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抽籤 · 求你给师尊看看,我摸著这脉是……
冬月二十,寒风渐弱,山色空濛,喜鹊长啼。
怀裡空荡荡的,阎洛还未睁眼,下意识探向身侧,摸到微凉的被褥,清醒过来。
他洗簌完毕行至后院竹林,果不其然见到白衣青带之人在磐石上打坐运功,鬢角髮丝已被浓重的露水打湿,衣带在颯颯微风中安静地垂著。
南宫清察觉到阎洛的靠近,收势睁开眼。
「起这麼早?」阎洛笑道,捻掉他额角髮梢的一滴凝露。
「盟会之日也不能荒废练武。」南宫清淡笑回视,而后垂著浓密的睫羽整理衣服,边向他叮嘱注意事项,边心不在焉地向卧房走去。
趁著时辰还早,阎洛听完便依照往常翻墙飞向自己的院子,跳跃间回首看了眼南宫清孤单萧索的身影,轻轻叹口气。
这呆子明明很心急,也万分介意内力之事,却依旧选择闷在心裡。
总之他一定没打著什麼好算盘就是了……阎洛摇摇头,露出个无奈的笑容——可得盯紧了。
阎洛换好衣衫,慢悠悠吃完饭,才领著阎佐阎佑往会场走去。反正新秀们比武与他们无关,看不看两可,重要的是今日赛后的盟主候选者抽籤。
会场上人头攒动,四派衣衫各据一方,涇渭分明,但气氛却比想像中安静缓和。
南宫清正领著亲信弟子施施然向正位走,一袭白衣紫釵,竖领同勾紫色纱线暗云纹绣花,广袖轻垂,腰身紧束,环珮摇曳,更衬得面色如玉形似柳。
别派弟子中也有不少曾受南宫清亲自指点的,在他路过时也恭恭敬敬地施礼致意。
原本会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边,但阎罗教三人一出现,便吸引了眾多注意。
阎佑眼睛裡满是新奇,就像逛庙会一样到处瞅著,向阎佐偏偏脑袋,嘴巴小幅度张合:「你说,咱们要是也有这麼多人,坐哪裡?」
阎佐嘴裡含著糖,看看擂台四条边下整整齐齐的队伍,摇摇头:「没咱们的地方。」
走在前面的阎洛回首,笑得放肆:「挤掉一家不就有地方了吗?」说著,借侧身的动作,将身上的玉桃坠子飞快地直接揪断,藏在手裡。
刚好能看到的阎佑眨眨眼,疑惑不解,又顺著阎洛的目光看过去,注意到南宫清腰间的玉葫芦才恍然大悟,语气酸酸的:「哥你什麼时候对我们俩这麼上心过?」
一身金线织纹黑色长袍的阎洛甩甩那华而不实的云纹广袖:「你俩又不是我心上人,我為何要上心?」直气得身后两个特意过来撑场子的人想回去。
落座之前,阎洛作為「新人」,还记得南宫清的叮嘱,礼节性地向各方掌门示意了一下,得到了东方鸿和西门璇的回礼,以及钟离烽的一双白眼。
要不是為看南宫清,老子绝不来这裡白白挨冻……
今年的新秀赛似乎依旧没什麼悬念,各家小辈水平相差无几,而南宫教的有為无為两兄弟因為要操持盟会,所以今年只上了有為一个,但也是眾小辈中顶出挑的了。
阎洛看著南宫有為那张面瘫似的小脸,摸摸下巴,在脑中肖想著他家师尊少年时粉雕玉琢的模样。这要是有為赢了,他能比南宫清还高兴,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阎佑被人叫走。
但是赛场上的情况并不如大部分人预料的那样,也不能说是意外,毕竟江山代有人才出,极有天资的晚辈也是江湖之幸。这个人是钟离教弟子,名叫钟离辕,个子不高,骨瘦如柴,内力却出奇地雄浑,虽然身法平平,但出手迅速力道狠厉,和暂列第一的南宫无為缠斗了足足有两盏茶的时间。
南宫清仔细观察著钟离辕的步法招式,发觉这人真是实打实纯靠内力在撑,也是暗自惊奇。
在如此高强度的过招中,南宫有為的气息逐渐不足,险险接住霹靂一剑,顺著力道飞昇而起攀桿而上,带动週身阵阵劲风。而钟离辕也借势后撤登高。二人调整一剎气息,立即同时迎头挥剑,斩向对方。四目相对,仇敌相视,顿时火光四溅。
两刃利剑划破长空,錚錚作响。
忽然,眾人只见一个白影飘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二人当中——两指轻弹,挑开交缠长剑,托住两人后腰,反向一推。南宫无為和钟离烽分离开来,稳稳落地。
南宫清轻飘飘看了南宫无為一眼。
南宫无為立即垂下头,对钟离辕收剑抱拳:「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自家小辈争了光,将新秀赛的风头也揽了过来,钟离烽自然是非常喜悦的,但是口中还要谦虚承让一番。
全程看戏的阎洛眉心越皱越紧,拧成了个化不开的疙瘩。
被叫走了半天的阎佑这时又悄咪咪地出现在他身后,拍拍肩膀:「教主,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先说好的。」
「找到人撑场子了,最后一天到,不花钱,自愿的。」
「嗯,孺子可教也。那、坏消息是?」
阎佑捂著嘴附在他耳边说道:「这些人就是以往打著咱们魔教的旗号招摇撞骗的。他们听说你参加选盟大会后,正千里迢迢地杀来南宫教,说要投奔你。」
「嘶——」阎洛只觉牙疼,托著下頜烦躁地敲食指:「这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啊……不行,你们想办法拖住这些人,赛场这边交给我。」
「哥,你可就一个人了。」云轩被冻得足不出户,不可能来给他当跑腿。
阎洛郑重地拍拍他俩的肩膀:「我这边不用担心,你们信号弹多带几个,打不过就跑。」
两人领命而去。
光桿魔头独自坐在席位上,喝著凉掉的茶,一直等到比赛结束的抽籤环节。
天色渐沉,原本微凉的风也逐渐喧嚣起来。
比武场中央的抽籤箱子裡放著甲乙丙三组字条,代表明日盟主对决的出场顺序和对手安排。
阎洛上台时,那四位教主正在相互推辞——钟离烽说盟主优先,南宫清说长辈优先,东方鸿见他来了,话锋一转,说客人优先,於是西门璇便跟著附和。
阎洛心想,必须教教他们,跟反派说话不能客气,大步走过去:「那阎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眾人的惊愕中,他泰然自若地抽了第一签——丙,冲各位一笑,然后对南宫教主略微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钟离烽面色不愉地后退一步。
南宫清将手伸进去摸了摸,忽然动作停顿片刻,看了阎洛一眼,拿出字条——甲。
阎洛若无其事地回视。
而后钟离烽、东方鸿、西门璇和钟离觴依次抽籤,确定明日对决顺序:
甲:南宫清,钟离觴。
乙:钟离烽,西门璇
丙:东方鸿,阎洛
抽籤完毕,几人分道扬鑣,早早回去休养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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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黑,阎洛当然又溜进南宫清的小独院裡,但没料到,等著他确是黑著一张脸的人。
「你能在抽籤箱中动手脚?」南宫清坐在床沿,身上还散发著沐浴后的清香,玄色髮梢湿漉漉地搭在胸前晕湿了一片。
阎洛拿过毛巾,脸上笑意褪去:「能,又不是什麼难事。」
「莫要再做了。」
「為何不再做?」阎洛脱靴上床,将他的一头秀髮拢在掌心,半跪下来低头认真擦著,「师尊做得,我就做不得麼。能察觉我做的手脚,证明你也会这个方法。」
南宫清闭上双目,不与否认。
「谁和钟离烽碰上都是一场苦战,為何不让胜算更大的人来呢?」阎洛从身后搂著他慢慢倒在自己怀裡,「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在比武之时吃药作弊,但假使你有什麼三长两短,你让我怎麼活?」
「所以,所有卑鄙的事情都我来做,把对付那个老狐狸的事情交给我。」
南宫清摇头,握住他的手:「你也不能。有损习武之人人格尊严之事,万万不能做。这是跟著你一辈子的,马虎不得。」况且,我如何捨得你做。
「我不在乎。」阎洛咬牙小声说道,即便心底暴躁欲狂,也依旧努力压制著。
「我不会给你药的。」南宫清再次摇了摇头。
「你……」阎洛眼圈中刚褪去的红色又返了回来,盯著一脸坚决的人,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济於事。
他一个翻身将南宫清压在身下,胡乱扯开胸口的半湿内衫,对著在微凉空气中翘立的乳珠,张嘴啃咬下去。
「怎麼这麼突然……」南宫清抱住在胸口动作的头,身上传来的轻微刺痛让他有些不适,於是在乳尖被叼起来时,不得已高高挺起胸脯,如同主动将自己送上门一般。
阎洛知道和他商量不通这件事,心中郁燥难平,动作便格外粗暴,连剥掉裤子的动作都透著股焦急的气息。粗糙的手指径直挖了软膏摸向对方乾燥的下体,未寻到肉缝,便向后探去。
南宫清当然能感受到他的难受,也想安慰他,便分开腿,让手指在体内进出得更方便些。他掌心轻抚一边吮吻一边啃咬的人,感受著即便是在这样的动作中也能源源不断滋生的销魂快感。
甬道裡的手指从两根很快变成了三根、四根,已经习惯被插入的地方很容易将熟悉的傢伙都一一接纳,张著火热的小嘴,等著被粗壮的阳具再次侵入。
阎洛将那两朵小巧的红缨舔吮得嘖嘖作响,彷彿是多麼美味又好玩的珍饈般,尝了又尝,把周围一片都吃得水光淋淋。身下的人在打著细细的颤,呼吸也随著他的动作时快时慢,偶尔要用手背才能遮住呼之欲出的呻吟。笔直秀气的器官俊生生地顶著他腹部肌肉,悄悄摩擦著,留下一串串淫靡的水渍,诉说出身体主人被他调教出来的愉悦。
「进来……」南宫清双眼迷离地望著他,脸颊緋红似霞,小腿勾住他后腰轻轻蹭动,撒娇一般。
而身下黏乎乎的小穴则一张一合,渴望著它所熟悉的东西。
「你要是在床下也这麼主动就好了……」阎洛呢喃,扶著肉棒抵住嫣红的小肉洞,拇指用力,向裡压去。
「嗯……」即便被进入了这麼多次,身体内部被缓缓撑开时依旧会带来诡异的感觉。南宫清伸手,阎洛立即低下头让他环住,但这次却一个用力把人抱坐在身上。
南宫清著力不便,只能抱紧了面色依旧不佳的人,吻吻他的额头,还没等人开动,就先求个饶预备著:「轻些……」
阎洛哼笑一声:「今天可轻不了。」然后握住南宫清劲瘦的腰向上抬起,停顿片刻,在他瑟缩的同时向下猛按,狠狠挺胯一操!
「呜……」南宫清顿时眼眶通红,抱紧了阎洛往上躲。
可是依旧在气头上的人哪会轻易饶了他这顿。打不得骂不得,看他叹口气都会在意难受。命都恨不得给他,都这样了,还能怎麼办?
「你轻些……轻些……嗯……」南宫清用力推他,忍不住哽咽起来,向旁边爬去。
阎洛追著他,就著趴跪的姿势,按住了人扒开臀瓣挺身而入,继续狂风骤雨的抽插操干——整根拔出再整根楔入,瞬间就将穴口操得失去了自我掌控的能力,毫无节奏地翁张著,咬住飞速进出的肉棒,被噗嗤噗嗤地操出一片水花。
南宫清半趴在床上,手来到后面,想要推开阎洛不断撞上来的小腹,却被抓住了两手同时按在床上,慌不择路地求饶道:「疼……呜疼……你插前面……给你插前面……」
阎洛另一手向下揩了一把,果真摸到了一手的淫水,放到舌尖处舔了舔:「甜的。」然后他两指併拢插了几下,将沾满软膏的紫红肉龙从可怜兮兮的后穴中拔出来,顺著湿滑的肉缝来回蹭了两圈,噗地一下钻入另一个紧窄火热的穴腔中,紧接著就大开大合地操干起来。
「呜……」南宫清摇头,想要挣扎,但双腕依旧被抓著,女穴被一下子撑到最大,尽头的小肉壶被一下下碾著,能清晰地感受到壶口被强硬地慢慢挤开。
他泪眼朦朧地回过头,责备又委屈地看了阎洛一眼,然后低下头叼住床褥,小声地抽泣著——真打也不是打不过,但是不捨得下手,自己的人还得自己宠……
然而真的太过分,每次一定要操进那裡……
「疼了?」阎洛也俯下身,咬住他红到快要滴血的耳朵,舌头在耳蜗处模仿性器动作著,听在南宫清耳中,格外地清晰淫靡。
见他点头,阎洛决定先射一次:「师尊乖,再忍忍……马上,射给你……」而后动作骤然加快!
「呜!」南宫清忍受著子宫被不断顶到底的激烈操干,终於忍不住哭出声来:「阿洛疼……不要弄子宫……啊……」
一股股强有力的精液击打和冲刷在娇嫩的宫壁上,喷射良久,退出时还在宫口又挤出两滴。
南宫清在高潮中昏迷过去,被阎洛抱著清理身体都不得知……
……
这天深夜,两人正相拥而眠,窗外恬静而安謐。
阎洛似乎觉得怀裡人在不断颤抖,立即睁开眼睛,伸手一摸他额头,竟摸到一手冷汗!
「清儿,怎麼了?」阎洛赶紧给他把脉。
「疼……」南宫清不再忍耐,整个人缩成一团,紧紧捂著腹部:「腹痛……」
阎洛摸著脉象,也惊出了一身冷汗:「等,等我……马上回来!」慌乱披上件外衫,连鞋也没穿就飞了出去。
不一会儿,肩上扛著个人回来,正是还带著被窝裡热气的云轩。
「实在抱歉,求你给师尊看看,我摸著这是……」
「喜脉!」云轩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又仔细摸了一遍:「真的是喜脉!」
阎洛心急:「但是他腹痛难忍,有无大碍?」
云轩抽抽鼻子,闻到屋子裡还未散去的味道:「禽兽,孩子都快让你弄没了!」戳著阎洛胸口:「我房中衣柜的药箱裡有安胎药,你去马上拿了来。」
阎洛立刻又披著那件衣服离开了。
云轩等确定他走远了,赶紧伏在南宫清耳边,小声地说:「师尊,这个孩子你想要吗?」
毕竟当初他眼睁睁看著阎洛誆骗神志不清的南宫清,还一心一意地想要师尊给他生孩子——多大脸!
南宫清看向云轩认真的眼神,点点头。
「好吧,那就千万不能再吃我之前给你的药丸了,对孩子不好。」
「嗯,谢谢。」
云轩找了块毛巾给南宫清擦汗,忽然见到他嘴角缓缓上扬,毫无血色的脸颊上绽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剎那之间,灿若晴霞。
第十一章 比武 · 「这B装的漂亮!」「哪裡哪裡,但手熟尔。」
南宫清这晚累极,腹痛渐渐平息后便迷迷糊糊睡去,没有再注意房中的两人。
阎洛坐在床沿,将南宫清辗转反侧时散乱的长髮一缕缕梳理好,然后握住他修长的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著手背上青色的脉络,缓缓十指相扣。
云轩看到他们相握的手轻微颤抖,忽然鼻头有些酸,又强行忍了下去,打哈哈道:「咱们说话会吵到他吗?」
「没事的,」阎洛摸到南宫清有些长的指甲,从工具柜中拿过刻刀和磨条,半跪在床头,捏著一根根纤长的手指修剪起来:「有我在,他睡很熟。」阎洛的动作很轻但却意外地嫻熟。那惯常挺直的脊背略微弯下,不可一世的头也低垂著,专心致志地沿著指缘打磨。
室内一时安静得只有磨条缓缓蹭过指甲时悉簌的沙沙声,几不可闻。
云轩看著他紧抿的唇,淡淡笑了笑:「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南宫清的伤口都能很快痊癒,所以生產过程不会有大问题。」
「他今日腹痛难忍,有无大碍?」
云轩思忖片刻:「这应当不是第一次痛了吧?」
回想起此前钟离觴来闹事的那天,阎洛错愕地点点头:「之前的确有过一次。」
「嗯……差不多。说起来,南宫清怀孕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阎洛睁大了双眼:「怎麼会这麼早就……」
云轩一脸不忍直视:「怀孕要一月能才号出喜脉,所以捡宝了啊大哥!如果不是你家师尊体质特殊,孩子早就被你们弄掉了!」
阎洛面颊终於有些发烫,蹭蹭南宫清小指指甲:「我以后,注意。」
其实看样子注不注意都无所谓了,云轩叹口气:「只要不再吃金丸,别的方面,嗯,是没问题的。」
阎洛停下手中的动作,反应过来什麼:「你怎麼知道他吃了金色的药丸?」
云轩眼珠滴溜溜一转,撒腿就跑!但是还没摸到门边,就直接阎洛拎猫仔一样捏住了后脖颈,立即换上了狗腿的模样,笑嘻嘻地说:「我号脉号出来的。」
「骗鬼呢?还能号出顏色来?」阎洛冷笑一声:「自己交代,还是等我打你一顿再交代?」
「能不说吗?你家师尊不让我说……」云轩可怜兮兮地向上瞟他:「你得听师傅的话。」
阎洛想了想:「我问,你选择性回答。他究竟什麼时候恢復记忆的?」
「经脉梳理好的前一日。」
「那药丸是你给他的,一共几颗?」
「三颗,别问我在哪我不知道!也不知道还剩几颗!发誓不知道!」
阎洛瞪了他半晌才放开人,长长叹一口气:「我估计还有一颗,放在哪裡只有他自己知道。云轩,这种药对身体的损伤究竟多大?腹内胎儿对他有无危害?以后的衣食住行有无要注意的地方?」
云轩后撤一步保持安全距离:「损伤很大,相当於提前透支功力与身体,所以绝不能再动了。其实按照寻常孕妇来讲,注意事项非常多,但南宫清又不是一般人,这些我回去琢磨琢磨再告诉你。」
「有劳了。」
「你可欠我好几个人情了。」云轩整理好药箱:「估计很难还清了。」
「把我两个弟弟赔给你。」阎洛说出这话毫无压力:「要是不够,把师尊的两个大徒弟也赔给你。」
「好球意思!」云轩刚站直,腹部一紧就被扛在了肩上:「这,还要扛回去?」
阎洛熟门熟路地跳窗钻树爬屋簷:「当然了,偷著过来,当然要偷著回去。」
「路线很熟哈。」
「过奖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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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一到,南宫清就悠悠转醒,见到枕边人竟然坐在床沿发呆,慢慢眨眨眼睛:「这麼早?」
「激动啊,睡不著。」阎洛笑笑。
南宫清注意到阎洛手中把玩的工具,又看看自己右手整齐圆润的指甲,弯了眼眼睛,把长指甲的左手递了过去:「修得好看。」
阎洛像只被搔到痒处的猫,立即愉悦地爬上床,从后面把师尊搂住,吭哧吭哧地干活,小銼条磨得飞快:「我来修,以后都我修。」
南宫清忍笑,忽而耳廓一动,听到些动静,坐直身体正色道:「有人来了。」
阎洛闻言马上利索地翻身下床,风一样将剪指工具和外衫裤子捲到怀裡躲进衣柜中,隐没声息,动作行云流水彷彿此前训练过无数次。
南宫清也迅速穿衣正冠,在门扇被敲响的一刻,恰好展开屏风,遮住屋内凌乱的床褥。
「师尊。」无為的声音响起:「钟离教主说有要事相商,已经同时去请另外两位教主,现在大堂等候。」
「你可知何事?」
「是有关昨日有為与钟离辕比武一事。」
「嗯,你先过去招待他们,我一盏茶之后到。」
「是。」门纸上的影子离去。
南宫清示意阎洛出来后,动作迅速地整理仪容,未敢耽搁,逕直赶去大堂。
天色离蒙亮还有段时日,但钟离烽已经带著人在屋裡等候已久,旁边还坐著四位教主,虽神色略有疲惫,但也都目光炯然,再看,阎洛竟然也在慢悠悠地喝著早茶,行动如此之快!
钟离烽一见到南宫清,便满脸歉意地上前,身后缀著满身伤痕的钟离辕,一脸瑟缩地低著头,恨不得缩到地裡:「南宫教主,清晨打扰,但事关重大,不得不抓紧防范啊。」
「钟离兄坐,所言何事?」
钟离烽就势坐下,指著一旁脸颊通红的钟离辕:「真是师门不幸!习武之人,义字当头。但是未曾想,这孩子為了输赢,竟然弄了些不正经的药,简直是败坏师门。」
南宫清唇角轻轻勾了一下,但又以抿唇思索掩饰下去,停顿片刻:「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钟离辕知错能改,已是难得。」
「不,不,」钟离烽却不依不饶,言辞恳切,看向一旁沉默的南宫有為:「今日大会上,老夫一定让他将鰲头物归原主。」
东方鸿转了转手中的笛子,桃花眼上挑,笑著看了眼阎洛。
阎洛也坦然地回视。
钟离烽懊恼地拍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身后的人,又看向眾人:「老夫也知兹事体大,说出之后,恐会影响比试诚信。為将功补过,我钟离教愿出一位医者,或者由盟主出也可,在赛前验证比武之人的清白。」。
南宫清客气地推辞道:「钟离兄言重了,在座各位对彼此的為人自然是信得过的。」 毕竟参赛者大都是一门之主,查验这种事情,未免太过折损身份。
然而钟离烽却依旧十分焦急,似乎迫切证明自己的清白,看样子正要张口反驳。
「誒,我看这事有道理,」阎洛忽然插话进来,言中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有防备无可非议,更何况是在盟主选拔大会上。这样吧,钟离教主出一人,我出一人,正道魔道全了,该验证验证,双方都图个安心。」来吧,咱们小人就该一同度君子之腹。
钟离烽一哽。
一旁的西门璇难得开口,声音带著些沙哑:「正有此意。」看上去是很信不过魔头了。
东方鸿看著西门教主,笑得欢快:「此法甚妙。」别管什麼道,一起办了最好,全都下水多热闹。
南宫清想了想:「既然四位教主都如此考虑,那我便立即请人安排这一环节,到时还劳烦各位配合一二。」
此事商定妥当,清晨的插曲就算被揭过。阎洛返回院内,就只有云轩一人在厨房忙活小炒,早饭也要吃得精緻到不行。
阎洛自己忙活早饭习惯了,就也过去帮忙,将早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云轩。他原本还忐忑云轩不肯帮这个忙,不料对方却一脸兴奋跃跃欲试:「当然要去了!快要憋出病来了好吗?而且!而且!有机会近距离抽各位教主的血,机会难得呀!」
云轩说著,连早饭都没心情精心準备了,欢快地奔回屋裡收拾傢伙,留阎洛站在灶台前食不知味地啃馒头——无论如何都要填饱肚子,比试时才有力气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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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会,气氛较昨日更盛。各派长老尽数列席,还有其餘门派前来观战,会场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好在大都井然有序。
南宫清一改昨日的风流装束,白衣银边一身劲装更显得俊逸英姿,从早上起便站在门前迎接宾客。虽然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但他却自认為脸都笑僵了,趁著休息时,躲在书房愁眉苦脸地揉下頜,从抽屉中拿出块糖,沿形状仔细地一层层撕著吃。
他挺了挺还有些酸痛的腰,本是坐在小榻上,吃著吃著便斜靠下去,不知不觉睡著了,手中还捏著一隻瘦了一圈的糖狐狸。
突然门被敲响,南宫清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发现是后厨那位书法很好的老妇,正端著一碗东西等在外面,於是赶紧迎进来。
老人家笑瞇瞇地奉上那碗清澈透红的汤,还散发著甜酸的裊裊香气:「老嫗看教主近日嗜睡,正好熬了些提神醒脑的汤。」
「老先生费心了,多谢。」南宫清闻了闻,抿入一口,眼眸一亮:「这深秋腊月,怎还会有梅子?」
「夏天采的,晒成了梅干,原本想给孙儿留著当零嘴,结果小孩子一天三变,最近又不爱吃了,老嫗就拿来给大伙儿熬汤了。」老妇看著南宫清喝下,点点头,收了碗:「教主今日比武,请多注意安危。」
「多谢叮嘱。」南宫清起身相送,正好碰上前来找他去会场的弟子,便一同过去,路上觉得脚步轻快,愈发神清气爽,心想下次要留些给阎洛尝尝。
第一场比试是南宫清对钟离觴,只有知情的少数几人暗自為南宫清捏著把汗。
只见南宫教主足尖轻踏躚然飞起,这时恰好路过一隻灰羽斑鳩,他便顺风借力旋身与鸟儿比翼齐飞半程,方才衣袂飘飘,轻巧落地,不留声响。
底下顷刻哑然无声,只有东方家弟子性随教主,不拘小节,直接有人轻叹出声,拍掌叫好。
阎洛在孤零零地坐在阎罗教旗帜下,以茶掩笑。
同样站在场上的钟离觴看著对面施展绝顶轻功后依旧气定神閒的南宫清,心中愈发打鼓,瞬间回想起被一招制服的惨痛经歷,眼神飘忽飞向钟离烽,却在半途中收住。
南宫清身形挺拔如松,信步走过来站定,居高临下地冲对手极轻微地点头致意,声音中透著满满的从容不迫:「在下南宫清,请多指教。」
突然,钟离觴抱拳竟然后撤一步:「晚辈自知……武艺拙劣,技艺不精,甘愿认输,日后再请南宫教主赐教。」
场下小声议论开来。
悉悉索索的声音听在钟离觴耳中格外刺耳,好像都在对著他在大会前夕自不量力踢馆一事指指点点。
南宫无為立即在台上宣佈:「南宫清胜。下一场,钟离烽,对西门璇。」
南宫清慢悠悠走回座位上,环视四周时与阎洛对视上一瞬,望见对方冲他点了下,带笑的眼中精光毕现——师尊装得漂亮!
於是南宫清也道貌岸然地回点了一下:哪裡哪裡,但手熟尔。
与此同时,台上的钟离烽和西门璇已经交上手了。说起来,西门家地处西南,和其他几家相去甚远,偏安一隅也颇為自在,对争名夺利的事情都很少上心,也就和东方教之间走动多些。
西门教重音律,看重辅助和团体作战,这种比武对他们来说只是走个过场。因而赛场上的西门璇多以防守為主,战意不强,被主攻的钟离烽步步紧逼。他虽毫毛未伤,闪避也绰绰有餘,看似閒庭信步,但却始终找不到节奏将进攻优势抢过来,一直处於下风。
最后不到一刻鐘,西门璇主动认输。这也在所有人意料之中。
第三场,也是最有悬念的一场,所有人的心都一下子牵动起来——这可不仅关於两派之争,更关乎武林正道的顏面,关切到天下苍生的未来啊。
阎洛特意在上场前看了南宫清一眼,果不其然见他的目光已经牢牢贴在自己身上,心中便在这不合时宜之节,生出些丝丝缕缕的甜蜜来,连台上的东方鸿都变得可爱起来。
东方鸿冲著阎洛邪魅一笑,抱拳施礼。他那双桃花眼看谁都像含情脉脉,然而抽出的蛇麟剑上,锋刃淬著阴森森的寒光,剑身中嵌著一道道蛇信子似的血槽。
要不是穿了一身白,这小子比我像反派多了……阎洛心想。
「请多指教,还请东方教主手下留情吶。」他也笑著回礼,长剑拔出,剑鞘嗖地钉入对面几十米外的竹柱上,露出黑漆漆的阎罗剑,丝毫不见反光,彷彿天生该与黑夜融為一体。
东方鸿原本没在意身后剑鞘,但忽而听到动静,立即轻跃离开原地,躲过竹柱碎裂出的碎片。此时阎洛已迎向飞来的对手,挥剑斩出,被东方鸿擦刃挡过。
奇擅反身抽剑的东方鸿瞅準机会,身未转而剑先行。阎洛猝不及防,抬剑格挡,却被对方飞身踢中胸口。但见阎洛借力飞转,剑尖抵地,剑身折似弯弓,后将人猛地弹起,挽著眼花繚乱的剑式復向东方鸿紧逼而去,挑起一地飞沙。
两人缠斗在一起,一时之间,只听剑身划破空气与錚錚相击之声不断炸裂耳膜。招招式式针锋相对变化极快,剑影模糊。
在阵阵扬沙飞叶中,眾人紧紧追逐二人进退身影,屏息凝视,目不转睛。
阎洛一剑挑出,刺向东方鸿胸口同一处伤痕。东方鸿半步未退,竖直贴胸置剑,擦身而过时,以肩為撑,鏘地撬开阎罗剑,再转身后退。
同样被震开的阎洛抵地而撤,轻轻一笑,又点地跃起,蹭蹭踩竹柱而上,借助蹬出的弹力,以迅雷之势旋身挥剑而向,将东方鸿步步紧逼后退。电光火石间,二人已过十餘招。阎洛剑势已被太极似的运剑卸去一半,便索性忽然欺身而上,将气势穿入掌心,振臂挥出!
被猝不及防拍中的东方鸿一口鲜血涌出,又强行嚥了下去,冲阎洛呲了齜一口血淋林的牙。於是他见招拆招,改為近战,转身同时再次反手出剑,脚下连续横扫而出,最终狠狠踹在被逼退的阎洛心口处。
目力极佳的南宫清立即握紧双拳,心弦紧绷……
被踹地后退的阎洛却突然弓步沉气,生生接下这一脚。霎时地面莫名无风而飞沙。枯叶围阎洛旋转起来,越来越快。东方鸿见势不好,赶忙收脚,但為时已晚,被阎洛直接用内力飞震出去,连连倒退,最终触桿而停。
两人同时站定,如狼似隼般的四目相视。
会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紧张激烈但却又戛然而止的比试之中。
忽然东方鸿摇头一笑,叹了口气:「在下认输。」
阎洛勾起唇角:「东方兄承让。」
看台之上,南宫清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
鉴於几位教主均需要休整,选盟大会依旧按照往年惯例,将在次日巳时,由今日获胜者在大堂中抽籤,决定隔天的对决顺序。
届时,南宫清、钟离烽和阎洛之间,将有一位轮空,直接进入最后的比试。
宣佈完毕,所有人散去。坐在检验处的云轩终於瞅準机会追上阎洛的步伐:「怎麼样?要不要扶你?」
「边去,」阎洛脊背挺得笔直:「爷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云轩直接抓过他手腕把起脉来,嘖嘖两下:「你们看著打得激烈,受的伤这麼轻?」
正好已经临近偏院,只有他们二人,阎洛才叹口气:「东方那只贼狐狸,本来就抱著试一试,打不过就认输的心思。谁赢了这场比试,要麼和南宫清对决,要麼和钟离烽对决,要没有那个实力,傻子才争著往上抢。与其两败俱伤,不如留我去对付那老贼。」
「可不,傻子才争著往上抢……哎!你这是往哪走?」云轩见他去的方向不是自己的院子,也不是南宫清处所,疑惑出声。
「嘘——」阎洛回头一笑:「往偷鸡摸狗的方向走,不要告诉别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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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之后,钟离、东方、西门三位教主突然收到通知,说抽籤时间提早至今晚戌时,虽有疑惑,但也都配合安排。
然而,在距离戌时还有半柱香时,南宫教大弟子之—的南宫无為却一脸难色地出现:「实在抱歉,各位教主,各位长老,教内突发状况,家师无法抽身。无為奉命,有幸代家师抽籤,还请各位见谅。」
大家虽觉其中有怪,但既然无為奉命代抽,便说明也是南宫清的意思,所以也都不好质疑什麼。
这时阎洛慢悠悠走进大堂,整整衣衫:「来迟,各位海涵。什麼情况?南宫盟主怎麼不在?」
……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南宫清的卧房中——双目被蒙,两腕被玄冰锁紧紧绑缚之人轻轻战慄,口中洩处一丝微弱的呻吟。
锦被之下,似有什麼硬物规律蠕动,随著压抑而崩溃的呻吟一起一伏。
光裸的双腿紧紧交缠,间或抽动。
隐隐约约,牵动脚腕处粗重铁链叮噹作响……
「阎…洛……」
第十二章 祠堂 · 师尊乖,你总想著跑出去我也没办法。
烛火闪耀,如同夜光中飘摇的昏黄花瓣,散发著幽幽的曖昧光芒。
阎洛大摇大摆地进了自己的院子,眨眼功夫便消失在沉沉夜色中,又出现在南宫清昏暗的卧房内。
他掀开床幃,见到床上蜷成一团的人,轻轻笑出来,大掌擦去他满脸的泪痕:「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為有多疼。」说著,另一手钻进被子中,解开了锁扣,握住那兢兢业业做工的小玩意,一点点拔了出来。
「呜……」南宫清将脸埋进枕头中,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汗湿的髮丝贴在潮红的脸颊上,口中如幼兽般哽咽出来。
阎洛见他这样,有些心疼,又有些蠢蠢欲动,掀开被子,见到先前射进去的东西正顺著被玩弄太久以至无法合拢的地方淙淙流出。纤长的手指揩了一把,将他好不容易射进去的粘腻白浊重新抹回嫣红烂熟的穴儿裡,再随意搅动几下。
「解开…锁链……」南宫清把手伸过去,湿漉漉的眼睛盯著阎洛,忽然一串泪珠就顺著緋红的眼角淌下来,和枕巾中的一片水洼融在一起。
「哎我错了,师尊别哭,」阎洛心口一麻,当即跪在床边,一边亲一边放柔了声音胡言乱语地哄:「心都让你哭碎了,乖,现在不能解开。万一你冲出去找那三个人说,刚才的抽籤不作数得重来,我可就什麼都没捞著了。你又气成这样,那我岂不是赔了媳妇又折兵……哎呀祖宗,你…顺顺气儿顺顺气儿,我闭嘴。」
「滚出去……」南宫清偏头不让他亲,软绵绵的手虽然没力气,但是推拒的意思特别明显。挣扎间铁链叮噹作响,哗啦哗啦的金属声音在夜裡格外清晰。
阎洛脱了衣服翻身上床,从身后搂住了南宫清,立即感到怀中身躯一震,大手向下一摸,红肿肥厚的花唇早就兜不住汹涌的春潮,流得腿根处一片湿滑粘腻。
「不能滚啊,要滚也是在你身体裡。师尊放心,这个事上绝对饿不著你。」阎洛摸索片刻,小心地拔出个佈满柔软短刺的鹿皮绒阳具,而后一个挺身,轻轻巧巧地把自己塞回了软烂火热的花穴中,立即畅快地挺动起来,顿时插得淫水飞溅噗嗤作响。
「呜……不要了…阎洛……」被快感调教折磨了一整晚上的身子经不得任何一点刺激,南宫清几近崩溃地小声哽咽著,握住了阎洛抱住他微凸小腹的手:「肚子涨……受不住了……」
「放心,等你睡了,帮你掏出来,」阎洛粗糙的掌心在他腹上逡巡,双腿夹住南宫清扯得铁链丁零噹啷的脚踝:「师尊乖,你总想著跑出去我也没办法。你好好睡觉,我就不折腾了。」
儘管神智快承受到极限,但身子却好似贪婪淫窟,寻著粗壮炽热的源头慇勤嘬弄。整个穴腔就像条滑不留手的鱼,花穴便是那会张合的鱼嘴,在肉棒进入时敞开了媚肉迎接,出去时便紧紧咬住了龟头不让抽离。
阎洛心思一动,阳具整根抽出后,在前后两个小嘴儿来回徘徊,出其不意地「噗」地操进了后面合不拢的地方,狠狠擦著那个微凸的小点,尽根没入!
「啊……」南宫清双手猛地握紧了铁链,如离岸之鱼不住战慄,没有喷发便经歷了一次濒死高潮,呼吸一时都屏住了。
感官停顿片刻,下体忽然向外喷涌出一大股一大股淫液,同样溅到阎洛的大腿上,没一会便把两人身下的床褥全都打湿了,失禁一般从夹紧的腿间不断地涌出。
南宫清扯得四条铁链全部绷直,终於咬住手臂崩溃地痛哭出来……
阎洛赶紧停下,把人面对面紧紧搂在怀裡拍抚,轻轻拍打后背或抚摸头髮:「没事没事……嘘……没事啊……」
怀中哭声渐渐停止,阎洛低头,发现南宫清已经迷睡过去,但身体依旧不时痉挛颤抖。阎洛便继续亲他额头眉心,不时凑过去咬几下耳垂,果然让南宫清很快安定下来……
接下来,擦身清理,更换被褥,外加喂水鬆绑,忙活完毕阎洛才舒舒服服地躺下,抱著清清爽爽的人準备入睡,脑中思绪万千,不知道什麼时候睡了过去。
……
翌日清晨。
「啊!」只听一声压抑的惨叫。
因為晚睡而迷迷糊糊的人被踹下床去。
阎洛揉揉腰站起来,见南宫清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锦被落下,露出吻痕点点的白皙胸膛。他前日哭得太厉害以至於眼角还略微发红,瞪著自己的样子就像受了委屈。
阎洛赶紧拿过来南宫清的衣服,面上心虚但是十分怀念地瞥了眼他手腕处的红痕:「师尊息怒。」
说著,他习惯性动手动脚地搂南宫清肩膀,忽觉掌心剧痛,抬手一看竟然都是被刺破皮肤的浅浅红点,顿时震惊地看向一脸冷漠的南宫清:「真气化形!」
真是个绝顶——但又糟糕的技能……
南宫清接过衣服穿上,淡淡道:「想学吗?专治你那疯狂输出不要命的毛病。」
阎洛点头:「想!对了,这个还有破解之法吗?」不然以后南宫清生气,近不了身可不好。
「有,」南宫清微微一笑:「但不打算教你。」说罢,打开窗户。
寒冷北风嗖地吹进,冻得还在晾鸟的人一哆嗦。
南宫清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一刻后竹林见,教你武功。」
阎洛悻悻地顺著窗户走了:怎麼办,家有悍妻武艺高强,他以后会不会家暴我。
……
这一整日没有比赛,南宫教便安排了各处风景暖亭和书房茶室,供各派人士比武论道,结识新友。
而南宫无為与南宫有為则忙裡忙外地安排。
他们今早去给师尊请安,在紧闭的门外足足跪了半个时辰都没得到师尊一个字。两人的心一直被悬吊著,时不时就碰头商量,如何就抽籤一事向师尊请罪。
「无為师兄!有為师兄!」一个小弟子快步走过来。
「何事?」
「师尊和阎罗教教主在后山竹林打起来了!」小弟子一脸紧张。
两人听闻赶紧去竹林,到了一看,才放下心来。南宫清和阎洛都留了力气,看似惊险无比,但大多以喂招和化解為主。只是看不太分明為何阎洛每碰到师尊一下就嘶一声。
而云轩拿了点心,泡了茶,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还招呼两人:「来来,坐,喝茶。你们看南宫教主现在用的这脚法是不是东方家的?」
无為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给冻得鼻头髮红的人披上:「除了西门家的音律和接触极少的阎洛教武功,师尊其实私下对各派门法都有研究。」
有為也帮云轩捏去脸颊沾上的碎糕屑,两人一左一右夹著云轩坐下:「师尊与钟离烽切磋数十次,经验颇丰,希望能帮到阎罗教主一二。」
云轩把手从有為手中抽出,脸颊慢慢红起来:「我,我不冷了。」
两个人这时却像极了他们师尊,正经严肃地观战,丝毫不见动摇。
阎洛被南宫清用针封了几条脉,只能出三分力气,一面防著南宫清或角度刁钻或大开大合的攻击,一面还要小心他一身的刺。一个白天训练下来,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听说晚上还要修习内功心法,更是耍赖皮不肯起。
南宫清放下衣袍下摆,整整袖子:「随我去祠堂。」也不管阎洛,逕自走去。
阎洛赶紧撑起身体,踉蹌著跟上去。
夕阳餘暉洒在幽寂的祠堂前路,染得一径枯草如同熠熠生辉,镀著一圈暖黄的光晕。
南宫清脚步轻轻,走进祠堂内,燃好香,跪在蒲团前,脊背挺直似竹,回头望著还在门口躑躅的人,用眼神询问他怎麼还不进来。
「我……」阎洛慢慢走过去,犹豫著上好香。直到跪在了南宫清身边,还他是觉得身体轻飘飘的,甚至有些虚幻的不真实感。
头顶四排玄色牌位庄严而列,在此处度过了几百个春秋,沉默注视著并排而跪的二人。
阎洛神情紧绷到快要抽搐。
「诸位师祖,弟子南宫清,现任南宫教第十任教主。」南宫清语速缓慢,每个字都说得极為恭敬用心,「弟子已找到一生所属,今,带到师祖们面前,请各位过目。」
俯首磕头,长久不起。
阎洛嗓子发紧,嚥了几次口水才找回声音:「各位南宫教师祖,弟子阎洛。」
「弟子,不才,得南宫清一人白首不离……三生有幸。」
「我二人,定不离不弃,相濡以沫,永不分离。」
两人一同静默地拜首三次,而后四目相对。
忽而,南宫清低头一笑,窗外半缕斜阳洒在他眨动的长长眼睫上,如金蝶展翅,抖落一片金暉。
阎洛呆呆地看著,手无意识摀住胸口,那突然跳动得无比激烈的地方……
第十三章 剧变 · 「同归於尽?」南宫清睥睨著脚下的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狂妄。」
冬月二十三,选盟大会正式赛第二场——南宫清轮空,钟离烽对阵阎洛。
阎洛神清气爽地带著他教裡唯一在场的跑腿走去会场,指著黑云压顶的苍穹,语气得瑟:「你看这天阴森森的,按话本小说写的,这就是反派作妖的祥兆,今日定能赢。」
云轩带著他先往检验处拐,凉凉一瞥:「你是真反派吗?再者说,话本小说裡都没有你这麼凄惨的魔头,连点儿跟班都捨不得买。」
阎洛正要反驳不是捨不得,忽见南宫教的两名大弟子放著别的活不干,竟都在检验处等云轩,挑了挑眉,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咱俩以后谁比谁惨还不一定的,小神医自求多福吧。」
云轩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喜悦地向南宫有為和南宫无為挥手,快走过去。
阎洛摊开掌心,上面的伤痕已几近消失,身上的也是。
昨日他累极,破天荒地没赖在南宫清屋裡,摸到自己卧房倒头便睡。
迷迷糊糊间,似乎感到南宫清潜进来,為他涂药膏按筋骨。那感觉太舒服,以至於没能醒过来,也不知那呆子揉到多晚……
巳时一到,比武正式开始。
阎洛与钟离烽,一人执玄铁长剑,一人挑红缨长枪,各自站在比武场的一角,目光如炬。
虽说比武节奏由他们自行掌握,然而二人却对视太久,让在座不少人都议论起来。
「哟,老……前辈,这是等著晚辈先动手呢?行吧。」阎洛一哂,忽而正色飞身上前,踏地无痕。阎罗剑在鞘中阵阵嗡鸣。
钟离烽沉稳站定,在阎洛近前拔剑的一刻,剑尖险险擦著下頜划过。他提枪格挡,出乎意料地被蛮力推得倒退三步,手腕震痛。
两人分离后,钟离烽不再犹豫,枪头一挑,擦阎洛颊边连环突刺,动作飞快令人眼花繚乱应接不暇。
阎洛提剑相击,被枪身的震颤打得小臂发麻。
银枪枪头锋利,枪桿刚硬,有攻有防转换自如。钟离烽武功同样臻於化境,人枪合一,青龙搅水接回锋锥,将阎洛逼得节节后退。电石火光之间,两人已交手十几个回合。枪剑相撞錚錚作响,火花四溅。
阎洛尽在昨日应对过长枪,一时处於下风,且战且退,被逼至围栏。只见他果断攀援而上,脚勾竹节返身回刺。紧接著用力一蹬,全力回击,剑影残破气势如虹——南宫清总说他使用蛮力,蛮力又如何,击败对手便是王道。
此时他已熟悉长枪韧性,能及时在每次格挡时后仰躲过弹射,忽而勾唇一笑。
钟离烽不明他笑意,过招间瞥见枪身,心头一颤——阎洛看似用剑随心没有师承,实则暗藏玄机,几乎剑剑都劈在同一处上,生生将他的银枪磕出一道凹痕!
「好好的剑被你用成了刀,暴殄天物!」钟离烽轻蔑道。
「那又怎样?阎罗剑就是经得起这样用,哪像你的银样鑞枪头,砍几下就快断了!」阎洛伶牙俐齿,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和这群斯文的正道人士对骂。
阎洛回想起南宫清昨日教导,刻意停顿片刻造成防守空档,在钟离烽提枪上前时挥剑插向枪头红缨,手腕翻绕,两人兵器顿时缠绕在一起。
「老东……前辈你说装这点红穗子有何用?」
钟离烽也淡淡一笑,鬍鬚飞扬:「為让你缠上来。」旋枪一挑,本想如以往将人抽个趔趄,却再次忘记阎洛这剑非比寻常,反而使红缨被绞碎,跟著身形不稳。
这时阎洛震腕翻剑,两刃对转,再次化刀,竖直劈下将银枪狠狠砍出道清晰的裂痕!
坐席上的南宫清也是头次见到阎罗剑还有此种用法,眼前一亮:若非这把绝世好剑,阎洛今日之战还会苦上三分。
钟离烽也表现得颇有风范,丝毫不见慍怒,赤手空拳与阎洛生生对抗起来,在两人贴近时轻声交谈:「受你那好师父指点了?可惜,你远不及当年的他。」
「用不著对他评头论足,你还不配。」阎洛连环出手,翻身落地,被钟离烽瞅準时机一拳打来,本想提气硬抗,却被冷不妨那空空的拳头扎透了皮肉——竟也是真气化形!
他向后摸了一把血,目似罗剎:「你敢捅老子的腰。」不共戴天之仇!
东方鸿在台下愉快地笑出声来,前仰后合,拍手鼓掌:「捅得好!」
南宫清淡淡地凝了他一眼,难辨神色。
东方鸿咳了咳,佯装认真看比试。
天色昏暗,寒风渐起,吹得鱼鳞云海浪潮汹涌,越逼越低。
场上两人已经打得难捨难分,身影诡譎如魅,变幻极快,仅能看到一黑一红两道残影缠斗一起。钟离烽尤擅拳法,配以雄浑内力,丢下长枪以气化形,身法更為灵活。
而阎洛此时才察觉到二十年内力之差的可怖,每一击如同撼动巨人脚底,虽能使其摇晃,但若要颠覆难上加难。
昨日与南宫清攻防相对时,他便已想到真气既然能成锥,自然也可变甲,但未料钟离烽也早已发现,攻守兼备,造诣远胜於自己。
两人过了上百餘招,熟知彼此套路。阎洛被再次捶到胸口,喷出一口鲜血,心道不好。他当即用内力护住心脉防御片刻,真气停转,然后逆向而行。
週身笼罩起一层淡淡的黑气,形似火焰般摇曳,天地逐渐色变。
钟离烽见状,后退两步,也调动真气聚在掌心。
一瞬过后,二人同时睁眼,一黑一红两股真气裹挟著千钧之势,咆哮著冲向对方!
爆发强劲的阎洛将钟离烽生生逼退两尺,震出满口鲜血,但又因后续不足,被对方内力猛地反噬,弓步相抵的后腿慢慢弯折……
「停下!」南宫清忽然站起来,向场内朗声宣佈:「胜负已分,二位停下!」
「还,没。」阎洛咬紧牙关,鲜血顺著唇角如断线珠子滴答滑落,浸没在玄色衣衫中。
见对方并不打算收势,钟离烽自然不会后撤,一步一顿,缓慢向前,压著阎洛几乎要跪下去。
「老子,这辈子,就跪他一个……输,也只输在他手上……」阎洛忽然停止后退,口中唸唸有词。霎时,环绕在他週身的护体真气如毒蛇般,沿著钟离烽输出的气焰攀沿而上,好似在逆风前行的野兽,嘶吼著向对面扎去!
钟离烽不得不调动起全部剩餘真气护在週身,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他的身影逐渐被越来越多的黑蛇缠绕吞噬,整个人都被包裹进一团黑色中,能清晰地感觉到週身空气散发的浓浓毒气,立即屏住呼吸。
阎洛慢慢挺直身躯,双手颤抖,鲜血涌上又被他强嚥回去:一盏茶,只要坚持一盏茶时间,就可保南宫清明日周全……
「停下!」南宫清双拳紧握,就要上台去,被东方鸿和西门璇同时拦下:「不可,现在过去恐会被波及伤到。」
「南宫盟主,比武场上,生死有命,任何人不得干预。」
南宫清心如刀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绪飞转……
忽然,南宫有為从场外策马飞来,高声大喊:「各位!近千名阎罗教正向大会杀来!情况紧急!準备应战——」
钟离烽和阎洛都神色骤变!同时收手。
各派教主迅速归位整顿,严阵以待。会场逐渐恢復寂静,渐渐地,只听得到北风呼啸穿梭的声音。
四方阵营,手持兵器,几千双目齐刷刷射向场中阎洛。
阎洛环视所有人,用拇指重重磨掉嘴角的血跡,撵了撵,忽而嗤鼻一笑,看向為首的南宫清。
那人衣襟随风招展,猎猎作响,坚定地站立在他的对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重,震得地面轰轰作响。
阎罗教的玄火大旗先出现在眾人视野中,而后则是数不清的黑袍劲装之人,提著兵器匆忙跑来。
各派摆好阵势,随时準备在阎罗教动手的一刻发起反击。
出乎在场所有人意料的是,為首的额角带疤之人,竟然带领眾人径直冲到钟离烽面前,齐刷刷跪倒一片,声音震天响:「参见教主!」
钟离烽一个踉蹌,顿时雷霆震怒,拂袖低吼:「大胆妖人,看清我是谁,魔头在那裡!」
眾人皆在震惊之中,忽然大地再次震动,阎佐阎佑守在一位老者两侧,小心地护著他,同时带著另一批黑袍人赶来,这次终於来到阎洛面前,抱拳齐喊:「参见教主!」
「这是怎麼回事?」
「怎麼会出现两个阎罗教?」
「这边有阎佐阎佑带著,应该是真的!」
「那那边呢?怎麼会错认钟离教主?」
……
所有人面面相覷,喧哗一片。
东方鸿忽然调动起一分内力,朗声压下议论声:「各位!东方有话要讲,听完后,孰真孰假,还请自行分辨。」
「眾所周知,南宫教五位长老,两位副教在两月前遇害,尸骨无存,南宫教主消失一月有餘。相传是阎罗邪教趁他人之危,但在南宫教主再次出现后,反倒传言是阎洛救了他一命。这是其一。」
「当然,此事先放一放。」
「想必各派已经察觉,阎罗教发生骤变,内部生异,一派烧杀掳掠作奸犯科,一派专门清理门户。稍加回想,便能发现,这是南宫教主被接回,阎罗教教主开始对外公开身份之后的事情。这是其二。」
「当然,此事也放一放。」
东方走到西门璇教主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西门璇瞥了他一眼,开口道:「选盟大会前,南宫教主将捉拿魔教之人的任务交於我们三位。鄙教抓到几位堂主,好巧不巧,他们都是钟离教赶出来的人。」
东方鸿用眼神示意他保持句型,被西门璇不屑地翻了一眼。
「咳咳,这是其三。阎罗教人,极少打劫掛鐘离教旗的鏢队,极少毁坏钟离教置办的產业,不掳掠钟离教所有分教女眷。要知道,我们其餘人可是不堪其扰啊。」东方鸿回到自己的位置:「不知钟离教主如何解释?」
钟离烽听完三条控诉,怒极反笑:「信口雌黄,口说无凭,东方教和西门教是要与魔教同流合污吗?」
脚下跪著的黑衣人听到这裡已经明白了大半,心道不好,来得太早了!但他明明听讯,钟离教已经与其餘人撕破顏面,大打出手……
「在下本不欲将教内仇怨带到盟会之上,因而一忍再忍。」南宫教主的声音同时出现在各人耳畔,冰冷威严,令人心旌一颤:「敢问钟离教主,為何追杀我两次之人,既是你教逐出师门的弟子,又此刻為何拜倒在你的脚下?」
「此人……」
「再问钟离教主,千方百计利用阎罗教名号,纵容培养真正贼人发展壮大,是何居心?」
「胡说!我教诛杀魔教之人最多,在座没有一个能赶上!」
「培养是你,诛杀还是你!全都发生在我被暗算失踪后,敢问钟离教主,这天下苍生武林正义,比起个人名望,於你哪个更重要!」
一片死寂。
阎佑忽然插话:「我教所有教眾在此,均记录在册,再无其他人!对面冒充我教為非作歹,做尽伤天害理之事,还妄图嫁祸於我。」
「东方教主所言差矣,这并非清理门户,而是清理真正魔教!」
四教所有人震惊地看向对面,钟离烽环顾四方,稳住身形,挑起眉稍:「是又如何?今日比武胜负已分。不论身份只要参赛,均有资格争夺盟主。这可是祖宗定下的规矩!你们,奈我何?」
说完,钟离烽飞快调动全身真气,凝成怪物巨嘴般的黑洞:「今日知晓之人,都得死!我灭得了南宫教的长老,在座各教也别想逃!」
阎洛正要提剑上前,眼角余睄瞥见南宫清从腰间掏出个东西放入口中,当即如遭雷击!
眾人只见南宫清以迅雷之势闪现在钟离烽面前,一袭白衣如天神降世,居高临下地压住凝聚黑洞的钟离烽,声音坚定:「此人交予我,各派速速清理魔教!」
一声令下,场下当即混战一团。东方教眾同贼人缠斗;西门教半数原地打坐抚琴,在週身形成真气护罩,另半数人与阎罗教人一齐将比武场包围,绝不放出半个鐘离教之人。
若要说其餘三教是以逮捕贼人為主,南宫教则是在有為和无為的带领下,逕直杀向钟离教各位长老,招招夺命不留一具活口!
阎洛边战边观察南宫清那边状况。
南宫清正镇定自若,於硝烟之中冷静地闭目凝神,匯聚真气。
「好一出鸿门宴啊南宫清!」钟离烽面色涨红,被南宫清苦苦压制,半是震惊半是恼怒,心中十餘年来的不甘和愤懣齐齐涌上心头:「当日没能废了你,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正有此意。」南宫清忽然睁眼,掌心金光乍现,向下压去。
钟离烽被一寸寸压入泥土中,苦苦支撑,快要将一口银牙咬碎:「饶我一命,我便放过在场之人,不然就等著同归於尽!」
「同归於尽?」南宫清睥睨著脚下的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狂妄。」说罢,将真气绕钟离烽週身运转,形成一个严密的防护罩,将困兽的身影吞没在一片夺目金光之中。
「所有人趴下!」忽然阎佐阎佑护著的老者高声大喊,嗓音洪亮如鐘,传音千里。
轰!一股巨浪掀来,碎石炸裂!
所有人都感受到巨浪来袭前,还有一股无形力量将他们全部推倒在地,剎那间锋刃似的真气擦著头顶后背,呼啸而过……
阎洛第一个踉蹌爬起,向硝烟中心夺命狂奔!
烟尘渐渐飘散,但原地只有个死不瞑目的钟离烽,全身衣物尽毁,七窍流血。却半点不见南宫清身影……
「南宫清!」阎洛目眥欲裂,茫然四顾,撕心裂肺:「南宫清!!!」
东方鸿与西门璇闻声赶来,也同样不知所措。
……
选盟大会在一片混乱中收场,南宫有為勉强主持完后续事宜,安排各派下山。
经此一役,阎罗教与三教签署协议,共同诛杀钟离魔教,维护武林。
至於盟主人选,则由东方鸿暂时接任,待南宫清回来再做定夺。
在南宫教的大堂上,阎洛双目无神坐在首位,南宫无為和阎佐阎佑分别坐在两侧。
一位老者被请进来,他头髮花白,面色和蔼,穿著朴素灰色的棉袄:「在下司马玄黄。南宫教主是鄙人忘年挚交。」
阎洛听到熟悉之人的名字,强打起精神,将老人家迎进来:「前辈请坐,招待不周,多有得罪。」
「哪裡哪裡,」司马玄黄也看出所有人心情不佳,便开门见山:「老叟这次入世,是受南宫教主所托,建立一个新的阎罗教,专门对抗钟离烽控制的假教。起初也没想到能在民间一呼百应,迅速壮大。」
「南宫清所托?」阎洛双目微微一亮。
「正是。南宫清恢復记忆后找到我,希望能建立一个没有教主的阎罗教。因為即便钟离教被除,民间各种打著阎罗教旗号為非作歹之人,一时半刻也不会消停。他便想索性尽数收编,方便统领。」
老者不知想到了什麼,看向阎洛:「他最后还有一事嘱托与我——倘若阎洛教主有心接手我们建的阎罗教,便都交与你;但倘若,你仍喜欢自由身,不愿操持这些麻烦事,便请忽略我前面那句话。他千叮嚀万嘱咐要我顺著你的意愿,老朽正是来问此事。」
阎洛以手扶额,一时无法言语。
阎佑上前奉茶:「有劳前辈了,不知老先生是否有意继续带领阎洛教维护武林安定?」
「老了老了,恐怕力不从心。」
「那便请交与我们二人吧。」阎佐阎佑上前。
司马玄黄也和这两个娃娃相处了几日,甚是喜欢:「好。具体事情,改日再详谈。」
「前辈稍等,」阎洛起身相送:「南宫清他,可是答应了什麼条件?」建立如此大费周章之事,司马玄黄同意接手,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饭。
只见老人家呵呵一笑:「没什麼大不了的条件,只是我西南一隅,日子过得逍遥,担心新任盟主来搅合几下,同南宫清做了个约定而已。」
阎洛自知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惭愧低头:「晚辈失礼。」
「无妨无妨。哎,不必送,不必送了。」挥挥手离去。
这时,南宫有為走进来,和无為低声交谈:「三名弟子受伤,一位老人失踪。」
无為疑惑:「失踪?哪位老人?」
「后厨的阿婆,為大会题词的那位,有人见到她出现在场边,但比武结束就消失了。」
那个老妇人……
「有為无為,」阎洛忽然抬眸:「阎佐可否先暂住在教内,宽限些时日,待与司马老先生商议那些人的去留。」
「没问题。」
阎佑拍拍神情依旧有些恍惚的阎洛:「那我们呢?」
「去找他。天涯海角,这次换我去找他。」
……
腊月初一,雨雪霏霏,天地素净。
今年的雪格外得大,一场接一场,将郊外野草盖了个严严实实。
阎洛和阎佑牵著马,带著一迭南宫清的画像,沿路向茶摊饭馆打听询问。
阎佑买了两个红薯,递给他哥一个,又帮他拂掉肩上厚厚的雪。
阎洛接过,也不管烫不烫,三口两口吞下肚,继续跑向下一家麵摊儿,先撂下一串铜板:「老闆,和您打听个人?」
同样食不知味的阎佑也快速吞下红薯,然后从怀裡掏出阎洛彻夜画的画像,走向路边小摊。
此处依旧一无所获,阎佑悻悻地去找阎洛匯合,忽然见他定定地看著转角处的一群人。於是也走过去,发现是一群混混在抢一个小乞丐仅有的半块馒头,一边拳打脚踢一边破口羞辱。
这群人显然不缺吃的,踩著小叫花子满是冻疮的脚哈哈大笑。
阎佑看不下去,正欲上前理论。骤然他身边之人像受了什麼刺激,一步一顿地走过去,猝然一把抓住一个混混的头狠狠撞到墙上。阴罗剎似的目光瞥向其餘人,他一拳一个,将这群人打得狂喷鲜血,倒地不起。
「停下,停下!」阎佑上前拦他。
阎洛紧抿著唇角停下动作,解开披风,蹲下身给小乞丐穿上,甚至仔细地帮他繫好绳结,握住那冻疮遍佈到看不出顏色的手边搓边呵气。
阎佑不断地向一旁拽他。
小乞丐双目惊恐地怒睁,一脚踹向这个奇怪的人,而后用力抽回手,飞也似的逃走了。
阎洛看著空空的手,愣了片刻:「阎佑,写信给阎佐,让他用教裡的钱,开仓放粮。」
「现在?」
「现在,就现在……」阎洛忽然死死抱著头,一声悲愴地怒吼后,崩溃地跪在雪裡,死死攥著胸口的玉桃坠子,弯下身去:「雪这麼大,雪这麼大……」
阎佑知他想起了南宫清初次找到他们时的凄惨模样,眼圈湿了又被眨回去,喉咙哽咽:「我马上写。」
他刚一转身,忽然间听到身后动静,回头一看。
阎洛一口鲜血喷在雪堆之上,整个人轰然倒塌,不省人事……
第十四章 新生&完结 · 卿卿岂非不风流,乃独与我一人醉。
乾燥温暖的山洞内,看不分明的用具陈列在四周。一位满头银髮的老妇拄著拐,在山壁前吃力地来回挪动,画了满墙的符号。
乍看上去,入目皆是暗红,儘是些奇怪的兽纹图腾。
「若非看你这个娃品行好,老婆子才懒得救你。」
「带著身子,做起事来丝毫不顾及身体,打架没轻没重!」
「哎,年轻人皆如此。若非类兽妖气护体,且看你们何处哭去。」
老妇画完最后一个图腾收笔,撕心裂肺地咳了几下,喘了良久才停下,回头看了眼安安静静躺在石床上的人。
她颤颤巍巍走过去,向男子眉心又续了一道灵力,拿起帕子拭去他嘴角再次渗出的血:「死捏著个普普通通的玉葫芦作甚?是他留给你的?」
「罢了罢了,是我与类先起歹念,妄想在最后廿餘年留个后人。」老妇不知想到什麼,冷哼一声:「听说,杀了它的那个娃子在开仓放粮,还算有些仁心。看在这点,给他留了条线索,不久便能找来接你。」
南宫清似已陷入昏迷中,没有半点反应。
老妇将一抹朱红涂在他眉心,画了个幽魂的形状:「不过在此之前,我先把类的残魂引出来,让我带著他,再看看这河山……」
……
七日后,两匹马疾驰至山脚,阎洛和阎佑望著那片常年不变的云团,快马加鞭赶过去。
跑进山洞,阎洛第一眼就见到了躺在中央不省人事的南宫清,心跳骤然停止。而后他拼了命地冲过去,颤抖著查探鼻息。
「他没事,」一直隐在暗处闭目养神的老妇人忽而开口:「我将类兽的残魂从他体中抽了出来。从今往后,他便是正常人了。」
阎洛摸著南宫清的脉象平稳镇定,丝毫不像受了重伤的模样,才强行压制住见到这满墙血跡怪纹的惊怒:「是你。那日故意在溪边与我拖延时间,让野兽差点害死了他。」
老妇依旧没有睁开眼,掌心中央一团鬼火幽幽闪烁了一下:「然而选盟大会上保南宫清不死的也是我,护住南宫清腹中胎儿、保他不病不伤是被你杀死的类。这算不算两讫?」
「他现在……」
老妇忽然睁开眼,停顿片刻,意味不明地笑出来:「现在,便是普通孕夫。别看他安静,体内正翻天地覆。你可知重新长出一副临时器官,滋味可有多不好受。」
阎洛震惊地看向睡梦中好似无知无觉的人,当即半跪下去,俯首抱拳:「敢问仙人,可否等他生育过后再抽走类兽魂魄?」
「哼,如意算盘打得倒好,」老妇将鬼火装进袋裡别在腰上,摸到枴杖:「你二人,只想享受新生儿的喜悦,却仰仗类魂护体,丝毫不顾念腹中胎儿,这两月来更无半分為人父的自觉!」
「世上哪有如此多便宜事?男性生子已是奇闻,还妄图免去天下女人共受的十月之险,贪心有餘。」老妇重重磕了下拐,慢悠悠向外踱去,路过跪地的阎洛时停下,扔给他一粒药丸:「男性骨骼不比女子,生育凶险万分。此药当在他產子濒危之时服下,可保一命。」
阎洛赶紧谢过。
「残魂需在七七四十九日内收回。」老人身影如在溪边初次见面时一样转瞬消失,仅留一句回音飘荡在空寂的山洞中:「这药,且算吾欠你二人,当日未能抑住心中歹念……」
阎佑本在洞口守著,只觉一阵风飘过,老人便已经消失不见,不知是追还是不追。
洞穴裡,阎洛双膝跪地,抱起这些天日思夜想的人,感受到手中的温度,想要将他紧紧搂在怀裡又怕太用力弄痛了他,喉中哽咽:「命都让你吓没了,南宫清!我从未见过…像你这麼绝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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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在所有人殷切的期盼中,沉睡之人终於睁开了眼。
躺了许多时日的南宫清好似大梦初醒,撑起略有僵硬的身体,感到腰上横著条手臂,转头,便见到旁边鬍子拉碴的人,正一眼不眨地盯著他,那漆黑阴鷙的眼眸中似乎酝酿著惊涛骇浪般的风暴。
「你怎麼这麼憔……唔!」
阎洛忽然发疯一般扑倒他,一手攫住他下頜,另一手按住后颈,急切的亲吻像要将人吞吃入腹。火热的舌头蛮横地闯入口中,不分由说扫荡殆尽后又向深处顶去。
「嗯……」南宫清顺著压力倒回枕上,环紧他腰背。
吻了良久,见对方喘不过气来,阎洛才略微离开,额头相抵,抬眼紧紧盯著南宫清泛红的眼圈:「你知道自己做错了吗?」
「你吃药的时候想过我吗?你在压制钟离烽自爆的时候想过我吗?你想过吗!」阎洛越来越激动,最后恶狠狠地吼出来,见南宫清被喊得一抖,当即又追悔起来。他坐起,抬手摀住双眼:「你根本就没想过,你只想著天下苍生……去他娘的天下苍生,我就你一个,就你一个……」
南宫清下床站到阎洛面前,见到脚踝上的东西愣了一瞬,但没说什麼,将扭过头不肯看自己的人搂入怀裡,声音还有些瘖哑:「是我不对……你,腰上的伤怎麼样了?」
阎洛将头埋进他腹中,深吸一口气:「没什麼事。倒是你的身体恢復正常,以后要小心才是。」
「嗯。虽无法清醒,但我一直能听到老妇与你说话,所以也都知道了。」南宫清抱著他的头,揉一揉:「老人家骗了你,我昏睡期间身体并无疼痛。」
「我不信你了……」阎洛摇了摇头,抱紧他的腰蹭一蹭,赌气道:「再也不信你了。说好不吃的药丸也吃了,说好我来解决的人也抢过去了……你的话在我这裡毫不可信了。」忽然想起云轩的嘱托,打横将赤著脚的人抱回床上:「别著凉。」
南宫清没过问脚上的铁链,也假装没看到小腹处衣衫湿掉的一片,面色如常地柔声问阎洛:「有没有吃的?」
阎洛也顺著他的目光看向锁在床脚的铁链,神色未变:「稍等,云轩说你差不多这个时辰醒,已经备著了。」说完便出去端饭。
在门关上时,南宫清听到「鐺」的一声,显然是阎洛有意在门外落了一道锁。
他掀开被子,打量脚踝上垫了绒布的枷锁,发现竟然这是玄铁所铸,同阎洛的阎罗剑是同一种材质,无奈地摇摇头。脚步声渐近,他又佯作无事地将被子盖好。
软烂浓香的什锦鸡粥散发著裊裊香气,隔著门缝就飘进来,勾人食慾。
南宫清明明看到了云轩在门口打转,但却被阎洛一脸阴沉地拒之门外。念及阎洛的状态太过不对,知是自己命悬一线给他带去太大冲击,南宫清也心中有愧疚,只能无奈地在心中叹息。
本是最為温性滋补的粥,可他刚吃下两口,却突然一阵强烈的反胃感涌上来,把才吃下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阎洛此前已经向云轩详细询问了孕期的注意事项,瞭解到会有孕吐症状,但却未料反应来得这麼快。
这孕期的各种反应来势汹汹,彷彿要一下子将过去没能作的妖都尽数归还。南宫清伏在床边,吐得天昏地暗,腹中无物,反反覆覆的酸水烧得喉咙发疼。他见阎洛蹲在一旁手足无措,眉头皱得鼓起三个疙瘩,也苦笑出来:「我也从未想过,怀孕是件如此辛苦之事。」
阎洛端著漱口水為他拍背,心中无比自责:「你还吃得下吗……我去做。」
南宫清想了想:「酸的。还有素菜。」
「马上去做!」
约摸一刻鐘,阎洛就端著刚出锅的菜匆匆赶回来了,像是生怕晚了一步,人就跑了一样。
他开门便见到南宫清趴在床上,吐得满头是汗一脸狼狈的样子,还招呼他过去,调侃道:「这个姿势,」比了比喉咙与胃的位置,「吐起来舒服。」
可阎洛半点都笑不出来,扶起南宫清,直接将人抱到了桌前:「还吃进去吗?」
南宫清低头看脚上的哗啦哗啦锁链,感叹竟然这麼长,足够他在室内随意走动,依旧没说什麼,拈起一片山楂放入口中:「不错。」趁著食慾大开,赶紧拿起筷子往胃中送东西,又夹起一口放到阎洛面前:「一人吃饭无趣。」
阎洛便依言一同吃起来。
晚上休息,南宫清又吐了几回终於消停,蔫蔫地趴在阎洛身上,被温热的掌心轻轻摀住了胃按摩著。
南宫清忽然抬头,亲了一口阎洛下頜,淡色的瞳孔在月光下散发著柔和的光。
阎洛侧头蹭了蹭他:「不睏吗?」
一双纤长的手抓著他的手,按到了光裸的臀瓣上。
「不行,我怕伤了你。」虽然云轩说胎儿正常,并且快到三个月,可以有房事,但阎洛还是不放心。
「不进来也行。」南宫清小声说。
阎洛低笑一声,胸腔带著怀裡的人一起震动:「好。」
从床头摸出软膏,挖了两指,仔仔细细地涂在后穴的每一道褶皱上。阎洛的每一块指甲都记得修剪得短且圆润,向娇嫩的穴裡摸索时,总能轻轻搔刮在敏感的淫肉上,勾得南宫清不住战慄。
南宫清放鬆后面,把难耐的勃起之物在阎洛胯间硬戳戳的耻毛上来回磨蹭。他两手紧紧环著阎洛脖颈,深深埋首在他下頜处,像只奶猫似的又舔又蹭,恨不得将自己挤进阎洛胸膛中。
「呵呵……」阎洛被他这难得一见的撒娇逗笑了,两指掐住他胸口红缨,提起寸许,又猛地放开,再安抚似的打著转揉一揉,将挺立的奶头按回到乳晕中。另一手在热情似火的肉穴中越插越快,第三根手指也慢慢挤了进去,将紧窄的小穴拓成大张的模样,噗嗤噗嗤地咬著他的手指。肠肉激烈蠕动,迎著久违的手指向深处插去。
南宫清一如既往地压抑著呻吟,只有灼热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地喷到他颈侧。那根不老实的秀气玉茎在他股沟处一个劲儿地勾著火。
黑夜中粘腻的水声愈发响亮,似有若无的甜腥气味飘散在空中。
二人紧紧相贴,南宫清力气著实不小,阎洛被他搂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与此同时,能直接感受到对方后穴如鱼嘴般飢渴张合,那肠穴深处涌动著对他浓烈而焦躁的渴望。忽然,阎洛察觉脖颈一湿,赶紧低头要看南宫清的模样,却被抱得更紧。
「呆子,你要把我搂成麵条吗?」阎洛无奈地亲亲他头顶。
果然,手臂的力量放鬆许多。
「还是个闷葫芦啊……」阎洛动了动,踹了铁链一脚,发出叮噹的声响:「我锁著你,不气吗?」
「嗯。」带著清冷冷的鼻音。
「你这是气还是不气?」阎洛无奈:「你呀,该不会喜欢我锁著你吧。」
忽然脖颈间的脑袋上下点了点,笑声戛然而止:「你真是……」
「这辈子栽在你手上了。」阎洛抽出湿噠噠的手指,翻身将南宫清压在身下,摸著他已经不再平坦的小腹:「想吃就一定喂饱你,我说话可一定算话。」烧红铁棍似的阳物在嫣红的后穴处试探了两下,烫得小穴飞速翁动著躲避,又马上温顺地张开贴过来。
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夹紧他的腰,在背后两脚交迭。冰冷的铁链在他后腰处晃动。突然,这双腿带著阎洛整个人向前一趴,阳物哧溜一声直接挤进去整个硕大的柱头。
阎洛赶紧用手肘撑住,防止压到身下的人。
而南宫清疼得向上一躲,又重新放鬆自己。从鼻腔中轻轻地嗯了一声,那音调甚至说不出的委屈和娇媚。
他再次环住阎洛脖颈,把人拉下来索吻。
阎洛叹口气,轻轻亲了他一下:「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这样了。」然后啟唇,让南宫清不甚熟练的舌头钻进来,相互交缠在一起。
粗壮的肉棒不再像往常一样无所顾忌地肆意进出,寻著南宫清最舒服的地方,用他最享受的频率快速操干著,次次都顶过那一点。
红浪翻滚,带出满室旖旎春情。
间或夹杂一两句温声软语,直至烛火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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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阎洛便解开了南宫清的脚链,只在夜深人静时经对方同意时用上一用,不过那就不為外人道矣。
怀孕的日子著实辛苦,南宫清不说,但阎洛看在眼裡,更加心疼。当初是他要强行留种,是他怕无后,又不愿意被自己强佔了的南宫清同别的女子结婚,才让对方在神志不清之时怀上了本不应有的孩子。愧疚在心,只能对南宫清愈发呵护有加,百依百顺。
好在他们暂时隐世,不必操心江湖中事。但光是怀孕就够两个人受的了。
南宫清孕吐的几月瘦得厉害,除了越来越大的肚子,整个人像麻桿一样,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云轩说胎儿无恙,开了药,但依旧不见好转。即便如此,南宫清还是一顿不差地吃著。房间、大堂和院子各处都摆了痰盂,孕夫一吐起来就天昏地暗,有几次都捂著胃昏厥过去。
大年三十晚上,几人热闹完了,阎洛提著热水一进房,就看到南宫清光著身子站在床边,一边清理枕头上的呕吐秽物,一边面无表情地流眼泪。
阎洛心如刀绞,赶紧跑过去把人抱上床搂在怀裡,用被子严丝合缝地裹好,心中再次一生出把孩子打掉的念头。
南宫清自然是不同意的。只是不妨这次被发现了,知道再掩饰会让阎洛更难受,便索性伸手,任对方為他宽衣解带,按摩服侍,享受了一整晚的慇勤照顾,算是厚著脸皮把这件事给磨了过去。
但阎洛知道,师尊是在反过来安慰他,而自己著实不太像样。
后来他们打听得知,寻常女子都是这样过来的,便也咬著牙一天天忍过去。也终於明白,為何老妇人说他们小看了这件事。
到了第五个月,迟来的孕吐终於恋恋不捨地走了。南宫清变得格外嘴馋,又没有南宫教的人在场,便整日歪倒在各处小榻上,眼睛亮亮地向阎洛要各种吃食,彷彿那个又懒还嘴刁的小呆子又回来了,让阎洛欣喜不已。
一直不见什麼动静的肚子终於鼓起来。阎洛贴在上边使劲听,突然起身,咧开嘴傻笑起来,惹得南宫清也扑哧一声笑出来。
那天夜晚,南宫清捧著浑圆的孕肚,跪在阎洛胯间摆动腰肢,起起伏伏,但才动了两下便蹙著眉头喊累,著实被养得懒了不止一星半点。
阎洛一边将愈发肿大的乳头嘬得滋滋作响,一边自下而上地挺动腰胯,迷恋地望著抱著肚子的南宫清被他操得双眼迷离,哭著被插射出来,又赶紧向一旁躲去。他怕被再次做失禁,毕竟孕夫不擅憋尿,而对方又十分恶劣得偏偏喜欢那样做……
他们小心翼翼地躲过了最易患上风寒的冬季,继续数著日子,喜悦但又辛苦地熬过冰消雪融的春天。孕后期常常两个人都睡不好——南宫清的肚子愈发地大,怎样躺都会难受;而阎洛则有时间便帮他按摩水肿严重的手脚,在他起夜的前一刻就先翻身坐起,不容分说地陪著他下床。
但谁都没有料到,孕夫会突然在厨房前滑了一跤。
胎儿注定是要早產了。阎洛的确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的,可一个转身,就让他发生了意外。
他眼睁睁看著南宫清身下涌出越来越多的血和透明液体,感觉魂魄中好似分离出另外一个自己:一个冷静地将孕夫抱进屋中,先把云轩和稳婆带过来,再去喊阎佐阎佑;而另一个头脑一片空白,只会冲著苍天不停地发誓和祈求,看著床上痛苦的人不知如何是好。
在压制钟离烽自爆的时候,南宫清曾经歷过一次深入骨髓的剧痛,这次又要经歷一边。不同的是,这次的痛却要绵绵无绝期,几个时辰竟还越来越剧烈。
他哪裡还顾得上阎洛会不会心疼,几次痛昏过去又痛醒过来,咬紧牙关拚命用力,整个人抖得厉害,像刚从水裡捞出来一样。
「疼!阿洛疼!」南宫清握得阎洛的手背发白,已经痛不欲生。
同样泪流满面的阎洛配合稳婆压住南宫清,嘶吼著指导他调整呼吸,眼睁睁看著云轩抽出刀片,动作迅速地割开他后穴。他听到南宫清骤然凄惨的叫喊,听到他在耳边痛哭著喊自己的名字……
「用力!我知道很疼!羊水不够了孩子会死!用力!!」云轩同样喊得声嘶力竭,所有人都能心软,只有他不行。
南宫清已经痛到意识模糊,口中慢慢渗出血来。阎洛赶紧掐开他的嘴,稳婆见状立即把布巾塞了进去。
随著云轩又一次推挤他腹部,南宫清闷吼一声,再次用力,下身传来一片隐约的撕裂声。但他已经疼到恍惚,只听到云轩大喊让他不要放鬆,说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只要再加把劲……
南宫清偏头看了阎洛一眼,憋住这口气没有吐出,脖颈后仰到近乎要弯折,悲愴地嘶吼一声,终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一串啼哭响彻房间,所有人都送了第一口气。
阎洛飞快把药丸塞进南宫清口中,一眼不眨地盯著南宫清血流如注的腿间,等啊等,等啊等,血单子换了一个又一个,终於等到鲜血停止涌出,昏迷过去的人悠悠转醒……
他扑通一声跪在床前,忽然抱著南宫清的手,失声痛哭起来。
「你哭得好丑。」南宫清有些精神恍惚,一不留神说出口。
阎洛狼狈地抹一把眼泪,还是哭得停不下来:「哭得美又没有用,再丑你也得跟我过一辈子。」
「嗯……我又懒,还馋,也无趣……你也得,跟我过一辈子。」
阎洛忽然用手摀住眼睛,又破涕為笑,抚摸著南宫清湿透了的脸颊,俯身在眉心印下一个长长的吻。
——卿卿岂非不风流,乃独与我一人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