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0-27

僖瓜团子:狼和狮子 1 - 8

陈匀以前觉得姜献像狗,周中宇像猫。后来才发现,姜献是狼,而周中宇是狮子。
警告:3P

第一章

顺城的九月,还没来得及斩脱夏天的尾巴。空气里四处漂浮著炎热的影子,连风吹起来都懒洋洋的,带一点粘糊的触感。陈匀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伸手扯开了衣领,又用力揉了把脸。他已经坐在这里写了两个钟头的结案报告……如果再继续下去,他觉得自己都要晕厥了。
外边的巡警过来救了他。“陈队长。”年轻人说:“姜律师来了。”
陈匀顺著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姜献拿著文件包站在门口,穿一身银灰色的西装,显得身姿越发挺拔。他也在往陈匀这里看,浓眉斜飞,脸颊紧綳,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里带了一贯浓烈的挑衅,好像一条整装待发的斗牛犬。陈匀的嘴角翘了起来。
“姜律师。”他和气地冲姜献点头。
姜献是顺城一家大型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年纪轻轻就爬到这样的高位,和警局不知道斗智斗勇了多少次。而陈匀作爲警局刑侦大队的队长,更是首当其衝,自从两年前认识了姜献,几乎每回见面都要争锋相对,对姜献那张一踏入警局、就和杨白劳碰到了黄世仁似的脸孔熟得不得了。
“陈队。”姜献嘀咕著应了一声,两步跨到陈匀跟前:“我来给王先生交保释金的。”
陈匀眨了眨眼睛,花了半分钟想起来这个“王先生”是谁。“王子越吗?”他招了手叫外边的拍档馀小进来:“这次又是什么事?”
“被抓到车里有可卡因。”馀小笑著翻了文件出来递给陈匀,顺手拨了拨披落到肩头的捲髮。她今年刚刚升任警探,因爲做事细緻,暂时还帮忙分理一些琐事。“这个月第二回了。”
陈匀把文件大致扫了一眼。王子越是个生活放荡的富家公子哥,吸毒、飚车、赌博、嫖妓,样样不缺;是这边警局的常客。“好吧。”他把文件递还给馀小,示意她带了姜献去交钱。等姜献片刻折身回来,又问道:“你怎么老给这些人做代理?太没品位了。”
姜献冷哼一声,微扬起下巴,示意自己不想理他。
陈匀也不以爲意,继续笑眯眯地说:“你们单位也是的。你都是合伙人了,还要纡尊降贵地过来交保金。我看那个新进来的毕业生就蛮不错的。也给点人家见世面的机会嘛。”
“谁?”姜献转头皱了眉看他。
陈匀装模作样地歪头想了想:“就那个头髮卷卷的,眼睛圆圆的,皮肤白白的毕业生啊。姓什么?”他顿了顿:“是不是姓常?”
姜献瞪起了眼睛。每次他在法庭上摆出这种表情,都表示他要开始咄咄逼人、唇枪舌剑。但在陈匀这里,他憋了半天,却只能说:“你别痴心妄想了!”
陈匀很无辜:“我痴心妄想什么啊?”
姜献说不上来了。只好继续睁大了眼睛怒瞪他。陈匀就好整以暇,托著腮帮子看姜献那张英俊的脸,和他脸上想駡人又駡不出来的憋屈神情,只觉得可爱得要命。即使在刑侦队干了十几年,见惯了各色人等,每次看到姜献这个样子,陈匀还是要心里一荡,手指发痒,恨不能立刻抓了姜献的衣领亲他一口。
可惜啊。
余小领了王子越过来。飚车吸毒玩女人的王公子对陈匀是蛮怕的,唯唯诺诺地缩在姜献后边。姜献没好气地看他,转脸又望见陈匀一脸的似笑非笑,真是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出不来。最后连狠话都没放,拎了王子越扭头就走。
余小坐在陈匀桌沿,和陈匀一齐看姜献走动时綫条漂亮的窄腰,和下边被西装裤紧紧裹住的屁股。等人走得都看不见了,馀小才收回视綫,叹道:“几天不见,屁股更翘了。”
陈匀失笑,敲敲桌子,让馀小从上边下来。余小又绕到陈匀边上,挨著陈匀问:“你怎么又逗他,我看人家姜大律师刚才都快怒髮衝冠了。”
“他哪回不是怒髮衝冠。”陈匀摇头:“控制不住脾气还怪我了?”
馀小夸张地啧了两声,拿手指戳陈匀的肩膀:“不是啊,陈队,小心这样逗下去人家哪天真生气了,再不来我们这了,到时候连屁股都看不到。”
陈匀斜她一眼:“那么稀罕,辞了职去他们单位当调查员。不是想看就看?”
余小就扭股儿糖似的抓了陈匀扯:“陈队,人家就说说嘛,再说看得到吃不到,不是更痛苦?”
陈匀被她扯得头都晕了,只好很没面子地求饶。等馀小心满意足地帮他放开,陈匀低下头,看到姜献发过来的一条短信:“王子越他爸把他禁足了!算你厉害。”后面还跟了一个鼓掌的表情。
陈匀挑眉一笑,回道:“你现在才知道我厉害?”
好半晌,姜献发了个“呵呵”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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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到家里,已经过了七点。陈匀脱了外衣,随手推开书房的房门,看到宝贝儿子陈纪正乖乖坐在台前写作业。听到响动,陈纪抬起头来,冲陈匀咧嘴笑道:“你回来啦!”
陈匀过去揉了揉儿子的脑袋。上个月陈纪刚过十四岁的生日,脸上肉嘟嘟的,还有一点婴儿肥。但他遗传了母亲优秀的基因,长得唇红齿白,皮肤白晰,一双眼睛大而有神,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的小姑娘。陈匀自认是没有儿子的这个本事。
“家里有吃的吗?”他问道。
“有的,阿姨炖了鸭子,还烧了茄子,我都没吃掉,放在厨房里。”陈纪一边说一边跟著老爸往厨房走。陈匀因爲单位事忙,和陈纪生母离婚后就一直请的家政。现在还要反过来问儿子要吃的。“电饭煲里也有饭。”
陈匀试了试饭温,幷不冷,也就懒得再热,胡乱盛了一碗,拿了菜到外边餐桌上吃。陈纪坐到他对面,撑著脸看老爸狼吞虎咽,忽然说:“爸,你脸色好差。”
陈匀看了他一眼。陈纪忙说:“真的!”又蹬蹬蹬跑到卧室里,拿了面镜子出来。陈匀只好放下筷子,凑著儿子的手看了看自己:略显凌乱的短髮,苍白的脸,眼睛因爲疲倦带了血丝,看上去很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可怜。但这张脸陈匀也看了要三十七年,实在看不出脸色差在哪里,只好抬起手揉了揉脸颊两边发硬的肌肉,让儿子把镜子放回去:“最近是比较累。”
陈纪又跑回来,一屁股坐到陈匀边上,说:“不是,你脸上都青白了。”
陈匀说:“乱讲。”又低头扒饭。陈纪却一本正经地看著他,说:“我们今天上生理课,老师讲,性生活不协调,脸色就会不好。脾气也会暴躁。”
陈匀差点一口饭喷出来。他勉强咽下了嘴里的饭粒,扭头咳了好几声,才抬起头呵斥道:“陈纪!”
他儿子一点也不怕他。“你看!脾气暴躁。老师说成年人没有恰当的性生活,体内激素分泌会出问题的。”
陈匀放下筷子,决定打电话给他们的生理老师。
在他四处找手机的空当,陈纪又说:“爸,我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你是同志——你没有必要顾忌我的。”
陈匀的动作一顿,片刻转过头,看向他儿子肉嘟嘟的圆脸。当年纪欣然找到他,说她怀了孕,要和他假结婚的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能和她肚子里的一块肉有这么深的情分。如今一眨眼十四年过去,他从一个研一学生长成了奔四的大叔刑警,陈纪也长大了,连“性生活”这种词都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口。陈匀一时间有些默然。
“我听到你和妈妈打电话。”陈纪低了头,轻声说:“你说和别人交往对我不好……要等到我长大。但是我已经大了。我一点都不介意的。”
陈匀终于找到了手机。他看向漆黑的手机屏幕,半天叹了口气,直起身又揉了揉儿子软乎乎的头髮。
“谢谢你关心我。”
陈纪仰起脸看他,大眼睛眨了两下,问道:“那你会有性生活吗?”
陈匀把他拎回了书房。
等关上门,陈匀重新坐回餐桌边上,右手拿起了筷子,却突然有点吃不下去。他轻叹一声,转眼望向墙上挂著的一幅田园水彩画,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浮出了姜献的那张脸。
不行啊……
他低下头,脑门碰一下撞上了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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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纪十点半准时睡觉。陈匀给他拉了灯、关上门,在客厅里傻站了一会,摇摇头,拿了外套出门。
他们小区附近有一家酒吧,是陈匀对过邻居开的。走的清吧的路綫,比较安静。今晚人也不多,陈匀一进门,就看到周中宇站在吧台后边,在给两个小妹妹调酒。他等了一会,看著小妹妹把酒端走了,才过去在周中宇前边坐下。
后者抬起眼睛看他:“今天怎么有空来?”
陈匀挥了挥手:“别提了。”又说:“给我一杯生啤。”
周中宇笑笑,不再多问,依言倒了一杯生啤。陈匀喝了一口,看旁边又有小姑娘凑过来,贴著吧台和周中宇搭讪:“老闆,我们酒量不大好,你有没有什么推荐啊?”
周中宇就拿了酒水单和她们细说。灯光打在他的侧脸,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越发柔和。周中宇是个很和气的人——陈匀和他认识要一年,就没见他发过一次脾气。他人也长得好,尤其生了一双桃花眼,看起人来总是一副脉脉含情的样子。小姑娘们因此全都爱往他这里凑。
“行情又见涨啊。”等这一批小姑娘拿了酒走开,陈匀调侃道:“看中谁没有?”
周中宇直起腰身,递过来一个不赞同的眼神。“你知道我对女人没兴趣。”他扬起手,招了另一个酒保过来坐台,自己出来坐到了陈匀旁边。陈匀侧过脸,望见周中宇腻白的脸颊,薄薄的嘴唇,还有他那双在暗淡光綫里越发漂亮的眼睛。一双瞳仁和上好的琥珀似的。
“看我干吗?”周中宇回望过来,嘴角微翘,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陈匀收回了视綫。周中宇和姜献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姜献傲慢、娇气、斗志昂扬;周中宇随和、温柔、不紧不慢。但陈匀逗姜献逗得理直气壮,碰到周中宇,却往往有些招架不住。
“你说……”他把脸贴到了吧台上。“现在的小孩子,怎么老能说一些自己其实根本都还不懂的话呢?”
周中宇抬了抬眉毛:“陈纪说什么了?”
陈匀有点儿难以啓齿。周中宇也不催他,伸手拿过了陈匀的啤酒杯,浅浅地啜了一口。陈匀看在眼里,很想说:这是我的杯子……但周中宇的动作是那样理所当然,搞得陈匀都有种自己在小题大做的错觉。
他咂咂嘴巴,决定还是坦白一点。“他说我缺少性生活。”
周中宇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过了足足有半分钟,他才重新开口:“你儿子说了这个?”
陈匀的脸顿时有些发热。儘管周中宇已经很克制,他仍然能听出来这位邻居语气里的笑意。“他们今天上了一堂生理课。”他很勉强地解释。
周中宇大笑起来。“活学活用,很好啊。”陈匀羞恼地踹了他一记,周中宇也不躲,只眉眼弯弯地看著陈匀道:“你别说,你儿子讲的也是大实话。就拿我这里来说:我真从来没见你和谁一起出去过。”
陈匀嗤了一声。“那是没人来找我。”他对自己的外表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年轻的时候,他还能算清秀,现在人到中年,即使身材保持不错,看起来终究是有了年纪。更别说旁边还有一个像周中宇这样的人在。
周中宇却道:“上个礼拜不是有个小男生?”
陈匀怔了怔,花了好一会想起周中宇嘴里的人物,鼻子当即就皱了起来:“拜托——那小朋友才几岁?12吗?”
“22,我看过身份证了。”周中宇正儿八经地道。
陈匀撇了撇嘴,不说话。周中宇看他脸色,耸了耸肩膀,道:“好,你嫌人家年轻……那那个你一直提起的姜律师呢?我记得他年纪也比你小很多?”
陈匀楞住了。周中宇却面色如常,双眼含笑,灯光里看起来不要太和蔼可亲。陈匀咽了口唾沫。
“这个,”他还要做最后的抵抗:“这个和姜献有什么关係。”
“和姜律师没关係吗?”周中宇道:“你不是很喜欢他?”
被周中宇一下子戳中心事,陈匀只想立刻在地上掘个洞鑽进去。可周中宇那样目光灼灼地望著他,好像不管陈匀躲到哪里,都会被他第一时间发现一样——对于一个积年的老刑警,这实在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
好在周中宇又很快移开了视綫。
陈匀偷偷地松了一口气。“这个,”他说:“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他啦……”
周中宇又看了他一眼,但到底没再说什么。陈匀看他不再追究这件糗事,立马重新活蹦乱跳,腆著脸说:“不提这些了!我想吃宵夜。”
周中宇扬起了眉毛。大概是没想到陈匀能有这样厚的脸皮、和这样快的转移话题的速度。但他沉默片刻,还是败下阵来,起身道:“走吧——我家里有东西。我做给你吃。”
陈匀颠颠地跟了上去。


第二章

周中宇的厨艺很好。以前有一阵子他也会在酒吧里做点简餐,后来慕名而来的人太多,他反倒又不做了。只有陈匀近水楼台先得月,还能尝到周大老闆的手艺。
“你在煎什么?”陈匀溜进了厨房,伸头去看煎锅。周中宇连忙把他推开,说:“你小心点。”又道:“在煎蟹肉棒。你帮我把盘子拿来。”
陈匀扭头从右上方的柜子里拿了个圆盘递过去。他来周中宇家已经很多次,对餐具的摆放尤其熟悉。周中宇道了谢,关上火盛菜,举手投足间又潇洒又优雅,根本不像是在做饭。陈匀小小地自惭形秽一下,又说:“我想吃烤串。”
周中宇笑了。“你当我是路边摊啊?”指了陈匀去开冰箱:“……我冰了豆腐。”
等陈匀找到冷豆腐端过来,周中宇已经在岛台上摆好了盘子。当中一盘煎蟹棒,撒了少许的胡椒粉,闻起来扑鼻的香。旁边还有一小碟青豆泥,一份蓝莓山药。陈匀把豆腐放下,看周中宇又往上边撒了一点木鱼花,忍不住叹道:“你这真是浪费了。”
周中宇看看他,不置可否:“我干嘛给那些人做饭?”拉了陈匀坐下去。陈匀却被这句话给说得心里一跳,下意识抬头去看周中宇,可惜后者神情淡淡,泰然自若,好像一切只是陈匀多想。陈匀咳了一声。
周中宇道:“你感冒了?”
陈匀汗:“没有……”伸了筷子去夹蟹肉棒。一口咬下去,又鲜又甜,还有煎香了的汁水溅出来。他呻吟一声,说:“能做你的邻居真是烧了高香。”
周中宇嘴角微翘,又去旁边给陈匀倒了杯水。陈匀就有点不好意思:他求了周中宇做宵夜,这会儿还要周中宇伺候他。“你也吃啊。”他推了青豆泥给周中宇。
周中宇从善如流,挖了小半勺青豆泥尝了尝,又去看陈匀。陈匀正挖了山药在吃:他不大喜欢甜食,但周中宇放的蓝莓酱恰到好处,正好盖过山药里那一点点的涩味。他连吃了两勺,转头去夸周中宇:“你真是太厉害了。”
周中宇也不应声,撑著脑袋望他。陈匀被他盯得心里有些毛毛的,讪讪道:“干嘛?”
周中宇点了点自己的嘴角。“蓝莓酱沾到了。”
陈匀忙抬手去擦。又问周中宇:“擦掉了没?”
周中宇摇了摇头。忽而伸出手去,大拇指轻轻地按住了陈匀的嘴角。陈匀一怔,还没回过神来,周中宇的拇指已经擦过了他的下唇,指尖若有若无地揉压下去,带著些出人意表的热度。
陈匀的背下意识地綳住了。周中宇却又缩回了手,好像刚才的那一点动作只是陈匀做梦。“这下乾淨了。”他说。
陈匀好半晌发出了两声乾笑。“呃……谢了。”他侧了脸不敢去看周中宇,心里有种很难言的窘迫,连脸上都有些发热。他不明白周中宇这是在干什么。
还是赶紧换个话题比较好。陈匀清清嗓子,说:“我能不能把这些——”
他没能把话说完。周中宇伸手捉住了他的下巴,凑过来,轻轻地吻了他。
陈匀僵住了。他呆在那里,觉得自己好像变作了一尊石像。但他能很清晰地闻到周中宇身上淡淡的须后水的气味,好像辐射一样,四面八方地将陈匀笼住了。还有周中宇的嘴唇……柔软、湿润、温暖。当他轻叹一声,抵著陈匀的嘴唇说“别紧张”的时候,陈匀甚至不小心尝到了他舌尖上的青豆泥的奶香。
那滋味太甜……陈匀不由自主地分开唇瓣,让周中宇的舌头闯了进来。
他睁大了眼睛看周中宇轻颤的睫毛。好一会突然嘴唇一痛,被周中宇咬了一口,把他放开了。陈匀不明所以,却看到周中宇脸上露出了很无奈的笑容,轻声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呆?”
“啊?”陈匀更加满头雾水。过了几秒脑子又突然变得清醒,摸了嘴唇说:“你亲我?”
周中宇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他。陈匀脸一红,说:“不是……你干嘛突然亲我?”
他们认识要一年了,周中宇从来没对他表露过这方面的意思啊。
周中宇又盯了他一会。也不说话,起身把岛台上收拾了,才说:“陈队长,我这是在帮助你改善性生活啊。”
陈匀眨了眨眼。周中宇这是在嘲笑他吗?
“我不用……”他开了口。可惜这次还是没能把话说完——周中宇站到他跟前,脱起了衣服。
周中宇脱得很慢。衬衫的纽扣被他一粒、一粒地解开,露出脖颈下狭长的锁骨、胸口上两点挺立的乳首,还有底下结实的小腹。陈匀才发现周中宇竟然还练有腹肌……他嘴里一干,暗暗地唾弃自己,视綫却没办法从周中宇的身体上挪开。
周中宇又开始脱裤子。他这下动作更慢,手指表演似的在皮带上把玩,好一会才刷一下抽掉,随手扔到旁边地板,发出呛啷一记响动。陈匀咽了口唾沫,看周中宇的长裤滑落下去,露出里边黑色的平角内裤。中间好大一包,顶在那里。
“怎么样?”周中宇问他。陈匀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上来。周中宇就笑了。
“你啊……”他发出声意义不明的喟叹,手挥了挥,示意陈匀起身。陈匀咬住嘴唇,一边觉得自己搭错,一边乖乖地站起来,看著周中宇走前两步,伸手把自己的裤子拉链捏住了。
陈匀心下狂跳,终于意识到自己要完。在周中宇把他裤子拉下去的一刹那,他开口道:“你要和我做爱吗?”
周中宇手上一停,扬起眉毛看他:“你不想做吗?”
陈匀只觉得口乾舌燥,舔了舔嘴唇,片刻道:“我没有不想……”
“那不就行了。”周中宇道:“你儿子都发现你没有性生活了。现在你想做,我也想做,这不是正好吗?”他忽然又顿住,想了想道:“还是你要给那位姜律师守身如玉?”
陈匀一楞。周中宇却紧紧地盯著他,琥珀色的眼瞳专注而直接,眼底的情欲像火一样跳动,几乎要烧到陈匀的身上。陈匀顿时觉得腰那里有点发软……要死。他真的有太久太久没和人上过床了。
“我没有……”他喃喃道。
“那好极了。”周中宇道:“现在,请你转过身去。”
陈匀知道这样不对。太不对了。周中宇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想和他上床?这根本是一个再奇怪不过的春梦。但他还是转过了身去,闭上眼睛,感觉到周中宇的胸口密密地贴上了他的后背。
“别紧张。”周中宇低下头,嘴唇沿著陈匀的肩颈一路亲吻。“说真的。你有多久没和人上过床了?”
陈匀张一张嘴,没说上来。好在周中宇也没深究,只轻笑一声,手伸进陈匀的T恤,指尖跳舞一样,缓缓地抚过陈匀腰腹上的肌肉。陈匀低吟了出来。
“你自己呢?”周中宇的手指拈上了陈匀的胸口。两颗乳珠因爲刺激,早早挺起来了,被周中宇捏在指尖一阵搓动。陈匀身体轻颤,上身下意识地往后仰过去,靠住了周中宇的肩膀。周中宇笑笑,侧过脸咬住了陈匀的耳朵。
“你自己玩过吗?”
陈匀脑子已经有点迷糊。他自己玩过吗?“我有一些玩具……”他坦诚道。
“什么玩具?”周中宇拉下了陈匀的内裤。陈匀一个激灵,身体却软软地动不了,只能让周中宇右手探下去,握住了他半勃的性器。当周中宇的手套弄起来的时候……陈匀已经不再在乎这一切到底对不对了。
周中宇的左手还在陈匀的腰上肆虐。“陈队?”他低声地叫。
陈匀才想起来周中宇的问题。他刚要回答,周中宇又捏一记他鼓胀的老二,害得他一个字在舌尖缠了两圈没说出来。好容易他控制住自己,说道:“我有按摩棒……”
“嗯。”周中宇点点头,下身在陈匀的屁股那里微微地顶动。即使隔了布料,陈匀也能感觉到对方下边那惊人的热度。他想起来刚才看到的画面……周中宇是很大的。
陈匀的喉咙又干了。冷静点……他告诉自己。但他的屁股还是像有自我意识一样,往周中宇那里迎过去。周中宇笑著吮吸他的脖颈,左手从他的腰上一路抚触下来,把他的屁股一把抓住了。
“除了按摩棒……还有什么?”周中宇用力地揉了把陈匀的臀肉。陈匀轻哼一声,腰不自觉地摆动起来。
“还有跳蛋。”他很诚实。“还有肛塞。”
周中宇的手指触到了他的穴口。湿的……还带著温热。陈匀发出记轻喘,下身一阵一阵地收缩,像是要迫不及待把周中宇的手指吃进去——他咬住下唇,脸上热到要发烧。
周中宇又捏了把他的屁股。臀肉从五指间溢出来,被捏得通通红。陈匀不自在地动了动,听到周中宇在他耳边说:“下次我们再来试试你的玩具。”
下次?陈匀想:还有下次?
周中宇又含住了他的耳垂。舌尖从陈匀的外耳道里鑽进去,湿湿热热的,舔得陈匀完全没办法再理性思考。他贴住了周中宇的胸口低声地呻吟,下边的阴茎硬得要爆炸了。
“哇……”周中宇说:“你真的很久没做爱了。”
陈匀想说你不是早就知道。他冷哼一记,可惜声綫颤抖,听起来更像是撒娇。周中宇凑过来吻了他,舌头交缠间发出啧啧的水声,几秒后又捏住了陈匀的下巴退开,哑声道:“趴下来。”
陈匀咽了口唾沫。他知道周中宇想他摆出什么样的姿势:上半身趴伏在桌面,下半身高高地撅起来,好方便周中宇插入。可这太羞耻了……以陈匀乏善可陈的性经验,他完全想像不出自己那样放荡的样子。
周中宇却好似不耐烦地拍了拍他的屁股:“快点。”
陈匀闭了闭眼睛,在心底自我建设三秒,还是趴了下来。他双手撑在台沿,两腿大张,腰臀间荡出一条动人的曲綫。周中宇退后两步,把陈匀的T恤卷到胸口,伸手抚过陈匀漂亮的背脊,随即十指大张,将陈匀的两瓣臀肉牢牢捏住、往两边分开。
陈匀短促地叫了一声。周中宇的动作幷不温柔,但那种隐约的粗暴感反而让陈匀越发兴奋。他扭头咬住了自己的胳膊,屁股在周中宇的手里轻微地颤抖,灯光下显得白花花的。
周中宇弯腰在陈匀的屁股上亲了一口。“我先给你扩张。”他说。陈匀点点头,刚想说:“好。”周中宇的食指已经抵住他的穴口,没有一点犹豫,直直地插了进来。
陈匀差点要瘫下去。屁股里被异物陡然侵入的感觉,像针刺一样,让他手上发软。“周中宇!”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周中宇在他后边轻声地安慰他。左手柔柔地抚摸他的后背、腰臀,羽毛似的让陈匀发痒。可他的右手却还是没有留情,食指在陈匀的屁股里越鑽越深,没到最后一根关节,又猛然退出,把陈匀肠道里的嫩肉都要带出来。
陈匀的屁股一阵发抖。带著阴茎微微地摇晃,往岛台上溅了一点前液。
“周中宇……”他又叫了周中宇的名字。语气里带了一点很丢脸的哭腔。
周中宇低头吻他的后颈。“嘘……没事的。”他停住在陈匀屁股里鑽动的食指,嘴唇吻过陈匀的后背、脊柱、臀尖……然后砰的一下,在陈匀的两腿间跪了下来。
陈匀还没反应过来,周中宇的舌头已经抵住了他的穴口。湿润的舌尖在外边一圈舔了两下,就顺著食指拉出来的缝隙,一起插了进去。
陈匀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他还从来没给人舔过屁股。他也从没想过,一个像周中宇这样的人,会给他舔屁股。但周中宇不仅舔了,还舔得很高兴:他把脸贴住了陈匀的屁股,舌头和手指一起在肠道里边进进出出,一会吮吸,一会啃咬,老练又热情,舔得陈匀晕头转向,连又塞了一根手指进去也没察觉。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周中宇才把手指和舌头一齐又退出来。陈匀听到很清晰的啵的一声,下边连连收缩,居然有种很鲜明的空虚感,只想有什么东西再重新塞进去。陈匀闭紧了眼睛,整个身体都烧红了。
周中宇的手又抚上了他的腰。“陈队……”他亲昵地叫陈匀:“你真紧。”
陈匀又一颤。得到称赞的屁股被周中宇抓住了,揉了几下,像个麵团似的。他心里身上都痒得慌,想开口说:“你别玩了……”又说不出口。幸好周中宇也没了什么再玩的心思。
他给性器套了安全套,扶著抵住陈匀的臀缝,上下滑动两下,拿顶端对准了中间的那个小洞。陈匀屁股一抖,还没来得及准备,那根滚烫的、粗重的肉棒,就一寸寸地埋了进来。
陈匀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胳膊。他生怕自己一张嘴,就要发出一点丢脸丢过头的声音。他知道周中宇下边分量不错,但没想到会这么大,烙铁似的捅进他的屁股里面,让他只想高声地叫。要命。他的按摩棒都没周中宇这么粗。
周中宇也在急促地喘气。他直著身体,双手捉著陈匀的腰,两腿打开了,好让下身更紧地贴住陈匀的屁股。“你怎么样?”他低头问陈匀:“陈队?”
陈队长已经要被插晕迷了。他连连地吸气,花了好一会儿放鬆,才勉强开口道:“可……可以。”又说:“你动……动一动。”
因爲即使不动,光满满当当地塞在哪里,也是挺让人难以忍受的。
周中宇应了声,却没立刻就动,两手在陈匀身上来回地抚摸,又探下去套弄陈匀被遗忘的性器。等陈匀后边真的放鬆下来,才动起腰,把阴茎慢慢地往外抽。
陈匀又想叫了。他咬住胳膊,可鼻子里还是不住地发出些哼哼的响声。该死……他无意识地摇著屁股,脑袋里迷迷糊糊地想:他真要完蛋了。
但他不知道周中宇也不好受:陈匀屁股太紧,咬得他只想用力抽动起来,狠狠地操。把陈匀的那个白屁股操到通红……
他抿了抿嘴唇,问道:“陈匀,你要不要紧?”
陈匀摇了摇头。片刻颤著说:“没事。”事实是,他想周中宇快点动起来。他的下边已经被完全撑开了,最初的疼痛渐渐消失,现在更多的是一种可怕的麻痒。“周中宇……”他求饶似的叫了声。
周中宇动了。他动得很快、很猛,阴茎一下子插进去,又陡地抽出来。陈匀没想到他动作会这样剧烈,屁股一下塞满,一下又空虚,那种强烈的摩擦像烧了火,让他手上一下就没了力气,只能松松地把台沿攀住,幸好下身被周中宇捞在手里,才不至于塌下去。
过了一会儿,周中宇又变回小幅度地动。抽插的频率加快,让睾丸和下腹连续地打在陈匀的屁股上面,满厨房里只听见啪啪啪的响声。陈匀被干得眼前都有点发白,只能任凭身子激烈地摇晃,阴茎也被一下下地甩来甩去,涨得发痛。
当周中宇顶到他体内的前列腺时,陈匀终于忍不住,张了嘴,“啊”地叫了出来。他面红耳赤,可声音就是停不住,反倒越来越响。因爲周中宇抓住了他那一点在顶……很用力地顶。有那么一会儿,陈匀都觉得自己要被干晕过去。“周、周中宇……”他断断续续地叫:“不、等等……求……求你……”
周中宇没有“等等”。相反,他越干越快,越干越凶,阴茎整根塞在陈匀屁股里来回地磨。陈匀只觉得一股快感疯一样地涌向小腹,再也撑不住,手松松地握住阴茎,套弄两下,就射了出来。
周中宇俯下身子,低头一口咬住了陈匀的脖子。他体位变动,阴茎更深地插进陈匀的屁股,让发泄后的陈匀颤抖得越发厉害。“陈匀,你真棒……”周中宇叹息著,腰又往前死死地顶动了几下,在陈匀体内达到了高潮。


第三章

陈匀有一瞬间的恍惚。周中宇身子瘫软下来,盖住了他的后背,热得要命。但很快周中宇又直起腰,抓著陈匀的屁股抽出了自己的性器,摘了套子,又扶著陈匀站起来。陈匀起先还有点站不住:他的腿尚在发软。只能挨著周中宇站了好一会儿,才赧然道:“行了……谢谢。”
周中宇望著他笑笑,脸上通红,鼻尖还有汗滴。陈匀不由舔了舔嘴唇:他发现自己还挺想帮周中宇把那些汗珠子舔掉。
打住!他告诫自己:别这么饥渴。
周中宇从旁边递过来几张纸巾:“你先擦一擦。”
陈匀呢喃著道了声谢。他低下头,把下身斑驳的白浊一点点擦掉,再抬起头时,周中宇已经穿好了裤子,也拿了纸巾在擦身上的汗。陈匀顿了顿,踌躇道:“那我先……”
周中宇摆摆手:“你去浴室里冲一下。”
陈匀想说不用了——他们家就在周中宇家对过。但随即他又想起在家里熟睡的儿子……于是只能灰溜溜地听话。踏出淋浴时他望见镜子里的自己,依旧苍白的肌肤,还算结实的身体,和一张顶多只能算清秀的脸。他凑到镜前,看到自己微笑时眼角难以掩饰的皱褶,实在是不明白周中宇爲什么会想要上他。
也许是想换换口味?
再回到客厅,周中宇正蹲在地上清理地面。陈匀站在那儿,欣赏了一会周中宇挺翘的屁股,开口道:“我得走了。”
周中宇回过头来。一双桃花眼泛著轻波,把陈匀上下地打量一遍。“行。”他指了指一旁茶几上放著的食盒:“这个你带回去。山药和青豆泥都很清淡,给陈纪当早饭也好。”
陈匀有点尴尬。用了人家的老二,还要把人家的饭菜打包。他磨磨蹭蹭地过去把食盒拿起来,说:“谢谢啊……”
周中宇笑著看他:“不用。”
陈匀更尴尬了。半晌只能抓抓脖子,胡乱冲周中宇点了点头,往门口走过去。他甚至不能迈开大步子走路:因爲后边还有很浓烈的酸胀感。好像还有东西在里面似的。
等打开了门,他又忽然停下,转过身来。周中宇依旧在望著他,不算明亮的光綫里眼神晦暗不清。陈匀抿住嘴唇,支吾一会,道:“今晚这事,麻烦你不要和陈纪提起来……”
周中宇道:“你放心。”
陈匀讪笑两声,最后给周中宇挥了挥手,把门关上了。
楼道里弥漫著一片橘色的灯光。陈匀把头抵在自家门上,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把门打开。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客厅角落的一盏地灯,还在幽幽地发亮。陈匀深吸口气,脱了T恤,扔进了浴室外边的洗衣篮里。
陈纪卧室的门突然开了。他儿子揉著眼睛,迷迷瞪瞪地从里边游出来:“爸……”
陈匀吓了一跳,脖子后边的汗毛都有些发寒。“陈纪?”他小心翼翼地说:“没睡啊?”
“起来上厠所……”陈纪咕哝一句,没再理会陈匀,跌跌撞撞地往卫生间去了。陈匀眼看著门被拉上,方才放鬆下来,偷偷摸摸地蹿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关了门,换了睡衣,闷头往床上一滚。还在发软的身体立刻向他提出抗议:肩膀、后背、屁股、大腿,全都一阵的酸痛。陈匀呻吟一声,拉起被子裹住自己,楞头楞脑地想:他妈的,真人果然和按摩棒有很大区别。
他闭了眼睛,想催自己快睡。可明明身体已经很累,精神上却有种异样的亢奋。他想起了周中宇……还有周中宇高潮后的那张发红、滴汗的脸。陈匀以前也常常和周中宇一起跑步,见到过周中宇那种稍显狼狈的样子,但这次不知道怎么,就是感觉特别不同。特别的……性感。
“陈队……”周中宇很亲昵地喊他。声音低哑,带著明显的撩拨情欲。
陈匀叹了口气,拿了枕头一把盖住了脸,开始默默地数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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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陈匀起了个大早。煮了粥,煎了蛋,把山药和青豆泥放好,陈纪才穿戴整齐从次卧里出来。他脸上带了一大片红红的枕印,眼角里还有一点点打呵欠带出来的泪花,看上去可爱极了。陈匀冲他笑笑,说:“赶紧刷牙洗脸来吃饭。”
陈纪嘟囔著应了声,去浴室里飞快地洗漱完毕,拉了椅子在陈匀旁边坐下来。“哇,爸,”他看一眼桌上的几样小菜:“这些是你做的?”
陈匀咳了一声:“这个你周叔叔做的……”塞了筷子给儿子让他快吃。陈纪把青豆泥扒进饭碗里,吃了好几大口,忽然又把碗放下,问他爸:“昨天半夜你去哪里啦?”
“什么?”陈匀被儿子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陈纪却睁了他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陈匀看:“就我半夜里起来上厠所啊。你怎么还站在客厅里面。”
陈匀噎住了。靠……他儿子那会儿明明都和梦游似的,怎么还能记住这码子事。他咽了口唾沫,给自己夹了筷子山药压压惊,好一会说:“这不是,你周叔叔做了这些菜,吃不下了,所以让我去拿嘛。”话说完,看他儿子仍旧一脸怀疑,又多解释一句:“你知道你周叔叔,一向工作时间很晚的。”
陈纪才撇了撇嘴巴,说:“好吧。”没再多问。等吃完饭,他拿了书包要走,又指了指脖子那里,对陈匀说:“爸,你房间里是不是有蚊子?这边好红。”
陈匀一开始还没听懂。等陈纪走了,他走到浴室里往镜子上一看,才发现自己脖子右侧那里有好明显的一块吻痕。红红的一片……和宣告主权一样。
陈匀有点发楞。
馀小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他脖子上的异常。“哇,陈队!”陈匀刚走到办公区,她就夸张地叫起来,惹得路人纷纷侧目。“昨天晚上看来很性福啊!”
陈匀恨不能把她从二楼上扔下去。“别大惊小怪的!”他走进自己的独立办公室,扔了一卷冗长的卷宗给她:“去做事。”
馀小吐了吐舌头:“好嘛。”乖乖地接过文件,往门口走了两步。可就在陈匀以爲这小姑娘已迫于他的淫威不敢再造次的时候,她又扭头走回来,很八卦地问:“是谁?我认识吗?”
陈匀不敢置信地看看她。馀小却一撩头髮,格外的风情万种。“陈队,我是你的拍档兼徒弟,我有义务关心你的生活。”
陈匀皮笑肉不笑地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敞开的门:“多谢你的关心,但我不需要。”
馀小冲他嘟起红唇撒娇:“陈队!”
陈匀不爲所动。
“好吧。”馀小鼓起腮帮子,明白事不可爲,又转了转眼睛,弯下腰,压低了声音说:“对了,陈队。”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姜律师等下要来。你小心他看见你脖子上的草莓哦。”
陈匀一怔。“姜献来干嘛?”话音刚落,又意识到馀小话里的陷阱:“我这——我这和他有个屁的关係。”
馀小也不分辩,抿了嘴很娇媚地笑。陈匀瞪她一眼,摇摇头,挥了手赶她出去。等馀小帮他把门带上,陈匀才又抬起头来,看到电脑屏幕上自己的脸。略显瘦削的下巴下面……一块带了淤青顔色的吻痕。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把那块地方按住了。
这是他的疏忽……陈匀想。他该事先给周中宇一个提醒。
可周中宇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处境?
下午姜献果然来了警局。底下的人早就认识了姜大律师的这张脸,于是连内綫通知都没有,害得陈匀根本来不及准备。但话说回来——他又能准备些什么?问馀小借了粉扑到脖子上遮掩吗?那太可笑了。
而且更关键的问题是:他干嘛要因爲姜献,把脖子上的吻痕遮掉?
姜献推了办公室的门走进来。“陈队。”他很敷衍地予以陈匀敬称,声音里却没有半点尊敬的意思:“我受人所托,给你送东西来了。”
他今天依旧穿了身西装三件套。笔挺地站在陈匀的办公桌前面,像根长得太帅的旗杆。陈匀抬起头,观赏了一会他脖子下的那根菱花格纹的领带,站起来,绕到姜献后边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下次要受人所托给我送礼,”陈匀双手环胸,挑著眉毛道:“起码先把门关了。别被人听到啊。”
姜献嗤笑一声,明亮的眼睛里全是嘲讽。“看来陈队长对这些事情很熟悉了?”
“那也要看对象。”陈匀反正这会没事,乐得和姜献斗斗嘴:“说吧。谁要送?”
姜献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用两根手指捏著,放到了陈匀的桌面。“是王董的礼。”
陈匀花了两秒钟明白过来。“王子越的爸?怎么,要我给他儿子放一马?”
姜献淡淡地笑了笑。“王董幷没有要陈队贪赃枉法的意思。只是他儿子屡屡给你们惹麻烦,他心里过意不去,想著缓和一下,和陈队交个朋友罢了。”
陈匀拿起了那张卡看了看。再抬起眼时,姜献正板了脸紧紧地盯著他,眉头微皱,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意思。陈匀翘起嘴角,把卡还了回去。
“交朋友就算了。”他道:“让他好好管管儿子就行。”
姜献却没有把卡接回去。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在陈匀的脖颈那边。陈匀心头一跳,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姜献看到他脖子上的那个吻痕了。
他困窘起来,不自在地侧过身体,好避开姜献的视綫。姜献却浑然不觉,反而又跨前一步,身子几乎要贴到陈匀的胸口。陈匀咽了口唾沫,微仰起脸,就看到姜献瞳孔里自己细小的倒影。
“喂……”他弱弱地开口。
姜献伸出手,指尖轻轻地碰了碰陈匀颈上的吻痕。“我都不知道陈队你有男朋友了……”他低声地说。
陈匀浑身一颤。被姜献手指碰到的地方好像有电流通过一样,让他头皮都有些发麻。姜献在做什么?他在心底里叫:这傢伙——这傢伙以爲自己在做什么?
他猛地往后退开一步,离开了姜献的呼吸范围。
姜献眨了眨眼睛,还停留在半空的手指微微一动,缓缓地缩了回去。“抱歉……”他喃喃地开口,好像意识终于从九天外飞了回来。
陈匀乾笑了两声。说点什么!他必须说点什么。“没事。”他摆摆手:“你说错了:我没有男朋友。”
“哦?”姜献抬起了眉毛。
陈匀简直想给自己扇一巴掌。他干嘛提这事!“恩……就是个朋友。”他勉强在脸上挤出点笑,冲姜献摆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姜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陈匀趁机把那张银行卡塞回了他的衣服口袋里,一边说:“那如果没事……”
姜献的一双眼睛又看向了他。乌黑发亮的瞳仁,在白炽灯的映照里仿佛上好的黑曜石,闪得人头晕。陈匀别过脸,只觉得口乾舌燥,掌心发汗,两年来头一回感觉到姜献身上那种顶级律师的压迫感。
他这算不算是退化了?
姜献移开了眼睛,也往后退开两步,和陈匀重新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我明白了。”他明白了什么?“下回见,陈队。”
陈匀站在原地,看姜献拉开办公室的门,大踏步地走了出去。过了一会,馀小探了脑袋进来,问:“发生什么事?”陈匀却只摇了摇手,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晚上陈匀照例又加班。最近几天这片地区风平浪静,正好给陈匀一点喘息的机会,好把之前堆积如山的卷宗签署整理。这不是一项容易的工作——对于陈匀来讲,他还宁愿顶著烈日去出警。可惜上头从来对这些抱怨无动于衷。
陈纪发了条短信过来:“要给你留饭吗?”
陈匀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算了。”他回道:“把菜都放冰箱里吧。”
陈纪回了个“收到”。陈匀笑笑,放下手机,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办公室外早已一片寂静,白日里人来人往的刑侦大队的办公区,这会只剩下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光。陈匀吐出口浊气,抬手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想自己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大门口忽然又传过来脚步声。陈匀怔了怔,转眼就看到姜献西装革履地从外边走进来。他的头髮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鼻尖也微微地发红,但浓眉深皱,嘴唇紧抿,简直就好像要去打第三次世界大战。陈匀好笑地叫了他。
“你怎么来了?”
姜献一脸严肃地看过来。“陈队……”他喃喃地说:“你果然在。”
陈匀扬起了眉毛。“怎么,你来找我的?”他调侃道:“我以爲你特地捡了这么晚的时间过来,是来窃取我们警局机密的呢。”
姜献脚步一顿。原本就已十分苦大仇深的脸,顿时变得要去吃人一样。他捏了拳头,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问道:“你爲什么总这么和我说话?”
陈匀楞了楞。他本来都做好了和姜献斗嘴的准备——就当做加班后的一点调剂。谁知道姜献会这样一本正经地问出这种问题。这要他怎么回答?
“呃,”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例行做一下反驳。“我没有……”
姜献打断了他的话。“你总是这样。”年轻人说:“对别人都和和气气……唯独对我挑三拣四,冷嘲热讽。我们认识两年了……你有好好和我说过一次话吗?”
陈匀把眼睛睁大了。
这人怎么回事?突然就好大的火气……好像他是第一次发现陈匀的态度似的。再说陈匀可从没觉得自己有“挑三拣四”、“冷嘲热讽”过。他也许平时有事没事会和姜献戏弄两句,可绝对没有这种上纲上綫的想法。
他偷觑了一眼姜献的脸色。后者神情鬱鬱,看著颇有些吓人。陈匀有点心虚地别开脸,又忽然想起来馀小之前说的,“小心这样逗下去人家哪天真生气了”。难道馀小竟然这样乌鸦嘴?
不得了。陈匀想:看姜献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先服一个软吧。
“姜献……”他讪笑著开口:“我这不是,都是和你开玩笑嘛。”
姜献冷冷地看他。“我当然知道你是开玩笑。但有些话说一次两次也许是好玩。说五次十次……”他发出声鄙弃的嗤笑:“脾气再好,心里也不会舒服吧?”
陈匀尴尬地抓了抓头髮。好吧……看来姜献是特地选了个没人的时候,过来和他吵架的。他舔了舔嘴唇,想既然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道一个歉再说,姜献却又突然跨前一步,再一次闯进了陈匀的私人空间。
陈匀背上一僵,鼻子里闻到姜献身上的古龙水味道。浅浅的……像是葡萄柚,又好像薄荷。
“我真的很讨厌你那样。”姜献微垂下脸,嘴唇开阖间几乎要碰到陈匀的鼻尖:“你对我的态度……我真是受够了。陈匀——”他近乎是呢喃著叫陈匀的名字:“你凭什么那样对我?”
他捉了陈匀的下巴,低头吻了下来。


第四章

和周中宇相比,姜献的亲吻要粗暴很多。也不管陈匀愿不愿意,舌头叩开了陈匀呆滞的唇瓣,直接探进去攻城略地。等陈匀回过神来,姜献已经含了他的舌尖吮得他手指发麻,嘴唇上也隐隐作痛——他慌忙把姜献推开,只觉得下唇都要被咬出血来。
姜献被推得踉跄后退半步,也不生气,伸了舌头出来舔过嘴角残留的一点唾液。陈匀看他吻得通红的唇瓣,还有舌尖那点晶晶亮的口水,莫名的心头一热,低声喝问道:“你有毛病啊!”
前一秒还在说讨厌他……
姜献不屑地笑了笑。“说得好像你不想我亲你一样。”他抬起手来,在陈匀略显窘迫的眼神里一点点地解开领带,又脱下外套、马甲,迭好了放在旁边闲置的书架上面。“你和余警官一天到晚评价我的屁股……你以爲我会没注意到?”
陈匀要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我们……我没有。”
姜献淡淡地看他一眼:“得了吧。”又整齐地把衬衣袖口卷到胳膊肘那里。陈匀站在原地,看姜献旁若无人地动作,脑子里不禁叫道:你他妈在干嘛?可身体偏偏动弹不得。好像姜献刚刚的那一个吻给他下了定身咒一样。
“哦,我知道了。”姜献忽然又说:“你这样对我……是因爲看得到,吃不到。心里太恼火。是不是?”
陈匀张了张嘴。天地良心,他的心理绝对没有这样阴暗。
姜献轻笑一声,把皮带也解开了,放到旁边。陈匀的眼神从那根皮带移过去,不由自主就落到姜献的下身那里,又著火了似的缩回来。他不能——
姜献伸出手,手指松松地按住了陈匀的脖颈。
“就是这里……”他轻声地说著,低了头,舌头探出来舔过陈匀颈侧的肌肤。陈匀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片刻突然意识到:姜献在舔他的那一记吻痕。
“爲什么找别人?”姜献贴著他的脖子说:“你这老骚货……”
陈匀知道他应该毫不留情把姜献踹开的。这混账——把他叫什么?但他还是一动没动,任由姜献偏过脑袋,一口咬住了他另一边的脖颈。陈匀轻嘶一声,鼻子皱了起来。
姜献笑了。“你觉得痛?”他的手沿著陈匀的腰游下去,抓住了两瓣臀大力地揉弄,嘴上吮吸得越发用力。像吸血鬼似的……陈匀心里蓦地有些发了慌。
“喂……”他想去推姜献。姜献却很自觉,先一步鬆开他,往后退了一步。陈匀怔怔地看他,只觉得这个姜献有种难言的陌生,好像自家院子里养的哈巴狗忽然摇身一变,成了在荒野里能把人咬死的狼。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姜献吗?
姜献又绕过他,走到了办公桌后面,施施然在陈匀的转椅上坐下来。他叉开双腿,手捏住了裤子拉链,嘶的一下,把拉链拉开了,露出里边白色的内裤。薄薄的布料,前边鼓起了好大的一包,陈匀几乎能看到里边阴茎的形状……他抿住嘴唇,喉咙里火烧火燎起来。
姜献说:“过来舔吧。”
陈匀乾笑了一声。这傢伙在开玩笑吧?“你在开玩笑吧?”他轻咳著,“你知不知道这里有监控……”
姜献手伸下去,隔著内裤,揉弄了两把他的性器。那边似乎已经勃起,在姜献的手里越涨越大,綫条也越发明显。陈匀的眼睛顿时就有点移不开了。
“陈队……”姜献戏谑地叫他:“监控这种东西,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我只问你,”他揉弄下体的手一顿,手指勾住了内裤的边,往下引逗似地拉下一点,露出里边深色的耻毛:“你不想舔吗?”
陈匀想这世界真是疯掉了。他也是疯掉了。但姜献那样望著他的眼神,幽黑、挑衅,让他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过去,像磕了迷魂的药,扑通一下,在姜献的两腿间跪了下来。
姜献伸出手,抓住了陈匀的短髮。“真乖……”
陈匀被他抓著被迫抬起头来。姜献垂著眼睛看他,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颧骨上还染了浅浅的红晕。陈匀一怔,脑子里闪过“还挺秀色可餐”这样一个荒唐的念头,随即听到姜献说:“把我的内裤脱了。”
陈匀咽了口唾沫。看姜献在上边一副说一不二的样子,只好凑过脸去,抬了手,把姜献的内裤慢慢地往下拉。里面的性器没了束缚,啪一下就打在陈匀的嘴唇那里,马眼里的前液溅了许多出来,弄得陈匀下巴那里湿漉漉的,很有些难受。
陈匀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腥的……他闭上眼睛,心跳得飞快,姜献下身上强烈的荷尔蒙气息让他脑袋里晕乎乎的,没法再胡思乱想,只能伸手扶住了年轻人阴茎的根部,嘴巴张开,把那根玩意含了进去。
一股男性特有的麝香味顿时把陈匀的鼻息都填满了。他心里一荡,嘴上条件反射似地收缩吮吸,舌尖也伸出来,绕著嘴里的龟头舔了一圈。“操!”他听到头顶上的姜献低咒了一声,抓著他头髮的手骤然收紧了。陈匀吃痛,皱起了眉毛,嘴上却吸吮得越发来劲。
他又试著摆动脑袋,想把姜献更深地吃进去。但姜献的这根特别长一些,陈匀在口交上也没多少经验,吞了几次没吞下去,只好作罢,把阴茎湿淋淋地吐出来,伸了舌头,在柱身上来回地舔。跟舔棒棒糖似的……他心里想著,舌尖探到了阴茎顶端汨汨流著前液的马眼里面。姜献登时腰身一跳——阴茎差点顶进了陈匀的喉咙。陈匀被插得嘴里发麻,慌忙把姜献下腹按住,往后退开,咳了两声。
姜献喘著气看他:“没想到你的技术还挺不错的……陈队长。”
陈匀摸了把被前液和口水弄得一片狼藉的嘴唇,被姜献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太自在,偏过了脸去。姜献却把他的表情看得分明:陈匀脸上涨得通红,连耳根那里都染了色。明明都是一个快四十岁的老男人了……也不知道在害羞什么。姜献只觉得自己的老二又跳了一跳,兴奋得不行,心里顿时很有些恼羞成怒,恨恨地駡道:“真是个老骚货……”
他想起陈匀脖子上的那个吻痕。陈匀和另外那个男人上床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陈匀却有点生气了。姜献这个混账,说他骚就骚吧,总在前边加个老字是几个意思?他抬起眼睛愤愤地瞪姜献,领子上却又忽然一紧,被姜献一把抓起来,调转了身体,背对著姜献坐在了他的腿上。
“老骚货!”姜献又叫了他一次,埋头到陈匀的脖子上用力地咬。陈匀呻吟一声,感觉到姜献的那根硬邦邦地顶在自己的臀部,上下摩擦间让他自己的性器也迅速地兴奋了起来。陈匀咬住嘴唇,往后靠上了姜献的胸口,忍不住道:“姜献……”
姜献捏了把他的屁股。命令他:“抬起来。”陈匀乖乖地直起上身,被姜献抓住了裤子拉链,没两下就解开了,带著内裤一齐刷的一下拉下去,褪到了膝弯,缠在那里。陈匀下身一凉,又飞快被姜献拉著重新坐下去,光裸的臀肉猛地就和姜献的老二撞上了。
陈匀只觉得屁股那里著了火一样的烫。他呻吟出来,屁股下意识地动了动,被姜献阴茎顶端渗出的前液擦得臀缝那里湿湿的一片。 姜献也发出记闷哼,一双手把陈匀的腰掐住了,不让他乱动,又抬起脸去咬陈匀的耳朵,问他:“忍不住了?恩?”
陈匀说不上话来。姜献的老二就顶在他的臀缝里,前后地滑动,让他后边的洞不由自主地微微地收缩。有那么一会儿,他觉得自己后边都湿透了……姜献却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地挑逗他。
“姜献!”他叫起来。有点儿生气,又像在求饶。
姜献应了声,手抓住了他的臀瓣一阵一阵地搓揉。揉得陈匀的屁股通通红,揉到那两瓣白白的臀肉上全是姜献的手指印。陈匀只觉得下边又痛又痒,前面的性器没人去摸也翘得老高,他咬著嘴唇,闭著眼睛,把手从自己衣摆里伸进去,抚摸他胸前两颗硬挺的乳头。
在姜献终于伸了手指插进他屁股里面的时候,陈匀捏住了自己的乳首,“恩”地叫了出来。他的声音在半空里晃荡,又长又颤,像夜里轻轻的猫叫。姜献捉了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扭过来,和他胡乱地接吻。贴著他的脸说:“你真紧……”
陈匀又动了动屁股。姜献的手指在他身体里肆无忌惮地开拓,一下一下地猛插。没多久又一下子插了两根手指进去,涨得陈匀下边连连地痛。但陈匀发现他挺喜欢这种痛……之前周中宇操他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他好像格外喜欢粗暴一点似的。
周中宇!他想到了周中宇。要死,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昨天才被周中宇狠狠地操过……今天又坐到了姜献的腿上。
姜献发现了他的走神。“陈队长。”他轻柔地叫著,把三根手指陡地从陈匀的屁股里全部撤了出去。陈匀低低地哀叫一声,后边瞬间空掉的感觉让他脚趾都发了麻。他把头往后靠上姜献的肩膀,挺著身体,急促地喘气。
“我要操你了,陈队长。”姜献说。陈匀全身无力,腿又被裤子缠著动不了,只好让屁股被姜献抓著微微地抬起来,后边抵住了姜献那根粗长的性器。陈匀的后穴那已经很湿……被扩张得十分鬆软,一下就吃进去了一点姜献阴茎的最前端。两人都倒吸了口气。
“等、等等!”陈匀说。姜献这次倒很乖,真的停了下来,可惜没过两秒,就猛地一挺腰,扒开了陈匀的屁股全部插了进去。
陈匀短促地叫了一声。他因爲坐在姜献的腿根,带著重力,姜献一插进去,他自己就也下意识地顺著坐下,立刻就把姜献的那根给全部吞进去了。他根本没做好准备,姜献的又长,一下顶到了他身体深处,插得他整个人都瘫了下来。“姜献!”他叫著,呻吟著,屁股里面像烧了火,埋了铁,一阵阵过于刺激的快感混合著痛楚,让他的上边下边一起混乱不堪。
姜献答应著他,手扶住他的腰,稍稍休息一会,就带著陈匀一上一下地动起来。陈匀只觉得自己好像一叶小舟,一会被大浪抬高,一会又坐下,狭小的穴口、敏感的肠道被姜献的那根老二不停地进进出出,没一会就被完全撑开了,紧紧地裹住了姜献,爽得他贴著陈匀的脖颈不住喘息。
“你果然有够骚……”姜献说:“咬得我好紧……妈的……”
陈匀恍惚地想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姜献说髒话。然后他被姜献猛地抬高,屁股里那根阴茎滑到了穴口,又被一下子抓著坐下来。他叫了:“姜献!”姜献的动作却不停,阴茎直直地插进陈匀身体最深的地方。
陈匀被顶得要哭了。他的背紧贴著姜献的胸口,上下晃动间一遍遍地摩擦,肌肤都发了热。他前边的性器也被颠得一甩一甩,前液溅得旁边到处都是。
终于姜献找到了他的那一点。撞上去的时候陈匀后边用力地绞紧了,咬得姜献闷哼一声,阴茎一瞬间停在陈匀身体里没有动。陈匀刚舒了口气,下一秒屁股后边就一空:姜献抽出了性器,抱著陈匀站起来,给他掉了个身,又抱著他坐到了办公桌的桌沿。陈匀眨眨眼睛,就见姜献又凑上前,一把捋开了缠在陈匀腿弯的裤子,把他的两条光腿扛起来圈住自己的腰,扶著性器,直楞楞地重新插了进去。
陈匀被插得整个人一晃,差点往后摔倒,忙伸手抓住了姜献的背,顺带著屁股往前凑,让姜献的那根更深地顶了进去。姜献埋头往前狠干,腰快而有力地前后抽插,阴茎进出前插得陈匀只会“啊”“啊”地叫。等姜献再次找到了他的前列腺,陈匀叫得更快、更急,声音断断续续的,濒死了似的。
姜献把他的叫声听在耳朵里,一边耸动一边喘息著问他:“爽吗?陈队?我操你操得爽吗?”
陈匀哪里回答得出来。指尖掐著姜献背上的衬衫,深深地陷进去。
高潮时陈匀都要晕了过去。他射得很多,在姜献下腹上一大片,白花花的。姜献顿时插得更狠:陈匀后边咬得越来越紧,收缩间一颤一颤的,让他根本停不下来。好片刻他都听到陈匀在哑著嗓子求他:“不要了……”又听到陈匀叫他:“姜献……姜献……”那声音软绵绵的,让姜献身上像过了电,下身一紧,忙从陈匀屁股里退出来,摘了套子,全部射在了陈匀的腿根。
陈匀腿上被精液一烫,整个人又是一抖,挨著姜献的肩膀只知道喘气。过去好半晌他才缓过神来,轻轻地推了推姜献的肩膀。姜献会意,往后退开一点,让陈匀从办公桌上下来。看陈匀站立不稳,又虚扶了一下。
陈匀说:“谢了……”
姜献看著他不说话。


第五章

陈匀不知道姜献又在闹什么彆扭。但他身体酸软,脑袋发虚,实在懒得理会年轻人的小情绪,自顾自低头弯腰,捡了衣服裤子穿好。等他再抬起眼,姜献也已经穿戴完毕,连领带都打了个温莎结,漂漂亮亮地垂在胸口。除了头髮依旧凌乱,脸上还在发红,姜律师看著简直要去赴宴了。
陈匀忍不住吹了记口哨。姜献眉毛一皱,看著他说:“你还有力气吹口哨。”
陈匀老脸一热,嘴硬说:“关你什么事。”转过身去整理办公桌。桌上被两人方才随手扫过,一片狼藉,还有零星的可疑液体落在边缘。陈匀擦著擦著,又有些不好意思,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样陪著姜献发了疯。
但这是姜献……是他两年前就开始肖想的姜献。这样的一个人在他面前脱了裤子,要他不答应才是有鬼。
陈匀闭上眼睛,爲自己的不沉著深深反省。片刻后背后传来一声轻咳,他回过头,才发现姜献竟然还没有走。
“你没走?”陈匀道。
姜献的脸立刻又黑了。“你赶我走?”
陈匀叹了口气:“你干嘛每次都这样曲解我……”看姜献瞪他,只好说:“我没有赶你走。我只是不明白你留下来想干什么。”说到这里,陈匀又忽而一顿,想了起来说:“对了。你这么晚来到底是干嘛?”
姜献楞了楞。好半晌,他张嘴道:“我是来……”
陈匀抱著胸看他。姜献却又住了口,一个来字在他嘴边荡了一圈,再没有下文。反而脸上又爬起了一丝红晕,一边蹙起眉头,别过脸去,好像不敢和陈匀对视似的。陈匀抬起眉毛,好奇地想:这小子又在搞什么花头?
“算了。”姜献说:“没事了。”
陈匀撇了撇嘴。如果姜献不肯说,他也不好逼迫。他直起腰身,看姜献在原地莫名其妙地踌躇,手上玩著他左边那一个袖口,折上去又翻下来,翻下来又折上去,很快就把那浆洗得笔挺的袖子玩得狼狈不堪。陈匀清了清嗓子,有点看不下去了。
“姜献……”他开了口。
姜献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两眼圆睁,好像刚刚回过神来。“时间不早了!”他说:“我先走了。”话音还没落地,就转过身去,大踏步地离开了办公室。活像后边有什么食人鬼在追杀他一样。
陈匀站在原地,好半天抬手抓了抓头髮,不懂姜献这样落荒而逃是爲了什么。
也许姜献幷没做好会和他上床的心理准备?也许他一开始过来,只是爲了和陈匀说正事。结果一时衝动上脑,不管不顾就把陈匀给办了。等到这会儿想起来后果,吓得不要不要的,也算情有可原……
陈匀摇了摇头,发出点自嘲的笑声。
他们明天都会去法院,估摸著可以碰上。到时候再和姜献解释一下好了。今天晚上的事情,绝对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
陈匀摸了摸还在发酸的腰和屁股,又在办公室里休息一会,拿了外套去了监控室。他办公室里的监控有独立设备,陈匀轻鬆把录像调出来,盯著画面上两个人交迭在一起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才按下键盘上的删除键,把整段录像抹去了。
回到家时,都已过了十点。陈匀以爲他儿子早睡了,开了门,却发现客厅里灯火通明,周中宇陪著陈纪坐在桌子边上,一起埋头在写作业。听到门口响动,两个人又一齐抬起头来,全都肤白大眼,头髮微卷,乍一看还挺像一对父子。陈匀不由笑了。
“爸!”陈纪叫道:“我有物理题目不会。只好问周叔叔。”
周中宇的理科很好。陈纪之前在数学物理上的问题,全都给他包办了。陈匀感激地冲周中宇点点头,在他们旁边坐下,翻了翻陈纪的作业本:一条条定理、列式书写分明,显然是被指导过的。他叹气道:“我这些都看不懂了。”
陈纪冲他做个鬼脸,说:“是爸你太笨。”被陈匀打了记头皮。
不一会陈纪最后一题也写好了,收了本子,整理好书包,被他爸赶去洗澡睡觉。陈匀看了一会儿子的背影,转头对周中宇歉然地道:“又麻烦你。”
周中宇无所谓地笑笑:“不要紧。我今天晚上也没事。倒是你……”他睁著一双桃花眼,把陈匀上下打量一遍,幽幽地说:“一身做爱过后的气味……”
陈匀先是一怔,随即大感尴尬,差点没忍住要抬了手闻自己的胳膊。“是、是吗?”他不动声色地把自己往周中宇外边挪了挪,讪笑说:“没有啦,我这个,这个只是……”
周中宇的视綫在他的脖子上略停了停。眉毛一轩,没再理会陈匀语无伦次的辩解,打断了他道:“是谁?”
陈匀讷讷地不说话。
周中宇嘴角一翘,仿佛在嘲笑陈匀居然还想保密。“是不是那个姜律师?”他问道。
陈匀更加说不出话来了。他坐在那里,低了头,好像个犯了错被抓个现行的小孩。周中宇居高临下地望著他的头顶,半晌轻叹一声,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陈匀想这话说得也太他妈怪了。好像周中宇是他老爸,而不是那个前两天才把老二塞他屁股里乱捅的一夜情对象。他憋了又憋,终于没忍住,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和他上床咯?”
周中宇歪过脑袋,脸上明晃晃地露出一种“你难道到现在才明白”的鄙视表情,嘴里则稍显委婉地道:“我只是想说,和平时交往较密的人上床,处理不好,会很难看。”
这句话当然是真理。陈匀心里也很明白。但这会儿被周中宇这样毫不客气地戳穿,再看到他眼底里泛著的那种淡淡的叽嘲,陈匀心里顿时生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满。他不喜欢周中宇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所以我也不应该和你上床咯?”他说。
周中宇抬起了眉毛。好像不敢相信陈匀会这样尖锐地反驳。陈匀看在眼里,立时又有些心软,开了口道:“周中宇……”
周中宇摆了摆手。
“你说得没错。”他说:“你确实不应该和我上床。”
陈匀楞在了那里。
“是我以爲……”周中宇说:“我以爲我可以……”
他没有再说下去,站起身来,侧过脸看了陈匀一眼,轻声说:“晚安。”随即拉开门,走了出去。
陈匀坐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直到陈纪从浴室里出来,叫了他一声“爸”,他才“啊”地一下,抬起头,看到满头满身雾气腾腾的儿子。陈纪皱著眉毛,带了点担心地问他:“你怎么啦?周叔叔走了?”
陈匀眨眨眼睛,说:“啊……对。他回去了。”顿了顿,又说:“我能有什么事?太累了,坐一会儿。你赶紧睡觉去。”
陈纪的眉毛还是皱著,显然觉得老爸有点不大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劲他也看不出来,只好悻悻地被赶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留下陈匀一个还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想著周中宇临走前那略显疲惫的语气和神态,胸口不知不觉就发了闷,好像总有一口气憋在那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他洗了澡,缩回到床上,盯著漆黑的天花板想:周中宇这是在怪他吗?
可前天那次明明是周中宇主动,还摆明瞭和陈匀只是互相帮助的性关係。
那现在又给他摆什么脸色?
陈匀皱皱鼻子,哼了一声,自觉正气凛然。可最后还是不停翻来覆去,到凌晨三点多锺都没有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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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去法院,陈匀是顶著黑眼圈去的。
休庭后他果然在走廊里碰见了姜献。后者倚著墙站著,一身深蓝色的西装,骚包得像是要去给杂志拍片。陈匀远远见著,正想走了过去,脑袋里又突然浮起周中宇嫌弃的表情。脚步顿时一顿。
姜献却抬起头来,看到了他。年轻人先是一怔,脸上继而浮起了些可疑的红晕,好像陈匀对他做了什么似的。当然——陈匀确实对他做了什么。都拿屁股夹了人家的老二了好不!于是这人来人往的一小段走廊里,浮起了一阵颇爲尴尬的气氛。
最后倒是姜献先开的口。“陈队……”
陈匀摇摇手,打断了他。“你放心。”他往前走两步,和姜献一起缩到了角落,免得被别人把话听过去。“昨天晚上……只是一次偶然事件。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的。”
话说完,还似模似样地抬起手,拍了拍姜献的肩膀。姜献转过眼,看著陈匀缩回去的那只爪子,脸上的红晕慢慢地褪了下去。好半晌,他说道:“哦?”
这声“哦”被他拉长了语调,一咏三叹的,听起来格外的古怪。陈匀以爲他不信,心里斟酌一会,还要再说,姜献却忽地道:“你怎么脸色这么不好看?昨天没睡好?”
陈匀想起自己凌晨时的辗转反侧,很有些窘迫,别过眼去不敢对上姜献的目光。“反正不在想你的事。”
姜献扯了扯嘴角,看著陈匀脖子上那一大片的吻痕,眼里一半冰一半火,複杂难言。“是吗?”他说:“那你在想什么?那另一根——”他稍停一下,冷冷道:“老二吗?”
这个词一出,陈匀立刻吓一大跳,连忙往周围看了一圈。好在大家行色匆匆,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你有毛病啊!”陈匀低声道:“瞎说什么东西!”
姜献却耸耸肩,双手怀胸,歪了头看陈匀:“他发现我和你上床了?和你吵架了?”
说得好像周中宇和他是一对似的。陈匀心里有些彆扭,又想起周中宇冷冰冰的那句“你确实不应该和我上床”,闷了大半夜的情绪登时堵在了喉咙口。
“没吵架。”他喃喃说:“我和他只是朋友。有过一次性关係而已……”
姜献笑笑:“那你睡不著干嘛?”
陈匀瞪他一眼。“你不懂。”过了一会,又说:“我觉得……他可能不再想和我来往了。”
周中宇说了那样的话……不就是后悔了吗?后悔和陈匀上床。后悔把他们之间平平常常的朋友关係複杂化。何况他们还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可他真的以爲周中宇在操他之前已经想清楚了。谁不晓得和朋友上床的后果?周中宇那样一脸轻描淡写的,和他说“现在你想做,我也想做”,把陈匀逼到角落里。到头来,却又这样飞快地后悔。
姜献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嘿!”年轻人叫道:“陈队!”
陈匀看他一眼,听他说:“人家不想和你来往,那就不来往。有必要想那么多吗?”
陈匀讷讷道:“是吗?”
“不是吗?”姜献意态悠闲地反问,忽然又跨前一步,微微低了头,鼻尖几乎要和陈匀的抵在一起。“还是说,他的那根真的那么大,让你念念不忘?”
陈匀嗤了一声。抬起眼睛,却几乎能够看到姜献瞳仁里自己的影子。姜献身上那股浅浅的古龙水的味道也再一次蔓延过来,针尖一样戳得陈匀后颈上一阵发紧。
昨晚上的记忆陡然间潮水一样把陈匀覆盖住了。而姜献的眼睛是那样锐利,让陈匀有种无处可逃的错觉。他咽了口唾沫,一句话不知道怎么就从他嘴里跳了出来:
“他说不应该和平时交往较密的人上床。”
姜献笑了。他的呼吸喷吐在陈匀的鼻下唇间,带著一点温柔的热度。
“可你干嘛要听他的话?”
对呀。陈匀浑身一个机灵。他干嘛要那么听周中宇的话?
姜献突然又直起身来。西装笔挺,器宇轩昂。
“陈队。”他又用了那种挑衅的语气,明亮的眼睛像夜里路边闪闪的街灯。“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其实一直挺想在法院里玩一玩的。”


第六章

陈匀以前从来不知道法院里还有这样一个狭小的储物间。
他被姜献拉著躲了进去,看姜献落了锁,又转头去看里边的布置。这块地方大概只能容得下三四个人,角落里迭了几张椅子,全都髒兮兮的,看起来十分破败。陈匀忍不住说:“能找到这里,你也是蛮厉害的……”
姜献没有接话,直接拉了他的衣领,把他哐当一下甩到门板上面。陈匀只觉得后背好一阵痛,鼻子眉毛全都皱到了一起,駡道:“你这个——”
姜献欺身过去,低头堵住了陈匀的嘴唇,没让陈匀把剩下的那些话駡出来。
他的亲吻比之前更加粗暴了。一隻手捏了陈匀的下巴不让他逃开,舌头吮吸间牙齿在陈匀的嘴唇上不轻不重地咬,咬得陈匀又痛又痒,只能分开了唇瓣任由姜献肆虐。好一会儿姜献把他放开,垂了眼睛目光灼灼的盯住陈匀通红的嘴唇,还有他嘴角来不及擦拭的唾液,低声道:“不要多废话……我午休过还要去上庭。”
陈匀有点气笑:“那我是你午休时的娱乐项目咯?”
姜献放缓了脸色,柔声道:“我可没那么说。”又低下头,在陈匀的嘴唇上蜻蜓点水般地一吻。
陈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只好把背靠在门板上,看著姜献又沿著他的下巴一路吻下去,渐渐地一颗脑袋埋到了他的胸口,解开了他的领带和衬衫,一口咬住了他在微冷的空气里挺起来的乳头。陈匀倒吸一口凉气,却没把姜献推开,反而更用力地按住了他的后脑勺。
姜献闷在他的胸口笑:“就知道你又发骚。”舌头舔过陈匀那两粒硬邦邦的小石子,又吸又吮的。陈匀不由得弓起上半身,嘴唇微微分开了,情不自禁要呻吟。他都不知道自己那边那么敏感。
姜献的手又伸下去,飞快地解开了陈匀的裤子,往下刷的一下,把陈匀下边给扒得精光。陈匀的两条腿颤了颤,被姜献伸了膝盖顶进来,往大腿内侧上的嫩肉不停磨蹭。陈匀“啊”地叫了一下。
姜献抬起头看看他,颧骨上飘著一片粉红,瞧著越发年轻。陈匀咽了口唾沫,刚想说点什么,姜献给他笔划个噤声的手势,通的跪下去,张开嘴把陈匀的老二给含住了。
陈匀猛地就抓住了旁边的门把手。他睁大了眼睛,低头看到自己半勃的性器在姜献的嘴里一寸寸地进去……年轻人的嘴又湿又热,咬得陈匀要上天。他呻吟著道:“姜献……”
姜献伸手抓住了陈匀的腿根,不让他乱动,又把陈匀的老二吐出来,伸了舌头沿著柱身上下地舔,不时还凑过去亲两下,格外卖力。陈匀只觉得一股股快感直冲下身而去,两条腿都被姜献舔得发软。他仰起了脖子,下身开始难以抑制地往前顶动,嘴里也断断续续地发出些难耐的“啊”、“啊”的叫,在这块小地方里来回飘荡。
他自己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姜献却好像很受用,舔得越发啧啧作响,还伸手抓了陈匀的两颗蛋揉弄。没一会又重新含了陈匀的老二到嘴巴里,放鬆了喉咙,把陈匀整根吞了一半——陈匀“恩”地叫了声,右手抓住了姜献的头髮,只觉得下边爽得要命。
姜献吐出他的性器,歇了歇,又给他来了一次深喉。陈匀瘫著靠在门板上,阴茎一阵阵地抽搐。“姜献……”他结结巴巴地说:“不用——不要再——”
他很怕自己会被姜献口到高潮。姜献却不放过他,还是给他来回地舔,舌尖还要戳一戳陈匀渗出了前液的马眼,刺激得陈匀浑身发颤。等陈匀被咬得全身都发了软,姜献又伸了右手探到陈匀的身后,中指随便拿口水和前液润滑一下,就在陈匀的穴口处蹭蹭,插了进去。
陈匀整个人顿时一僵。姜献这样和没润滑也没什么区别,后边只觉一阵火辣辣的痛。可姜献没给他半点喘息的馀地,中指伸进去以后就在陈匀屁股里一下下地揉按倒腾,没多会又插了根食指进去,一剪一剪地给陈匀扩张。陈匀只好咬了下唇,前边发硬,后边发软,下半身变得和麵条似的,就给姜献拿在手里摆弄。
“姜献……”姜献塞了第三根手指进去的时候陈匀觉得自己要不行了。他本来屁股那里就特别敏感,这会被姜献前后夹击,快感更是激烈得让他晕眩。他求饶著说:“不要了……”
姜献抬起眼看了看陈匀。他脸上发红,睫毛轻扇,嘴里还塞著陈匀的性器,下巴一圈湿漉漉的,看著要多色情有多色情。陈匀头皮发麻,腰那里酸得不行,想再求饶,姜献却把他放开了,往旁边轻咳两声,站起身来。
陈匀挨著门板看他。姜献的眼黑漆漆的,看得陈匀直咽口水。“陈队。”姜献凑近过来,咬陈匀的嘴巴、鼻子、耳朵,嘴里说:“你怎么这么不经用……”
陈匀红了脸想说自己只是经验不多。却又听姜献说:“我喜欢听你给我求饶的声音……多喊我两声。”
陈匀楞楞的:“喊、喊什么?”
姜献嘴角一翘,贴著陈匀的唇角说:“就说……求你操我。”
陈匀的眉毛抬了起来。这人倒会得寸进尺……但他还没来得及硬气,姜献的手已经抓了他的左腿抬了起来。陈匀一个踉跄,忙抓住了姜献的背,下身却被姜献带著往他那儿贴了过去,屁股也被托高了,正好让姜献的老二顶到了位置。
陈匀下边一颤。姜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硬了,套了套子抵在他的穴口。偏偏陈匀的一条腿被姜献托著,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搂住了姜献,等他插进来。
但姜献又居然不动。只把阴茎对准了陈匀的穴口,浅浅地画圈。痒得陈匀要发疯。他别过眼睛,馀光里瞥到姜献戏谑的表情,气得半死,但半晌也只能很没骨气地说:“求你……”
“什么?”姜献说著,下边龟头往陈匀的屁股里插进去一点。
陈匀登时张了嘴,下身一点点地抽搐,像是想把姜献更加往里边吞进去。姜献却还是不动,又把阴茎抽出来,让陈匀屁股里陡然一阵空虚。
陈匀服了。“求你操我……”他闭了眼睛,脸上烫到要发烧。
姜献应了声:“乖。”下身往前一挺,阴茎猛地就直直地插了进去。他插得很深、很用力,再挺动两下,整根性器都埋到了陈匀的屁股深处,塞得陈匀肠道里面满满当当,又涨又热、又痛又爽,那滋味真是说不出来。陈匀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可还是有呻吟从鼻息间溢出来,“恩”、“恩”的,小猫叫一样。
姜献说:“你放鬆一点。”又往外把老二抽出一点,浅浅地开始抽送。起初他的动作还比较慢,一下、两下的,让陈匀抱著他,下身前后地晃动。但很快他就又变得粗鲁,幅度加大了,陡地往外抽,又紧跟著打桩似地插进去,干得陈匀整个人不住地往后撞门,发出哐哐的乱响。
陈匀被操得没有半点脾气。他左腿被姜献托在手里,高高地抬著,右腿单撑著地,可又哪里撑得起来,只能一整个人都贴在了姜献的身上,叶子似的随著姜献摆动。这姿势插得又深:姜献拼命地往他屁股里顶,他又腿软,人往下掉,每次都被姜献插到最深处。没过多久陈匀才软下去一点的老二又硬了,整根顶在姜献的肚子上,随著两个人的动作上下地摩擦。
姜献喘著气,啪啪啪地干他,另一隻手还要去揉陈匀的屁股。一会儿抓一会儿捏,还要往旁边拉,让陈匀的穴口张得更开。陈匀只觉得屁股里面被姜献的阴茎插得都要破了,等姜献顶到了他的前列腺,更是急促地尖叫一声,叫完以后又觉得丢脸,低了头埋进了姜献的颈窝。
姜献就笑他:“不行了吧?……老男人。求我啊。”
陈匀想这次又他妈要叫他说什么。开了口断断续续地说:“求、求你……”
姜献啪地打了记他的屁股,让陈匀下身一跳,差点射了。“求我慢一点。”姜献说。
陈匀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馀地。他咬一口姜献的肩膀,喘息著说:“求你慢点……”
姜献却根本没慢。反而越来越快,像是想把陈匀从这扇破门里顶出去。陈匀被插得前后左右地摇晃,右脚完全撑不住了,下身更是条件反射地一圈圈地咬紧。姜献被绞得脑袋发涨,发了狠地往上顶,抓著陈匀左腿的手越发用力,都把陈匀那边掐出了青紫。陈匀叫道:“姜献……姜献!”
他感觉自己要射了。屁股里面饱胀的感觉让他无暇思考更多。但就在陈匀即将攀上高峰的一刹那,他突然听到外边传来一阵低微的人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空闲去听见。
“陈队人呢?”是馀小的声音。“你们不说刚看见他和姜律师在这里?”
陈匀睁大了眼睛。姜献的动作也倏忽顿住,抬起头来,和陈匀大眼瞪小眼。狭窄的储藏室里,一时只能听见两人或高或低的喘息声音。
又有人说:“不知道啊,刚刚明明看到他们两个……”
姜献突然又动了起来。陈匀一个没忍住,“啊”地叫了一声,又连忙闭上嘴,眼睛瞪圆了看姜献。姜献笑著同他对视,又凑过去吻陈匀的嘴,下边却半点不慢,又开始小幅度的猛烈抽插。
陈匀本来已临近高潮,被姜献这样一插,快感更加汹涌地往下集中。他低头死死地咬住了姜献的肩膀,耳朵里听到外边说:“那我们在找找呗……”那种随时随地会被人撞破的羞耻感,却没来由地让他更加兴奋。
他听著脚步声渐渐走远,终于没再忍得住,被姜献深深一顶,射了出来。
这次姜献也没能再撑住更久。让陈匀下边咬著,很快也达到高潮。他重重地喘气,放下了抓著陈匀左腿的手,慢慢抽出阴茎,把陈匀压著,一起瘫在那块破烂的门板上休息。好半天,他开口说:“我看你好像蛮喜欢被围观的……”
陈匀脸大红,响亮地拍了一记姜献的后脑勺,把他推开了。
姜献也不生气,微笑著看陈匀动作慌乱地擦身体、穿衣服。又说:“你放心,他们不会注意到什么的。”
陈匀闷闷道:“最好是这样。”低头把裤子仔细地拉好。片刻抬起头来,看姜献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想了想又说:“反正我是没什么。只是你……被他们知道,就不大好了。”
姜献怔了怔。见陈匀转过身去,握了门把手要走,嘴唇蠕动两下,可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陈匀又回过头看他:“等我出去走远了你再出来。”
姜献说:“我又不傻。”
陈匀对他皱皱鼻子,拉了门走了出去。
外边稍凉的空气让陈匀不经意打了个寒战。他略站了站,屁股里边酸软的感觉还十分明显,让他有点不大好动。好一会两条腿恢复了力气,他又回头看一眼紧闭的储藏室的大门,摇摇头,往停车场去了。
馀小和另外两个人正站在他车子边上四处看。听到响动,几人转过身来,忙冲陈匀招手。馀小还高声抱怨:“你去哪里了,都找你好久。”
陈匀很有点心虚,勉强在脸上摆出个正常的表情,说:“我躲著去抽了根烟。”
馀小怀疑地看他:“你什么时候又抽烟了。不是戒掉有一段时间了?”
陈匀摸摸鼻子:“总归有点反复嘛。”抬手开了车门,不再搭理馀小,挥手让几人上车。馀小又看看他,眼睛一眨一眨的,却也不再说什么,爬到了副驾驶座上。
回到警局时,已要下午两点多。陈匀带头推开办公室大门,却看到儿子坐在旁边的长椅上。他一楞,问道:“你怎么已经放学了?”
“今天学校领导那里临时有个活动,让我们先回来了。”陈纪站起来,和馀小几个礼貌地打了招呼,又很动心忍性地站在那里,让馀小过来捏他的脸。等馀小满足了手感,陈纪脸通红地问他爸:“今天上庭怎么样?”
陈匀耸耸肩:“没什么特别的……”正想和他儿子吹嘘几下自己在庭上的表现,后边办公室门又被人从外边拉开,姜献拿著一条领带,一边走进来一边说:“陈队,你的领带忘记——”
所有人都往他那里看了过去。
陈匀的脸都白了。


第七章

姜献大约也没想到办公室里全是些熟人。他拿著领带楞在当地,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最后还是陈匀,总算经历过些大风大浪,上前一把把领带从姜献手里抢过去,讪笑道:“谢谢啊!你有事,你去忙吧。”又背著衆人,往姜献的脸上甩眼刀。
姜献被甩得脸疼。看前边一圈人还睁大了眼睛、和看国宝似地盯著他,脸上不由有些发红,低声说:“那我先走……”
陈匀连连点头,示意他快滚。
馀小却发话了。“诶,姜律师,你等等啊。”她摇曳生姿地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拿陈匀手里的领带,陈匀哪里肯,折吧折吧塞到了口袋里。馀小只能瞪他两眼,笑眯眯地问:“队长今天上庭戴的好像是这条领带啊?”
陈匀一口气憋在喉咙里没上上来。转眼又看到儿子在后边竪起了耳朵,露出一脸“我很好奇”的表情,顿时只想把馀小从窗户里扔出去。他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和顔悦色道:“小小啊,你说得没错。我早上是戴了这条领带。这不正好,我中午和姜律师一起去吃的午饭,太热了,脱掉了,之后没注意,估计落在了吃饭的地方。还要多谢姜律师特地送过来。”
可馀小哪里相信。又不怕死地问:“陈队,你现在和姜律师关係这么好啊?中午还一起吃饭?”
陈匀“呵呵”地笑了两声。“多新鲜啊,我们认识两年了,一起吃顿饭还不行吗?”
馀小看他隐隐有恼羞成怒的架势,也不敢再撩,举白旗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我这不是羡慕嫉妒恨嘛。”又把矛头转移到姜献身上:“姜律师什么时候请我们大家一起吃一顿啊?不仅要和陈队一个人处好关係。和警局里其他所有人都要处好关係的嘛。”
姜献微微地窘迫,和气地笑道:“没问题。”
馀小一拍手,笑道:“那这个周末!周六行不行?我等下微信建个群,把大家都拉进来,讨论一下。”
姜献看了陈匀一眼。陈匀却綳著脸不看他。姜献没办法,只好说:“行啊……”
馀小立刻欢呼起来。陈匀看她兴奋的样子,好像还想再说,连忙推了姜献出去:“好了!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讲。你不忙吗?”帮姜献脱离了馀小的魔爪。等两个人躲出办公室老远,陈匀才呼一口气,一巴掌拍到姜献的胳膊上,低声道:“你脑子没事吧?这条领带值多少钱,要你赶到警局里找我!”
姜献皱了皱眉毛。“我也是没有多想……”
“那以后就多想一点!”陈匀简直恨铁不成钢:“还是你想其他人都知道?”
姜献抿起嘴唇,别开了视綫。陈匀道:“所以啊,不想别人说三道四,以后这种傻事就不要做。”他摇摇头,看姜献黑著脸,电綫杆一样杵在那里,又叹一口气,说:“你也不用担心。他们都有分寸,不会真的去乱说的。”
姜献好一会没说话。站在角落里,手攥了拳头,默默垂在背后。陈匀也没瞧见,看姜献不说话,以爲他嫌自己烦了,摆摆手说:“好吧,我不说了。”转头要走。
姜献又忽然开了口。“我没有担心。”
陈匀一怔,回头去看他。姜献却移开眼睛,猛地转身,大踏步走了。
陈匀望著年轻人越走越快的背影,一时间没明白他在闹什么情绪,只好回去办公室。里边几个人都已经落座,只有馀小还在旁边坐著,和陈纪说话。看陈匀回来,馀小跳起身,问道:“他生气啦?”
陈匀指指她,说:“生气是没有。但你以后也控制点自己。”
馀小做个抱歉的手势:“我也就想开开玩笑嘛。毕竟你——”她突然顿住,偷偷看了眼边上的陈纪,没再说下去。
陈匀也怕她这个口无遮拦的性子,赶了她回去做事,又催陈纪起来:“反正我这边事情不多,我们先回去好了。”
陈纪乖乖的,说:“好。”跟了他爸去坐车。等到陈匀开了车到大路上,他又问:“爸,你和姜叔叔在谈恋爱吗?”
陈匀差点没把脸磕方向盘上。陈纪却浑然没察觉到他老爸的尴尬,很认真地盯著陈匀的脸。陈匀只好说:“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和你姜叔叔只是朋友。”
“可我觉得姜叔叔挺喜欢你的。”陈纪说:“你看他还特地帮你把领带送过来。”
陈匀登时只觉得口袋里那根破领带在隐隐发烫。他飞快地瞥了儿子一眼,板著脸说:“这些事你又不懂。不要瞎讲。被姜叔叔听到,要闹笑话的。”
陈纪扁扁嘴,有点泄气,坐正了身体说:“哦。”可还没等陈匀放鬆,这孩子又问:“那你是不是更喜欢周叔叔一点啊?”
陈匀右脚一顿,差点没把油门呼啦一下踩下去。他咳嗽一声,带了点严厉地道:“你怎么又在想这些事情?怎么又关周叔叔的事情了?……我看你回去要把语文课文多背两遍!”
陈纪张张嘴,没话说了。小脸皱起来,很委屈地嘀咕:“我关心一下你嘛……”
陈匀一刹那有些心软。但又很快硬起心肠,说:“爸爸也说过了,谢谢你的关心!但是真的不需要。”
陈纪在他旁边哼哼。可过了一会,看陈匀不理他,也只能消停下来。等把车开到停车场里,两人坐了电梯上楼,爲了表示自己心里的愤慨,这小屁孩还皱著脸不和他爸讲话。一直到电梯门开,露出等在外边的周中宇的脸。
陈纪叫了一声,道:“周叔叔!”
周中宇微笑起来,和他打了声招呼。陈匀却有些发楞,陡然间甚至有些无措。他在电梯里踌躇一会,拉了陈纪出去,看周中宇没有进电梯的意思,只好硬著头皮说:“嘿。”
周中宇和他点了点头。神态宁静,气度悠闲,全然没有半点才在昨晚和陈匀有过口角的模样。当然——也有可能,在他看来,那根本连口角都算不上。
这念头一起,陈匀心头顿时越发懊恼。但随即他又想起姜献说的:他干嘛那么听周中宇的话?
对呀。爲什么他总好像——总好像对周中宇有点憷似的?
真好笑。周中宇又不是狮子,也不会把他一口吞掉。
陈匀舔舔嘴唇,挺起胸说:“你不进电梯?”
周中宇看了他一眼。天生秀气的眼波里,带了点疑惑不解、带了点若有所思。几秒后他轻声开口道:“要进的。”和陈纪道了别,又看一看陈匀,漫步进了电梯。
陈纪在他爸和周中宇之间来回地看。等电梯门叮的一声关上,他忘记了自己和陈匀短暂的冷战,问道:“你和周叔叔吵架了吗?”
这小子问了个和姜献一样的问题。但吵架是情侣之间才要做的事,他和周中宇,都没有这样的资格。陈匀安静一会,揉揉陈纪的脑袋,说:“你又乱想了。”
陈纪觑他的脸色,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
第二天陈匀不小心睡了个懒觉。醒过来时,陈纪已经自己走了,还在桌上留了张字条,说“自己去外边买东西吃”。陈匀抓抓头髮,再一次意识到:儿子真的是长大了。
他换了衣服去楼下跑步。这会儿八点不到,小区里人幷不多,陈匀沿著石子路小跑出去,绕著附近的一片居民区跑了好大一圈,才重新折返回来。他气喘吁吁的,在电梯前弯腰扶著膝盖歇息良久,直起身,刚想按下按钮,后边忽然有人说:“电梯刚才坏了。”
陈匀转过头去,看到周中宇往这里走过来。他脸上泛著红晕,额角沁著汗珠,上身一件T恤贴在胸口,一副也刚刚跑完步回来的样子。陈匀的眼睛在这位邻居腰间漂亮的肌肉綫条上晃过一圈,收回视綫,说:“哦?”
“物业上的小张刚给我发了条短信。”周中宇说:“看来只好爬楼梯了。”
陈匀不置可否,看周中宇率先走往了楼梯间,只好也跟上去。这片小区楼层不高,因此楼梯间也常常有人走动,但今天倒是异常安静。陈匀埋头爬了两层楼梯,忽然听到前边的人停下脚步,开口道:“前天的事……我想向你道歉。”
陈匀也停下来,仰起头看周中宇比他高了两层的脸。“什么事?”他明知故问。
周中宇露出了一点苦笑的表情。“陈匀……”他叹著气说:“你知道是什么事。”
陈匀不说话。
周中宇只好道:“我不该……不该对你和姜律师的事情指手画脚。我逾矩了。”
那倒也不至于,陈匀想。何况周中宇原也说得不错;和姜献上床,是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张了张嘴,想把“不至于”这句话说出来。可话到了嘴边,他突然又一个机灵:妈呀,周中宇才不痛不痒给他道了个歉,他就立刻把周中宇给原谅了?还觉得周中宇说的也没什么?老天。他这是犯了哪门子的贱啊?
周中宇见他不开口,又道:“至于和你上床这件事……陈队。我也不该说你。是我主动的。我那天……心情不好。说错了话。你不要生我的气。”
他很诚挚地看向陈匀。一双桃花眼在楼道暗淡的日光里,显得多情又专注。陈匀被他那样望著,身子禁不住又打了个战,脸上也没来由的,忽然就发了热。
“啊……”他喃喃著,忘了自己刚才还在駡自己犯贱,低声道:“不……我幷没有生气。”
周中宇微微地笑了。“是吗?”他说:“那就好。”
陈匀别开了脸,手指垂在身侧,贴著裤缝无意识地摩擦,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还没有恭喜你。”周中宇又说:“和姜律师……也算得偿所愿了。”
陈匀感觉到脸上的热度升高了一些。“也没有啦。”他赧然地辩解:“我也没有那么想和他……其实我也不大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中宇笑笑,没再说话。
两人一路沉默地爬到了五楼。又各自开了门,回到家里。陈匀先去厨房里灌了口水,脱了衣服站到浴室,脑袋里还有点恍惚。他不明白周中宇突然给他道歉是爲了什么。
是他之前一直都想错了?周中宇幷没有后悔和他上床?
那那天晚上,周中宇那样冷冰冰的态度,又是爲了什么呢?心情不好……
陈匀看著镜子里自己发红的脸,摇头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不再多想,开了热水冲洗。洗到一半,忽地又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尖锐的铃声。陈匀駡了一句,匆忙关了水,随手扯过一块浴巾拦在腰间,跑出去开了大门。周中宇正披了件浴袍,站在门口等他。
陈匀有点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怎么啦?”他问道:“你这样子……”
周中宇不好意思地笑笑,视綫若有似乎地飘过陈匀赤裸的胸脯,道:“我刚才也在洗澡。结果热水没了。想过来问你借一下浴室。”
陈匀呆呆地“啊”了一声。看周中宇不动,才反应过来,往后退开一步,说:“没问题……你等等我。”
周中宇笑道:“好。”站到了客厅里。他发梢上还带了点水珠,骨碌碌地沿著他的脖颈流下去,隐没在浴袍衣领下凛冽的锁骨中间。陈匀不敢再看,调头回了浴室,想随便衝衝结束。可刚从新开了热水没多久,浴室门却被人一把推开了。
陈匀身体一僵,转过头去,看到周中宇站在门口。他身上浴袍脱了,和陈匀一样,光溜溜的,露出结实的上身、两条长腿,和腿中间那根在陈匀屁股里肆虐过的老二。陈匀咽了口唾沫。
“呃,”他说:“我还没有好……”
“不要紧。”周中宇道:“一起洗,更快一点。”
他说著,长腿一迈,两步就走到了陈匀的身边。热水浇在他的身上,打起一层薄薄的雾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朦朦胧胧的,像是从诗里走出来的一样。


第八章

陈匀难免就有些楞楞的。睁著眼睛看周中宇越靠越近,终于把他啪一下按到了湿漉漉的、沁著水珠的瓷砖墙面。陈匀皱起鼻子,呼一声痛,不明白这些人干嘛老喜欢把他往墙上掼。
周中宇假惺惺地问他:“不要紧吧?”又低头下去和陈匀接吻。陈匀闭上了眼睛,热水和周中宇的体温混在一起,把他全身上下都笼得严丝合缝,透不出一丝气来。他只好分开了唇瓣,让周中宇的舌头长驱直入,亲腻地吮吻他的舌尖。腰上也猛然一热:周中宇的一双手直接将他抓住了,指尖深深地陷下去,像是想把陈匀整个捏紧在手里似的。
陈匀被掐得不大舒服,在周中宇的手里微微地动了动。周中宇才将他放开了,一双手又蛇一样地游下去,跟热水一起抚过陈匀两腿间的性器。陈匀闷哼一声,下身很快在周中宇湿热的手掌里勃起,整根阴茎都湿漉漉的,套弄起来十分顺滑。
周中宇就笑问他:“这样挺舒服的吧?”见陈匀紧闭著嘴不回答,也不以爲忤,反而脸上笑意愈深,又凑过去舔吻陈匀的下巴和脖颈。陈匀被亲得痒痒的,往后边仰起脖子,手也无意识地搂住了周中宇的后背,把周中宇拉得更近。
“陈队……”周中宇轻叹一声,喃喃地叫他。陈匀在水雾里颤了颤,睁开眼睛,看到周中宇近在咫尺的脸,和他那双泛著光似的桃花眼,水汽朦胧里,更显出平时难见的风情。陈匀一时有些怔住,被周中宇摇著头凑过来,又在他嘴唇上落下一吻。
“你也太没有防备了……”周中宇说。
陈匀想:啊?还没明白过来,又被周中宇沿著他的锁骨、胸口一路吻下去,在热水浇灌里一口含住了他的老二。陈匀“恩”地一声,手难耐地抓住了周中宇的短髮,腰也不自觉的往前挺过去。周中宇倒也不抗拒,张大了嘴,顺从地让陈匀把老二插到他的口腔深处。
那种被喉咙紧裹住的感觉让陈匀爽得腿软。他靠著瓷砖墙,一手抓著周中宇的头髮,一手按著旁边的一根毛巾架子,腰一顿一顿地往前挺动。周中宇也非常配合,伸了舌头吮吻陈匀的性器,又不时分开唇瓣,把龟头在嘴里吞吐一会,舌尖还顶进当中那道细缝。以一种过分娴熟的技术,让陈匀兴奋得脑袋都糊涂了。
“周、周中宇——”他有点忘乎所以地呻吟:“我——等等——”
其实他自己也搞不大明白他想说些什么。周中宇却好像听懂了,吐出了他的性器,站起身来,又捉了陈匀的下巴吻他。陈匀伸出舌头,和周中宇啧啧地接吻,手又顺著周中宇的腰綫往下滑,抓住了周中宇的两瓣屁股。又翘又挺,手感十足。
他忍不住捏了两下。周中宇低下头,笑道:“不乖啊。”把陈匀的手拎开了,又揽著他的腰,猛一个转身,把陈匀压到了洗手台上。陈匀忙勾起手肘,抵住了台沿,一边下意识地分开双腿,翘起屁股——他自己没自觉,但在周中宇眼里,这简直就是在赤裸裸地邀请。
周中宇舔了舔嘴唇。又抬手抹去满脸的水,看著跟前陈匀漂亮的肩背、窄瘦的腰,还有那两瓣白白的屁股。他深吸口气,转头取下了挂在墙上的莲蓬头,调小了水压,照著陈匀的屁股淋了下去。
陈匀的下身顿时一颤。滚烫的热水高高地击打下来,让他觉得屁股都被烫得红了。他低吟道:“周中宇……”
周中宇“嘘”了声安抚他,右手顺著热水抚上他红通通的臀瓣,手指尖蹭进中间的那一道臀缝,摩擦两下,抵著穴口毫不客气地插了进去。
陈匀一震,刚想叫,又咬住了下唇。最近他一直有性事,后边比往常松了些,又加上有热水,周中宇的手指倒是插得一点都不费力。只是身体里边陡然被侵入外物,还是有些难受,陈匀上身趴下去,把脸埋进臂弯,不让自己鼻息间那些恩恩的声音漏出去。
周中宇却不肯放过他。手指抽插间幅度越来越大,没一会又一下子塞进去两根手指,小半个手掌在陈匀屁股里扩张。陈匀立刻就挨不住了,屁股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红红白白的,在周中宇的眼前不停地动。
周中宇一个没忍住,扔了莲蓬头,手啪地一下就打了下去。陈匀那瓣屁股顿时在他眼前一晃,越发白得耀眼。周中宇只觉得自己鼻息粗重起来,他右手手指往陈匀屁股更深处鑽进去,左手再一次高高抬起,略停了停,就又狠狠地打了下去。
陈匀叫了出来。“周中宇!”他一口咬住自己的胳膊,却没藏住喉咙里的哭腔。屁股也有自己意识一样,一边晃著想要逃走,一边又忍不住往周中宇那里更近地靠过去。
要死了,陈匀想。他到底哪里有问题……居然喜欢被人打屁股?
周中宇却没再打他。在陈匀屁股里肆意扩张的手指也退出来,湿淋淋地把陈匀的屁股揉弄两下,就用力地往旁边掰开。陈匀咽了口唾沫,知道周中宇要插进来了。
果然没过两秒钟,他穴口那儿就抵上了周中宇那根灼热的性器。陈匀一瞬间有点慌,抬起头,扭过脸,想叫周中宇慢点——周中宇却已经一咬牙,腰往前使劲一顶,前端好大段没了进来。
陈匀张开嘴,发出声急促的喘息,屁股却把周中宇那根反射性地咬住了。他里边被刚才那一通粗鲁地扩张,又有热水浇过,倒也幷不乾涩,周中宇只觉得那边又紧又湿,咬得他心脏急跳,根本停不住,只能拼命地往里边顶。即使陈匀在他身子底下被干得嗯嗯嗯的,他也顾不得了,心底里反倒隐隐更想听到陈匀更多抽噎的声音。
等他整根插入,陈匀“啊”地一下,两条腿都一弯,整个人差点瘫下去。周中宇把他捞住了,一手捏著他的屁股,又把老二缓缓往外抽出一点,看陈匀不停大喘气,又猛地往里送。陈匀顿时全身巨颤,只觉得屁股里边火烧火燎的,周中宇那根像是要把他劈开来,又痛,又带著无法掩饰的剧烈快感。
他红著眼睛说:“你慢点……”
周中宇低头看他。陈匀全身湿淋淋的,额发贴在他的脑门,让他看上去有种平时绝难有的可怜。有谁能想到,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刑侦队大队长,会喜欢被人玩屁股,还会露出这样让人把持不住的表情?
周中宇禁不住俯下身去,一口咬住了陈匀的肩膀。下身却到底是慢了下来。
陈匀松了口气。等周中宇浅浅地抽插一会,他适应了,又觉得身下那种被侵入的饱胀感电流一样窜过他的身体,让他血管都在发痒。他张了张嘴,有心想让周中宇加快动作,却怎么也没法把这种话说出口,只能闷著个头,撅著屁股,晃了两下。
周中宇立刻懂了。他嘴角微微翘起,双手扶住了陈匀的腰,却不动,凑到陈匀耳边说:“你抬起头。”
陈匀纳闷地把头抬起来。刚睁开眼睛,就看到雾气朦胧的镜子里自己隐隐绰绰的模样。他全身湿透,脸上通红,嘴巴张开著,下巴那里还有许多来不及吞咽的口水,肩膀胸口那儿更有许多新旧的吻痕。看著比那些色情明星还要夸张。
陈匀一时大爲羞惭,屁股那儿下意识地绞紧了。周中宇被咬得一哼,抽出了性器,又很用力地往里边一顶。陈匀被撞得往前一冲,眼看著镜子里的自己被周中宇按在身下,屁股往后边高高地翘起来,一副活该被狠操的样子。心里又是害臊,又有点难言的兴奋。
“你喜欢这样……是不是?”周中宇轻声地问他:“被我这样操……”
陈匀咬住下唇,撇开眼睛,不敢再去看那一面镜子:他怕看到自己太过放荡的样子。周中宇低低笑笑,也不逼他,扶起他的屁股,挺腰就往里边衝撞。这一回他没再像之前那样轻缓,插得又快又急又深,顶端屡屡顶到陈匀身体的最深处。陈匀只觉一阵阵酸麻的快感铺天盖地地袭来,他扶著洗手台的台沿,咬著唇随著周中宇的抽插晃动身体,渐渐地就有些撑不住了。
“周中宇……”他低声叫:“我要……我要……”
他没说完。周中宇却很明白,身下放缓了动作,又忽然把陈匀一把捞起来,让陈匀直起腰身,靠住他的胸口。那根性器因此更深地顶了进去,陈匀恩的一下,两腿打颤,差点没坐下去。
“干、干嘛?”他发著抖问。周中宇的阴茎还深埋在他体内,两人紧紧贴著站著,陈匀一睁眼,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身体发红,阴茎勃起,一连串的前液从马眼里流出来,混著刚才的水渍,把他下腹附近弄得一片湿淋淋的。
周中宇捉住他的下巴和他接吻。“就这样……”陈匀听到周中宇说:“看著镜子……看你自己。”
陈匀慌乱地摇摇头。周中宇却一手固定住他的脑袋不让他动,让他只能目视前方。陈匀睁大了眼睛,感觉到周中宇在自己身后又动作起来,那根滚烫的性器越顶越快,越顶越深,把他干得腰身也前后起伏,在镜子里来回地摇摆。
他的性器也在下腹间晃来晃去。陈匀看得分明,忍不住伸手握住了,顺著前液套弄了两下。周中宇瞧见了,问他:“摸自己……感觉怎么样?”
陈匀张著嘴喘气。周中宇的一隻手也绕到前边来,和他一起捉住了他的那根老二,很随便地搓揉了几下。陈匀头皮发麻,呻吟道:“我要……我要射了。”
周中宇在后边猛地一个挺身。阴茎顶到了陈匀的前列腺:他浑身打了一个机灵,屁股后边紧紧咬死了,前边则射了出来。
精液全都打在了两个人的手上。周中宇缩回了手,拿精液在陈匀的屁股上抹开,腰身衝撞得越发激烈。陈匀被顶得不停往前冲,两条腿早没了力气,只能往后挨著周中宇的胸口。周中宇拦腰抱著他,另一手托了他的屁股,又往前顶动一阵,抽出来,射在了陈匀的腿根。
陈匀靠著他大口地喘息。周中宇也累得慌,还不能后退,抱了陈匀站在当地,好半晌才缓过气来,先扶了陈匀站好,又弯下腰捡了莲蓬头,重新开了热水给陈匀冲洗。陈匀也不好意思,歇了一会,想拿过去自己洗,被周中宇拍开手,又取了块毛巾,给陈匀把下身那边细细地擦乾淨了。
陈匀低下头,看周中宇半跪在自己腿间,帮他很轻柔地擦腿根。他脸上有些发热,想了想,说:“看来一起洗也不快啊。”
周中宇抬起头看看他,片刻低声地笑了出来。
陈匀羞恼地瞪他。周中宇却不以爲意,站起来放了毛巾,又捧了陈匀的脸和他接吻。等好一会儿把陈匀放开,他贴著陈匀的唇角,喃喃地道:“陈队……”
陈匀问:“干嘛?”
周中宇却又不说话了。站在热水里冲了一会,先陈匀一步走出浴室。等陈匀关了热水出去,周中宇已经裹了浴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陈匀犹豫一下,也走过去,在周中宇旁边坐下来。
“你刚才想问我什么?”他问道。
周中宇一顿。好一会转过头,看了陈匀两眼。他额发微湿,脸颊泛红,看著比平时还要秀气温和。只是一双眉毛皱了起来,像是不知该如何啓齿一样。
好半晌,他终于开了口。“其实我只是想问……”他停下来,深吸一口气,又舔了舔嘴唇,轻声道:“我和姜律师……哪个更好一些?”
“什么?”陈匀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