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蓊郁老木高耸入天，清新的空气不似喧嚣的京城，一种与世隔绝的寂静充斥在这个世外桃源。
朝雾甚浓，在一片绿意盎然的树林里穿梭;溪水洒混，清澈可见底，徐徐山风拂来，吹飘下几许落叶，绿色点点，随着流水而逝。
仔细一看，只见雪绯绯一身素衣，坐在湍流溪水中。
「药已经敷好了。」
冬梅的声音猛然响起，让雪绯绯自沉思中回到现实。
「这些药草泥敷在您的眼上三个时辰，之后再以我们灵山的千年冰泉洗涤，可使您早日复明。」
「冬梅，妳在哭吗?」听出冬梅语气中的怪异，雪绯绯开口问道。
「我没有……」
「妳有。」雪绯绯叹了一口气，「怎么了呢?」
「楼主，我是在替您抱不平啊!」冬梅终于忍不住所有的委屈，放声哭泣道：「您对那个男人那么好，将所有的东西都给予他，而您呢?您的眼睛……」
诚如冬梅所说，雪绯绯的眼睛看不见了。
她接近斗翔，是希望取得有关于五毒教的情报；她离开他，是因为知道自己理亏……但愿他能一生幸福，和兰蕙心……
「我不后悔的，冬梅。」骄傲地抬起美丽的小脸，雪绯绯的眼睛上敷着药草泥，虽看不到阳光的灿烂，却清楚感受到阳光的温暖。
「可是您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他，自己躲回盟主居住的灵山，您这样就快乐了吗？」冬梅实在不忍心见主子这样。
一年了，雪绯绯离开京城已经一年的时间了。
她交代四大名妓，将绯月楼给了斗翔;她将自己毕生的心血给了他，愿他从此衣食无缺，荣华贵。
任何属于京城的一草一木，她都没带走，只带走了一颗破碎的心。
夜以继日的哭泣，让她水灿双眸流出的不再是眼泪，而是怵目惊心的血!
「楼主，您什么都不要了，连眼睛都哭瞎了，哭得再也看不见这世上的任何东西，这样叫做伟大的爱情吗?」冬梅委屈地说道：「您根本忘不了他，只是在逃避，您这是在自欺欺人啊!」
那又如何?雪绯绯在心里苦笑。她知道斗翔身边的那个人不会是自己，那个位置是属于坚强自沙漠来寻他的兰蕙心的。
她永远忘不了斗翔看着她的眼神，只消那么一眼，那些他们曾经许下的山盟海誓，就已成过往云烟。
她知道的，知道他那是责备她背叛的眼神。
她爱他啊!真的爱他，可她又怎么能说?又怎么能不顾大局的飞奔至他怀里?
那么，既然永远看不见他的模样，纵使这世间有再美的风景，她也无心去看，那就看不见吧!
哭瞎了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她不会这么烦心，不会因为看到他怀中搂着另外一个女人而心痛，不会因为他将跟别的女人长相厮守而感到撕心裂肺。
欲下丹青笔，先拈宝镜寒。已惊颜索寞。渐觉鬓凋残；泪眼描将易，愁肠写出难。恐君浑忘却，时展画图看……
那首诗词，写的正是她的心情呵……
「楼主，咱们该回去了。」冬梅扶起眼睛看不见的雪绯绯，喃喃自语地说着，「没多久您的眼睛就看得见了……」
「冬梅，若不是因为爹爹执意要我医好眼睛，我其实不愿重见光明。」
「楼主，不许您说傻话!」冬梅吸吸鼻子，啜泣道：「您会好起来的，而且您会再度遇上一个好男人!」
好男人?雪绯绯苦笑。她这辈子，恐怕很难再有动心的感觉……
猛然间，蓊郁的树林里出现「」的响声，冬梅警觉地拿起剑，喝问：「谁?」
「妳的眼睛……」自浓雾中出现的竟是斗翔，「妳的眼睛……看不见了吗?」
听出是斗翔的声音，雪绯绯立刻道：「带我走!冬梅!」她不要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是!」
护主心切的冬梅很快提气运功，一掌击向溪水，顿时激起水花万千，然后趁此机会施展轻功，带着雪绯绯扬长而去。
「别走!绯绯！」
斗翔的呼喊被远远拋在脑后，雪绯绯的思绪那间变成一片空白。
他怎么会到这个地方?他怎么知道她躲到这个地方来了?
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的，以为只要她离开京城，躲到这个云深不知处的地方，就可以切断所有的思念，然而他却寻了来……
当初那眼神不是已经让她心碎了吗?那个眼神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了吗？
雪绯绯无法多想，只觉得心儿痛楚万分。
当她决定死心断念的时候，他却出现在双眼看不见的她面前。
他追来，是因为他原谅她了吗?如果是，那兰蕙心怎么办?
虽说三妻四妾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但她却只想独占斗翔一人啊!
想来兰蕙心应该也是同样的心情，那他们又该如何走下去?
他这样追来，会使得她的信心摇动，她真的会不顾一切地奔向他的!
＊＊＊＊
「可恶!」
斗翔奔向前去，然而灵山雾气太重，树林之中早已失去主仆两人的身影。
「翔!」
兰蕙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瘦弱的身子在后面追赶着他。「翔，等我!」
「可恶!」
斗翔挥起长剑对溪水砍去，水花溅湿了他的衣裳，那英挺的剑眉蹙拢。
她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那小小的身子似乎更纤细了，小脸上失去了原有的红润……
曾经是那么闪亮的水眸，曾经燃烧着无限热情的傲慢火焰，透过方才那匆匆的一瞥，让他发现那火焰正逐渐消失当中！
是因为他吗?是因为地也思念着他吗?
这一年来他都在打听她的下落，都在追寻她的芳迹，如今再度相逢，她却避不见面!他可知他找她找得好苦!
「翔，等等我……」好不容易追上他的脚步，兰蕙心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这灵山……你确定是雪令洋他们的大本营吗?」
「是的，这一年来，我让向南去替我探听到的。」他叹了一口气，猛然将思绪拉回，「他以飞鸽传回来的最后一张字条，是指这里没错，后来我便失去了他的讯息，我恐怕是雪令洋他们已经对他不利了!」
「朱向南很有可能已经遭到杀害。」兰蕙心大胆假设地说着。「翔，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
「我要闯进雪令洋的碉堡里!」他的计画大胆得令人吃惊。「蕙心，真是苦了妳，还要妳跟着我一路奔至灵山。」
兰蕙心笑着，美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的情绪。「我早就明白，你爱的是雪绯绯，不是我。」
「我……」
「别再隐瞒我了。」兰蕙心的一双水眸直看着斗翔，「我知道你将我一同带至灵山，是因为怕穆宣那一行人将我抓回五毒教。」
风在树林中穿稄，拂扬起兰蕙心一身红裳。
两人眼神交会，却再也没有以往的情爱缠绵。
「是雪绯绯改变了你，而我们……只能算是过往回忆。」
是的，他的心早已被雪绯绯所占满，被她的美、她的媚、她的直、她的冲、她的笑、她的憨所占满……
以前和蕙心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她亦如火焰，可身上那些沉重的教条伽锁和逼婚的压力，却让蕙心少了那么一份自由。
然而，在雪绯绯的身上，他却看到了无拘无束的火焰尽情燃烧，是那么的美，那么的义无反顾……
「她比我还要适合你。」兰蕙心淡淡地说着，脸上那一抹真诚的微笑让斗翔很是过意不去。「我想，你们才是最适合在一起的。」
「蕙心……」他看着她。
「去吧!我祝福你。」
斗翔彷佛看到过往情人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泪光和哀愁。「谢谢妳，妳在这里等我。」
与兰蕙心对望以后，斗翔心中亦是感叹万千。「今夜我将潜进灵山碉堡，等我找到绯绯，把事情谈清楚之后，便会回来将妳送到安全的地方。」
「嗯!」
得到兰蕙心的首肯之后，斗翔再度施展轻功，往浓雾中而去。
「我真的觉得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目送斗翔失去踪影之后，兰蕙心幽幽柔柔的嗓音像是在诉说着一件最平凡的事情。
「是一对共赴黄泉的好鸳鸯。」
她美丽的眼里再也没有方才的祝福，取而代之的狠毒眼神教人感到害怕。
「……」
草丛中传来一阵声，兰蕙心回过头道：「出来吧！」
只见草丛中出现数十名大汉，为首的正是一脸侵笑的穆宣。
「还是小姐的计谋高明。」穆宣面带笑意地说道：「先杀了去探口风的朱向南，之后再随斗翔上灵山，顺便将所有的敌人一网打尽，真是高明!」
「等我把雪令洋那班人马都解决掉后，我将会取代斗翔在五毒教的地位。」兰蕙心的眸子出现一抹火光，一种野心的欲望表露无遗。
「到时候小姐可别忘了我们这些人。」穆宣贪婪地搓着手，「我们可是忠心耿耿等小姐自大漠而来，等我们一起拿下斗翔那个叛徒，还望小姐在教主面前多美言几句!」
「这是当然!」
兰蕙心轻笑了几声，在弥漫着浓雾的灵山之内，听来却似魔一般可怕。
＊＊＊＊
夜深沁凉。
雪绯绯枕着软垫，慵懒地感受着寂静的孤独。
她看不见，然而思绪却比谁都还要灵敏。
她知道今天又是她一个月一次接受火月神功的烈焰缠身的日子。
雪绯绯记得，这座碉堡在夏夜里会有许多的萤火虫，而今，她已经看不见那漫天飞舞的橘光点点，只能凭借印象回忆。
夏夜沁凉，山上冷风侵着她的雪肤，思绪里却是乱成一团，只因斗翔追来至此。
他来，如烈焰般席卷她亟欲平息的思念。
他为何追来?她不是已经将绯月楼交给他了吗?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他，所以她希望那些东西可以给予他一些补偿，他祝福他和兰蕙心长相厮守。
身体逐渐发热起来，她知道这是自燃的前兆。
「夏竹!」她记得今晚换夏竹服侍，屋外有一池清泉，她需要人引导她正确的方向，好入池灭火。
「夏竹!」
她再喊一声，还是没有半点响应，眼看热度就这样渐渐冒了上来!
她等不及了，自己站起身，依凭着印象莽撞地往前奔去!
「呜!」
纤足不小心绊到了藤椅，失去重心之下她便往前倒去!
猛然间!有人抱住了她，这个怀抱好熟悉，身后的人所呼出的气息喷在她的雪额上。
不需要用眼睛看，雪绯绯已经知道稳住她的人是谁。
「妳还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斗翔低沉的嗓音在雪绯绯的耳畔响起。
雪绯绯只感觉眼热，她知道自己的眼泪又要夺眶而出。
说好了不见他的，却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怀抱，她这一年来下定的决心，便瞬间崩毁。
「我们不该见面。」雪绯绯强忍住澎潜的思念，小心翼翼地隐藏对他的感情。
「为什么不见我?」
雪绯绯无法言语，在他这么强而有力的拥抱之下，温度那间燃烧，所有的感觉都在他的怀抱中回忆了起来。
她曾经是那么地爱他，所以她宁可退让，只要他幸福快乐，她怎么样都无所谓；即使这双眸子再也不能看到这天地间的美景也无所谓……
只要她将他的身影烙印在自己的心中，那么一切便已足够，她不会再奢求些什么。
「你快点放开我，我要烧起来了!」雪绯绯颤抖地说着，体内的热火快速地窜延至她的四肢百骸，她不想灼伤他。
「妳若发誓不再从我的眼前消失，我就放开妳!」
「你……」面对斗翔的坚决，雪绯绯的心里激动万千。「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闹着玩的……这真的会烧死你!」
「那就烧了我!我可以跟妳一起被烧死!」斗翔紧紧地拥住她越来越热的纤细身子，「我不愿在每一个没有妳的地方活着!」
他所说的话语，字句都让雪绯绯感到心痛!
萤火流动，在他们紧紧相拥的身子周围形成一种温柔的淡色光芒。
「你放手!」
在他怀中的雪绯绯奋力挣扎，她转身，凭着自己的印象往前奔去!
「绯绯!」
斗翔追了上来，在她坠池的那一瞬间拥住了自燃的她，双双坠入冰冷的泉水之中!
「哗啦!」
雪绯绯身上的烈焰，灼热得令斗翔感到疼痛，然而比起面对没有她的日子、比起那些思念她的痛苦心绪，这点身体的伤害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一人独闯碉堡，幸好遇见了夏竹，在他表明来意之后，夏竹终于指引他往
小路寻找雪绯绯，然而在他见到心爱的她憔悴得不成人形时，他才明白，原来他伤她伤得这么深。
两人逐渐往泉底沉去，雪绯绯小小的身子更形轻盈，斗翔紧紧抱着她，就怕连这个纤弱的身子都将离他远去，他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的!
雪绯绯感受着身后男人的强力拥抱。她明白此刻无声胜有声，烈焰再狂，也比不上她心中澎济的情绪!
她爱他!她爱他啊!
她就是为了他的幸福才黯然离去，他怎么可以这样义无反顾地追来?这是她爹的地方，碉堡里戒备森严，而他就这样莽撞行动，他不怕被抓到凌迟至死吗?
再这样下去，她祝福他与兰蕙心白头到老的决心都会消失殆尽，她会情不自禁地独占他温暖的怀抱……
热火终于熄灭，当两人再度重回水面时，雪绯绯敷在眼上的药草泥已经掉落。
「你在干什么?你不知道这样你很有可能会被我灼伤吗?」她试着对他吼叫，企图掩饰心中的澎湃情感。
「我说过，那没有关系!」斗翔痛心地看着曾是深情溢满的水眸，「我只要跟妳在一起!蕙心已经说过，不会跟着我了!」
「什么?」她惊讶于这个从斗翔口中说出的事赏。
「在妳离去的这些日子里，我发现我爱妳。」斗翔说道，心疼地的眸子看不见东西。「真的够了，我不管妳是不是敌人，我不要妳的绯月楼，我只要妳!」
敷在雪绯绯双眼上的药草泥被泉水溶洗去，眼睛再度接触外界。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用我另外一只眼睛还给妳光明!」斗翔用手轻抚沾染在她脸颊上的残留药草泥。
雪绯绯眨了眨眼睛，企图再次看见这个光明的世界。
双眼慢慢睁开，所爱的男人身影蒙眬地出现在她眼前……
眼睛的治疗差不多到了痊愈阶段，以前雪绯绯并不担心是否可以重见光明，个此刻此刻，她却希望自己可以看见斗翔。
月光皎洁的映入泉底，那点点萤光映入眼帘，相爱的两人望着彼此，眼神一样的深情。
她看得见他了!
「绯绯?」见雪绯绯一直不语，斗翔连忙开口问道：「怎么了？眼睛疼吗?」
「我……」
「妳怎么了?」他紧张的看着一双恢复神采的水眸。
「我看见了……」美丽的水眸映着他狂喜的面孔，她不由自主又流下泪水，「我真的看见了!」
皎洁的月光灿烂之下，苦尽甘来的两人咀嚼着这份得来不易的重逢喜悦……
第六章
斗翔再也不管雪绯绯的身分是什么了，是贫民、是村姑、是老鸨、是画师，抑或只是一个单纯骄纵的女孩，他都爱她。
她爱得如此纯粹而正直，教他难以忘怀她对他的真情真意。
他的吻如同夏夜中飘落的嫩叶，轻柔而纷乱地洒在她温热的雪额上，烙下一枚又一枚属于爱的印记。
雪绯绯颤抖地响应着斗翔所给予她的一切，笨拙地回吻着她思念已久的唇瓣，进而与他的舌激情嬉戏。
浑身湿透的两具身体，此刻正分享着两人重逢的喜悦，斗翔吸嗅着久别的馨香，那是属于他的美丽身子，那些曾经拥有的美好回忆又慢慢袭上心头，思念的爱意盘据在心中。
「别再离开我。」
她的男人，轻声细语的在她小巧的耳垂畔说着最动人的话语，教她一阵悸动。
「别再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我，妳可知道，当妳消失在我眼前时，我的心彷佛要碎掉了!」
还记得那日雨中，她惨白的小脸露出了凄美的微笑，转眼间就不见了，他却将那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
「不会了……不会了……」
「真的不会?」面对这个如同火焰般难以捉摸的女子，斗翔的语调微微上扬，「我真的怕妳再次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有些话，他难以启齿，包括他的生命中再也不能承受失去雪绯绯的痛。
经历过这个小女人骤然消失在眼前的这一遭，他才真正明白自己早已深陷在她所编织的深情挚爱中，无可自拔。
雪绯绯在斗翔的怀抱里激动落泪，迟来的吻和拥抱，让她不知如何言语。「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永远、永远不会离开你。」
「我要妳!我要妳!」斗翔的声调转为激动，他紧紧地抱着她纤弱的身子，将最真心的吻贴上她柔软的红唇。
她感动的流下泪水，细细地接受蕴含在这个吻之下的真情真意。
他是属于她的，而她也是属于他。
斗翔将雪绯绯抱了起来，接着施展轻功，两人瞬间腾空而起，往温暖的房内而去。
漫天萤光暖暖，黑夜似网，一轮圆月皎洁挂在天上，温柔无言地映照着相爱的两人。
他将她轻放在软垫上，月光斜自窗棂洒入，照出她满是红晕羞涩的小脸，更添几分娇媚。
黑暗之中，他静静地看着美丽的她，此刻已是无声胜有声。
指尖轻抚着她乌黑的发，他的唇再次与她接触，他的手指彷佛有魔力似地，在她的发梢轻轻滑下，惹得她颤抖。
「怎么了?」
「我……我也不晓得……」她的声音充满着热恋的甜蜜，「只觉得只要你一碰到我……我就会情不自禁……」
斗翔笑了起来，情人的反应让他感到满意。
「那这样呢?」
他修长的手指滑至她粉嫩的颊上，她的小脸立刻泛起一阵热潮；她的水眸开了起来，避开了与他四目对望的尴尬。
「妳的反应好可爱啊!绯绯……」
他在她的额上落下亲吻，然而指尖却不安分地滑到她的雪颈，引起她一阵低吟。
「啊……」
他的大手大胆地隔着湿濡的衣裳抚摸着她的乳蕾，薄薄的衣衫成了挑逗起她体内情火的最佳工具。
「啊……别……」
她的眼前彷佛蒙上了一层红雾，面对这般挑逗和爱恋，她无法思考，只顺着被他所挑逗起的情火而去……
窗外，缓缓飘入几许萤光，将不点灯的屋里染上柔和光芒。
在这甜蜜的夜晚，就连萤火虫似乎地想要沾点甜蜜。
「我永远记得初次见到妳的那一晚……」斗翔的语调轻柔而暧昧，气息呼在她的雪额上，成了一种酥痒的爱抚感。「妳就像是一团火焰，美丽得教人不敢相信妳是凡人，像是天上的仙女……」
「我只是个凡人……」她回吻着他，一个又一个的轻吻，代表一个又一个誓言，「只是一个为了所爱的男人而努力的女人，我只想要跟你在一起，永不分离。」
他褪去了那层阻隔在两人之间的衣衫，美丽而诱人的胴体立刻呈现在眼前!
他低下头，在她丰满的双乳之间汲取属于她的动人芳香；她的呼吸和心跳在他的耳畔，直教他的下腹兴起阵阵想要快快占有的欲望。
「啊……」
她发出一声娇吟，只见斗翔御住她高耸的乳蕊，用舌头舔弄着诱人的粉红，教人脸红心跳。
他的大手继续往下探去，再顺着她如丝缎滑嫩的大腿而上，直到她双腿之间的神秘地带。
雪绯绯深吸了一口气，明白自己的身子正因为他而湿润；她因他的一个碰触而娇喘；她因他的一个亲吻而颤抖。
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滑进了雪绯绯湿润的密径中，斗翔感受着她的温暖。
「好湿啊!绯绯……」
心爱的男人在耳畔说着挑逗的话语，雪绯绯那张美丽的小脸瞬间染上一层红霞。
「让我看看妳最美丽的模样……」斗翔的身体慢慢地往下移去，将她的双腿分开，大胆地亲吻着她湿润的花蕊。
「啊……」
快乐的刺激不断窜升，雪绯绯无法思考，眼中一片红雾;面对斗翔如此大胆的挑逗，她紧缩的花径泌出了更多的花液，一种急速的欢愉让她彷佛置身于快感的浪潮之中……
他的舌尖挑逗着她的花核，修长的手指不停地来回穿梭她紧缩的花径，她只能以娇吟回报他的动作。
斗翔火热的欲望早已蓄势待发，面对雪绯绯的媚态，他几乎要疯狂了!
毫无预警的，他巨大的剑身盈满了她充满蜜汁的窄道中，终于让两人结合在一起!
雪绯绯承受着所爱男人的每一个律动，随着他的冲刺迎向每一个激情韵峰……
红纱帐内，两个人的身影纠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
月光虽然皎洁，却也躲不过每日朝阳必定升起的命运，逐渐下沉的月儿显得有些寂寥。
「你要走了吗?」
红纱帐内，传出雪绯绯娇滴滴的声音。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斗翔讶异于她的清醒，他原本想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离开的。「我必须先处理好五毒教的事情，才能够跟妳在一起。」
「我知道。」
雪绯绯缓缓起身，长发覆住了大半的雪白胸脯，她美丽的小脸上有一种领吾。
「妳放心，我会回来的。」他向她保证。面对这个为他受了诈多折磨的小女人，他怎可能辜负?
「我也会一直等你，直到你回来。」她穿起衣裳，水眸里有着一种坚决的灿烂光芒。「我会等你回来的，而你，也不要忘了我在等你。」
「咚!」
猛然间，一支燃着火的箭矢射入距离他们不远的床柱!
「谁?」斗翔紧紧地拥住雪绯绯，大声问道。
「你们想要走去哪里呢?」
门扉被推开，熟悉的声音飘入屋内，接着是兰蕙心那张美丽的脸庞出现在两人眼前。
雪绯绯才见过兰蕙心一面，经过了一年的时间，对于她这个女子更是陌生了，现在她的突然出现，在陌生的感觉上又添上诡异。
「蕙心，原来是妳!」斗翔连忙故作镇静模样，「妳怎么会来这里?」
只见兰蕙心嫣然一笑，向着他俩所在的方向是来。「你不也一样吗?你怎么来的，我就怎么来的。」
「这……」
天色即明，夏朝仍背着一丝微微的寒意。
斗翔拥着雪绯绯立在床畔，而兰蕙心接近他们的同时，脸上的微笑却让人感到不安，形成了一副怪异的景象。
兰蕙心的杏眸了起来，若有似无地往屋内看了一回。「雪令洋的碉堡果然建得宏伟壮观，要不是跟在你的后面，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走出那个大迷阵呢!呵呵!原来绯月楼的楼主便是江湖传闻已久的画仙子!」
眼看斗翔开始对她起了疑心而不语，兰蕙心露出美丽的笑靥。
「别这样看我，斗翔。」她的脚步慢慢接近，然而再多的笑容，都掩饰不了她浑身所散发出的杀意。「毕竟我好人做到底，成全了你们!」
「妳……」
面对兰蕙心的咄咄逼人，斗翔正想抱着雪绯绯转身避开，却见兰蕙心纱袖一挥，支支银针就这么射向雪绯绯!
危急之际，雪绯绯快速推开斗翔，以一个侧身躲过银针的袭击!
「翔，来!」
雪绯绯施展轻功，以白绢拋向斗翔，欲将斗翔拉出屋外避难。
十五月圆之日，正是雪绯绯最脆弱之际，她欲提真气，无奈无法如愿，那间，白绢应声而裂，险些让两人双双跌落地面!
「看来雪令洋确实有教妳一些东西!」兰蕙心缓缓地逼近雪绯绯身后的红纱帐，这些动作让雪绯绯紧张了起来。「火月神功这类的绝学，妳也学了七八成，如此一来，要杀妳就不容易了，也幸好今儿个还是月圆之夜，妳倒也不会占上风!」
「蕙心，妳疯了吗?」斗翔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带杀意的兰蕙心，「妳不是说要祝福我们的吗?」
「我的确祝福你们啊!」兰蕙心脸上的笑容依旧，然而在她步步逼近的同时，却是带着浓浓的杀意。「我祝你们到地狱做一对黄泉鸳鸯!」
「蕙心，妳仍有武功？」虽然躲过了她的银针攻击，斗翔却讶于她的出招凶狠，招招欲夺人性命。「妳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阻挡了一些人的梦想。」
兰蕙心莲步轻移，手中多了五支银光闪闪的长针，步步逼近。「你以为你对五毒教还有利用价值吗?雪绯绯早已经让你忘了五毒教的存在!」
「妳未必杀得了我们！」雪绯徘顺手抄起一旁的龙形烛台；面对来者不善的兰蕙心，她已有对战的心理准备。
「教主早已下令，谁要是能拿下你人头，便能取代你在教中的位置!」
兰蕙心话语未毕，银针已射出，雪绯绯面对来势汹汹的攻击，一一以手中的龙形烛台隔开猛烈攻势!
「为什么妳要这样对我?我们以前不是……」斗翔不能理解，为何以前应是相爱的两人，会变成今天的这种局面。
「你以为真的有人爱你吗?」兰蕙心冷笑着，「若不是因为我爹知道你喜欢我，于是想出个法子好让你继续留在五毒教，我才不愿接近你，早就嫁给大漠里的皇族了!」
斗翔没有想到，原来这一切只是腾云龙在背后设计的诡计!
「你们太过分了!」雪绯绯大骂着兰蕙心，「情感这种事情，居然也能够用这种诡计欺骗!」
「废话少说!快快束手就擒吧!」兰蕙心的攻势仍旧持续，银针与烛台的激战，在偌大的房里展开。
好强!雪绯绯的烛台虽一再地阻挡着兰蕙心咄咄逼人的攻势，然而她的功力尚未恢复，所以只能守不能攻。
「别动!绯绯!」
斗翔出手介入激战的两人间，挡下兰蕙心的猛烈攻势。
「哼!你果然早已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兰蕙心猛然再抽出四支银针，「今天我就行行好，让你们两人一起到黄泉去作伴!」
「妳搞错对象了，他们不是妳的对手!」
在两人激战当中，方才裂成两半的白绢突然飞来，将兰蕙心的银针往后全数包围!
「唐渊霸？！」
兰蕙心大喊一声，只见一名白衣男子就从门前跃进!
唐渊霸?雪绯绯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变化太快的局势。她记得五毒教教主的两大得意助手，一个是斗翔，另一个就是唐渊霸。
「好久不见，兰蕙心。」
男子缓缓走进混乱的局面中，定睛一瞧，只见他高大潇洒，然而身上也有一种属于江湖儿女的沧桑味道。
「妳不乖乖待在大漠等着做太子妃，跑来中原搅什么局?」
听唐渊霸如此讽刺着自己，兰蕙心不怒反笑，「当然是来拿下斗翔这个叛徒的人头，取他而代之啊!怎么?你也有兴趣来共襄盛举吗?」
「共襄盛举倒不必了，因为我已经归顺于雪令洋。」
闻言，兰蕙心感到诧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也背叛了我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提出了质疑，「难道你不怕身上的剧毒未解?没有我爹的解药，你迟早要去见阎王的!」
「我只忠于我自己的爱情，药仙子的魅力让我倾倒。」唐渊霸沉声说道。
「你说什么?」兰蕙心瞪大眼。
「听不清楚是吗?」唐渊霸懒洋洋地再说一次，「我说我爱上了雪茶茶，雪茶茶感化了我，我也已经解了那剧毒。」
「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兰蕙心对他吼道。
「只能说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老迈但浑厚的声音传来，就在这对峙的紧张时刻，雪令洋从容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兰蕙心，妳那些手下真是人不堪一击了，我的手下已将他们全都摆平了!」
「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兰蕙心冷脸啐道。
「那你们父女所做的勾当呢?」唐渊霸看了她一眼，微笑地说：「五毒教是怎么留人的?一个用毒控制，一个施以感情控制？！妳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那些跟着妳来的人早已被我收拾干净。」
「胡扯!」兰蕙心不敢相信自己已是孤军无援。
「兰蕙心，快快束手就擒吧!」说完，雪令洋大声一喝，「进来吧!」
大批人马涌入房内，将原本不利的局面完全逆转过来!
「兰蕙心，妳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哈哈哈……」
兰蕙心发出一阵狂笑，诡异的笑声更添几分古怪气氛。
「妳笑什么?」见她狂妄不羁的模样，雪令洋看着她。
虽然大势已去，兰蕙心还是一副老神在在，收起笑声之后，她冷冷的说：「我可是异族的太子妃，谁敢对我无礼?」
「哼!现在的妳只是阶下囚!」
「不是!我是太子妃!」兰蕙心大喝一声。
「大家小心点!」唐渊霸警告众人，「她最擅长的武器就是施放有毒银针，千万别被螫到了!」
只见兰蕙心狂乱地摇着头，一面自飞扬的衣袖中再度射出银针，随着她的身子摆动，银针毫无章法地往四面八方射去!
「小心!绯绯!」
斗翔转身，一跃而上，以自己的身体覆住雪绯绯!
唤着她的名，他实在的抱住她，不再是日夜呼唤的空影，他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再也不要她因为骗局而受到任何伤害!
只见两人纷纷翻滚落在柔软的床垫上，但就一个转身，雪绯绯娇小的身子覆上了斗翔，变成了她保护着他!
「绯绯!」
斗翔心里一惊，只见雪绯绯纤细的背上插着三支银针!
「我还挺得住……」她幽幽的说。
「妳这是何苦?」他心痛地看着爱人替他所受的苦楚，「妳的眼睛因我而差点失明，现在妳又替我挡下暗器，妳……」
「嘘……」
细细的手指抵住了他欲言的唇，雪绯绯的小脸露出美丽的笑蔷。
她愿意为他受的，她欢喜受，她甘愿受，因为她什么都可以给他，毫不吝啬地全部给予。
从她的心中开始有了这个男人的身影后，她就知道爱人的滋味了。
原来，她也像人们戏里书上所说的那样，爱上了，便是个痴心不悔的傻子；她要斗翔快乐，希望他不再伤悲……
「别说话……」痛楚慢慢蔓延全身，眼前斗翔的身影已经开始模糊了起来。「这是我欢喜承受的……」
「绯绯!」
她的一个微笑，让斗翔明白她心中亦是如此关心着他。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分享着苦难中的微小幸福……
身似火烧，又似水冰冷；雪绯排已经无法开口，因为银针上的毒已蔓延。
「绯绯!绯绯!」
耳畔净是斗翔的呼唤声，雪绯绯想要响应，无奈银针上的毒性蔓延得迅速，她彷佛被拉到了黑暗深渊。
「给我拿下!」见爱女受伤，雪令洋心中焦急万分，大喊众人将凶手擒住。
「斗翔，你跟她不会白头到老的!我要拆散你们!我要她死去，让你永远痛苦!哈哈哈哈……」
眼见计画没能成功，兰蕙心的心智瞬间崩溃。她早已觊觎斗翔的位置许久，而那些野心计画却因为这样的结局而不能达成愿望。
她的狂笑声在袖内银针散尽时才停歇，大批的人马在雪令洋的指挥之下，顺利擒住精神崩溃的兰蕙心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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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急地抱着雪绯绯瘦弱的身躯，斗翔奔向雪令洋所说的房间，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得到最好的医药照顾!
「我会死吗?」突然，雪绯绯开口了，但声音微弱。
「不!妳不会死的!」斗翔握住她逐渐丧失温度的小手，「妳会活得好好的，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他不要她死!他不要她就这么离开他!好不容易两人之间终于没有阻碍，好不容易终于可以真的在一起了呀……
雪绯绯对他露出一抹微笑，在他手中的小手慢慢无力下滑……
「绯绯!」
在黎明的一场激战之后，朝阳缓缓地升起，驱走了所有黑暗。
一场原本将会动摇整个江湖的阴谋，就在斗翔和雪绯绯相聚的那一日，完完全全被解除了……
第七章
她爱着斗翔，真的爱着他，所以愿意为他付出生命。
当她以为永远失去他的时候，他追了上来，让她欢喜落泪。
这份爱情得来不易，她只想珍惜，只求与他长相厮守；她欢喜替他做任何的事。
他的容颜看来如此清晰，却又遥远……然而不变的是他的誓言，他说他会跟她在一起很久、很久……
他说了他爱她，说会履行他们之间的天长地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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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 灵山
大雨滂沱，苍郁树林更显得寂静可怕。
幽静伫立在林子深处的碉堡，显得肃穆而宁静。
斗翔满脸胡髭，数天来担忧情人的痛楚，早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
雪绯绯的病情实在堪忧，从那一天起，她的眼睛便再也没有睁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高烧与昏迷中度过；斗翔只能守在她的身旁，不断呼唤着她。
突然，房门被推开，斗翔抬头一看，只见来者是雪令洋。
这么多天以来，他们两人都未曾正眼看过或交谈过。
两个与雪绯绯关系最密切的男人，此时此刻终于对上了。
雪令洋是中原武林最引人敬仰的盟主，叱咤风云、无人能匹敌，雪绯绯就是遗传了他的精明干练。
斗翔是五毒教教主最得力的左右手，统领七十二个堂口，无人敢不从，威风八面，然而今日他的心中只有对雪绯绯的一片深情。
两个男人应该是敌对的，然而在这个时刻，他们却都为了雪绯绯而同心。
「她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还不清醒?」斗翔首先打破沉默。
「状况很糟……」雪令洋回答，「我必须将绯绯送到她姊姊那儿接受治疗。」
「有办法救她吗?」斗翔的声音略感焦虑，「无论要用多昂贵的药材或是难寻的秘方都没关系，我会将它们全部找全的!」
「茶茶自当全力抢救她的妹妹，这点你不必担心。」雪令洋感受到这个年轻男子对女儿的关心，「只是……」
「只是什么?」
「可能会花一些时间。你能在茶茶治疗绯绯的这一段日子里，加入我们这一方，共同对抗五毒教吗?」
「只要能救绯绯，我什么都答应你。」
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腾云龙的心果然险恶，为了扩张势力，为了留住能替他打天下的人，竟不惜让自己的女儿用这样的骗局留下他!
原以为是一个凄美的遗憾，到头来却只是个丑恶不堪的骗局，让他错过了寻找真爱的时机，让他仍为了兰蕙心而伤悲，让他差点失去这天地间真正的挚爱!
「兰蕙心在大牢里咬舌自尽了。」
雪令洋的话语响起，让斗翔从虚缈的思绪中回神。
「是吗?」
「还想她吗?」雪令洋问道，「我明白你跟兰蕙心曾经有一段很深的感倩……」
「当我知道一切都只是虚假时，我真的很懊悔!」斗翔的眼中闪过一丝对过往的悔恨。「我恨自己为何没有早一点看清楚事情的真相，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在厘清对于兰蕙心和绯绯之间的情感……」
回想起过往种种爱恋，他肯定地说道：「这辈子我最爱的人就只有绯绯!」
风，轻拂过两人之间，雪令洋望着斗翔许久，终于说道：「这孩子爱人的方式像极了她娘亲。」
「绯绯的娘亲?」
「是的。你知道为何我要将她们姊妹俩分隔两地养育吗?」雪令洋回想起过往，忍不住又是一阵心酸。「从小，她们的娘亲便因为顶着盟主夫人的头衔而饱受威胁，而我要面对的敌人太多，若我仍独身，即使有人要加害于我，也只是针对我一个人而来；一旦我成家，那些危险便会危害我的家人。」
「你的意思是……」斗翔心中已经有谱。
雪令洋苦笑道：「是的，她们的娘亲因为这样的关系而过世，但我不希望再失去她们姊妹俩任何一个，便将她们分两地养育。这些年来，我没有尽到一点做父亲的义务……」
原来绯绯还有这样一段过去。斗翔对雪绯绯的过去感到怜惜。原来他们都是渴望被爱的人。
「她们的娘亲对我是如此的情深意重，为了我而惨遭歹人毒手；绯绯遗传了她娘亲爱人的方式，可以想见她爱你爱得多深、多重。」
雪令洋的这番话，让斗翔更加想要好好疼惜雪绯绯，只是她还昏迷不醒……
「你愿意在绯绯醒来前，加入我们这一边，共同铲除五毒教吗?」雪令洋问道。「唐渊霸已经归顺了我们这方，如果你也能加入，那是最好，相信这也是绯绯所希望的。」
「好!我答应和你一起铲除五毒教!」斗翔的声音十分坚决。「在绯绯醒来之前，我定要让五毒教在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是的!他以爱雪绯绯的心对天发誓，定要彻底粉碎拆散两人幸福的腾云龙一统江湖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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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后 京城
秋末冬初，红似火焰的枫叶仍在繁华的京城里不肯离去，来往人潮仍是喧嚣不断。
昔日名噪一时的绯月楼，至今仍是宾客不断。
只是，京城那朵又美又多刺的玫瑰，彷佛已经成为了神话。
虽然少了雪绯绯，但四大名妓仍驻守京城；关于这四个美人的故事总是让人津津乐道。
于是，旧有的神话渐渐没有人再提起。
秋午，仍残有热气的威力；黄黄暖暖的阳光洒在似火的枫叶之间，最后点点金黄才落于地上。
绯月楼的玫瑰荒芜，因为不是花期，所以没有半枝花苞开花。
虽说如此，偌大气派的宅子里仍是醉翁之意不在真花的恩客穿梭其中，少有人注意到当初老鸨雪绯绯最爱的玫瑰。
绯月楼最里面的厢房中，有着一股与前厅完全不一样的宁静气氛。
一推开精致的木门，淡淡的玫瑰香味便从宁静的屋中传出；屋内摆设典雅古朴，仔细一瞧，只见紫檀木桌上摆着文房四宝，一方白净宣纸摊开，上面的油墨未干，应是有人作画方毕。
「楼主，您要的流云坊所制的宣纸，今儿个送来了，我给您搁在桌上。」秋菊捧着一束束捆好的画纸，将它们整齐地搁在桌前一角。「要不要我吩咐厨房给您做点补品，补补身子？」
「不用了。」
软软的声调从门儿打开的花台上安置的藤椅传来，一头如墨的亮丽黑发柔顺地垂着。「我很好，真的，妳不去忙吧!」
雪绯绯回来了，
回到这个她最熟悉的京城，回到她和斗翔最初相识的地方。虽然没有人知道艳丽的玫瑰悄悄地回到京城，她却甘愿自绚烂恢复平淡。
她彷佛作了一个很长、很长的事。
梦里，有痛苦也有甜蜜，有泪水也有欢笑，最重要的是，她了解了如何去爱一个人而无怨无悔地付出。
她从姊姊雪茶茶那里得到很好的药方，也解了体内的剧毒，静养半年之后，约莫也恢复了大半体力，便执意回到她熟悉的京城。
铲除五毒教的行动已经持续了将近半年，这一场正邪之战还没有落幕的时机。
在父亲断断续续传给她的音讯中，她知道少了两名大将的五毒教现在已是溃不成军，根本无须害怕；连成一气的武林正派将五毒教的势力一一铲除。
然而，她最爱的男人呢?
每当父亲写信予她之际，她最想知道的便是斗翔的音讯，她却又没有勇气开口问。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她如此安慰自己，因为她所选择的男人是最强的，绝对不会有事的。她这么告诉自己。
因为，她会等他回来的，而他，也不会忘了有一个她在等他。
这是他们的誓言，这是他们今生无悔的约定。
所以，她回到京城等他，她知道他一定会来我她的。
即使冬天的脚步慢慢逼近，漫天红叶不肯掉落，彷佛在说明她对他的痴心无悔。
尽管秋末冬初，凉意却未曾让她心中那股热情熄灭。
每日她都会绘着心里最思念的人，无论是笑着或是深情注视，皆凭着自己对他的印象入画。
一张张、一幅幅，皆绘着属于他的容颜……
突然，一阵风将她方才所绘的画纸吹落，直落下二楼花台!
雪绯绯反射性地站起身，欲施展轻功抢救!
就在她飞跃向地面之际，却只见画纸飘落在一个人的头上!
那人影是如此熟悉，在她的梦里不晓得出现过几回这样的情境……
是的，自从她醒来后，她不晓得有几千次盼着斗翔立刻出现在眼前，与她相聚；然而，在真的出现时，却又如梦不似真赏。
「这是妳画的吗?」
斗翔的声音，真实的在耳畔响起。
她点头，望着她所熟悉的黑眸，却已是先泪眼模糊。
「每天……我都画着你。」她哽咽地说着，「欲下丹青笔，先拈宝镜寒。已惊颜索寞，渐觉鬓凋残。泪眼描将易，愁肠写出难。恐君浑忘却，时展画图看……」
「以后不许妳再念这首诗!」
斗翔张开双臂，俊脸上的笑容让雪绯绯忘却了悲伤。
「我回来了!」斗翔深情的说道。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面对好不容易、历经千辛万苦后的重逢，千言万语都尽在无言中。
「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我……」雪绯绯泣不成声。这场征战终于结束，终于还给她一个完整的情人……
「我不会再离开妳的!」他嗅闻着她发上的馨香，「妳也不会再有机会离开我，我更不会离开妳，我保证!」
终于相聚了!经历多少磨难，两个相爱的灵魂终于得到长相厮的机会，再也不用苦苦寻觅。
冬阳之下，两人紧紧相拥，同时在心中许下永不分离的誓言……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