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在一处偏僻的农舍里,麦惟刚正焦急无措的望着躺在凉席上不断痛苦呻吟的妻子,她已经阵痛了六个小时,却依旧得不到丝毫的援助。由于这孩子比他们预期的时间提早了一个多月到来,所以他根本就来不及去接产婆。而现在,他又不能放任妻子独自一人在这儿挨痛。紧张、焦虑、无助,全在此时撕扯着他,让他紧总的情绪像是随时会爆发的火山口,一发便难以收拾。
凉席上的妻子捧着肚子,脸色苍白得骇人,虽是寒冷的冬天,但是,一颗颗豆大的汗珠还是从她的部头上滚落,濡湿了她额前的发。
“万能的神明啊!请救救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子吧!只要她们母子能平安无事,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他在心底虔诚的默祷着。
不知是神明过于忙碌,无暇顾及他;或是他的祈祷词上不了天庭,总之并没有任何的奇迹因为他的祷告而降临。
麦惟刚失望的跌坐在地上,对冰冷的地面毫无感觉,此刻他只想着濒临死亡边缘的妻子,还有他那未出世的孩子。他们是他在这世上仅有的亲人呀!如果他们离他而去,留下他独自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再也无法顾及大男人的自尊,悲伤的痛哭着,一颗颗晶萤的泪珠滑落他的脸颊,跌碎在地上,迅速的落入地面的隙缝里。
一会儿之后,在他四,周渐渐的升起一道白光,炫亮得令人睁不开眼睛。对于这道突如其来的强光,麦惟刚惶恐的抱住妻子,生怕是地下的鬼使神差来接走他心爱的妻子。
不,他不要她死。任何人或任何鬼神都不能因为这件事带走他的妻子!那不公平。
眼前的白光渐渐柔和了亮度,然后就像所有鬼神降临的情景一般,从光雾中缓缓的走出一个全身发着银光的老者。
麦惟刚极力装出镇定的神情,却仍不免颤抖着嘴唇问:“你是谁?”
“我是精灵法王,刚才我听见了你的请求。”白光老者开口说道。
精灵?他从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神明的名字叫做精灵?也不知道精灵有没有神力?但既然称为法王,应该具备法力才是。不管如何,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那么,你可以救我的妻儿了,是不是?”麦惟刚的双眼闪动,全身燃起了希望。
那位自称是精灵法王的老者看了看凉席上那鼓着肚皮、看似昏死过去的女人,沉稳的开了口说:“我可以救他们,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麦惟刚等不及他说,便连声允诺道:“我答应你,什么条件都答应。”
从白光中走出的精灵老者,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他点点头,接着走到麦惟刚妻子的身边,伸出双手在奄奄一息的女子周围上下晃动着,口中说着一些麦惟刚这辈子从没听过的语言,只有几秒钟的时间,精灵法王便结束了“魔咒”。
麦惟刚看着妻子的脸色已由原先的苍白渐渐趋于红润,他禁不住的对那精灵法王连连磕头道谢着。
精灵法王将他扶了起来,抚着银白的胡须说: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绝对不能向任何人说起,明白吗?”
麦惟刚连忙点头,只是他仍不知道精灵法王究竟要他用什么条件来交换?他既然已经受惠了,当然就必须履行他的承诺。
“你过没有告诉我,我必须要为你做些什么?”麦惟刚老实敦厚的问着。
“我亲爱的人类朋友。”法王和蔼的说:“我预知人类对我们精灵后辈的未来会有一点点帮助,而我恰巧听见了你的请求,在因缘际会中选上你,你的后代子孙将会替你履行你的诺言,提供给我们所需要的帮助。而现在……时机未到,你只要记得我和你之间有这么一个约定就行了。”法王说完后便缓缓的消失了。
随着法王的消失,他听到一声宏亮的婴儿哭啼。麦惟刚满心酸楚,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听过最美妙的声音了。
抱着刚出世的婴儿,麦惟刚禁不住忧心忡忡的想着,会是这个娃儿替他实践承诺吗?而精灵法王究竟要他的子孙做些什么呢?虽然精灵法王并没有明确的表示,究竟是哪一代的子孙会实行他的诺言,但是,不管是哪一代,他终究欠下精灵法王一个救命的恩情;麦氏家族自此和精灵法王订下了一个未知的盟约。
第1章
麦凯文,麦氏企业集团的年轻总裁,正皱着他那两道浓眉,不耐烦的在他巨大的书房里来回不停的走着圈子,心中烦躁的想着,他已经三十二岁了,应该有一个小继承人跟在他身边,为未来的接棒工作做学习的准备,但他真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女人做他的妻子?他不禁自言自语的埋怨道:“好女人都上哪儿去了?”
书房的另一角落,站着一个和麦凯文同样俊美的男子,是他从大学时代就在一起的好友,现在则是他事业上得力的左右手,人称潘安再世的潘希杰。
不同的是,潘希杰的俊俏是闲适、从容的;而麦凯文的线条却是刚毅、冷酷的。这两个同样名列美男子之林的男人,在个性上也有着很大的差异。
麦凯文严肃、冷静,那一丝不苟的脾气总让人觉得难以亲近,但潘希杰却是爽朗、热情,大方。潘希杰像火红的太阳,麦凯文则像阴沉的月亮,还是个下弦月,因为那张嘴多半是抿着的。
潘希杰对好友的行为感到有趣极了,以前,他总是对女人的投怀送抱感到头痛不已;而现在,他却又因为找不到一个合适他的女人大伤着脑筋!
莫非真是物极必反?
“又为了女人在头痛吗?”潘希杰一副颇为同情的口吻。
麦凯文对着好友,认真的说:
“我好不容易想结婚了,却找不到理想的妻子,那些好女人为什么都不见了呢?”
“你口中的好女人要不是还没出世,就是早已入土为安了。”潘希杰撇撇嘴说。
凯文瞪了他一眼,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换做常人,这一记瞪视的目光可能会令人不寒而粟,但、仗着好友多年的情谊以及彼此的相知相识,潘希杰倒是老神在在,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情,说:
“因为你所谓的好女人必须要像你一样,独来独往、独食独饮、独享独乐,对生活冷漠、毫无情绪,这样的女人,放眼现今社会,存在率自然是零。”
麦凯文的眉拢在一起,不悦的说:
“为什么我觉得你形容得好像是一个麻木不仁的人?我是这样的人吗?”
“相去不远矣!”潘希杰依旧慢条斯理的说:“你的生活是一成不变的呆板,你每天在七点钟起床、刷牙、穿衣,在七点三十分走进餐厅吃每天同样的早点,就连星期一到星期日的晚餐都是固定的。你就算不是木头人,也是个机器人,在生活上从不出轨。”
“这叫规律!”他甚为不满的反驳着。 “我只是喜欢吃固定食物,有什么不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潘希杰还是一副调侃的表情,又说:
“你这么缺乏变化,最开心的要算是你的厨子吧!每个月拿你这么高的薪水,却从不必担心会有黔驴技穷的时候,我猜他大概闭着眼睛,都能精准的放入适合你口味的盐巴和味精吧!”
麦凯文狠狠的瞪着他,语气充满警告的说:
“你来这儿就是为了惹我生气吗?”
“让你生气总比让你闷着气好!”潘希杰小声的回着嘴。
“潘希杰。”麦凯文连名带姓的喊他,声音压抑着一股怒气。
希杰耸耸肩,无视于他的警告,又说:
“我是为你好,要不是我来这儿和你扯淡、聊天,外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惹你发怒,你的家还真是冷清得没一点儿人气,和一座华丽的墓陵没什么差别。”
“你的形容词也未免过火了些。”麦凯文还是翻着白眼,“阿港伯、林婶、小翠、铁头他们难道不是人吗?”
“他们当然是人,但他们都是忠心的仆人,对你这个坏脾气的主人,是敬而远之的。若非因为你的召唤或是为了服侍你,他们才不敢多接近你一步呢!”
麦凯文眯着眼,怀疑的问道: “是他们告诉你的?”
“用得着他们说吗?我又不是没眼睛看!”他指着自己的一双眼回答。
希杰的回答倒使得麦凯文不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的脾气是不大好,但他从没有对家中的仆人发怒过,潘希杰的这段话,指的应是他从不曾对他什J笑过吧!
唉!其实他也不是不爱笑,而是他找不出什么足以令他发喘的事。希杰对他的形容只对了一半,他的确是个在生活上不曾有过创意的人,但他绝对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妻子也这么无趣。否则,两人共处一个屋檐下,每天毫无表情的大眼瞪小眼,枯燥、乏味的共度一生,那他的人生也太苍凉了!他又不是要娶个雕像回家。
想到这点,他不由得轻叹了口气,二十九岁那年,他对自己立誓要成家;怎知风声一经泄漏后,所有接近他的女人都好像以“麦太太”自居了。
她们先是张罗着他的食物;改变他的口味,到最后,连他的作息时间都企图想更改,他终于按捺不住脾气,将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从身边赶走了。
当他把那些女人“吓人”的事迹告诉希杰时,却换来希杰的一阵摇头,淡淡的说:“你的拒绝全是因为你心中住着的魔鬼!”
他当然明白希杰指的是什么?但被人戮破事实的难堪,还是让他莫名其妙的和希杰吵了一大架,心中才获得舒坦。
只因他心中常驻着恶魔之首,人称撤旦的邪恶之神,不是轻易就能驱离的。
“听我的一句忠告,不要再作茧自缚了,事过境迁这么多年,那些错误也应跟着逝者一块儿埋葬了才是。”潘希杰冒着大不韪的说着麦凯文最禁忌的话题。
“不要说了。”凯文果真绷紧了脸。
“凯文。”希杰不死心的又说:
“令尊令堂都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就算你有再多的恨,是不是也该平息了?何苦任那枷锁禁锢自己的心灵呢?”
“潘希杰,你敢再多说一个字,就别怪我不念朋友之情。”麦凯文的脸上一片乌云密布,他沉着声,对好友严重的警告着。唉!希杰无奈的想着,看来这个悲伤的回忆将会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了,普通女人肯定是治不了他,除非……奇迹出现吧!
* * *
花云嫣,精灵王国的公主,也是精灵一族中最美的女精灵,可谓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而她的善良与纯真,不仅广受人民的喜爱,精灵国王与皇后更是把她视为掌上明珠,对她呵护有加。
一天早晨,花云嫣正挥动她那双金色的翅膀,在百花丛中悠游的时候,她最贴心的女仆兼玩伴小喜,突然飞到了她的跟前,急切的挥振着翅膀,叽叽喳喳像连珠炮似的把话说得又快又急。
“到底是什么事?你说慢一点儿嘛!”花云嫣拍着她的背,免得她岔了气。
小喜深深的呼了一大口气,收起翅膀,站在花蕊上,还是哇啦哇啦的说着:
“这等大事教我怎么慢慢说嘛?国王正在到处找你,说什么你要去人类世界的时机已经到了,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小喜的话听得她一头雾水;她怎么从来都不曾听父王提过要去人类世界的事?
人类?那一个个起码比自己大上一百倍的身躯……花,云嫣真不敢相信,她要怎么出现在人类的世界里?站在人类的手掌心上吗?会不会人类一个不高兴:就把她在掌心中捏个粉碎呢?
“云嫣,我的女儿,原来你在这里。”精灵国王带着一群臣民忽地出现了。
“父王。”她优雅的行了礼,金色的翅膀在阳光下更显闪烁。
精灵国王抚着白长胡须,笑容满面的看着雅致又美丽的女儿,慈爱的说:
“孩子,我们精灵一族的祖先和人类会定下的盟约,炼于要由你去实现了。依照约定,你必须到人类世界去,和麦氏后裔在一起,取回可以帮助我们精灵后代绵延下去的能量。前几天,也就是万仙节的那晚,我作个梦,梦里出现了前几代的长老,他们告诉我,时候到了。”
花云嫣还是摸不着头绪,她睁着那双美丽的大眼,问:
“为什么我们会需要人类的帮助呢?精灵的法力不是无所不能吗?”
精灵国王悠悠的叹了口气,说:
“因为人类的无知与破坏,将我们赖以维生的大自然元气逐渐的耗尽了。这使得我们精灵的力量愈来愈薄弱,相反的,人类却愈来愈旺盛。所以,为了要让我们精灵族群得以继续绵延下去,我们必须取得人类的帮助,拥有人类强壮的因子才行。”
花云嫣终于弄清了,她去人类世界是为了她所有的精灵同胞们,但她还是不解的问:“可是,我要如何做才能将人类的因子带回来呢?”
“你必须怀有他的孩子,”精灵国王斩钉截铁的说。
怀孕?她的脸庞出现了一丝的困惑,她的年纪还很轻,尚未涉:猎到关于这方面的事,况且她贵为公主,生性单纯,没有任何的精灵会主动告诉她如何延续子孙的事。
“我要怎么做才能怀孕呢?”云嫣的脸庞是绝对的疑惑,这件事比她要去人类世界更让她不解。
可这个问题却教精灵国王露出了腼腆的表情,这种男女之间的事,要他怎么启口呢?原本应是由她的母后俪儿告诉她这些“知识”,但由于女儿不愿面临别离时的伤感,硬是留在宫中不肯一同前来,这下……倒教他难为情起来。
“我想……人类会教你怎么做的。”他也只得语意不消的含糊说着。
花云嫣的脑海里,全是对人类世界的好奇与憧憬,她几乎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振翅飞去。突然一旁的小喜问道:
“我们怎么能确定那姓麦的人类会同意让公主怀孕呢?”
这个问题留住了云嫣的心,她怎么就没想过,万一那人类家伙不肯依照约定,那她的精灵同伴们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精灵国王的脸上闪现出一股隐忧,他十分严肃且认真的对女儿说:
“听着,你将会以和人类大小无异的形体在人类世界生活,最好能让那人类发自内心的爱上你,得来的因子才会强壮。一旦你怀孕之后,你必须尽快回到精灵王国来,因为在你体内孕育的小生命将会剥夺你大部分的能量,你在人类世界里停留的时间愈久,愈会耗尽你的能量、增加你的危险。记住,在人类的世界里,唯有那个麦氏后裔能让你延续精灵的能量,所以,你千万不能离开他太远。另外……如果你没有在时间内完成这件事,你……恐怕就会消失了。”
花云嫣对“消失”这个字眼打了个寒颤,她明白精灵的消失意谓“死亡”,从今以后,只有意识在空间里飘荡,再也无法以实际形体出现了。
想到她这次的任务是这般充满艰巨,她不由得习惯性的将自己缩进一团白雾中。那些白雾,全是她发自心底的忧虑与哀伤,轻轻的包拢着她。精灵国王不由得又叹了口气,他也舍不得让这个向来善良的女儿去陌生的人类世界冒险。但是,精灵世界中,血统最优异的便是皇室家族,偏偏云嫣又是唯一的女儿……纵使他和俪儿有百般的不舍与不愿,他们也不能违.背精灵祖先所留下的规定,更何况这过关系到全族的命运。
精灵国王知道云嫣很快便会从烟雾里出来,因为精灵并不像人类那样,拥有充沛的情感。他常常可以看见人类的情绪表现,不论是喜、怒、哀、乐,都是那样的明显,他不明白为什么人类可以嚎啕大哭几个小时,也不明白为什么人类可以高兴得又哭又笑,如果精灵也能与人类拥有相同的情感,或许他就可以教导云嫣该怎么做了。
待云嫣从悲伤的烟雾里走出来,精灵国王上前拥住她,说:
“如果我能有所选择,我一定不会让你到陌生的人类世界去,你是我最珍爱的女儿,我实在舍不得让你离开我和你母后的身边,但是我希望你能体谅,毕竟这和整个精灵一族未来的运势有着太大的关联。”
“父王,我明白的。”她可没忘记自己贵为公主的身分。
精灵国王慈爱的搂了接她的肩,语气里有着不易察觉的黯然,说:
“我和你母后无法在你身边照顾你,你可要多多保重。”此时此刻,他不再是个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而是十充满了依依离情的父亲,对着即将出远门的女儿殷切的叮咛着。
云嫣的眼里泛起了泪水,除了一再的点头之外,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不远处,缓缓的驶来一辆汽车,国王知道,时候到了,因为驾车的人正是麦氏的后裔。
他也再也来不及安慰云嫣,便拉着她的手,直飞上树梢,指着那辆车告诉她——就是那个男人。然后他用力的推她,在她的身子即将落下之际,他清晰却担忧的告诉她:
“你只有三个月的期限,我的女儿,一定要将人类的日子带回采,千万记住啊!我和你母后以及所有的子民们,都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 * *
潘希杰离开之后,麦凯文便驾着他那辆敞篷宾士跑车,在山路上无聊的和空气飙车,都是那个该死的潘希杰,竟然敢说出他最忌讳的事!
就算他承认是因为父亲的所作所为造成他心中的阴影,又怎么样呢?他还是一样,一样是个不需要爱情的男人啊!
因为他所认识的爱情,只会带来毁灭。
随着思绪的运转,心中的阴影正逐渐的扩大,,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的父母,因为爱情而毁灭了自己的父母。
父亲临终前留给他的遗言是:“永远不要爱上女人,那只会使你痛苦一生,就像我现在一样。”
这句遗言,不仅仅是讽刺,更成了他的座右铭,让他将爱清单纯的视为肉欲,总能潇洒的全身而退。在他的字典里,找不到“真情”二字。
蓦然的,他心中扬起一股恨意,恨父母亲为什么不在当时连他也一块儿带走?难道他们不爱他吗?既然他俩能够死也相守,为什么要把他摒除在外呢?让他这个生还考,除了常在夜半噩梦中自一把冷汗中醒来之外,更不断遭免着地方人士的异样眼光,让他几乎是忍辱负重的苟活着。
从那时起;他就变得孤僻而难以亲近,但麦家在地方上毕竟有着显赫的名声,那份骄傲的血统让他像只孤傲的老鹰,睥睨其他的族群。
直到在大学里遇见了潘希杰,那个脸皮比城墙还厚、不怕拒绝、浑身充满热情的男孩,和他莫名其妙的建立了一种外人所不解的情谊。
有的时候,他对希杰冷言冷语、嘲讽多于鼓励,但希杰的个性却像块牛皮糖,硬是嘻皮笑脸的毫不在意。
于是,他渐渐的撤去了心防,和潘希杰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只倦于独飞的鹰。
终于,在一次酒醉之后,他将隐藏了多年的恨意与愁苦全都倾巢而出。孤独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出家中-的这部辛酸史,血淋淋的剖开自己记忆的闸门。
清醒之后,他却后悔得差点嚼断自己的舌根,潘希杰反倒没事似的,不曾再追问。
想到这儿,他禁不住的狠狠捶打了方向盘,都是希杰惹的祸,害他无端又撩起了陈旧的伤痛。而唯一能让他不再专注于这件事的方法,就是加速再加速,只有和风儿竞赛才能引开他的注意力,让他不再想起往事。
想法才刚落,弯儿才转了一半,冷不防的就有个“物体”掉落在他敞篷车的后座上。他猛地煞住车,车子在山路的弯道上打了个转儿,有惊无险的在山崖边停住,这可超出他原先希望的刺激程度了。
麦凯文惊魂未定的往后看,那罪很祸首的“物体”竟是个有着金色长发的美女!
那美女正揉着自己的臀部,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麦凯文看,好像麦凯文的存在是件多么怪异的事。
不过,这个女人的美,倒真是他少见的。她脂粉末施,皮肤如雪凝脂;一双眼睛水波荡漾、清澈分明,黑色的瞳孔发着幽光,仿佛是两股神秘的泓潭,令人想不由自主的一窥究竟,他恍恍惚惚的被她深邃的眸光吸引着。
一方的花云嫣这么一跌,可真疼。她向来都习惯了花叶的柔软,不禁怀疑人类怎么可以坐在这么硬的东西上面呢?
但是,这个男人真好看!
想到自己要和这样英俊的男人共处三个月,她不由得多了几分向往,眼光情不自禁带醉的看着他。
麦凯文在她这样的注视下,身体不禁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竟然有股想吻住她那玫瑰花色唇瓣的冲动。
吻一个从天而降的陌生美女?这实在太荒谬了!他极力使自己板起面孔,严肃的问道:“你是谁?怎么会掉在我的车上?”
花云嫣的声音如黄莺出谷,她巧笑倩兮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却隐瞒了精灵公主的身分。她记得父王曾经告诉过她,在人类的世界里并不相信有精灵的存在,对人类而言,精灵就像是那些看不见的牛鬼蛇神一般,心中多少存着些畏惧。为了不吓跑眼前的人类,她决定暂时先不说。
他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也觉得这名字就和她的人一样,美得脱俗。但是,她的出现实在突然,于是他又追问:
“你为什么会从天上掉下来?”
刚刚并没有任何车辆和他交错,所以她不可能是从别的车里被抛出来的;至于天上有没有飞机经过,他倒是不曾注意……只一会儿,他便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无稽,若真从飞机的高度上落下,她哪会如此安然无恙呢?
他好奇的瞪视着她,等她回答。
花云嫣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她怎能告诉他,她是被父王准确而直接的从树上“掷”到他身边的呢?
看她咬牙思索的模样,凯文有了另一种猜测,他尚未等她回答,又问:
“你住在哪儿?。你的家人、朋友呢?”
虽然她是金发,但这个时代,染发的大有人在,而且她浑身上下充满了东方味儿,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外国妞啊!
花云嫣还是睁着一双无邪的眼睛看着他,她欣赏着他的模样,对他的问题根本未曾认真的思索。
看在麦凯文的眼里,他对这样的情况做了最后的判断——她失忆了。
也许是因为受到了重力加速度的惊吓,或者是因为某种程度的撞击,让她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其余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吧!也或者,连名字都是她随口胡诌出来的?
这下该怎么办呢?他应该送她去哪里?警察局吗?想到她可能要被强迫留在警局里过夜,或者被安置在某个收容所里,直到有人前来认领她……他随即又打消了念头。
对一个已经丧失记忆的人来说,这么做,似乎残忍了些。
“看来,除了你的名字之外,你似乎什么也不记得了。”凯文对她摇着头说。
花云嫣一点儿也感受不到他的焦急,一心只想要更靠近他,便指了指驾驶座旁的空位说:“我可不可以坐在那里?”
麦凯文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过来,而她却像在思索着什么事一般。
“我要怎么样过去呢?”不能伸展翅膀的她不觉有些困惑。
经她这么一问,才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未尽绅士之职,于是他将旁边的座椅先放倒,然后将手伸向她,说:
“你现在可以过来了。”
花云嫣在心中感叹着人类的聪明智慧,原本并排的硬东西竟然可以“躺”下一个?!想到马上可以坐到他身旁,她高兴的站了起来。
只那么一瞬的时间,麦凯文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奔腾得极为厉害,他几乎就像那卡通中的“城市猎人”一样,快要流鼻血了。天知道她坐在后座时,一头又长又亮的金发垂在胸前,几乎遮掩不住呼之欲出的丰满,他只看清她的脸庞,但是现在……她竟然就像伊甸园里的夏娃一般,只用树叶遮住重点部位,双峰匀称、修长的双腿光溜溜的……注视着她曼妙的身材,他感到自己的喉头艰难的吞了口口水。
“你是不是在拍电影?然后……出了什么意外?该死的,你究竟是谁?夏娃再世吗?”他因莫名的燥热而生起气来。
花云嫣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瑟缩了下身子,怕挨骂似的说: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叫花云嫣嘛!”
她是已经说过了,但他还是有太多的事情弄不明白,他最不懂的便是,她究竟为什么会以这样的打扮“从天而降”?
凯文习惯性的皱起了眉,一时间却也想不出还能再问些什么?对一个失去记忆力的人,是应该慢慢的用耐心来唤醒她的记忆吧!
见他不再说话,她正欲举步跨过来时,一个重心不稳,她就跌坐在他的怀中了。
麦凯文觉得他似乎嗅到了百花的芬芳——是来自她身上的,而且,他很明显的感受到她身躯的柔软,属于女人特有的柔软。
而花云嫣在他的怀中,立刻感受到一股能量缓缓的注入她的体内,而且她还发现,当她靠得他愈紧,那股力量就愈大,好像让她的生命力更加旺盛了。
“你没事吧?’’为了不让她误会自己是乘机吃豆腐,他把她“移”到旁边的座椅上坐好。
花云嫣用摇头回答了他的问话,却难掩那份离开他怀抱的失望。但是她会记住刚才那股在体内澎湃流窜的力量,往后的日子,若她觉得虚弱时,她决定如法炮制。
麦凯文重新将车头转往了回家的方向,在她好奇的注视下,让车子以正常的速度行驶,他已经忘了心中的不愉快,没必要再玩和速度赛跑的游戏了。
回程途中,他不时的抬眼朝天上张望,唯恐又有什么“不速之客”再度光临,光一个失忆的她就已经够教他头疼的了。
他沉默的开了一段路之后,突然毫无预警的将车急速的泊在路旁,然后他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粗鲁的将她包住,声音中有着某种狼狈的语气说:
“你穿这样……令我很难专心开车,现在盖好我的外套,别再乱动,知道吗?”
凯文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已经很努力的注意眼前的路况了,但是她那一双修长嫩白的腿,还是会让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溜去。
他不是没和女人上过床,但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她会令他觉得自己像是个饥渴的大色狼,恨不得能对她全身上下狼吻一番,品尝她的柔软与芬芳。
花云嫣虽然不知道他又为了什么不高兴?但她还是乖乖的照做了,因为她并不喜欢他生气的样子,好像浑身会散发出一种寒光,令她难以接近。
车子重新上路后,他不禁在心中暗骂着自己的失态。是自己心猿意马,关她的穿着什么事呢?
麦凯文的巨宅坐落在半山腰,一路上,高大的树木是沿路的风景之一,但是他不明白,何以树上的飞鸟会俯下来站在她的肩头,亲密的用羽毛摩擦着她的脸庞?他也不明白,自己在这条路上行经多年了,从未见过一只蝴蝶,但今天却有许多美丽的蝶儿围绕在她的周围,这些异象,让他对她愈发好奇了。
就好像小时候读过的童话故事一样,不论是白雪公主或是可怜的灰姑娘,身边总有一堆动物做她们的朋友,而这些全都是因为她们的善良,与一颗充满怜悯的心。这个叫花云嫣的美丽女子,莫非也是如此?
此刻,她正和那些鸟儿、蝶儿说着话呢!这对麦凯文而言,绝对是个有趣的画面,他不同得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微笑。
“你应该多笑,你笑起来真好看。”她及时捕捉到他露齿而笑的画面,衷心的说。
为着她的话,他收起了原本漾开的笑意,下意识里和她唱着反调,他才不会轻易的顺了一个女人的意。
第2章
当麦凯文带了一个光着一双美腿、而上半身裹着他西装外套的女人,回到麦宅的时候,所有的仆人都以十分不解且饶富兴味的眼光打量着向来严肃、威仪的主人。
是这个美女使他们年轻的主子开化了吗?
凯文知道这空气中正传递着某种“误会”的讯息,但他并不觉得有向仆人们解释的必要。因为直到现在,他还没找到她从天而降的合理原因,他可不想让他的仆人们误以为他大白天就喝醉酒,满口胡言乱语,这可有损他主人的威严哩!
花园的另一侧,铁头正牵着他豢养的四只契犬缓缓的走过来。这四双狗是专门用来看家的,他还请了专家训练它们,让对麦宅有非分之想的人“知难而退”。
四只狗正朝他这儿龇牙呐嘴,想必是因为身旁陌生的花云嫣,凯文不由得将她拉至身后,正准备开口告诉铁头,别将狗牵过来时,那四只训练有素的狗却同时挣开了铁头的手,拖着脖子上的狗头直往这儿冲了过来。
凡是看见这样情况的人,没有—‘个不在心中捏把冷汗,而麦凯文更是紧张得不知该把她藏在哪儿才好?
眼看着凶狠的狗儿们就要冲到花云嫣跟前,危险即将发生之际——那四只令一般人望之生畏的狗儿,却突然乖顺的坐在云嫣的左右,一条条尾巴不停的晃动着。
大伙儿全对这样的情况看傻了眼,而花云嫣却很高兴的甩开了麦凯文的手,走向狗儿,并且一一的拥抱它们,就好像拥抱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这样的情形已经够教人傻眼了,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更教人目瞪口呆!因为花云嫣一伸手拥抱狗儿的时候,身上的外套随即掉落,那几乎“发不蔽体”的身躯,迷惑住每一个人的视线。
麦凯文很想对那些像他一样吞着口水的仆人们大声怒吼,要他们收回自己的目光。但他只是生着闷气,不明所以的自私,心理让他迅速的捡起地上的外套,拉起云嫣的手后,重新又为她披上,并用眼神警告她,千万别再犯了。
仆人们尴尬的收回了目光,纷纷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铁头更是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牵住狗链,满脸抱歉和惶恐的看着他的主子。
麦凯文还来不及说些什么,花云嫣却早一步先他开口,她对铁头温柔的笑着说:
“不是你的错,那些狗儿只是有话想对我说。”
铁头对着她那抹笑容发怔,这绝对是他所见过最美丽也最和善的女人了。他讪讪的欠了欠身,带着四只仍旧摇着尾巴的狗走开了。
凯文很不高兴的正视她,说:
“在这儿,我才是主人,你没有权利代替我向我的仆人们说话,明白了吗?”
刚才她跟铁头说话的态度,仿似女皇,也许她也受过良好的教育,因为她的神情是那般的高贵且优雅,比他更具有——家之主的气质与风范,这教奉行大男人主义的他怎么受得了呢?花云嫣被他这么一说,不觉委屈,她真是不懂,人类的情绪为什么会这么善变?不过就是一句话嘛!如果他是这么样的善怒,她又该怎么让他爱上自己呢?
见她咬着唇不说话,他不免对自己乍现的脾气怀有歉意。怎么说,她都是个丧失了记忆的“病人”啊!于是他试着寻找话题以缓和气氛,随口问道:
“你天生具有和动物沟通的能力吗?”
他只是随便找个话题分散她的情绪,不料她却很认真的回答:
“不仅仅是动物,只要是大自然的万物生灵,我都感应得到,也能和它们沟通。”
她眼光热切的看着他,反问:
“想不想知道你的狗儿和我说了些什么?”
凯文在心底叹气,看来她不只是患了失忆症,恐怕还得了妄想症呢!他该怎么办?配合她呢?!
花云嫣也不管他爱不爱听,自顾自的说:
“你有四只很忠心的狗,但狗儿们向我抱怨你并不关心它们。”
这是什么话?他在它们身上投注了昂贵的学费,让铁头用最好的狗食喂养,而它们……不,是她,她竟然说他不关心它们?他应该怎么做?抱着它们在地上打滚吗?还是让它们和他共同分享席梦思床?
“你从不亲近它们吧!我的意思是,拍拍它们的头啦、摸摸它们的下巴之类的。”
他是没有,可这也不能代表他不关心嘛!姑且不在这件事上争辩,他还是好奇着她怎么会知道他从不靠近狗儿的事?
不,这世上不会真的有人听得懂“狗语”,更何况,他的狗儿也没有出声吠过,总不可能是“心电感应”吧!荒谬!太荒谬了。
“你可不可以多亲近它们一些?”花云嫣提出了要求。
她的眼神分外清澈地直视着他,令他狠不下心摇头说“不”;但若答应她,不就代表自己和她同样“生病”了吗?
幸好他们在谈话中已经来到了正屋,麦凯文对着满是精致装满的空间喊着:
“林婶、小翠。”
一会儿的时间,原本空无一人的大厅跑来了一个妇人和一位少女,问他有什么吩咐。
“带这位花小姐到楼上的客房休息,让她洗个热水澡,再去储藏室里找一件她可以穿的衣服让她换上。”
储藏室里有着先前那些被他赶走的女人住在这儿时,来不及拿走的衣服,全被林婶以“丢了可惜”的理由收挂了起来,倒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派上了用场。
“我不要去别的房间,我只要和你在一起。”花云嫣突然语出惊人的说道。
她一方面不知道自己的力量什么时候会耗尽,另一方面她只想快点让他爱上自己,好让他教她人类生孩子的方法。
虽然她的话说得是那样的自然,而脸上的表情也是那般干净、纯真,一点儿也找不到令人“想入非非”的邪念。但是她的话却让林婶和小翠双双惊愕不已,更教凯文感到一阵燥热,就算她的记忆力出了问题,这样的话还是未免太露骨了些。
林婶看见麦凯文逐渐泛红的微血管,以为他又准备发脾气,于是她连忙拉着云嫣的手,说:“别违背麦先生的话!花小姐,我和小翠到楼上伺候你洗澡、更衣。”
云嫣还没有回答,大厅忽然又传来一个老年人的叫声。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到一个白发老人气喘咻咻的跑过来,问着:
“你们有没有看见一只大蝗虫飞了进来?”
大蝗虫?麦凯文仔细的盯着阿港伯一会儿,然后才问:“你的老花度数是不是又增加了?”
“麦先生。”阿港伯涨红着脖子说:
“我不可能会看错,当年在家乡,就曾经发生过一次蝗虫侵袭的农寒,那一大片黄澄澄的麦穗,只一会儿工夫就让蝗虫给吃得精光,害大伙儿挨饿了好一阵子,所以我绝对不可能看金错的。”
花云嫣相信他的话,因为她的确在窗边看见了那只蝗虫;但她立即就知道那是小喜变出来的。于是她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暗自朝窗户的方向漏了一把金粉,蝗虫马上变成了蚊子,嗡嗡嗡的朝这儿飞了过来。
“你们真的没有看见一只蝗虫从眼前飞过?”阿港伯又问。
众人依旧摇了摇头。
“唉!看来我明天得去看看眼科压生,换副眼镜戴了。”阿港伯自言自语的说着,去做自己的事了。
“我们上楼吧!”花云嫣这次倒是主动的拉着林婶和小翠的手,走上去了。
小喜就停在她金色的头发上,跟着她一块儿上楼。
房间里,有着二张大床和卫浴设备,小翠在里头为她放热水,林婶忙着去找合适的衣服,以便待会儿让她换上。
趁着这个空挡,云嫣又洒了把金粉,让小喜变回原来的样子。她高兴的问道:
“你怎么也来了?”
小喜挥动着她金色的翅膀,抱怨的说:
“人家是担心你嘛!你干嘛把我变成一双蚊子?又尖又长的嘴,丑死了。”
“你以为蝗虫就很美吗?”云嫣好笑的说。
“花小姐,你在和谁说话?”小翠从浴室里探头出来问。
云嫣急忙摇头,一边用眼神溜向小喜。她已经躲在大床上的枕头后面了。
小翠走过来,替她拿下麦凯文的外套。当她一看见云嫣那姣好诱人的美妙曲线,她也不禁愣住了。仅一片树叶遮身?伊甸园的时代已经很久远了,而她的穿着到底是新潮?还是复古呢?这女人实在太奇怪了。但她是麦先生的客人,再说,能够穿上麦先生的外套,肯定也是交情匪浅,她可不敢怠慢她呀!
小翠假装没事似的对云嫣说:
“水已经放好了,我帮你洗头发,好吗?”
云嫣没有拒绝,在精灵王国里,她的一头长发也是由小喜帮她洗的。
她走进满满是水的浴缸,舒服的将头枕在白亮的磁砖上,让一头长发留在外面给小翠洗。
小翠好奇的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若要说这一头金发是染的,那技术,确定太好了。她更奇怪着她,身上的树叶竟然不会因浸泡水而脱离,还是那般服贴着她的重点部位,而且那树叶一点儿也不像是假的。
一会儿之后,她的一头金发洗好,小翠便退了出去。云嫣则像条快乐的鱼,在水里翻了翻身后,站了起来,在自己的头上洒下一把金粉。当金粉落下之后,她从头到脚都干了,连毛巾都用不上。
出了浴室的门,和迎面的小翠差点儿撞上,一手拿着吹风机的小翠惊愕的说不出话,她不禁怀疑自己刚才究竟是湿洗还是“干洗”了她的头发?这怎么可能呢?那一头长度及腰的秀发,光是用吹风机吹干起,最起码也得花上半天工夫,而这会儿,一头金发已飘逸的闪闪动人了。
云嫣以为她出去了,所以才会略施魔法,现在看见小翠望着自己发怔,也顾不得她信或不信,急急解释道:
“我的头发向来干的很快。”
林婶恰巧在这时拿了一件碎花洋装进来,要云嫣换上,这才阻遏了小翠的满腹疑云。
碎花洋装的尺寸和云嫣的身材很合适,可是云嫣才穿了一会儿就立刻脱下,说什么也不肯再穿了。林婶急得束手无策,便要小翠去通报主人一声。
小翠平时身手灵巧,偏偏到了主子面前就如同一只胆怯的兔子,说话更是结结巴巴。她愈急,就愈结巴得厉害,此刻只见她红着脸,努力的说着:
“花……小姐,她……不肯……穿衣服。”
麦凯文捺着性子听完她的话,却不明白她所谓的“不肯穿衣服”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喜欢裸体不成?想到那样的画面,他禁不住的呻吟了一下,在喉咙里咕哝的骂了句脏话,才随小翠上楼去。
“麦先生,她说什么也不肯穿上这衣服。”林婶扬了扬手中的洋装给他看。
他当然认得那是些什么样的衣服,那些曾与他交往的女人所穿的衣服质料,可都是出自名家,价值不菲呢!他皱着眉头看她,尚未决定是该理性的询问她?还是发顿脾气强迫她穿上?
“你不喜欢这件衣服吗?”他冷着声音问。
花云嫣摇摇头,说:
“不是,这衣服很漂亮,但是不适合我,它令我过敏。”说完她转过身给他看,果真有许多小红斑点出现在她洁白的背脊上;
“再去换一件看看。”麦凯文交代林婶。
林婶照做:了,但是一件换过一件,她的过敏依然存在,那些高级衣料在她身上仿佛全成了粗劣布衣,没有一件能令她不去搔抓她的背。
“别勉强我了好不好!我们那儿都是这样穿的,我实在不习惯这些漂亮衣裳。”云嫣抓着自己的背,苦恼着手不够长。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们那儿真是伊甸园吗?还是她们那儿全是女人,才敢这样肆无忌惮?他幻想着自己也只用一片树叶遮住的模样……他感觉滑稽的差点噗哧一声笑出。
倏地,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生气,好像有些被她愚弄的感觉。怎么办?他总不能让她这样暴露着身体,在他的房子里走来走去吧!
只怕他家的男仆都会鼻血狂喷!
“可是,你穿着麦先生的衣服时,并不会过敏呀!”小翠和她说话时,一点儿也不会结巴。
花云嫣的眼睛二亮,她抓着小翠的手问:
“麦先生的房间在哪儿?快带我去。”
小翠慌张的看着主子,不知该怎么应付这稀奇古怪的女客人。
麦凯文对小翠点了点头,小翠这才安心的带着她往隔邻两房的房间走去。
进了凯文的房间之后,云嫣打开了衣柜,一件件的拨弄着他的衣服。每一件都有着属于他的味道,她挑了一件光滑的丝绸睡袍穿上,开心的在穿衣镜前转圈圈。
跟在身后的凯文旋即恍然大悟的自言自语:“原来她的肌肤只适合真丝的衣服。”
他转向林婶,要她再去储藏室里找真丝的衣服。但当林婿拿了同样质料的衣裳过来让她换后,情况却又变糟了。
凯文真是弄不懂其中的缘由,他只是心疼她又红又痒的背,便由得她重新穿上自己的睡袍。瞧她,开心的像个孩子似的。
这边才刚搞定她,楼下又传来阿港伯的吼声。众人不明就里的迅速走下楼,只有花云嫣在心中暗骂着小喜,不知她这回又变成什么玩意儿?让那老人家这样生气?
才走到楼梯的一半,便瞧见阿港伯拿着扫把,不知在追赶着什么东西?
“什么事?”凯文又皱起了眉问道。
“野猪!一头黑色的野猪跑进来了,这次我绝对不会看错。”阿港伯信心满满的说。
野猪的体积可比蝗虫大多了,他的老眼再怎么昏花,总不可能连一头猪也看不出来吧!阿港伯笃定的想着。
麦凯文看了看陪伴他多年的老管家,只觉得今天的日子真是荒诞透了!
光是从天而降的花云嫣;再来是他那四只向云嫣抱怨的獒犬;接下来是阿港伯看见了一只蝗虫;而现在,他的家里竟然闯进来一头野猪?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呢?大家在他家跳舞吗:?
麦凯文突然觉得他需要吞下一打的止头痛药!
云嫣看见了小喜变成的野猪从桌脚下跑过,知道她只是存心逗弄人类,便不睬她了,只要小喜别太过分,她这个精灵公主是不会过问的。
凯文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对拿着扫帚左顾右盼的阿港伯说:
“我没看见什么野猪,大概是跑出去了,叫铁头带着狗儿们四处找找。若真抓到了就把它带回山上放了,这事让铁头去办。我问你,晚餐准备好了吗?”
阿港伯知道主人进食的时间向来准时,连忙收起扫帚,说:
“都准备好了,你可以和客人用餐了。”
今天星期四,凯文根本不必花脑筋,就知道待会儿的主菜是五分熟的丁骨牛排和义大利通心粉,配菜部分则是生菜沙拉和味道甜美的龙虾汤,另外这会有个布丁作为饭后甜点。
他吃这些东西已经吃了好些年,不曾改变,只是不知道花云嫣习不习惯这些食物;不过……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因为他的客人必须和他吃同样的食物,既不麻烦、又不失礼仪。他最讨厌在吃饭和搭配衣服这两件事上费神,简直是浪费他的时间!
到了餐厅以后,凯文便坐在他的主位上;而长长的西式餐桌让云嫣“被迫”坐在他的对面。她不明白,他似乎不喜欢让她亲近他?
她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他一直都对她这样,她不就无法完成父王交代的使命了吗?想到精灵世界里正等着她带回去的“力量”,她恨不得立刻对他说:
“让我怀孕,好吗?”
但是,父王交代过,为了要得到较为强壮的因子,她必须让他主动爱上自己才行。可是,什么是爱呢?父王过来不及教她就把她推到了人类的世界,看来,她只有靠自己去摸索了。
阿港伯将食物端上来,当生菜沙拉摆在云妈的眼前时,她皱着眉,看着对面的他毫无表情的吃着。
接着,是一盘热滋滋的牛排和一截截短短、白白的东西,她除了皱眉之外,开始反胃。她不明白他怎能吃得那样顺口?当龙虾汤端上来的时候,她终于禁不住的大叫:
“你……你怎么能吃这个?”她的脸色是惊惶、不敢置信的,好像她面对的是个罪无可赦的刽子手一般。
麦凯文和她同样的吃惊,他说:
“这是稀松平常的食物,为什么不能吃,莫非你吃素?”
他向来不能理解吃素者的心理,又不是出家作尼姑,放着山珍海味不享受,人生岂不多了一项遗憾吗?
云嫣还是和刚才一样的表情,她推开眼前香喷喷的食物,激动的说:
“太野蛮、太残酷了!你怎能这样扼杀它们的生命呢?”
凯文皱起了眉,他几乎要被她的言辞激怒。这些动物本来就是人类的食物,大自然的食物链,难道她不知道?
花云嫣实在没办法再忍受这些——已然成为食物的
“动物尸体”摆在她面前,她连个招呼也没打就匆匆忙忙往楼上奔去,让凯文一阵错愕。
他闷着气,用力的切开鲜嫩多汁的牛肉,但不知怎的,他竟觉得今天的食物一点儿也引不起他的食欲;都是那来路不明、该死的女人坏了他的胃口。
放下刀叉,他起身走到书房,为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心烦意乱的想着究竟该把花云嫣怎么办才好?
他不是医生,自然不懂怎么做才能使她恢复记忆,唉!他怎么会捡回来这么一个麻烦呢?不!正确的说,这个麻烦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他原本平静无波的生活也因此乱了秩序。这要是被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潘希杰知道了,肯定会额手称庆吧!
慢着!他的唇畔突然浮起了一抹难得一见的笑容,他怎么会忘了潘希杰这号人物呢?反正他天性爱凑热闹,把他拉进来这“麻烦”里,他应该会很乐意吧!
仰头喝干了杯里的酒,这是自从他遇见花云嫣后,第一次觉得轻松。
花云嫣回房后,又生气又伤心,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要嫁的竟是这样残忍的人类,她不禁怀疑着父王是不是搞错了对象,像他这样凶狠的男人会有什么优秀的遗传基因呢?精灵一族真的会因为有了他的因子后,更加的蓬勃吗?
“公主,你怎么了?好像闷闷不乐的。”小喜幻化或一只蝴蝶,从窗口翩翩的飞舞进来。
花云嫣把刚才在餐厅那令她反胃的一幕说了出来。
小喜听完后,抖动着她金色的翅膀,愤怒的说:“太可恶了,我这就去把他变成一只蟑螂,让他的老管家追着他打,让他也尝尝被人类赶尽杀绝的滋味。”
“不要伤害他!”云嫣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小喜满腹疑问的看着她,她们曾经一起对看不顺眼的事变过一些小戏法,让对方气极跳脚才罢休,可是这次……情况似乎有些特殊。
花云嫣当然知道小喜会觉得奇怪,但是把一个如此英俊非凡的男人变成一只又丑又呕心的蟑螂,岂不是太可惜了。
正当云嫣不知该怎么和小喜解释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轻叩声,她对小喜打了个噤口的手势之后才开了门。
“少爷怕你饿着,要我送上来的。”林端放下手中的托盘,开心的又说:“我服侍少爷这么多年,从没看他对哪个女人热心过,一定是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所以他才对你特别照顾。”
不懂感情为何物的云嫣听了林婶的话,一颗心开始七上八下。莫非她露出了什么马脚;让林婶看了出来,否则为什么说她和别的女人不同呢?
林婶只当她的心虚是尴尬,会错意的给了她一个了解的笑容后,便关上门走了。
“哇!好香哦!”小喜的嗅觉灵,晃动着鼻子现身出来。
托盘上的食物完全符合了她们的口味,面包、水果,一派的素食。他是真的在意她的话吗?
小喜拿起红艳艳的苹果,咔滋咔滋的咬着,嘴里嚼着苹果,过不忘说着:“看来他也没想像中的那么坏,还是多观察几天再说吧!”
真是吃人嘴软!刚才运气呼呼的说要整他,现在又帮着他说起话来了。不过她可没小喜这样好的胃口,她还惦记着林婶说的话,不明白她究竟是哪一点让人类起疑了?左思右想之后,她决定从今以后要更加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在没怀孕以前就暴露自己的身分,精灵一族还需要靠她繁衍下去呢!
第3章
花云嫣在人类的世界度过了第一个晚上,为了节省体内的力量,她和小喜在睡觉的时候,回复到和精灵一般的大小。而又为了怕被人类踩在脚下,她俩摘了花瓣当床,高高的放在天花板的吊灯上。所以当隔日一早,小翠打开房门却没看见人影的时候,她不禁慌张的跑到餐厅,对正吃着早点的凯文说:
“不……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麦凯文吞下口里喘着的面包,皱着眉问:“怎么会:呢?你仔细找了没?”
小翠看见主人皱成一堆的眉头,结巴得更为厉害,她几乎是满头大汗的说道:
“都找过了,不……在房里、大厅也没有、花园也……没有,还有……”
“行了!”他截断了她下面一大串的报告,不耐烦的说:“我去看看。”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麦凯文不禁在心中咒骂着,从她掉到他的车上的那一刻起,他似乎就没顺遂过。不但如此,而且还状况百出,这会儿花云嫣人竟然不见了!该不是为了昨晚晚餐时的“荤素之战”吧!
如果真是被气跑了,他不但不会感到轻松,相反的,一股恐惧感悄悄的爬上了他的背脊。在这半山腰上,除了麦宅之外,没有一户人家,虽然再往山下去还有一些零星的散户,但他实在担心一个女人家,在深夜的路上行走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更何况她又长得那么的“可口”?
想到这儿,他的脚步跨得更大,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楼,几乎是用撞的将客房的门打开……果真……空无一人。
“云嫣,花云嫣!”他急得扯开噪咙喊着,同时在房间内的其他地方搜寻着,反正她是个奇怪的人,搞不好睡觉的习惯也和一般人不同。
吊灯上的花云嫣和小喜终于被他的大嗓门吵醒。可是现在该怎么现身呢?
还是小喜想出了点子,她先飞到小翠和凯文的头上,对着他俩的鼻子洒上金粉,趁着他俩猛打喷嚏的时候,挥手要云嫣赶快现身。
“奇怪,为什么鼻子突然痒了起来?”凯文搓着鼻头,不解的说。
他正准备去浴室拿卫生纸,一个转身,却差点儿撞上刚现身的云嫣,大感意外的说:“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我刚才在浴室里洗澡,听见你在叫我,我就出来啦!”她随口扯了个谎。
“不可能的,整个房间我都找遍了。”小翠不可置信的嚷着,深怕主子怪罪她“眼睛脱窗”。
麦凯文点点头,同意小翠的说法,并加强语气的告诉她,他也找过了。然后双手交叉的抱在胸前,等着她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事情演变成这样,花云嫣也只有碍着头皮瞎掰下去,她转动着灵活的大眼睛,说:
“我刚才真的在浴室里洗澡嘛,不信你去看看,水都还是热的呢!”边说的同时,她一边和小喜打着手势,示意小喜帮她圆谎。
麦凯文当然会去求证,他和小翠加起来有四只眼睛,没有道理看不见她。更何况他也不像阿港伯,明明得了飞蚊症,还老眼昏花的说看见了蝗虫!
小喜一看见他真的往浴室的方向走去,连忙先飞了进去,将自己变成一缸子的温水,还犹自冒着热气。这下子,小翠和凯文同时傻了眼,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幻觉,一定是幻觉!凯文在心中念道。然后像个傻小子般,犹疑的伸出手,为了要测试水的确是温热的,他轻轻的在水面上划着圈……
突然,不知从哪儿传出一声娇俏的笑声,凯文警觉的伸回了手,误以为是云嫣对他的举动感到可笑,心中大为不悦。 “如果你刚刚真的在这儿洗澡,我和小翠不可能看不到你,你别再说谎了,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他的话让单纯的花云嫣觉得进退两难,他说了不喜欢被骗,可是如果不把这场戏演完,不就摆明了是在骗他吗?为了不让他讨厌自己,她只得把这谎编得天衣无缝。
“我真的没骗你,如果你不信,那我证明给你看。”花云嫣拿起浴缸边的泡泡球,让它在水里产生一缸子的泡沫之后,脱下身上套着的衣服,露出那让人惊艳的曲线,对注视着自己、神色却有些“狼狈”的凯文甜甜的一笑后,举起光洁的小腿,缓缓的踏入浴缸里。接着,她将自己整个浸泡在浴缸内,只剩下七彩反光的泡沫亦沉亦浮着。
花云嫣,果真隐没于这些泡泡之下。凯文有些丧气的想着,自己似乎从遇见她后就没占过上风。
一会儿之后,花云嫣从水中站了起来,麦凯文再一次的移不开自己的视线,和第——次见到她时的冲动一样,而这次却更加了些激情。
“好美哦!o:小翠忍不住的赞叹着。
是真的。尤其是她那一头闪亮的金色长发,让凯文联想到维纳斯女神的出浴图,一样的让人想人非非。
“你现在总该相信我了吧!”云嫣仍是那副甜姊儿的笑脸,丝毫不明了她已经诱惑住一个成熟男人的心。
麦凯文知道如果再不离开这个房间,他血气方刚的身躯肯定会渴切的占有她,虽然他才认识她一天,可他却希望能够一辈子拥有她。这个意念刚形成,他随即被自己吓了一跳,难道他真的是想结婚想痉了吗?
“下次不准你再玩这种游戏了,你最好记住我的话,除非是我让你走,否则你永远都要在我的保护之下,直到我找到你的家人为止。”他粗声粗气的说着,又看了她一会儿后,才在欲望高张之前转身离开。
云嫣等到小翠也离开之后才洒了一把金粉,让刚刚变成温水的小喜恢复原状。
“刚刚真是太险了,你在笑什么?”云嫣嘟着玫瑰花色的嘴唇抗议着。
“你怎能怪我呢?都是那姓麦的不好,谁教他要伸手下来哈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怕痒!”小喜颇觉冤枉的说。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又过了一关。云嫣在心底吁了一口气,往后的日子可得更加小心。
云嫣重新换过凯文的另一件黑色睡衣,下身处依旧遮不住她修长白当的美兰,她就这样——蹦一蹦的跳下楼,那模样真有说不出的青春与娇俏。
“别跑!”.阿港伯又拿着扫帚追着一只猫,而那只猫儿口中含着的并不是鱼或肉,而是面包?!
云嫣只消看一眼便确定了那只猫就是嘴馋的小喜,看来她已经饿得等不及她将食物拿回房去了。
“算了!只不过是一片面包,让它去吧!”麦凯文穿上西装,对着阿港伯又说: “我到公司去,有事打电话给我。”
“你要出去?”云嫣有些困惑似的望着他,心中难过的想着为什么他总是要躲开她?自己究竟是哪一点儿让他嫌了呢?再这样下去,三个月的时间一到,她除了消失又能怎么样呢?
想到这儿,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带着请求的语气说:“带我一起去,好吗?”
在她的注视下,他很虽说“不”,但是一思及若真让她这个美丽的女人出现在公司,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更何况,他也不希望他公司的男职员个个都流鼻血,影响工作效率。所以他用摇头代替了回答。
云嫣有些急了,父亲交代过不能离开他身边太远,公司是什么?她不懂!
她只知道他要出去、离开她的身边,‘而且过不肯带她去。
“可是……如果你走了,我……我就会消失的。”情急之下,她不假思索的冲口而出。
只可惜这么一番话却让凯文误会了。
“你在威胁我?”麦凯文挑起了眉毛,声音夹着怒气的说。
“你给我听清楚了,在我还未找到你的家人或是想出什么对策之前,你最好乖乖的待在家里,如果我回来看不见你,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出来,狠狠的揍你一顿屁股,你如果够聪明就不要考验我的脾气。”
花云嫣的脸色仍是相当惊惶,她怯怯的又说:
“我不是要考验你的脾气,而是我很害怕……”
“怕什么?”女人真是个麻烦的动物!他在心中不耐烦的想着。
云嫣的眼睛盛满了晶莹的泪水,她要如何才能使他明白,她需要他的爱。
唯有他的爱才能让她精灵的力量得以延续呢?
她垂下了头,拚命的克制自己的泪,鼻音浓浓的说:
“我怕你因为讨厌我而不回家了。”
麦凯文被她话中的语气撼动了,他活了三十二岁,第一次有人这么在乎他会不会回家?不知怎的,“家”这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竟是那般的充满温馨,不再是个冷冷的冰窖了。
他伸手扣住她小小的、尖尖的下巴,看进她眼底深处,说:
“我从没有说过我讨厌你,你这颗小脑袋别在那儿胡思乱想的,更何况这儿是我的家,我当然会回来。”
花云嫣并不相信他的话,她直觉的认为,他只是想顺利的脱身罢了,如果他不讨厌她,为什么从相遇的那一刻起到现在,他从没对她说过喜欢她?虽然她不是个熟悉人类世界的事情,但她过不至于连喜欢的背面就是讨厌也分不出来。
一股没来由的酸楚,终于让眼眶中的泪落下,顺着她的脸颊缓缓的流下。
麦凯文的心被猛烈的撼动着,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人为他哭过!
他正想对她温柔的回应时,突然感觉到某处有东西掉落,在地板上滚动着……顺着那股“感觉”望去,一颗晶莹璀璨的钻石就在左右晃动中渐渐停住了。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凯文拿起那颗钻石,百思不解的望着头上的天花板,不可能呀!他心想,他的天花板又不是镶钻的。莫非……是财神爷对他的眷顾?
一旁的花云嫣倒是立刻止住了泪,她知道那颗钻石其实是自己刚刚落下的眼泪,在精灵王国里是如此,没想到来到了人类的世界亦无改变。幸好没有人看到,否则就算编出再大的谎言也无法自圆其说了。
“麦先生,铁头已经把车停在门口了。”阿港伯出声唤着。
麦凯文暂时把钻石的事丢在一旁,反正从昨天开始,他的家就处处充满了惊奇与怪异,也不急于在这个时候研究这一桩了。他接过阿港伯递过来的公事包,对着满脸不舍的云嫣说:
“你在家等我,如果觉得闷,就让铁头带你到处走走,可千万别一个人乱逛,这儿是山上,一不小心就会迷路的。”
迷路?她在大自然里徜徉才真是姐鱼得水呢!
* * *
送走凯文之后,云嫣无聊的在花园里看着铁头做事,她觉得人类真是麻烦,像种花这种事,她只消挥一挥手指,花儿就弃繁枝茂了,哪儿过需要耙土、灌溉呢?
云嫣觉得无趣,想回房去保存体力,才走到大厅,就听到林婶高八度的暗道:“哪儿来的野兔?”
不消说,那站在茶几上,睁着一双红眼睛,正盯着林婶看的灰色兔子,又是小喜的把戏。她真是羡慕小喜,可以在人类的世界和精灵王国之间来去自如,但身负重任的她却不行,除了担心体力一天天的消失之外,还要担心麦凯文会不会爱上她?更糟的是,她连“爱”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你这只,死兔子,居然还敢瞪我?看我不把你抓起来做三杯兔肉!”林婶卷起了袖子,往小喜冲去。
云嫣好笑的看着林婶肥胖的身驱,和灵巧的小喜玩着追逐的游戏,她一点儿都不担心小喜,反倒担心林婶会累坏了。突然,小喜一个纵跃,后腿踢倒了桌上的茶具,晶莹的玻璃杯跌落在光亮的大理石地板上,一个个精致的茶杯应声而碎。
“完了!完了!麦先生最喜欢的水晶杯碎了,他非剥了我这身老皮不可。”林婶看着地上的碎片,脸顿时垮下,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看着林婶哀伤的神情,云嫣知道小喜闯祸了,而小喜在她还没发作之前早已溜之大吉,让她去收拾残局。
林婶看见了一旁的花云嫣,语气凝重,却不忘叮咛的说:
“这儿有碎玻璃,走路时小心一点,我这就去拿扫帚。”肥胖的身驱无精打采的走着。
看着林婶的沮丧,云嫣心生不忍,而且小喜打破的又是凯文最喜欢的东西,于是她偷偷打量着四周,确定附近没有人之后,她用手一指,一道金色的粉落在地上,那些碎了的水晶杯全都像是影片倒带般,重回到茶几上,依然完好如初。满意着自己的杰作后,她愉快的哼着曲儿,上楼去了。
当林婶拿着扫帚、畚箕回来,看见桌上那依旧闪耀剔透的水晶杯时,她吓得丢掉了手上的东西,嘴里嚷着:
“有……有鬼呀!”
“一大清早的,你嘴里不干不净的在说些什么?”阿港伯突然从身后出现,神情不悦的问着。
于是林婶便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边,看着那依旧完好的水晶杯,她的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我看你也去配一副老花眼镜吧!杯子明明好好的摆在那里,你要说打破了……”阿港伯一边说一边向外走,对林婶的话毫不以为意。
林婶见他离开,赶紧伸手向四周的空气合掌膜拜,嘴里喃喃的念着“阿弥陀佛”,旋即也快速的离开。
麦凯文到了公司之后,潘希杰后脚马上跟着他进了办公室,神情诡异的问着:
“是不是有什么新鲜事?”
“为什么这么问?”他怀疑好友的前辈子是不是狗?否则嗅觉怎么这么灵?
潘希杰一副“你怎么逃得过我的手掌心”的笃定神态,说:
“你这张扑克脸一向难得露出笑容,究竟有什么事值得你一大早这么高兴?你又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他想当然尔的说着。
麦凯文好笑的摇着头,有个太了解自己的朋友真不是件好事,但是被希杰这么一说,好像他的人生乐趣只能在赚钱上获得,这不是挺悲哀的吗?
“不是!”
见他摇头,希杰自问自答后又继续猜测着,“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想通了,想重新做人了是不是?”
凯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我现在做人很失败吗?”
希杰不怀好意的笑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
“潘希杰!你再这么闹下去,我就不告诉你,让你的好奇心杀死你这只自以为聪明的怪猫。”这招可真是管用,每试必灵。
希杰连忙止住了笑,作手茶花嘴上由左到右的划了一条,拉紧拉链似的乖乖闭上了嘴巴。
于是凯文便把云嫣如何从天面降,掉在他车上的事说了出来,希杰果真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但是当他听到凯文说家中出现野猪的怪事时,他终于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十分得意的说:
“这下子你就再也不会无聊了,你家不但来了个失去记忆的飞天美女,而且还变成了马戏团!说不定过几天,老虎、大象都来会合了呢!”
麦凯文觉得他真是“衰”到极点,这个潘希杰不但一点儿也不同情他现在的处境,还唯恐天下不乱的取笑他,真是……误交匪类。
‘你笑够了吧!”
“对不起!我只是想到你家变得这么热闹,替你高兴罢了。”希杰的嘴角仍是止不住的笑意。
“别在那儿幸灾乐祸了,快替我想想该怎么办?我又不忍心把她交给警察处理。”云嫣的问题总是要解决的。
希杰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他悠悠哉哉的说:
“反正你家也缺少个女主人,她来不是正好吗?还是你嫌她长得不够水准?”
不够水准吗?凯文只要一想到她那在睡衣底下晃荡的两条大腿,就能扰乱他的荷尔蒙了,更别说她有多么的秀色可餐了。
见他不说话,希杰便当他是默认了。
“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漂亮的女人不见得就能做个称职的老婆。娶妻娶德,又不是娶个花瓶放在家里!”希杰像个老学究般说着道理。
“喂!别把话题扯远了。”凯文有时真是拿他没辙。“我是讳你帮我想想办法,不是让你逮到机会说教。”
希杰耸耸肩,接着双手一摊的说:
“能有什么办法?如果不放心意交给警察,就只有想办法恢复她的记忆力喽!”
“说了等于白说!”凯文瞪了没建设性话语的朋友一眼。
“别用眼白看我,下了班后,我跟你回去看看就是了。”希杰说完后,想到什么的又问:“今天星期几?”
“星期五呀!干嘛?你晚上约了人吗?”
“不是!我只是在想今晚的晚餐应该是铁板牛柳、豆瓣鱼、鸡卷、凉拌笋,外带一个翡翠干贝汤,我说得没错吧!”希杰扳着手指,一一的数着。
凯文当然知道他的目的:拐了弯儿数落他的菜单缺乏变化,但是他岂会因他一句话就轻易改变他多年的习惯!
“如果你嫌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你可以自己买便当,我不会介意的。”凯文淡淡的说着。
希杰依旧嬉皮笑脸的说:
“我知道你不会介意,可是我怕府上的大厨会不高兴,以为我不喜欢他的手艺哩!”
人要是耍起赖来,脸皮可比城墙还要厚呢!凯文在心中好笑的想着。
下了班后,希杰坐在凯文的敞篷车里,快意的欣赏着沿路的风景。住在郊区就是有这个好处,远离烦扰的尘嚣不说,光是沿途的大自然景色也够让人心旷神怡了。
车子缓缓的驶入林道之后,凯文陡地升起了车篷,遮住了大自然的好风光。
“你干什么?又没下雨,把车篷升上来干嘛?如果敞篷车和一般车子没两样,就不要买来穷骚包。”希杰不明就里的埋怨着。
“你以为我不会欣赏大自然吗?”凯文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转动着后照镜,又说: “花云嫣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掉在我的车上,我可不想再‘捡’到第二个人了。”
希杰听完,仍是不改嘻笑的本性,促狭的又说:
“那也没什么不好,如果再掉下来的是她的亲戚,你不就可以知道她是谁了吗?”
浑小子!净说一些风凉话。如果是他碰到了这等怪事,他不头痛才怪哩!不,如果真让希杰碰见了云嫣,他肯定会巴不得乖永远不要恢复记忆,好将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难道自己不想哪?凯文在心,中翻搅着思绪,愈想就愈不自觉的加重了油门的力量,他不得不承认,他渴切的想见到她。
“看!好奇怪的鸟儿。”希杰指着一只一直在他们头上盘旋的白鸟,大惊小怪的嚷着。
这使得凯文想起了初次遇见云嫣的情景。“告诉你一件稀奇的事,前不久,就是我遇见云嫣的那天,在这条路上充满了飞舞的蝴蝶,说有多芙就有多美,而且天上的鸟儿还飞下来停在云嫣的肩膀上呢!”他忘形的说着,丝毫察觉不出自己话里的兴奋。
“蝴蝶?”-希杰几乎是嗤之以鼻的说:“你以为台湾还是蝴蝶王国吗?早在八百年前,台湾就辜负了这样的美誉了!”
也怪不得希杰不信,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他一定也认为会说出这番话的人头壳“秀斗”了。但是他放弃了和希杰争辩,因为家已经在不远方出现。
“公主,回来了,姓麦的人类回来了。”小喜停在窗口,用嘴喙整着自己身上的白色羽毛。
花云嫣的眼睛一亮,兴奋的光彩闪耀了整个脸庞,她等了一天就等这个时刻,原来他真的没有骗她,他果真回来了。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令她鬲兴呢?来不及等小喜,她起身就往楼下冲。
麦凯文和潘希杰正好进门,才刚问林婶“花小姐呢?”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楼上奔下来,云嫣就出:现在两人的面前了。
天呀!希杰几乎忘了怎么呼吸,她的美丽……令人屏息!那灿烂的笑容、那如星辰璀璨的明眸,还有她那仅包裹在薄薄睡衣底下的若隐若现的胴体…”他不禁嫉妒起凯文,虽然上天给了他不愉快的童年,也夺走了他的双亲,但是他拥有的一切却是自己一辈子也难以获得的。
希杰虽然家庭健全,但父亲是个捧着公家饭碗的教书匠,对人生从没有过多的要求和欲望;母亲是个标准的家庭主妇,守着家便守住了她的一方天地。但是他从不以此为满足,他力争上游、积极进取,渴望在财富上创造一些奇迹给自己。
和凯文结识之后,那种处处被比下去的劣势反倒更加强了他好胜的心,他努力在工作上求表现,终于获得了被人视为凯文的得力助手的肯定。而凯文也很慷慨的分了公司的干股给他,在财富上,他已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满足。
可是……老天爷居然又赐给了他这么一个绝色美女!?真是太不公平了。希杰在心中欲哭无泪的想着。
凯文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云嫣这样的打扮,但他还是如同昨天一般,荷尔蒙在体内起了大骚动。他看着她衣摆下的大腿,想像着那双腿缠住自己的模样……天老爷!他真想将她拖上楼,好好的品尝她。
希杰轻轻的碰了碰凯文的手肘,饶有兴味的说:
“看她的打扮……真是个意外的见面礼呀!”
“别想歪了!我告,诉过你,她对衣服敏感的事。”凯文警告着好友,想动歪脑筋?门都没有!
“凯文!”云嫣充满深情的呼唤他的名字,想也没想的就飞奔至他的怀中,压根就没注意到他身边多了一个人。
她的热情是凯文所意外的!他们才分开了八个多小时,可是她却好像等了他几个世纪似的。他很自然的伸出双臂迎接她轻盈的身躯,将她芳香的娇躯抱个满怀。
“咳!咳!”希杰轻轻的出了声,他才不甘心被冷落在一旁呢。
凯文像是被他提醒的回过神来,颇为尴尬的为两人介绍着。
“凯文告诉我有关你的事,可是他忘了告诉我,原来你这么美!”希杰轻轻的握着她的手,很绅士的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了一个吻,逗得云嫣如花般灿烂的笑着,却教一旁的凯文看得冒火。
“我想,我们该吃饭了。”凯文将云嫣技巧性的拉回到自己身边,而心知肚明的希杰只是哈哈大笑着。
看来他这个好朋友动了心,否则他怎么会在空气中嗅到了醋的味道呢?
餐桌上,摆了三副碗筷,云嫣记起了昨天吃饭的“恶心”景况,不禁有些脸色苍白的说:“我可不可以不要和你们一起吃饭?”
希杰好奇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凯文却是心疼她的苍白,语气温柔的安慰着说:
“没事的,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阿港伯端着盘子,神色怪异的走来,当他把一道道菜布上桌后,希杰禁不住的嚷着,“麦凯文,你什么时候皈依佛门啦?”
他终于知道阿港伯的表情为什么会那样不自然了,瞧瞧这一桌的素菜,就连希杰也弄不清凯文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如果你是在报复今天我背菜单的事,那也未免太小气了吧!弄这么一桌素菜,要教人怎么吃呀?”希杰还是一张苦瓜脸的说着。
凯文却只看见了云嫣那抹动人的笑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说:
“人嘛,偶尔吃吃素菜,均衡一下兽性,也不错啊!”
希杰不是笨蛋,他不是没瞧见凯文眼底对云嫣的专注,他随口问道:“云嫣小姐是不是吃素呀?”
一旁服侍汤水的阿港伯主动的猛点着头,说:
“是呀!是呀!!麦先生今天特别打电话回来交代厨子,所有的荤食全改成素菜,让我们大家都好意外呢!”
“哦!原来如此呀!”希杰故意提高了嗓门说:“我就觉得奇怪,向来一成不变的家规怎么突然改了?原来全靠花小姐的魅力才使得老顽固开窍了!”
“吃个饭也这么多话,你究竟吃不吃?”虽然云嫣听、了希杰的话之后并没什么反应,但是凯文被消遣得颇为尴尬,好像被希杰抓到了什么弱点似的。
“吃!当然吃!你具兽性的人都想改变一下了,更何况是我这只温驯的羔羊呢!”希杰说完就夹了一筷子的青菜往嘴里放,照例换来凯文的一顿白眼。
云嫣完全听不懂话中的双关语,只觉得两人一来一往的好有趣,加上今晚的晚餐全部都是素食,她的心情真是好极了。她一心一意全在凯文的身上,几乎忘了楼上的小喜正饿着肚子呢!
愉悦的气氛在三人用餐时流动着,突然从厨房传来一阵骚动,还有锅碗飘盘落地的声音,接着就看见厨师拿了把菜刀,由里面追着一只松鼠跑了出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凯文的眉头只差没打成死结。
“…只松鼠,它偷了我的红萝卜!”厨师仍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凯文真是快受不了了,这几天,他的家活像一个野生动物园,什么稀奇古怪的动物都出现了,而现在他家的厨子竟然告诉他,一只松鼠想偷吃红萝卜?他在这个家待了二十多年,别说是从没见过松鼠,就是松鼠吃红萝卜的事也是他活了二十二年来,头一回听见!
“一根红萝卜有什么了不起的?”凯文怒气沸腾的;说:“你没看见我正在招待客人吃饭吗?你这样拿着菜刀,冲出来,成何体统?”
厨子自知理亏,忍着气,闷不吭声的走回厨房,一颗脑袋还不时的左右张望,恨不得能煮一锅松鼠肉似的。
他这厢才刚处理完,那厢又听到林婶的尖叫声响起。
凯文不禁气急败坏的吼着:
“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林婶肥敦敦的身子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乌鸦!一只黑压压的乌鸦在偷吃供桌上的苹果!”
天呀!这究竟是什么世界?凯文怀疑他的仆人们是不是都掉进了爱丽丝梦游仙境里。为什么每一个人所说的话都像是在童话故事里才会发生的呢?
一旁的希杰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他捧着肚子,笑说:
“这下可好!硕大的麦宅再也不必担心幽静得像座活墓陵,有许多希奇古怪的事会把这儿给闹翻了天的。”
麦凯文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希杰的玩笑话更是火上加油,他扔掉了手中的碗筷,生气的说:“什么时候起,就连在家吃一顿饭也不得安宁了呢?”
希杰和麦宅中的每个仆人向来都处得很好,他见到这些忠心的仆人们脸上那抹委屈的神色,不免打着圆场说:
“别这么生气,不是说要均衡一下兽性呜?你这样……岂不教他们白忙一场?”
凯文依旧怒火炽盛的说:“换做你家变成了野生动物园,一群怪里怪气的动物在你四周神出鬼没,你还有心情吃饭吗?”说完他径自往书房走去,为自己添满了一杯的威士忌。
云嫣看着他发脾气,大好的心情也由云端跌到了谷底,这些祸都是小喜闯出来的,而她贵为精灵王国的公主,她认为有必要对这些事负责。于是她跟着起身,也走入书房,希杰更是不愿错过好戏的也跟了进去。
“你不要这么生气,都是我不好。”云嫣轻声细语的说道。
凯文过没答话,希杰倒抢先一步的说:
“为什么要认错呢?又不关你的事。”
云嫣垂首无语,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让他俩明白,原本平静的麦家全是因为她和小喜的出现才会搞得乌烟瘴气?也才会让凯文在这儿气得七窍生烟。
气极了的凯文正好有一肚子无处发泄的怨气,听到希杰柔声袒护云嫣,莫名的驱使他朝她毫不留情的说道:
“你说得一点儿都没错,自从你出现之后,我的世界就乱了方寸,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动物也不知打哪儿来?弄得我家像个野生动物园,而林婶、阿港伯他们一个个也突然脱线似的,神经不时的短路……你……你究竟是打哪儿来的妖女?”
“凯文,你疯啦!这么口没遮拦的。”希杰瞧见云嫣那苍白的脸色,赶紧要他住口。
不过一切仍是太晚了些,凯文的话已经深深的刺伤了云嫣的心,他怎能说她是妖女呢?妖精和精灵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种族,她哪一点儿像邪恶的妖精了?
如往常一样,悲伤的情绪逐渐汇聚成一股白烟,慢慢的包围着她。
书房中的凯文和希杰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平空而来的烟雾,而云嫣那张充满哀戚的脸,在烟雾中看起来是那么的凄艳,有种摄人魂魄的美。
“公主!不可以呀!”化身成乌鸦的小喜看到这一幕后,着急的在心中惊叫着。
她顽皮谦顽皮;可没志了国王交代她的使命,在云嫣还没得到人类强壮的因子以前,她绝不能让公主在姓麦的家伙面前自曝身分。前几次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但这次……可就不是那么好应付了。
小喜连忙恢复精灵的模样,张开透明的翅膀,用尽所有的力量往凯文和希杰的方向俯冲下去,在两人的头上洒了一把大量的金粉,让两人的思想暂时停顿。
“公主!快走呀!”小喜唤醒了沉浸在悲伤里的云嫣,和她一块儿飞回楼上的房里。
“你怎么了?”小喜急切的问着。
云嫣的鼻头一酸,眼泪啪达啪达的掉下来,只二会儿的时间,几颗钻石已然在地上闪耀着。
“你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绝不再偷东西吃了。”小喜明白是自己太过分了。
云嫣仍是伤心,她哽咽的说:
“我想……他永远也不会爱上我了。”想到他那张冷峻的脸,她要如何去相信这样的男人会同意请自己怀孕呢?
小喜也替公主难过着,在精灵王国的日子是无忧无虑的,而公主更是王国里上上下下都疼爱的可人儿,怎知到了人类的世界之后,还要为情所苦?
即使她为公主感到不平,但是她也无能为力,毕竟她没有皇室的血液,就算她愿意替公主受苦都不够资格呀!
楼下,一片的吵嚷声响起,小喜这才想起刚才向两人施的法咒还未解除。
“你想他们两个会不会忘记刚才的事?”云嫣亦免不了担心的问道。
“我也不是很有把握,毕竟我的法力没你高,还是先下去看看再说吧!”两个小精灵又轻盈的飞下去了。
“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呀?”林婶着急的看着睁大了眼却呆若木鸡的两人。
阿港伯和小翠也同样在身边急得束手无策,不明白两个大男人究竟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才会如此失了魂?!”
这样的残局该如何收拾才好?两个小精灵商议了一会儿后,终于想出了一个不太有把握的方法。
云嫣看着小喜变成一只猫头鹰引走众人注意力的时候,飞到了凯文和希杰的头上,对着两人念了一些咒语,盘旋在两人的头上各洒了把金粉,然后迅速的飞到窗棂上,和已变回了精灵模样的小喜会合,注意着接下来的动静。
凯文和希杰像是从沉睡的睡梦中醒来一样,光是对四周的环境看了看,对于林婶她们脸上那终于松了一口气的神情甚是不解,然后彼此对望一眼,一种模糊的状况似手急于破茧而出,却又不肯定他们究竟想搞清楚什么东西?
“你们没事吧?”林婶焦急的看着两人,不明白两人的三魂七魄究竟去了哪一条?
凯文和希杰对看了一眼,几乎是同时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港伯抢在林婶之前开口,说:
“本来吃饭吃得好好的,你一生气就跑到书房来,花小姐和潘先生因为担心,也跟了过来,可是过了一会儿,书房里就只剩下你和潘先生畏乎乎的站在这儿了。”
云嫣?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缓缓的开启了两人混沌,的记忆。是了,凯文记起了自己所发的脾气,也记起了自己对云嫣无理的咆哮,:然后……然后却再也想不起来了。模模糊糊的一团白烟同时在两人的脑海中环绕,似乎只要等烟雾散去就能真相大白似的。
“云嫣呢?”凯文左右张望着问。
“不知道,也没看见她走出来。”林端颇为纳闷的回答。
凯文和希杰又对看了一眼,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出了云嫣的名字,然后同时跨出步伐,朝楼上走去。
小喜见状,连忙催着云嫣,说:
“公主,快,我们一定要抢在他们之前回到房里,否则一定会被他们怀疑的。”小喜拉着云嫣的手,急速的拍动着翅膀往楼上飞去。
真的是有惊无险,就在凯文和希杰推门进来的同时,云嫣和小喜也正由窗外飞了进来。“快,钻进被子里。”小喜催促着她,同时自己也变成了一只蚊子,停在她床头上。
“云嫣!云嫣!”凯文扯开喉咙叫着。
锁进了被子里的云嫣利用鼓起的被子悄悄的又变回人类的模样,蠕动了一下身子后,将被子拉下了脸,装着十分不解的表情看着两个大男人。
“你……睡觉啦?”希杰狐疑的问着。
凯文一双眼睛也没闲着的盯着她看,好像希望可以从她的身上解开自己模糊的记忆,弄清楚刚才的状况。
云嫣只是心虚的低下头,算是对希杰的话默认了。
“为什么时候上楼的?”凯文毫不放松的追问着。
云嫣对于他的追问显得有些儿招架不住,她不禁悲伤的想着,她是这般渴望着他的爱,而他却这样处处为难她。刚才……竟然还对她说了那么重的话,好像自己是个惹祸精似的。
“你还没回答我。”凯文完全不给她多余的时间去想藉口。
他的咄咄逼人只是更增加她的伤心,她语气黯然的说:
“我上楼,是在被你骂过之后。”
她这般直接的回答倒令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话?不过,他可不是专程上来道歉的。
“为什么没有人看见你走出书房呢?”他依旧冷峻着一张脸问。
“因为……因为……”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时,希杰的话倒是适时的解救了她的困境。
“凯文,这些是什么?”希杰的手上握着些小东西,在灯光的照亮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糟了!云嫣和小喜在心中同时暗叫糟糕刚才一片混乱,让她俩忘了收拾云嫣的眼泪,现在又该怎么解释这些钻石的存在呢?
两个大男人在灯光下仔细的打量着那些像玻璃珠的小东西,五秒之后却异口同声的喊出: “钻石!”
“看!那里还有!”希杰像是发现新大陆的嘻着,然后捡起更多的钻石放在手中。
凯文倒没有希杰那般兴奋,他只是纳闷的想到今天早上在大厅也发现了一模一样的东西,只是当时他赶着上班,来不及寻找答案。而现在……看来他必须一次解决了。
“为什么你的房里会有这么多钻石?”凯文拿着钻石在她眼前问。
云嫣望向床头那化成一只蚊子的小喜,用眼神求救着,但小喜也只是发出暗暗的声音,爱莫能助。
“我……我怎么知道呢?”云嫣在脑海中快速的想了一百种理由,就是没有一个能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房里会有这么多的钻石。
凯文的眼光依旧是那般不放松的盯着她,一副非求得答案的表情。
云嫣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所有问题又丢回给凯文,她撒赖着说:
“我怎么会知道呢?这是你家,你怎么反过来问我呢?”
被她这么一抢白,刹那间,凯文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反驳她?只是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她,好像希望能看穿她似的。
“一、二、三、四……”一旁的希杰丝毫不理会凯文和云嫣之间的火药味,兀自高兴的数着手上发亮的玻璃珠,嘴里还喃喃的念道:“发财了!发财了!”
凯文一把抢过他手上的钻石,把钻石当做是手榴弹一般的危险,说:
“少作发财梦了,这东西来历不明,万一是赃物怎么办?更何况,我们过没查清楚她的身分,这些钻石还是交给警方好了。”
希杰立刻就夺回了钻石,难以置信的说:
“你是头壳坏掉还是脑筋秀斗了?交给警方和肉包子打狗有什么分别?既然会一去无回,还不如放在我这里保管安全些,你想查钻石的来历就慢慢的查,我绝不会催你的。”说完希杰迅速的将钻石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深怕再被抢走似的。
凯文对希杰的举动摇了摇头,他始终是拿他莫可奈何的。
虽然云嫣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谈话,但她觉得这是脱身的最好时机,所以她重新拉起被子,说:“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先睡了。”
“等等,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凯文依旧不放过她,又开口问。
“我说过了,问你自己吧!”她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不打算回答他的话了。
该死的女人!凯文对着鼓起的被子生气,从没有人敢这样对他,大男人受创的自尊让他又撒开她的被子,脸色难看的说:
“别以为这样就能躲掉问题,你一定知道答案。”
她当然知道,但知道和说出来可是两码子事,她仍然顽固的瞪着他,趁他不注意时重新夺回被子,然后郑重的“警告”他说:
“我要睡觉了,而且……我准备脱光了衣服睡,我是说真的。”
他可以看出她眼神中的警告意味,而潘希杰的在场让他一点儿也不愿意去证实她威胁他的话中的可信度,即使他恨得牙痒痒的,他还是吝于和旁人分享她美丽的胴体,即便如好友希杰也不能例外。
凯文咬牙切齿的瞪了她好一会儿,才拖着原本期待着一场好戏的希杰离开她的房间,用力摔上的门显示出他有多么愤怒。云嫣抱着被子,重重的吐了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朦混过去了,看来以后她要掉泪还得选对地方和时间才行,云嫣在心中无奈的想着。
第4章
云嫣来到人类世界已经快半个月了,除了第一天和那次从楼梯上奔到他怀里的接触之外,她再也找不到适当的机会索取他的能量。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体内储存的精灵能量正缓缓的流失着,但是她却无能为力,因为直到现在,她还是听不到凯文的示爱。
一天早上,云嫣无力的躺在床上,对前来唤她吃早餐的小翠推说没胃口,便又倒下。正准备继续睡觉补充体力时,凯文的声音忽地在耳畔响起:
“怎么不吃饭呢?你不舒服吗?”他的大手轻易的就捧起了她的脸,温柔的仔细端详着。
云嫣被动的注视着他的眼,她不明白他对她的态度为什么始终是忽冷忽热的?有的时候他对她极为关心;可是有的时候,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好像她多惹人嫌一般。
他的态度不明、喜怒不定,让她受到了煎熬,也让她尝到了在精灵世界从不曾体会到的忧郁。更糟的是,她怕自己无法达成父王所交付的使命,怕精灵王国上上下下的子民们全因为她的“无能”而受累,她怎能成为精灵世界的千古罪人呢?
“究竟是哪儿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好吗?”凯文见她怔忡着,不免担心的又问。
云嫣拉回神游的思绪,哀怨的回答他:“没事!只是没睡饱,再睡一下就有精神了。”
凯文静静的看着她,他实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这么些天来,他费尽心思寻找她的家人,但是有关她的一切全是像解不开的谜,任他怎么打听、动用再多的关系,花云嫣还像是幽灵人口一般,没有任何的资料可供查询。
他对她不是不动心,是不能!他不知道她是谁?不知道她是不是某人的太太?或者是某人的未婚妻?
想到她生命中可能有别的男人就快令他发疯,他多希望自己是她今生今世唯一的爱人,而云嫣是他最终的港口,让他停泊他那飘荡不足的情感。
他看看手表,距离他上班的时间已经近了,偏偏今早又有个重要会议非要他亲自主持不可,即使现在通知延后召开也来不及了。但是他又放心不下她……
云嫣的心却因为他看表的举动而凉了一半,他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走吗?为了不再受刺激,她闭上眼睛假寐着,直到听见他汽车的引擎声远离。
他走了,小喜也暂时离开她的身边,回到精灵王国补充她的体力,偌大的麦宅就只剩下些和她并不相关的老仆人,一种孤独无依的感觉迅速的自心底蔓延上来,使她脸上的表情有着令人心疼的迷惘。
进来整理房间的林婶不由得轻叹了口气,语气煞是羡慕的说:
“你真的很美,即使是皱着眉头也无损你的美丽,可是我不明白,麦先生这么疼你!你怎么还会不开心呢?更何况……”
是吗?为什么她这个当事者会一点儿也感受不到呢?还是人类的表达方式和精灵不同呢?
“林婶!”迟疑了一会儿,云嫣决定开口问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什么是爱?”
林婶诧异的看着她,不相信现代社会里会有不懂爱情的女子?更何况她这般美丽的女子,不是应该有更多令人羡慕的罗曼史吗?转念一想,也许她问的是她和少爷的事,那么她这个做仆人的就不便说些什么了。
“求求你告诉我嘛!”云嫣仰起脸蛋儿央求着。
林婶拗不过她的恳求,便把自己和老伴的事说了出来。
“我想爱就是像圣经上所说的二样,不论发生什么事,双方都能相互扶持的走一辈子,不因为对方有任何的残缺或疾病而离弃,这就是爱吧!”
花云嫣毕竟是惠质兰心,她立刻听出林婶话中的无奈,她关心的问道: “你先生是不是生病了?”
林婶幽幽的叹了口气,青春已逝的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沧桑,点点头,说:
“若不是为了他的病,我又何需用这条老命在这里帮佣赚钱呢?”
“凯文知道这件事吗?”她好担心,深怕答案会是像她想的一般无情,
林婶摇摇头,说:“麦先生给我的待遇已经比一般行情都优厚了,我不能拿我先生的病来要求任何事,那对麦先生不公平。”
花云嫣对人类世界中的有情天地充满感动,而林婶的话也让她觉得凯文并不如她想像中的无情,但是,为什么他对她却是如此漠不关心呢?唉!爱情什么时候才会降临到她的身上呢?
楼高二十一层的办公大楼里,麦凯文正在会议室和各高级干部商讨着明年度的营运计划,虽然他不止一次的想自会场中脱身回家去,但会议流畅的进行着,让他这个做董事长的人反倒不好意思中断会议的进行。他只得不断的看表,反正所有的报告会由秘书汇整过后让他过目,对于报告内容,他便不是那么的在意了。
这样的情况落在潘希杰的眼里好几回了,他终于忍不住提出休息十分钟的要求。和凯文回到了董事长的办公室后,他劈头就问:
“你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凯文往桌后的大皮椅一躺,缓缓的说出了今早临出门的事。
“我可以感觉得出来,她愈来愈不快乐。原先她对周遭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双眼时常绽放出明亮的喜悦,可是现在的她就好像……一朵被移植错误的小花,愈来愈枯萎。我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她日渐憔悴,却又想不出什么方法能令她再开心起来。”凯文淡淡的说着,脑海里全是云嫣那张抑郁的脸。
希来颇有深意的看着他,他的神情和语气里流露出浓浓的关心,那种表清绝对不会是装出来的。
“既然挂心她,为什么不打通电话回家?”
“会议还在进行,我身为主席,怎好擅自离席去处理公司以外的事呢?”其实他的心根本就留在家中的云嫣身上了。
希杰还想试着说服他时,秘书杨小姐突然急急的走来,说:
“董事长,您的管家打电话来说花小姐突然晕倒了,让您立刻回去。”
她下面的话过采不及说完,凯文已急急的往外走,嘴里对希杰交代着。“会议由你接手,我先走一步。”
希杰对他的背影失笑着,这男人可真有原则,自己刚说的话就被自己立即推翻。不过如此一来倒教他肯定一性事——麦凯文恋爱了!那曾经唾弃爱情的男人!要不是凯文临走前丢下了话,以他爱凑热闹的天性,他一定会跟过去看看,一个向来不动真情的男人谈起恋爱来会是怎样的一番情况?惊天动地或是天雷勾动地大呢?
不论是哪一种,绝对都会很精采,希杰在心中笃定的想着。
麦凯文将那辆宾士跑车的性能发挥到极致,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回到了家中,阿港伯和林婶、小翠兰见到他立刻围着他七嘴八舌的说着云嫣的事,却没有一件说的完整。
“好了!”凯文不耐烦的打断吱吱喳喳的三人,决定只由其中的一人发言。 “林婶,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林婶的脸上写满了担心,她说:“花小姐从早上开始就怪怪的,你走了以后,她过问了我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
“她……问了些什么?”凯文担心这些忠实的仆人们会不会把他之前那些不成熟的风流艳史都说了出来。
林婶迟疑了一会儿,说:
“她问我什么是爱?我这把年纪和她差了一大截,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我就把我和我那口子的事告诉她了。”
凯文知道林婶夫妻伺的感情向来融洽,不会是个不良的示范,虽然他不明白云嫣为什么要这么问?但那不是重点,目前的当务之急,他想知道她究竟为什么会晕倒!?
“后来呢?”
“后来我上楼喊她下来吃午饭,她看起来比早上还要疲累,拉着我的手,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她说要我赶快找你回来,否则就来不及了,说完之后就晕了过去。”
凯文再次觉得云嫣的来历是个谜,而能解开这个谜团的只有她自己!
上了楼后,凯文心疼的发现,云嫣憔悴苍白的脸比起白色被单好不了多少。他走到床边坐下,握住她白当的手,放在面颊旁轻轻的摩事着,内心则是不断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
“云嫣,我究竟该把你怎么办?”凯文在心底深处无力的喊着。“醒来吧!求求你!”
云嫣虽然因为虚弱而晕倒在床上,但从凯文手上缓缓传送过来的能量,让她逐渐的有了生气,当她勉强的睁开了眼后,她忘情的你到凯文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补充着体内流失的精灵能量。
麦凯文的心是震撼的,他不是没搂过女人,但是却从没有如此迫切的被需要过,说是他大男人的自尊被满足了也好,或者是心底那不愿承认的情感也好,此时此刻,他只想好好的抱着怀中的女人——这个牵动他情绪的女人。
林端和阿港伯很识趣的退出房间,不打扰那拥在一起的两人。
“你真的回来了?”她的双眼绽放出如最初的明亮。
凯文用食指轻点了她的鼻尖,爱怜的回答。“你这个小傻瓜,这儿是我的家,我当然会回来。”
多么理所当然的回答,可是,她想趁这个机会问清楚一件事,鼓足了勇气,她问:
“如果这儿不是你的家,你会为了我回来吗?”
她的问题轻易的就令他舌头打结,这种问题向来是个陷阱,就好像是民间流传的说法:一个做妻子的问丈夫说:“如果我和你母亲同时掉入水中,你会先救谁?”不论哪一个答案,都令人捏一把冷汗。
他回避着她热切的眼神,希望沉默能代替回答。但是她仰起的脸蛋儿依旧是那般充满了期盼,朱唇微启的等着他的答案。
喔!天呀!不要用这种表情看我。凯文在心底无声的抗议着,他早就想一亲芳泽了,但是……不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呀!
“凯文……”云嫣娇弱的喊着。
她的呼唤像一针强烈的催情剂,让凯文把原先的矜持与顾忌全抛在脑后,他勾起她的下巴,对着那粉红朱唇吻了下去。
这种感觉真好!云嫣立刻感受到体内的精灵能量正迅速的膨胀、充实,她好奇的瞪大了眼睛,想看看凯文究竟在她身上施了什么魔法,让她除了恢复体力之外逞觉得飘飘麦凯文专心的吻着,可当他发现她的双眼竟然没闭时,他吻得可就尴旭了!他从没见过哪个女人是张着眼睛接吻的。
他离开她的唇,问:“你们那儿都是张开眼睛接吻的吗?”
仿佛三岁的小女孩般,云嫣天真无邪的反问他:“接吻是什么?”
有那么一刹那的时间,凯文几乎想对她的恶作剧施以更亲密的惩罚,但转念一想,也许她连亲吻的感觉都忘记了。于是,他重新捧起她的脸,温柔且专注的看着她的唇,在她耳边性感的说:
“如果你连接吻的感觉都忘掉了,我希望接下来的事能勾起你对亲吻的回忆。”
他先是如蜻蜓点水一般吻了她的唇,然后看着她仍诤开的眼,他摇头失笑的说:
“女人!接吻的第一步,就是把你漂亮的双眼闭上。”
花云嫣照做了,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是充满期盼的。
凯文看着她浓密辱曲的睫毛在眼睑上轻轻的机动着,几许乐丝顽皮的垂在她光洁的脖子上,增添了妩媚的性感。这样的女人,他怎么可能免疫呢?
他环过她的背,用柔滑的舌尖挑逗她的下唇,接着又轻啃她的上唇。感觉到她在他怀里轻颤后,他在喉咙里咕哝了一句,收紧了手臂的力量,然后近乎野蛮的吻开始落在她的粉颈和脸上,他掳住她的唇,舌尖直闯进她的口中。
云嫣几乎要醉死在这样的亲吻里,她从没遇过这样的事,但是她惊异的发现,除了体内渊源不断的能量之外,她的全身也产生了酥软的感觉,咨她几乎要攀住他的肩才不致化成一摊水。
在凯文还来得及对自己逐渐高涨的欲望煞车之前,他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
云嫣还是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稳住自己的情绪,她微红着双颊,迷醉的问:
“人类为什么会接吻?”
虽然她问话中用的字眼有点儿奇怪,但凯文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中的怪异之处,因为,他被她的神情占住了所有的注意力。她的两颊绯红、嘴唇红肿,令他着迷的是她的眼晴,水汪汪的闪烁着情欲和爱恋。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接吻的技巧有这么棒!他在心中暗自得意的想着。也许是大男人心理得到了满足,他陶陶然的回答: “因为人类有爱,而接吻只是示爱的方法之——。 ”
云嫣的双眼因为听见他这样的回答而更加璀璨如星,她充满柔惰的问他:“你刚才吻我是因为你爱我吗?”
她的话让凯文全身迅速僵住了,不!他不要谈爱情,他不要和父亲一样,重蹈覆辙。没错,麦宅是很需要一个女主人,但那未必要和爱情扯上关系,没有爱情的婚姻只为的只是传宗接代,就好像他想结婚的目的只是为了能成为继承人一般,
云嫣当然也感受到了他突然的转变,但是他才刚刚那样亲密的吻过她,没道理说变就变呀!
“凯文,你怎么了?”她仰起脸,担忧的问。
他像是躲瘟疫似的立刻推开她,神情十分冷酷的说:
“你不要误会了,我只是在教为什么是接吻?也许为此能唤醒你部分失去的记忆,没有县意思!既然你已经醒了,我这就叫厨房弄些东西给你进食,补充一下体力。”他连看也没看她一眼,说完就走了出去。
惊愕的云嫣,当下悲伤得不知如何是好?
究竟又是哪里出错了呢?是他自己说的,接吻是人类示爱的方式之一,可是他刚才似乎在告诉她,他并不爱她。难道他可以随随便便的与他不爱的女人接吻吗?或者他真的只是在教她?
她沉重的叹了口气,人类复杂的世界的确不是她能了解的。
“公主,别伤心了。那姓麦的小子迟早会爱上你的。”小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在梳妆台前站着。
云嫣记起了刚才那亲热的一幕,惊呼着问:“你回来多久了?”
小喜收起翅膀,站在镜前,不好意思的说:
“不久,但是足够看见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
“小喜!”云嫣又气又羞的喊着。
小喜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为了不让公主再生气,所以她急急忙忙的解释着:“我只是好奇,绝不是有心偷看,你别生气好不好?”
“你好奇什么?”她还是鼓着腮帮子问。
“我……”小喜忸怩了一会儿,吞吞吐吐的说:“两人嘴对嘴是什么滋味?”
云嫣的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肿胀的唇仍提醒着她刚才的记忆,但那样的感觉又怎能对小喜说得明白呢?
“想知道是什么滋味,就自己找个人类试试看嘛!”
小喜一见公主批准了,不免喜出望外的说:“真的吗?那麦凯文可不可以借我试试?”见云嫣用了白眼瞪她,她才讪讪的说:“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说完就一溜烟的飞出窗外去了。
小喜依旧是快乐的小喜,可是云嫣的悲伤仍在,凯文带给她的伤害远远超过她当初所能想像的。云嫣在心中呼唤着远在精灵王国里的父王与母后,她的无助又有谁能帮忙呢?
潘希杰在下了班后就驾着车来到了麦宅,才垮进大厅,就看见阿港伯正拿着筒子想捕捉一双在空中飞旋的小白鸟。麦宅,的确比以前热闹多了,他在心中幸灾乐祸的想着。
“潘少爷,你先招呼自己,等我把这只没长眼睛的鸟抓到之后,再给你倒茶。”
“不必了,你忙吧!”希杰左右张望了一会儿,问道:“你家少爷呢?”
阿港伯暂时放下了手中的网,朝书房的方向比了比,压低了声音说: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一下午了,他呀!心情不好。”
“怎么了?花小姐的情况很严重吗?”希杰担心的问道。
“花小姐没事,麦先生一回来后,她就好了。反倒是麦先生从她房里出来后就成了闷葫芦,这会儿一定又是把自己关在里面喝酒了。”
希杰看出了老人家的担心,拍拍他的肩膀说:
“我进去看看他,没事的。”
天空中的小白鸟突然飞下来;停在希杰的肩头,用羽毛摩挲着他的脸颊,阿港伯看看手中的梅子,再看看那只仿佛找到靠山的鸟儿,他不知道该不该用这大网子往希杰的肩头罩去。
潘希仅对这事同样的感到稀奇,他对着不知所措的阿港伯说:
“我来帮你处理这只小麻烦吧!”说先就朝书房走去。
打开书房的门时,小鸟儿也正好跳上希杰的头,形成一幅有趣的画面。
“滑稽,非常滑稽。”凯文牵动嘴角的说。
希杰把头上的鸟儿轻放到掌心,走到窗边将鸟儿往天空上抛,看着鸟儿振翅而飞后关上了窗户。
“云嫣还好吧?”希杰仍是关心的问了一句。
凯文撇撇嘴,说:
“你现在关心的对象不再是我了吗?”
“你这句吃干醋的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们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呢!”希杰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看着他无精打采的脸,又说:
“如果云嫣没事了,你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心情反而不好?”
凯文喝了一口手中的威士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我吻了她。”
吻了自己喜欢的人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呀!怎么他的表情却这么难看?
“然后呢?”希杰知道事情绝没有他想像中的轻松。
凯文突然暴躁起来,脾气控制不住的吼着,“然后,她竟然问我是不是因为爱她才吻她?”
原来云嫣走到了地雷区!希杰想着,既然已经进入了禁区,干脆就冒一次险吧!现在,他决定引爆这颗地雷。
希杰不顾他已经爆发的脾气,问道:“你是吗?”
凯文果真拉下了脸,警告语气颇重的说:
“这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你看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希杰直视着他的眼,表明了自己的认真。
凯文摇摇头,灌了自己一大口酒,语气有些嘲讽的对希杰说:
“我以为你是我的朋友,应该和-我站在同一阵线的。”
“就因为是你的朋友,才要你聆听自己心底深处的声音。”希杰一步也不放松的继续说道: “你敢说自己不被她吸引吗?你为了她,连多年的饮食习惯都肯改变,又因为担心她而魂不守舍,如今又吻了她,这一切明显的事实摆在眼前,而你竟然还敢否认你喜欢她!”
“我没有否认!我只是……”他苦恼着不知该怎么接下自己的话。
“你只是不愿承认,因为你曾经那般唾弃爱情。”希杰替他接了话,又说:
“凯文,承认一件事实并不困难,只要你承认你已经爱上了云嫣,接下来的路就会变得顺坦多了。对你自己的感情诚实吧!”
希杰轻易的就道破了他郡刻意隐藏的情感,他的确有着前所未有的悸动,也自动的更改了执守多年的习惯,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从天而降的神秘女子——花云嫣。
但是,他怎能承认这一切的改变是因为他已经悄悄的爱上了她?等她恢复了记忆,等她回到了原本属于她的世界后,又能记得他多久呢?她的世界里也许早已有一个男人在等着她的归去,而他则会因为她的离去,而开始他日日夜夜被思念啃噬的生活。临死前的那句话陡地又浮现在他脑海,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看见凯文瞪着酒杯不答腔,希杰明了适可而止的道理,他已经和一只被激怒的狮处在同一栅栏内了,没有必要再去拔他的毛。
他拍拍凯文的肩,说:
“你自个儿想想,我上去看看云嫣。”
就在希杰扭动了门把,准备开门出去时,凯文唤住了他,说:
“请代我向云嫣说抱歉。”
希杰又恢复了促狭的本性,反问着:“为什么?你接吻的技术不好吗?”
这句话换来凯文的一记白眼!
希杰嘴皮痒的又说:“既然身为你的好友,这种小事,我可以代劳的。”
麦凯文毕竟还是头怒气末消的狮子,他举起手中的酒杯,阴阴的说:
“你最好在我这杯子未丢向你之前离开我的视线,否则我只有请救护车来了。”
希杰做了个怕怕的手势,乖乖的离开了书房。
上了楼,他很绅士的在云嫣的房门口站定,敲着门,“云嫣,是我潘希杰,我能进来吗?”
房内的云嫣依旧心情一片阴霾,她原本谁也不想见,但转念一想,也许她可以从希杰的嘴里多知道一些有关于凯文的事,或许可以帮助她多了解凯文的喜怒。
靠在床头,她只用手那么一指,一道金粉过去之后,门就自动的旋开了。
“你好些了吗?我听说你晕倒了,不过……”希杰瞧了瞧她的脸色后笑嘻嘻的说:“希伯来有一句格言:被流氓吻过之后,切记要漱口。”
云妈的脸一红,羞怯的说:“你都知道了?”
他点点头,依旧笑咪咪的开着玩笑。“忘了告诉你,我有个绰号叫‘包打听’。”
见她一张疑惑的脸,好像第一次听过这三个字时,他主动的招供说:
“骗你的啦!是凯文告诉我的,他还要我代他向你说声对不起呢!真不知道你们两人在搞什么鬼,接吻原本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嘛,怎么会搞得一个要藉酒浇愁?另一个却躲在房里眉头深锁的?这浪漫的感觉都被你们两人破坏光了。”
听希杰这么一说,云嫣又想到了刚才凯文说不爱她的情况,她的心,顿时又难过起来。
“凯文他……似乎不喜欢我。”云嫣丧气的说着。
才怪!潘希杰在心中暗自叫道。身为凯文相交多年的好友,他可从没看他这么失常过。
“事情绝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凯文只是不擅于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情,当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通常是不会说出口的。”希杰也只能点到为止的回答。
云嫣却不解的问:“为什么?说出来会很难吗?”
对别人也许很容易,对麦凯文……可就难如登天了。希杰在心中苦笑着。
为了不让凯文把他丢出大门,希杰很识相的并没有在云妈的房里多做逗留。当他离去之后,小喜从小白鸟的模样翩翩的变回了精灵,抖抖身上的两片薄翅,表情神秘的对云嫣说:“我找到可以体验的人类了。”
“体验什么?”云嫣倒是一头雾水的问。
“接吻呀!”
原来是这件事!她只是随便说说,谁知小喜却真的记在心里了。
“是哪个倒楣的人呀?”云嫣好笑的问着。
小喜跺着脚,不依的说:
“公主,瞧你把我说得多么不值!”
云嫣知道她在撒娇,便说:
“好!好!我收回。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幸运的男人是谁了吧!”
小喜点点头,慎重的说出了三个字:“潘希杰!”
云嫣只是睁大了眼,不明白小喜怎会选中了他?印象中小喜似乎并没有特别“捉弄”过他,也没有和他正面接触过?她的问题并没有存在很久,因为小喜很快的就把她刚才停在潘希杰肩膀上的事说了出来。
“我觉得他是个很有爱心的人耶!”小喜无限向往的说。
云嫣对希杰的印象也不错,至少他开朗又风趣,跟凯文比起来,和他相处是愉快多了。
看小喜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样,她突发奇想的说:
“不如这样吧!如果你喜欢希杰,等我回到精灵王国时,我再向父王求情,拜托他成全你们,好不好?”
“公主,你别乱点鸳鸯谱好不好?”小喜娇嗔的说,但耳根子依旧控制不住的眼红起来。
看着小喜的样子,云嫣觉得实在有趣,但她免不了在心底重重的叹着气,想要做红娘也得等她先完成父王交代的使命才成呀!否则当她消失以后,又有谁能帮小喜呢?
一个半月过去了,云嫣感叹的数着日子的流逝,自从上次凯文“不小心”的吻了她之后,他似乎开始刻意的躲着她,他回家吃饭的次数减少了,就算他偶尔回家吃晚阪,也多是一个人在书房里。不过,他倒是给了她一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因为她怕看见荤食!
她是怕看见那些动物变成盘中食,但是她更怕看不见他的日子。要不是上次他带给她充沛的力量,这些日子只怕早熬不过去了。
“公主,公主。”小喜兴匆匆的从窗口进来。
“什么事呀?”除了凯文,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小喜停在云嫣的手心里,说:
“麦凯文要带你参加舞会呢!”
舞会?在精灵王国里,每逢皇室家族的人过生日时都会举办舞会,那场面隆重又盛大,许多未婚的年轻精灵可以趁这时候和心中爱慕的对象诉说爱意,情投意合的更可以借此请求得到国王的福证。原来,人类世界里也有这样好玩的事。
但是,为什么呢?
“我刚才在书房里听见希杰和麦凯文在谈这件事。”
“你偷听人家说话?”云嫣可不希望小喜学会了人类的坏习惯。
小喜吐吐舌头,说: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见潘希杰来了,便跟着他进了书房,这才听到他们在谈论……慈善舞会的事,待会儿他们就会上来亲自告诉你这件事了。”
小喜最后那句话可令她紧张起来了,她连忙走到梳妆台前照着镜子,对着镜子左顾右盼,嘴里还不断的问着:
“我看起来怎么样?还可以吗?”
“我的好公主,”小喜在她周围绕着圈子飞,一边飞一边说:“不管是在精灵王国或是人类的世界里,你都是最最美丽的。”
“别转了,头都给你转晕了。”
两个银铃般的笑声是那么快乐的在房里回响着。
而楼下书房里,凯文犹在做着最后抗争,他问道:
“为什么我非要出席那个无聊的宴会?”
潘希杰的脸上仍是挂着一抹笑,如果他不是胸有成竹,他也不会来浪费他的口水了。
“理由很简单,那个慈善舞会的主办单位是公司最大的客户,对方要求我们做赞助厂商,你没有理由不答应吧!”
“捐钱就是了吧!你可以代表我去呀!”
“麦凯文先生。”希杰连名带姓的称呼他,又说:“对方连董事长也出面了,麻烦你用你那英明睿智的大脑想一想,我这样的身分代表你,是不是太不尊重对方了?”
商场上讲面子问题,凯文不是不懂,但他却害怕当云嫣出现在社交场合后,会被相识的人认出来,到那时候她必将离开他,回到她家人的身边,而他也将失去她了。
“如果非要去参加那该死的舞会,你和我去就行了,为什么非得拖着云嫣一起?”凯文硬是不顾表明自己的担心。
这问题就更好解决了。希杰不疾不徐的说着:
“第一、云嫣在你家窝了这么久也不见你带她出去过,她可不是长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过的古代里,你可以趁此机会带她出去走走、见见世面。第二、你需要一个女伴来帮助你躲开其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免得舞会结束后你会找不到自己的脚。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
“还有?”凯文受不了的喊着。
“当然还有!”希杰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外面有人谣传你到现在过不结婚的原因,是因为你是个同性恋,而我就是那倒楣的无辜者,如果你不带着云嫣出面替我澄清,我可是跳到长江也洗不清了。”
这最重要的理由倒真令凯文哭笑不得。可是希杰所说的理内,却未必非要由云嫣来做呀!
“我可以随便找个女人当女伴,问题不就都解决了吗?”凯文还是想把云嫣藏在家捆一,
希你才不会咨他轻易的拒绝呢!
“哪有你想的这么容易?”希杰老神在在的说:“社交圈里都是些熟面孔,那些名嫒淑女们对于自身的条件是一个不服一个,不管你找哪一个女人,她们还是会像饥渴的小红帽,把仰这只大野狼剥了皮吃。”
“你真是有暗挪的本事,连童话故事都能颠倒是非。”凯文还是没辙的屈服了。“可是……”他老实的说出了心中的隐忧,并希望希杰能在听完之后打消念头,
希杰等他说完后,只是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你总不能藏她一辈子吧!想开点儿,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也强求不得呀!”
这么钱显的道理他当然懂得,只是……知易行难啊!
楼上,云嫣和小喜仍旧彼此嬉闹着,直到叩叩的两声敲门声让她们突然的噤了口。
“说曹操,曹鼠就到了。”小喜朝门外比了比后,化成一株玫瑰花,静静的站在梳妆台上的花瓶里。
云嫣深吸了一口气后,用最璀璨的笑容开了门。
门外两个大男人的视线在她姣美的脸上停顿了几秒,但随即很有默契的对着房内东张西望着。
“你们在找什么?”云嫣不解的问。
雨个男人对看一眼后,决定由希杰开口问:“刚才你是和谁在说笑话?我们听见你笑得好开心呢!”
“没……没有哇!”云嫣心虚的狡赖着。
凯文也插话进来,说:“不可能呀!刚才我们明明听得很清楚,而且还是两个人的
云嫣必须抵赖到底,所以她双手一摊,对他们说:
“这房间就这么大,如果你们不相信,不妨找找,看看这里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人在我房里?”
她这么一说倒使两个大男人进退两难,还是希杰找了合阶下,他对着凯文说:
“也许真是我们听错了,别管那些了,还是说正事要紧。”
“对!说正事。”凯文同意的点点头,却把眼睛盯着地上,不再和希杰用眼神沟通该由谁发言。
狡猾的大野狼!希杰在心里暗暗的骂着。活该他倒榍,谁教他是他的朋友呢?
潘希杰走狗梳妆台前,偏巧的拿起小喜变成的玫瑰花,然后走到云嫣的面前,将花儿交到她的手中,做了个绅士邀舞的动作,说:
“凯文感知道,他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做他的舞伴,陪他一起参加慈善舞会?”
云嫣看着凯文,当她发现他也正用着期待的眼神看着她时,她不禁羞怯的点了头,
你答应啦?太好了。”希杰满意着自己的任务圆满达成,剩下的就要看凯文自己的造化了。他这个媒人总不能包结婚还包生儿子吧!
等凯文和希杰离开以后,小喜爱回了原本的模样,像只小喜鹊般的说:
“舞会耶!天呀,我真是迫不及待了。”
“小喜,你也去吗?”云嫣可不想她变成一只山猪在舞会上大闹。
小喜却像会读她心思似的,一直拜托着说:
“公主,带我去吧!我保证绝不顽皮,好不好?好不好嘛?”
她像块牛皮糖,粘得让云嫣受不了。“好!好!算我怕了你,不过你千万不可以乱来,知道吗?”
小喜的头点得只差没掉下来,只要公主肯答应让她去,她什么都愿意保证的。
自从云嫣答应做他的舞伴之后,凯文的烦恼并没有跟着减少,他在为云嫣的礼服伤脑筋。他去过许多礼服专卖店,但每一件在他眼里看起来都和云嫣极不相衬。
云嫣在他心中是消雅脱俗,纤尘不染的,她的美让他想不出适合的形容词。而那些珠光宝气的衣服看起来是那么的俗不可耐,他可不希望云嫣身上所穿的衣服和大多数的名牌淑女一样,所以他透过林婶的帮忙,把云嫣的尺寸告诉了远在欧洲的一位设计师,请那位颇负盛名的设计师为云嫣量身设计礼服。
这件事是瞒着云嫣进行的,所以当衣服寄到的时候,凯文倒是给了她一个很大的惊讶
“这么漂亮的衣服,真的是给我的吗?”云嫣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他。
真是太美了!衣服的剪裁式样如时期欧洲宫廷贵族淑女所穿的款式雷同,不同的是没有以前的华丽,这袭淡蓝色加上白色蕾丝滚边的淡雅,把云嫣那秀丽的气质恰如其份的表达出来了。
不止云嫣喜欢,就连凯文也满意极了,他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她穿上礼服的模样。
“先穿上试试,如果有不合身的地方还来得及赶快修改。”林婶细心的提醒着。
云嫣雀跃的拿着衣服上楼了,小翠亦感染喜悦的上楼帮忙,而凯文则在楼下殷切期盼着。希杰也在此时来到褒宅,凯文难得大方的要希杰和他一起分享云嫣待会儿即将展现的美丽,
过了一会儿后,小翠颓丧的下楼来,对着凯文结结巴巴的讲:
“花……小姐过敏的毛病又……犯了,可惜了那么一件……漂亮的衣服。”
凯文依旧没有耐心听小翠的说明,迈着大步直接往楼上走去,希杰亦好奇的跟在后
推开云嫣的房门,她身上只有和凯文初识时的树叶,让凯文的脸冷不防的抽了筋,而希杰更是张大了嘴,说不出一个字。
“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抓抓背,痒死了。”她走近他们,美丽的胴体在他们的瞳孔里逐渐放大……
凯文蓦然记起了身后还有个希杰,他连忙拉起床单包注她,瞪了希杰一眼,问着云嫣:“怎么又会过敏了呢?”
云嫣显然对这样的情况也束手无策,如果她不能穿这件衣服,是不是就去不成舞会了呢?
随后跟上楼的林婶突然灵光一现的说:
“花小姐穿习惯了麦先生穿过的衣服,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过敏,所以……”林婶停顿了一会儿,低声的道:“如果麦先生肯先套上这件礼服再让花小姐穿,肯定就不会有过敏的情形发生了。”
“你说什么?!”凯文不相信的喊了出来,这是那门子的臭点子?
而云嫣犹在附和着说:“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林婶聪明。”
她的话让凯文的脸更绿了。
希杰的脑筋转得快,他很快就知道了他们谈论的内容是什么。但是知道以后,他却得忍下一肚子憋不住的笑虫,免得凯文把他海K一顿。
“荒谬!实在太荒谬了。”凯文的脸快扭曲的说。
让她穿他曾经穿过的衣服也就罢了,而现在居然要他穿女装!
“求求你嘛!好不好?”云嫣仰起了那张天使般的面孔,渴求着说。
她的要求是那么难以教他拒绝,可是……这有关他大男人的自尊呀!他又怎能轻易的答应呢?
云嫣见他紧皱着眉头不答话,心情难过得不知如何是好?她郁愠的表情令谁看了都觉得不忍。
“帮帮她吧!”林端还是低着头说。
“是呀!帮……帮她吧!”小翠也结结巴巴的帮着求情。
凯文看了希杰一眼,表清中有尴旭也有着询问,希杰耸耸肩,双手一摊开
“当我踏出这屋子的大门后,刚讥所发生的事,我一句也不会说的。”
他的话充满了要他帮忙的暗示性,这么多张赞成票对他一张反对票,他也未免太弱势了吧!看着云嫣脸上那失落的表惰,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该,是他要她当他的舞伴,而今却未能解决她对衣服过敏的困扰,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时间有一会儿的沉默,除了云嫣之外,房内的其他人都知道凯文正在思考着:究竟要不要答应云嫣的要求?一会儿之后,凯文拿起衣服,红着耳根子走出去,希杰哪肯放过这难得一见的画面,不等凯文开口唤他,他很自动的跟在后面。
希杰跟着凯文来到了凯文的房间门口,却被他挡在门外,没好气的说:
“在这儿等着,我只是把衣服往身上套一下,你别指望会看见我穿女人衣服的怪样。”
希杰的心态被识破,只得乖乖的站在门口发挥他的想像力了。
凯文站在穿衣镜前,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一边暗骂着,“没事办什么慈善舞会!如果真的是做善事又为什么要大肆张扬?虚伪的世界!”
当他脱得只剩下内裤的时候,他诅咒得更厉害了。不情不愿的套着礼服,可当他将背后拉链拉到一半的时候却怎样也拉不上去了,糟的是……也拉不下来。
该死的!凯文真恨自己镜中的狼狈样,堂堂七尺之躯的他竟然会被一件女人的衣服整惨了?这都要怪那天杀的潘希杰,多事的怂恿他要云嫣做他的舞伴,才会搞出这么多事来。
“潘希杰,你给我进来!”他抑制不住怒气的吼着。
希杰推开了并未上锁的门,一看到凯文的模样后就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来,这不只是本世纪以来最好笑的笑话,还是他这辈子再也碰不到的世纪大笑话。
看着希杰夸张得笑出了眼泪,凯文在心中咬牙切齿的想着,要不是有求于他,他肯定会挥拳打掉他的下巴。
“你真是我的好朋友!”凯文这句话是从齿缝里说出来的。 “小心笑到胃抽筋,我可不帮你找医生。如果你笑够了,是不是可以帮我把这该死的拉链解决掉?”
希杰捧着肚子,用手背抹去了眼角的泪,喘着气说:
“你真像达斯汀霍夫曼演的那部电影,叫……叫什么来着?男扮女装的那部呀?唉!想不起来电影名称,不过说真格的,你比他妖娆多了。”
“他妈的潘希杰!你是只生在乎阳的狗,等我把这可恨的衣服搞定之后,我绝饶不了你。”凯文的嘴巴开骂,双手则在背后忙碌着。
虎落平阳被犬欺!凯文就是在告诉他这句成语,既然这只虎难得来平阳一趟,他这只平阳的狗当然得克尽地主之谊,好好的“招呼、招呼”他了。
“你到底要不要我帮忙?”希杰已经走到他身后了。
“废话!你没有眼睛看吗?”
希杰的双手抱胸,贼贼的说:“这好像不是要求人帮忙的语气哦!你说是不是呢?”
“你这王八蛋!”凯文小声的骂给自己听,然后不情不愿的说:“潘先生,麻烦你帮我把这该死的拉链解开好吗?”
希杰当然知道这只老虎是会记仇的,而且他报仇可是不会选日子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把那卡住的拉链拉开,趁着凯文脱下被服的时候,一溜烟的走出了房间,顺手把房门给带上,然后用刚刚在他门边拿起的一根高尔夫球杆穿过了门把,如此一来凯文在里面可就只有叫救命的份了。
只一会儿的时间,房门就砰砰作响,希杰得意洋洋的在门外说:
“你从里面是打不开的,谁教你说我是平阳的狗呢?如果我不趁此机会欺负你,岂不辜负了你给我的美名了吗?”
“潘希杰,你这卑鄙、阴险的小人,我非狠狠的揍扁你不可。”
“我好害怕呀,”希杰高兴的笑着说:“不过……想打我也必须等你从里面出来才行啊!现在我要走了,不陪你玩了,再见。”
凯文在里面气得肺都快炸开了,他发誓,如果潘希杰现在站在他的面前,他肯定会把他打得像熊猫。
“阿港伯、林婶、小翠,快来开门呀!”凯文在里面扯着喉咙大喊。
等佣人们闻声而来开门时,希杰早已驾着车扬长而去了。
看着车后卷起的飞尘,凯文在心中把他这位好友的祖宗八代全问候完了,才稍觉舒坦些。
第5章
慈善舞会的前几天,社交圈里纷纷开始打听最有价值的单身汉——麦凯文今年会带谁出席?而众家淑女们更是忙着张罗自己,如果做不成麦凯文的舞伴,至少也可以在舞会上期待他的“临幸”。
舞会当天的下午,麦宅也同样是人仰马翻,林婶和小翠在云嫣的房里替她梳妆打扮。而凯文则是早早就弄好了自己,然后充满期盼的等着云嫣出现在他眼前。
莫名的紧张情绪使他像只在笼里踱步的困兽,频频往楼上张望的举动让希杰忍不住消遣他。“你能不能坐下来等?你前前后后、来来回回的已经走了一百多趟了,地上的地毯都快被你踩破了。”
“女人真是麻烦。”凯文不耐的说着,重重的往沙发上坐下去。
“女人是麻烦,可偏偏男人就爱这个麻烦,是不?”
凯文只是抬起眼皮瞪他一眼,他现在所有的心思全放在云嫣的身上,才懒得费唇舌和他辩战呢!
“楼下准备好了呜?”林婶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说: “花小姐要下去了。”
当云嫣踏着优雅的步伐,提着裙摆下楼时,沙发上的两个大男人不由得同时站了起来,惊异的看着云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美!那低胸的礼服将她高耸的胸部勾出迷人的弧线;合宜的尺寸将她曼妙的曲线表露无遗,而平常总垂着一头长发的她已将头发盘在脑后,只有几许顽皮的发丝偷偷的轻吻着她光洁、性感的脖子。盘住头发的发饰用的是今早才从花园里摘下的白玫瑰花,将云嫣的脱俗更添几分。
凯文突然有股冲动,去他的鬼舞会,他只想将她带回楼上,疯狂的品尝她。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我这样很难看?我还可以重新再妆扮的。”云嫣担心
一语惊醒两个梦中的大男人,很显然的,他们都被云嫣的美丽所迷惑了。
凯文正想说些什么,希杰却快他一步的走到云嫣面前,执起她玉葱般的手指,在她白哲的手背印下一吻,说:
“你是我冷生今世所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了,公主殿下。”
云嫣心一惊,不明了他为什么会这么称呼她?面带惊慌的问:“你为什么叫我公主?”
凯文走上前,从希杰的手里抽回了云嫣的手,然后说:
“他的意思是,你就像所有童话故事里所描述的公主一样美。”接着他对着希杰又说:“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罗密欧!”
“小气!真是小气!才吻了一下手背就要损我,待会我就明正言顺的和云嫣跳支舞,看你能把我怎么办!”希杰在心底喃喃自语着。
舞会是在一家极知名的饭店举行,现场多的是名门淑女与英俊多金的公子哥们,尽管如此,当云嫣夹在凯文和希杰的中间,挽着两人的手走进来时,还是引起了大家的哗然!不少女人更是咬着手帕,眼睛充满血丝、心有未甘的瞪着云嫣!
她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排名一、二的美男子双双做她的护花使者,令在场女子心碎的是,他们两人的眼神竟然从投离开过她!这可是严重的受挫感啊!
而那些自命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们,则全暂时把身边的女仕遗忘了,那一声声充满惋惜与妒嫉的赞叹声此起彼落的响起,满足了凯文的虚荣心,却也让他提高了警觉,提坊着那些垂涎云嫣的人。
他突然很后悔没带苍蝇拍来!
“这就是你精心挑选出来的麦太太吗?”一个女子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冷冷的响起。
回过头,一个穿着一身桃红礼服的女子立在三人的眼前。凯文皱起了眉头,希杰尴旭的陪着笑,而云嫣却是在欣赏人类世界里的美女。
云嫣打从心底认为她的确是个美人胚子,而且身材惹火,但她不明白,眼前的美女为何会双眼带火的盯着她?好像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希杰当然知道这浑身带刺的女人是谁?她就是凯文的前任女友!两人曾经出双入对了好一阵子,直到凯文受不了她跋扈的气势为止。
希杰和她,谁也没对谁看顺眼过,他视希杰为损友,而希杰视她为武则天转世,霸道蛮横、不讲理。虽然希杰和她是话不投机,但他担心她会将挑衅的苗头指向云嫣,进而在言语上伤害云嫣,所以他便出声打着圆场。“好久不见了,纪燕羚,怎么不见你的新猎物呢??希杰脸上带着微笑,却句句讽刺。
纪燕羚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加上希杰的提风点火,她更是气得直想跳脚,但今天这个场合是何等重要,就算她无法在凯文这棵树上栖息筑巢,却也不表示她纪燕羚就必须放弃整个森林吧!她得不到最有价值的单身汉,但凭她的美貌,要钓上个钻石王老五并不困难,所以她必须忍这一时之气,保持自己的形象。
纪燕羚寒着一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说:
“潘希杰,你不说话我不会当你是哑巴,这么久不见了,可你的嘴却还是一样的贱!”
“你太抬举我了,我的功力还不及你的千分之一呢!”
纪燕羚的面腮因为气愤而更红了,既然她无法在希杰这儿占上风,她只得找个比她弱的人出出气,她的眼光很自然的落到了娇小的云嫣身上,姑且不管凯文是不是因为她而和自己分手,她也不会让他们的恋爱谈得那么顺利。
有人说,情人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她决定把自己当成石头,夹在他俩之间。
她缓缓—的靠近凯文,风情万种的说:“我好想你!”
轻倚着凯文的肩头,她又说:“除了你,再也没有别的男人有像你这样宽厚的肩膀让我有安全感,凯文,你想我吗?”她用手指轻刮着他的脸,用着慵懒的声音说。
凯文正想推开她张口说话时,纪燕羚却用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的阻住了他的唇。
一旁的希杰简直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纪燕羚会来这么阴险的一招,回头看向云嫣,虽然她的脸上布满不能置信的惊讶,但他却也清楚的看见了她眼底那抹受伤的眼十中。
希杰知道燕羚的诡计为的就是要令云嫣伤心,在她设汁的这出戏中,凯文只是个配角,但是……凯文的反射动作也未免太慢了吧!他为什么像个呆头鹅似的不迅速推开她呢?难道他会笨得看不出来燕羚的心机吗?
麦凯文厌恶的忍受着那张火热的唇和自己的贴在一起,他不是笨蛋,更不会迷失在她的吻功里,他只是想趁此机会试试云嫣对自己究竟有多在乎?她会吃醋吗?会因此而不高兴吗?或者她根本毫不介意呢?
在一切尚未明朗之前,他不得不以如此卑鄙的手段考验她的心,并祈祷着上天别给他太大的报应。
见凯文没有推开燕羚的意思后,希杰在心中从一默念到十,然后忿忿不平的拉着云嫣的手,说:
“云嫣,我们走!免得被这不干不净的画面污染了眼睛。”
花云嫣被动的移动着自己的步伐,她的脑袋里全是凯文和那娇娆女人亲密的接吻画面,耳边不停的回绕着凯文曾经说过的,“人类周为有爱,所以接吻。”他爱那身着桃红色被服的女人吗?
应该是的,否则他为什么不像对待自己一般的拉下脸呢?
“我想去洗手间。”伤心的情绪让云嫣觉得自己又快要化成一团白烟,只是她不能就这样消失在希杰的面前呀!
凯文见希杰带走了云嫣,见到云嫣进了洗手间,便立即推开那食髓知味的燕羚,冷冷的说:
“够了,你的戏也该演完了吧!”
纪燕羚仍是挂着妩媚的笑,卖弄着风情的说:
“你这样过河拆桥真教人伤心,我是真的很想你嘛!我仍记得你曾经在床上如何的取悦我,而我又是如何的令你满足。凯文,我们配合得很好,不是吗?”
凯文冷峻的皱起了眉,他是和她上过床,但那都是过去的了,而且也没有必要再提,尤其是他今天还带了云嫣来。
“燕羚,你真是骚到骨子里去了,反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就该懂得适可而止,你是来这儿钓凯子的你总不希望让别的男人知道原来你在床上还有不错的身手吧!”凯文说,亢转身就走,笃定了燕羚不敢任意妄为。
纪燕羚的脸色在青红之间转换,凯文洞悉了她的目的,也抓住了她的弱点,但她就是不甘心这样败在那女人的手下,她不会笨到看不出来凯文对那女人的重视与在乎,最教她气愤的是,凯文竟然反过来利用她演了那么一出戏!现在戏落幕了就一脚把她踢开,她怎能甘心沦为三流角色呢?报复!她一定会找机会报复。
凯文走回希杰的身边,问着:“云嫣怎么样了?”
“你会关心吗?”希杰嘲讽的说:“送上来的丰福没有理由不要,是不?怎么舍得回来呢?”
他的冷嘲热讽早在凯文的预料中,他没有动气,也没有向希杰解释他刚才那番行为的目的,免得希杰多事的去告诉云嫣,白白浪费了他的牺牲。
“舞会快开始了,云嫣怎么还不回来?”凯文朝洗手间的方向张望着。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自己进去找!”希杰依旧没好气的说着。
云嫣在厕所里用白色烟雾包围着自己,她几乎没有勇气再踏出去了,她深切的知道,若再让她看见凯文和别的女人接吻,她肯定会控制不住的当场消失,反正没有了凯文,消失也是必然的结局。
“公主,你别伤心了,我帮你去教训那不要脸的女人。”小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义愤填应的说着。
云嫣听她这么一说,连忙摇头,她不希望一场好好的舞会因为小喜替自己打抱不平而被破坏,郡对其他人不公平。
小喜毕竟跟随云嫣多年,了解她不愿意的原因,可是她的个性不像云嫣那般温和善良,无论如何,她不能坐视堂堂精灵王国的公主被人类欺负而不闻不问,这口气她一定要出,非出不可。
云嫣强打起精神走出洗手间,凯文毫不放松的盯着她一步步的接近,看着她始终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这读凯文觉得自己刚刚做了件很残忍的事。
第一首舞曲在会场里逐渐的响起,是一般的慢四步,希杰也不管凯文会不会怒发冲冠,牵起云嫣的手就往舞池走去,然后丢了个眼角给凯文,明摆着他是故意的;他就是为了刚才的事教训他。
麦凯文果真眉毛打结,他用力的瞪着那兀自得意的希杰,向穿梭在会场内端着酒杯的侍者拿了杯酒,像是和谁赌气似的,一仰而尽。
“哼!气死最好!”希杰小声的嘟喘着,看到云嫣不解的看着他,便笑着告诉她凯文刚才的小心眼。
云嫣听完却仍是脸色黯淡的说:
“他不会在意的,那个小姐长得很漂亮呢!”
“和你比起来可差得远了。”希杰真心的说着。“唉!真不知凯文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会得到你这从天而降的大美人,而且你又对他这么在乎。”
云嫣惊异的抬起头问:“你怎么知道?”
希杰心疼着她的单纯,道:“你表现得这么明显,除非瞎子,否则谁都看得出来。”
希杰的话让她更加的“郁卒”,连旁人都看得出她对凯文一片你情,而凯文却对她的求爱视为瘟疫,避之唯恐不及。
“又怎样呢?”她眼眶泛红的说:“我根本不懂如何做才能讨他的欢心?他的脾气古怪,阴晴不定,令人难以捉摸,我可以在前一分钟感受到他的温暖,却也可以在下一分钟被他打入冰窖,我想……他是不可能喜欢我了。”
小傻瓜!希杰在心中轻轻念道,他就是因为太喜欢你才要逃避你呀!
“别这么快就泄气!”他安慰着说:“有我帮你呢!”
身为麦凯文的好友,他总得出点力,倘若让这段天赐良缘无疾而终,岂不太辜负老天爷让云嫣从天而降的美意了吗?潘希杰打定了主意要做月下老人,便将凯文平日的嗜好与喜恶统统告诉了云嫣,希望能侧面的帮助她更了解凯文,筑他俩的感情得以/顷利的进展。
一旁的凯文冷眼看着云嫣的头和希杰的贴得那么近,真不知希悌是从哪儿学来的本事,他总是有办法令云嫣笑得灿烂如花。瞧他俩无视于他存在似的,凯文的醋意远远的盖过体内流窜的酒精。
好不容易捱到一支舞结束,希杰才以——副胜利者的姿态把云嫣送回到凯文的身边,然后无视于他的杀人眼光,转身走向那令人垂涎的美渊佳你,尽责的照顾自己的五脏。
第二只舞曲很快的应恕,凯文赶在其他男士过来向云嫣邀舞之前,强拉着她的手进入舞池。
“你弄痛我了。”云妈揉着自己的膀子,轻声抗议着。
被醋意冲昏头的凯文忘了什么是怜香惜玉,主动替云嫣摆好了姿势。硬是将她的手绕过自己脖子,然后冷峻的说:
“是吗?是希杰太温柔了吧!还是你根本不愿意和我跳舞?”
云嫣虽然不太了解人类,也一直摸不清凯文的脾气,但她仍是怯怯的猜测着。
“你在吃希杰的醋吗?”
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凯文一时不知该如何抵赖,只有用很不自然的语气说:
“笑话!对于女人这杠子事,向来只有希杰羡慕我的份,我怎么可能会吃他的酸?如果你不信,看看四周那些女人看你的眼光,你就会发现自己说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
云嫣很轻易的就证实了他说的都是真的,舞池中的女人们虽然和别的男人拥着,但目光可是紧紧的锁在凯文身上,偶尔过会对自己放出寒光。而在舞池外的女人们就更不用说了,仿佛一个个恨不得舞曲快些结束,看是否能轮到她代替自己被凯文拥在怀中似
这些女人当中,当然包括了刚才令她的心像针在刺的纪燕羚。
那一幕又大刺刺的在她脑海里上演,云嫣艰涩的问:“你曾经告诉过我,人类会接吻是因为彼此有爱,那么……仰刚才和那女人接吻是因为你爱她吗?”
她目光中强烈的恃达出一种希望他会否认的渴求,这使得他的回答显得有些犹豫,他不愿对她承认自己刚才的举动是耍了心机,于是他说:
“人类除了因为有爱而接吻之外,还有另一种催化剂,叫做欲。”
云嫣迷惑的看着他,一如她当初不懂接吻为何物一般,问:
“欲是什么?”
真要命!凯文在心中对自己咆哮着。
“你究竟几岁了?”她的纯真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面对着摇篮中的婴儿一样。
他该怎么告诉她?如果她再这样纯真无邪的看他,那么除了爱之外,他可能会教导她健康教育课本中——老师不好意思教的内容!该死的!虽然现在是在公众场合,众目眼睽之下,他还是无法凑熄他体内骚动的欲望。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他直视进她眼底深处的说。
名列美男子第二的潘希杰祭完自己的五脏庙之后,便好整以暇的倚在餐桌旁看众生百态,身为旁观者,他很清楚的看见社交圈里的追逐游戏,女人忙着钓金龟鱼,男人们则忙着发展一夜情,谁也没忘记自己前来的目的。
纵使他再怎么博爱,这里的女人还是没一个个让他的胃口,除了云嫣之外。
只可惜云嫣不是掉在他的车上……想到这儿,他不禁考虑着是否该把那辆才买了一年的车也换成敞篷跑车,说不定老天爷也会给他一个像云嫣一般清新灵秀的女人做为袍物。
他的视线随意的在会场里乱转,突然,他看见了门口站着的女人,有一刹那,他真的很想跑去教堂亲吻上帝的脚趾头。
那女人有着和云嫣一样的气质,一样的清丽脱俗,一样的触动人心。如果云嫣是上天送给凯文的补物,那眼前这个女人肯定就是老天爷赐予他的恩惠了。
他快步的走上前,用着最迷人的笑容说:
“我有荣幸请你跳支舞吗?”
小喜怎么也没料到他竟然一眼就发现了自己,原本她以为要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才会吸引他的注意呢!看着他饱满的唇,想到了公主和凯文和你亲密的镜头,她不禁羞涩的点点头,任他带着自己缓缓的进入舞池。
当花云嫣看见了希悌所挽着的可人儿时,她倒抽一口气,小喜竟然真的变成了人类的形状,天知道这要耗尽她多大的元气?如果小喜的元气在人类世界中用尽,就算她贵为精灵王国的公主也是无能为力呀!为什么小喜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麦凯文当然感受到了她突然僵硬的身躯,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她对小喜的担心看在凯文眼里全变了样,他只当她是嫉妒希杰搂着的女人不是她!
是妒火也好!是大男人心理作祟也罢!他硬是扳起云嫣的下巴,强迫她和他对视,“从这一刻起,我不容许你的眼里有别的男人,你是属于我的。”
一种揉合了占有与报复的念头请他狠狠的握住了她的唇瓣,管它有多少人在看,管它有多少惊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一刻,除了云嫣,他什么也不想。
云嫣深深被他的热情所融化,她本来就不明了人类宴会的种种繁文缄节,与代表,的意义,她只是全心全意的感受着凯文的舌头在她唇齿之间的搅动,虚弱的攀住他的双肩,任那一波波的情潮将她吞没。
舞池内的纪燕羚恨得牙痒痒的,她怎么也没想到麦凯文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里发出爱的宣言?以前她要他在公众场合向自己示爱,他都是冷着脸拒绝,而现在……瞧他俩亲热的程度,恐怕早已将会场内的其他人都当成化石了。
站在她也曾是麦凯文女友的立场,她觉得自己的脸丢大了。新仇加上旧恨,她决定语云嫣在众人面前出尽洋相。
纪燕羚不着痕迹的反带着男伴接近了云嫣的身边,她的意圆是想用一个大滑步绊倒云嫣,最好是能读她四脚朝天,方能一吐心中的怨气。
只是没想到她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在小喜的眼里,她就想替云嫣出口气,于是趁着希杰不注意时,轻轻的朝燕羚一指,一道金色的粉光便落在燕羚的晚上。
突然间,原本搂着燕羚的男伴大叫一声,像在躲牛鬼蛇神似的,猛地推开她。
“要死啦!你干什么?”纪燕羚恶狠狠的骂着,吸引了身边一对对互拥的舞伴纷纷停下来看热闹。
距离只有一步之遥的凯文与云嫣,当然也暂时停下了窒人的热情,不解的望着这一切。
“你……你的脸……”郡名男子惊恐的指着燕羚,话不成句。
纪燕羚摸摸自己的脸,不明所以的问:“我的脸怎么了? ”
就算她晚上的妆花了、掉了,也不至于如此吓人吧?瞧他的模样,似乎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活见鬼!
“你的脸……好恐怖。”男子一副心有余悸的说完就走了,独留她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
纪燕羚开始觉得惶恐起来,如果这只是那男人在玩弄她,没道理这么多人也配合着他演戏。可是她的脸究竟起了什么变化?竟会把一个男人吓跑了!
这个问题只存在一会儿,她立刻就藉由会场四周的玻璃得到了答案。
“啊!”纪燕羚的惨叫声比她的男伴好不了多少。
那镜中的妖怪真的会是她吗?脸上凸一块、凹一块;眼睛一大、一小;而那张涂了口红的唇更是如血盆大口一般,这张可糕的脸怎么可能会是人见人羡的纪燕羚呢?
花云嫣立刻就看出了那是小喜玩的戏法,她只是用幻觉朦住了人类的肉眼,事实上,纪燕羚的脸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她对小喜投出一个责备的眼神,但小喜一副——她活该的态度。
就算云嫣打从心底同情纪燕羚,却也爱莫能助。倒不是她无法破除小喜的魔法,而是一瞬间要让原本的天使脸孔变成魔鬼之后再变回来,除非她把大家都当成了瞎子。
凯文虽然讶异于燕羚的“突变”,但他还是很关心的走上前,想询问她是否需要什么帮助?纪燕羚从捂着脸的指缝中看见了昔日的心上人朝自己走近,她立刻大叫着:
“不要过来!”
要她以现在这种长相面对麦凯文,她不如一头撞死算了。掩着脸,她快步的朝门口的方向跑去,消失在看热闹的人群里。
潘希杰当然也看见了燕羚脸上的转变,他只是直觉的认为:纪燕羚找的整型外科也太烂了,就好像冰淇淋一样,一碰到阳光就化了。他没有细想燕羚的问题,倒是对身边共舞的这名女子产生了好奇,他不明了为何当她看见了燕羚脸上的变化后竟然毫不惊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看见了吗?”他忍不住怀疑的问着,搞不好她是个大近视眼。
小喜愉快的回答:“看见了呀!”
“你不觉得……恐怖吗?”希杰仍是不大确定的问着。
恐怖?这只是小意思而已。要不是怕吓到其他人,她早把她变成青面撩牙的怪物,让她一辈子再也不敢照镜子!
小喜依旧带着笑意的摇着头,那可是她的杰作呢!
的确是与众不同!潘希杰不禁在心中想着,愈发对她欣赏起来。
经过刚才的施法,再加上幻化成人形所耗费的元气,小喜的体内开始,发出了警告的声音。她知道她必须尽快完成此行的目的,否则一切都将功亏一篑了。
“这儿空气好闷,带我出去透透气好吗?”小喜一副快窒息的表情。
潘希杰当然义不容辞的陪着她走出门口,来到前廊。
“觉得好些了吗?”希杰扶着她问。
小喜点点头,思索着该怎么进行下一步,才能让希杰吻她?就好像麦凯文吻云嫣公主那样。
“我一直忘了问你的芳名?该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小喜就可以了。”她心不在焉的回答。
希杰望着她,等着她反问自己,但五秒钟沉默的时间过去,却让他愈发觉得她的与众不同,在双方并不认识的情况下,一般人在介绍自己过后通常会反过来询问对方,但她却不问自己姓啥叫啥,难道姓对自己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吗?
“我叫潘希杰!”他决定自我介绍。
小喜立刻反射性的接了一句,说:“我知道。”
“你知道?”他怀疑的问着,他有这么大的名气吗?
看见他质疑的表情,小喜马上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脑袋立刻思考着该怎么掩饰自己的一时失察,她支支吾吾的说:
“我的意思是说,在这会场里,大家开口随口谈的都是你和麦凯文的名字,想请人不记住也难。”
原来如此!瞧她说得好像已和他多么熟识似的。
接下来是短暂的沉默,小喜还在苦思着方法,而体内的警告声却愈来愈响,为了不错过这难得的机会,她决定大胆的开口,说:
“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可是你必须光答应我,不论我问的问题有多么愚蠢,你都不可以笑我。”她的眼神透着认真,令人拒绝不了。
小喜见希杰点了头,便冲口而出说:“男人和女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接吻?”
这是什么问题?都几世纪了,还在问这连幼稚园的小朋友都知道的事。她若不是被养在深山无人识,就是她在……暗示他。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让他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莫非她也如自己欣赏她一般的欣赏着自己?为了不让自己陷入一厢情愿的难堪里,他决定先回答她。
“当男人和女人彼此互相吸引、两情相悦酌时候,接吻便成了传达爱意的桥梁。”
希杰的回答很诚恳,让小喜有了再开口询问的勇气。“什么是两情相悦?”
这次潘希杰是真的怔住了,不!不可能的。“美丽的女人多半没有大脑。”这句话只是句戏谑的话,不可能会让他碰上的。
看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小喜的自尊心大为受损的说:
“我知道自己很笨!”她的眼眶红红的,无限委屈。
在精灵王国里,只有王室一族拥有学习知识的权利,在她的小脑袋瓜里所装的,都是经过云嫣公主整理过的精华部分,现在公主不在身边,她可能只比井底蛙好些。
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希杰连忙解释说:
“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是我不好,我不该咬文嚼字……”
当他发觉“咬文嚼字”也属于文言文时,他立刻拍了自己的后脑勺一下,又说:
“我的意思是说,我应该把话说得更明白些。两情相悦指的是男人和女人相互喜欢对方,对彼此都有好感。”
他说得已经够白话了,如果她再不懂,他该怎么办?带她去图书馆查字典?还是“亲身示范”给她看呢?
小喜混沌的脑袋终于如曙光乍现一般,了悟的说:
“我懂了,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就会吻我了,是不是?”
老天爷!希杰在心中喷着鼻血,如果她的“无知’——不,是“单纯”——能让他一亲芳泽的话,他倒宁愿她没大脑。
希杰在心中暗自窃喜的片刻,看在小喜的眼里却成了迟疑,她难过的问着:
“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傻话?看来你并没有和我两情相悦。”强烈的失落感让她放弃的转过身。“没关系,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再见了。”她必须趁着消失以前离开他的视线,免得让他误以为自己见鬼了。
什么话?希杰错愕的看着她逐渐离去的背影,他怎会如此轻易的让她走出他的生命呢?想也没想的,他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转身,一把拥住她,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预备发出的惊呼。
他吻了!他真的吻了!就像麦凯文和云嫣那样。当时云嫣公主是怎么做的呢?她想起来了,她记得公主将眼睛闭了起来,还有呢?好像她的双手应该绕过希杰的脖子才对。
当她这么一做,身躯自然的贴着希杰,她从没想过人类的身体会是这么的柔软,可是……怎么会慢慢的变硬呢?
她在这厢纳闷着,另一厢的希杰却在心中暗暗叫苦,怀中的软玉温香分明是在考验他身为男人的自制力!
小喜虽然如愿以偿了,但是她的体力已到极限,她知道如果她再不回到精灵王国,她就会在人类的世界里消失于无形了。
不得已,她轻轻的离开了他的唇,然后趁着还有余力的时候转身跑开,藉着一棵大树的遮蔽恢复了原先精灵的模样,依依不舍的看了独自惊愕的希杰一眼后,化成一缕轻烟,回到精灵王国去了。
一会儿,潘希杰才从惊愕中回过神,可是当他追过去的时候,哪儿还有小喜的影子呢?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走回会场,对着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男女兀自发怔。
刚刚他不就是在这儿和小喜互拥着共舞吗?他好不容易才遇见了一个心仪的女人,可是除了知道她叫小喜之外,他对她是一无所知,这么有限的资料要他如何能有后续发展呢?
一旁休息的花云嫣从他郡若有所失的脸上便可感觉有事发生了,会不会是小喜的体力不济,在希杰的眼前消失了?这念头让她猛地吓了一跳,也不顾凯文露出的质询眼光,她走到希杰的身边,难掩担心的问:“刚才和你在一起跳舞的女孩呢?”
希杰的眼光有着藏不住的疑惑,语气落寞的说:
“不知道,我也在找。”
这句模棱两可的话让云嫣的心更是提到了喉头,她强压住紧张的情绪,又问:
“她走了吗?”
“应该是吧!她跑到一棵大树的后面,然后……就不见了。我以为她会回到里面来,但很显然的我猜错了。”希杰抛给了她一个苦笑。
虽然他的神情透着些许的无奈,但云嫣还是对小喜的顺利脱身松了口气,那小丫头竟然为了一尝亲吻的滋味,而做出如此冒险的举动?要是被父王知道了,只怕她再也无法回到人类世界陪她了。
而自己又好得到哪里去呢?她不也一样为了爱情在冒险吗?
算算时间,距离三个月的期限只剩下一个月不到,她却还摸不透凯文的心,最后的结局会是怎样呢?她会不会像童话故事中的人鱼公主一样,化成泡沫、消失于阳光下呢?云嫣在心底悲伤的想着。
第6章
自从那次舞会结束之后,凯文发觉希杰常常会对着大树发呆,一会儿口中念念有词,一会儿又摇头叹息,就算凯文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习惯,他还是可以断定希杰得了种病——恋爱症候群。
但是他却不确定希杰心中的女主角是谁?是那被他逗得笑如桃花面的云嫣?还是那和他跳了一支舞的陌生女子?他其实是比较认定是云嫣。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相信,日久生情要比一舞定情的可能性来得高,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像有千军万马踏过一般,痛
为了替自己的疑虑找答案,他特地无预警的提早了回家的时间,在起居室发现了郁郁寡欢的云嫣,他没有打扰她,只是不解她为何而忧?
吃饭的时候,她少了份看见他时的兴奋光彩,只有淡淡的点头,算是招呼,这样的改变让他难以适应。他闷闷的吃着眼前的素鸡,却发现对面的云嫣毫无食欲的拨弄着盘中的食物,盛载了哀伤的眼还不时的向四周左右张望,好像在等待什么出现一般。
看在凯文的眼里,心中愈发的不是滋味。向来她的眼里都只有他,情绪也随着他起伏,但是为什么从那次舞会过后,他就已经感受不到她的热情了呢?难道他的猜测是对的,希杰和云嫣真的背着他发展出感情了吗?
“别看了,我并没有邀请希杰来晚餐。”心中老大不痛快的他,说了这样一句酸溜溜的话。
云嫣对于他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却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希档来不来和她又有什么关系?!由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是点点头,没有任何表示。
她平淡的反应在被妒意冲昏头的凯文眼里成了一种掩饰,他的语气夹着一股慑人的冷意,说:
“很失望吧!你可以表现出来,用不着如此压抑。”
“你突竟在说些什么?”云嫣真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老是说风是雨,脾气变化得如此之快?
凯文再也按捺不住的对云嫣吼道:“还装蒜?你真把我当成瞎子了吗?舞会那天,你和希杰在那儿眉来眼去的,你以为我看不见吗?现在你又一直频频对着门口望穿秋水,你等的不就是秩的好友潘希杰吗?”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云嫣有种说不出的委屈,她怎能告诉凯文,她等的是小喜,而不是希杰呢?
见她不语,凯文便当她是默认了,此刻的他又愤怒又难过,他就像领受了伤的猛兽,在笼里不停的冲撞,惊慌加上疼痛让他的脾气更加暴躁。
云嫣被他的表情吓住了,她从没见过他如此的……除沉,一种山雨欲来的气势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她连忙走到他的身边,抓着他的手,急切的说:
“你别误会,我等的不是希杰,我是在等……”她就是无法交代小喜的身分。
他捺着性子等了她五秒,见她依旧无法,自圆其说时,他的火气陡地更加上升,一把推开她,说:
“你还想用什么谎言来骗我?”他只顾着发泄心中的妒火,却忽略了在炽盛火热下,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下手便毫不留情了。
云嫣被他这么一推,重心不稳的撞到了身后摆置餐具的橱柜,撞得她眼冒金星,痛得由眼角悄悄的掉下一颗钻石眼泪。
“你……究竟在等谁?”他问得痛心疾首,不知是否有勇气接受她即将说出的答案。
“她等的是我!你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陡地响起,代替了云嫣的回答。
小喜因为体力消耗太多,在精灵世界里待了较久的时间,另一方面也因向皇后报告云嫣公主的近况,寻找是否有可以帮助公主的方法。怎知她才刚回到人类的世界就看见了麦凯文粗鲁的行径,她气得想把他变成人见人厌的蜈蚣。
“让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快点出来。”他明明就听见了声音,却看不见说话的人,这个时候和他开玩笑,无疑是在老虎的嘴上拔毛。
“我不就在这儿吗?”小喜飞舞着翅膀,在凯文的鼻梁前停住,挥动翅膀保持平行。
一个小东西……不!是一个小人儿,有着如蝴蝶般的翅膀,天!他到底该怎么形容他现在亲眼所见的景像?
凯文做了个很好笑的动作,他揉揉自己的双限,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在确定自己一切正常后,他对着小喜说:
“你是什么怪东西?为什么会说话?”
“你这自以为是的人类,竟敢对我精灵王国的公主如此不敬,枉费公主对你一片深情,把感情浪费在你这种大男人身上,真是太不值得了。”因为生气,在小喜的周围有一小簇火苗跳动着。
云嫣一方面对小喜的出现觉得高兴,但另一方面,也为小喜陈述自己的感情而心酸不已,是该有人告诉他,她对他有多么的用心,就算这么做所换来的结果是她的任务失败,她也无憾。
“你在说些什么?什么精灵王国?什么公主?”凯文怀疑着自己是否进入了童话故事里了。
小喜身边跳动的小火苗逐渐变成了小火焰,这表示她心中的愤怒正在逐渐的升高。“云嫣公主贵为皇室,岂能容你这般蛮横对待?”
凯文毕竟不笨,他已经听出了小喜话中所说的公主指的是谁?但是……怎么可能呢?他转身面向那独自坐在地上的云嫣,她仍旧是那么的美丽,身形和五官也和人类无异,最重要的是,她并没有那一对薄如蝉翼的翅膀,怎么会和那小人儿一样呢?
云嫣噙着泪注视着他,一种无法说出的情绪与酸楚盈满了她的心,就让她再多看他几眼,把他的身影深深烙在心底,随着她一起消失吧,虽然没有幸福的结局,但至少拥有回忆。小喜向来见不得云嫣公主伤心,以前在精灵王国里,云嫣公主总是无忧无虑,将快乐散播给大家,何曾见过她掉泪?但是,这个叫做麦凯文的男人却不只一次的让她躲在被窝里哭泣,真是太可恶了!
她决定给他一个教训,就算是会被云嫣公主骂,她也愿意承担。主意打定后,她缓缓的举起手,麦凯文的方向挥动着她的手指……
“小喜,不要!”当云嫣喊出口时已经来不及了。
麦凯文蓦地转身,却只看见一团金光射向他,然后……他竟然就置身在飘着浮萍的水里!接着他看见一些鱼儿向他游了过来,又视若无睹的从他眼前游走,他开始感到恐惧,倒不是因为他不会游泳,而是他发现——鱼儿竟然变大了!
天啊!他该不会和童话故事中梦游仙境的爱丽丝一样,遇见了大兔子先生吧!
他向水边游去,希望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当他碰到了岸边,想爬上去的时候,他不由得大叫一声……
哇!他的手怎么会长出了蹼呢?再看看他的脚,也是一样。天老爷!那个小东西把他变成什么怪物了?他用跳的跳上了岸,就着水面的反映,他看见了水中的自己——
青蛙!竟然是只凸眼青蛙!
那个该死的、可恶的小东西,竟然把他变成了这么可笑的动物!他非把她捏碎了不可。心中咬牙切齿的愤慨未完,却看见铁头朝这儿走来……
虽然铁头不知道这只全身粘乎乎的动物是他的主子,但他却更担心铁头把自己抓起来,料理一番后送人他所饲养的四只獒犬口中。想到这里,他毫不迟疑的又往水里跳。在这时候,他宁可和善良的鱼儿做朋友。
屋内,同样有着震惊的对话。
“青蛙?!”云嫣不敢置信的对着小喜说,“你竟然把他变成青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癞蛤蟆是不能妄想吃天鹅肉的。”小喜倒是回答得理直气壮。
“你……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云嫣跺着脚说。
小喜早打定了即使被骂也甘愿的念头,她丝毫不认为自己做错。云嫣也知道小喜是在帮自己出气,但此举毕竟是莽撞且有欠考虑,她说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变成了青蛙的凯文,碰到什么比他庞大的动物,岂不危险?他有自保的能力吗?要是或了别的动物的腹中食,我怎么向父王交代?又怎么向广大的精灵子民们交代呢?”
小喜这才惊恐起来,也才明白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她面露担忧的说: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云嫣一样也想不出头绪,如今只能求助希杰了。
当潘希杰赶到麦宅的时候,小喜早因为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而躲到云嫣的房里去了,剩下云嫣像个神智不清的病人,对不敢置信的希杰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知道一时间很难令你相信我所说的话,但等找到凯文之后,一切就可以证实了。”云嫣在说完之后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如果你真是精灵王国的公主,你应该有足够的法力让凯文恢复原状才是呀!”希杰还是打从心底不相信,深怕掉入凯文设计好的陷阱里,对舞会的事报一箭之仇。
“这事若在半个月前发生,我绝对有能力阻止,但是距离我的限期愈近,我的法力也就愈弱,所以只好找你来帮忙。”云妈的眼眶湿润,任谁看了都不忍心。
但是,要希杰这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去相信这世上还有所谓的“精灵”存在,这实在有些为难了他。
“云嫣,你……你把我搞迷糊了。”他在相信与不相信间挣扎着。
花云嫣的心焦在此时彻底崩溃,她双眼一红,“求求你!”再也忍不住地“啪达啪达”的掉下泪来。
当眼泪在掉落的刹那化成钻石时,希杰忍不住的惊呼出来,原来上次莫名其妙的钻石是这样变出来的!
云嫣万万没有感到, 自己的眼泪竟会成了证实自己身分的最好证明。
“我能做什么?”希杰的态度不再有怀疑,他也开始担心起凯文变成青蛙的命运了。
一会儿之后,麦宅上上下下灯火辉煌,仆人们也都忙碌起来,但他们实在不明白,潘少爷为什么要他们去找,只——大腿上有颗黑痣的青蛙呢?虽然有着满腹的疑问,但没有人敢耽搁,全忙着在花园、池塘以及麦宅中的每个角落寻找着。
莫约三十分钟过后,众仆人们将所找到的青蛙全集中在大厅里,不解的看着潘希杰和云嫣,要如何处理这些四脚的跳远冠军?就算要做道“三杯田鸡”,这些数量也足足够十人份呀!
见到众仆人不解的眼光,希杰连忙打发他们离开,他说:
“谢谢你们的帮忙,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等到他确定仆人们全都走光了之后,他大伤脑筋的对云嫣说:
“好了,现在我们有一堆分不出究竟是斑点或是痣的青蛙,接下来又该怎么做呢?喊凯文的名字吗;他还听得懂人话吗?”希杰对着一篓篓的小东西发着呆,事情竟比他预料的困难许多。
云嫣没理会他的牢骚,开始在这些蛙族动物里一只只的抓起来看,希杰被她的坚持感动,如法炮制的对每—-只抓起来的大眼蛙轻喊着:“凯文,是你吗?”
突然,一只青蛙跳到了希杰的鼻头,攀住他的鼻梁不放,吓得他大叫。
“别动!”云嫣却双眼湿润的说道:“找到了。”
她伸手将他鼻梁上的那只青蛙抓下来,放在手心里,在脸庞轻轻的摩挲着,一直安
希杰用手背擦着鼻上的粘液,一边不解的问:
“你怎么知道道只就是他?”
云嫣的浯气轻柔,无限情意的说:“我也不知道,感应吧!”
希杰耸耸肩,他乖不懂精灵的逻辑,反正只要凯文能“恢复”,他就觉得阿弥陀佛了,他才不要整日和一只大凸眼蛙处在一间办公室里商谈公事呢!
云嫣把青蛙放在桌上,交代希杰要看好后便飞奔上楼,一会儿,云嫣的头上多了一只有着翅膀的小东西。
这就是精灵吗?希杰在心中赞叹着造物者的神奇,这小东西只比蝴蝶大一点儿,如果不仔细看,哪儿能分办得出呢?
“她是你的族人?”希杰好奇的问,但那小东西似乎一直躲着他。
云嫣点点头,说:“就是她闯的祸,现在必须由她来收拾。”如果自己体力够的话,问题早就解决了。
小喜嘟着嘴,不甘心的在口中念着解咒的话,再撒了一把金粉在青蛙的头上,只见一道金光将青蛙罩住,然后就像卡通般夸张的“噗”的一声,青蛙就膨胀起来,变回了凯文的模样。
希杰看得目瞪口呆,在今天以前,他的知识领域告诉他,像这样的画面只有在电脑动画里才有可能发生,如今却活生生的在他眼前上演,而主角还是他相交了多年的好朋友! “凯文,你没事吧!”希杰问着刚历经了“变身”经验的好友。
麦凯文一脸的狼狈,他扯掉头上的一根水草,回答:
“你说呢?”
云嫣正预备上一目代替小喜向他道歉,怎知她才踏出了一步,凯文就当她是有毒物体一般的大叫:“你不要过来!离我远一点。”
希杰觉得凯文的举动未免太夸张了,便说:
“你也用不着这样吧!”
“你也看到了,她们的本事可不比妖魔鬼怪差呀!现在把我变成了青蛙,说不定下一次就把你变成蜥蜴了。”凯文心有余悸的说。
他的话让云嫣的泪“啪”地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的焦虑与担心尚未得到安慰,他竟然就这样视她为瘟疫,怎不教她伤心欲绝呢?
她的泪立刻变成一粒粒光彩夺目的钻石,滚落在三人的脚边。希杰的脸庞发亮,手也不停的捡拾着价值不菲的玻璃球。只有凯文像是踏进地雷区般的跳开,一边过不停的对希杰喊着:“不要捡!”
潘希杰丝毫不理会他的话,,君子爱财、天经地义嘛!
小喜一见到云嫣落泪,马上又飞到凯文面前张牙舞爪,凯文一惊,连忙躲到希杰的后面,怎知那小东西却立刻飞开了。
“她竟然怕你?”凯文不解的看着希杰,觉得这就好像吸血鬼怕大蒜一般。
希杰也不明白,那小东西自出现后就一直在躲他。
凯文把希杰当成盾牌,不畏小喜的对云嫣说:
“我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你只要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为什么挑上我?”
云嫣噙着泪,她能说吗?她怎能告诉他,是前人订下的盟约,才会让她遭遇到这一段饱嗜苦楚的感情呢?
凯文的逼问只是造成了云嫣更多的泔,只一会儿的时间,钻石就在她脚下形成了一座小山。
“拜托你别哭了好不好?”凯文真怕自己会被这些钻石泪给淹死了。
“你对她这么凶,吓也会把她吓哭呀!”希杰替她打抱不平的说。
凯文瞪着他,大有一副“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味道,气呼呼的又说:
“你当然不会激动,变成青蛙的人又不是你。”一想到他在水里的那副窝囊样,他的火气就控制不住的直往上冒。
云嫣知道他仍在为小喜的莽撞行为生气,她吸吸鼻,哽咽的说:“对不起。”
她那梨花带雨的神情,无限委屈的语气,在在都令他怜惜,就算知道了她不是人类,他还是不能拒绝她的魅惑。
凯文幽幽的叹了口气,说: “算了,也不是你的错。”
“马后炮!”希杰小声的嘟嘟着。
麦凯文懒得和他做口舌之争,但云嫣的真实身分就像是在平地响起一声雷,仍是震惊得令他措手不及,但是他真正恐惧的是,他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离开他?半年、一年?或者能长长久久?如果她走了,他铁定是找不到,精灵世界对他而言就像是另——个三度或四度空间,是个就算他踏破了铁鞋也找不到的地方呀!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凯文问得沉重,他总得知道她还能待上多久吧!
她犹豫了一会儿,想着反正小喜已经说了大半;只差没有将此行的目的全盘托出,而且她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就当做是回报他这么多天来的照顾吧!如果终将消失于宇宙之间,她毕竟也无憾了。
缓缓的,云嫣把精灵王国的点点滴滴,还有她为何来到人类世界的原因全说了出来。
“生孩子?”凯文和希杰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云嫣点点头,说:
“唯有你体内的因子才能延续我精灵王国的子孙后代。”
这样的话让麦凯文听了不知该哭或是该笑?他觉得自己好像成了“种猪”。
见他一副无所适从的表情,云嫣不免急急问道:
“你是不是不顾意帮我?”
凯文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潮红与腼腆,支吾的回答,“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怎么生小孩?”她很快打断他的话。
不知道才怪!希杰在心中窃笑着,对于上床这回事,希杰是真的要拜他为师呢!
凯文哑笑着她的单纯,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不知道要如何和精灵生小孩?”
云嫣着急的说: “你一定要想出办法,因为,我的时间剩下不多了!”
凯文的脸色刷地一下铁青,他就怕听到这句话。
希杰毕竟知晓他的心情,代替他问:“还有多少日子?”
云嫣的脸一沉,说: “十五天。”
十五天?!竟连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到?这消息再度令凯文错愕,仿如五雷轰顶。
“原本我直二个月的时间,但是,从我来到你们的世界至今,已经耗用了大多的日子,现在,距离期限愈近,我的体力就愈弱,我担心随时会回到我原来的样子,如果我没有办法再变回人类的模样,就没有办法完成父王所托了。”她的语气哀凄。
不知怎的,凯文突然想起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时,其人必须承受的种种痛苦。
突然,就像是印证她的话般,她的身体竟然从手部开始变成透明,这可教凯文和希杰慌了手脚。
“我能怎么做?”凯文抓着她另一只手问。
“抱紧我。”她的话逐渐的在空中飘散,说:“我已经没有力气主动抱你了。”凯文毫不迟疑的立即拥紧了她,并且一直紧盯着她不放,深怕她会在他的怀里消失不见。
云嫣的手又缓缓的恢复了,但是身子依1日软绵绵的。
凯文当下决定。“为了节省你的体力,你还是以真面目出现吧!”
她感激着他的体贴,一阵烟后,她已经躺在他的手心里了。
凯文看着手心里的她,嘴上对希杰说道:
“你相信吗?一个小精灵!我竟然会和一个小精灵发生了感情?!”
希杰捧着那堆钻石眼泪,附应着他的话,说:
“还是个十分慷慨的小精灵呢!”
第7章
从那天以后,凯文便对家中的所有人宣布,云嫣小姐的身体不适,需要在房里静养,任何人不得进入她的房间打扰。每天早上,他会装模作样的捧着食物进去探望她,而晚餐时间世必定是由他端着食物上楼。麦家的仆人们虽然觉得奇怪,但这个主子行事向来不按牌理出牌,而且总是说了就算,没有人敢拂逆他的意思。
唯一例外的是潘希杰,他在麦宅向来是来去自如,就连这被仆人们视为禁忌的房间,他也是照闯不误,奇怪的是,每次总能听见房里传来两人愉快的笑声,搞得众人们满头雾水,不明白花小姐得的究竟是什么怪病?
—个星期天的上午,凯文苦着一张脸跑到了云嫣的房间,说:
“你能不能把那个在我书房里捣蛋的彼得潘变回去,他让我严重分神。”
云嫣飞到了他的肩头,奇怪的看着他说:“可是希杰告诉过我,你很喜欢他呀!”
又是潘希杰!真是除魂不散的家伙,他自己就已经够烦人的了,现在居然还弄出个童话中的彼得潘来瞎搅和,搞得他一听见姓“潘”的就头大。
他是说过喜欢“小飞侠”里不灭的纯真,也喜欢彼得潘冒险犯艰的精神,但这一切只是一种移情作用,实在没有必要把童话故事中的主角活生生的变到真实的世界中呀!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反正你帮我把他弄走就是了。”他一副不胜其扰的皱着眉头。
云嫣乖乖的照做了,只见她口中念念有辞,一会儿之后她拍拍手,表示已经大功告成。看来不论多么困难的事,只要到了她的手中就能迎刃而解了。
虽然这次的事件已经解决了,但之后的日子里,每天都有不同的“惊奇”,在他的家中常常会有不同的历史人物或者珍奇异兽出现,甚至还会上演“木马屠城记”,搞得他每天回家时都提心吊胆的,不知道来应门的人会是谁?昨天,他还差一点成了哈姆雷特王剑下的亡魂!
他不止一次的向云嫣抗议过,但她总是说那些都是他喜欢的人物。他真是佩服潘希杰的记忆力,怎么他在大学时代说过的话,都被希杰记得清清楚楚呢?
日子——天天的逼近期限,云嫣变成了喜欢腻在凯文的口袋里,早上随着他到公司,跟着他到任何地方,晚上则胸在他的枕头旁;她只是想抓住每一个和他共处的机会。
终于,日子已经进入倒数的七天了。
早上,云嫣又恢复成和凯文初见面时的模样,央求着凯文,说:
“我只剩下最后的七天,你可不可以把这七天的时间都给我?”
他那颗大男人伪心被她搞得酸楚极了,为什么他留不住她呢?如果可以用他有形的财富换得她的留下,哪怕是要他倾尽所有的积蓄,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人和精灵毕竟殊途,他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将她永远的留在自己身边?捧起她的脸,他深深的吻了下去,用着他所有的感情。
晚上,凯文依旧和云嫣共同分享着一个枕头,可是到了半夜,凯文突然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压着,让他无法翻身。睁开眼一看,他的血液立刻集中往脑门冲,心跳也开始变得短暂而且急促。
云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人类的身形,她的头安稳的枕在他的胸口,金黄色的长发瀑泻在他的胸前,这些都不打紧,要命的是——她竟然一丝不挂!那双晶莹雪白的长腿还顶住了他重要的部位,而那部位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
他下面的饱胀感过没有消失,云嫣却悠悠的醒来了,她睡眼惺忪的问:“为什么你的胸膛会有打鼓的声音呢?”
原来她是被他的心跳声,给吵醒了,不过他可没有解释的心情,他最先要做的是移开她的腿,让他的“宝贝”得以纡解。
可是当他把云嫣摆正之后,他又后悔的想砍掉自己的手。现在云嫣是正面向着他,而耶挺立的双峰不但没让他的神经得到松弛,相反的,更加令他感到饥渴,
看着他脸上的古怪神情,云嫣不由得撑起身子,靠近他的脸问他是怎么一回事?粉嫩的乳头就这样自然的贴着他滚烫的肌肤,让他的“兽悠”自心底深处被唤醒。
他但吼——声,听不出是在诅咒谁,然后翻身将云嫣压在自己身下,双眼燃着欲望之火。“你不是…直想知道生孩子的方法吗?”
“你想出来了是不是?”云嫣开心的问着。
凯文忍着下腹的疼痛,打算让她有个最美好的记忆……他从她的头发开始轻轻亲吻着,当他的唇碰到了她细致的颈子时,他满意的听见了从她嘴里发出来的低吟声。
“这是什么?感觉好奇妙!”她显然很喜欢这种感觉。
“还有更奇妙的呢!宝贝。”他的唇边带着坏坏的笑意,继续往下吻去。
当他温热的唇含住她的乳头时,她不能自己的惊呼一声,同时也感到自己体内温度的上升,这感觉有说不出的美好,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在半空中舞蹈了。
凭着以往的经验,凯文知道她已经慢慢开始进入了前戏的状况,她微弱的娇喘声满足了他大男人的自尊,他更加热清的挑逗她,直到他认为她已经可以迎接他为止。
“你做好准备了吗?”他额头冒汗的问着。
云嫣沉醉在他温柔的爱抚里,根本听不清楚他在问些什么?只是嘴里嘟嚷着。
其实不管她的回答是什么,他也停不下来了,欲望使他的小腹隐隐作痛着,而占有她的念头更为炽烈,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这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了。
他脱下自己的衣服,让紧编的身体得到自由的呼吸,厚实的胸膛散发着野性的魅力,他赤裸的身躯看在云嫣的眼里仿佛是种艺术品,她几乎是用朝圣的心轻触着他结实的肌肉,将他的欲望燃到了最高点。
为了避免自己的进入造成她的疼痛,他弓起她的身子缓缓的和她合而为一。当他进入她体内的刹那,房间的四周陡地响起了大自然的交响曲,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凯文停止了动作。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云嫣摇着头,她只希望凯文别停下来,因为那感觉实在太好了。可是说也奇怪,当凯文停止动作而云嫣也停止呻吟时,那交响乐曲的声音自然的就消失了。凯文确定再也听不见声音时,便继续着巫山云雨的快乐,但是当云嫣又开始发出满足的娇吟声时,大自然的交响曲又再度充满了整个房间。
凯文又停了下来,当室内再度归于宁静后,凯文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云嫣,聪明的他发现:那不知名的音乐是来自于云嫣高潮时所发出来的声音,他抱着实验的精神试着冲刺又停下,结果证明他是对的。
这样的发现让他对“做爱”这件事有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他的汗水因兴奋而流下,而他的体力也在出HIGH到最高点时一倾而出,为这次的体验做了一个完美的句点。
云嫣的身躯还在隐隐颤动着,她在心中想着:如果生孩子是这么美妙的事情,她很愿意多生几个。但是这一场“肉搏战”也累坏了她,于是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在疲倦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云嫣起床后发觉身旁的床位已空,但是凌乱的被单让她立即想起了昨夜凯文教她如何生孩子的事,红霞爬上了她的脸颊,同时也让她感到下腹一阵紧缩……莫非有孩子了?这个念头才刚闪过,她立刻就跑下楼,在餐厅里找到了正吃着早点的凯文。
“花小姐,”阿港伯看见她很是吃惊,问着:“很久没见到你下榻,凯文少爷说你病了,可是今天看你的气色好极了,你没事了吧!”
云嫣用那张比苹果还要红润的脸笑着对阿港伯回答,说:
“我很好,尤其是昨天凯文教我做了生孩子该做的事后,我就觉得我的精神好得不得了呢!”
一旁正喝着咖啡的凯文听她这么一说,禁不住“噗哧”一声将喝进嘴里的咖啡全喷了出来,呛得他猛地咳嗽。人生已阅历了大半的阿港伯当然知道云嫣说的是什么事,就连后面那正擦拭着餐具的小翠,都忍不住的抿着嘴儿偷笑。英雄毕竟难过美人关呀!
“凯文,你不舒服吗?”云嫣看着从凯文嘴里喷出的咖啡色液体,担心的问着。
凯文对那些假装正在做事却竖长了耳朵等他回答的仆人感到好笑,他决定让他们失望,凯文推开椅子起身,扶着云妈的肩膀走到书房,温柔的看着她问:
“我没事,你呢?早上起来时觉得怎么样?”
她毕竟不是人类,谁又能知道精灵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呢?
经他这么一目,云嫣才记起了自己找他的目的,她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问他:“你有没有摸到孩子?”
孩子?凯文只觉得她孩子气,就连母鸡下蛋都要时间,更何况是人类?再说这种事哪能说一次就中的呢?
但是……她不是人类!这念头惊醒了他,他有些紧张的看着她的肚子反问:
“你的肚子……有什么变化吗?”
他可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有任何的隆起呀!
“我今早起床后想起了我们昨晚做过的事,然后……我就感到下腹一阵紧缩,所以我想来问你,我是不是有孩子了?”
她的话语凯文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是女人,但他至少有基本常识。他邪气的盯着她,在她衬衣底下散发着无限诱惑的躯体,又让他的生理机能蠢蠢欲动着。
他将她圈在怀中,用手指轻触着衬衣下的肌肤,在她耳边呼着气,说:
“只做一次是不能确定会生孩子的,我们必须多做几次才行。”
云嫣想到昨夜的激情,忍不住的轻颤了一下,任由凯文带着她上楼,又一次的在巫山云雨里翻来覆去……
自从发生了凯文变成青蛙的事件之后,小喜就被云嫣处罚,回到精灵王国去了。但是时间仍是一天天无情的流逝,小喜虽然身在安全的环境里,但她无法不但心公主未来的命运,因为距离期限只剩下不到一个星期了。
由于实在压不下胆里的“担心虫”作祟,小喜决定不顾云嫣公主的命令,重新回到人类世界探个究竟。
“小喜!”云嫣倒是十分高兴看到她,像是自家姐妹般的热络。
才几天没见,小喜对愈来愈明艳的公主纳闷极了,她原以为公主会因为时间的迫近而愁眉不展,但她似乎错了。
“公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小喜紧张的对她上下打量着。
云嫣转了一圈,喜孜孜的说:“我很好,而且从没这么好过呢!”
小喜的脑里浮出各种答案,最后她亦很高兴的问道:“你是不是怀孕了?”
云嫣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接着又说:
“凯文已经教了我该如何生孩子,那感觉……真是说不出来。”
小喜也替公主高兴着,于是她随口便问:“那他有对你说过我爱你吗?”
云嫣偏过头,认真的想了—会儿后,摇头说:
“没有耶!尽管他现在对我很好,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那三个字。”
“那怎么办呢?国王说过除非是他出自真心的爱你,否则也是不成的呀!你一定要找机会让他说出来。”小喜急得猛跳脚,觉得姓麦的人类真是个没良心的混帐。
这个问题让云嫣原本的笑容消失了,许久不会忆起的时间压力又在此时成了紧迫的威胁,让她的心头乌云密布。
当晚,凯文和云嫣正在床上扭成一团的时候,她忍不住的在他耳边问道:“凯文,你爱我吗?”
麦凯文正在享受着冲刺的快感,对她的问题便“嗯!嗯!”的敷衍着,云嫣不是笨蛋,她知道他不肯给她正面的回答。
等到凯文躺在她身边喘息后,她决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她用手指轻轻的在凯文的胸前随意的画着图案,将语气放到最温柔的声调,说出了世上最动听的三个字:
凯文原本松弛的身躯突地紧绷起来,他什么也没说的揉了揉她的发,表示回答。云娜不明白这代表什么意义,她要的只是他的一句话呀!她撑起半裸的身子看着他,再度对他款款柔情的说:“我爱你。”
这次凯文却突然跳了起来,对着她,十分生气的说:
“不要再对我说那三个字,我这辈子最不想听的就是那三个字,你也别奢想从我嘴里说出它。”说完便穿起衣服,离开了自己的卧房。
原本耳寝厮磨的温暖空间一下子就变成了冷冰冰的寝宫,云嫣的泪忍不住又扑簌簌的掉了下来。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温存相处,她以为他已经如同自己的感觉一样,并且认定了这美好的感觉应该就是爱情了。怎知小喜的提醒却让她面临了残酷的结果——,凯文并不爱她。
原先,云嫣来到人类世界的目的,只是为了在真爱的前提下怀一个人类的孩子,但她根本不明了人类世界中的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爱情真像林婶所说的那样神奇,凯文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呢?
她慢慢回想着自从他们相处以来的每一件事,当他不在家时,她是那么地想念他,他的喜怒哀乐、他的忧伤都深深影响着她。虽然他们才相处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但这六十多天的日子远胜于以前没有他的那一段时光。
她的心里被一种深切的情感影响着,从她的心到她的灵魂,奔窜在她的每一条经脉里。
此刻,她完全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原来她是如此深爱着凯文。
但是……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因为凯文刚刚无情的拒绝了她的爱。悲伤的情绪让她的四周泛起了白烟,她的身子逐渐的缩小,隐没在白烟里。
麦凯文离开了卧室后来到了书房,烦躁的替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灌了一大口后并没有让他挥去云嫣那张充满了渴求的脸,明明知道她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听到那句情人间最普通不过的话,可是他竟然就那般狠心的拒绝了她。
为什么他就是不敢承认自己对她的感情?在爱情的这条路,他是个不敢前进的懦夫!
拿起电话,他需要把这恼人的感觉分散出去,拨了希杰的电话号码,等着在半夜——点被他吵醒的好友对他破口大骂。
“希杰,云嫣对我表示了。”他劈头就这么说了一句。
从睡梦中醒来的希杰仍是意识不甚清晰的问着:“表示什么呀?”
“她说她爱我。”他的声音充满了苦恼,丝毫没有陷入情网中的喜悦。
这下子希杰的瞌睡虫全跑光了,他十分兴奋的说:
“恭喜你,这下子你再也不必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妻子人选而发愁了。”
另一头的凯文并没有他预期中的兴奋,这让希杰明白事情并不是像他这般一厢情愿的喜悦,他反问着凯文,要他说出事情的经过。
于是凯文把他和云嫣之间的对话都告诉了希杰,却惹来希杰的一顿排头。
“麦凯文,你究竟有什么毛病?人家好好的感情却让你这样糟蹋?”
若换做以前,凯文肯定会和他唇枪舌剑一番,但此时此刻,他却无言以对。
“别仗着你英俊又多金就可以无视于别人的付出,你这臭脾气还真没有几个女人受得了,难得有云嫣对你这般痴情不悔,你还不好好把握,真是没大脑。”希杰一骂起来就没完没了。
“你别忘了,她不是人类。”凯文气弱的反击着。
“我知道她是精灵,那又怎么样呢?有个精灵丈母娘不好吗?”希杰不以为意的反驳着。
凯文实在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因为他自己心中清楚,这都不是他逃避她的藉口,他真正畏惧的是——爱情!二十多年前父母惨死的那一幕,又鲜血淋漓的重现在他的眼前,像个恶魔般的张着血盆大口,不停的追着他,让他一直陷入被吞噬的噩梦里。
“我马上赶过去,一切见了面再说。”希杰在电话的那端说着。
“现在?凌晨一点多?”凯文看看墙上挂着的时钟,对希杰的关心满是感动的说:“你真是我的好朋友,够义气。”
希杰立刻回嘴,说:
“你别臭美了,我是担心云嫣,你这样伤害她,她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呢!”希杰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留下了电话线这端的凯文愣愣的握着话筒。
他相交了多年的朋友、拜把的兄弟,关心的对象竟然不是他!缓缓的放下话筒,他突然觉得云嫣也许应该爱上希杰,那样她就不用受到这么多的苦了。
将杯里剩余的酒一仰而尽后,他决定回房里去看看希杰口中“很受伤”的云嫣。
推开了房门,床上哪儿还有云嫣的身影?他很仔细的找遍了房间内的每个角落,他甚至以为云嫣变回了小精灵的模样藏在某处。可是,当他连波斯地毯都翻面找寻之后,恐惧便占住了他所有的思绪了。
没有考虑的,他扯开喉咙大喊着云嫣的名字,从自己的卧室一路喊到了云嫣的房间,惊醒了沉睡中的仆人,不明就里的也帮忙寻找着。
不!不可以就这样离开我。凯文在心中极度抗议的呐喊着,她已经介入了他的生活赢得了他不敢表白的感情,凭什么就只因为一句他不肯承认的话离他而去?
他虽然说不出那三个字,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爱她呀!她怎么可以不弄清楚就走呢?许许多多的想法与怨怼搅得你六神无主。茫然的走回自己的卧房,和云嫣缠绵的情景全都深刻而清晰的在眼前跳动,他茫然的坐在床的边缘,对着云嫣曾睡过的位置发怔。
不知过了多久,当希杰赶到麦宅,获知云嫣不见时,他禁不住气极败坏的骂着。“你怎能让她走呢?你为什么不看好她?”
凯文对他的话像是充耳未闻一般,一双眼仍是直直的盯着床褥。
希杰无可奈何的问:“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哪里?”蛛丝马迹也好过什么痕迹都没有吧!
凯文往床上一指,淡淡的回答道:“就是这里。”
“这里?在你的卧房,麦凯文你……”希杰气得想破口大骂,既然已经都有了关系,为什么不肯对她负责呢?
“懦夫!”希杰气得在心底大骂着。
凭着相交多年的默契,凯文当然知这他在气些什么,但希杰毕竟不是神父,他没有必要向希杰告解自己犯下的错!
反正有一肚子的火气无从宣泄,也不管云嫣究竟听不听得到,希杰对着装潢华丽的四周,扯开喉咙喊道:
“云嫣,如果你听见我的声音就快出来吧,我知道凯文惹你伤心、让你生气,可是那与我无关是不是?你不会连我也不理了吧!”
希仅见他的话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他又灵机一动的说:
“这样好了,你出来,我帮你教训这个负心汉。”
四周仍是静默得只听见两个大男人的呼吸声,这让凯文更加沮丧,但希杰仍不放弃的又说:
“你不信吗?好,我证明给你看。”他在下赌注,赌云嫣还在不在乎凯文,所以他作势要往凯文的肩头揍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轻轻的叹息声从两人的头顶上方传来,这让两人几乎是同时喊出云嫣的名字。
这样充满无奈与哀凄的叹息声,除了云嫣,运会有谁呢?
一缕白烟缓缓的从天花板上飘下,逐渐的落在两人的中间,一会儿之后,云嫣从白烟里像个仙女般的走了出来。
“云嫣,你上哪儿去了?我担心死了。”希杰忘情的拉着她的手说。
麦凯文的心中老大不高兴,他刚才那么着急的喊她、唤她,她就是能硬下心肠来不睬他。可是,希杰才喊了那么两句,她居然就乖乖的出来了?真是太不给他面子了。
“你刚刚躲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找遍了每个房间都找不到你?”凯文冷冷的问着,和希杰的热情差了十万八千里。
云嫣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希杰却抢先一步的先发制人,说:
“麦先生,收起你那该死的自尊心好不好?云嫣已经回来了,你是不是非要再把她气跑了才高兴?”
“我只想知道她刚才为什么都不出声?她喜欢看我穷担心吗?”他的怒火仍未稍减的说。
云嫣的头摇得像波浪鼓,她多希望凯文不要这么苛刻的待她,就算他不愿意爱她,看在她对他这般痴情的份上,至少也可以对她仁慈一些,让她带着美好的回忆消失不行。
希杰看着云嫣渐渐苍白的脸,禁不住的对凯文说:“你真是只标准的呆头鹅,云嫣是因为担心我真的会打你才肯出来,你怎么不明白呢?”
被愤怒的情绪所占据了理智的凯文,经希杰这么一提醒才恍如大梦初醒般,用充满着抱歉的眼神看着云嫣,但嘴巴还是硬邦邦的,就是不肯说句对不起。
云嫣对于他的后知后觉感到一阵委屈,涌起的伤心让她的身后又冒出了白烟,一如以往般,她又想躲在烟雾的后面,凯文洞悉了她的想法,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她从烟雾里拉了出来,说:
“不许你再用这种方法躲开我。”
当凯文的手碰触到她的肌肤时,云嫣仍是忍不住的掉下了泪,这样的肌肤之亲终究也只能成为凭空的回忆了。
“你呀!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把云嫣弄哭了吧!”希杰捡起地上的一颗钻石说道。
看着情感陷入胶着的两人,希杰决定助他们一臂之力,他觉得至少应该要让云嫣知道凯文并不是不爱她,而是他还没有办法打败心底深处那已经住了多年的恶魔,尽管他是凯文的好朋友,但他还是决定要对凯文来个小小的背叛。
主意打定后,希杰对着凯文说:
“你还是先出去吧,我有话要相云嫣说。”
凯文的眼神充满了防备,他问:“你要和她说什么?”
“当然是要痛批你这负心汉啊!要不然你会让我和她说些软绵绵的情话吗?”希杰就是要他生气。
而凯文果真气得牙痒痒的,一副“你欠扁”钓表情。
潘希杰才不理会他那纸老虎的脾气,一边推他出去,一边过说着:
“叫林婶准备一些好吃的点心,被你大半夜的吵起来,我的肚子正抗议着呢!而且我想云嫣一定也有些饿子。”他给了凯文非离开不可的理由,就算他不理会希杰的肚子,但他绝不会让云嫣饿着。
不得已,凯文丢给了他一个卫生眼后,悻悻然的转身离开。
明眼人都知道凯文在生气,云嫣不免担心的问着希杰,“他不要紧吧?”
“你毕竟还是关心他的。”希杰悻悻的说。
云嫣的脸一红,随即黯然的说:“那又怎么样?人家又不领情。”
希杰会心的把她拉到床沿边坐下,说:
“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个故事,关于一个惧怕爱情的男人所发生的故事。”
他确定了云嫣的情绪稳定之后,缓缓的开口说:
“二十多年前,在一个淳朴的乡镇,有一户名门望族,那是凯文的曾祖父麦惟刚辛勤工作的成果,而凯文的父母向来恩爱,尤其是凯文的父亲,对妻子的依恋简直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羡煞了不少已婚或未婚的男女。
“如果凯文的父亲不要那般疑神疑鬼,他们的确是少见的神仙眷侣,但是某一天,一个他乡的地方绅士在途中见到凯文的母亲后便惊为天人,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全然不顾她已婚的身分。在当时守旧的观念里,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凯文无辜的母亲,认定了是她不守妇道、勾引外来客。从那时起,凯文父母昔日的甜言蜜语变成了激烈不断的口角。任凭凯文的母亲如何解释自己的清白,也得不到乡镇居民的信任,更唤不回丈夫的爱。到后来,凯文的父亲干脆把日渐憔悴的妻子锁在房内,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那时,凯文只有十二岁,似懂非懂的夹在父亲暴戾的情绪里生活,因为对母亲的思念,让他在某一天偷偷的跑去房里,结果却远父亲毒打一顿,以为他那个半点大的儿子是去替那名地方绅士通风报信来了。
“没多久的时间,凯文的母亲被软禁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那名担尤的地方绅士更是带领了地方上的名望人士前来麦家。众人声讨挞伐着凯文的父亲,让凯文的父亲在气愤之余,用一把火将自己和挚爱的妻子烧死在房里。”
希杰说到这里时缓了缓气,却发现云嫣的眼眶早已泛红,而且身躯还微微的轻颤着,他搂了搂她的肩头,征询着问:
“还要我再往下说吗?”
云嫣毅然的点点头,她必须知道凯文心中的心结,才有办法帮助他面对爱情。
“当时凯文也被他父亲拖进了房内。”希杰又沉重的述说着凯文曾经告诉他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当着凯文的面,凯文的父亲将桶里装着的汽油一瓢瓢的往凯文的母亲身上泼洒。而在火柴划燃的那一刻,凯文的父亲只是对凯文丢下了一句话,他告诉当时目瞪口呆的凯文:“水远不要爱上女人,那会使你痛苦一生,就像我现在一样。”
“接下来就是一幕悲剧在凯文眼前上演,凯文的父亲抱住惶恐不已的妻子,用那一根被点燃的小小火柴结束了两人的生命。凯文全程目睹了这一切,因为惊吓,他连哭泣都不会,就连垂下的床单碰着了火、炽盛得烧了起来时,他也不知道要逃,因为他的脑海里都是父母亲那扭曲、焦黑,却抱在一起的身躯……
“要不是他们的家仆撞开了门,将他拦腰抱起往外冲,他大概也葬身火场了。”
想到好友的悲惨际遇,希杰也不免沉默了下来。
云嫣泪流满面的看着希杰,她从来都不知道凯文的心底深处藏了这样一件不为人知的痛。难怪,难怪只要一提到爱情,他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刀,总是伤了她也刺伤了自己。
“现在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敢向你表白了吧!…希杰安慰着她说。
她是知道了,但事实的真相对她而言,就如同她被宣判了必将消失一般,如果他是那般的视爱情为长途,那她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希杰似乎读出了她的沮丧,他拍着她的肩膀,说:
“用不着担心,从各种情形看来,我可以确定凯文也爱你,只是他不肯承认罢了。再给他一点儿时间去克服他的心结,他终会了解爱情其实并不可怕。”
时间?现在她最欠缺的就是时间了。
卧房的门“咔擦”一声被打开,凯文端着装了食物的盘子走进来,一看见希杰的手搭在云嫣的肩上,而云嫣又是泪眼涟涟的模样,他立刻把她从床上拉到自己的怀中,对着希杰说:
“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还不是把她搞哭了。”凯文温柔的看着云嫣,问:“你没事吧!”
希杰怪声怪调的说:
“人家都说女人善变,可是我看你比女人还善变,一下对她剑拔弩张,凶得像头发疯的狮子,一下又对她柔情似水,呵护得像块珍宝,真:是受不了。”
凯文才不理会他的挑衅,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和云嫣独处,他将会用他的方式向云嫣道歉,而首要之务,就是他必须把希杰这个超级杀风景的电灯泡给弄走,所以他决定对希杰报一箭之仇,谁教他刚才要那般损他?
“既然云嫣已经回来了,你也没有必要赖在这儿不走,还是赶快回去补眠吗!”他毫不容气的下了逐客令。
希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
“你可真是标准的过河拆桥。”
麦凯文对着好友大笑,顽皮的回嘴:
“如果你连朋友都不能陷害,那你还能陷害谁呢?”他拥出他的“麦氏哲学”,令人哭笑不得。
但希杰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依然油嘴滑舌的说着,“反正我也睡不着,不如大家坐下来聊聊吧!”
“那可不成。”凯文也如同希杰曾经待他一般的推着他出房门,说:
“我也有话要和云嫣说,而且是肢体语言,绝对不容许他人打扰。”
好友多年,希杰当然明白所谓的“肢体语言”指的是什么,唉!凯文的一切都教他艳羡,怎令他甘心呢?
“你这个大色狼。”他狠狠的揉了凯文的肩头。
凯文大笑不语,找回了云嫣令他的心情好极了。
“我总可以等吃完了点心才走吧!”希杰是能赖多久就赖多久,他就是不愿意让凯文这样顺心得意。
“当然可以!”他把希杰的身体转向门外,说:“我只拿了云嫣的点心来,至于你嘛……你知道厨房在哪里,对不!”说完就顺势推他出去,随手将门锁了起来,任凭希杰在门外破口大骂。
云嫣实在弄不明白他们在搞什么鬼,但很显然的她还是不大懂得人类的词汇,她好奇的问着凯文:
“色狼是什么?”
凯文又是一阵爆笑,但嘴角却露出了云嫣最近惯常见到的一抹坏坏的、邪邪的笑意,云嫣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她知道这是两人相好的前奏。
“让我来告诉为什么是色狼。”他说完就如恶虎饿羊般的将她按倒在床上,然后放慢节奏,轻轻品尝着她的身体。
云嫣在一片欢愉的感受里想着:就是这样了吧!
她不愿意再逼他去忆起心中的伤痛,想到他竟然背负荡这样沉重的十字架活了二十多年,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涌起了无限的怜惜,同时在心中决定,在她剩下不多的日子里,她将竭尽所能的令他快乐,让他能水远的记住,在他生命里曾有过一个叫花云嫣的女子,待他是如何的痴心不悔。
第8章
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云。嫣绝口不再提起“爱”这个字而凯文也只当她是善体人意,便对她更加疼惜。两人变得舐甜蜜蜜,人前人后都是如此,彼此有默契的抓紧着每一个相聚的日子,可看在希杰的眼里就颇不是滋味,因为他已经当了太久的电灯泡了。
这天,凯文又当着他的面给了云嫣一记深情的吻时,希杰不免哀声叹气着,他忆起了那个奇妙的日子,那个叫小喜的女孩。怪的是,当他事后向主办晚会的主人打听宴客的名单时,竟然没有人认识她!要不是云嫣的事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肯定会失魂落魄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凯文虽然注意到了,但一双手仍是横放在云嫣的纤腰上。
希杰将头仰靠在沙发上,无奈的说:
“你们可好,彼此陪伴,我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没事还得顶着五十烛光的亮度,做个又大又亮的电灯泡,在这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看着你们小俩口卿卿我我。你们明摆着向我示威嘛!”
云嫣毕竟心肠软,听他这么一说马上离开凯文的身边,到希杰的身旁坐下,真挚的问:“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一旁的凯文主动替他答腔的说道:“除非你能帮他把心中的女神找出来,否则他的相思病是治不好的。”
“心中的女神?”她早忘了希杰和小喜邂逅的事了。
“你记不记得我们曾参加过一场慈善舞会,那晚不是有个女孩和希杰跳—了支舞码?”凯文仍是代替他回答着云嫣的问题,又说:“怎知我们的好朋友潘先生是一舞定情,对那名女子念念不忘,还四处打探那女子究竟是出自哪个名门?只可惜人海茫茫,让他失望到现在。”
云嫣听完了凯文的话后,随即陷入一种两难的思虑里。一方面她担心若希杰知道了小喜也是来自精灵世界后会感到失望,但另一方面她又不忍见希杰为了这个谜而闷闷不乐,她该怎么做呢?
“云嫣!”希杰突然出声唤她,语气里有着不着痕迹的期盼,说:“如果你的法力能够找到她,你会不会帮我?”
问题真的莱了!云嫣盯着他,在脑袋里思考着答案,她脸上的表情却随着她心中的挣扎而变换着。
看着她发怔的模样,希杰不免有些气馁的说:
“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就只当是有缘无分吧!”
云嫣收回了思绪;看着这个一直很“偏袒”她的好朋友,就算到了这个节骨眼,他依然是那般的体贴,教人满心感动。
“希杰,如果我把她找来,你打算怎么办?”她总得先知道结果。
“我会问她愿不愿意和我交往?”他的眼神笃定,不经意的泄漏了爱意。
云嫣担心的正是这个,她又问:“万一不能如你所愿呢?”
希杰陷入一片沉默,他不是没想过,凭她的条件不可能没有追求者,但要在别人面前承认这种心碎的感觉,还真是有些禁不起。
“如果她的心另有所属,我也只能祝福她。”他的眼神有些黯淡,但依旧语出真心。
他的答案令她放心不少,当下她就决定要成全希杰的心愿,她突然起身,对来不及反应的两人丢下一句:“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就匆匆的上楼去了。
“你想她能帮我吗?”看着她婷婷的背影,希杰不大放心的问着凯文。
“别忘了她不是普通人,她可是精灵王国的公主呀!”凯文说这话的得意表情和之前对她身分的苦恼完全不同,真是判若两人。
云嫣进了自己的房间后,开口唤着小喜。
没有多久,小喜就翩然的飞了进来,却是一脸的愁眉苦脸。
“看你的脸色……你已经全都听到了?”
小喜点点头,接着说:“我该怎么办?”
小喜的难处一如云嫣之前所考虑的一样,但不管她的决定是什么,即使云嫣贵为公主,她也会尊重小喜的决定。
“用你的心去判断,答案自在心中。”云嫣也只能给小喜这样的建议。
向来活泼好动的小喜难得的沉默了下来,她不能对自己撒谎说她对希杰没有好感,打从她随着云嫣公主来到人类世界后,潘希杰是她所见过少数的好人,他善良、体贴又彬彬有礼,那次的吻虽然短暂,但却已经足以让她回味一生。
但是她从没忘记自己和希杰不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此的殊途阻止了她再做出变成人类这等冒险的事,反正她从不认为希杰会记得这短暂的相逢。
只是没想到,就在刚刚,她却亲耳听到希杰说出了对她的思念,这样的意外撼动了她。
时间在小喜沉默的思考中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会儿之后,小喜总算做了决定,她决定让希杰知道她真实的身分,不管拆穿了事实的结果会是什么,至少两人都不会有遗憾了。
“好!我决定和你一起下去。”小喜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壮烈。
云嫣大受感动,她握住小喜的手,真挚的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因此而受到任何的伤害。”小喜露出了无奈的苦笑,这种事任谁都始料未及呀!
当云嫣再度下楼的时候,希杰早巳把脖子伸长了等着她,开口便问:“找到了吗?”
云嫣点点头。“其实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希杰和凯文对看了一眼,却都不明白她话里的含意。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你的分身吧!”凯文怀疑的问着。
“当然不是,你过曾经见过她呢!”云嫣说完便对凯文甜甜一笑。
而这笑容却条地勾起他的回忆。希杰要找的心上人该不会是……
他的怀疑还来不及成型,云嫣便喊着:“小喜,出来吧!”
一只小小的、挥舞着翅膀的小东西从云嫣的身后飞出,停在她纤细的掌上。
“这是什么?;”希杰还没会意过来。
“她就是小喜!”云嫣正色的说着,一点儿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潘希杰还没开口说话,凯文却先发作的说:
“怪不得你上次一直躲着希你,原来是不敢用真面目见他,”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喜飞到了凯文前面,双手叉腰的看着他。
凯杰水远也忘不了那个小东西曾带给他的恐惧,当小喜飞近他时,他立刻退后着大叫:“够了!不要再靠近了,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他跑到了云嫣的身后,深怕自己下一秒又沦为金鱼肚里的食物。
希杰一头雾水的问:“究竟怎么回事呀?”
“你还记得上次我变成青蛙的事吗?、就是她害的,她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心上人啊!”凯文指着小喜对希杰说,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希杰总算完完全全弄懂了,他看着那个小小的东西,招手对她说:“过来呀!”
小喜低着头,飞到了希杰的手掌心上停下,任他对自己从头看到脚。
云嫣和小喜同样担心着希杰的反应,但一会儿之后,希杰却突然爆笑出来,对着小喜说:“我不得不夸赞你,你对凯文做了一个很好的惩罚。”
什么?!凯文睁大了眼看着好友,亏他刚才辽对希杰寄予了无限的伺情,他却如此幸灾乐祸?
一句玩笑话语云嫣和小喜同时松了口气,看来希杰并没有想像中的惊慌。
“怪不得你会对男女之间的事一无所知。”希杰恍然大悟的说着。
“什么男女之间的事?你们做过什么?”凯文兴致勃勃的问。
希杰给了他白眼,说:“干你什么事?你和云嫣去忙你的,别来打扰我们。”
凯文无所谓的耸耸肩,对小喜他是宁愿敬而远之的。把空间让出来给希杰,自己带着云嫣到花园散步。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希解和小喜,他盯着小喜的眼神里有着小喜所不懂的复杂情绪,只听见他悠悠的说着:
“真是没想到……”
“你生气了?”她试探的问。
希杰摇着头,说:
“不!我只是有些失望,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心目中理想的女子,可却没想到会是个……小精灵。”
小喜又何尝不难过呢?她原本只是奉命来陪伴云嫣公主的,怎知会在人类世界里发展出一段感情呢?
两人默默无语了一阵子,希杰突然开口又说:
“既然你是精灵,应该有来去自如的能力,是不是?”他的语气因为这新的发现而兴奋着。
但是小喜并没有跟着他高兴,她只是摇着头,黯然的说:
“原本可以的,但如果公主无法达成国王所交代的使命。精灵一族便将面临灭绝的命运,而我也不会存在了。”
“你指的是生孩子的事?”见她点头后,他接着又说:“如果只是这个问题,应该很好解决,因为凯文已经和云嫣有亲密的关系了。”
“什么叫亲密的关系?”小喜依旧不懂的问。
“嗯……”希杰红着脸,不知该怎么告诉她男女之间的亲密关系指的是什么?
“反正就是做可以生孩子的事。”他红着脸,随意的搪塞了过去。
“那也只是成功了一半而已。”小喜的表情依旧乌云密布的说:“如果麦凯文没有对公主出自真心的说一句‘我爱你’,即使怀了孕也只是个不健全的胚胎而已。”
“那简单呀!我待会儿就告诉凯文,让他和云嫣说。”他觉得小喜的问题根本不值得担忧。
“不行的!”小喜惊慌的猛摇头,说:
“倘若不是由麦凯文自己发自真心的说出来,也是无效的。”
小喜的话让希杰束手无策了,要凯文说那三个字岂不等于要他的命一样?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一天早上起来,云嫣感觉身体有些变化,她很明显的感到体内似乎有个小小的胚胎正在缓缓的形成,和她一起分享着她的生命能量。虽然她不知道人类怀孕需要多久的时间,但凭着精灵的法力,她就是知道凯文的因子已经成功的“植入”她的体内了。原本她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凯文,但转念一想,虽然这对她而言是个喜讯,对凯文却是个未知数。
而且,最近她和凯文如胶似漆,感情浓得化不开,她实在不愿意破坏这样的气氛,正在她打算让这件事成为了她个人的秘密时;一缕轻烟缓缓的拢住了她。
“母后!”云嫣惊呼一声,上前紧紧的拥抱着睽违已久的亲人。“我好想你,父王呢?大家都还好吗?”
精灵王国的一国之母看着心爱的女儿,满是爱怜的回答说:
“大家都很好;倒是你……吃了不少苦吧!:”当小喜向她回报云嫣在人类世界所受到的种种待遇时,她心疼的掉了好几滴慈母泪。
云嫣善体人意的摇摇头,说;
“没有的事,我只是很想念你和父王而已。”
俪儿皇后抚着云嫣的面颊;高兴的说:
“很快你就不必这样挂念我们了。”
“为什么?”她不解的问。
俪儿看着她的肚子;笑着问答说:
“因为你已经达成了你父王交代的任务,怀了人类的孩子,所以你可以安心的回到精灵王国去,把孩子生下来。”
母后的话让她着实吓了一大跳,她原以为这秘密不会那么快被发现,只要能拖一天,她就可以晚一天离开凯文但是现在……
云嫣惶恐的问着:“我非得寓并这里不可吗?”
俪儿皇后点着头;严肃的回答着:
“你知道这孩子对我们精灵一族有多么的重要,若不是因为这样,我才不会让你来这儿吃苦;任哪姓麦的小子对你如此傲慢无礼,再怎么说你都是一国的公主,他竟然那样不尊重你!说到他就读我生气,要不要让母后替你出口气,教训一下那小子?”
“不,千万不要!”她很快的拒绝,:待看见母亲那双怀疑的眼神。便又急忙掩饰的说:“念在他对我们精灵王国有功劳的份上,算了吧!”
“你还是那么善良。”俪儿慈爱的看着女儿,牵起她的手又说:“既然你不愿意整他,那我们准备走吧?你父王还有全国的百姓正等着我们回去呢!”
“等一下!”云嫣连忙挣脱母亲的手,说:“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
云嫣丧气的说:
“因为直到观在,他都过不曾对我说过他爱我,就算我现在回去了,在我体内的因子也不会健康,对我们的族人能有帮助吗?”
“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上次小喜回来时向我提过你在人类世界的情形之后,我便和你父王以及族中的长老们商量,万一那姓麦的人类并不爱你,我们总是要有一个‘以防万一’的补救措施。”俪儿皇后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要云嫣放心的笑容,又说;
“经过各长老们提供的智慧,我们决定若是你无法在期限内得到完整的人类因子,那么各长老们将会以毕生所修练的法力,对你肚里的小生命进行加持法会,脸他们身上的精灵能量全部移传到你的体内,如此一来,就不必担心因子不够强壮了。”
“可是,这么做不是让长老们再也无法拥有精灵的力量了吗?这和他们失去了生命又有什么两样?”云嫣悲伤的说着,她不能苟同这样的作法,牺牲别人来成就自己不是善良的她所能接受-的。
俪儿皇后摇摇萌,说:“为了整个精灵一族的延绩存活,有的时候,牺牲是必要的。而且长老们也都有这种认知,他们视此事为最大的骄傲。”
云嫣黯然的垂下头,为那些无私无我的长老们难过着。
“走吧!我们回家吧!”俪儿皇后轻轻的执起女儿的手。
就这样走了吗?她和凯文之间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不要!她不想这么快就画上休止符,她还没有听到那三个字呀!
“母后,请原谅我现在过不能跟你走。”云嫣抽回她的手,心乱如麻的说着。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俪儿皇后不解的问。
“因为……因为……”她在脑海中拚命的想着能说服母后的理由,焦虑得都快哭出来了。“因为我还没有向他说再见。”她冲口而出这句话,眼泪一下子冲出了眼眶。
“向他说再及这件事有那么重要吗?你父王可想死你了。”俪儿不明白这向来黏人的小女儿怎么突然变了?
“我也很想念父王,但是我一定要向凯文说句再见才能走,这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云嫣的泪仍是未能停止的落着。
俪儿皇后摇着尔,“可是,我是专程来带你回去的呀!”
母亲的摇首让她的泪掉得更凶,她抓住母亲的长袍,哭着说:
“母后;求求你,再给我一点儿时间。”
看着女儿这般伤心的模样,俪儿的心中便有了谱,在爱情的路上,她毕竟是过来人。
静静的看了云嫣一会儿,她先是叹了口气,开口说:
“你爱上了这个人类,对不对?”
云嫣不语,只是猛掉着泪。
“唉!”俪儿悠悠的说:“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你贵为一国的公主,你父王他是不会答应的。”
“我知道。”云嫣抹去了泪,说:“我只是想再多和他相处—点儿时间。”
面对女儿的伤心与恳求,俪儿狠不下心说“不!”,她无奈的对云嫣说:
“我可以再宽限你一些时间,让你去证明那千人类对你究竟有没有感情?但是为了你的安全问题,我也你能再给你半天的时间。如果他在时间内对你说出他爱你的话,也许我便可以向你父王请求,让他特准那姓麦的人类到精灵王国去陪伴你。相反的,如果情形不是如此,时间一到,我会立将你带走。”
云嫣知道这样的宽容已经是母后最大的限度了,而她和凯文的未来也只能孤注一掷了。她坚定的点点头,允诺和母后所达成的协议。
送走了母后之后,她知道自己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够了。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也不管现在是大白天,也不管凯文此时正在书房看着与公司有关的重要资料,她回到了初见凯文时的模样,用绿色的树叶遮住了重要的部位,却完全暴露出诱人的曲线。
她已经很久不曾这样了,自从凯文发现这样的装扮实在太令人心猿意马之后,他便严格禁止她这么做。但是,该怎么开始就该怎么结束,她决定脸凯文水远记得她;
走到书房,凯文正坐在红绒布的高背椅上,背对着她。云妈强忍着眼眶中的泪,走到他身后,出其不意的弯下身圈住了他的肩头。
“是你!吓了我一跳。”凯文轻触着她的手,一双眼仍在文件上浏览着。
云嫣开始轻咬着他的耳垂,—如他曾经挑逗过她一般。
“乖女孩,我在看东西呢!”凯文仍是头也不抬的说着。
“那东西有我好看吗?”云嫣抽走了他手中的资料,使得他不得不转过头正视她。
他投看还好,一看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她又是这样,性感得要命。
“你在干吗?不是说过不要你这样穿了吗!”凯文赶紧关上书房的门,免得家仆们又流鼻血。
云嫣的双手重新攀上了他的脖子,娇媚慵懒的说:
“可是我好想你嘛!”
她的话听在他耳里真是受用极了,他回搂着她的身驱,怜惜的说:
“小傻瓜,我不就在家里吗?”
“那不一样,我要你陪我。”她轻声侬语,话里全是蜜。
“我把最后这几页看完就陪你,好不好?”凯文拿回她手中的文件,重新坐回沙发上。
云嫣并不因此而放弃,她用手在空中画了—圈,书房里立刻充满了音符。
“这是什么音乐?”凯文被这奇妙的音乐所吸引,好奇的问。
“是精灵王国里求偶的音乐。”云嫣随着音乐翩翩的起舞着。
她在凯文面前极尽媚惑的舞着,藉着双手对自己身体的爱抚去挑逗他。虽然凯文已经摸遍了她的全身,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少不经事的小孩,面对这样的镜头竟然会心头小鹿乱撞,而且脸颊发烫!
真是要命!凯文从没见过这么娆娆的云嫣,一举手、一投足间皆是风情万种,她就像是块磁铁一般,牢牢的吸住了他的视线。同时也吸住了他体内的每个细胞,让他的荷尔蒙开始亢奋起来。
他突然起身把她压在地上,喉头干涩的说:
“求偶音乐?我现在让你听听色狼的嚎声。”
* * *
雨人在书房内的地毯上,汗水淋漓的交缠着。
当所有的声音停止,四周又恢复宁静后,云嫣枕在凯文的手臂上,不舍的情绪让她依旧赖在他的身边,不愿意起来。
凯文吻了吻她的额头,问:“怎么过不起来?”
“你的胸膛好舒服,我想多躺一会儿。”她不得不撒谎。
凯文笑着抽回了手臂,一边起身穿衣、一边奇怪的看着她说:
“你今天怪怪的,究竟怎么了?”
“我……”她真想对他说出母后已经要来接她的事,桓她思了下来,只是无限哀伤的对他说:“我只是要你记住,我爱你。”
这三个字仍是让凯文像被针扎了一下,他勉强的牵动了嘴角,神情不甚自然的说:“我们不是已经说过你不要再谈这件事了吗?”
他的反应自是让云嫣伤心欲绝,她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绝望的说:
“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是若不说就没有机会再说了。”
“这话什么意思?你在威胁我吗?”他充满警戒的问。
她摇着头,眼底有无限哀戚,说:
“我只是很难过,我没有办法给你需要的帮助,让你了解其实爱情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痛苦。”
“是不是希杰对你说了什么?”
“是的,他把你童年时的痛苦记忆都告诉我了。”她承认。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嘴巴!”凯文冷酷得继续说:“让你知道也无妨,我一样不需要你的帮助。”
云嫣不理会他的语气。“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帮你吗?”
“不知道,但是我不在乎!”他说得咬牙切齿,内心却疼痛不已。
“凯文,因为你的痛苦和爱有关,但精灵的感箭并不像人类那么强烈,我一直想从你身上去寻找爱的感觉,但是从你身上传回来的是深刻的痛苦情结,你根本不让我了解什么是爱!”她无助的说着。
但是,她现在自己体会到了,却是为时已晚。
云嫣戳破了事实,让他感觉就像被狮子的利爪抓到一样,疼痛很快地开始扩散,带着灼热感,让他渐渐的不耐烦。
“不论你或者是潘希杰,都不曾经历过和我一样的痛苦,却只会不断的对我说教,要我别这样、别那样,瞧你们说得多么容易,可你们又怎会知道我的噩梦呢?”他终于按捺不住的爆发开来,对她大吼着。
“难道你要一辈子屈服在噩梦的阴影之下吗?”她不顾他的莫名指控;又说;“你是一个骄傲的男人,我以为这世间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打倒你的,在我心中,你是个击不倒的强者……”
“我当然是。”他硬生生的说着。
她哀伤的摇着头说:
“不!其实你很脆弱,在心底深处,你渴望有人爱你,但却又怕得到的会是一份背叛的感情,所以你拒绝付出;因为没有付出就不会有任何的伤痛,这也是你为什么会任凭以前的那些女人来来去去的原因;可是;你无法禁锢自己一辈子,你不能一直这样孤独的直到老去……”
“够了、够了。”不等她把话说完;他猛地像顺受伤的野兽,开始盲乱的攻击着“不要再说了,你才认识我多久?有什么资格这么评断我?”他的生气是因为她全都说对了。
“虽然认识你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我很用:心在观察你。”她的用心,他总是看不见。
“停止你的观察吧!我又不是什么珍奇异兽,不需要你来研究。”
他冷酷的话让她的心犹如热火钳碰到了水,在瞬间熄灭了她所有的热情与希望,云嫣吸了吸鼻;将眼泪怒在眼眶里,酸楚的说:
“我要谢谢你这段日子来的照顾,我在人类世界的期限已经到了。虽然最终我投有得到你的爱,但这将永远会是我最珍贵的回忆,我要走了,希望你好好的保重自己。”
“不!”凯文立刻拉住她的手,说:“不能因为这件事而离开我,那样不公平,毕竟我们在一起时很快乐、很协调、很……”他情急之下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形容词能代替他心中说不出的爱意。“总之,我不许你离开我。”他的语气,坚定得不容人置疑。
云嫣服眶中蓄瞒的泪终于止不住的掉下、她哽咽的摇着头,说:
“没有用,你留不住我的。”她把母后今天来的情形全说了出来,明白的告诉他事情已经没有周转的余地了。
除非……他能及时的说出那三个字。
像是印证她的话般,云嫣的手慢慢的变成透明,而脚下也逐渐的隐没于泛起的白烟里。云嫣知道;这是母后来接她了。
她用着恳求的眼光看着凯文,她多希望他能用那三个字的魔力挽留住她,但是,凯文却只是喊着:“云嫣,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凯文的恐惧紧紧的抓住了他,他死命的抱往云嫣的身子,却仍无法阻止她的身体缓缓的被烟雾吞噬。
“再见了,凯文,我会永远记得你的。”云嫣落下最后一句话,随着烟雾的散去而真正的消失了。
凯文对这突如其来的改变措手不及,偌大的一间书房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还是不能置信的喃喃念着:“云嫣……”
不!不会的,她不可能就这么抛下他的,她口口声声说爱他,而爱情怎会是别离呢?在纷乱的思绪里突然浮现了小喜的影子……对了,小喜一定知道她上哪儿去了,纵然她曾经那般整过他,但她却是他能找到云嫣的唯一希望了。
他旋风似的打开了门,对着第一个见到的阿港伯,开口便问:
“你有没有见到一双黑色的大野猪?”
阿港伯不明就里的摇着头,纳闷着他找野猪干什么?
凯文对正在打扫的林婶又问:
“你呢?你有没有瞧见一只松鼠?”
林婶一样的摇了头,怀疑这年轻的主子怎么会突然问起了——前阵子令他脾气暴躁不已的动物呢?
虽然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凯文依旧不死心的问着其他的人,有没有谁在家里或附近看见了乌鸦,或是一些属于童话故事里的人物?被问到的人,没有一个不是面面相愕的看着,然后都是同样的动作:摇头。
完了,这下可真的完了,他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了。颓然的跌坐在沙发上,脑袋中原本在运转的思绪,全都因为找不到小喜而全部停顿了。因为即使智商高人一等的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铁头见他神情落寞、不发一语的坐着,便小心翼翼的问着:
“需不需要去山上抓这些动物回来?”
凯文依旧沉默的摇着头,然后起身走回书房,把仆人们的窃窃私语关在门外。
一进了书房,麦凯文的心便被痛苦无情的思念啃噬着。
不久前,他和云嫣才在这房里的地毯上共享甜蜜的肌肤之亲,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而现在,用咫尺天涯来形容他们之间的距离,够不够贴切?
“云嫣,你究竟在那里?”他在心底深处凄仰的自问着,懊恼的将十指深深的插进了发问。
所有和云嫣有关的回忆全都毫无防备的跃人了脑海,她的一颦一笑、她那一心想令他快乐而变出来的小戏法,还有她每天迎接他回家时的热情……老天爷,他失去的究竟是什么?
直到现在才发现她在他生活中占了多么重要的部分,他是爱她的,虽然他一直不愿意承认,也总是以为自己对她的行为表现,绝对可以比得过那些沾了蜜的话,但很显然的,他高估了自己隐藏情感的能力,也低估了那三个字对云嫣的重要性。
现在失去了云嫣,竟让他觉得躯壳里的某些部分也随着她的离去而被抽离,而且他很快的就知道了那被抽离的——正是他的心。
打开一瓶威士忌,他猛地往嘴里灌,让辛辣的液体快速的窜过食道,呛得他眼泪直流,而随着愈多灌进去的酒,他的眼泪更是一滴滴的顺着眼角滑落……
“云嫣。”他喃喃自语的说:“不要离开我,我爱你呀!云嫣!”他痛彻心扉的呼唤响遍了整座麦宅。“潘先生,你快来,少爷发疯了。”阿港伯的一通电话让正在开会中的希杰火速地赶了过来。
当希杰到了麦家后,他才知道麦凯文像发了疯似的把麦家都快掀翻了,而且脾气暴躁得让人不敢接近,家仆们没有人敢阻止他,因为从凯文口口声声喊着云嫣的名字可知,花小姐又失踪。
“凯文,你停一停好不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希杰拦住了满身酒味的他向。
凯文抓着希杰的肩头,猛烈的摇晃着说:
“云嫣不见了,她又不见了。”他的眼神凌乱,看得出—心中的惊慌有多深。
希杰的心头猛地一震,该不会是如小喜所说的……消失了吗?
“她……真的走了。”凯文颓丧的跌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的盯着前方。
“你说清楚一点,她为什么会走?是不是你又惹她生气了?”希杰兴师问罪着。
凯文摇着头,盯着酒杯不发一言。
“快说呀!”希杰没耐性的催促着。
于是,凯文把云嫣消失之前的种种举动,和谈话的内容都告诉了他,但这并不能减少他的沮丧。
听完他的叙述之后,希杰不由得破口大骂:
“麦凯文,你非要那么顽固不可吗?你明明深爱着她,向她承认有那么难吗?在那么紧要的关头,你竟然仍不愿向她表白?”如果她真的就此不再出现,那也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了别人。”他真是气,气凯文这个爱情的懦夫。
希杰的话让他哑口无言,一切都是出自于他的懦弱,他怪得了谁呢?
“我该怎么办?”凯文问着他,脸上已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发,剩下的净是掩不住的失意与落寞。
即使希杰同情他,却也无能为力,他对精灵世界一样一无所知,更何况他连小喜的下落也一并失去了,想到这里,希杰也不禁深深的惆怅起来。
“云嫣,你在哪里?”凯文醉意醺醺的喊着。
“少爷,花小姐都已经走了四天了,你怎么忘了呢?”不知前因后果的阿港伯觉得少爷的记忆力仿佛衰退了。
一旁的林婶与小翠同样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们的主人,自从花小姐不见之后,麦先生几乎是天天抱着酒瓶不放,一边喊着花小姐的名字,一边咒骂着自己。
餐桌上的食物更是原封不动的被送回厨房,这样的情形从未发生过,让何候了多年的家仆们个个不知如何是好。
希杰每天从公司下班后就会到他那儿去,有时静静的听着他说些云嫣的事,有时则和他一块儿麻醉自己,他把对小喜的思念深深的藏在心底,从不曾对凯文提起,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困难要解决。
一晚,酒后的凯文又对他说:
“希杰,你去把云嫣找回来。”当他略有酒意后,他总说着一些不可能的任务。
希杰摇摇头,说:
“你明知道我无能为力。”
凯文打了个酒嗝后又说:
“你是不是不愿意帮我?”
“凯文,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云嫣走了,她不会再回来了,你就当是作了一场春梦,把她忘了吧!”希杰看不惯他的沉沦,在他耳边吼着。
“你骗我,云嫣只是和我呕气才躲了起来,你去找她,叫她原谅我。”他仍是坚持的说,酒精的作用让他的脸红得像关公。
他的神情狂乱而狼狈,几天未刮的胡子更显得他的落魄,这哪像是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麦凯文呢?身为他唯一的好友,希杰深深觉得实在不能再见他这样沉沦下去了。
希杰一把抢过他的酒瓶,生气的说:
“你究竟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因为逃避你双亲的事,让你将爱箭视为蛇蝎,也才会让云嫣成为你逃避下的牺牲品。现在云嫣走了,你又逃避在酒精里,不断的藉着酒精麻醉自己,这样做有用吗?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正视问题,彻底将你心里的魔鬼赶走呢?”
希杰将手中的酒瓶高高的举起,对着凯文说:
“就像这样,让它彻底消失。”然后狠狠的将酒瓶摔个粉碎。
希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一旁担心的家仆连大气也不敢喘,谁都不知道现在那像人又像兽的主子会有什么反应?出乎意料的,凯文没有咆哮、没有愤怒,他只是双眼如死鱼般的盯着溅洒在地毯上的酒渍,仿佛不关他的事一般。
“麦凯文,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希杰真想对着他的耳朵吼。
“云嫣走了。”凯文仍是重复着这句话。
希杰摇头叹息着,石头在沉人海底前也会因为投入海面而激起一丝的涟漪,而他说了那么多也只是浪费口水,徒劳无功。
“唉’!如果云嫣还在,她一定不愿意见到你这样。”希杰无可奈何的说着,说完后才又觉得自己说的其实是废话,如果云嫣在这儿,他哪还需要藉酒浇愁呢?
他的想法才刚落,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悠悠的附和着。
“你说得对1”
是云嫣!凯文和希杰一如以往般的交换了彼此的眼神,再从彼此的眼神中确定了他们所认定的是同一人。
“云嫣,你出来好吗?我好想你,凯文的酒意全醒了,一双眼睛忙碌的向四周张望,寻找着声音的出处。
四周一片静默,家仆们开始耳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着是不是大白天撞鬼了?怎么会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呢?
“云嫣,你不出来是不是表示你不肯原谅我?是我不对,我不该因为。自己心中的障碍而漠视你的感受:你走了之后,我才发现你对我有多么的重要。”
“你是白痴蚂?”希杰在一旁急得小声骂道:“你就不会告诉她,你爱她吗?”
凯文用力的拍了自己的脑袋,对希杰抛了个感谢的笑容后,缓缓的开口,沉稳的说:“我一直不敢对你说出心底的话,才会导致今天的场面,但是我必须要向你承认,自从我第一眼看见你便被你深深的吸引,你的一颦一笑都牵引着我的心。当我发现这件事后,我愈加刻意的要疏离你;因为我忘不了那背负多年的枷锁,当你向我表白后,我根本不知所措,我现在才知道自:已有多么的愚蠢。”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后,他又说:
“云嫣,如果因为我的懦弱造成了对你的伤害,我愿意用任何方式道歉?不管你愿不愿意原谅我,我一定要告诉你,我爱你,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一番动人的告白让一旁的家仆们热泪盈眶,也不在乎花小姐究竟是人是妖。他们一致的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屑,只是四周依旧一片静默,让人干着急。
“云嫣,你就可怜她吧!”
“他脑际烧坏了财胡说八道的他是真的爱你!真的。”希杰急着说:“你可以骂他,但你一定要原谅他!”
“云嫣!你可以说我是不解风情的木头人,但是不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只求你别再离开我!”凯文着急的说。
一颗钻石眼泪突然从楼梯掉下来。所有的人这才知道什么是“呆若木鸡”了。
当拢聚的烟雾逐渐散去之后,云嫣一如他们所期望的出现在两人眼前。但是云嫣的身旁却多了两位身穿长袍的男女精灵,由他们的穿着与气质看来,应该是云嫣的父母吧!
“你就是麦凯文?”精灵国王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不明白他究竟是嘟一点让他的宝贝女儿中意?让她在精灵主国里还对他念念不忘。
凯文点点头,并没有被国王威仪的气度昨倒。
这倒绐了国王一个特殊的印象,他又说:“你这混小子刚刚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凯文指天立地的说:
“如果我有半句虚言,随你处置。”
一旁的云嫣知道父王与母后会很认真的看待他的话,便连忙拉下他的手,说:
“你不要乱发誓。”
凯文乘势握住了她的手,开心的说;“你毕竟还是关心我的!”
一直沉默的皇后在一边说道:我们不会让云嫣跟你的,毕竟你让她吃了那么多的苦。”
麦凯文只怔了一秒,随即噗通一声跪下。任谁都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只有希杰在心中暗暗称赞他,‘好样的! ’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唐突,也未必能让你们接受,但是我必须要向两位恳求,希望你们能将云嫣留下,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她,希望你们能成全我和云嫣永远相守在一起。”他的话语字字诚恳,令人动容。
精灵国王和皇后互视了一眼,又看见了女儿脸上那抹哀求的神情……
“就算我们没有意见,也要看云嫣肯不肯原谅你呀?”国王拐着弯告诉女儿,一切要由她自己慎重决定。
凯文转而起身面向云嫣,请求忏悔的说:“云嫣,你会原谅我的,是不?”。
其实她根本没生过他的气,但从母后的眼神示意中,她知道还不到开口的时候。
“我刚刚说的全都是真的。”凯文着急的说:“你可以骂我是一只短视的骡子,也可以说我是不解风情的木头人,只要你高兴,你可以用任何方式来惩罚我,只求你别再离开我了。”
认识他三个月了,她何曾听他说过这般动人的话?她知道他所受过的苦痛与身陷其中的挣扎,也明了要他承认自己的感情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但是现在他不仅说出来了,而且还是当着大家的面前,她欢喜的发现,那缠绕他多年的心结终于消失了。
她热泪盈眶的牵起了凯文,千言万语全都在彼此相迎的视线里。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精灵国王叹着气说,语调里没有不悦,只有浓浓的不舍。“要不是我的祖先和你的曾祖父订下了婚约,我才舍不得读云嫣来这儿受苦,也不必把她留在这乌烟瘴气的人类世界了。”
这一句话像是默许了凯文的要求,云嫣放开凯文,走到双亲身边,说:
“谢谢父王与母后的成全。”
爱女心切的皇后慈爱的摸摸她的头,对凯文正色的交代。“从现在起,我把云嫣交给你照顾,如果你再让她生气或是伤心,我一定饶不了你。”
凯文点点头,温柔的说:
“我保证,我会一辈子全心全意的爱她。”
云嫣对于能重新回到凯文的身边固然高兴、但是对于今后将远离父母身边也同样的感到悲伤。她上前拥抱了父王与母后,心中有说不出来的不舍。
“傻孩子,我和你父王可以常常来看你呀!”俪儿皇后爱怜的对女儿说。
云嫣这才破涕为笑的送走了父王与母后。
“回来就好了,当凯文把你离开的箭形说给我听时,我还以为你从此就消失了呢!”希杰松了口气的说。
“总算是有惊无险,我在消失之前回到精灵王国去了。”云嫣又露出可人的笑意。
“你不是不能回去的吗?”希杰记得她来到人类世界的使命未完成以前,她根本回不去,莫非……她怀孕了。
希杰比着她的肚子,支支吾吾的说:“你是不是……嗯,那个了。”
凯文不明白的问:“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
云嫣早已意会到希杰的问题,对他笑着点头承认了。
希杰高兴的主动拉着凯文的手一直握着,说:
“恭喜你要当爸爸了。”
凯文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他在发什么疯?
“你还不明白吗?云嫣能再回到精灵王国是因为她有了身孕,她达成了她父亲交代的使命了。”希杰兴奋的语调提高了八度的说。
莫约五秒后,凯文才完完全全的意会过来,他摸着云嫣的肚子,嘴里一直念着:
“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
希杰也替他俩高兴着,可是这其中还有着一些问题,他偏着头问:
“既然如此,你父亲怎么会同意让你再回来呢?”
为了解答他俩心中的疑惑,她把她回到精灵王国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全说了出来。
原来,怀了孕的云嫣虽然回到了精灵王国,但是怀孕的体质却在精灵王国里产生了不适感,虽然长老们也进行了加持法会,但她这个母体却无法受惠。再加上她对凯文念念不忘,常常暗自落泪,王国里再也听不见她银铃般的笑声。
王国里上上下下都感觉得出,他们珍爱的公主不快乐了,她的眉宇有锁不住的哀愁,身为云嫣的父母当然感受得更为明显,他们忧心着女儿的身子,也不忍见她为爱受苦。
在一次的长谈之后,精灵王国的国王与皇后终于决定,让钟爱的女儿回到心爱的人身边,但前提定必须确定那人是真心爱着云嫣才行。所以当凯文刚刚说出那段肺腑之言后,忧心的精灵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回到他们的世界去了。
听见云嫣讲述她在精灵王国里的心情÷凯文怜惜的轻吻着她的脸颊,所有的疼惜与不舍全都融在这一吻里。
“你现在回来了,那你肚里的孩子呢?对你们精灵一族还有帮助吗?”希杰成了好奇宝宝。
云嫣点点头,回答说;
“当我肚里的孩子出世的时候,精灵长老会把他身上属于于精灵的力量带回去,让精灵一族延续下去。”
“换句话说,你永远不会再离开我了,对不对?”凯文握着她的手,毫不放松。
云嫣笑而不语,却让凯文捕住了那张欲言又止的唇。
所有的问题都有了很满意答案,凯文重新拥有了云嫣,而云嫣又怀了尚未出世的小生命,看在希杰的眼里,他不得不叹口气说:“你们可好,一家团圆了,我这电灯泡还是趁早走吧!”
“等等!”云嫣暂时停止了和凯文的热情,对希杰说:“你不看看我把谁也带来了?”
一个娉婷身影缓缓的从楼梯上走下,那不正是希杰心中念念的小喜吗?
“你……”希杰惊喜的迎了上去,握着她的手却说不出话来。
“国王要我来照顾公主,而且是长期的,所以以后我可以用人类的身形和你再度见面了。”小喜腼腆的回答着。希杰听,你立刻冲上前,将小喜抱在怀里转。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他再也不会是孤单的一人了,他很快就要脱离单身贵族的行列,他要向全世界宣告,他终于找到他最喜爱的女孩了。
凯文和云嫣相视而笑,也替各自的好友高兴着。
“他们怎么办?”希杰转回身后才注意到那些仆人们仍张着口,如雕像般的站在门口。
“为了要以人身出现,我的法力减弱了些,他们等一下就会恢复正常了。”小喜回答着。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凯文毫不在意的回答:“等他们醒了之后,就请他们准备准备,因为不久之后,这儿将会有一场世纪的婚槽礼举行,他们可有得忙呢!”
两对甜蜜的人儿互相注视着对方,不约而同的向对方深深吻去,屋外,大自然的乐章轻轻的响起,仿佛诉说着最好的祝福。
尾声
从早上开始,麦凯文的心情就投好过,因为他那精灵岳母又要来了。
他不是排斥她,而是每次她来后所做的事都让他难以收拾。好比上次吧!她大发慈悲的治好了林嫦的丈夫,医好了小翠的结巴,更夸张的是,她竟然让铁头那原本光秃的头顶上生出了茂密的头发!
这一切的异象都让他无法向仆人们解释,只能敷衍的回答,全都是因为他们祖上积德!
上次他岳母临走之前还说:要让阿港伯的老花眼回复到视力1.21怎不令他头大呢?
“凯文,开心点,母后来了。”云嫣在他旁边,扯着他的衣服说。
看着那团逐渐拢聚的白雾,他无奈的堆起了笑容,却在心中叹着气,他怎能高兴得起来呢?一场未知的灾难才正要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