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5-01

共剪西窗烛:穿了不悔 65 - 74

【六十五】

  华灯初上,夜风微凉,京城到底是繁华所在,两旁酒肆茶楼里呼朋唤友高谈阔论声声声入耳,路上行人有匆匆归家者,也有挑了折扇逶迤而行者,间或有几个小贩还在灯下向路人推销自己的货品,热闹景况不下白天。
  阮烁没有陪我,他也觉我与普尔鲁算是旧识,两人讲话方便些。
  我到了顺风楼时普尔鲁早已候着了,他那个随从一直在外面转悠,看见我便匆匆去通报,有些好笑。
  普尔鲁迎了出来,仍是一身黑衣,黝黑健康的肤色,黑发在头顶扎成髻,墨色丝带绻着,两鬓随意垂下两缕发丝,在夜风中飞舞,俊雅又内敛的气质展现无遗。
  帅哥啊,不过刚感叹便马上联想到普尔鲁举着轻鸿剑在我后面追杀,要我给老光头偿命的情形,身上一抖,顺顺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还是有多远躲多远罢。
  扯出一张笑脸,兴致高昂地迎上去招呼。
  “怎地来得这么晚,酒都快让我喝光了。”翻给他一个白眼,既然他不客气我也不做作:“酒鬼,我既说了来便定然要来的,你急什么。”他身上确实带了淡淡的酒气。
  刚坐定小二进来点菜,他已点好,要我再加几个,我笑笑,懂得征求女士的意见,好孩子,又叫了几样爱吃的。
  “今天那人是谁,怎么凭地无赖?”没有开场白先给我这么一句话,我倒也习惯他现在与我的话直口快。不过,提起桃花脸我便有气,今天是他冒然泄露我的身份的,这笔帐我得讨回来,恶狠狠瞪他一眼:“今天的事全怪你。”脑中迅速措辞,尽最大可能将有利形势扩大化:“我与那人本来只有一面之缘,我与他根本谈不上相熟,原本只是对我有些好感,根本没有多的想法。今天拜你所托,他现在知道我是扮的男装,往后少不了纠缠,你说咱们这帐怎么清算?”
  普尔鲁有些尴尬,讪讪道:“见到你有些意外,情急下忘形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去料理了他算了。”晕,真是个蛮子,就知道蛮干。
  “料理?怎么料理?杀人放火毁尸灭迹?江湖上的事我没经过不见得我不懂。”我不能暴露出我的功夫不过提醒他下倒未尝不可。“他身份不见得就像我所知的那么简单,你还是不要多生枝节了,省得惹事。往后我尽量躲着他点罢了。”说到这我的眉皱了起来,是啊,这桃花脸是何方怪物啊,我要不要找人盯着他呢,可是现在阮烁还在策划太子事宜,也不好再多事。这一皱眉瞧在普尔鲁眼里还以为我在为他担心。
  但见他面色一宽,有些动容:“睿儿你还是关心我的罢。”
  似嗔似怒给他一眼:“废话,到底你是我朋友,你出事了我有什么好?”
  他脸上又有些不愉了,孩子,你到底比我少吃几碗干饭,那点花花肠子我还是清楚滴。“你今天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了,这些年总跑在外面,我也跑累了,如果此事定了我也好回去,省得父母操心。”边说我边小心观察他的神色。这会倒是很平静,有些意外,他真的死心了?
  “他是谁?”
  “我师兄,出门在外有几次遇上险情多亏得他出手相救,对我很是照顾。”
  “你是对他感恩?”探究的眼神。
  正色摇头:“我是不会为了感恩便会许了终身的,报恩的方法有多种,不见得非要以身相许。我与他是真正的相知甚深,两情相悦。”看着普尔鲁的眼神黯了下去,我又说:“普尔鲁,你也是个好男子,也应该有自己的幸福,有时候,人总是望着远处的而忽略了自己身边的人,多注意下跟前的人,总会有意外发现的。”我不信他那个小师妹对他也是兄妹之情,普尔鲁无论从哪方面讲都很出色,也许是这个呆瓜自己没有发现呢。
  从某方面讲,忽略少时那可笑的闹剧外我与他倒算是能谈得来的朋友,只是我们中间隔得太多,不敢交往过深。
  “我普尔鲁是堂堂男子汉,只知道自己喜欢的便去争取,争不过别人可以去抢,自小师傅便是这么教我的。”妈的,这个死光头。“不过对你,我不想你不开心,想着顺了你的意也好,最少你不恨我,也省得跟我一起应了你当日的话。”淡淡的,却是真心实意的。我不是不知道他对我的心,只是因了这样那样的原因远远跑开。他是真心为了我好当我是朋友的,可我呢,瞒他骗他,连那光头也是我杀的,我是真正的卑鄙。可是,我连坦白的机会都不能有,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不敢想象他是什么反应。
  “上次我去了天朝,想去看你过得好不好,结果听说你又出门了,也没有成家,后来听说你并没有什么喜欢的女人,回国便去查探才知道你根本没有什么娘子,我让你骗了。”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事做得,唉,我也是想不到好的办法啊。
  “生了一阵子气,后来想起你说的话,也想你未必也是真心要骗我,只不过是急了些,才出此下策罢了。”我抬起头,罢罢罢,我再狗血一把罢:“普尔鲁,你到底是理解我的。我不是个为了政治能牺牲自己的人,其实以你的条件我应该心喜才对,只是我不想我这一生活在有心人的算计中,那样我们都太累。我很高兴我们现在还是朋友,我也高兴你能明白我的想法,其实我也是喜欢你的,只不过这喜欢不是那种心爱罢了。我也希望你能喜欢我,如朋友般喜欢。”
  他轻轻叹口气,脸上的表情竟然与阮烁有点像:“我自然是喜欢你的,那会那么小便那么坏,鬼精鬼精的,说话还像大人般文邹邹的。明明那么小,哭起来却比大人还伤心。”我记起了初遇寒昱那天,现在想起,好象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好远好远。有些汗颜,“我一共也就伤心那么一次还让你遇上了。”
  “是啊,如果不是那次也许我还不会喜欢你呢。”
  “切,你是意思是本小姐没有魅力,还得用眼泪搏人欢心了?”
  “你看看你,这么蛮不讲理。对了,睿儿,这么多年了我还没见过你换了女装的样子呢,倒是真有些好奇。”普尔鲁竟然把脸趋向前来,我赶忙往后坐。
  “呸呸,我是好心,怕换了女装吓到人,才只着了男装在外招摇的。”
  他显然不信,摇摇头:“容貌自是可以掩盖,风姿却难着色,有时你不经意时的动作却能窥出一二。再说了,你现在的容颜倒也清俊,不过,你肯定多少是易了容的。只是手法太妙,我却瞧不出来。”
  我洋洋得意,下巴一扬:“那是,山人自有妙手。”
  他哈哈大笑:“那你哪天让我瞧瞧呢。”突然又说“这样吧,后日离濯皇宫摆宴,你陪我去罢。”
  离濯皇宫?摆宴?请他?
  “你还没说你来离濯国什么事呢,皇宫摆宴你干吗要去?”
  “自然有事,没事我跑这么远干什么,当然来找你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这臭小子,又不正经起来。“什么事我却不能说,只是到这里我个人遇上了一点麻烦。”
  “什么麻烦?”
  “这老皇帝有个女儿,生得倒也正经,就是太过腻人,烦不胜烦。”普尔鲁看来已经吃过苦了,眉头攒到一起了。
  我嘿嘿奸笑:“她看上你,你不喜欢她?不是要皇帝给她指婚吧?”
  他有些苦恼:“这几日我本来也可以回去了,只是那老皇帝找了种种借口让我滞留下来,怕是想让我带他那女儿回去。那宴怕也不是好宴。你陪我去吧,扮我一日娘子,就当是还我帮你照管花楼了。”
  “照管花楼?”这是哪跟哪啊?看我不明白,他倒回了我个白眼,反了天了:“你不会以为你那些花楼风调雨顺,不会有人打你主意罢。”
  “啊?”我傻傻地张了嘴。他一脸没好气:“有去闹事的后来都被我的人教训过了,要不怎么闹得那么两次便不闹了。”哦,我这才明白。那边现在有信都发到老头处,有两次我问过老头情况,老头说有些生事的,不过闹得两次便再没声了,我也没放在心上。原来后面还有普尔鲁啊。
  一激动,站起来:“普尔鲁,你当我是朋友才帮我,我也当你是朋友,后日我便陪你走一趟,帮你挡了这事。”
  普尔鲁受我感染:“好,够朋友。我谢你一杯酒,先干为敬。”很是豪爽地将标中酒一干到底。我也干了。
  坐下后吃得两口菜,心情平静一些,又觉得这么去有些不妥,忙又跟他讲:“只是我这人的身份还须保密,你明日无论去哪先找个女的回来,不能让她露出相貌,等回头我再将她易了我的容貌,你回国时须得将她带回去。”停了下又补充一句:“说是与你失散多年的朋友妹子,在这遇上了。”
  普尔鲁有些诧异,挑了挑眉:“你做事倒是比个男子还稳妥。不会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罢。”
  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眸:“我是有事没有讲,但是我的事现在也不方便对你讲,只是对你没有什么影响,我也不想编什么话来骗你,当我是朋友我们就不要问了。”
  普尔鲁可能是想到他自己来这的事也不能对我讲,便点点头不多言,当下我们专心吃喝起来,品评着哪里的菜肴味美,间或也讲几件他遇上的趣事,和乐融融。


  【六十六】

  晚间他要送我回去,我婉拒了,约好时间自己往家里晃去,顺道理下普尔鲁来离濯的想法。
  给他们那个太子求亲?应该不是,那太子据我所知现在已经有二十六七了,早应该妻妾成群了,再来求亲就有点那个了,当然也备不住老牛吃嫩草,只不过可能性小得多,而且如果是这事普尔鲁也不会不说了。
  那会不会是天朝左相那厮失败了又将脑筋动到离濯身上,想与离濯联合夹攻天朝?可是地图上却标有西番与离濯也算接壤,只是那接壤处是一座大山罢了,也不是百分百的两下安全无虞。
  西番的信息都是交到老头处的,也不知道最近有什么动静,还得再问问老头。
  一边走一边想,惊觉身后一直有个脚步跟着,不急不缓,悠悠然。夜色不早,街上行人少了许多,来往间只有那双脚一直跟着我。头一低,转进了一家茶肆,顺着找了个方便观察的桌子坐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跟着我。
  谁知我刚坐好,后面跟着进来的人却让我哭笑不得,是阮烁。
  直直走到我桌前坐下,张口便问我:“又约了谁?”我好笑,回了句:“约了你。”他脸腾地飞上一片红霞,灯下分外明艳。惊觉这话说得暧昧,忙接了说:“我是想看看后面有谁跟着我,才转进来等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借了斟茶来掩饰:“怕晚了有事,跟着你踏实点。”
  话虽直白,里面却含了一片情意,连带着我心也暖暖的。“我这么小心能有什么事。”
  “离家稍远了点,又是晚间,出门也不驾车,没人跟着,自是让人不放心。”
  我都不知道他几时这么唠叨过,嬉笑着打趣:“知道的说你关心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怕我跟人跑了呢。”
  他却不睬我这话:“那普尔鲁没缠着你?”
  瞪他一眼:“怎么缠?我都许了人了。”他唇角一扬,满意的笑了起来,不再说话。啜得两口茶,站起来:“回吧。”我默默跟了上去。
  出门走不多久,他的手便探了过来,轻轻握住。我抿嘴一笑,高兴地牵上他的手。
  “普尔鲁的来意我还不清楚,也猜不出来,怕是得问问老头,看那边有什么动向了。”
  阮烁淡淡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说话,只是牵了手往前走。
  “后日皇宫摆宴,他请我着了女装陪他参加。”手上蓦地一紧,他转过头来,月色下只见得那双眸子湛湛生辉:“你同意了?”
  我轻轻地点点头。
  他站定了,端详我半天,有些无可奈何:“只是怕你又要惹事了。”
  “怎么会,我跟他讲好了,要他明天找个女子来,我假作那女子进去,也只是帮他忙,他不想娶那公主罢了。事后他再将那女子带了回国,别人也不会知道是我的。”摇摇他的手,讨好地看着他。
  他将我耳边散下的头发顺回去,淡淡道:“你要是应了就去罢,只是切记不可露了行藏。”我点点头。
  他又转过身,牵着我慢慢往家走。几不可闻地说了句:“怕你露得本相惹得更多人纠缠啊。”
  我心里一顿,他原来是担心这个啊。因了换回女装时日太少,有时竟不记得还有一副花容月貌。没想到他还存了这个心思,紧了紧他的手,恨恨地说了句:“生得好坏是我自己的事,难不成你是因为我长得好才喜欢我,长得不好便不喜欢?”
  反握着的手更紧了,他头也没回:“喜欢上你时还没见过你换回女装什么样呢。”
  心里一乐拽住他:“你几时喜欢我的?”大约每个女人都爱问这样的傻问题吧。
  他被我拽住,却又说不出话来,我只定定地看着他,直看得他有些局促,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不由得有些泄气,还想指着他夸我几句呢,最好是列数我的优点,让我能臭美一下。结果等来这么个答案。也不多话,愤愤拉着他往家走。
  他倒呵呵轻笑出来,我不理他,只是一径往前走。
  快到家时他拉住我,只得停下来,赌气望着他。
  “睿儿,我是真得记不起来几时开时喜欢你的,只是觉得你好象一直就在这里。”他指了指心窝的位置。
  心一软,这气赌得好没来由。歉意地笑了笑:“我也是跟你闹着玩的。”
  朦朦的月色下,那双眼好亮,脸上易了容,那双眼却没有变,直直的能看到心里,心仿佛也要化进去。鬼使神差,竟然踮起脚,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他身子一僵,再看那双眼,眼里有不可置信,也多了几分灼热。不敢再看,甩了他便往回跑。
  进屋后一个轻点直接跃到床上,摸了摸滚烫的脸,仍是有些激动。平静下来后对自己的少女心事不齿,都多大的人了,对着窗外的月亮恨恨骂:都是你惹得祸。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起来又亮了灯,找出纸笔,凝神将前些日子想好的车厂简介写好,包括价格增值服务还有自行添加要求须知等等一一标明。回头让他们做成大匾立在门口,有人来访时也省得一一赘述。
  再起床吃饭时遇上阮烁,觉得那双眼比以往热情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疑心生暗鬼。
  那些公子哥派人传了图纸来,让我看看是否妥当,心里暗想他们现在把我当专家了,接过来细细研看,多是为了风花雪月才加的要求。不过对于徽图看来个个是下了心思的,除了龙外,别的形形色色的凶猛动物都能排上号了。大致都可以,没什么要改动的,交待他们回去转告可以照图纸来,等几日做好了我派人送去。
  挟了图纸去车厂,阿木正在这边招呼人,也许是憨人憨福,阿木长相敦厚,来的人很是愿意跟他谈事,我笑笑叫他不用管我,自己找了管事的师傅说话。
  生意不错,这里的师傅也很开心,做事很是卖力,我拿出图纸,他们看了都说没问题,只是那徽最后做时细心些就是。
  交待好我叫了小薇陪我上街,出来时家里的女装一件也未带,明天想换也没得换,也不好找她们拿衣服穿,好歹也是去皇宫亮相啊。对于我换女装小薇明显的兴奋过头,走了几家衣铺,我看着可行的小薇竟然都不满意,出来嘀嘀咕咕说都不配我,听了都觉好笑,她真以为我是仙子啊。
  走了半日她老人家终于挑齐了一套,还催着我快回去,她还得改改,我有些受宠若惊,说是这样就挺好了,她却不依,说好不容易露回本尊,怎么也得炫一回。我常说她们爱炫,竟然也用到我身上了。不理她在那折腾,我给老头写信问西番的事,另外加了几句骂老头出卖我的话,要他没事赶快来离濯,我想他了。封好了偷乐,我这也是打一巴掌再揉揉。
  小薇衣服改好了要我试试,换上一看,多了几样零碎,很是不愿意,不管她愿不愿意拆了下来,我只是去当个托,又不是参加花魁竞选,搞那么多花样。换了衣服小薇还不满意,又是净面又是梳头,好一顿折腾。一边被虐一边感叹,还是做个男人好。
  收拾好了,小丫头又巴巴得去取了镜子来,美滋滋的让我瞧,我嗔她一眼便也依言对镜整装:秀发如云,肌肤胜雪,眉目如画,轻绽一笑,秋波流转间仿若春花胜开,着了一身细密白纱,隐约间透出里面淡粉色的衬裙,腰间松松绾了一根淡粉的丝带,轻转一圈,衣服浓纤合度,翩若轻鸿,美人啊。满意地打个响指,冲小薇来个飞吻。小薇先开始挺满意,后来看到我的流氓行径,一脸的愤懑,看我又要换装,一把扯住,说她折腾这半天,好歹今天不出门了,就在家里穿一会吧,想想也应了。
  叫小薇把给老头的信带出去,自顾去默写几首诗词,准备谱了曲子花楼用。
  晚饭时又轰动一回,他们突然间看我换了女装有些吃惊。我到饭厅时人还没齐,乖乖坐了在那等。平日吃饭我借签大食堂的经验,都在一处吃。看这帮孩子不敢说话偷偷瞄我,不像平日那么大声,心里有些好笑,故意圆了眼喝道:“看你们这样子,是不喜欢我换女装了?”爱说笑的小云接了道:“哪有,我们老大生得跟仙女似的,咱们是怕惊着仙女才不敢乱说话。”嗔他一眼:“就你会贫嘴!”有人在旁边偷偷笑了,小云脸一红想说什么又没说,阮烁阮源跟小老鼠来了。阮源见了我就扑上来,“今天才像个女人。”言外之意就是我平时不是女人了?阮烁先是惊了一下后来可能想到明天的事倒也平静,只是笑了坐在我旁边。小老鼠可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看我坐在平日里的座位上,一时又搞不清我是谁,有些疑惑。我忙跟他打招呼,他有点发懞地应我,我笑了出来说我是韩睿啊,他半信半疑地坐了,坐定后还在怀疑。
  等到洪姐进来,扑上来就拧我脸:“死丫头,今怎么穿女装了,发哪门子疯啊?”扯开她那只手,回她:“明天要出门,在楼里等我,给我换装。”阿木也回来了,看我一眼大大咧咧地坐下,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看来小薇打过招呼了。
  晚饭后我把写好的词交给洪姐,又聊了一会送她出来,途经小薇住处时却听得里面嘻嘻闹闹有人笑得开心,忙拉住洪姐听窗根。洪姐白我一眼嫌我恶劣,我不管,好象又回到上学那会听同学悄悄话的感觉。
  “我说嘛,大少爷肯定早记住小姐的样子了,哪里会吃惊?”这是小蔷的声音。
  “那也不对啊,我可是明了眼瞧着的,大少爷一点都没吃惊,好奇怪啊。”小蝶的话。不过她们讲这些是什么意思,女人就是三八啊。拉了洪姐示意她走,我可不想听自己的奇闻轶事。洪姐这下倒不肯了。
  “不管,小薇,你输了啊,那盒胭脂可是我的了。”还是小蔷。不会吧,还带着赌注的,这下我也不肯走了。
  “我也想不通啊,大少爷怎么没脸红呢?”小薇有些丧气的声音。
  “是啊是啊,你们都说会脸红的,可是大少爷偏偏没有,这下你们的宝贝就乖乖交上来吧。”小蔷得意洋洋的。这帮小猴子,我立起身来就想进去,洪姐一把拉住我,往外拖去。
  好你个小薇,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今天折腾我穿女装了,咬了牙暗恨,用我跟阮烁来打赌了竟然。哼,回头就让你嫁给阿木。


  【六十七】

  甩开憋了坏笑的洪姐自己回了屋,想想这帮小丫头,倒也是,在这个时代年纪也不小了,得为她们的婚事考虑一下了,想了想取出一张纸来,蘸了墨写下:集体征婚启事鉴于本府二十名女媛花月初成,年华正茂,应予以许配人家。特在本府中征选有意人成其良配,如有中意者可自行联谊,双方情愿者府里操办婚事。特别声明,小薇许配阿木,如无异议,择日成婚,为大家楷模。
  写好后我找了浆子转到饭厅,贴到醒目的中央。贴完后,自己嘿嘿奸笑半天,很是满意,又能报得一箭之仇,又能为她们找到真心喜欢的人,想象着明天的盛景,美滋滋回屋睡觉了。
  第二天早饭,我特意到得很晚。到了饭厅,观察着疯笑痴想的众生百态,心里暗爽。小薇红了脸不看我,我奸笑一下,故意跟小薇打招呼:“早啊,小薇。”小薇拧着红脸低低地回了个早,跟前的几个丫头嘻嘻笑了起来,小薇脸更红了,捶了身边的小蝶一下。我清清嗓子,假装正经对她们几个说:“也别笑小薇,都赶紧的,找一个成家,别担心忙不过来,要是你们愿意咱们办一个集体成亲仪式,包你们满意。”想想都热闹啊,古代的集体婚礼,有谁见过?
  洪姐招呼我快坐下,我乖乖过去,怕她揭我短。她倒也好,只是笑了说:“就你主意多,整人还让人说不出来。”阮烁听着话里有话,用疑惑的眼神看我,我假装无辜地回洪姐的话:“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不能因为咱们忙就耽误了她们。”这话也算是为阮烁答疑。阮源托了个腮帮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敲他头一下:“别想了,你还早呢。”恼怒地回了我个白眼:“我在考虑她们生了孩子该怎么办?一帮小娃儿应该很好玩吧。”哄地又是一阵轰笑,有人没听清,又问旁人阮源说什么,只听得这笑声此起彼伏的,小薇那边早已把头扎到桌子底下了。再看阿木,心花都笑开在脸上了,看在你尽心为车厂忙活的份上我今就放你一马吧。
  小老鼠乐呵呵地端起酒:“今天该好好喝一大杯,心里高兴啊。”我们都举了酒饮尽了。吃得两口菜,小老鼠又说话了:“不过这府里明显姑娘少哥儿多啊。”是啊,这个问题我也想过,甚至还很不负责地想要是她们愿意干脆一女N男好了,可是,偷眼看了下阮烁,不说别人,此话一出怕是他就得瞪眼。清清嗓子我站起来:“大家都听好了,教过你们的,先发制人,有喜欢的先下手为强啊。”哄地大伙又笑了。“要是外面有了喜欢的也好,不管她是做什么的,小姐丫鬟也好,农家姑娘也罢,楼里的姑娘也没什么,只要两人喜欢,愿意在一起,我们就娶回来。不过丑话得说前面,我只赞成一夫一妻,娶了人回来就得好好过日子,不能朝三暮四,也省得妻妾多了吵架不安生。”
  这话说出来,倒是全体讶然,小老鼠也很是惊讶,我挑挑眉,问他:“您是不赞成一夫一妻还是不赞成娶楼里的姑娘?”小老鼠摇摇头:“一夫一妻本属应当,家和才能万事兴,女人多了肯定家是不和的。楼里的姑娘也没什么,若不是没办法谁能做那种营生。梁某只是有些惊讶小姐年纪轻轻便有得这般想法。”
  小老鼠这是夸我呢,只是他不知道,在二十一世纪这种想法却不算什么。当下轻轻一笑:“这也不算什么,韩睿只是认为这夫妻间是因了两颗心系在一起才好称为夫妻,若是女方付出的是全心,那男人便不该辜负她的这心意。若是男人三妻四妾一颗心硬是分成好几份那女人也只能是伤心。这种夫妻就是在一起也不开心,不如不做夫妻。还有楼里的姑娘,她们吃过苦更能惜福,若是下了决心要好好过日子,那是一般人比不上的,不能因为出身就岐视她们,更别说因为这事纳妾休妻了。”说到这里我提高嗓门:“小薇你记住了,若是他日阿木心有别恋,你就休了他。”
  也不管大伙如何惊讶,自顾坐下来吃饭。洪姐摸摸我的头:“没发烧呀,怎么疯话都说出来了。”白她一眼:“什么叫疯话,只能男人休妻就不能女人休夫啊?我还没让她们多娶几个男人呢。”话一出口就觉坏事,不管别人,光是阮烁盯着我的眼就威力十足。不可置信,怀疑,愤怒,害怕,等等,我不敢看了,慑慑地低了头,紧一口慢一口地往嘴里拨饭,气氛那个诡秘啊。
  大伙都没动筷子,我只觉得往下咽饭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想再说句话缓和一下却不知道说什么。
  阮烁腾地站起来,吓得我一个哆嗦。我晕,这反应真是不像是自己的。“你跟我来!”话罢转身就走。无奈地放下筷子,哀怨地看洪姐一眼,死没义气的竟然笑了,笑得阴险狡诈恶毒混蛋无比。恨恨地白她一眼,夹着尾巴往外走,刚出门便听到里面哄一下笑开了,天啊地啊,我捶胸顿足都不能泄出我心中这一腔“正气”。
  到得阮烁院里,他正在里面转磨,不是,不是转磨是转圈。第一次见他这样,心里还真是忐忑不定。耷拉了脑袋,乖乖地站在门边,做小白兔状,看看当年对付老头的招能不能应付过去。
  他还在转,我帮他数着,一圈两圈三圈……终于在我数得头晕脑涨快当机时他不转了。我发现我还真有点恶蛊的素质,他停下来还没说话我恍恍惚惚地问了句:“怎么不转了?”天啊,给我块豆腐让我撞死吧。不敢抬头也抬不起头,我脖子酸了,老头好久没训过我了,这动作也好久没做了,不训练就是不行啊,脖子有点吃不住劲。
  那双脚腾腾地走到我跟前,立定了。噫,靯上有灰,我要是帮他掸了去他还会不会生气,可是我对老头都没用过这招啊。算了,见招拆招吧,大风大浪见过不少,我怎么就怕他呢?给自己打打气,准备应战。
  可是他怎么还不说话呢,你不说话我怎么对话啊。老大,是生是死,拜托你快说话吧。
  “韩睿。”终于讲话了,声音低沉,不对,连称呼都变了。一急抬起头来,只是这一抬头苦了我的脖子了,又疼又酸,当下忍不住“哎哟”叫出声来。
  “怎么了?”还好,还是关切的样子。当下又是皱眉又是呼呼叫痛:“低头时间久了,脖子受不了扭到了。”
  “我看看。”怎么看?这哪看得出来。一双大手覆了上去,轻轻地捏了起来,蛮舒服的。偷眼瞧他,哈哈,脸转到一边,耳根子都红了。小样,跟我斗。“师兄……”,努力让自己声音嗲嗲的,娘哎,我也有今天。
  “嗯?”他声音有点别扭。
  “你还生我气吗?”不等他接话赶紧说,不能给他控诉我的机会再勾起怒火。“我那是胡说的,只是想着男人用情不专来气,一时嘴快才说了出来,我可是没有那种想法。”看我多好啊,最后还不忘表衷情。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让人听了会多想的。”语气轻和多了,我忙点头,这一点头脖子又遭殃了,呼呼叫痛,惹得他一顿手忙脚乱。
  “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那就不要说了。“有时真是能胡闹。”我哪是胡闹,我那是帮她们征婚并考虑后半生的幸福。不过我不能再听他数落了,这么多年也没听他夸过我几句,再这么数落我我亏大了。
  “师兄,用点力。”按摩的这几下就当是数落我的代价吧。
  “嗯。”挺听话的,手劲加重了。也不再说话,专心捏了起来。
  “师兄,还生气吗?”半天了,该告一段落了吧。
  “你得记好往后讲话多注意了。”自动忽略我的问题,应该是不生气了吧。好吧,我也该收工了,一会普尔鲁还会去接我呢。
  “师兄,我好多了。”那双手离开了,心里竟然觉得有点失落,这感觉可不好,警告自己。
  “好了就回去吃饭吧,早饭没吃几口。”
  “师兄去吃吧,我一会还要出门,怕是来不及了,回头再吃吧。”不忘嫁祸于人,就是你才让我吃不好饭的。
  果然,阮烁脸上有些后悔:“那你先去吧。”
  恩了一声我转身出来。回住处收拾好衣物,找到洪姐,她还在奸笑,恨恨地白她一眼,她倒也不辩白,只是笑得没完没了没完没了,恨得我呀,只得拖了她往车上走。
  刚上车,阮烁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纸包。“路上吃点。”交给我转身就回去了。打开一看,是几样小点心。洪姐可恶地探过头来:“哟,还真是体贴啊。”没有理她,抓紧时间往嘴里塞东西,谁知道到了皇宫是什么样的,人多规矩也多,能吃几口还说不好呢。


  【六十八】

  洪姐将我好一通折腾啊,我让她给我稍描黑些,她却不肯,只让我闭了嘴听她的。真是没天理,自己不能给自己做主了。
  婉儿小静看着洪姐形迹可疑跟了过来,却没想到见了俺的本来面目,两人俱是掩了口吃惊。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被洪姐狠狠拍了一下,“出息,没个女人样。”怒,“我也不喜欢这样……”话未说完又被恶霸打断了:“别动别说话。”那双纤纤玉手在我面前上下挥舞左右纷飞。无奈,这种事已多有经验,女人在臭美上总是不容置疑。
  终于听到洪姐说好了,吁出一口气,立起身,受着三个女人近乎崇拜的“瞻仰”。洪姐正待拉着我找大镜子,门口已经有人递话进来了。匆匆出去,普尔鲁在门口等着我。仍是一身黑装,英姿飒爽。等看到我却怔住了,矗在那里不动。
  等得我近乎放肆地将他周身上下打量个遍后,他还是呆呆的。将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他才醒过来。唉,男人啊,雄性动物对美色就是少有抵抗力。
  “这就是你啊?”多白痴的问题啊,翻给他一个白眼,他这下倒好象是确定了,呵呵乐出声来。
  伸出手意欲挽住我上车,我“啪”一下拍掉了,“戏还没开演呢。”自己跳了上去。
  “真是没想到,啧啧。”这混蛋懒懒倚在塌上开始满嘴跑火车。“想想这么漂亮的娘子居然让我给退了,还真是不甘心。”
  懒得理他,想翻点东西看看,他这破车上却简陋得很。“要不回头我送你辆车吧,你这车真是不舒服。”
  “还是算了吧,我很少用车,都是骑马的。”对,说到马俺想起俺的小黑了,这些年老得快动不了了,一直在我爹那养老。“你那杂毛呢?”
  “什么杂毛,是阿花。告老还乡了。”我“扑哧”乐了,告老还乡,他还真能掰。
  “我要是不做这个将军,你会不会跟我走?”又做白日梦了。没好气地回答:“说什么也晚了,当年你要是不做将军,肯跟着我浪迹天涯,也没准我会收了你。现在就算了吧,货已出手。”
  他有些气结:“收我?”我挑畔地冲他挑挑眉。
  他忽然笑了:“你换了这身装扮还是不要搞以前的那套,不伦不类的。”我给了他个疑惑的眼神。
  “瞧着挺温婉可人的,只是那表情……”啧啧连声,做个怪糁人的的动作。欠打,我扬起手来,顿了顿却又放下来,这动作也不合适。他早在那嘿嘿窃笑起来。
  在马车碌碌声中我们到了皇宫。想想也好笑,这个时代的皇宫俺也算都去过了。只是那西番皇宫去的时间不太对,没有好好逛逛。至于这离濯国的么,哼,迟早有一天我会里里外外转个遍的。
  一路上低眉敛目跟在普尔鲁身后,不去管两边投过来的眼神,对我来说,我今天只是来演一出戏,戏终人散,这里上演的故事与我无关,最多我也只是“关心”那个狗皇帝现在的精神状态。不知道阮烁去了他那两指后天天还能睡得着觉不。
  渐行人渐多,但听得前面引路的太监不停地给人请问安好,间或普尔鲁也会跟人招呼几句,我只随他承他的意,他要是给人介绍我我便给人行个礼。一路行来,花痴见得不少。
  终于到了目的地,看模样应该算是御花园一景。众星拱月般排好了位置,我们被带到靠近主位的地方,普尔鲁带我坐好。
  春日暖阳正好,园中已经有花打了苞,皇家到底是不一般。不过我没心思欣赏美景,落在我身上的视线林林总总,羡慕,嫉妒,迷恋,贪婪等等,实在是很不舒服。回头瞟普尔鲁一眼,他见我转头看他,微微笑了一笑,我也不好发作,既然作戏就做全套,便也轻扯嘴角给他一个微笑。这傻子,作戏呢,竟然又呆了一下。回过神来他自己倒不好意思了,红着脸低低说了句“妖精”。我怒啊,要是换个环境,我非让他尝尝什么叫飞毛腿。
  我还没想好是否用眼神来表示我的愤怒,那边已经有太监唱个喏“太子驾到”。
  两边落座的人都站了起来,我也随着站起来,用眼角余光打量这个第二次见到的太子。紫蟒袍,悬玉带,云靴用金线镶了彩云边。上面的看不到,一会逮空好好看看与阮烁长得到底有多相像。
  见了礼太子让我们坐,又随着坐下,看着那双脚走到我们对面坐了下来。我没有马上抬头,不能太放肆,酒席间慢慢观察便是。普尔鲁的手伸了过来,轻揽腰肢。有些吃惊,抬头对上他,他用口型做出“来了”的动作,了然,向他那边靠了靠。慢慢抬眼,假作不经意打量,遇上一双含着嫉恨的眼。坐在太子身边,鹅黄色纱裙,顶着一张明艳的脸,长得倒也可人,只是那眉稍间的傲慢让人生出几分嫌恶。平平扫了一眼便又垂下头来,那双眼太毒。丫的那横样,顶个公主的衔就牛哄哄的,知不知道你有的权势也是你老爹杀了至亲的人抢来的。心里恼火,只管低了头腹谤。
  “阿普,你带来的这位小姐是哪家公主啊?”阿普?叫得这个肉麻。公主?用身份压我?可惜了,你遇上的是我,用普尔鲁的话说我是妖精,想跟我斗法?
  假作惊讶,抬首望了她一眼,普尔鲁欠了欠身回答:“小睿是我好友的妹妹,也是普尔鲁的心上人。”心里有些吃惊他的直白,面上却不露痕迹,只是向着他娇羞地一笑,这傻子倒也真像那么回事,搂在腰间的手又紧了紧。
  “这位是阮铃公主”,他轻轻对我说。我不置可否,淡淡施个礼:“见过公主。”
  “罢了。”很不耐烦的样子。脸色已有些发青,心里暗爽。旁边一双眼凭地严厉,对上去却是太子,眼神发冷,隐着戾气,跟阮烁不一样,阮烁是温暖的,不像这人让人发冷,恩,他的眼梢有些朝上吊,不似阮烁的平和。
  与太子不能直视太久,不露痕迹地转过来瞧着普尔鲁。
  “心上人?怎么一直没有听阿普说起过。”公主嗓音已有几分厉色。真是不顾皇家体面,没看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你吗?
  普尔鲁含情脉脉地看我一眼,淡然说道:“小睿淘气,跑出来玩有些日子了,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看来也是天意,竟然在离濯国相聚,普尔鲁还得感谢贵国呢,要不然还不知道几时这个淘气鬼才能回家。”边说边捏我鼻尖一下。我没计较他的“不轨”,倒是被他这几句话触动,要是换了大哥,肯定也是这么说的吧,也真是好久没见了。
  “那真是恭喜普将军抱得美人归了。”冰冷的嗓音,是太子。
  “多谢太子谬赞。”普尔鲁欠了欠身,我也随着微微低了下头。
  “皇兄----”公主的声音,有些抱怨。太子冰冷的眼神看了公主一眼,公主不再说话,嘴却撇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就此放过,还是另有打算。
  “陛下驾到”,我的心有点激动,这狗皇帝要露面了。众人一通大动作,我也跟着拜低伏小,妈的,明儿个阮烁带我来时我非让你给我跪回来。
  狗皇帝走到主位坐好后才让我们起来。刚刚坐定便听得一个沙哑的嗓音:“普将军你身边这位是……”父女俩一个狗德行。
  普尔鲁站起来行礼:“回陛下,小睿是普尔鲁的未婚妻。”好嘛,我又升级了。我也跟着站起来,深施一礼。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怒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澄出平静无波的眼神,慢慢抬起头。妈的,长得倒也人模狗样的,有些萎缩,虽然已经努力打起精神,但那下垂的眼袋发红的眼丝却显示他睡眠不好。
  “恩,好样貌。铃儿,你看呢?”什么意思,让她看什么。
  “回父皇,铃儿不知阿普几时定了亲,这未婚妻也不知从何说起。”呵呵,正主都认帐了,你这个偏殿的和尚倒觉得不公了。
  “是啊,普将军,朕可未听过你有亲事在身啊?”狗皇帝也是狐狸。我只垂了头,看普尔鲁如何做答。
  “回陛下,睿儿早该与普尔鲁订亲的,只是她天性爱玩,只说这次出门是她最后一次远游,此次回家便永结秦晋之好。”答得妙,智商颇高的嘛,怎么以前就让我骗了呢,难道我真是天才?
  “既是如此,朕就祝你们百年好合。”狗皇帝向着后面立着的太监招招手,那太监便走到他近前,“去将新做好的那两块玉玦呈上来。”还有赏啊,就当是我的车马费好了。
  不多时有人托了一个盘子上来,上面摆着两块澄绿的玉佩,交到我手里一块,另一块却没有给普尔鲁,转身交到阮铃手里。什么意思,二女共事一夫?普尔鲁的脸色变了,嗵地跪倒:“普尔鲁还请陛下收回一块玉玦。”
  “哦,普将军是想让朕收回谁手中的呢?”狗皇帝的声音已有些冷了。
  “公主!”錾定截铁的声音。普尔鲁,好样的。既然来了,今天这出戏我就陪你好好唱,当下也跪了下去。“请陛下明鉴,民女有几句话说。”
  “讲!”
  “民女自小便与普将军相识,对他的为人民女最是清楚。他不是三心二意之人,认定一人便不会再作他想。普将军曾对民女说过,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民女也愿意与普将军共度此生。如果陛下收回民女的玉玦,民女也不会认为是陛下拆了民女的姻缘,这是普尔鲁如乱终弃,自会有人替民女讨回公道,将他将军府闹得不安生。如果陛下不收回民女手中的玉玦,连公主的也一并赏下来,那么恕民女直言,普尔鲁是个粗人,将来如何对待公主不是民女所能想像。此番回去如是三人,民女也不敢保证三人都能平安无虞到达西番。”
  一番话下来,狗皇帝的脸早已青得不能再青,哼,气你个半死也好。
  “普将军,你的意思呢?可别忘了东西可还是没送到西番呢。”东西,我耳朵立了起来。
  “普尔鲁不能耽误公主终身,还请陛下另择佳婿。”话说得坚决,脸色却有些发白。
  “哼,你定主意了?”这不是威胁人吗?看着普尔鲁有些发难的脸色,我拼了:“陛下,民女有几句女儿家的话想对公主说,还请陛下赏一个僻静处,如果谈完之后公主仍决定下嫁普将军,民女甘愿退出。”
  此言一出,普尔鲁的脸色立即白了几白。斜他一眼,都这时候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不管那N道探究的眼神,只定定地望住了狗皇帝。狗皇帝申视我半晌,一挥手:“准。”立马有个小太监趋向前来,“公主姑娘请随小的来。”


【六十九】

  一行三人向着花园角上走去,到得一个假山后面小太监退开了。
  公主一脸愤恨,张口欲骂,我手指微曲,指风一弹封了她哑穴。笑盈盈地道:“公主不用着急,你不是想嫁普尔鲁吗,我只是想让你见识下嫁过去的好日子。”仍是指风一点,戳在她笑腰穴上,她马上浑身乱颤笑起来,只是那笑容有些恐怖。
  我知道远处必有人在观察我们,脸上笑意不变,故意踱远了几步,含笑盯着她。过了一会儿,觉得她深有体会时指风一点解了她的笑穴,“这是怕公主嫁过去后不开心,帮公主开心用的。”再一点,点了她痒穴,她全身上下扭动起来,脸容扭曲,嘴里却发不出声。那表情看着实在难受又将她笑穴点上,看她又笑又扭,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听了多开心的事呢。
  过得一会,她脸色已经由青变白,双手同点,解了两穴。“我这人小气,自己的相公呢只能娶我一人,否则我会好好收拾他,至于嫁给他的人我倒不会杀她,只不过每日里让她笑上这么几个时辰,痒上这么一天半天的,就当是没事玩玩好了。不过我不敢保证别人怎么想了,比如我的哥哥们,他们可是比我心软得多,常常把人头当球踢的。”顿了下观察她的表情:“公主如果定要嫁给普尔鲁,那我就少不了跟他淘气淘气,他肯定是舍不得对我动手,可是我对他嘛,看我心情好不好了,要是赶上我心情不好,而他呢偏偏又那么不小心看了公主一眼,那就别怪我剜了他的眼。到时还请公主每天这么笑着痒着伺候一个瞎子罢。”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眼里全是惊恐,暗自摇头,太不够段数了,我还没使出更狠的呢。“人身上的穴位有多少,以公主的聪明应该知道吧。万一哪天不小心失了手,错点了别处,残废也是正常的,若是公主运气不好,变得四肢不勤,再将公主扔到一个无人的去处,怕是公主会饿肚子哦,再有不开眼的扔错了将公主扔到了有野兽的山里,只怕是……”我啧啧连声。
  满意地看她脸上淌下了汗珠,冷汗也出来了,应该有成效了吧。“公主有话要说吗?”她狂点头,手指微曲猛地一弹,穴解了。
  “魔,魔鬼。”哈哈,看她战战兢兢的样子倒真是可笑。不过笑也是在心里笑,脸上却一副惊讶的表情:“公主怎地知道我的名字?”她脸更白了。
  走上前去,理理她有些不整的衣衫:“公主还要嫁给普尔鲁么?”
  她煞白了脸摇摇头,我满意地点点头,拍拍她的肩:“不嫁就好,不嫁我们就是朋友,往后让我知道有人欺负你我就杀了他,不管是谁。”故意贴到她耳朵边:“皇宫的人也别怕,这里拦不住我的,天底下还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听了这话她张了嘴,反应很正常,别动坏主意,惹急了我,你住在皇宫里也是不安全的。
  我故意停了下,用很诚恳的语气说:“公主生得漂亮,以后一定能找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相公,只要你不抢普尔鲁就是我的好朋友,以后遇上了喜欢的人我帮你,他不好意思开口,咱们就给他下春药,生米做成熟饭。你这么好看,身材又这么好,沾了你的身子还怕他不喜欢你?”
  脸红了,恩,要的就是这效果,要不她脸色太难看了。
  “想好了吗?想好了咱们就回去吧,陛下还等着呢。”她点了点头。我亲昵地拉了她的手,她明显身子一颤,哈哈,小羊被我这头大狼吓到了。甜甜一笑:“公主现在是我朋友了,对吧?”她迟疑地点了点头。
  小太监迎了上来,仍照原路返回。
  到了原地,与公主俩人齐齐躬身行礼。狗皇帝发话了:“铃儿想好了?”我没有转头看她,怕太过露出马脚。“恩。铃儿想好了,铃儿不想嫁给普将军了。”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宴席上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连狗皇帝都瞪大了眼。我转头冲公主露出一个完美的外交微笑,明显地看到她眼里的不安定,用眼神告诉她我现在是她朋友。然后看她眼里的不安慢慢退去,我笑得更亲善了。
  我在这笑得春花灿烂的,狗皇帝却不明所以。我没有去瞥太子的脸色,但是依他那阴沉样,少不了回头查问一番,不过我不怕,回头我就消失了。
  狗皇帝有些为难了,不明白阮铃怎地突然改了主意,一时说不出话来。普尔鲁见势又是请求:“望陛下成全普尔鲁。”我也附了一句“请陛下成全。”转头看了一眼阮铃,她也躬身:“请父皇准了吧,铃儿年糼,还想再陪父皇几年。”
  狗皇帝见此,也只得随了我们:“那就准了,铃儿的玉玦赏给普将军吧。愿你们夫妻和美白头偕老。”
  我们两个谢了恩,便又回了座位,至此,这宴才算开始。
  普尔鲁有些纳闷我跟公主讲了什么,频频投来疑惑的目光。我直接无视,转了头欣赏皇宫的歌舞,软绵绵的,比我们楼里的差远了。
  听着看着,那个冰冷的嗓音又响起来了:“不知普将军的知已好些什么?能否为我们一展风采。”
  普尔鲁欠欠身,想是记起了我小时吹萧,回了一句:“睿儿淘气,学艺都不精,至于爱好,也只是偏好萧曲。”
  “哦?那可否弄萧一曲让大家共赏呢?”这个冰鬼打得什么主意,这么多人为什么偏挑了我。这不是乱了嘛,按剧情发展应该是宴会时公主与我PK歌舞,我大获全胜,她蒙羞归去,将老公输给了我,今天的戏上演的顺序不对,宴还没开始我就将公主搞定了,难道我真的是天才?我又一次不确定地扪心自问。
  “睿儿,你就吹一曲吧。”普尔鲁轻扯我一下。定定神,已经有人取了萧送上来。取下来举至唇边试了下音,恩,音质纯净,不错。
  款款立起,微微躬身一礼:“既然太子殿下盛情相邀,睿儿就听命了。”冲着冰鬼盈盈一笑,满意地看他在我的笑里恍惚。
  萧声悠悠响起,是当年普尔鲁听到的那曲《一剪梅》。总觉得萧声偏清偏远,有些曲子不适合,加上自己所记歌曲也有限,所以这首《一剪梅》还是比较喜欢的。
  一曲毕,意料之中的满堂彩,自己倒觉无聊,礼数周到的行礼坐下,听着毫无营养的评语,突然有些意兴阑珊。这里面现在坐着的这些人,除了狗皇帝,当日还有哪些人参与了阮烁一家的血案,到了他日阮烁坐上那把椅子,现在在座的这些人那时又有几人能坐在这里?
  闷不做声,一味地低了头慢慢挟菜吃。
  普尔鲁可能是感觉到我的情绪有些变化,伸了手过来握住我的手。我一愣,有些恼火,这戏演到这也快结束了,还那么入戏干什么。抬头却看到他关切的眼神,又想,算了,反正今日后各走各路,再不见便是了,由得他握吧。
  席间后来我便有意沉默,不去理射来的目光,爱谁谁吧。老子一出宫门就是飞鸟,这帮潜水鸭子没必要搭理。当日我是存了这心思的,所以没有注意到太子那阴郁的眼神里含着的必得的决心,若是我注意到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也许能逃过一劫吧。
  沉闷,沉闷,我只觉得沉闷,终于在沉闷中结束了这顿宫宴,打起精神拜别,听着普尔鲁说明天便起程回国,听着狗皇帝说些山高水远之类的屁话,终于,我爬上了普尔鲁的那驾破马车。
  上了车,深吸口气又缓缓地吐出去,才觉得活过来了。
  “怎么了,不舒服吗?”普尔鲁关切地问。
  “没有,我只是不喜欢那里面。”
  “今天的事还真是亏了你,你到底跟公主说了些什么?”哼,我就知道他忍不住,熊孩子,刚才吃我豆腐,看我怎么讨回来。
  “也没什么,她只是不想守活寡而已。”语气淡淡的。
  “守活寡?”他的眉挑起来了。
  “恩,我告诉他你不能人道,怕是此生无望了。”憋了笑仍是一本正经的说出来。
  “你?”普尔鲁气结。脸色红了又白的,看着倒也热闹。他张了嘴正要说话,我马上截住了:“我什么我?你是不是还想娶她,要是愿意也没关系啊,大不了明天进去说你遇到神医,病有救了。”
  他彻底败给我了,到底是道行底啊,搁了我怎么也得来句“要不试试”之类的,他却只能你你你的,唉,真没成就感。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这是他的总结性发言,对不起小普,你惹到我了:“怎么没有,怎么就不能有,你别忘了是我帮你摆平这事的,你不感激我倒也罢了还这么说我,你有良心吗?要不你去找公主说啊,看你说出一朵花来能不能让她摇头?”
  越说声音越是高亢,竟是连着刚才的闷气全喊了出来。普尔鲁已经有些不在状态了,明显神志游离开来,半晌无语。
  我在他脸前晃晃手“回魂了”,他才叹了一口气,“也许退婚是对的。”妈的,这就是他的感慨啊,我又有些冒火,他赶紧加了一句:“不过我还是矛盾。”算了,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这话还像句人话。
  不过再一想,我也够混蛋的,退就退了,人家说个退婚自己还不情愿,难不成是想做大情圣吗?仔细反省,也不是啊,我是真心希望他能忘了我好好过日子的,总结再三,只能是他说这句话的时机不对,应该换个环境说,比方说他怀里有美的时候,而不应该是这时打击我。
  我俩神志明显都有些不正常,于是两人在痴傻中回到他的住处。
  下了车我先去看那姑娘,身量与我一般,脸型也较像,差不多了,满足这两样就可以保证几分相似了。
  叫普尔鲁拿套他没穿过的衣服来,我帮这位姑娘上妆,嘱咐她在出离濯国之前一直保持这个模样。颜料是特制的,轻易不会掉落。到最后为了保险,我又让她将我的衣服换上,自己穿了普尔鲁的衣服,将脸描黑打扮成小跟班样。
  等普尔鲁再进来,让他来瞧我的成果时,他啧啧称奇,还问我我那张脸会不会也是假的,妈的,当即我给他飞了一脚。
  略坐一会,便告辞,普尔鲁有些伤感,我也没心思再逗他玩。叫他派个人出去买东西,我跟在身后算是他的随从。晃晃悠悠地出了门,跟着那人采买,直到快到花楼时才分手走开。等进了屋才想起我的玉忘带了,便宜那混蛋了,哥们白跑一趟。


  【七十】

  让洪姐将姑娘们叫出来,看了皇宫的歌舞我对我们的花楼更有信心了。教官般开始训话:“大家的舞跳得很好,不过我有两个想法,还请大家排出来看看如何。我们争取做到不跳则已,一跳惊人。所以还请大家多多排演,一支婉儿领舞,一支由小静来领跳。”
  洪姐取了道具出来,其实也就是棋子加琴瑟。姑娘们分两队,先排婉儿那支。将队型演变用棋子演示几次让姑娘们记住了,开始教新歌,新动作。这支舞曲清新脱俗,对婉儿的形象我想好了,月中仙子般荡在秋千上,轻歌曼舞。主题曲定了《暗香》,服饰头饰舞台背景我还得再跟洪姐商量。
  来回演示教了几遍,姑娘们还提了几个很不错的建议,都一一采纳,毕竟人家是专业舞蹈演员,请她们下去练习。
  再下来就是小静这组,这些丫头看了婉儿她们的新舞很是艳羡,我笑了笑,不用急,各有各缘。这组可得大费功夫了,这年头可没有肚皮舞之类的火热风情。又是一番口干唇燥外带比划之后,她们瞪了兴奋的眼去排练了,口里叫着热情一定要热情。
  与洪姐进屋开始榨取洪姐的脑细胞,我直接将短背心,低腰开叉裙绘出来,请她往上加料。两人一通乱搞,最后终于成型。两组姑娘一律以此为演出服,只不过一组雪白一组火红。再就是婉儿小静的重点部分,又是一通狼狈为奸,看着图上一个仙子一个妖精,我俩很是满意。
  创意全部完成后洪姐忙着安排去了,我拔营回家。
  阮烁正在给小风他们训练,还是帅哥养眼啊。阳光下百名劲装少年挥剑如舞,专心演变各个阵势,动如风静如松,看得人心醉不已。再看一眼阮烁,汗湿的头发贴在前额,清俊的五官光华尽显,修长优美的身形孤清而倔傲,来回指点着变阵的不足。一边看心里一边YY,我这算不算变相的后宫佳丽三千,这么多帅哥可全是我家的。要是给阮烁个皇后当当,他什么反应,会不会杀了我?算了,别想了,想多了哪天喝醉了不小心说出来,怕就不光是脖子遭罪了。
  车厂有阿木盯着不用我操心,我还是去看看小老鼠吧,他可是我内定的栋梁。
  阮源正在习课,小老鼠坐在旁边翻着他的宝贝赋论。不知怎地,每次细看小老鼠的脸便有想笑的冲动。看来我们家还是我的恶作剧成份居高,别人对小老鼠都很尊敬,阮源天天对着小老鼠也未见笑过场,倒是我每次都很恶劣地压下笑意,真是过份。
  见了我来小老鼠忙放下他的宝贝,叮嘱阮源接着练习,将我带到另间屋里。恩,有老师的觉悟风范。
  “阮源学得可好?有没有淘气?”坐好后我先开场。
  “这孩子天资聪明,教什么学得都很快。”小老鼠很满意,“而且前面的师傅很是传授了一些本事,现在讲课轻松得很。”听得小老鼠夸老头,我心里也美滋滋的,只是老头有一年之约啊,死老头,干吗答应那个太上皇啊。
  “之前我师傅对阮源有过一些教诲,想来学得还不错。”
  “敢问尊师名讳?”
  “师傅大名平南,现在有事未能接着教习,阮源还请先生费心了。”此话一出,小老鼠平静的眼神刹时亮了几亮,有问题,果见小老鼠激动地跃了起来:“天朝的平南先生?”
  “正是,先生有听过师尊名讳?”这情形太诡异,小老鼠暗恋老头?不能吧?
  “平南先生声名远皤,只是梁某却惭愧得紧,未能见识高人风范。”言若有憾。哦,只是听过名头啊,有些泄气。我多想了,看耽美看多了。只是老头还真是牛人啊,天朝的名都传到离濯了。
  “先生不必着急,您在府上住下来,师傅得空自会前来,到时您二位也好交流交流。”好老头,当回我的鱼饵吧。
  “梁某当不起与先生交流,能有机会与先生请教一番,也是天大的造化。也怪不得小姐年纪尚糼便与众不同,原来是平先生高足。”小老鼠一派艳羡。
  这下我倒是惭愧了,老头肚子里的东西我连个七八也当不起,以前也只是拿着前世的东西与他插科打浑,蒙他另眼相看。谢天谢地,老头是我师傅,沾了他的光在这世界过得自在,不然怕是这韩家也早成昨日黄花了。
  脑里胡想,嘴上却不怠慢,这种功夫我倒是修得到家,“先生过誉,师傅常说我是个不成器的,只不过惯会磨人,师傅性子好,拗不过才教了些皮毛。”老头你要是听我夸你性子好可不能笑死,天知道他算哪个性子好的,不言不语便能让人精神紧张寝食无味的,尤其是操练我时那个恶毒,若不是不想让他看扁,我还真坚持不下来。希望小老鼠不要将我夸他的话转给老头,老头一听就明白我夸他时肚子里一定在腹谤,指不定怎么偷笑呢。
  “小姐看过梁某的两本赋论,不知有何高见,也让梁某见识一下。”好嘛,真是沾了老头的光了,这下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可是真丢了老头的脸啊。狂汗。我是宁愿丢我的脸也不愿丢老头的脸,只好硬着头皮上。将世界地图在脑中在略为整理,再想想小老鼠的那两本赋论,终于在我慢悠悠呷口茶再慢悠悠放下去后,找出了几句可以说出口的话:“对于赋税,睿儿还没有接触多少,先生所书在睿儿看来已是惊人,这土地栽种,睿儿倒有点不成型的想法,请先生多多指教。”小老鼠一双殷切的眼盯得我直发烧,他若知道我看似慢不经心似有所想,其实一肚子心怀鬼胎后怕不得拂面而去。
  “西番天朝离濯三国,西番以盆地为多,天朝以川为多,只是离濯靠了海倚了山,这土地部分相对较少,因而农业上不仅应以先生所书的质量为上,还可以将那大半的山用来开垦。”
  “只是这山地不整,如何垦田?”
  “先生不急,睿儿慢慢讲。”这三国中确实离濯的土地最少,而且离濯是东临了海的,西边连了山不说版图中间还有几座大山,山里人家稀少,以打猎为主,浪费了大好土地,却在中间几块丘陵地上增加税赋,弄得百姓的日子很清苦,也许这也是初进离濯盗匪横行的缘故。如果将山里的地开成梯田,自然能保得了一方人安足。当下与小老鼠细细讲了我的想法,讲得兴起,又讲了灌溉如何解决,这有何难,高处抽了水灌下来,只是这抽水机的讲法颇费一番功夫,直把个小老鼠讲得如同灌了迷魂汤般云里雾里的,没办法又画了图详解,倒是最后我累坏了。
  终于给小老鼠讲明白了,在小老鼠对我崇拜得五体投地对我的师傅老头更是五体投地NN次之后,屁颠颠跑回去往他的土地书里加料去了,我灌了N杯茶也打算回去进行食疗。
  刚出院门遇上阮烁训练结束,想起早上自己搞出的乌龙有点怕他旧事重谈,打了招呼便想远遁,他却叫住了我,自行往他屋里走,只得跟了进去。
  “进宫的事还顺利吧?”他边净脸边问我。
  提起皇宫的事我有点意兴阑珊,懒洋洋地道:“还行吧,反正普尔鲁的事解决了。”
  “没出什么岔子?”
  “什么岔子?能出什么岔子?”当下汇报了进宫的经过,只是讲到与公主密谈时我有点踌躇,总不能把我的恶形恶状细细描述一下吧,思量再三觉得还是不能讲,我不能再给我的形象抹黑了,于是婉转了说很是情真意切地给公主讲了与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过一辈子是件很不好很不好的事。
  只是阮烁却不放过我:“那阮铃回来后脸色却不大好看像是受过惊吓怎么回事?”
  啊?我瞪了眼,回来后?他在场?可是我怎么没看到他?“你不会大白天也敢闯进去吧?”狐疑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他却慢悠悠地呷口茶,不紧不慢地说:“我没有闯,只是被人当做别人而已。”我晕,不会是扮太监吧。
  “别胡思乱想了,想来阮铃被你吓得不轻。”啊,我能不胡想吗,我感觉自己快成透明的了。“那你是哪个?”我傻傻地问了个白痴问题。
  “什么哪个?只是找一个旧识帮忙带进去而已。”旧识?宫里的还是朝里的,但是还有一件事很明显我没意料到,阮烁的脸色很不好看,极不好看:“往后还是不要与人演这种戏了,看着不舒服。”很压抑的口气。啊,他看到了?我蹭一下跳起来:“你?你都看到了?”其实很想问他你都看了还问我做什么,但是显然他现在很有情绪,脸色很不好看,这个问题日后再谈,先打消他这股邪火再说。
  他看着我惊吓的样子好笑地说:“我在你对面。”啊,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天啊,我还跟普尔鲁拉小手来着,天啊,他隐蔽得真好,我怎么就没发现。不过幸好我没发现,否则很难做到那般“情真意切”。现在怎么办?还是换个话题吧。
  破罐子破摔,我恶狠狠地坐回椅子上:“说,你怎么进去的?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听这口气,有点像拷问出轨的丈夫。
  他倒是一点也不紧张,“师伯同意几件事不让你知道。”什么?我立了眉就要急。“睿儿,你听我说,今天我去也是不放心你,离濯皇宫你是第一次去,怕你冲动会生出事来,不然我不会这么快就动用他们。”言辞恳切。
  “这些年就看你来回奔波,上下打算,以前是为了你自家的事我不好说什么,现在又要为我全家报仇,我是男人,男子汉大丈夫,血海深仇我自己来报,你已经为我做了不少,不能总让你为我操心,所以师伯交待的事我有心不让你知道。如果你一定要问我自然会告诉你,只是在实行之前不想再多人知道,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存在。这样就算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你也好脱身事外。”
  听听,这叫什么狗屁话,前面的倒还可听,后边整个就打算安排后事了,不行,我的小宇宙不爆发都对不起那呼呼往小蹿的小火苗。
  “睿儿”,又抢我的话!“我知道你的想法,相对来说,确实是好主意,师伯同意你按自己的主意行事,只是我们这边还需再有动作,双管齐下成功的机会更高。”一摆手我打断他,“我承认,两套方案自然比一套齐备,只是什么叫你出了差错我也好脱身事外啊,把我当什么人啊。”
  “自然是一家人啊。”还算句人话,“既然是一家人就要尽可能地为你排除危险,而且现在你也有事要做,不是非得要认识他们,你只要把小风他们给我就好了。”
  好吧,反正他也是为我想,而且我现在手里确实有事,那帮高官还等我攻关呢。既然不用我管我就不管,办好自己的就成,再说报仇他自然是想自己来,所以两次进宫才没带我,当然也是怕出了事牵连到我,这个傻子。想到这也就没什么可生气的了,说不感动是假的,我还是尽力帮忙,让事情更稳妥些才是真的。
  “不管就不管吧,人给你,钱你也知道在哪,需要就拿来用。那些人我不认识,既然老头说的就听他的好了,不过你要记好,要是有个闪失我可会把他胡子揪下来。”
  阮烁笑了,不过那笑怎么瞧怎么不地道,我不由得忐忑,心有不甘地加了句:“可是你不能因为我想揪老头胡子就成全我。”
  他哈一声大笑,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坏笑,他不会真有此意吧。看我狐疑,他笑得更畅快了,一把拽住我拉了过去,抱了我还闷闷地笑。
  妈的,他就抱过我一次还是在我生病时,在我印象中男女两主拥抱怎么也得花前月下,你浓我浓的啊,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成开心果了。
  拧他一下,恶狠狠地说:“不许笑。”他才停下来,不过没有放开我。“怪不得师伯说你一直有这个想法。”什么?老头说的?说我想揪他胡子?
  我抬起头:“把话说明白了。”他倒是止住大笑了,不过仍闷闷的轻笑:“以前师伯讲你一直想揪他胡子我还不信,今天才知道是真的。”老头不会是神吧?“他怎么知道的?”“你说的?”“胡说,我怎么能对他说这个。”对于老头的美髯,从小便爱慕不已,每次受到责罚便会有个小小念头,不过我从来没讲过啊。他又呵呵轻笑起来,“你这个淘气鬼,睡觉不老实让师伯听到了。”我晕,老头听我说梦话?看他还在笑,挫败地推推他,“笑够了吧?”
  他松了松手,笑是停了,却没放开我:“以后不能再跟人演戏让人随便乱抱了。”敢情,我说他今天怎么开窍了呢,原来是看普尔鲁戏中与我表演柔情蜜意吃味了要抱回来,算了,我不刺激他。“谁没事闲得跑去与人演这种戏啊,我也是他帮我忙我帮他忙罢了。再说了真让他娶个公主回去结成同盟回头还不定生出什么事呢?”
  也许我的回答让他满意,终于他松开我。唉,这个拥抱纯是报复性的,连半点柔情也没捞着。
  “过几天我就出发,春狩的日子快到了,得先去准备,小风小石两组人我带去了,只是那个他们如何重创的问题你怎么解决?”
  “这个好办,今天就弄好,下午我去找你。”再闲话几句我去厨房了。


  【七十一】

  下午时光格外愉快,我领了几个小丫头在厨房进行杀鸡大会,鸡飞人跳惊声高呼后鸡们全部就义了。沽沽的血啊,流了好几碗,瞧着差不
  多了才打住。然后灌进了小薇她们准备好的小浆包里,再找好位置封在衣服里面,弄妥贴后去找阮烁。
  示意小薇小蔷表演,在你来我往你争我抢之后两人一一中招,身上鲜血淌得一片又一片,阮烁显然是个聪明的,两人比划一结束就带着好笑的表情看着我。
  “怎么样?”我问他。他点点头,“可以”。再翻翻浆包,很是满意,只是看着他忍笑忍得有点辛苦,如果不是有小薇她们在我估计他肯定得捏我鼻子。
  “那就这样了,你定了日子给我消息,我做好给你送去。”我也想过提前做好存着,可是那股子味,时间久了怕是他们受不了。“还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你一下。”拉了他走开,上午俩人忙着清帐,这话倒忘了叮嘱他了:“那太子我细看了下,形貌倒也没太大差别,只是那眼神太过狠厉,怕你到时学不来,实在不行时机到了假作去寺里参禅呆上几天吧。”两双眼睛熟悉的人一看就不一样,那阮桦的眼神太过狠厉,不找个理由搪塞一下怎么能瞒得过别人。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他微微笑,喜欢这样的笑,清和的,淡淡的,没有压力,很舒服。
  阮烁下面要做的事我不管了,由着他去办吧。
  想了想我将小薇阿木叫了过来,应该说说他俩的事了,果子成熟了就摘吧。看着俩人乖乖站在我面前,一个娇俏可爱一个敦厚端正,也算是对玉人了,希望他们能一心一意不出岔子地过一生罢。
  清清嗓子,“小薇阿木,你俩的事想过没有,挑个时间办了吧。”
  俩人自打一碰面就脸红脖子红耳根子红的,这会更是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互相对视一眼,竟是阿木代言了:“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这话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两人早是你情我愿的了,为什么还要等。“为什么?”
  “现在老爷子也不在,过几天听说小风他们又要出去,家里的事多,怕是一时半会忙不完,不如等忙完再办。”这回是小薇回话,看来俩
  人私下里也勾通过了。只是小薇还真说对了,这事一时半会还真是忙不完呢。“家里的事呢短时间是忙不完的,我也是怕耽误你们,毕竟都差不多年纪了,也该成亲了。”
  俩人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那等小风他们几个定下来再说吧。”哦,小风?我也马上三八兮兮的,“小风看上谁了?”耳朵都竖起来了,没想到这俩嘴皮子还挺紧,“您就等着他们来找您吧。”
  “行啊,只要你俩不急我自然也不急,只是阿木你别在心里怪我就行。”阿木低了头说不出话来。
  还想再趁热打铁逗他俩几句,却突然来了不速之客,也没见人通报就直闯进来,见到来人我立马翩翩飞出去,抱住红衣美妇大叫:“怎么
  才来啊,想死我了。”秦姐温柔地摸了我的头发,“还是个孩子样。”胖子在一旁很是不公地说:“看来是不欢迎我,都不搭理我。”忙又扯
  了他大叫哪有,真是好久不见了。秦姐温润许多,脸上多了点说不出来的东西,反正看胖子眼神不对,胖子也是故意转了脸不敢跟秦姐对视。不会吧,难道近来府里桃花运旺?
  把风尘仆仆的两人带进屋,茶点伺候着,准备第一时间掏点八卦资料出来,没想到胖子这个老油条现在跟老头学得打太极越来越来圆滑了,几次三番旁敲侧击都未撼动口风。转了目标向秦姐进军,秦姐只是笑眯眯笑眯眯地问我到底要问什么呢,看来也学了两手啊,不过太小看我了,我可不是那种羞答答的女儿家,她以为这么问我我就说不出口了啊,狠一狠心咬一咬牙,反正我的形象再也不完美了,张口就问:“你俩进行到哪一步了?有没有实质性接触?”
  秦姐立马瞪了眼,坏了,看来这古代人还是很保守的,我心想他俩年纪都不小,总不至于玩青涩的那套,现在看来像啊,两个青皮柿子。
  马上赔了笑叫着好姐姐饶我一回吧,我是替你们着急啊。不管不顾当即决定回头府里集体成亲,把他俩的一块办了。秦姐温柔胖子也腼腆,竟是没有一个反对的,我心里那个乐啊,不过最后胖子又问了我一句是不是连我跟阮烁的一块办了,还眯眯着小眼准备看我出丑,切,我是谁啊,当即回话,等几年他长熟了再说吧,胖子秦姐一时不查这个长熟了是何意,我扬着下巴就是不告诉他们。我总不能说就现在阮烁那青涩样还没法下口吧。当然这会看着他俩困惑我得意了一阵子,却没想到这个悬案给我晚上带来了困扰。
  晚上大摆接风宴,秦姐胖子一进大厅就看到那张集体征婚广告,转头胖子就问我怎么上面没给我安排啊,引得一堆人哄笑。白他一眼不理他转头却对上阮烁含笑的眼,一不小心就红了脸,再没有一点英雄气概。这时胖子却将阮烁拉到一边说了几句话,我认了真的注意听却没听清说什么,再回来阮烁脸好象发红了,时不时的瞥我一眼,直看得我心惊胆战的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洪姐与秦姐两人许久未见自是话多,小老鼠听说胖子是从老头那边过来的竟然反客为主一心一意招待起胖子来,我跟阮源暗乐,只有阮烁像个乖宝宝,不过他时不时的瞥我一眼是什么意思,我看得真真的,可不是什么含情脉脉的,竟然有种摸了老虎屁股的感觉。
  胖子好酒,竟是跟那帮孩子们又斗起来,我就知道当初家里这帮孩子喝酒全是他带出来的,刚来时多纯洁的小孩啊就让他给带坏了,阿木也是人来疯,换了酒杯要用碗,一帮人喝得晕晕呼呼的,中间胖子还不忘给小伙子们加油快点娶媳妇,喝得高兴我也喝多了,头脑一热狂喊一句哪天闲了给大家好好上上课,科目就叫爱情三十六计。只听得一帮人叫好,我更是兴奋莫名全然不计旁边有人惊讶有人虎视耽耽。
  饭后大家又聊了会天,考虑到胖子秦姐一路辛劳也就散得早了些。我回了屋正准备趁着晕呼酒劲美美地睡一觉有人来敲门,打开一看是阮烁。俊脸微红,他晚上也没少喝,他极少这么喝酒的。
  他进屋后我还不知危险,乐呵呵地准备沏茶给他喝,冷不防一把被他抓住:“什么叫长熟了?”莫名其妙,什么长熟了,我今天是绝对的疯了头脑里没有一点警惕意识,傻呼呼地反问什么长熟了,还努力挣脱那只手,攥得我手腕都疼了老大。“那爱情三十六计又是什么?”哦,这个啊,我反问他“你想学吗?”他脸红了又红转到一边憋出个想来,我还极认真地追着他脸转,“想学我就教你,这有什么啊,记住头一条,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的授课大计很不幸夭折了,他的眼睛腾地喷出一股火来,一下子给我的眼睛烧得清明了几分,头脑反应不过来,当机时唯一的念头便是完了完了。
  看不懂他眼里到底是什么神色,好象好多种感觉在里面,直觉很危险,马上便想做小白兔,只是,可惜的是今天我没机会再扮演类似小可怜之类的形象了,他的脸猛地压过来,嘴就被堵上了。天呐,有苦说不出来,纯粹自找的。真笨,一看就没经验,使那么大劲我嘴都快肿了,不过还好,到后来竟也学会轻柔了,感觉还可以,不敢描述。只是奇怪的是我当时极想对他说一句话:先轻后重好不好,你搞反了,也想反戈一击教他两招但是考虑到后果实在可怕不敢实施。不过有一点很明显,他显然很满意,很不舍,我此时绝对比他清醒,听着他的心跳得那么快我就害怕,终于推开了我也彻底冷静了。
  两人视线再次相遇我就有点害臊了,但是我不能脸红,得在气势上压倒他,于是努力瞪了眼看他,希望他羞红了脸转头永远是那个被我欺负的阮烁,但是,今天让我失望的事显然又多了一件,此时的他异常强势,那眼神,能吃人,妈的,我顶不住了,晃了晃小白旗,低了头说我累了。他肯定有话要讲,但是要死人了,今天死活不能再出状况了,轻声说你也回去休息吧。
  也许阮烁这人天生也有恶劣因子,看我吃瘪他很满意,两人平静下来后他竟然轻笑出来,我发誓,他的笑里有看我笑话的成份。我脸皮再厚也吃不住他那种诡秘的笑,一怒之下将他推出门,关门上床,暗暗咒骂,今天肯定不是黄道吉日,险情多多。


【七十二】

  第二天早饭后洪姐便带着秦姐去花楼了,那风风火火的劲不知道的以为带朋友去看情郎呢,当然我现在是非常时期,说话处处小心,昨天一天搞出太多乌龙,干脆跟胖子一头扎到车厂里去看那几辆正收尾的车,阮烁忙得除了吃饭见不到人,虽说见不到也好,省得尴尬,但是心里还是多少有点失落。
  两天后阮烁带了小风他们出发,临走时交待我如果进行得顺利短期就不会回这边来,实在有急事他去花楼找洪姐。虽然明知这会出不了什么岔子但是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不舍得他离开那么久也不敢表示出来,强笑着说要他注意注意再注意,小心小心再小心。不敢细看他的眼,那里分明写着牵挂,不过他比我强,没有表现出来,不像我只敢低了头说话。
  阮烁走了,我有点担心阮源便去看他,没想到这小子却一点没表示会想他哥,在那一遍一遍舞剑,还说什么不就是走得时间长点吗,又不是见不着了。听得我心里生气,这小子太不厚道了,站起来就走,他又一把拉住我叫姐,我才看到那红了的眼眶。才明白他的一片苦心,也许阮烁已经跟他讲过了,他不想让我担心才那样讲,心里一软抱了他,刚想讲几句安慰的话他却一把推开我,我有点莫名其妙,阮源的脸红了,突然醒过来,唉,又长大了一个,不好玩了。
  小老鼠对阮烁的去向没有过问也不好奇,我也不知道阮烁跟他怎么讲的,他们住得近平日里走得亲近,只是对我说阮源由他来照管好了,我好好处理自己的事,这让我怀疑他是不知道点什么。
  那帮公子哥的车做好了,一气驾了挨着户的去送车,虽然没有鸣锣开道,但几辆气势豪华的大车在街上也刮起了小旋风。先去宰相府,猪头公子很是亲热地迎我进去,还是第一次在离濯的豪门做客,心里存了小心。这车是给他老爹做的,我颇下了一番功夫,胖子探视完很是满意,硬是要我将车驾进内院,府里两位小姐几位夫人也都不避嫌地出来观望。看她们很有兴趣,我趁热打铁说如果愿意我们可以专门订做女儿家的专车,两位小姐很高兴急着问我女儿家的专车是什么样子,我比划了一阵比方说在车里架个小梳妆台,车厢角上可以加个小衣物柜等等,她俩很是心喜当即决定要订车,给我让进内厅奉茶上点心热情一番后马上策划车样,我只得要了纸笔当下进行绘图,忙完后已经过去大半晌,我建议徽图用她们自己家的,别人一看就是宰相府的车,她俩自然叫好。忙完后我收工赶往别处,猪头公子非要陪我去,我看他在家也是无可事事,闲得无聊。
  连着送了几家,喝了一肚子的茶水,总算是送完了,小有收获得是猪头很卖力地帮我宣传女子专用车,又拉了几票生意,有点失望的是今天显然朝里有事,家中的那些当爹辈的一个没见着。跟他们讲了两天后花楼开业,都很给面子地说一定来,还不赞同地说我进行得太慢,都等了好些日子了,他们还有不少朋友都很好奇呢。
  回去后又是一通忙活,车厂有条不紊地开工,现在来买车的也多了起来,也有从外地来订车的,生意兴隆,银票哗哗的。阿木办事愈来愈稳,接了图纸稍事一看就直接干活去了。
  胖子选了个唐老鸭的卡通杯,直对着鸭子嘴灌酒,形象很是不堪。没等我发表感想他拿出一封信给我,是老头写来的。信中说我家里人现在都好,都很担心我出门在外的要我自己万事小心。看了心里暖暖的,可能是我不厚道总是希望关心我的人越多越好。其实我猜想上半篇家人的牵挂安慰里也有着老头的意思,只不过老头感情内敛不会肉麻而已。信到后来说了西番的情况,普尔鲁来离濯是为了求取一样东西,听说西番皇帝龙体欠安,精神不佳,而离濯皇室却有一块宁神玉,有敛聚心神收魂归体之奇效,只是知晓此事的人不多,老头也因是皇子才知道,西番能打听到这道消息倒是不可小睽。
  看到这里我有点纳闷,西番皇帝心神不宁,那离濯这个狗皇帝就不会心神不宁吗?都断了两指了,而且那天看他脸色也是一副睡眠不足的德行,既然有这块石头干吗不自己用,而且显然还同意给西番了,也不知道西番给了什么样的条件。
  胖子看我沉思不语,自然也是明白我考虑的事,嘻嘻一笑说老头早讲过了,此事不必放在心上,他那边有数,我还是办我的事就好。听得如此说我也就放下心来,只要不动战火不影响我家就行,管他西番掏多少钱呢,掏得越多越好,反正将来也是离濯的。
  信里下面提醒我不可急躁,只管与人拉好关系,至于进一步的安插人手,等他来了再说,要我有时间去东南方寻块安身之处,那边倚山傍海适合养生,将来家就安在离濯国了。
  我自然明白老头是为我们家人安排出路了。倒也是,留在天朝总归是在人家的地盘,难保将来圣上不动心思,留在离濯倒是最安全的。
  想到这里我问胖子将来有什么打算,胖子明白我的意思,大大咧咧地说:“当年可是你要我跟你走的,以后也别想抛下。”“那以后可就永在一起了。那酿酒的活可就交给你了啊。”胖子又亲了鸭嘴一下:“我就知道没有白吃饭的,不过这活倒是爱干。”还呵呵一乐“丫头你就实说了吧,那酒方哪来的,还有吗?先生可是说了那方子是你搞出来的。”啧啧着嘴上下打量我,显是有点不相信。对于这个我现在无法解释,只是正了脸说:“等安家后我会给大家讲个故事,到时你不要被吓到就好”。胖子似有犹疑,不过也没再问什么。扬扬手里的信,“不过咱们的家定在哪怕是你先得跑跑看了。可以带上秦姐,就当是你俩旅行了。”
  胖子脸色稍赭,不甘地瞪我一眼,却没多话。
  花楼万事具备只欠开张了,这次我们没有像以前那样大肆渲染,只在门口立个牌子开张头天每人十两银子便可欣赏表演。
  开张那日,早早撤去门口牌子,门开着从外面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的布置,一楼全部采用蓝色系,舞台楼梯墙壁全部混了荧光沙,在灯下显得波光粼粼。壁上贴了各种艳丽的珊瑚、贝壳,为了逼真让人去找来一堆珊瑚一半镶嵌入墙内,一半留在外边,很有立体感,轻鸿一瞥间很有神秘感。
  猪头公子们到得挺早,直接给他们带到二楼,上来又是一阵惊叹,这里当初设想的就是热带雨林式的特色。地上铺了细小的碎石,除了中间砌出一块平台,周围植满了各种宽叶植物,却又错落有致,不给人压迫的感觉。平台上架起了两墩石桌,椅子却是架起来的绿树秋千,这是我给姑娘们留的,没有客人的可以来这消遣露面,我一直很排斥那种让人挑牲口般挑女人,也不喜欢有客人来就一堆脂粉扑上去的营业方式。这会姑娘们正忙自然台上没人我也就将猪头他们带了上去。
  坐好后将台侧的屏风撤掉自可以看到一楼的情形,不影响看节目。
  洪姐给我们上了茶酒点心就下去了,她今天忙得厉害。请来的人手不够用自己也偶尔客串下小二,看得出来好多人是临时起意进来的。不得不说从门外往里看如梦如幻般确实让人好奇。
  猪头公子呓呓连声,最后还小小声地问我怎么没见到姑娘们,我好笑地说今天是姑娘们第一次露脸,都在准备呢,表演时就能看到。另外对他们讲我们这里的姑娘有个规矩,就是挑客人,自己不喜欢的不接受。听了这话哥几个有点不相信,我笑笑说虽说她们吃得是风尘饭,却都是些个有心气的人,跟别处不一样,我也不舍得糟踏她们。临了又拍了一句马屁,倒是以各位的风姿到时可得给我点面子,别让姑娘们抢得打起来才好。这帮子花痴嘿嘿一笑各有各的得意。
  这话倒也不是假的,楼刚建时我跟洪姐就商量过,也跟大伙说过,姑娘们实在不喜欢的客人可以不接,不过视情况而定,像猪头这样的还真是不接不行,大家互相体谅点,咱们是赚钱的,只要哄几个大头鬼钱财自然好到手。而且还定好若是同时有人寻一位姑娘就让他们竞价,多出来的钱分姑娘们一半,她们都很乐意。
  一会儿洪姐上来了,有点为难,原定今晚二楼不接待的,可是看来一楼是铁定坐不下了,我也有点纳闷今天的人多,只得换了座位,平台上太特殊了,众所瞩目之处,这帮公子哥随着我来了听风阁。洪姐命人把屏风全部折好,一下子二楼的视野便宽了许多,一楼包间外的情形一览无遗。
  陪他们坐了一会告个罪我也去查看各处看有没有遗漏。美酒佳肴,秦姐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见了我笑眯眯得问我晚上要不要做一次花魁。我敬谢不敏,奇怪,难道真的是夫妻相,怎么秦姐跟胖子笑起来那么像啊。
  时间差不多了,我回了二楼专用的办公室,隐在纱后观看今晚的开业演出。
  洪姐招呼好后令人掩了舞台周的灯,将台上的青纱轻轻扯开,纱一拉开,纱后的夜明珠光便泄了出来。夜明珠加上蜡烛和铜镜的配合简直只能用流光溢彩来形容。既让人看得清台上人的样子,还能营造出梦幻般的效果。
  曼妙身姿舞着各式舞蹈,展袖,折腰,踢腿,微笑,博取一阵阵掌声,我始终平静的观赏,直到婉儿的出场,不可否认,当时连我也被惊到了。赤足白纱清清浅浅,身上无一丝多余装饰,只是头上戴了俏皮的花环,映了身后的皓月零星,如仙子般皎洁的颜容,在树上荡来荡去。排演多日的暗香登台亮相了,婉儿的轻歌配了姑娘们如仙侍般的曼舞,让人意醉神迷。直至花瓣落下嫆儿起身谢幕所有的人才惊醒过来。暗赞一个形象设计的好啊。
  最后一曲是小静她们的热舞,曲子一起与刚才的迥然不同。热情欢快的曲声中姑娘们轻扭腰肢,摆臀,转圈,水蛇般的手臂轻叩着。突然一阵节奏轻快的鼓乐响起,小静赤脚上台,红色的小吊带背心,紧身的小短裤,裸露的皮肤上裹着半透明的红纱,手脚都戴了金色的铃铛,跳的当然是妖艳无比的肚皮舞,配上小静天生的销魂,立刻就勾去所有人的目光。看看那些钱爷们的眼神,怕是现下就想把小静吃了。不过对于这个效果我是相当满意。眼光四下巡视,越看越满意。
  突然我在二楼一个靠角的包间看到一个熟人----桃花脸。他正懒懒得举了酒往唇边送去,只是这会杯子却停在嘴边不动了,细观神色,哦,原来是小静舞到高潮部分了。哈哈,来者是客,迷倒一个是一个,你们越迷我越开心。不过这桃花脸客串花魁想来比小静还能媚惑人吧,啧啧,真想看看。心里偷笑着我离开了,去找秦姐找点吃的吧,这半天忙着看了没顾得上吃。


【七十三】

  跑到厨房,秦姐把刚出笼的猪肉卷给我挟了一盘,这玩意很受人欢迎。今晚的客人除了猪头公子那拨人都是初次尝到,美酒佳肴加上新式歌舞,我不担心生意不好。
  边吃边跟秦姐贫嘴,对胖子的风流韵事还没死心。秦姐拭去我嘴角的残渣,说我一点姑娘样都没有。正说笑间洪姐急急忙忙跑过来了,有点纳闷,这会正是前边竞价时机,等着她拍板呢。匆匆灌了一口茶,才急急说那个假仙请老板过去,一时没反应过来,哪来的假仙,洪姐补充一句那个山上遇到的半是神仙半是妖精的我才明白是桃花脸。妈的,撸了袖子就往二楼走,秦姐忙拉住我你是做生意还是跟人打架啊,我回了句做生意心里却想最好打完再做生意,不过还是明白顾客就是上帝,我还没到有钱不赚的地步。
  上了二楼跟着洪姐到了桃花脸的包间,看着桃花脸怡然地品着美酒点心我恨不得在里面下点泻药。
  “白公子唤韩某有何指教?”懒得跟他客气,谁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小姐太客气,指教不敢当,好久不见,未想到这花楼却是小姐产业,小姐真是奇人。”桃花脸一脸的欠扁,一口一个小姐的,怕人不知道我是女的啊,太缺德。
  “出门在外女子多有不便,请白公子换个称呼韩某感激不尽。至于这花楼虽在韩某名下,只是这楼里一切并不是在下主事。白公子可是看上哪位姑娘,想请韩某引荐?这个倒是可以帮忙。”要是桃花脸看上小静,可得好好敲他一笔。
  这时秦姐打发人给我送来一盘猪肉卷,估计是怕我饿着,我干脆大嚼起来。
  “小姐多虑了,在下只是惊叹这歌舞的出众,不知教习是哪位,想请公子引荐一下。”桃花脸对我的吃相倒是没有惊讶。很想把老头抬出来用一下,但是后果不堪想像,想了一下回道:“前些日子楼里救了一个人,那人琴曲歌舞皆通,为了表示感谢在楼里教了一段日子。后来便走了,现下韩某也不知此人去向。”
  “哦。”桃花脸一脸的若有所失,忽然又问了一句:“此人是男是女?”
  我心里警铃大作,今晚的艳舞若说是个男人教出来的恐怕是说不过去,若说是个女子怕这狐狸又联想到我身上,干脆回了一句:“此人亦男亦女,公子知道在下素来是男女分不清的。”顺便提示下他当日我也分不清他是男是女,死人妖。
  桃花脸倒不以为然:“现在白某是男是女可知道了吧?”我冷冷地应:“现在倒是不可置信了。”抿一口水果酒,悠悠地说:“若说公子是男性,倒是将我楼里的花魁都比了下去。”边说边睽桃花脸的脸色。
  果然桃花脸稍一变色,不过马上就消逝无踪,若不是我看得真会以为他对我的说法不当回事呢,看来男人不喜欢这类评价还是通病啊。
  “公子谬赞,在下不敢当。”他后面显然还有话讲我却一把接了过来:“当得起当得起。”嘿嘿,那天小样的给我捣乱,今天也得让你吃个扁。
  桃花脸果然脸上挂不住了,媚色也转正颜:“还请公子不要以貌取笑在下。”话风一转突然诡秘一笑:“若是公子喜欢在下的容貌可以直说,不必拐来拐去。”
  切,我毫不示弱:“韩某当然喜欢得紧。”听我如此说桃花脸果然错愕,我不紧不慢地加了一句:“楼里若有公子这般人物那生意还怕不好做吗?”看着桃花脸变色心里直乐。
  桃花脸是真的生气了,亏他平日挂着那副不紧不慢的死样现在也破功了。“公子真是好言辞,莫不是那日开个小小的玩笑惹得公子现在还在记恨?若是如此在下还真得称呼小姐了。”呸,转着弯的说女人小心眼。不过被老头调教这么多年,若不是有太大的惊变这面不改色我可是做得到的。“公子此言差矣,在下的心里话倒惹得公子不快,韩某自罚一杯,还请公子不要在意。”
  饮了一杯后觉得也没什么事还是挣钱要紧,便说:“若无他事韩某告退,我叫姐姐来帮公子挑位好姑娘,不打扰公子良宵作乐。”站起来便想走。
  桃花脸却道:“公子急着走,莫不是还有其他陪客?”眼光却若有若无的瞟了猪头公子那边一眼。什么意思,有些吃不准,莫不是他知道我与猪头他们走得相近,不管了,兵来将挡,当下故作君子坦荡荡状:“正有此意,开门迎客来的是朋友,还有几位公子须得招呼一下。”
  “既如此那公子请便,在下不敢叨扰。”桃花脸没再牵扯,我挤个完美的笑飘然闪人。
  出来后却没到猪头那边,洪姐说他们正在饮酒作乐美得很,哑然一笑,纨绔子弟。与秦姐打理一通我们回去了,洪姐留宿楼里。
  两日后收到阮烁的信得知俱已准备好,要我着人带血浆包过去,我干脆让胖子跑一趟,待那边事了再带小风他们一起回来,中间若有受伤也好打理。
  天天日间车厂晚间花楼倒也忙得不亦乐乎,心里惦记他们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不停地找了事做,不让自己闲下来。
  终于胖子他们回来了,小风他们有伤无损,都好调理,计划进行顺利,心里才稍稍安定。那日春狩阮桦果然贪功跑到小风他们埋伏的不远处,跟着的几个侍卫不敌小风他们的配合无间纷纷倒下,就在要针对太子时阮烁现身了,胖子讲到这时我心里突然想乐,典型的老套剧情啊。据小云吹牛,阮烁当时如天神般降临,招招皆中血浆包,精准无比。他们顺势倒下太子还要挑活口问讯时第二拨伏兵出场,阮烁假作无奈只得挟了太子“逃跑”,顺利退场。
  按说演到这阮桦对阮烁应该是感激万分视同一家的,只是想起那双眼心里总是担心。据小说电视里得来的经验,皇家弟子大多不是骄横不长心眼便是阴险狠毒无比,太子显然是后者。心里也只能祈盼阮烁小心从事,不要惹人猜忌。
  一边给老头写信一边计划下一步,老头的意思还是只让我与那些贵人周旋而不找他们办事。也可能是我心急了,明白老头办事自是稳妥,也就听他的,每日里与那些贵人老爷太太小姐们笑来笑去,笑得我腮帮子发木,唯一的安慰就是我现在男女通吃,时常参加些贵族子弟的社交活动,内敛地显露出一些文采,争取不招人嫉却又让人有深刻印象。
  阮烁的信息很少,也只是报个平安无他事。
  就在我自以为很保守不会招人注意时家时里却圈住了人。平日里晚上一过休息时间自有人启动阵法,中间小老鼠搞过一次意外,那是他初到不久晚上跑肚子地型不熟进了阵,还好与阮烁相近带了他出来,后来绘了他那院子的阵式给他才算无事。余外一直没有意外,不过我倒是很警醒,深知保安系统的重要所以阵式晚晚必开。
  这人全套黑暗装备,进了困门知道不妥,索性躺地上装死。我跟胖子进去后没有当即提人出来,搞不清是何方人士,给胖子使个眼色。胖子大大咧咧地走过去作势欲踢,那人果然一跃即起准备拿人要挟。我早准备好指风连点,胖子早存了小心闪开,那人身形倒也利索,竟也避开几处穴位,不过最后还是中招定在那里。江湖小菜鸟一只,跑到本大侠的地方撒野。一把过去揪了他的遮羞布,倒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小模样,瞧着还有些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胖子恶狠狠地问谁叫你来的,小子还挺有傲骨,哼了一声不搭理。讨厌这种人,落了下风还不明白局面硬要装好汉,你以为你是江姐啊,再说我好歹也是正面角色啊。在胖子连问几句没有回答时我忍不住了,告诉胖子别问了,爱哪来哪来的,给这小子把肉剔下来做个标本摆街上得了。小子有些变色,我恶狠狠地加一句那脸上的肉暂且别动了,要不连个认尸的都没有。胖子应了一声说回去取工具去,我还喊了一声快点的,干完活早点吃饭。胖子应了去了我把这小子穴位连点好几处,除了嘴巴怕是再难有别处能动了。扔了一句希望街上的狗能吃顿饱的我走了。
  出来告诉胖子给他扒光了得了,再不招吓唬他光着给他带街上游街去。小青年一个我就不信他不害羞,胖子倒笑我不知羞,什么话都能说出来。我瞪他我要是不知羞就呆那不走了。说完自己回去了,天亮了除了此处阵法别处的都关了才去吃饭,心里一直在想到底是在哪见过这小子呢。
  第一个想法是阮桦的人,可是觉着不大可能,除了皇宫一次宴会外我们与太子集团再无交集,阮烁鲜少与我们联系。通信息也只是往花楼投纸条,我们并无会面。
  第二个念头是官家老爷们,可是我已经将一个有才华的商人演绎得极是到位,自问平日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听了老头的话只是好好做生意努力拍马屁,表现出来是的本份商人一个,应该不会有人对我生疑才对。
  到底是哪里的人呢。
  

【七十四】

  早饭都上桌了胖子还没回来,难道那小子口风紧掏不出话来?胖子唬不住人?其实影响到我们计划的人我不介意给他来点狠的尝尝,再不招少不得给他来点花样,玩到我头上了,这不是明摆着骂我装得还不够功夫不到家吗?阮源看我难得的皱眉头问怎么回事,秦姐在旁边说家里闯进人了,阮源一听来劲了,问了位置便跑出去了,刚还说他长大了呢,这会就暴露出来了,听得有热闹就往外跑。
  没想到阮源这回却是没多大会就跑回来了,急说那小子他见过。我一听忙问在哪见过,他说上牡丹糕的那个!稍一愣神马上想起,可不是吗,就是那天茶楼里桃花脸的小厮啊,当日还牛哄哄的瞧不起我们。不过,这桃花脸的唱的哪出戏啊?
  胖子后面也跟着回来了,没完成任务有点不好意思,我生怕他说出我让扒衣服的事,没再问也只是让他坐下吃饭。明摆着的事,他肯定是下不了那个手,洒点痒痒粉什么的倒还可以。
  可是桃花脸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不会花痴到认为他对我有意来探我老底。思来想去也不明白,吃过早饭让人给那小子就近带到一屋里关好打点几口。现下不明来意这人还是别给弄坏了,我还是稳坐钓鱼台等桃花脸上门来找我吧。
  这一天我没去花楼在家专等桃花脸上门,谁知却没有来。这家伙还真能沉得住气,与我原先所想有误,看来是不打算明着要人打算暗抢了。哈哈,死人妖,白天找我要人我还真不好说什么,晚上可就是我的地盘了,祝你小子好运不要进死门吧。晚饭后交代大家早点休息,听得动静也不要出来,我还不想让他发现我家这么多帅哥呢。
  饭后美美地上床躺下了,我得好好核计核计,如果他运气不好被俺活捉,能捞点什么呢?万一这家伙是个高手我怎么才能自己不出事轻松制住他呢?要不困在阵里先饿他几天再在饭里下点拉肚子药,等他憋不住想解手时再逼他签署不平等条约,不签不让解,让他去楼里去给我当花魁?好象有点不太可能,据以前观察这人傲气得紧,这么一弄会不会反倒坏事,毕竟现在是敌是友搞不清,别给逼反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人查我们?他背后还有没有人?
  想来想去,等着月上中天。今晚月色不明,星光也黯淡,如果再刮点风真是适合杀人放火啊。对了,我可得小心点,不能让他放火。如果他闯不出阵去备不住会放火破阵,这家伙可不省油。
  想到此我干脆也起身了,找出夜行衣换上系好面巾,就让我这个不明身份的人去试试他再说。
  出了屋直接点上屋顶,坐等来客。在高处一看我们这家子占地还真不小,远远近近好几处大院子夹着几处小院,我盯了城里往这边的方向,守株待兔。
  夜风微凉,坐久了感觉有点冷,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半天也没个鬼影,死桃花脸再不来我明天非得感冒不可。正当我抱怨时远处飞过来个黑影,别说,速度还真挺快,心里一乐点到角上一棵只能堪堪掩住身形的树上,且看桃花脸怎么娱乐我。
  近了近了,点着院墙树梢屋顶往里插了两步,挺机灵的,没有跳到院里去。看样子想找个有灯的屋子问讯。不过一早灯就熄了,这会全是黑压压的一片。看他蹲在一处屋顶不动了,似在观察,我也在猜他下步打算怎么做。
  不好,阮源那屋灯亮了。臭小子在搞什么啊?看他起身往那边掠去我也顾不得了忙起身点了树梢迎上去。他听得后面风响回头看到我,惊了一下,终是跳了下来,我的乖乖,这下踏实了。院里种的树现在只能充个阵眼用,个头块头还不够阵法运行,只要他一直在高处不下来难免能找到出路飞出去,只要下来就不怕了。
  我收住呼吸隐在一旁,他跳下来身子便是一顿,果然看出了不同。当下没有行动,只是停在那里观察。倒是我有些按捺不住了,也罢,反正也是打算过两手的,就让他的静来制我的动好了。软剑一掣脚下一拧向他刺过去。
  武装得比我还密实,想来看我也是同路中人竟然与他对打他有点莫名其妙,沉声问:“你是谁?”果然是桃花脸。我边动手边回答:“大人有命保护此处人家。”声音自觉地哑下去,这也算是连锁反应了,只要换上这副打扮就有种作贼的感觉,当年普尔鲁听我说了那么多也没听出我是谁。
  只是听我这么说桃花脸从开始的守多攻少突然转成了大肆进攻,厉声问:“哪个大人?又是条好狗!”
  听他如此说我倒愣了一愣,手下不由得慢了一慢,差点让他刺中右臂。当下再不敢多想,收敛心神好好应付。真没看出那人妖劲竟然是个好手,我使了八分的力气五十多招过去竟然他没有落在下风。
  我们在这里打得激烈,他那把剑也是把好剑,遇上轻灵没有折损半分。那帮孩子听话没有过来,可是阮源这小子却不是个听话的主。可能是听动手时间久了还没拿下,提了把剑从墙上跃了下来。只是他这猛一下来突然看到两个黑衣人有些不明所以,倒愣在那里,一下不知帮谁好。
  我有点急,看桃花脸的意思是与朝庭不和,那么我就不想他受伤,当下也不管桃花脸是否听出来声音了朝阮源喝道:“阵外守着去!我这没事”阮源看得几招也看出我的剑招了,听得如此也不多话身形一隐出阵了。
  桃花脸跟着也不打了,晃了个虚招退出三步,“韩睿?”我还没过瘾,却又不好紧逼上去,现在露了面目也只得答:“是我!”
  他干脆把剑收起来了,我很想当回小人却又不得不充仁义也收剑,“你来干什么?”
  盖了个屁帘我看不到他脸上表情,但我猜他很惊讶:“你知道我是谁?”
  我有些没好气:“废话,不知道你是谁你以为我会逗你玩。”
  看来是恼了:“逗我玩?这半天你在逗我玩?”
  “那当然了,要不随你在这折腾好了,天亮了自有人来这找你,犯不着我陪你。”
  桃花脸有些懊丧:“早看出不对劲了,要不是你诱我,我怎么会下来?”
  我有点纳闷,“我诱你?”
  “可不是嘛,你扮个贼样我以为跟我一样来发财的呢,还想请教几句你就动手了。”
  靠,这话是人话吗?说我贼样倒无所谓,毕竟扮相有点那个。可是你小子发财发到我头上了,我这种巴不得钱第一老公第二的主你想从我这发财?再说了我赚点银子容易吗?不过要是让洪姐来说她肯定说容易,这话也就不说了。哼,你想发财我就帮你发点财。
  “想发财好说,朋友缺钱能帮还是要帮的,你不必这夜半三更的忙活啊。回去等消息吧,过些日子我送点红利给你。我送你出去。”
  桃花脸吃不准我的意思要不就是还惦记那小子,没有动脚,我也不想他现在就走,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这样回去?”
  “那你要怎样?那小子钱还没挣来呢现在没得利可分。”
  他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什么挣来的利?”
  “哦,忘说了我新得了个小子长得还算伶俐,这小子怕死,我打算废了他功夫好好调教下,送到楼里做个清倌,省得有客人爱好男风我这没人。到时你要愿意也可以来,免费招待!”
  脸上多了那块布实在是影响我的娱乐,不过估计那面色好不到哪去,“几时得的人?”
  “昨晚上吧,药得明天才能做好,这药不好弄,得让人喝了后全身无力只能任人摆布,而且最快也得后天调理完了才能挣钱,你不差这两天吧?”
  桃花脸急了:“你不知道他是我的人吗?”
  我凉凉地答:“知道啊。”
  “知道你还动他?”
  我也来气了:“为什么不能动?你知道这是我的住处你还来动我我凭什么不能动一个跑到我家里的贼?告诉你桃花脸,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惹到我皇帝老子也不管用。”一急桃花脸三字从嘴里蹦出去了,不管了,妈的惹急了管你是谁的人我干了你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