱口而出,在仔细想过了之后,立刻抬起手拍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当红发男人带着戏谑的目光像是扫描仪似的扫到自己的身上那一刻,黑发年轻人恨不得转身就跑,就现在。
    然而雷切是不打算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他的。
    早在第二天,看见阮向远神神秘秘地用医疗绷带缠着自己亲自套上去的项圈给他装模作样受伤以掩饰他精心挑诞礼物开始,男人早就在不爽了,现在,终于被他抓住了机会——
    “说好像是那个叫沙巴克的家伙想要去碰你的脚,你才忽然诈尸的啊,小鬼,雷切勾起唇角,十分恶劣地明知故问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你的脚上吗?
    罢,轻而易举地翻身下来,伸手就要去抓阮向远的脚——
    后者连滚带爬地往后退。
    “……今晚记得去游泳馆。绥忍无可忍地从这两位在放风台上闹个不停的幼稚鬼中间站起来,在雷切一把抓住阮向远的脚后者哇哇乱叫的时候,一号楼的王权者眼皮一跳,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吼——
    “好了雷切,人家脚上的绷带你非要撕开是什么心态!变态么你!



151 第一百五十一章

    当天放风结束之后阮向远推开了七层楼原本属于沙巴克的牢房,牢房宽敞了很多,并且终于带上了一个独立的、干净明亮的洗漱间,床位也不再是上下铺每个人都是上铺配着一个专有的书桌和衣柜用来放杂物阮向远笑了笑,心里知道这大概会是技术宅最喜欢的搭配。
    当他一脚踏入自己的新牢房,首先看见的当然是满牢房的熟悉面孔……给力的小伙伴们神出鬼没地满脸理所当然地——又出现了。
    就好像他们已经在这个牢房已经住了一辈子了似的。
    牢房中唯一的不和谐点是走道上站了个叉着腰满脸不爽的狱警,此时此刻,狱警那张傲娇脸尽是嘲讽他看着阮向远:愣着干什么,鼓掌欢迎新人!
    阮向远:“……”
    以阮向远的小伙伴们那么高的节操,当然没有人理雷伊斯,于是,狱警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到阮向远的书桌上翘起二郎腿,当黑发年轻人蹑手蹑脚地跟他擦肩而过慢吞吞往上爬的时候,他抬起头,仿佛忍耐不住似的皱着眉:喂,小鬼,你到底想干嘛?
    阮向远爬上床的动作一顿,此时此刻他整个人撅着屁股挂在楼梯上的姿势,有些疑惑地低下头跟坐在他书桌上的狱警对视:觉啊。
    雷伊斯被堵得呼吸一窒。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给我的工作带来极大的困扰,雷伊斯满脸严肃,在阮向远的记忆中,这货还是第一次如此正经地说话,每一次你换牢房,都拖家带口地带上这么四个人——”
    “喂,雷伊斯,你说话小心点!阮向远的右边,大板牙说话漏风地嚷嚷,劳资可是凭实力上来的——什么叫拖家带口!
    阮向远下意识扭脸去看他,发现这货的板牙居然少了一颗。
    “样的,发年轻人肃然起敬,竖起大拇指,明天来医疗室给你补牙,费用算我的。
    “呵,我说的话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狱警冷笑一声,他阴沉着脸,手往鼻青脸肿的大板牙一指,然后淡定转向,往墙上贴魔法阵图的老神棍,以及埋头看书的技术宅身上一划而过,在手指路过睡神的时候,这家伙居然没有在睡觉,跟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灰色瞳眸对视上,狱警愣了愣,看上去有些忌讳似的,飞快地点了点后立刻将手收了回来。
    白雀也收回目光。
    阮向远表示自己被指责得非常无辜:“……这不是你的工作?
    狱警脸上的表情一怔,看上去非常惊讶自己居然收到了如此简单粗暴并且不识时务的回答,他磕巴了一下,脸上的正经碎了一地,就像是变脸似的鼓起脸:是啊,就算是工作,我抱怨一下不可以吗!!
    “……可以。
    “而且我这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懂!!!雷伊斯嚷嚷得脸红脖子粗,从你进绝翅馆就不停地跟你说,呆在底层多好,不要妄想你得不到的东西——往上爬是站得高望得远没错啦,可是你怎么不想想从高处摔下来的时候会更疼!
    “——那就站稳了脚跟不往下摔就好了啊,淡淡的男声打断了狱警的嚷嚷,白雀的声音听上去又低又沉,不要在这大呼小叫,雷伊斯。
    说罢,灰发男人转头看向阮向远:收拾一下,你还有十五分钟时间,我们到游泳馆去。
    阮向远一愣。
    雷伊斯反应比他还快:去游泳馆干嘛?
    “训练,白雀不动声色地回答,他还是看着阮向远,绥今晚有事走不开,所以拜托我看着你训练。
    到嘴的问题阮向远甚至还来不及问出声来,在他的旁边雷伊斯的脸猛地阴沉下来:什么?白雀,这样简单直白地说明你跟一号楼的王权者有过私下交道真的好吗?
    “你不是王权者,雷伊斯,白雀有些轻蔑地笑了笑,这些事你好像没资格跑来管太多。
    “我当然不是王权者,雷伊斯手一伸,将趴在楼梯上的黑发年轻人拽了下来,当后者笨手笨脚地被拽回地上,他抬起手,用几乎戳烂阮向远的力道,用力地戳着黑发年轻人的胸前,同理,这家伙也不可能是——现在,将来——直到出狱!
    白雀:不要因为忽然有人看上了你看上的东西就恼羞成怒。
    雷伊斯:我当然要怒,还怒发冲冠咧——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吗!!
    阮向远:“……我又不是东西。
    雷伊斯:闭嘴啦!!!
    白雀:闭嘴。
    异口同声地。
    阮向远:“……”
    “总之,雷伊斯气呼呼地跳下书桌,微微仰起头瞪着坐在铺位上的白雀,远不可能成为三号楼的王权者!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吗?白雀淡然一笑,很可惜,这种事情不是你可以决定得了的。
    阮向远:“…………”
    阮向远表示,这种高深莫测的对话,他好像有点理解不能——
    他必须搞不懂的是,雷伊斯为什么这么反对他成为王权者……还满脸真诚地坚持这是为他好。
    所以最后,阮向远也非常真诚地跟雷伊斯那张涨红得成猪肝色的脸认真地道了谢,然后在他抓狂的怒骂声中,老老实实地穿起鞋子,跟在白雀屁股后面向体育馆一路挺进。
    ……
    时,绝翅馆的游泳馆里没有人在使用。
    绝翅馆不愧是外界口中监狱中的顶级监狱,硬件设施齐全不说,并且高档得可怕——标准的赛事泳池规格和深度,一池干净的池水散发着特殊的消毒水气息,清澈见底,水面哪怕是弯着腰借着阳光照射来看,也依旧可以看见波光粼粼的水面一尘不染,没有任何污染物。
    大概是无论有多少人使用过,整个游泳池始终坚持一周一次彻底消毒,水池的水也都是不计成本的半天一换的缘故吧。
    虽然此时正值寒冬,绝翅馆室外的温度低的可怕,但是当阮向远伸手去试探水温的时候,却发现泳池里水的温度并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太高的水温容易使人迅速疲倦,二十六度是专业训练比赛最合适的水温,绝翅馆的泳池一直是以这个为标准的。白雀的声音在阮向远后上方响起,现在去做热身运动,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下水,先游三十个来回。
    阮向远僵硬在水池边。
    过头,瞪着睡神爷那张铁血无情的面瘫脸:三十个来回,你他妈逗我呢?
    “这副表情才让我觉得被一号楼的王权者耍了,白雀不动声色地回击,三千米的距离就让你摆出这副表情,当初我在金三角训练那群新兵的时候,最开始的标准是五千米障碍泅水,不过关的直接滚蛋……现在只让你游三千米,还是在泳池里,你他妈还有那么意见?
    阮向远张开嘴,震惊了——这一刻,他觉得白雀的鬼畜魂完全觉醒。
    “……爷,问您个问题。
    “绝回答。
    阮向远权当听不见:你那么牛叉的一人物,手上出过多少腥风血雨的人?
    “很多,白雀面无表情地说,但是都比我差一点,但是我已经洗手不干了,否则按照废话那么多的你早就已经在水里泡着了——还有七分钟。
    阮向远一愣,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滚一边去自顾自拉筋活动。
    “实我不太懂,绥他们看中你什么。
    “……”
    看中老子长得帅,行不行?
    “记说了,小鬼,虽然只有三千米,但是泳姿必须要给我用海豚泳。
    海豚泳就是蝶泳。
    目前普遍四种泳姿之中当之无愧最累人的泳姿,阮向远曾经一度认为,这种泳姿发明出来就是为了折磨人的——
    现在他牺牲自己证明了这一点。
    “两臂入水后向外分开时手心转向侧外,转向侧下进行划水,保持高肘姿势,使手和小臂形成较好的对水位置,并开始由前向后,由外向里划水,划至腹下时肘关节弯屈程度达到最大,两手相距很近,接着向后向外推水结束臂的划水动作——两手在大腿两旁借助于划水的惯性出水,两臂从空中绕半圆形向前移,至前方伸直入水,入水点与肩同宽。腿部动作上,两腿并拢进行波浪形的上下打水——腿打水时,由躯干发力,大腿下沉,膝关节弯屈,使小腿和脚面向后对准水,然后用力向后下方压水——这些是基本要求,听懂了吗?
    “没听懂。
    “没听懂就算了,你沉下去不要指望我会去捞你。
    “……”
    “请你从头到尾都好好保持这个泳姿,双腿夹紧并拢,如果让我发现你中途忽然变成蛙泳之类丑的要死的泳姿,每一次加罚一个来回。
    “我有一种自己正在被培训成为亡命之徒的错觉。
    “实是错觉,白雀走过来,打量了一圈阮向远,第一,如果是我,肯定不会让你参与我的训练营;第二,我已经金盆洗手了。
    “为什么?阮向远眨了眨眼,呼哧呼哧压腿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来,愣怔地看着白雀,说起来,你似乎从来没有提到过自己为什么进绝翅馆。
    “为我也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进绝翅馆。白雀面无表情地回答,指向泳池,时间到,下水。
    “……”
    如此简单粗暴的拒绝回答。
    阮向远忽然觉得,白雀说不定能和蠢主人变成惺惺相惜的好伙伴——然后互相把对方气得半死什么的,真是随便想想都觉得大快人心。
    阮向远吭吭哧哧地滑下水,动作慢慢吞吞——直到他感觉白雀的目光顺着他的后脑勺一路下滑,最后停留在了他缠着绷带的那边脚,黑发年轻人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扑通一声,如同一块大石头似的,结结实实拍进泳池里——
    卷起千层浪。
    白雀非常有职业素养,哪怕此时此刻心里骂了无数遍白痴,他依旧把持住了面部的表情处于冷静状态,找来一把椅子,悠哉地坐在泳池旁边,任由阮向远掀起的浪溅湿他的裤脚,他盯着水面,凉飕飕地评价太慢了或者没有力气了?没有力气也不可以休息以及动作变形了,加罚一个来回类的话。
    第一个来回,阮向远游得很快——
    “训练个几年可以去奥运会冲击奖牌,白雀不冷不热地评价,过在马拉松赛跑中,第一圈领跑的那个通常都是最后一名。
    阮向远呛了一口泳池水。
    第二个来回,他在心里骂娘。
    第三个来回,他开始感觉到大腿内侧因为夹紧动作,好像有点酸痛。
    第四个来回,因为抬腰出水换气,腰也很酸有木有。
    ……
    在水中扑腾的阮向远在游第八个来回的时候,开始不得不佩服绥这堆人真是训练人的高手——
    盘不稳?蹲马步蹲到死。
    战斗时间长了姿态变形?那就一直游泳游到把完美的标准动作变成习惯深深地刻进脑子里好了。
    第九个来回,阮向远觉得自己距离所谓的沉下去大概不远了。
    第十个来回,黑发年轻人慢吞吞,几乎如同狗刨一般划着水回到白雀脚下,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肚子里全是泳池的水,身体一个劲儿地往下沉,呼吸开始变得不那么顺畅,肺部的每一次运动都让他整个胸腔的五脏六腑都跟着变得酸疼,眼前开始发黑——
    第十一个来回,阮向远觉得自己看见了上帝。
    抱着有福同享伟大信念,他决定让白雀也欣赏一下上帝——于是,当他艰难地将自己蹭回白雀脚边,偷眼昏花的黑发年轻人,猛地一下伸出手,抓住了水池边的那只脚——
    然后用最后的力气,他发出嘎嘎嘎地笑声,将水池边的高大男人狠狠地拖进水里——
    哗啦一声巨响。
    闻乐见大快人心。
    “哈哈哈哈,妈的,泳池水有没有很好喝!阮向远噗出一口泳池水,猛地串出水面,他抓着男人的手臂,感觉到对方伸手反扣住他,然而,此时的黑发年轻人还没有发现哪里不对,他伸出还能自由活动的那边手,抹掉脸上的水,唇角恶作剧般的笑容越来越大,早就说了,三千米这么长的距离简直不可——”
    阮向远睁开眼。
    阮向远对视上了一双淡定的湛蓝色瞳眸。
    阮向远傻逼了。
    “三千米怎么样?
    样泡在水中,身上那身显然是新换的王权者制服的雷切面无表情。
    阮向远:“……………………”
    雷切:恩?
    阮向远抽了抽嘴角,言不由衷道:好棒,游得好开心。


152 第一百五十二章

    阮向远用力吸了一口气鼻腔中的泳池水吸进鼻腔里他咳嗽了两声后抬起头,眼泪汪汪特别真诚:“……白雀呢?
    “让他去拿喝的了雷切勾起一边唇角现在看来你好像已经在泳池里喝了个够本……还邀请我一起?
    阮向远被这阎王爷笑容吓CRY了。
    男人原本搭在黑发年轻人手腕上的手松开隔着水流轻轻扶在他的腰间最后慢吞吞地来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胯部,阮向远汗毛竖起来了,他猛地抬起头,而此时面前的红发男人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人面兽心或者衣冠禽他微笑着,就好像此时此刻正在干不和谐事业的那只手不是他的雷切的声音显得语气很淡:让你来游泳馆训练你在这跟男人调情?
    调情。
    阮向远想噗这货一脸。
    “谁?阮向远瞠目结舌,跟你?
    话一出,雷切唇角边的阎王爷笑容变得更加清晰,深知蠢主人那点儿尿性的阮向远知道自己这是大概又说错话了。
    胯部那只灼热的大手触碰感消失,雷切放开了他。
    阮向远表示一点也不失望,并且二话不说脚下一蹬窜出一米开外。
    发年轻人避之恐不及的臭德行被红发男人看在眼里,也不急着阻止他,男人只是自顾自地慢条斯理解开自己上衣的领子,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此时此刻,衬衫因为湿水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体上,将完美的肌肉线条完全暴露出来,雷切扬了扬手,将因为湿水而变得异常沉重的王权者外套扔到泳池边上。
    阮向远嘴角抽了抽。
    雷切抬了抬手,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就看见在他一米开外的黑发年轻人脸上露出见了鬼的表情,然后就像是个神经病似的,转身飞快地往泳池的另一边游去——完全看不见十几钟前,男人进入游泳馆时在水中那副随时都要沉下去的弱鸡模样。
    泳池的水动荡起来,波浪拍打在男人的胸膛,溅起水花飞溅在他的下巴上。
    雷切当然没有兴趣跟人在泳池里玩什么你追我赶的游戏,但是既然眼前的黑发年轻人玩得那么尽兴,他怎么能不捧场呢?
    男人勾起唇角,一个纵身窜入水中,高大的身躯完全没有成为他前进的阻力,当强壮的手臂一划,水流从他身边流过成为最完美的弧线,他自然而然地呈现侧卧姿势于水中,划水路线是标准的自由泳使用的S形,只是一个动作的完成,就猛地往外窜出两三米的距离——
    时此刻,游泳馆内空无一人,只有水池中传来哗哗的划水声——
    清澈的泳池当中,只能看见一个穿着泳裤的黑发年轻人拼了命的用各种姿势在前面狗刨,而在他之后,男人的身体修长矫健,如同水中的飞鱼一般,每一秒都在跟他拉近距离……
    当阮向远来到水池边缘,手脚并用地往上攀爬,此时,红发男人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甚至耐心地等在原地欣赏了一会儿猎物慌张失措的蠢模样之后,当对方整个人脱离水面,雷切终于伸出大手,不费吹灰之力地扣住他缠着绷带的那边脚,猛地一拉——
    阮向远只感觉到男人的手就像是最牢固的手铐似的抓住了他的脚踝,紧接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大拉力将他重重往后拖去,只听哗啦一声巨响,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砸进了水里,他又重新回到了水中。
    “你把老子拽下来,自己跑了算什么?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有力的手臂就像是蟒蛇一样缓慢地缠上了腰间——
    阮向远:————”
    热的触感让阮向远踩水的节奏都被打乱,一个不留神如同称砣般直直往下沉,而此时,那揽在他腰间的手不但没有帮助他阻止下沉的节奏,还非常可恶地在第时间收了回去——
    “噗咳咳————”
    “白雀说,如果你要沉下去,就让你沉下去好了。
    外面天塌下来了?!
    你他妈能有这么听话!
    当阮向远手忙脚乱地抓住浮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趴在上面咳嗽,雷切在他身后却显得悠然自得,说话期间,他就好像天生在水中长大似的那么熟练,无声无息地靠近阮向远,男人从后拦住他的腰,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胸膛,极其缓慢一路下滑,然后不等待任何人邀请,隔着泳裤,轻轻地抓住了黑发年轻人的下体。
    这一刻,阮向远想死
    “乖乖的,别乱动。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威胁,他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黑发年轻人的下体,与此同时,阮向远感觉到,原本附在他耳边的那张脸挪开了,男人喷洒出的灼热呼吸仿佛紧紧地贴着他的背脊一路向下,情不自禁地吞咽下一口唾液,阮向远背部完全紧绷,只听见身后响起了一声水花声——
    他回过头去,一片平静的水面,让他稍稍愣神。
    几秒后,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隔着绷带轻轻碰了下他的脚踝,猛地低下头时,隔着水面,他看见水下,男人那双湛蓝的瞳眸变成了令人触目惊心的蓝色,此时此刻,雷切正慢吞吞地,不急不慢地潜在水下,异常固执地一圈圈将那阮向远缠在脚上的绷带取了下来——
    水下,雷切脸上的表情很认真,就好像当年他给还是狗崽子的阮向远镇重其事地带上第一个项圈的时候一样认真。
    记忆中,阮向远似乎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这样的表情了。
    而此刻,雷切那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才偶尔出现一次的、令人怀念的那股认真劲儿让阮向远看得一瞬间忘记了思考。
    男人修长的指尖缠绕在漂浮于水中的绷带之上,他的动作几乎就要让人误以为他在哪怕是在水下也能很好地呼吸,男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脚踝,近乎于着迷般地,看着绷带一圈圈松开,那只他亲手挂在黑发年轻人脚踝上的项圈,一点点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时此刻雷切的手上已经缠满了绷带。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雷切并没有急着将那些绷带扔开——放开阮向远的脚,当他冒头出水面的时候,这外星人似的男人甚至连呼吸频率都不曾发生过变化,当他微微抬起头,和头顶之上那双黑色的瞳眸对视上,男人勾起唇角,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轻了一声。
    “……什、什么?阮向远略不安地反问。
    “好久没有这样抬着头仰视过别人了。
    “………………”
    我也不是故意在你上面的,总不可能因为这个就杀人灭口吧?——时,阮向远到了嘴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他就被一只湿漉漉的大手捏住了下颚,紧接着,他甚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红发男人那张俊脸已经在他面前无限地放大——
    当雷切那双冰凉的薄唇触碰到他的唇瓣,阮向远意识到,这似乎……
    是一个意料之外、完全与谈话内容无关的接吻。
    显得有些突兀。
    男人的唇舌永远如同他本人那样毫无逻辑又异常霸道,不由分说地一路强势进入黑发年轻人的口腔之中,他灵活的舌勾住了阮向远的,舔弄摁压,丝毫不讲道理地将所有的节奏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当听到对方从鼻腔中喷出不稳的气息,男人非但没有减缓攻势,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呜唔……”
    雷切微微敛下眼皮,他满意地看着手上那张年轻的面容之上,那双仿佛永远也不会服软的黑色眼眸那抹光芒渐束,就好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此时,男人湛蓝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与阮向远此时显得迷茫无焦距的双眸完全不同,他动了动眼皮,目光忽然变得异常凌厉,趁着黑发年轻人完全失神的情况下,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游泳馆入口的方向……
    阮向远不介意做第一个和蠢主人在泳池里接吻的人。
    但是他非常肯定自己不想做第一个被雷切亲死在游泳池里的人——
    于是,当他觉得自己肺部的最后一丝气息用尽,他决定使用杀手锏,抬起手,猛地一下抓住了红发男人的耳垂一阵乱揉——这一招效果不错,明显地感觉到,上一秒不知道在得意洋洋个什么劲儿抓着自己乱啃的男人忽然浑身猛地一僵,下一秒,阮向远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
    雷切地一下黑着脸排开那个在耳朵上的狗爪子,放开阮向远,原本想推开他,而后,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男人动作一顿,伸手抓起阮向远的手,然后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中的绷带,将黑发年轻人的手腕和泳池中的浮标牢牢地捆在了一起——
    阮向远眼角一跳,下意识觉得哪里就要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听见耳边响起了不负责的声音——
    “试过在水里,听说感觉不错,来试试。


153 第一百五十三章

    阮向远搞不懂是不是曾经号称禁欲王权者的蠢主人是不是在某一刻忽然被某位淫魔大哥穿越夺舍则他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面前这个像个野兽一样随便发情毫无节操的男人是以前那个下面立起来唱国歌也依旧面瘫做自己事的梁山好汉。
    拥有禁欲气息的男人总是显得比较英俊的这句话总没错吧?
    如果一回头看见一张猥琐的脸他阮向远说不定就可以跳出一个名叫雷切的火坑了……哟,光想想就觉得好期待!
    为了证实自己的理论,为了跳出火坑阮向远勇敢地转过头,瞪向在他身后的红发男人——
    时此刻,唇角微微卷起满脸小学生似跃跃欲试。
    男人的衣衫半敞,衬衫很显然是最开始就因为懒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吊儿郎当地只扣了一半在水流的冲击之下完全敞开露出了里面完美的肌肉曲线——男人下颚微微扬起,当阮向远回头的时候,一滴水珠正好顺着他因为湿水的暗红色头发滴落,顺着他同样完美的脸部曲线,一路下滑至他的下颚,伴随着阮向远咕嘟一声吞口水的声音,水滴答一声,重归泳池。
    时此刻,二号楼的王权者那双平日里凌厉的双眸因为沾染上的欲望变成了奇怪的蓝色,和平常不同,但是哪怕是昧着良心,也说不出这是不好看的颜色。
    阮向远:“……”
    雷切:看什么?
    “……没什么。
    阮向远默默地扭开脸,无语地推翻了自己的理论——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男神哪怕是变成了色情狂,他依旧是换了种个性的男神——为脑残粉,他情愿一辈子呆在火坑之中,让他一次,被坑个够本……
    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但是很显然此时男人也懒得追究这个,兴趣上来了再说什么都是废话,如果雷切小时候愿意走大众路线希望自己以后是一名科学家而不是一个流氓,那么此时的他大概已经将诺贝尔将拿成了日常——
    为了他如此敢大胆假以及放心实践
    当阮向远在内心疯狂吐槽的期间,男人的手已经偷偷探入了他的泳裤,当男人的手微微聚拢,带来一股水的压力让人有一种奇妙的快感,阮向远浑身僵硬地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水流划过他的蛋蛋,紧接着,灼热的大手完美地将他上一刻还觉得有点冰凉的双球完全包裹了起来——
    冰火两重天。
    蠢主人真是太会玩。
    阮向远表示自己就要被玩坏了。
    时此刻两只手腕都被绷带绑在浮标上,阮向远每一次想挣脱却在转身二百七十度眼看着就要成功的时候拉扯到了浮标的极限,这种能抵抗的机会就在眼前却抵抗不能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以至于当黑发年轻人抬起头看向男人,一眼看见他脸上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时,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等下……等下……啊啊不要捏拜托……等下睡神可能会回来啊啊啊!!!
    阮向远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他自己都快无法直视。
    但是没关系,因为在这种情况下,通常雷切是不可能抓住重点的——
    “睡神?那是谁?
    预料之中的,阮向远只觉得那包裹着自己器官的大手用力更加重了些,原本只是在轻轻地蹂躏他柱身下面的两个球体,而现在,更加变本加厉地,雷切的手慢吞吞地抚摸上了他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垂挂于两腿之间睡觉的柱身,就像是一个最没道德的人,雷切堂而皇之地握住了它,那带着丝丝剥茧的掌心仿佛撒娇般摩挲蹭动,直到那处于沉睡状态的柱身悠悠转醒,抬头,变硬……
    阮向远趴在浮标之上,半个身体的重量完全依靠在了雷切的身上,身体的某一部分不情不愿地和男人完全亲密贴合,冲着高高的天花板翻了个白眼,黑发年轻人欲哭无泪恨自己为什么嘴贱:睡神,就是白雀……恩啊……那里不要……妈的不要蹭——”
    在白雀的名字从他唇边吐出来的时候,雷切的大拇指指腹冷不丁地在他大概已经开始分泌透明液体的前端狠狠擦过——
    力道不小,有些疼,更加糟糕的是,相比起疼,阮向远整个人都快爽得飞起来……
    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没节操——他可以没有下限,但是他不可以没有节操。
    “啊,白雀?雷切再一次靠近了阮向远,当男人冰冷的薄唇几乎碰到黑发年轻人的耳垂,阮向远甚至能感觉到当他说话的时候,胸腔微微起伏的震动,亲密啊,还有了专门的昵称,恩?
    当雷切这么说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也开始行动起来——原本它只是不那么令人安心地缠绕在阮向远的腰间,然而现在,它终于行动起来做令人彻底不安心的事情,伸出一只手指勾住阮向远泳裤的边缘,雷切一勾一拉居然就这样淫秽又孩子气地重复着这种无聊的动作,期间,他的手指节不停地在动作,凸起的部分隔着游泳裤,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着阮向远的臀部!
    仿佛是眼下他身后的这名王权者在无声地宣布,如果他想要更进一步,只是时间问题。
    “……”
    完全失去了事件控制权让阮向远手足无措,他欲哭无泪,搞不清楚蠢主人这是占有欲旺盛过头还是纯粹在小耍人,他只是觉得,至少在雷切小的时候就该有人告诉他关于昵称外号在本质上的区别——
    当然,他不会天真地认为雷切是在吃醋。
    为这绝对是世界上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么好笑的笑话没有之一。
    玩弄了一会儿后,仿佛是终于对这种无聊的游戏失去的兴趣,雷切放过了阮向远无辜的泳裤,咕噜一声,当泳裤边缘在男人的指尖弹回阮向远的皮肤上紧紧贴住,因为挤压而形成的气泡浮出水面,破裂。
    与此同时,阮向远面红耳赤地感觉到男人的大手完全从他泳裤的边缘探入,大手握住他的一边臀瓣,就像是玩耍似的下手没有轻重将黑发年轻人具有弹性的臀部肌肉摧残成各种情况,当男人这么做的时候,他的指尖还会若有若无地因为某个抓去动作而触碰到深深隐藏在股缝后的某个入口边缘——
    那仿佛不经意的触碰其实更加让人心肝上火。
    为这个,阮向远感觉到他的老二已经完全起立——经在某本书上看见过,一个正常的男人——哪怕他性取向完全正常,他也会享受被人轻轻触碰后面的感觉。
    现在阮向远相信,书上果然不是骗人的。
    男人前后双管齐下,确实让他有些沉醉于这种特殊的快感中不可自拔——时,黑发年轻人与其说是被捆绑在漂浮上,更加像是整个人如同一只瘫软的蛇或者干脆就是一滩烂泥巴似的漂浮在水面之前,从他的鼻尖喘出灼热的鼻息——
    “小鬼,你硬了,非常彻底。
    雷切的声音充满了威胁,和某种危险的预兆。
    “哦,阮向远近乎于麻木地回答了一声,让我这么碰你,你也会硬。
    “重点是,在我碰到你后面之后,你变得更硬了,在阮向远的后脑勺之后,雷切发出一声轻笑,让人惊讶,果然天赋异禀么。
    “你要是做科学研究,就赶紧滚蛋啊,在下体快要爆炸的刺激中,阮向远忍无可忍地低声吼道,要么就快点——动一下就不动算什么好汉!
    “哦,好。
    雷切答应的干净利落——
    阮向远听他这么干脆,心里没来由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下一秒,原本还暧昧地在他身后入口处划动的指尖,在男人语落的同一时间,借着水流的润滑,几乎是毫不留情地捅进了他的身体中——
    并且完全就是一入到底!
    阮向远发出一声比较抗拒的闷哼,雷切却充耳不闻,他剩下的四根手指带着水流,在他的臀瓣上画圈圈,他附在黑发年轻人的耳边,用近乎于催眠师的语气,轻柔而缓慢地诱哄道:诉我,你是不是喜欢被我进入的感觉?
    男人的手指缓慢地抽动,他享受着浑身上下只有那么一丁点地方被温暖、湿热、柔软的地方包围起来,而其他地方完全泡在冰冷液体里的强烈反差感——这种感觉让人非常兴奋,此时此刻,雷切甚至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老二也跟着有了反应。
    “说啊,他催促着,手指开始加快抽插的速度,他包裹起黑发年轻人前段的手也没有停下来,他仿佛完全被手下本应该完全被他控制住的小鬼的情绪所感染,呼吸变得沉重了起来,诚实地告诉我,说你想要出来……”
    男人的声音一顿,接下来,在说话时仿佛带上了笑意——
    “则我不会给你。
    这句仿佛是玩笑般的话却不轻不重地戳进了阮向远的心眼子里,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产生了这是情人之间对话的错觉,这种错觉让他脑袋整个儿陷入了只会嗡嗡做响的窘迫境地,而他的膝盖开始发软,呼吸也变得艰难……
    “恩?
    雷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显地感觉到包裹着他手指的肌肉微微收紧,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叹息,他微微垂下眼,看着暴露在他眼前的光洁的背部因为兴奋或者别的什么情绪而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雷切忽然就决定,心软一次也没什么不可以。
    于是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男人猛地一下探头狠狠咬住黑发年轻人的耳垂,在对方发出惊呼之时,两手的速度同时加快,埋在黑发年轻人体内的手同时再加入三根手指,这一次,他几乎是半个手掌都被那看似已经被撑的到达了极限的洞穴完全吞纳——
    他加快了抽动的速度,微微眯起眼,快感仿佛通过手指尖的触感传递到了他的下身,当他感觉到,手中握着的器物无声的跳动变得越来越激烈,那硬度终于到达了顶峰点——
    与此同时,雷切猛地一个深入,埋在阮向远后穴的手不经意地碰到了某处软肉——
    这个时候,他清清楚楚地听见被他捆绑在浮漂上的黑发年轻人发出一声类似于哭泣的沉吟,在他手下的黑发年轻人身体完全紧绷了,他就像是一只受惊的猫儿似的弓起了背部,之后,有什么东西猛烈而灼热地打在了他的手心……
    五秒后,水面上漂浮起了乳白色的絮状物。
    阮向远也完全放松了下来。
    雷切慢吞吞地放开他,感受着高潮过后,不自觉收缩着的后穴吞噬着他的手指,他满吞吞地,几乎是有些不舍地退出了黑发年轻人的身体。
    将阮向远从浮标上接下来,绷带随手缠在浮标之上,男人扬了扬下颚,下一秒,在阮向远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时,男人扶着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打横摁进了水中——
    被搞了个措手不及地阮向远满头雾水,硬生生地呛了两口泳池水——
    妈的,他才刚刚射在水里!!!!!!!
    什么心态!!!!!!!!!!!!!!!!!!!!
    发年轻人黑着脸抬起头来,正准备问候雷切十八代祖宗安好,这时候,却听见男人正儿八经地声音在他脑袋顶上传来——
    “双腿夹紧,腰部在起来换气的时候用力绷直,幻想自己是一只蝴蝶……”
    阮向远:“………………”
    什么跟什么?
    三秒后,原本扶在他腰间死劲儿把他往水池里摁的爪子拿开了,感觉水里的雷切似乎转了个身,然后对着阮向远身后的入口处缓缓道——
    “现在才回来?真慢。
    这一刻,阮向远整个儿头发都竖了起来。
    他猛地一个翻身转过头,瞪向身后——
    在游泳馆的入口方向,睡神大爷正抓着两倍热气腾腾的咖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在黑发年轻人心惊肉跳的注视中,白雀放下手中的咖啡:雷因斯,你怎么也跟着下水了?
    “这个小鬼以为我是你,大概是想跟你开玩笑,所以把我拽下来了。雷切淡淡地回答。
    在阮向远满脸尴尬的注视中,白雀不负众望地点了点头。
    阮向远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灰发男人再一次展现了他绝对不是省心货色的本质,他走到泳池边,蹲下来看了一会儿,之后,面无表情地,抬起了自己的手,指了指水中小鬼,你脚上的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
    下意识顺着灰发男人的目光低头,阮向远看见了——
    项圈,以及,二号楼的王权徽章,闪闪发亮。
    闪瞎狗眼。
    阮向远瞬间屁滚尿流。
    时,在他身后看不见的角度,原本满脸无辜外加正直的二号楼王权者,唇角缓慢地卷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154 第一百五十四章

    阮向远当然回答不出来脚上的那个是什么东西时下潮流的装饰品这种低级骗小孩的答案大概只会让睡神大爷火冒三丈所以黑发年轻人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耸耸肩假装满脸轻松地回答:就是有人送的圣诞礼物……而已。
    那一半秒的停顿是因为有人的那个某人在他身后悄悄地伸手蹭了蹭他的臀部。
    阮向远回答完,有些紧张地盯着白雀,然而没有叫他失望的是,睡神大爷在看了他一会儿后,慢吞吞地点了点头了一声居然真的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然后他指了指游泳池问站在黑发年轻人身后的二号楼王权者:要不要让他继续游?
    “当然雷切优雅一笑仿佛此此刻衣衫半敞像只落汤鸡的那个人不是他,他让开了些,退到了隔壁泳道,然后一个纵身,就好像完全不受水的阻力似的,只听见哗啦一声水花四溅,男人伸手敏捷地跳上了泳池的岸边,将湿漉漉的暗色红发拨开,男人转过身,回头看泡在水里盯着自己发呆的黑发年轻人,挑挑眉,还不快点开始?动作要领都教给你了,不要任性。
    阮向远:“…………………………………………”
    阮向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到,白雀重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这家伙似乎有半秒真的是装模作样在教他怎么蝶泳……
    所以,这是戏演全套?
    明明人家睡神大爷已经不信了好不好,你演给鬼看啊!
    欲盖弥彰是不对的!!!
    阮向远一边在心里骂雷切,一边在水池边两人的注视下默默地转过身——
    发年轻人接下来的表现好像完全令人出乎意料,他就好像在跟什么人赌气一样,一声不吭地将剩下的几圈往返游完,然后又不动声色、完全不讨价还价地开始游之前白雀加罚的那四五圈……
    并且非常难得的是,接下来阮向远再也没有因为动作变形而加罚一圈,从头到尾,他的动作都标准得可以拿去当蝶泳教学录像,这让人觉得非常的难以置信”——请注意,这是来自白雀的评价。
    “经很多年没有听见你这样的评价了,在他身边蹲着的红发男人微微眯起眼,他眼中的情绪在烟雾缭绕之后显得有些迷糊,他慢吞吞地吸了口唇角边叼着的烟草,抬起手隔空虚点了下泳池中吭哧吭哧老老实实游泳,已经进入加罚阶段的黑发年轻人,你真的是太久没接触到这一行了么?
    白雀明明下唇,没说话。
    “记得你出狱时间应该和我差不多……恩,我比你早一年出去,毕竟我身上背着的黑锅那几条命没你当初弄死的那些那么值钱,雷切微微扬起下颚,含着烟屁股有些口吃不清地说,怎么样,出狱以后要不要到西西里这边来?
    “……”
    西西里?
    白雀有些惊讶,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居然会对自己抛出橄榄枝,人们传言雷因斯家族的大少爷对家族企并不怎么上心,看来传闻也真的就是传闻而已。
    只不……
    “——我金盆洗手了,今天是绥让我来我才过来的,当还他当年一个人情。
    白雀漫无表情地回答,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还放在泳池里翻腾的阮向远身上,他无奈地发现,非常违背自己说话时候的意愿,水中的人每一次挺身泼水而出,滑动手臂等一系列动作,在他的眼中,其实依旧是一堆精确到小数点之后的数据,以及跟标准动作的偏差值,于是,灰发男人顿了顿,这才淡淡地接着道:剩下的那些事——包括怎么训练人,我已经统统都忘记了……则,我也不会到绝翅馆来。
    “哦,那算了。雷切轻笑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很干脆地回答,蛮可惜的。
    当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并没有半毛钱觉得可惜的情绪在里面。
    之后两个男人的对话就陷入了可怕的沉默,雷切沉默吞云吐雾的放松模样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这不禁让白雀沉思,他不得不感叹,绝翅馆果然还是个卧虎藏龙的可怕地方,时间倒退十五年,那时候的他还觉得,没人敢在他没有主动抽烟的情况下,这么堂而皇之地蹲在他身边吐烟圈。
    当然,那时候只是在外界的代号叫白雀的男人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有那么一天,他会蹲在世界最豪华的牢笼之中,人们对于他从此金盆洗手评价只是一句蛮可惜而已——
    仿佛曾经的一切都随着他站在绝翅馆的门口,跟笑眯眯长着娃娃脸的狱警说我叫白雀时候烟消云散。
    ……
    所以当阮向远上岸的时候,他难得看见了白雀彻彻底底的走神。
    虽然这时候的他像条死狗似的半个身子挂在泳池岸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浑身上下肌肉酸痛得让他没有时间多顾忌是不是有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才把他们宿舍的老大欺负成这副德行。
    挂在泳池边的手臂被人踢了踢——有点疼,很明显来人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轻柔对待这类词语。
    发年轻人微微眯起眼,有些不爽地抬起头,他瞪着面前那个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红发男人:做什么?
    时此刻,雷切身上的衣服在泳池室内充足的暖气之中已经半干虽然还是和平日里的深蓝色有些偏差,但是,却足够将阮向远心中的罪恶感减轻。
    “爬起来到处走动下,雷切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黑发年轻人,这里趴着是想五脏六腑都烂掉是么?
    阮向远:“……”
    脏六腑都烂掉——说得就好像老子喝进去的不是泳池水是鹤顶红似的。
    想到这,阮向远忽然又想到白雀进来的时候,自己好像不小心呛到几口泳池水,而他恰好在前十秒还在泳池里射出来过……
    发年轻人的脸猛地阴沉下来——
    妈的,简直比鹤顶红还毒啊,王八蛋!
    “干嘛,唱戏啊?脸一下红一下白一下黑的。雷切站在水池,一边说一边顺便又踹了黑发年轻人一脚。
    可惜阮向远没心情跟他啰嗦,三号楼七层的底层犯人在这个时候彻底忘记了站在他面前微微眯起眼唇角轻勾的男人是一名王权者,他非常大爷地爬了起来,然后依旧非常大爷地拽了下自己的泳裤——
    弹性绝佳的泳裤发出啪地一声,在此时异常安静的游泳馆里显得非常响亮,没有看见身边的红发男人唇角的笑意更加深刻,阮向远抬起头,跟白雀言简意赅地说:我去冲凉。
    这个时候的睡神大爷已经过神来,他点点头,然后动了动给阮向远指了个方向——
    虽然游泳馆每周都会安排一批底层的犯人进行消毒和大扫除,但是毕竟阮向远进入绝翅馆的时间并不长,再加上这个家伙最近打了鸡血似的连蹦带跳地往上爬,所以,其实这个地方还是他第一次来。
    阮向远想抬脚走人,就在这时,他听见身边的蠢主人用只有他们俩才听见(大概)的音量,嗓音低沉地说:等下到图书馆来……权者专用的那个。
    “……”
    “见没?尾音上扬,充满威胁的追问。
    “哦。漫不经心、无精打采地回答。
    用脚趾头都知道这货想干嘛,所以……
    鬼才会去哦,呵呵。
    阮向远斜睨身边的红发王权者一眼,和他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往白雀指的方向走去——
    虽然他和蠢主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对方唇角边那抹嘲讽BUFF全开的微笑让他很有冲动回身再把他推进游泳池里。
    阮向远来到冲凉的地方,站在门口他才发现这个冲凉的地方和他当年用了一个月的公共浴室很有共同之处——只不过没有隔间。
    并且不知道是哪位天才设计的冲凉房,里面居然非常贴心地将四个楼全部分开。
    三号楼的冲凉房在第三个门后,跟他紧紧挨着的,当然是二号楼。
    阮向远抬脚向着那个挂着阿拉伯数字三的房间门走去,在经过二号楼的冲凉房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往里面瞅了眼,顺便脑补了下雷切在所有二号楼的犯人面前浑身赤裸冲凉的样子……
    “…………”
    阮向远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他以人类的身份出现以前,雷切明明是个禁欲系闷骚货,却没有任何一个二号楼的犯人怀疑他们的老大某方面有问题
    那个变态,勃起的时候是个变态,平常的时间里,那个地方也蛮惊人的。
    边感慨着,阮向远拧开热水开关的手又一顿,他满脸黑线地发现自己居然一边冲凉一边脑补人家的叽叽大小,简直他妈的猥琐又淫荡。
    阮向远脱下泳裤,光着腚,他情不自禁地低头瞅了眼自己的老二,有点距离的尺寸差距让他有些暴躁,转过身想甩上冲凉房的门,没想到这个时候,一只大手忽然从外面伸进来,猛地一下阻止了他关门的趋势——
    阮向远一愣。
    这只手简直是砍下来拿火烧了化成灰他都知道是谁的手。
    “喂,皱皱眉,恶声恶气地问,你跑到这里来干嘛?这里是三号楼的地盘。
    “你在搞笑吗,恩?雷切推开门,侧身从和阮向远的推拉之间好不容易拽出来的门缝之间挤了进来,你他妈跟一个王权者说地盘问题?
    阮向远松开手,无奈地看着雷切挤进来,顺便关上门,还他妈给他上锁。
    “……好像三号楼的浴室比二号楼的窄一点。二号楼的王权者嘟囔着转过身,一眼就看见站在他身后的满脸无语的黑发年轻人,于是,略不爽地挑眉,这什么狗屁表情啊?
    “我才想问你啊,阮向远恶狠狠一把拽过挂在墙上的浴巾裹在自己身上,不是说图书馆么?
    “反正你又不会去,雷切理直气壮地回答,用屁股都猜到了。


155 第一百五十五章

    阮向远沉默——
    妈的老子了解你就算了你他妈凭什么那么了解我啊!!吓死个人啊!
    而很显然雷切完全懒得管对方是什么个感受男人只顾十分霸道地伸手去拽黑发年轻人腰间的浴巾:遮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喂,你不会自己爽完就想丢下老子跑掉吧?
    “讲点道理好好不好。阮向远用力翻了个白眼不要拽——妈的刚才是老子强迫你把你的手放在我老二上的么?
    “不是雷切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充满了危险信息的微笑可是你也愉快地射出来了不是么?我逼你射的?
    不得不说,蠢主人确实非常有惹人发火的本事这套强买强卖的神逻辑理论让阮向远瞬间产生了自己的智商被拉低到跟他同一层次然后被他用丰富的经验彻底打败的被愚弄感,于是,手上跟男人抢夺浴巾的力道也情不自禁地加大了些,他皱着眉,强压下心中的不爽,尝试讲道理:这里是公共浴室,没有隔间,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乱来?
    “不能。
    斩钉截铁的回答。
    阮向远彻底吐了——操,果然,想跟这货讲道理的人才是真的今天忘记带智商出门。
    “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进来?阮向远眉头紧锁,盯着面前满脸无所谓的红发王权者,白雀怎么看?——本来他就在怀疑了,你现在这样他妈的不是坐实了我们……”阮向远话说到一半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赶紧刹车口风一转,你他妈想害死我?
    荡荡的冲凉房里,阮向远的脏话显得异常铿锵有力。
    沉默。
    “——说了不要给老子说脏话啊。
    浴室中,响起了红发男人懒洋洋的嗓音,那双湛蓝的瞳眸里闪烁着危险的光:刚才说,坐实了我们什么?
    “……”
    看着面前这个家伙一副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姿势,阮向远无语了,这家伙虽然智商够低,但是关键时刻还……真是不好糊弄。
    “说啊。
    雷切伸出手勾了下黑发年轻人的下颚,催促道。
    阮向远咬着后牙槽摇摇头,摆出了一副你他妈上满清十大酷刑也别想得到答案的姿态——终于,在坚持等了一会儿后,雷切自己不耐烦了,他发出一声咂舌音,玩够了,伸手一把用阮向远完全无法阻止的力道拽下了他腰间的浴巾,与此同时,一只大手抓在黑发年轻人的肩上,不容反抗地将他转过身整个摁在浴室的墙上——
    “不跟你废话,做完再说。
    明明是非常宽敞的冲凉房,然而两具成年男性的身体就好像被迫挤在一个拥挤狭隘的空间里一样,完完全全地贴合在一起——呼吸的时候,彼此之前满满的都是彼此的气息,甚至几乎能通过胸腔感觉到对方频率完全不同的心跳。
    阮向远的剧烈得几乎从胸腔中蹦跶出来。
    雷切的却依旧如常。
    为什么?
    凭什么?
    此刻,阮向远赤裸的身体完全贴合在浴室的墙上,和温暖的室内稍显不同,墙上冰冷湿润的触感让他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而后,仿佛终于睡醒了一般,他开始强所未有剧烈地挣扎起来——
    这里明明是公共浴室。
    白雀会不会因为不见雷切出游泳馆心生疑惑跑回来查看?
    虽然现在没人,但是在宵禁开始之前,又有鬼知道会有什么人会忽然心血来潮地跑来游泳?
    身后传来男人解开皮带,拉开裤子拉链的声音,嗤啦一声,在阮向远听来,却觉得异常地刺耳——
    之前也是。
    ……这样旁若无人地在工具室里做,还他妈冒着乱七八糟的风险直接保持那样的姿势走上楼,好不容易到了牢房里,妈的天上地下那里不能做,非要把他摁在人人都有可能看见的落地窗上面做了一次又一次……
    男人似乎丝毫不担心他们俩这楼与楼之间的畸形关系被别人发现。
    阮向远觉得自己的担心好像在他身后的男人看来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大概确实也是这样,要是被别人撞见,他雷切身为王权者又有什么损失?
    反正他向来保持的就是馆规是什么能吃吗态度。
    至于他阮向——更加好说了,一个三号楼的低层,刚进绝翅馆的新人,炮灰掉,又跟他雷切大爷有个毛的关系?
    冰凉的薄唇带着异常灼热的舔咬如同雨点一般落在他的颈脖上,肩上,甚至是背后的蝴蝶骨之上,男人如同灵蛇一般的舌尖湿滑灵活,一路顺着他的脊椎下滑……他的大手没有控制任何力道地肆意揉捏着手下的臀瓣,就仿佛真的只是完全单方面地发泄自己的某些欲望和情绪——
    对方的吻停留在他的脊椎末端,阮向远忽然浑身一震——
    眼皮突突地跳了跳,仿佛有个无形的人划亮了一根火柴,在他的眼角灼烧,眼底忽然变成一片猩红,冰冷的寒意却从脚板底一直窜上心头。
    接下来,黑发年轻人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在那一刻,他完全挣脱了雷切的束缚,趁着对方愣神的一瞬间——阮向远知道这真的大概只会有半秒不到一瞬间的破绽,在获得自由的第一时刻,他抬起手,狠狠地给身后那张紧紧地贴着他的英俊的脸吃了个拐子!
    咔嚓一声。
    非常响亮的骨骼与骨骼之间撞击的声音。
    对方从嗓子的深处发出一声沉吟,却不是正常人的那种呼痛,因为阮向远的忽然转身,雷切脚下不稳居然也顺势滑倒在地——而此时,就好像已经预测到了红发男人的每一次破绽,阮向远令人意外地都抓准了机会,于是,在雷切反应过来之前,原本被他牢牢束缚住的黑发年轻人已经如同恶犬一般扑了上来,用自己的身躯牢牢地压在了他的身上——
    时此刻,雷切躺在浴室冰凉的地板上,从下至上,看着阮向远。
    阮向远跨坐在雷切的身上,再也不为自己浑身赤裸而羞涩,他的眼中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一样,因为异常愤怒而变得更加晶亮,也异常的赤红——
    然而,这一系列的动作对于刚刚进行长距离游泳训练的黑发年轻人来说似乎过于勉强了,他脸上疲惫以及如同破旧的拉风箱似的剧烈而艰难的喘息毫不意外地出卖了他已经到了极限的真相。
    雷切没有立刻回击。
    他躺在地上,非常放松,抬起手,掐住压在自己身上的黑发年轻人的下颚——
    “打啊,怎么不继续了?
    男人的语气里听不出多少情绪,表面上,他甚至还是微笑的——但是哪怕是不了解雷切的人也会从生物的应急本能中嗅出,这样的微笑究竟有多么危险……至少,那双平日里湛蓝的瞳眸此时此刻已经沾染上了让人砭骨生寒的微薄怒意。
    “……”阮向远低下头,他发现雷切唇角边似乎有些破裂。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男人微微抬起头,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液。
    那一下拐子阮向远没有收力,大概是撞破了他的嘴唇——
    阮向远愣了愣,居然在质问中没有顺着男人的意再给他来上一拳。
    阮向远看着那双湛蓝的瞳眸,大脑一片空白,却在这个时候,他看见男人的瞳眸微缩,雷切露出一个肆无忌惮的冰冷笑容——
    “如果你不继续的话,我们就继续刚才的事好了——啧啧,现在这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也很不错,以后记得要好好收敛起来,不要被别人看见,在我面前露出来就好。
    就像一只猫,大人不计小人过地对胆敢冒犯它威严的老鼠发出懒洋洋的喵嗷呼噜。
    而事实证明,世界上最无趣的争斗大概就发生在彼此了解对方的两个人之间——
    趁着阮向远愣神之际,雷切动了,他轻而易举地挣脱了阮向远压制住他双手的束缚,依旧是躺在地上的姿势,男人抬起一边长而结实的手臂,就像他平日里在球场上抓住篮球扣篮时候一样那么轻松,大手整个儿抓住了黑发年轻人的后脑勺,微微湿润的黑色头发从他的指缝之间冒出来,下一秒,他狠狠地将骑在自己身上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发年轻人压上自己——
    “——”
    齿之间碰撞发出地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雷切微微抬起上半身,大手死死地揪住黑发年轻人的头发不让他逃离开来,唇舌的交替之间,就好像故意似的将口中所有的血腥尽数传送到对方的口腔之中——
    而阮向远气息紊乱,他被雷切抓住却没有一刻停止过挣扎,男人完全将他包围起来的气息和散发着极度的危险,他就好像是一头面对野兽的食草动物,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难逃被拆开了揉碎了生吞活剥的恶劣命运,却依旧想在临死之前努力地抢救一下自己!
    “虽然不知道你在气个什么劲,雷切一边掠夺着怀中黑发年轻人的气息,一边断断续续地懒洋洋道,但是还是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惹我生气——”
    “……”
    “则我不保证会不会弄痛你。
    男人话语之间,阮向远浑身僵硬,因为他感觉到,在他的身下,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坚硬而灼热的东西,此时此刻正顶着自己的下体。


156 第一百五十六章

    男人的闯入粗暴而生硬就好像之前一大串的争锋相对似乎让他也不太舒服巨大而灼热的器官不由分说地将黑发年轻人身后柔软的内部完全撑开,紧紧地包裹着他现下急需慰藉的部位,紧紧地结合,不留一丝缝隙。
    “——”
    而阮向远趴在雷切的身上,还没来得及搞明白,为什么他的初衷从揍人忽然就变成了乘骑——这一点来看,雷切还真是应变能力很强十分随遇而安。
    阮向远咬着牙不知道在倔个什么劲儿,在最初的一声痛呼之后他紧紧地咬紧了牙关无论雷切怎么样动作到一个可怕的深度或者角度他就是哼都不哼一下哪怕雷切伸手强行想要掰开他的牙,也被他毫不留情地一口咬在指尖,并且非常给力地咬出了血!
    红发男人痛呼一声将手指收回去,挑挑眉,带着血珠的食指尖在黑发年轻人的下颚一划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你是狗么?
    “……”
    雷切发誓,他也就是随口这么一问。
    然而问题一出,男人有些疑惑地发现趴在他身上的黑发年轻人浑身一颤,就像是被碰到了敏感点似的,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他固定在前一秒的姿势上,僵硬得就像是一块石头。
    阮向远骑在雷切的身上,想回答不是,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个问题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的回答,那么回答不是就是在撒谎,这不是阮向远所习惯的方式——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回答,那一定是他脑袋有毛病。
    这是一个容易令人陷入矛盾的问题。
    阮向远承认,他那么努力,就是为了作为一条恶犬,攀爬到跟雷切一个高度,跟他肩并肩地站在一起。
    但是与此同时,他也不喜欢其他的犯人那么认为——
    在沉思了片刻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标准答案的黑发年轻人笑了,当他的脸上出现这个表情的时候,就连雷切也忍不住微微发愣,黑色的瞳眸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深不见底的深渊,而此时的阮向远确实是微笑的——
    “我承不承认不重要,阮向远抬起手,拍了拍男人结实的胸膛,但是自从那一次王权战之后,似乎全世界都认为我理所当然是你的狗。
    雷切显得无动于衷——他当然不会因此而愧疚,也完全不会因为这个感觉到半丝惊讶,男人只是闷哼一声,将自己更深入地埋进了黑发年轻人的体内,接着,他缓慢地抽动自己,这才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反问:所以呢?
    “们觉得我能这么快爬上七楼,都是因为你,或者因为绥。阮向远沉默,终于将这么多天憋在心里的怨念缓缓道出,们觉得,从一开始我被人安排到医疗室顶替临时工作开始,都是你们一手安排的,特意给我开的后门——”
    “哦。
    发年轻人的拳渐渐握紧,他的眉头紧紧锁住,虽然努力地想保持住冷静的模样,然而,那双黑色的瞳眸眼底却在这一刻变得赤红……时,与其说是抱怨,倒不如说已经变成了他单方面的述说——
    “进绝翅馆开始就是这样,莱恩的一切都是对的,我做的什么都是错的——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那么理所当然地觉得,莱恩就一定会是三号楼的未来王权者,所有的人……白雀这么认为,雷伊斯这么认为,绥,以及你……”
    “恩?雷切动作一顿,挑起一边眉,似乎有些没想到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躺枪。
    “……莱恩在保护期结束之后,短时间内爬上三十层楼,在你们看来,简直是理所当然——我他妈进个医疗室被认为是走后门,好不容易爬到七楼,还要被认为是走后门!
    什么跟什么啊……
    雷切:“…………”
    在做爱的时候来这种小学生似的抱怨真的好吗?
    “我他妈什么时候把硫酸当做酒精双氧水往你们伤口上泼了?你们这群王八蛋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时候老子给你们包的绷带什么时候散开过?缝针的线崩开了吗还是被揍断的鼻梁我没给你们接好过——”
    阮向远的话没来得及说完。
    为雷切终于忍不住了。
    于是,在黑发年轻人的话说了一半的时候,红发男人伸手忽然将他整个人都被掀翻——
    阮向远只感觉到眼前一黑,以及在体内的那巨大器物猛烈地一阵摩擦,下一秒,天翻地覆,整个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冰凉的冲凉房地板之上,而雷切就这样还保持着两人相互紧紧连接着的姿势,翻身来到了他的上方——
    阮向远从下至上,看着那双湛蓝色的、不带一丝情感的瞳眸。
    “恩,老子果然还是比较习惯这个角度看别人。雷切低着头看他,不动声色地回答,就好像单纯地在评价自己欣赏某件古董时候喜欢的角度。
    “……”
    阮向远抽了抽唇角,正准备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雷切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动手将他翻了个身,让他变成了趴在地板上的姿势——剧烈的摩擦和又一次猛烈的进攻,这个姿势,似乎有助于让男人进入到一个更深的深度,阮向远在一瞬间几乎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趴在地面上,所有能做的只是随着男人的每一次进入和抽出无力地摆动——
    最糟糕的是,雷切似乎在第一次之后就了解了他的身体。
    于是在一次又一次有意无意地撞击到他体内那个隐藏的敏感点后,阮向远的前面也开始不可抑制地默默抬头,当雷切用这个姿势继续进攻的时候,每一次的晃动,都会让黑发年轻人渐渐苏醒的前端与光滑的地面进行短暂的摩擦……
    阮向远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身下,老二的最前端已经开始吐出透明的液体。
    并不陌生的快感一次次地袭击,仿佛从脚趾在一秒之内传递给了大脑的神经中枢,当从喉咙深处冲上来的呻吟变得连努力咬紧牙关也无法抑制,阮向远终于放弃了抵抗,零零碎碎的闷哼,每一次的音量与音调的不同仿佛都在无声地配合着雷切——
    痛,还是不痛。
    是不是可以再用力一点。
    这个角度怎么样?
    这个速度还满意吗?
    就在这个时候,那压在他上方本应该沉浸在性爱之中野兽却忽然开口了,他一只手抓着阮向远的肩膀控制着他不让他逃离自己的侵占范围,另一只手,此时却暧昧地从他的背脊拂过——
    “你就为了这种笑死人的理由拒绝老子的需求?
    雷切的语气就好像在说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男人的唇角挂着一抹令人十分熟悉的嘲讽微笑,就好像在刻意地惩罚似的,男人的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用力,几乎每一次都是大开大合的尽数退出和完全撞入——
    “每一次楼层战,你都被揍得像是一条死狗——层战是不是货真价实,你自己心知肚明。雷切缓缓道,头来,因为某些垃圾的搞笑言论,你他妈居然连自己都开始怀疑?
    阮向远一愣,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向雷切,停顿了片刻之中,在一次冲击之中他不得不收回自己的目光,有些失神地,望着冲凉房角落里的一块斑驳:可是……”
    “——啧,老子又不是教堂的神父,你他妈跟我撒个什么娇求个什么狗屁的安慰?
    雷切粗暴地打断了阮向远的话,说话之间,一只手板着阮向远的肩膀将他弯曲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此时此刻,阮向远就像是一张弓一样完全向后弯曲,颈脖和下颚之间,因为紧绷而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这种将致命点完全暴露在自己眼下的完全信任让雷切眼皮一跳。
    征服的快感汹涌而至,险些让他就此狼狈地射出来——
    “果然和我想想得一样,强行忍住了发泄的冲动,红发男人慷慨地赞扬,软度绝佳。
    说话期间,男人俯下身,高大的身躯将身下的黑发年轻人完全笼罩,他从阮向远的肩膀缝隙之间探出头去,在一次重重的撞击之中,如同野兽一般狠狠地咬住了对方的喉结——
    在感觉到对方瞬间紧绷之后,男人的动作变得轻柔,就好像在玩耍一般,他轻轻地叼着那白皙的皮肤包裹着的凸起,眼皮微微垂下,湛蓝的瞳眸不动声色地看着青色的血管以及近在咫尺的动脉就这样暴露在自己的眼底……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你自己更加相信你自己。
    雷切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含糊而平淡——
    “如果抱着那种想要证明自己的信念才去当王权者,还是不要当比较好。
    “……”
    “算我看走眼。红发男人微微抬起身子,脸上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不屑神情,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在自己的言论之下,身下浑身赤裸的黑发年轻人整个身体都完全失去了温度,僵硬而冰冷地如同一具尸体,哪怕此时此刻他正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然而在雷切面前,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成年人眼中的小儿科。
    紧紧地贴在地面上,因为情绪而微微颤栗的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皮肉之中,顺着紧握的拳而流下的血液蹭红了潮湿的地面——
    雷切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然而他却无动于衷。
    他放任自己在身下仿佛完全弄丢了灵魂的躯体中长驱直入,低声的沉吟和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他肆无忌惮地宣泄自己的欲望,就像是在举行某种最原始的惩罚仪式……


157 第一百五十七章

    ……
    阮向远这场灾难究竟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准确地来他甚至不知道雷切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雷切大概才刚走不久为冲凉房的大门还在半空中吱呀呀地摆动就好像在无声地控诉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在不就之前将它拉开的动作过于粗暴。
    “……”
    丢人。
    一不小心没把持住就忽然像是刹不住车似的,像个小学生一样抱怨了起来。
    一想到这个原本因为身体各个部位叫嚣着酸痛和刺痛而产生的对雷切的怨恨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减弱了——
    阮向远觉得自己这绝壁是咎由自取。
    发年轻人沉默了片刻接着那如同尸体一般躺在地上的苍白身躯终于有了动静从最开始的手指微微颤抖,然后,他慢吞吞地从冒着丝丝寒气的地面上爬了起来,当他终于扶着水管站起来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后穴流了出来,顺着他的大腿一路流下。
    拧开热水到最大的程度,倾泻而下的流水哗哗地击打在他的身上,阮向远微微蹙眉,低下头毫不意外地看见自己身上就仿佛遭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虐待似的青一片紫一片——天知道,他只是做了个爱而已。
    腾的水蒸气将他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站在哗哗的热水之下,冰冷的身体终于因为热水而恢复了人类应该拥有的问题——与此同时,大脑也跟着活跃了起来。
    阮向远站在水下,并不急着冲凉或者清理仔细,反而是开始努力地回想,在男人离开的时候,似乎跟他说了一句什么——
    “我跟白雀一起走到餐厅才折返回来的,你完全不用担心你的室友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时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是听见了这么一句解释——
    很不幸的是,这貌似也是阮向远听到的雷切说的最后一句话,接下来,那个高傲的王权者看上去再也不准备多浪费半个标点符号,直接扮演了一回站起来穿上裤子头也不回走人的人渣。
    “……妈的,你又不是我爸,管我自信不自信啊!
    越想越蛋疼,阮向远郁闷至极地抓过香皂胡乱往头发上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那一头漂亮柔软的黑发揉成一堆鸡窝,假装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双腿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还在因为不堪负荷而微微颤抖,阮向远撇撇嘴,开始往自己的手臂上抹刚刚往头发上抹的香皂——
    其他的事情,完全没有心情龟毛。
    阮向远抓着香皂在手上擦了一会儿,直到自己的手臂都因为摩擦而产生火辣辣的疼痛,热水拍打在上面就像是有什么人拿滚烫的热油泼上来似的,阮向远倒抽一口冷气,气呼呼地扔开香皂——
    块无辜的香皂被他甩开,一路滑到了冲凉房的另一头才停下来。
    “干!
    时此刻,不得不承认的是,阮向远自己都承认自己非常凄惨。
    他蹲下来,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之后开始学着给自己清理后面——被体温计爆菊,被雷切干得屁股开花,这都算了,现在,他居然沦落到在空无一人的冲凉房里努力地竖起中指往自己的屁股里塞。
    想到这里,黑发年轻人不禁涨红了脸,被逼的再次爆粗——
    “去你二大爷奶奶个飞毛腿,老子当不当王权者关你蛋事!啊……痛痛痛痛痛!!!——妈的,管好你二号楼的犯人就好了凭什么伸着多管闲事的鼻子跑来管三号楼王权者的事——操,我怎么这么紧,怪不得雷切像个禽兽似的随便发情——要我说,MT那种人渣都可以当王权者,我他妈还真不觉得我来接替他会变得更加糟糕一点!
    这是夹杂着阮向远自我评价的怒骂与诅咒,然而,就在这时……
    “——我同意。
    门外,传来一阵带着笑意的符合。
    而此时,蹲在地上专心致志放雷切的子孙千万代的阮向远头也不抬地点点头,语气中显得有些嗨森地说:看,你也觉得——恩?啊!!!!!!!!!!!!!!!!!!!!!!
    应慢半拍的他猛地一下,把手指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黑发轻人就像一只受惊的蚱蜢似的,猛地一下,完全违背了此时他身体允许程度范围内地敏捷地,从地上面蹦跶了起来,黑色的瞳眸紧紧地盯着那微微敞开的大门,在门的后面,他清晰地看见了一张仿佛永远带着笑意的中年大叔脸——
    “白堂?
    发年轻人瞠目结舌,看上去对着忽如其来的不速之客的出现有些反应不过来似的。
    对方完全没有被冒犯到,反而噗地一声,十分好脾气地加大的脸上的笑容:这种见了鬼似的眼神看我,你还是第一个人。
    白堂推开门,在完全没有收到邀请的情况下,自顾自地走了进来——
    于是阮向远很无奈,他忽然有点了解到三号楼众多犯人这段时间十分低落的心情——权者是个淫魔除了在泡妞的方面没一处给力的地方,这种情况下,三号楼简直是士气大落,搞得别的楼的犯人或者王权者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喏,就连白堂也是。
    ……搞清楚,听说这个家伙完全不会打架的啊!!就连他都敢这么堂而皇之地走进来——冲凉房这么私密的地方,放到他们三号楼居然像是菜市场似的,在一个小时内被两名王权者逛了个遍。
    严何在!
    阮向远想了想严肃地将对方赶出去的可能性,然后在想到蠢主人当年能在绝翅馆占有一席之地的都不是好人这句话时,脑海中一闪而过狱警(……雷伊克的光辉形象,于是,他又果断地在第一时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严什么的,果然是不能当饭吃啊。
    发年轻人咽了口唾液,抽了抽嘴角,却无论如何说不出晚上好三个字,哪怕礼貌又毫无差错的问题到了嘴边,脱口而出就变成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如此作死的问题。
    他期待地望着白堂,希望对方说出刚刚路过这种双方都比较好下台的回答,哪怕是骗他也好——
    谁知,水雾弥漫之间,阮向远只听见四号楼的王权者轻轻一笑,当他忍不住在这笑声中鸡皮疙瘩全体起立唱国歌的时候,他听见白堂轻轻地说——
    “在雷切问你是不是他的小狗的时候,算早吗?
    “……早到不能更早。
    阮向远觉得自己这回丢脸真的是丢到姥姥家了。
    等到明天天一亮,他忽然发现自己多了个小学生的外号的话,他真的一点都不会怨恨雷切或者白堂。
    而此时,仿佛完全没有看见此时此刻站在莲蓬头下裸奔状态的发年轻人满脸的凌乱,中年男人笑眯眯的,声音那叫个云淡又风轻,甚至在说话的时候,他走到了放置换洗衣物的旁边,旁若无人地开始换他的泳裤,他一边换泳裤,还要一边说着让阮向远觉得惊心动魄的话——
    “实我觉得雷切的这个问题问得很有趣。
    阮向远:“……呵呵是吗?
    老子怎么没品位出半毛钱幽默。
    “时候,就连我都觉得你很想他的小狗——啊,我这么说的意思当然不是骂人。白堂脱下自己那身王权者制服,这位大叔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皮肤居然意外得好,虽然不像绥或者雷切那样浑身上下全是紧绷结实的肌肉,相比之下,白堂反而是那种看上去很注重保养的中年男人,皮肤细腻有光泽,看不出一丝瑕疵,阮向远盯着他,目光几乎有点儿难以从他举手投足之间移开来,直到——
    白堂提到了他的上辈子。
    “应该知道,雷切以前真的养过狗的吧?
    “咦?
    “是只哈士奇,灰色背毛。
    “噢!
    “眼睛是和雷切很像的蓝色,但是奇怪的是,我觉得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却反而觉得你的眼睛跟那只小狗更像——恩,这样的说法没有冒犯你吧?
    “哈?恩,没有。
    “后来观察了很久,白堂脱下裤子,拎起自己的泳裤,动作自然得就好像这里真的是四号楼的更衣室或者冲凉房,只听见中年大叔继续道,觉得你的脾气啊,行为啊,或者口味,都跟那只狗比较接近——很容易生气,又喜欢跑到王战里面搅局,虽然满脸不想承认的样子,但是只要是雷切在的时候,目光就忍不住要贴在他的身上,就像用胶水粘住了似的。
    这个时候,阮向远已经听不下去了——
    这他妈完全是一段放情书里也毫无违和的小清新句子。
    太可怕了。
    而且,他居然完全不知道白堂居然在暗地里观察他那么久——
    废话,他可是一直以为自己偷窥雷切时候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发年轻人一边含糊地恩恩啊啊应对着四号楼王权者的各种猜测,他假装不经意地转过头抓过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就往头发上倒,一边乱七八糟地揉搓着,试图与他跟白堂对话时候的恐惧降低到最低——
    白堂用一种近乎于白描的方式,带着某种自我嘲笑的语气,仿佛开玩笑一般,却将整件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阮向远几乎能感觉到,寒气都从自己的脚底直直往上冒。
    直到,身后,一只柔软的大手忽然拍了拍他的肩——阮向远浑身一个激灵,猛地转过头去,对视上了四号楼王权者的微笑。
    “你那么努力想要成为王权者,是想要跟那只救了雷切自己死掉的小狗一样,有一天能理直气壮地站在他的身边么?
    满脸僵硬的阮向远:“……………………”
    “呵呵,好有趣。白堂笑着说,所以,你有没有听鹤报恩的故事?
    满脸僵硬得快哭出来的阮向远:“………………………………………………………”
    大哥,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求放过好吗!!!
    求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