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察上意敏妃再思量 闻喜讯禄海又惊心
甘泉宫的宫女竟能到了大明宫,把刚散了朝会的燕成帝请了来给方婕妤解围,陛下立时就将人抱去了紫宸殿,全太医院现在都在那侯着,这事儿在后宫掀起了轩然大波。
据说燕成帝当场大怒,当场就把李昭仪的宫女打发去了暴室,直斥罪魁祸首李昭仪“因小错而惩大戒,毫无仁爱之心”,将她贬成了最低等的御女,让她自去跪在甘泉宫门口。连敏妃都吃了挂落,说她统御后宫不力,罚了半年的俸禄。
消息一传到仙游宫,李昭仪立时瘫软在椅子上,不过瞬息之间,就从李昭仪变成了李御女,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有两个大力太监架着她去了甘泉宫,叫她跪在宫门口,门神一般在两边守着,不许她偷懒。
敏妃不动声色,先带着其余来请安的众妃去了合欢堂,待再回来流云殿,殿内只剩几个心腹宫女时,才终于沉下脸来。
绿云递了一杯茶,敏妃轻轻吹了吹茶上的浮沫子,不知在想什么出神,半天才喝了一口,又把茶杯递下去,叹道:“如今这一位,看今天这个景况,本宫怎么看着,倒有些先帝时扶蕙夫人的样子。”
绿云双手接了茶杯,大着胆子低声在敏妃耳边道:“奴婢说句逾矩的话,先帝是个优柔寡断的,对后宫颇肯留情。咱们陛下却不十分肖父,最是有杀伐决断的,不至于到扶蕙夫人那地步罢?”
敏妃闻言,并未觉安慰,反而更忧虑一层:“若这一位真只是扶蕙夫人便罢了,虽三千宠爱在一身,到底一世都没有孩子,当年先帝为她,哪怕只有咱们陛下这一个儿子,还是中宫嫡出,也迟迟不肯立东宫。后来是扶蕙夫人实在生育无望,都且得等到她过世之后,先帝才终于立了太子。若这一位将来有生育,陛下又有一分肖似先帝……唉,虽后宫不得干政,本宫也要替二皇子的将来考虑。”敏妃是世家大族出身的贵女,这些宫中的旧事,她也知道一二。
既已说到立储这一步,绿云也没旁的好劝,更不敢再插嘴,只笑道:“咱们二皇子最是聪明伶俐,陛下一向也是喜欢的,眼下都是没影的事儿,娘娘又何须多虑。”
敏妃面沉如水:“聪明伶俐又如何!当年陛下也是出了名的早慧,何况本宫虽然摄六宫事,到底差了一层,二皇子还不是嫡出!陛下春秋鼎盛,将来的日子长着呢,谁知道未来本宫的二皇子是个什么造化!幸好如今好歹还有个长子的名头,且走一步看一步罢!”
这主仆二人现在深为忌惮的人物,正躺在紫宸殿的龙床上,已醒了过来。裙摆被撩起来,露出两只紫黑的膝盖,在这白瓷般的肌肤上更显得渗人。
燕齐光手上一边给她涂了药,一边慢慢把血块揉开,见嫮宜疼得抽气,嗔道:“这会子就知道疼了?那先时怎么就那样老实起来?她算个什么东西!叫你跪你就跪?”
嫮宜不知怎得,本来没觉得怎样,听他这样亲密又带些恼怒的语气,心里无端生出些委屈来。低低道:“李昭仪位份高,她既让跪,我能如何呢?”
她原是低着头的,身前的男人拿了帕子在她眼下细细擦了,原来她说话之间,自己也不知道,就掉了泪下来。
燕齐光叹了一口气:“你前日见朕,朕还没让你出轿行礼呢,何况她?朕不过白说两句,你又委屈起来。”
说着又叫大太监禄海:“传旨下去,方婕妤夙成敏慧,品行纯淑,颇合朕意,即日起擢为昭仪。叫人把甘泉宫的主殿瑶光殿整理出来,给昭仪住。”沉吟了片刻又道:“昭仪这段日子身上不好,每日早晨就不去仙游宫了,等昭仪身上大安了再说。”
嫮宜吓了一跳,待要说话,燕齐光已掩了她的嘴,低声笑道:“君无戏言,既已下了旨,便无甚好说的。如今你的位份可不让人了,你若要报答朕,就在床上用心侍奉罢。”
最后一句话反叫嫮宜臊得红了脸,也想不起先前要说的话了,只垂了头说了句:“多谢陛下。”
禄海心中也是翻江倒海一般,他从小就是跟着燕成帝的,跟在他身边也有二十余年了,从来没见他这样。面上却不敢显,忙应了,就被燕齐光挥手叫退下去。
他刚退出殿去,掩上殿门,就有个小太监小顺子殷勤地上来虚扶了他,亲亲热热地道:“海爷爷,陛下可有什么差使?若有要跑腿的,尽管差使了小的去,海爷爷别劳碌了!”
禄海一指他的额头,顺势将小顺子推开了,口中啐道:“去去去!陛下的差使再劳累也是福气,什么劳碌不劳碌的!”又因小顺子常年服侍得他舒舒坦坦的,有心提点他一二,便叹道:“只怕这宫中的天,是要变上一变了。西边那一位,恐怕不能独大咯!”敏妃的仙游宫在大明宫的西边。
小顺子弓着身听教导,不由又问:“那您这趟差使,岂不是烫手得很?”
禄海却一摇头,领着小顺子先朝内中省去:“要说烫手也不尽然,谁知里头这一位,是不是当年的扶蕙夫人呢?”
等到了内中省,禄海宣了燕齐光的旨意,又让内中省抓紧赶制新昭仪的一应东西,小顺子才解出禄海话中意来,原来这承宠没几天的方婕妤,竟这样快就是昭仪娘娘了!
第二十三章 缠绵吻后两厢缠绵 温柔乡里一段温柔
不管殿外风云如何变幻,殿内的两个人是情热如火,燕齐光给她膝盖揉捏着,揉着揉着又往上去,直按到她腿心。
嫮宜猝不及防"呀"了一声,刚刚被疼痛压抑住的情欲又涌上来,早晨燕齐光堵在她穴里的那串朝珠还在,此时被他一按,快感一路从腿心泛到头顶,两处穴口都不由动起来,一抽一抽地将朝珠往里吞。
燕齐光轻笑一声,抓住一颗珠子往外拉,偏手上动作又慢,只肯做水磨工夫。嫮宜内壁褶皱依依挽留着穴中的珠子,尽管已咬着唇,还是细细哼出声来,娇得很。
偏偏燕齐光还是视如无睹,丝毫也不肯加快动作。嫮宜瞧见他唇角一抹轻笑,经过这些天的耳鬓厮磨,也大概能猜着些他的意思了,这是引着她主动呢。嫮宜只得倾身过去,柔柔吻在他唇上,舌尖试探地轻轻舔着他的唇瓣。
燕齐光从善如流地张了唇,果然一段柔软的舌怯怯探进来,偏偏唇齿间都交锋无数次了,还是不会亲人,只会章法地一会儿舔舔他的牙齿,一会儿轻触到濡湿的唇壁,偶尔碰到他的舌头,像是会吃了她似的,就飞速退回去了。吻了半天不得要领,还会在唇齿相依间模模糊糊叫"齐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眼眸中两汪秋水要落不落,让人望之生怜。
燕齐光心底叹了口气,伸出手搂住她的后脑勺,接过了主动权。舌头搅着她的,在她一张檀口里兴风作浪,直到把她吻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攻势又忽然转柔,只用舌尖去舔她嘴唇上部最细嫩的那块软肉,这动作极轻,却生生叫嫮宜颤动不止,又痒又酥,发出一声娇娇软软的鼻音。
嫮宜正在享受之时,燕齐光另一只手却又开始作怪,一改先头的作风,手腕一个巧力,就把整颗朝珠尽数拔了出来,两处穴儿霎时全都空了,攒了大半天的情欲全部找到了宣泄口,大股大股清亮的水流从里头涌出来,把燕齐光还拿着朝珠的手掌浇了个湿透。
下身这样泄洪,上边的头却被燕齐光按得更紧了,二人吻得难舍难分,嘴边都是缠缠绵绵的银丝,却谁也没分开,就这么亲着。
还未等嫮宜泄尽,燕齐光就着这个姿势、这股水儿就肏了进去。虽然进去倒比以往容易些,及至一进去却发现因娇穴里正敏感,收缩绞缠反比以往厉害,因刚刚是直接破开关口入进来的,里边的褶皱都被铺平了,此时都重新积蓄着力量,要重新折回去,更是蠕动不止,如被数十张小口舔着屌,叫人几乎耐不住精关。
嫮宜最里头因为刚泄过,还颤动不止,燕齐光一入进来碰到花心,便将那股余韵又化作高潮,在身子里渐次涌出。
燕齐光待要大动,又想起她膝上的伤,遂把她放平了让嫮宜侧卧着,他从侧后方入来,跟往日相比,行止间都温柔了许多。一手探下去,寻了嫮宜的小花珠,不轻不重揉捏着,去吊嫮宜的性子,阳物也是缓缓动着,不时用龟头去顶她体内敏感点,却不肯去狠狠碾磨一下,好叫她一解衷肠。
这被吊在半空不能纾解的感觉太糟,没过多久嫮宜就耐不住,低低呻吟着:"齐哥、齐哥、重些……重些呀!"呻吟间果然听到燕齐光从喉咙里发出一点闷闷的笑声来:"宜娘这身子,果然是个宝贝,只是宜娘这小没良心的,朕是为了谁忍着呢?"说话间果然加重了些力道,只是到底有顾忌,还是不肯狠入。只是使出手段,粗硬的阳物仔细填满她穴中每一处褶皱,阔大的龟头深深浅浅顶着她体内敏感点,还用棒身去缓缓蹭她已经涨大的那颗花珠,嫮宜口中咿咿呀呀吟啼不止,感觉每一个敏感点都被他珍而重之戳刺到了,穴中春露不似以往尽泄而出,而是缓缓流淌着,滋润得整个内壁都是湿湿滑滑,水光潋滟,虽与平时大开大阖不同,更多一层温存滋味。
这温存里更添一层连燕齐光自己都未察觉的珍爱,让他宁愿压抑情潮,也要让怀中这个大宝贝先到达高潮。
到最后,嫮宜只觉全身勃发的情欲被他耐心地、细细地一口一口喂饱了,有点晕晕的、又有点陶醉,像是浅酌了两杯,充斥着晕眩感,全身暖意融融。自己像是被他捧在手心珍视的宝贝,全程倒像是他变着法满足自己,他自身的欲望反而被忽略了。
等这场漫长的欢爱终于到了尽头,两人一起抵在一处喷射出来的时候,这种细水长流的满足感让她的眼泪忽然就流了一脸。
他正转过她的脸想深吻一番,却看见她满脸泪来,急得忙问:"可是朕入重了?碰到伤处了?"嫮宜摇了摇头,含泪微笑,凑上前吻上他的唇,带着些幸福、彷徨、惊恐和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拉着燕齐光重新陷入温柔的情欲陷阱。
第二十四章 谁知原是一种相思 怎料竟成两处闲愁
嫮宜在紫宸殿连着歇了十来天,那天的事她早已听竹幽说了,那日燕齐光在宣政殿朝会,原已是实在没了办法,竹幽便守在二门外等着里边散朝会,这才把燕齐光侯着了。一听她的话,顾不得大朝服都还穿在身上,立时就赶来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听到这些,嫮宜并非不感动的。这几日她都在紫宸殿,外头的风言风语虽传不进来,但她也能猜到一二。只是燕齐光言笑晏晏,关怀备至,因她膝上有伤,就连欢爱时也收敛了狂性,千般缠绵,万种温情。
每日晚上更是不仅盯着她喝汤药,还亲自拿了药膏替她上药按揉,直到她这几日膝上已复原如初,完全看不出一丝痕迹才作罢。
她一边看着光洁雪白的膝盖,一边出神,她自承宠以来,还不到一个月,所投入的心思,就已经觉得太多了些。原在入宫前就心如止水的她,此时竟也是春水微皱,燕齐光搅起的这滩波澜,不知何时才能平复。
嫮宜一边告诫自己,忽然觉得腹中有微微的酸痛之感,她一算日子,才突然发现明天就是来月事的日子,她向来月事期间就难免疼痛,来之前也会觉得有些酸胀。
嫮宜叹了口气,他是天下的至尊,后宫中更是有数不胜数的美人,一旦真动了心,只怕将来难免更伤心!或许这突如其来的痛觉,就是在提醒她,正好远离燕齐光几天,该抽身了。
这里嫮宜愁肠百结,那厢燕齐光也是心思百转千回。原来他今日下了朝,心里正装了一桩事,故不要人伺候,自己随意出去走了走,竟无意间听到两个洒扫的小宫女在议论。
一个小宫女说:“如今紫宸殿那一位可是一步登天了,入宫就是婕妤便罢了,如今才承宠多久,就成了主位的昭仪娘娘。”
另一个说:“直接叫原来那位李昭仪成了李御女,陛下对那一位的看重可了不得!”
这个又说:“这位不会是扶蕙夫人转世罢!陛下自得了她,这次选秀那么些秀女,还没幸过别人呢?”
另一个显然是个不知古事的,遂问道:“扶蕙夫人?”
这个悄悄压低了声音:“唉,这也是宫里的旧事了,我也是无意间听说的。先帝自从迎了扶蕙夫人入宫,再也不肯看旁人一眼了!还发嫁了好些低位的妃嫔。据说连当时还是皇后的先太后,都要避让三分!听说若不是扶蕙夫人没有生育,如今这天下还不知是谁做主呢!”
另一个吓得连忙掩住了她的口,啐道:“这些话你也敢说出口?”只是又想起她前边的话,故又说:“只是听你这么一说,这位和扶蕙夫人当年入宫的境况,竟也差不太多呢!”
这个点了头,叹道:“难道真像那戏本子上说的,英雄总过不了美人关?先帝当年后宫佳丽也多了去了,谁知扶蕙夫人入了宫之后,倒过成了一对鸳鸯!如今紫宸殿那一位不知将来是个什么造化!若是陛下肖似先帝,这宫中岂不是要变天了!”
二人就这么一路絮絮叨叨地去了,竟没发现她们议论的其中一个正主在后头听了半天。
燕齐光目光沉沉,陡然听到先帝、先太后、扶蕙夫人这些尘封已久的人名,让他也想起许多旧事来。他想起多年以前见先帝独宠扶蕙夫人时,在心中所许下的诺言来,不由站在原地,难得徘徊不定,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抬步回紫宸殿了。
一回来正遇上嫮宜手按在小腹上,脸色微白,口中若有若无呻吟着。他一时吓得将先前的想法抛到了天边,大步过去,将嫮宜抱在怀里,柔声问:“怎么回事?可是宜娘哪里不舒服?朕叫太医来看看?”又迁怒起来,骂伺候的人不懂事,连主子难受都不知道。
嫮宜原不觉得特别难受,每月一次,她早已习惯了的。只是乍然被人这样抱着、念着、宠着,总让人觉得心智软弱起来。刚发过的要离他远些的誓一时也忘了,只管把头枕在他肩上,又羞于说这等女儿家的私密事。
还是燕齐光再三问了,她才附在他耳边,声音低如蚊呐地说是明日她要来月事了,所以今儿不舒服。
到了晚间,因嫮宜的身子不好,二人也未曾云雨,在龙床上躺了,燕齐光的手覆在嫮宜小腹上,一阵又一阵的暖热感一直从他掌心传过来,叫她隐隐作痛的小腹也觉得松快了许多。
自来月事以来,再痛也是她自己抗,这难得的温暖不知暖了她的小腹,更烫到了她心里去。
嫮宜将手放在燕齐光的手背上头,去描摹他指节的形状,抉择是这样难,她几乎无法放手。片刻之后,嫮宜定了定神,将手拿开了。
此时已熄了灯,垂地的幔帐里只有几颗夜明珠还幽幽闪着光芒。这点光芒并不足以让人看清脸上的表情,嫮宜这才扭开头,看着床顶金龙腾云的帐子,开口道:“妾月事恐怕明日就来了,这几日恐怕不能服侍陛下了。”
哪怕在昏暗里并没有直视燕齐光,嫮宜也能感觉到他投过来的灼灼视线,半晌,才听见他低沉的声音:“甘泉宫的主殿瑶光殿这段日子应当也修葺好了,既如此,那宜娘便搬过去住罢。”
嫮宜听了,虽得偿所愿,但千般滋味萦绕心头,一时也不知到底是甜是苦了。
第二十五章 惊风起后宫佯平静 碧波荡凉亭实激狂
转眼嫮宜入宫已有两个多月了,虽一直以来也是颇为受宠,但到底不同于刚入宫时那段椒房独宠,她那届新入宫的秀女们,基本上皇帝也都幸过了,尤其许兰舟、秦月来等几个出类拔萃的,如今也是炙手可热。只是嫮宜如今位份颇高、伴驾承欢的日子仍是最多的,等闲人一时也不能踩下她去。
也幸而这段时日众新妃嫔都渐渐被临幸,说嫮宜类似先帝扶蕙夫人的话,也渐渐的少了,都只道陛下新得了这么神仙似的一个美人,新鲜头上,自然是要多宠爱几分。这不过了段日子,虽说没撂开手,但也不照样是以前那个风流多情的陛下了么?一时她这里的恨,倒解了一些去。
嫮宜身在宫中,前段时间风头又那样盛,这样的风凉话,她这里也隐隐约约听了一些。她却还好,倒是竹青气得破口大骂:“烂了舌头没了心肝的小人,成天斗得跟乌眼鸡似的,一日也见不得人好,只会在背后挑唆是非!陛下倒是还三两天打发人赏东西来呢,这起小人眼里就敢没了人!”
一骂完又见嫮宜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窗,正好听见她在撒气,不由红了脸,一福身:“奴婢无状,叫娘娘反倒看见了,奴婢自己下去领罚。”
嫮宜摆了摆手,只道:“虽我知道你是一片忠心为我,可这样的话,别在外面说了。如今天气越来越热,人也心浮气躁起来,你去打盆凉水,洗洗脸消消燥罢。”
说着她自己也在榻上倚了,半阖着眼,无甚睡意,只是脑子里纷纷杂杂的,让人头疼。
如今这局面,不是她想求的吗?有宠爱却不算过分,又有地位有身份,与她进宫前“明哲保身、平安度日”的目标不是相当契合么?
她并非对自己的外貌毫无所觉,知道只要能选上,以她的资质,当能得宠一段时间。只是她原本想着,宫中什么样的美人没有,皇帝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纵然宠爱,应当也不会太过分,她下定决心凡事不争不抢,高位的妃嫔或许也能容的下她,只要能有一席栖身之地,总比在家随意被继母配给本地富户的疯儿子好。
谁知甫一进宫,这宠爱来得如此铺天盖地,将她原本的打算冲击得粉碎。好在这月余时间,又似回到了原点——最接近她目标的原点。明明应当觉得开心,却仍是心烦意乱。燕齐光如此强势地搅乱她的生活,又迅猛地抽身离开,将这一团乱麻扔在她脑袋里,让她完全理不出头绪。
嫮宜烦躁地睁了眼,见外头太阳已快落山了,自己捡了鞋穿了,慢慢走出来,往甘泉宫外头走。竹幽在后头看了,不由问:“快用晚膳了,娘娘这是往哪儿去呢?太阳虽下去了,这热气还未散,娘娘仔细被热着了!”
嫮宜只道:“我心里觉得憋闷,自去御花园走走,我想清净些散一散,你们不必跟着,晚膳时分我就回来。”说着自己踱步出去了。
御花园被大明宫、凤仪宫、甘泉宫三宫包围着,中间还有个大池子,这撷芳池是从外头引来的活水,嫮宜从甘泉宫的后门走出去,正好到撷芳池外围。她沿着池沿往御花园走,距离倒是不远,不过一刻钟而已。
此时已是五月,御花园的各种时新花儿都开得正好,嫮宜赏水观花,时不时还有些微风拂过,带来一阵阵凉意,叫她心内郁结一时倒是散了些。
又见前方一个浮碧亭,正位于撷芳池中央,只余一小桥,让人从岸边走上去。嫮宜正觉有些腿酸,便想坐在亭子里歇歇脚,再把窗推开,就又清凉又有景致了。
神思间她已上了桥,到了浮碧亭门口,正要推门,却发现里边隐隐传出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来。
嫮宜手呆在半空,还以为是自己无意间撞破了一对胆大的野鸳鸯,正要回身就走,却突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来。
那声音懒洋洋地,恣意调笑道:“怎么今儿在这,倒开始扭捏起来?”
嫮宜整个人当场僵立在原地,脑子明明知道越快离开越好,腿却不听使唤,只静静立着,一步也迈不动。
又有个她挺熟悉的女声,用着她不熟悉的娇媚声气道:“陛下这样,怪羞人的。”
是秦月来。
这浮碧亭的雕花琉璃窗紧紧关着,这琉璃又是半透明的,只能影影绰绰见个大概。嫮宜鬼使神差回过头去,果然里头一对男女正在肏穴,且颇为性浓。
二人抽动了一阵,忽听男声说:“朕果然没看错,你这后头才有意思。”
那个女声又缠上来,不依不饶道:“难道陛下不满意妾的前边吗?”
那男声笑了,身下使了几分力,让那女声的喘息低吟愈来愈重,跟黏了糖丝似的,一双藕臂也妖妖调调缠上去:“妾是极力想伺候好陛下的。”
男人不慌不忙动着,从嫮宜这里看不出他的面色,只听到他低声笑道:“爱妃的心意,朕自然知道。只是这前头合欢堂还得再调教调教,后头朕倒是喜欢。”
说话之间,嫮宜只朦朦胧胧见那紫黑的伟物尽根抽出来,又毫不容情地再肏进菊穴里,他身下的女人承受不住,伏在栏杆上低低喘着,一口气还未喘匀,又被入得两眼翻白,啼哭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呻吟声越来越高,还不时求饶道:“呀!陛下!别灌了,妾……妾吃不了了……”
男人掐着她的腰将她放在地上,摆出个最适合后入的犬交式,一股股给她灌精,因笑道:“朕看爱妃却还是可以的。”
女人强忍了呻吟,低低道:“为了陛下,妾自然做什么都可以。只希望陛下能分给妾一丝喜欢,妾便心满意足了。”
听了此言,男人不知如何想的,一时没有回答,却把头偏过来,深深往门外看了一眼。
嫮宜本是藏在门外柱子后面,照理说里头是完全看不到的。她却觉得那眼光扫过来,如同被只猛兽牢牢盯着,让人动弹不得。
好在大概真的只是意外,男人很快就把目光移开了,一边从身下人体内抽出东西,一边淡淡笑道:“爱妃这样听话,朕自然喜欢。”
第二十六章 终无奈入我相思门 恨不能知我相思苦
嫮宜见里头二人只怕云收雨散了,恐被撞见,连忙回身快步走了,一口气走出大老远,直到进了甘泉宫,方才停下来,扶着墙沿喘气。
两个粗使宫女正在扫地,见她忽然这么狼狈地进来了,还不知出了什么事,一个忙上来扶了,一个疾奔进去,去叫竹幽和竹青两个。
竹幽和竹青一时听了信,忙赶着迎上来,见她脸色通红、气喘吁吁,不似往日,还以为是方才出去一趟中了暑,忙要叫人去请太医,被嫮宜拦了,只得扶着她进去了,又给她去绞冷帕子敷脸,嗔道:“虽还不到热的时候,娘娘如今也很该保养些身子,若是添了大病可怎么是好?更何况等到了五月底,陛下向来有带人去清凉行宫的惯例,以娘娘的恩宠,自然是能去的,若是染了病不能去,两三个月见不到陛下,才是因小失大啊!”
嫮宜自拿了一块浸湿的单罗纱帕子,盖在脸上,含含糊糊道:“我累了,你们先出去,我有事自然叫你们。”竹青还待再劝,倒是竹幽看出了一二,福了一礼,拉着竹青下去了。
一时室内复又安静下来,嫮宜才将帕子拿下来,露出通红的一双眼睛。
她再也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明白自己的心情。
不,嫮宜又勉强对自己笑了下,或许若非亲眼所见,反而不能明白罢。
可是她宁愿不明白。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她母亲昔年是如何待她父亲的,还不够情深意重?还不够贫贱相依?下场如何呢?那还不过只是个秀才而已,如今更何况是在这宫廷深深,更何况是这宫廷深深里唯一的男人。
以往只听人说燕齐光昨晚临幸了谁,既看不到,也就罢了。偏偏今日一行,让她连装作看不见都做不到了。
她不得不承认,在撞见燕齐光和秦月来的好事的时候,她嫉妒得发疯、心痛得发疯,几乎是用尽了平生的定力,才没冲进去扯开这二人。
其实当日在紫宸殿时,她真的没有感觉吗?一晚晚的浓情蜜意,一夜夜的交颈缠绵,一声声的宜娘,一次次的维护,他的温柔是包裹着毒药的蜜糖,让她心甘情愿吃了下去。
紫宸殿腹痛那一晚,燕齐光那样柔情小意,手心是那样热,似乎热到前半生的心凉都暖和了,让人似乎真觉得是“齐哥”,而非是“陛下”。这难得的软弱,反而叫她提起了警觉,她开口请求,如愿回到了甘泉宫。
可是真的如愿了么?
这最后一次挣扎,如今看来,似乎并未起作用。嫮宜苦笑了一声,用手中还微凉的帕子搭在眼睛上。
日日都被调教、身子已识得情丝的她,刚刚听了一场活春宫,并非是没有感觉的。只是这欲望和以往不同,混杂着恶心、嫉妒与滔滔的情潮。
嫮宜疲惫地闭上眼,她精神上已然累极,身体却还雀跃着,渴望着一场激狂的情事。她把手伸下去,学着他曾经教导过的,拨开两片花瓣,用手指去捻动花核,一时快感涌上来,腰肢无意识向上挺动,在即将冲上巅峰的时候,她却忽然把手指抽了出来,把自己吊在情欲的半空中,魂灵仿佛真的飘出来,看着榻上满面红潮、弱不胜衣的美人,一阵厌恶感从内心深处蔓延出来。
她随意寻了一个平日塞穴的玉势,也不并如何动作,径直塞了进去,突然起来的饱胀感让她长长呻吟出声,呻吟过后又是泪,泪水毫无预警流到了嘴里,满口都是咸涩。
不管嫮宜心里是如何想的,身体却诚实地咬着体内的玉势,几番夹着腿抽动着,终于到了高潮。一摊晶亮的水泄在榻上,她长呼了一口气,全身软倒在榻沿,泪却流得更凶了。
不知过了多久,全身的水似乎都流光了,嫮宜才终于重振起精神,做下了决定。她此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也前所未有的知道,这一场豪赌,赌得有多大。
或许,会全盘皆输。
嫮宜笑一笑,当初入宫,不也是赌吗?如果她不赌选秀这一场,如果她一开始就被刷下去落选了,那她的人生,就会任由继母摆布,从此再不能见天日。
现在不是也已经比那时好多了么?至少她不必嫁给一个暴戾的疯子,还有了可以相思的人。
一个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
或许有一天,也会成为她心目中最好的人。
上一次赌,改变了她的人生。
这一次,她也想再勇敢一次,再赌一次。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或许会很难,但她会尽力不留遗憾,也许上天真的看她前半生可怜,让她成功了呢?
第二十七章 兴师动众行宫避暑 销魂蚀骨缅铃弄人
转眼到了五月底,去清凉行宫避暑伴驾的名单早就出来了,基本上嫮宜见过的有些名分的妃嫔,大部分都安排去了。内中省还捎上了一大批女官,意思是不言而喻的。
嫮宜算是这几个月宫中的新宠,位份也算高了,燕齐光也早使了人过来,跟她透过底。故而甘泉宫里是早早就准备起来,因要去两三个月,衣衫首饰、脂粉香膏不说,连日常使的被褥、帕子、盆盆罐罐的都要带,再加上跟着去的太监宫女们的随身行李,满满当当装了几大车。
嫮宜这边的车马已经出了宫门,那边装行李的车还未出发呢。不过别人也是一样的境况,她还好些,因前头比她位份高的妃嫔不多,从她这里还能遥遥望见御辇,后头那些低位的采女、御女并一批女官,只怕出发的时候,连前头御辇的影子都看不着了。
从帝都到清凉行宫的距离倒不甚远,只是以这样半个后宫都出动的架势来走,也要走个三四天。这路上的行程这么长,合欢堂的嬷嬷们自然是不肯懈怠的。大的工具不好带出来,小花样却多。
这天出发没多久,竹幽和竹青便取了一个红木盒子,里头是两个荔枝状大小的缅铃,一头用一根绳子系着,只看外表看不出什么端倪。
果然竹幽道:"这是合欢堂的嬷嬷上车前给的,每位妃嫔那里都有的。这东西原是南边贡来的,做成个球状,一层水银一层金,足足要这么渐次着裹七层。里头水银流动的时候,金子就会震动,因此置于穴内调教妃嫔。只是之后合欢堂的嬷嬷们犹嫌不足,又在原来的基础上改进了些许,将最外面一层做得跟荔枝外壳似的,还带些凸起,更添作用。"说着又低声道:"这东西效力猛,昭仪头一遭用,便时间短些也使得,奴婢不会报给嬷嬷听得。"她也瞧出嫮宜自那日神色恍惚回了甘泉宫后,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整个人格外不同起来。
说完果然看见嫮宜摇头,低低道:"我想让他更开心。"这个"他"是谁,竹幽竹青不问已知。竹幽轻轻叹了口气,见嫮宜已经做好准备,也不再多言,便扶了她躺在榻上,掀起了她的裙子。
缅铃乍一入体,嫮宜只觉有些微凉,待前后的穴都喂进去了,嫮宜半伏在榻上,忽觉体内竟似进了一尾活龙。
刚进去的两丸东西在里头乱滚,还嗡嗡作响,竟如蝉鸣一般。嫮宜原是第一次经这个,见如此凶猛,叫她的腰瞬间就塌了,惊叫几声,又强忍着咬着唇承受。
偏偏这东西只滚动也罢了,偏偏外壳有粒粒凸起,缅铃在穴内乱跳时,一旦落下就深深戳刺在内壁上,酥麻痒痛不能言说,口中莺啼再也忍不住,一声接一声不止。
嫮宜只觉淫性已起,内壁褶皱一层层想去吸那缅铃,偏偏它又逃的快,东南西北上下左右到处乱钻,上头的凸起刮搔过蠕动的褶皱,又再跳开,正好跳在她穴内软肉上。
这一下可是寻着了地方,那软肉本就细嫩不堪,被着带着凸起的怪物一扎,竟是直捣黄龙。嫮宜短促地"呀"了一声,全身抖动得厉害。
谁知一浪未平,一波又起,后穴那东西也开始作怪,在径道里拼命往里跳,因本就细窄,缅铃一动,上头的凸起就磨蹭着肠壁,一直磨蹭到菊心。嫮宜的心神本又都在前头,菊穴突然发力,叫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两只穴的穴心都狠狠痉挛起来,嫮宜大脑一片空白,穴口无意识大开,一股玉露清亮地泄了出来,一股一股吐了半日,才算泄干净了。
嫮宜半阖着眼,歇了好一会儿,才撑过这阵让人销魂蚀骨的快感。甫一睁眼,又看竹幽欲言又止,遂又明白了几分,声音还带着媚气道:"还有什么,便一齐来了罢?"竹幽只好道:"嬷嬷还说了,在用这缅铃的时候,需要奴婢们揉压昭仪的腹部和腰部,才能更好的调教。"说完又急忙道:"这一步颇为磨人,如今嬷嬷不在,奴婢们可以……"嫮宜重新闭上眼,口中只淡淡道:"合欢堂的嬷嬷浸淫此道这么多年,怎么能讨陛下喜欢,她们自然最清楚,就按她们的来罢。"竹幽和竹青坐在榻沿:"既如此,奴婢们就得罪了。昭仪要记着,要收紧穴口,缅铃千万不能调出来,不然就前功尽弃了!"嫮宜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让她们二人开始。
竹幽和竹青这才一个按住她的腹部,一个按住她的腰部,一会儿轻摇,一会儿向下暗捏。
她们二人根本没使什么力,嫮宜却觉重如千斤,体内缅铃像是突然更疯一层,仿佛要逃离这牢笼一般,下死命往四处撞,嫮宜被撞得甘苦交加,腿心泥泞一片,又更添一层润滑,反叫这作怪的缅铃活动地更顺畅了。
随着她逐渐适应,竹幽竹青二人手上的动作也逐渐加快,嫮宜被按揉得几乎乱了神智,还是用一只手勉强扶着榻边扶手,方觉能勉强收住穴口,不让体内两只作怪的缅铃跳出来。
竹青又有节奏地去推嫮宜纤腰,让她随着体内缅铃跳动的节奏款摆腰肢,那缅铃一只正压在她花心,一直又正蹭在她菊心,在上面不住跳动,尤其这还是在马车上,虽然这车宽阔轩敞,官道也还算平整,但总是难免时不时颠簸几下,叫两只缅铃压得更深。
这等刺激如何叫嫮宜受得了,腿儿乱挣,香艳非常。然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忍下来,只被这两只缅铃入得在榻上哀哀啼哭。
不管她如何吃不住,如何觉得两只缅铃就要撞开穴口冲出去,终究还是发了十分力,将它们牢牢锁住了。
待规定的时辰到了,竹幽竹青二人才收了手,温声道:"昭仪,时辰已满了。"嫮宜这才不再强忍,一时穴口大开,底下简直如泄洪一般,将缅铃都冲出来了,饶是这样,也泄了地上一大滩,半天才平息下来。
嫮宜用手背遮着眼,苦笑一声,明明知道以色事人没有几时好,眼下却还是只能从这里入手,不知他迷恋自己的身体,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第二十八章 上御辇却贪看睡貌 吞龙根为更求展颜
嫮宜这边刚刚云收雨散没多久,就听外面她宫里的大太监林丘在跟人说话,过了片刻,林丘才在车门外恭恭敬敬地道:“昭仪,陛下那边来了人,叫您往御辇伺候。”
嫮宜又是喜又是忧,还带着些初知心事的羞涩,自那日下了决定之后,她还是第一次见燕齐光。此时却是百感交集,竟有些近乡情怯。
只是皇帝传唤,是容不得底下人太磨蹭的,嫮宜便一时还愣着,竹幽竹青这两个也早已反应了过来,扶了她下车,往皇帝的御辇去。
嫮宜身为昭仪,所乘的车已算宽敞了,然而和御辇一比,瞬间就觉得小家子气了,这御辇面宽数丈,跟座房子别无二致。禄海在门口站着,见她来了,行了一礼,笑道:“奴才给昭仪请安了,陛下正在里头等着呢,昭仪请。”
嫮宜一进去,迎面是个宽敞的大书房,里头摆着一张御案,纸墨笔砚都有,还有一大摞奏折在旁边放着,只是却一个人也没有。
嫮宜只好绕过一道屏风,后头是帝王临时所居的寝室,摆着一张五六人宽的榻,燕齐光果然正躺在上面阖着眼,呼吸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此情此景太难见了,嫮宜几乎没见过燕齐光睡着的样子,每次都是她先撑不住,倒在他怀里就睡了。
如被蛊惑了一般,嫮宜走过去坐在榻沿,见燕齐光就这么躺着,伸手从榻的里边拿了一条薄被,轻轻盖在他身上。眼睛却舍不得挪开,痴痴望了几眼,又觉得自己这眼神太露骨,一时看一时不看,反复不能自己。
他睡着的样子倒少了几分威势,尤其是那双一向深邃锐利的凤眼闭上了,平日的压迫感都少了些,却反而更凸显出十足俊美的五官来。
嫮宜正盯着他看,心内赞了几声,忽然就看到床上的人眼睛睁开了,正对上她的眼睛,清醒冷静,毫无睡意。
无论看多少次,嫮宜都很难从燕齐光的眼睛里逃开,此时也是,她连移开眼神都忘了,四只眼睛都这么望着,好像要将对方眼里的自己都看得一清二楚。
对方眼里的自己这样小小一个,又似有情,又似无情。
空气一时火热,嫮宜刚刚动过一场的下身又微微湿润,吞吞吐吐起来。
燕齐光似是毫无所觉,轻笑一声才移开目光,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笑道:“来,宜娘陪朕躺一会儿。”
嫮宜听话地脱了外衫和绣鞋,上了榻,躺在燕齐光身边,被他揽在怀里,他的头靠着她的头顶,嫮宜的脸正好伏在燕齐光胸口,听他的心跳规律又强劲地一声声跳着。
这种难得的温存倒是比一见面就激狂的性事更叫她满足些,嫮宜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好好把握此时的辰光。
怀中温香软玉,燕齐光欲念渐生,二人的身体原是紧贴着的,嫮宜几乎是立刻就感觉到了,她一闭眼,抬头在燕齐光耳边小声说:“宜娘……服侍齐哥。”
燕齐光一挑眉,嫮宜以前都是实在被他逼得忍耐不住了,才会在高潮时叫着这私密称呼。见她面飞红霞,声如蚊呐,也被挑动了兴致,同样用气声在她耳边笑道:“那朕可就等着了。”
他声音本来就低沉,眼下更是用气声来撩拨她,嫮宜更是情动,半跪起身,伸手脱了燕齐光的衣服。
因天气热,燕齐光也只穿了玄色的素罗里衣,嫮宜解开扣子,就能看到大片赤裸的蜜色肌肤,肌肉线条流畅而优美,此时都舒缓着,让人想起卧地休息时慵懒的豹子。
虽二人已数次云雨,但如此直白地去窥探他的身体,对嫮宜来说还是第一次。她红了脸,快速给他脱了上衣,就去脱他的裤子。
嫮宜拍了拍燕齐光的大腿,示意他略抬起一些。燕齐光从善如流,撑起腿来,让嫮宜动作。嫮宜见他腿间已是一柱擎天,高高挺立,不由抱着些一不做二不休的想头,一口气把裤子褪了下来丢在一边。
燕齐光已全身赤裸,嫮宜却还衣着完备,这还是头一遭的事。谁知不穿衣服的倒没怎样,这个衣服好好的人倒是更臊起来,别开眼不敢看。
燕齐光好整以暇,欣赏了半天嫮宜的娇态,才懒懒道:“宜娘不是夸下海口,要服侍朕么,朕还等着呢,怎么这便完了?”
嫮宜在心底给自己几番打气,只想让心上人因极乐而展颜的想法占了上风,才终于重振起精神,跪在他腿间,伏下身去。她的脸甫一接近,已被那微微跳动的伟物拍打在脸上,龟头还流出些水渍,悉数蹭在她一张秀面上,看起来真是如雨打芙蓉一般清艳。
燕齐光目光转深,只见又有一双柔荑握住他的阳物根部,檀口微张,将他的东西含了进去!燕齐光闷哼一声,竭力忍住想在这滚热湿滑的朱唇中抽插的欲望,且看她接下来如何行事。
第二十九章 口技疏心意自难得 上位难极乐却易求
嫮宜伏在燕齐光腿间,用最柔嫩的指腹去捧着他那阳物。与昔日在琼华楼中习口技时的假物不同,他这物事本还只是半软,被她这么一托,渐次涨硬起来,还在嫮宜手心跳动着,散发着勃勃生机。
一股浓厚的男性气息也铺天盖地向她笼罩过来,嫮宜被熏得腿心又湿了些,情不自禁凑上去,吮住了前方那阔大的龟头。
果然听到燕齐光的闷哼,叫嫮宜一时也生出些得意之态,顾不上这龟头就差不多占了她的嘴,愈发往里吞咽。
她集中精神,回想以前在琼华楼中学过的,又把龟头吐了出来,两手握着根部的卵蛋,细细揉搓调弄,又用舌头怯生生去舔他棒身,从龟头舔到根处,又再从根处舔下来,直来直去舔吻了半日,又觉不够,舌尖打着转,在青筋遍布的表面打着旋儿吸吮过去,只把整根阳物舔得亮晶晶的,银丝遍布,才得意地暂时停了下来。
燕齐光下身早就硬得发痛,一只手抓着榻边的扶手,手背青筋暴得和下身一般无二了,想着难得嫮宜这样主动,才强忍着欲望,才没能立刻就把她扔上床反反复复里里外外地肏。见她这样磨人,还颇有得意态,不由挺了下腰,将阳物重新送到她唇边,往她唇缝里钻。
嫮宜猝不及防吃到个大东西,不由眼含春水,瞪了他一眼,才重新启唇,舌尖狠狠绞缠着龟头,甚至还在那小孔里打着转,挠痒痒似的,轻轻触动几下,又逃开了。再把他这威武的大东西复又吃进去,只是吃了半截就再也吃不下了,眼泪汪汪望着上头的人。
燕齐光正被她吸得天灵盖发麻,见嫮宜反而这个娇样,不由气笑了,也不肯再让她缠人,挺腰一送,阳物已经送进她喉咙。
突然被这么一入,嫮宜难受得紧,可是见眼前人一脸满足,那股子难受劲好像也散了些,化作重重欲望,通通往下身流去。
燕齐光正是爽快之时,这喉管箍得死紧,竟入一个极紧的皮套子裹上来一般,还拼命蠕动着,取悦着外来的侵略物。燕齐光更是失了控,按着她的头几百下深入,才完完全全射给她。
因为正在深喉间,这股龙精竟让她全吃下去了,嫮宜没忍住,几个咳嗽间溢出一些浓精,溢在她唇边和下巴上,淫糜得如同刚吸完阳气的妖精。
嫮宜直起身来,缠到燕齐光身上,喉咙还带着些喑哑,娇娇娆娆问道:"齐哥,如何?"燕齐光笑得止不住,装模作样道:"还需再练练。"见她一瞬间就不说话,嘴唇可以挂油瓶了,才说:"可是朕却满意得很呢。"见她这才喜笑颜开,遂继续笑道:"宜娘的心意,朕已然感受到了。不过既然已开始了,宜娘不妨来点让朕更满意的?"嫮宜不解,燕齐光倾身在她耳边讲了两句话,果然嫮宜白净的小脸上又红透了,半晌才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低声说:"只要齐哥开心,宜娘愿意。"听闻这句话,燕齐光深深看她一眼,又继续躺回去,手反背在脑后头,兴致勃勃看她的动作。
嫮宜这才解了衣衫,只余一件海棠红玉锦肚兜,一头浓密的青丝垂在脑后,真个是娇艳无双。她咬了咬唇,爬到燕齐光身上,也不多言语,就要握着他那重新硬起来的大东西往里头入。
她是第一次做这个,半天都摸不对地方,龟头棱子在缝隙处扫了无数次,也没能成功入将进去。燕齐光只觉下身物事都被她沁出来的春水给浇了个透湿,又看她半天不得章法,叹了一声,还是不忍心,遂腰部发力,向上顶了几下,终于成功将龟头塞了进去。
二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嫮宜穴口反复缠绞着龟头,快感一时迭起,又一时落下,剩下更深的空虚。她一只手扶着榻,另一只手复又握住阳物,慢慢往里入,与以往不同,这入进去的轻重缓慢全由她掌控,倒叫嫮宜生出不一样的滋味来,款款摇动着粉臀,一截一截吃进去,吃了半天也未尽根,燕齐光几乎是咬牙再咬牙,才能抗住这一波波的吸咬,不让自己直接肏进去。
及至吃了一半,嫮宜已是香汗淋漓,娇喘微微,两只蹲着的腿微微颤着,已然支撑不住身体,正要讨饶间,燕齐光已忍到极限,低吼一声,两只手掐着她的腰,将她往下狠狠一坐!
"嗯啊!"突如其来的饱胀感叫嫮宜高声娇呼出来,这一下着实入到她最深处,她等于是直接坐到了燕齐光的小腹上,龟头抵着花穴内最酸软的地方,正虎视眈眈要撞进去。整个内壁惊惧又讨好地缠上粗大的棒身,一抽一抽地咬着,把个燕齐光也是磨得眼珠子渐红,几要失控。
这等紧要关头,御辇像是行至一处不如何平坦的地方,尽管这车已是做得极宽大,让震动减到了最低,但终究还是有些震动无法避免。
平时或许无法察觉,但这等云雨的关键时分,御辇时不时震动着,叫燕齐光哪怕静止不动,阳物也自发地向上顶动,深处那小口识了滋味,是愈来愈软,犹犹豫豫张开了小口。
燕齐光正要动作,御辇又大动了一下,嫮宜尤未准备,整个身体就陷落下去,龟头直接喂进了胞宫!
她整个人完全软倒在燕齐光身上,脸伏在他肩窝,体内酸软让她全然控制不住,哀哀吟啼不止。外头禄海的声音又传进来:"陛下,这道上因之前下了雨,还未干透呢,所以有些坑坑洼洼,这滋味可难受,陛下可要出来骑马呢?"燕齐光低声在她耳边笑道:"可要朕出去骑马呢?"嫮宜正到乐处,哪肯放人,遂故意放软了声音,又浪荡又娇媚地道:"这不是正在骑马么,齐哥要去哪里骑马?"这话刺激得燕齐光狂性又起来了,再不顾先头的和风细雨,掐着她的腰反复提起又放下,龟头一次次毫不容情地撞进胞宫,直把嫮宜入得丢了好几次,只能抱着他的脖子讨饶,才终于肯手下留情饶了她,尽数泄在她体内。
第三十章 宫墙外生天地无限 营帐中瞥诸人合欢
二人在御辇中厮混了一整日,直到用了晚膳,上上下下都在安寨扎营了,嫮宜才觉全身坐车坐的发酸,跟燕齐光说要下车散动一会儿。
燕齐光的御帐自然是头一个扎好的,他晚间还有些折子要批,见外头羽林卫已经将这一片围得严严实实,遂点了头,叮嘱她不可走远,带好人跟着,松快松快就回来。
嫮宜点头应了,也只带了竹幽竹青两个就出去了。
今晚扎营的地方,御帐自然是在最中央的,剩下后宫妃嫔的营帐,在御帐的东边;西边是跟着燕齐光来得朝中大臣及家眷的营帐;南边都是宫中带过来的女官太监宫女等伺候的人住的;至于羽林卫及各护卫的军队、仪仗队,则住在御帐北边。
为了避讳,西边和北边嫮宜是肯定不往那边走的,东边都是嫔妃,嫮宜也暂时不想和她们打交道,因此只往南边走。
她一路观花弄草、赏水望山地走,也并无甚目的地,只是觉得难得从那四方宫墙里出来,便是外头的一根草一片叶子,都透着股子鲜活,更别说远处还有重峦叠嶂,在云间青山隐隐,一眼望去铺天盖地的绿意,叫人心思都开阔了。
嫮宜只顾赏景,竟未看见身后竹幽竹青两个人欲言又止的目光,回过神来,已走到一处营帐边,一阵风把帘子吹起一点缝隙,待听到里头的声音,无意间看清里头的景象,不由感叹最近怎么一出门就容易老遇着这些,拔腿就要走。
原来里头淫声浪语不绝,有个男人背对着门口,其余衣裳都是完好的,只解了裤子,轻一下重一下,漫不经心入着身下赤裸的女郎,周边甚至还有好几个人高马大的随从打扮的人,在一旁摇旗呐喊,窃笑不止。
那女郎被入得全身泛红,无意间偏过头,叫嫮宜看清她的脸,不由呆了片刻。这人她虽没说过话,也曾在琼华楼有几面之缘,是和她一起入宫的一个秀女,似乎姓王,后来在交鸾殿终选中落选了,去了永巷成了女官。
她以前的确听过女官在宫中境遇堪忧,但从未亲眼见过。
果然竹幽已悄悄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这应当是陛下赏了女官给信重的臣子。"竹幽又忽然见到那男人的侧脸,一向沉静的脸上浮出一个小同来,激动得连语气都变了:"竟是韩大人!"嫮宜低声嘘了一声,示意她们二人噤声。不过在她看见那位韩大人侧过来的大半张脸的时候,也明白了竹幽为何这样失态。
那是一个十足美貌的男人,身量颇高,四肢修长,雪白的脸上是明俊不能逼视的五官,若只论长相,只怕俊美如燕齐光都略输三分。睫毛垂下来的时候,在脸上留下两道浅浅阴影,似乎蕴藏着无限深情。偏偏笑起来的时候,左脸颊一个小小酒窝,看起来又带了三分稚童般的天真。这样一个人,既容易让女人生出春思,又容易逼出她们天性中的母爱。
就连肏穴这样淫糜的事,让他做来,跟孩子拉着小伙伴玩游戏无甚区别。
他微微笑着,驱使着和外表反差极大的一根雪白硕伟阳物,连这承欢的女人的一身冰肌雪肤,都不见得比他更白。
王女官被他肏得珠泪点点,抽抽噎噎问:"大人可喜欢奴婢的伺候?"男人垂下眼睛,似是深情如海,柔情蜜意道:"这样卖力,我自然喜欢得不得了。"他时不时大动几下,又尽根抽出,只管晾着她,叫身下的王女官淫叫不止,顾不上脸面,摇着屁股想去挽留他的东西。
男人眯着眼,一脸探究,见王女官真的只有这些招数了,才无趣道:"琼华楼调教人的手段,怎么一年不如一年了。啧!"有个随从凑趣道:"我的爷!咱们还等着您尽兴呢,便咱们兄弟不着急,您不勉强一回,待会便顶着裤子回去不成?您帐中也没有别的美娇娘等着呀!"那男人勾起薄唇来,露出一个状似天真的笑来:"有没有的,谁知道呢?"说话间狠狠掼入进去,叫王女官一时是爽到了天上去,全身都痉挛着,被入得呻吟都是断断续续的,穴口拼命收绞着,水儿洒了一地。
男人趁机大动了数百下,才抽出东西,尽数射在王女官身上,将她浇灌得背上一片浊白,这才鸣金收兵,大刀阔斧在旁边坐了,点了点头。
那几个随从简直如奉了纶音一般,纷纷围过来,将裤头解了,露出紫红腥臊的阳具,要抓着王女官去干穴。
王女官这才急了,忙扭头去看韩大人,口中苦求道:"大人方才不是还说喜欢奴婢么,求大人怜惜一二……"这位韩大人意兴阑珊,像是随手丢掉一个不要的玩具似的,又笑出一个酒窝来,带着些天真的残忍:"可是现在不喜欢了。"话音刚落,王女官惊呼一声,已被一个随从抱起,竟直接肏进她菊穴里,让她是又酸又痛,连声道:"吃不住了!吃不住了!"但显然是无人理会她的,抱着她的随从将她托高一些,把腿心间蠕动不止的花穴展露在另一个人眼里,那一个果然眼底狂热起来,一挺腰就送了进去。
两根肉棒在体内翻云覆雨,初时的苦痛过了之后,王女官的淫性是彻底开了,全然管不了别的,放浪地叫起来,任由两个人一前一后操干不休,抱着她那个还过一会儿就把她往上抛,待落下来时又吃得更狠更深,激得王女官下身是源源不断地流水,气都喘不匀了。
却又有个随从耐不住了,见她丹唇微启,直接示意抱着的那个将她放下来,把阳具塞进她口里,让她口淫取乐。
王女官机械般动着舌头,将嘴里那根肉棒舔得全是口水,却仍被人嫌不够,掐着她的下巴,死命往里一定,就入到了喉咙里。那随从脸上一脸舒爽,也顾不上王女官了,挺着腰一次次往里送,最终全射在她嘴里。
王女官已是被肏得神志不清,剩下的两个随从没占着先机,只好把已经烫硬的肉棒让她用手握着,手覆上她胸乳,大力揉捏,又用指夹着那小小的红豆粒,放肆搓揉凌虐,将它弄得红肿坚硬才罢休。
又有个心思活动的,直接从王女官头上拔下簪子,一头青丝柔顺地垂下来,却无人去管了,那人站在她腿边,笑着拿簪子去戳刺她小小的尿道口。
"呃……嗯……啊啊啊!"这强烈的刺激叫王女官原本淫媚的叫声陡然升高,泛着白眼一泄如注。
那随从仍不罢休,继续深深浅浅地刺激这小口子,还有两根大屌在她体内奋力挞伐,刚刚射过的敏感身子是被人调教出了淫性,扭着腰往男根上撞。
撞了没几下,又无意识教导:"要尿了……奴婢要尿了……"众随从轰然笑作一团,那个拿簪子的更是又快又狠继续往尿道口里戳,满意地见到身下赤裸的女体拼命忍着,忍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淅淅沥沥尿了出来。
几人就这么拿着王女官泄欲,到最后她身下已是一片汪洋,还有点点黄色尿渍。全身青紫红白交加,精水洒了她一身,连脸上都未曾避免,被糊了一层厚厚的白精。
里头这样的活春宫,嫮宜心内却看出几分神伤来,赶紧拉着已经面红耳赤的竹幽竹青走了,最后一眼却见那罪魁祸首的韩大人就那么坐着,用一个无比天真的神态看着眼前六个人取乐,等一场淫事终于完了,才撇嘴道:"呀!无趣!"
第三十一章 话别事嫮宜生警惕 饮烈酒韩耀恣清狂
主仆三人走了老远,脸上的热都未散去,尤其一贯稳重的竹幽,竟还是一副情窦初开的少女模样:“竟是韩大人呢!”
竹青笑着羞她:“既这样,刚刚你怎么不进去伺候!”
竹幽轻轻一巴掌打在竹青背上,嗔道:“当着昭仪的面说什么呢!刚刚你也看到了,陛下自然赐了女官伺候他,与我何干!”又对嫮宜道:“奴婢实在失礼了,只是……只是一时忘情……”
嫮宜见刚刚的女官简直被如同青楼妓子一般对待,不知怎的,也生了些兔死狐悲之感,见竹幽这样,不由问她:“这个韩大人刚刚这样薄情,刚伺候过他的女人转眼就能被他赏给随从,你也还是……还是爱慕他?”
竹幽红了脸,摇头道:“昭仪误会了,像奴婢这样的身份,如何敢肖想韩大人呢,不过能见一面是一面,他薄不薄情,与奴婢也就无干了。”
嫮宜因问道:“这韩大人到底是谁?”
竹青已凑过来,快人快语道:“韩耀韩大人是新元长公主和随国公的幺子,自幼就和咱们陛下一起念书长大的,他和咱们陛下脾气投契,又有手段有能力,还有亲戚情分,陛下也肯提拔他,是咱们陛下的心腹重臣,如今因年轻,还在户部领着三品官的衔,外面都说陛下是要栽培他往内阁走,将来要做相爷的呢。他因生得这样好,又少有才名,从小儿便是长公主和随国公府老太太的心头宝,因不是长子,长公主早早就跟先帝讨了个定安伯的爵位。出身好又千娇百宠的,所以脾气就难免难捉摸了些,若他说好的呢,管是什么都是好的,若他不爱的呢,纵使再珍奇的,也随手就砸。今儿是偶然撞见了,照奴婢的话,还是别去招惹他的好。”
嫮宜心内还有些惊惧,闻言点头道:“这话很是,我是宫嫔,他是外男,自然要避嫌的。”
她也无甚再散散的想法,天色也暗下来,遂带着竹幽竹青二人回了御帐,待行至门口,见里头灯火通明,隐隐有说话声传出来,不由停住脚,问打帘子的小太监:“可是陛下还有外客未见?”
不想这声音已被里头听见了,片刻后禄海笑容满面走出来:“陛下说了,都是亲戚,见见也无妨,请昭仪进去呢。”
说完自己亲自动手,给嫮宜打了帘子,带了她进去。转过一道屏风,也未敢看座下的人,刚要行礼,就见燕齐光冲她招招手,示意嫮宜过来,坐到他身边。
嫮宜在燕齐光身边坐了,底下那个人才一拱手,算是行了个礼,嘻嘻笑道:“小嫂子果然国色天香,表哥向来艳福就不浅!”
燕齐光笑着嗔了一句:“阿耀!你是皮又痒了!”
嫮宜这才看清那人样貌,身体微僵,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原来这人竟就是刚刚见到的韩耀。不知他动作怎得这样快,看着比她还早来一会的样子。此时衣襟微敞,头发也只松松用个玉冠拢着,毫无面君的整肃,连坐都不肯好好坐,盘腿懒懒靠在椅背上,百无聊赖端着个酒杯,却并不喝,只管好玩似的把玩在手中。
燕齐光却误会了,以为她是紧张,遂握了嫮宜的肩膀,笑道:“这是朕的表弟韩耀,是新元姑妈的儿子,他素来就无赖惯了,在朕面前也是这样,朕也不理论,你别吓着,不过是亲戚,朕想着让你见见。”
韩耀在座位上遥遥举起酒杯,目光明明灭灭,再一看又只能看到他抬起脸,抿唇一笑,颊边一只小小酒窝:“敬小嫂子。”说完一仰脖,自干了。
嫮宜也无法,见燕齐光席上还有半杯残酒,并无别的杯子,想是燕齐光喝过的,只好端了,一口饮尽。
怎料这酒性极烈,刚一入喉便尝到了后劲,喉咙简直如刀割一般,胃里火烧火燎的,不由呛咳出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燕齐光一边笑骂韩耀:“阿耀越来越促狭了,知道这酒烈,就作怪哄你小嫂子喝!”一边又给嫮宜拍背,因笑道:“他这样作怪,只会捡这样足劲的酒来予朕,朕都只喝了半杯,你就该把剩的那半杯酒泼他脸上去,做甚还给他面子!偏你这样实心眼,竟一口气全喝了。”
燕齐光怜惜她,见嫮宜呛咳慢慢止住,却喝了这么半杯,眼底就有了些春色,只好亲自给她喂了盏茶,回头看见韩耀好整以暇盘腿坐着,神色如常,半点事没有,还似有看戏之意,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指着门口舌绽春雷:“还看着做甚?带着你的酒滚罢!”
韩耀毫无惧色,想是二人从小玩惯了的,反而提着酒瓶子,嘻嘻哈哈站起来,促狭道:“表哥今夜是有良花解语,弟弟我却是孤枕难眠啊!”
燕齐光冷哼一声:“那么些女官,你爱挑哪个挑哪个,只别在朕跟前现眼了,朕看着头疼!”
韩耀装模作样叹道:“唉,表哥真是和以往不同了,往常哪日不是和弟弟一同风流快活的,谁知现在也这么无趣起来。我自走了,表哥慢慢享受春宵罢!”明明句句都不甚恭敬,但放在他这样的美貌上,雪白的脸上流光熠熠,还带些孩子气的天真,就让人始终觉得生不起气来。
他话一说完就敏捷地跳开,果然听到身后被砸了个茶盅子,溅了一地的碎片,加一声笑骂:“废话太多,滚罢!”
韩耀大笑了两声,自己挑了帘子出去了,看见门口的禄海,还“好意”提醒道:“呀,表哥又砸了东西,得叫个人去收拾呢。”
禄海一躬身,也笑道:“小伯爷还是这个从小的脾性,就喜欢惹陛下生气。”
韩耀挑眉,明俊的脸上摆出一副稚子神情来:“皇帝表哥从小儿也是这么喜怒不形于色的,公公可别错怪了我,我不过彩衣娱亲,逗他笑一笑罢了!”说完也不要禄海派人另送他回去,带着自己的随从走了,还遥遥传了一句:“海公公你别白忙了,女官的帐子我还是知道怎么走的!”语毕又伴着一串肆意笑声渐渐远去了。
第三十二章 趁天仙狂醉欲尽欢 将白云揉碎掩蓬门
外面如何嫮宜是顾不到了,她只喝了半杯,原没想到酒性这样烈,咳过之后又被勾起来了,反而想酒喝。
燕齐光一时没看到,砸了茶盅将韩耀赶出去,目光刚收回来,却见嫮宜正抱着他的酒杯倒酒吃,看样子还不止喝了一杯。
幸而刚刚韩耀带来的那瓶酒他自又带走了,此时案上放着的是一壶秋露白,这酒最香冽清甜,酒劲也不算太大,她便喝些,也没什么。
只是她一抬脸,燕齐光就见嫮宜双目迷离,脸红如赤,不由笑了,伸手去拿她手上的酒壶和酒杯。
嫮宜却执意不肯,把酒杯给他,却将酒壶背着手藏在身后,冲着他摇头。她也带了八分醉了,脑筋转的慢,平时倒没这么大胆。
燕齐光看得有趣,故意去夺了她的酒壶,拿在手上退开两步,冲着她笑。
嫮宜迷糊之间,酒壶就被人拿走了,顿时急了,伸出手去朝他要:"给我呀!给我呀!宜娘想喝甜水呀!"言谈举止间大添娇憨态,不似以往。
燕齐光眸色转深,提着酒壶问:"宜娘找谁要甜水呢?"嫮宜傻傻地,呆呆望着他手上的酒壶,说:"自然是娘亲,娘亲会喂宜娘酒喝!"又偏着头,一派稚子娇态,自己否认了:"可是娘亲好像不长这样……"又似想起什么,拍着手笑道:"呀!是拓哥哥偷偷来给我甜水吃啦,你不要再爬你家的围墙了,拓哥哥你自己才十岁,才这么一点点高呢!"她这话叫燕齐光眯了眼,有个火种在心中悄悄蔓延起来,听到后一句,才按下脾气,盯着嫮宜的眼睛,柔声问:"宜娘乖乖的,告诉朕,拓哥哥是谁?你们还一起吃过酒?"谁知他这一问,却不知勾出了嫮宜的哪番愁思,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还不是那种梨花带雨的哭法,而是胡乱坐在地上失声大哭:"呜呜宜娘再也不吃甜水了,明明就五岁时偷偷吃了拓哥哥送的那一次,娘亲就抛下我这么去了,一定是宜娘不乖!"听得五岁两个字,燕齐光面色终于好看了些,又见她哭成这样,心下又生怜,把她抱在膝上耐心哄着,声音也柔得不可思议。
他这么一叠声的"宜娘"地叫着,嫮宜突然停了哭声,两只手搂着他的脖子,盯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看了片刻,自己又傻笑起来,嘻嘻笑着,忽然就亲到燕齐光脸上,一下还不够,把他全脸都亲了个够,才满足地说:"齐哥!齐哥呀!齐哥是我的呀!"嫮宜这暴风雨忽然转了晴,自己也无意间将燕齐光本身的怒火都挥散了,倒叫燕齐光心中只剩满腔的温软,俯身亲上去,将她的唇瓣含在嘴里,用舌尖一波一波去撩拨她。
身上人更近地靠过来,像抱着个什么大宝贝似的,紧紧抱着他不肯放,只会撒娇:"我的呀,这是我的呀!"一边撒娇还要亲,从他的脸上一直亲到脖子,嫮宜急促又灼热、还带着些微酒气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顺着脖子亲下来,还像小狗似的,轻轻咬了一口他的锁骨,拿他锁骨磨牙。
撩得燕齐光是心头火烧了全身,笑着将嫮宜压在榻上,掀开裙子就着实地入了进去。
白天在御辇上厮混了一整天,这会儿穴儿都是微微润着,轻易就吞进了这熟悉的东西,嫮宜还嫌不足,摇晃着腿根将阳物吃的更深,嘴里嘻嘻笑着,揽着燕齐光的脖子不肯松手。
燕齐光见她开心成这样,心下也喜悦起来,笑意不由加深,使出手段要去调弄她。
嫮宜迷迷糊糊的,因醉酒而更加敏感的身子被突然撑满,不由娇吟一声,又嫌不足,又开始喊热,还不待燕齐光怎么,自己已经扯了衣裳,连肚兜都被掷到地上,跳出一双雪乳,在燕齐光眼前颤动着。
燕齐光既有心调弄,又见她比往日大胆十倍,就哄她去揉胸前两团雪腻,还抓着她的手就往胸上放。
嫮宜像是得了什么新玩意儿,只觉掌中之物柔软不可言,遂颇有兴致地揉着,反倒叫她体内淫浪一次次涌起来,不由收缩着穴口,双腿紧紧闭着,掩住腿心蓬门,眼珠子像是泡在一汪水里的,委委屈屈看向燕齐光。
燕齐光这才开始动作,分开她双腿,一边抵着她穴内最敏感的花心死命戳刺,一边喘息着道:"宜娘、乖宝、别停,揉给朕看,朕的乖宝这个样子美极了。"嫮宜下意识按着他的指令去继续揉捏,掌心经常无意间蹭过顶端的小红豆,微微的酥痒却叫她全身都颤栗起来,花穴收得更紧,几乎是痉挛着去咬他的东西。
果不其然,体内的东西涨得更大,将她细窄的甬道塞得严严实实,动作一下已是十分艰难了,燕齐光偏还发了狠似的,提腰就往里撞,龟头棱子强硬地撑开径道,扎扎实实刮搔着内壁,内壁的褶皱被肏得怕了,顺从地吮吻着硕大的棒身,更添三分快感。
嫮宜的手还在揉着胸乳,简直像是要把这云絮般绵软的东西揉碎才罢休。乌发铺了满枕,侧着头低低呻吟,画面淫糜得如书里走出来吸人阳气的妖精。
燕齐光一时眼热,左手抓了她两只手就扣在头顶,头埋进她软嫩的胸里,舌头舔舐着乳肉,下身却毫不容情,发狠猛干,次次都要顶着拿出软肉碾磨。
嫮宜被肏得整个人往后移,一只修长的腿掉下榻沿,又够不到地上,没个着力点,只好绷直脚尖,用脚趾那一点和地面的接触保持平衡。
只是这一点平衡太过微弱,燕齐光专捡她体内敏感点入,嫮宜穴内酸麻得不得了,春水一阵一阵地流,这粗大的物事却毫不怜惜,一次次破开内壁褶皱,强硬地挤进来,更是一遍遍对着她穴内深处叩门,力道又快又狠,很快就把那敏感的不得了的地方叩开了一道口子,阔大的龟头一得了这个缝隙,就猛然发力闯了进去,满满填入她胞宫。这种紧要关头,燕齐光还伸出手,掐住那早就涨大的花珠,在指尖搓揉掐弄。
双管齐下的手段叫嫮宜是再顾不得羞,风流情态再掩不住,又被酒意一激,娇啼声一浪高过一浪,脑中一片空白,泄意从腹中涌出,却被燕齐光看了出来。
他挑眉一笑,在这紧要关头把阳物撤了出来,低声笑道:"乖宝,快看,看你自个儿是怎么爽的。"嫮宜体内这一汪清泉没了东西堵住泉眼,只能清晰地看到一股热流飞溅出来,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偃旗息鼓,她双目微阖,微微喘息着,靠在燕齐光手臂上,爽得回不过神来。
趁余韵还在,燕齐光迅猛狠地整根入进来,整个内壁还沉浸在刚刚的高潮中,绞动的速度极快,燕齐光是倒吸一口凉气,才稳住心神,复又撞开小口把龟头喂进去,就在那么小的地方,也试着缓缓挪动着,叫嫮宜腹内酸胀酥麻,刚刚才平息的泄意又起来了。
他这整个入进去,粗硬的毛发更是有一下没一下刮搔着小花珠,嫮宜另一只掉下榻的腿无意间在地上划着弧线,已是被肏得神魂颠倒,攀着他的肩背,复又泄了出来。
第三十三章 如意入户倍感如意 凹凸碾穴反爱凹凸
这第二次春潮来得又急又快,叫嫮宜是眼泪和春水齐飞,一口银牙咬在他肩上,闭上眼承受这股过激的快感。
燕齐光也并不好过,龟头和阳物都齐齐被温暖黏腻的潮水冲刷着,撩拨着他体内最敏感的那根神经,喘息声越来越粗重,就着这个姿势,猛地将嫮宜双腿对折,露出正吞咬着紫黑阳具的牝户来,这穴口依依不舍吮吻着棒身,樱红的花瓣都被肏得翻出来,看得燕齐光更是眼热不止,打桩一样粗暴地肏了上百下,才咬着牙抵着她的胞宫口,尽数将浊白的龙精喂进去了。
嫮宜自己还敏感不已,更哪堪这等浇灌,脚背绷得笔直,腰肢无意识往上挺,下身一股股滚烫的精水灌进来,又正醉着酒,只会咿咿呀呀地叫"齐哥",声音又娇又媚,叫得燕齐光又蠢蠢欲动,忽见榻上一个用来安枕的红木三镶玉如意,便抽了东西出来,把如意拿在手里。
嫮宜正在得趣,忽见燕齐光动作停了,下身一空,精水和玉露混杂着,争先恐后从穴里涌出来,浇得嫮宜腿心一片泥泞,春兴勃发不已,不由回了头去看他,在烈酒的作用下坦诚得惊人,收缩着穴口,一叠声地撒娇:"齐哥,还要呀!宜娘还想吃呀!"这坦诚显然取悦了燕齐光,轻笑道:"乖宝别急,自然有你的。"说话间已把手头那柄红木三镶玉如意入了进去。
这如意的钩头最阔大,上头还镶嵌着凹凸不平的螭龙纹,撑开穴口的一瞬间,叫嫮宜是吃足了苦头。虽刚刚经了一番云雨,润滑已经足够,可是吃这东西还是把她花穴撑到最开,上头的纹路反复刮挠着内壁,微微苦痛之后又是极致的酥麻,手紧紧抓着燕齐光的手臂,从喉咙间长长莺啼了一声,反而将这钩头咬得更紧了。
燕齐光果然笑了一声,赞了一句:"宜娘果然天赋异禀,一次便吃进去了。"手腕一个使力,已经这柄如意推到了嫮宜的穴心处。
嫮宜被他这大力弄得只往上顶,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才发现钩头上那凹凸的螭龙纹正紧紧压在户内最酸软的地方,燕齐光还拿着如意在她牝户里翻动旋转着,那处软肉被这样死命凌虐,又是一阵阵酥麻。
偏偏如意的柄身和柄尾都还镶嵌着两块螭龙纹的白玉,一块卡在她内壁中央,另一块正好在她穴口的花珠上磨蹭,嫮宜已是神智涣散,只会低低吟叫不止,朱唇断断续续地:"嗯……齐哥呀!嗯呀!"燕齐光被她叫得全身的火都起来了,提起嫮宜的腰让她翻了个身,趴伏在榻上,一鼓作气入进了已经在翕张的菊穴中。
这一下刺激太狠,嫮宜拉长脖颈,又骚又媚地呻吟出声,如果不是燕齐光提着腰,她刚才那一下就能全身软倒在榻上。
身后燕齐光显然满意地很,伸手在她雪白的臀上拍了一下,道:"怎么今儿一天都还喂不饱吗?这会子还是浪成这样!"嫮宜眼前一片火花,哪里还听得清他在说什么。只能感觉到两处敏感娇穴都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后头更是还被那滚烫的阳物一下接一下地肏,深深浅浅,偏又不尽根,不由随着本能晃着雪臀去追咬那紫黑的大东西。
入着穴的人却有意逗弄嫮宜,就是不肯完全给她,直到将她折腾得娇喘微微,脸若红霞,才终于大发慈悲,再次狠狠顶了进去。
这一下入得实在太狠,几乎是直接撞到她菊心上,雷击一般肆虐的快感叫嫮宜的头猛然向后仰去,乌发散落在光裸的背上,檀口微张,呻吟不绝,有种不可方物的淫糜之美,不料后方次次尽根还不算,燕齐光捏住那颗涨大的花核,和如意上那颗螭龙纹白玉握在一起,手指尖轻轻发力。
嫮宜就只感觉到那细嫩敏感的花核被压在玉上蹂躏,畅美之感简直是铺天盖地一般卷来,嫮宜全身剧烈挣扎起来,想要逃开这情欲的天罗地网,偏偏被燕齐光一只手就制住,另一只手的手指还加重力道,将花核反复在起伏的螭龙纹上碾。
嫮宜穴中的水流得又快又急,穴口拼命翕张着,连身后菊洞都在死死收缩,却偏偏逃不开,只能硬生生承受这凌虐一般的快感。
这样汹涌的情潮之下,嫮宜全身都泛起了一层嫩生生的粉,水蜜桃般鲜艳欲滴,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
燕齐光果然也看得受不住,一口咬在她挺立的酥胸上,用牙齿反复刮搔着早就硬起来的小红豆。嫮宜醉中贪欢,一时又将雪腻的乳肉往他口中送,一时又嘻嘻笑着,嫌麻麻痒痒的,又缩回身子。
如此反复几次,叫燕齐光也不禁喘息着失笑道:"小磨人精,一点力都不肯出,非得让朕使力才行。"说话间手又伸到穴口,去往外拔那根如意。这如意的钩头本身就扁如贝叶,被他这么不疾不徐地拖出来,钩头缓缓刮平所有褶皱,又有钩头上的花纹慢悠悠搔着内壁,一重接一重的刺激几乎是立时就让嫮宜到了阴户高潮,两腿乱挣,口中迷迷糊糊地:"啊呃……嗯嗯嗯嗯嗯嗯!"到最后竟是顺着这根如意一泄如注。
如意被燕齐光拿出来的时候,本就剔透的白玉上,简直是被润泽得晶莹无比。嫮宜花穴却还痉挛着,怀念着刚刚肆虐的东西。
燕齐光一阵眼热,掐着腰在越来越收紧的菊穴中大肆挞伐,才终于粗喘着,尽数射在她后穴里。
第三十四章 豁然开朗清凉行宫 情意绵绵春山空静
嫮宜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觉身下微微摇晃,头也晕晕沉沉的,全身发酸,仿佛昨晚被揉散拆碎了一般。
昨夜春宵种种的片段忽然在她脑海中浮现,画面太过狂浪,嫮宜捂着脸呻吟出声,就听竹幽的声音响起来:“昭仪可是醒了?那奴婢们进来伺候?”
嫮宜这才发现自己已在马车上,竹幽捧着巾帕,竹青端着脸盆,过来伺候她梳洗。
竹青一边替她细细擦拭着脸和脖子,一边笑道:“早上昭仪总没醒来,因御辇里来来往往奏事的大臣多,陛下亲自抱了昭仪上了咱们自己的马车,还特特交代了奴婢们别吵了昭仪,然后才去御辇那边呢。”
竹幽见她总不说话,蛾眉紧锁,脸色微疲,便知昨夜醉酒的影响还在,又再绞了一条滚烫的帕子覆在她额头上,另端了解酒汤来喂她喝了。
这么舒散一会儿,嫮宜才觉得微微好受些了,躺在榻上又歪了一会子,发现马车的行进速度逐渐变慢,她宫里的大太监林丘隔着车门,在外头回道:“昭仪,已进了清凉行宫了,正往咱们住的地儿去呢。”
竹幽和竹青赶紧服侍她收拾整齐,马车又走了一刻半钟,才见林丘开了车门,请她下车。
嫮宜扶着侍女的手,乍从这小小四方天地中出来,见了眼前之景,不免有豁然开朗之感。
原来这清凉行宫经过几代帝王的整修与扩建,依山傍水,亭台楼阁,凉风习习,绿意森森。
嫮宜所住的这一处名春山空静堂,背倚山峦,门前又有一湾活水,堂内栽种着浓碧的草木,看着便觉荫凉清净,和别的地方也离得远,只和一处相隔,便是燕齐光所住的太清积翠台,是个难得既僻静又离中心不远的地方。
燕齐光那里早有个小太监过来,这个小顺子守在门口,一见她就利落地叩了个头,笑道:“请昭仪安。因陛下还在前头商议事情,特地叫奴才过来守着,说这春山空静堂是陛下特特给昭仪挑的,让昭仪先歇着,晚上还有小宴呢。”
嫮宜含笑点了头,让人拿了荷包赏了他,才带着众人进去了。
进去才发现里头已经收拾得齐齐整整,各处都放了冰,一进屋便是遍体生凉,待进了卧房,还有香风习习,却又不似寻常熏香的烟火气,望了一圈,才发现是窗下用冰水湃了一琉璃缸栀子花。
这栀子香气有镇静安神的作用,嫮宜这才觉得终于放松下来,拆了头面,换了寝衣,就又向床上沉沉睡了。
等再醒来,外头天色已然微微擦黑,屋内只点着两盏烛火,嫮宜一转头,看见一个人坐在窗下的椅子上,拿着本书漫不经心随意翻着,倒叫嫮宜惊呼一声,唬了一跳。
燕齐光把书合在桌上,笑道:“朕不过见你这里头香气清郁,能安神静心,才坐在这里,不想倒是把你给吓着了。”
嫮宜这么睡眼惺忪地被他看了去,只好嗔道:“齐哥先出去呀,让我换完衣裳再来。”
燕齐光却不肯,支着头要看她梳妆:“过一会儿便有小宴,你快些换了衣裳,同朕一道去。”说话间已叫了竹幽竹青进来,替她梳妆。
不仅如此,还饶有兴致地叫人捧了好几件新制的衣裳上来,笑道:“今年新贡上来的料子,朕一看就觉得配你穿,叫人赶着做了,正好合清凉行宫的景。”
嫮宜一看,果然一色衣裳都是天青、月白、云水蓝、松霜绿等清凉颜色,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舒畅。
燕齐光还真认真打量了那些衣裳,才指着一件天水碧绣莲瓣兰散花羽纱衣并银白素雪绢千水裙,让竹幽竹青二人服侍她穿了,见果然神姿仙貌,清丽出尘,才满意地点点头,含笑从托盘里捡了一只玲珑翡翠步摇,斜插在嫮宜发鬓上,方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这小儿女情切切的样子让嫮宜红了脸,默默蜷曲了手指,虚握住那只手,跟着往开宴的松风山月楼去。
第三十五章 开夜宴群芳初露脸 讨舞伎韩耀二解围
燕齐光和嫮宜到的时候,正值月上中天,清辉遍洒、松影轻摇,松风山月楼正是景致最美的时候。
只是嫮宜却无心欣赏这景致。她是跟着燕齐光一起来的,尽管进门前已把手松开了,却还是深深体会到了万众瞩目的感觉。
后宫中绝大部分嫔妃的目光都在一人身上,叫嫮宜无法,只好低了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
她因为如今位份和宠爱都是有的,这次座位被排在敏妃下首。
敏妃不知何故,不在座位上,只有她所出的二皇子坐着,后头几个嬷嬷和奶娘,这种皇帝在场的节宴,她们不敢上前来,除了一个嬷嬷站在旁边给他夹菜以外,其他的都站在后面看着他。
嫮宜甫一坐下,旁边位置上的二皇子就转过头来,趾高气昂指着她对嬷嬷道:“她长得比你们都好看,我要她来服侍!”
那个服侍的嬷嬷惊出一声冷汗,小声道:“殿下,这是方昭仪,你得称她方母妃。”又偷偷瞥了御座上的皇帝一眼,见他似乎没留意这边的动静,才松了口气。
转头又对嫮宜道:“二皇子年幼不懂事,昭仪见谅。”
嫮宜一笑,揭过了这桩事。
其实也是因为她并没生气,她一见二皇子的脸,就不太能生起气来。因为长得跟燕齐光真有三四分相似,让她忽然在想,若是他们能有孩子,不知生下来又会像谁呢?
只是想到每次承宠后的避子汤,嫮宜心底轻轻一叹,也把这有些酸涩的想法暂时抛开了。
这时刚刚去更衣的敏妃,已经娉娉婷婷被人簇拥着进来了,给燕齐光行完一礼,就已经含笑带怨地开了口:“方妹妹真是好福气,陛下到哪儿都带着,可把我们都比下去了!”
燕齐光还未开口,有个男声已经远远从门口传过来:“我说刚刚见娘娘急匆匆的进来,不知做什么去,原来是松风山月楼有一缸好醋要吃!”
来人正是韩耀。他神态自若,若说没有别的意思呢,听着又不像;若说话里有话呢,他却只管笑着,还笑出一只小酒窝,只让人觉得真的就是一句玩笑话。
敏妃本打算撒娇弄痴,引燕齐光今晚去她那里。谁知被韩耀这么一打岔,燕齐光又不说话,反而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自己勉强一笑,去座位上坐了。
趁敏妃一转身,韩耀转过头来,轻轻对嫮宜一眨眼,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炫耀。
嫮宜一愣,他已经移开了目光,往自己的位置去了。
嫮宜往周边望了一圈,因是来清凉行宫第一天,这场小宴,其实已经不能叫“小宴”了,几乎后宫中所有跟来的妃嫔,今天都已到场。
她如今位份高,坐在右首第二位,往下一扫,诸妃嫔的位置,一人一几,排到门口都没有排完,外边廊下还设了十来桌席面,给那些进不了里间的低位妃嫔坐。
哪怕嫮宜明白她爱上的是怎样的人物,但以往她除了去给敏妃那边请安,反正也不怎么出去交际,因此今日陡然将这些娇花艳柳都看了个遍,还是觉得有些酸涩难当,刚刚韩耀说的“一缸好醋”,明明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吃,也还是尽数灌了下去。
她神思之间,中间空地上已经进来了一列舞娘,跳的是踏歌,个个都是身姿妖娆的美人,摆袖回眸之间,向御座上的皇帝一一送去婉媚的秋波。
嫮宜心里未尝不清楚,皇帝来避暑时临幸几个舞伎,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只是难免还是有些郁气,又不敢喝酒,怕还没撑到散场,就当众失态,只好食之无味地捡几上的新鲜果子吃。
等吃的七七八八了,嫮宜方觉好受了些,只是到底有不快,脸色也怏怏的。
却见本来在御座边伺候的禄海,听了燕齐光一句话,就端了御案上两碟果子下来了,走到嫮宜身前,才笑着说:“陛下看昭仪喜欢,特地叫奴才赏下来的。”
嫮宜见他刚刚注意力根本没在那群舞伎身上,反而留心到这等小事,心下浮出一点喜悦来。连吃这果子的时候,也不免尝出了龙肝凤髓的味儿。旁边人或嫉或恨的神情,她也根本无暇顾及了。
倒是韩耀突然站起来,随手点了个舞伎,笑道:“今儿弟弟看中了这个,还算有些意思,表哥可不许跟我抢。弟弟我就先自饮三杯,给表哥赔罪。”说完自斟了三杯,一口气干了。
燕齐光也很给面子地饮了一杯,指着韩耀笑:“既这样说,朕就全赏给你了,看你消不消受得了!”
场面也顿时活跃了些,几个和韩耀熟些的高位妃嫔也调侃他:“阿弥陀佛,小伯爷可算做了件大好事。”这话既是玩笑话也是大实话,纵然后宫里人已经这么多,能少一个人进宫分宠,自然是好的。
韩耀坦坦然然把这好话接了,带着那一串舞伎就要走:“既如此,表哥也别耽误我的春宵了!这就告退了。”
燕齐光笑骂了一句,真让他走了。
经过嫮宜位置的时候,韩耀微微一笑,眼神一点调皮一点天真,向她比了个二的手势,然后也无甚别的话,带着一长串香风丽影出了门。
被他这一搅和,燕齐光也懒得再看什么歌舞了,指着嫮宜令她伴驾,也带着她要走。
跟着燕齐光走到门口的时候,嫮宜忽然感到一道目光看过来,她转头一看,竟是许兰舟。
许兰舟也不是看她,看得是她旁边的燕齐光。
因为位份不高,所以许兰舟的位置就在门口的地方,离御座是非常远了。只有燕齐光出门的时候,她才能看清些。目光有些忧悒,又有些神伤,见嫮宜看过来,也便不看了,冲嫮宜微微一笑,就顺从地低下了头,是个再温良不过的恭送御驾的姿势。
第三十六章 泛舟镜湖粉荷吐蕊 坐卧杨柳风月无边
若说清凉行宫最好的时候,当在傍晚。天光如橙色的薄纱,朦朦胧胧覆盖在世间万物上,远方的山和近处的水都似乎温柔起来,只留下一些圆润的轮廓。此时还未到最热的时候,湖里的荷花都还没怎么开,只有重重叠叠的莲叶和隐隐约约的花苞,偶尔随着微风轻轻摇动。
这样柔情的景致,让韩耀这样万事不经心的人,也徒添一点涌动的情肠。到清凉行宫这几天,他每日都在这里,躺在湖边一棵不知长了多少年的杨柳枝桠上,目光颇为邈远,他眼力又好,纵目远眺之下,能将整个湖面都收于眼底。茂密的柳条纷纷垂下来,能将他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
这天他正像往常一样,翘着脚躺在树上,脊背懒懒倚着枝干,嘴里百无聊赖叼着一片柳叶,正想打瞌睡呢,忽而见湖面上远远飘过一方小舟来。
清凉行宫的镜湖虽是活水,但毕竟是在皇家行宫里,自有重兵守卫,寻常人家泛舟,肯定是泛不到这儿来的。若说是妃嫔们临时来游湖,这个没有宫女太监跟着的场面,又不大像。
韩耀一时好奇心起,等那小舟飘过来了一些,才发现上面的两个人,竟是他那皇帝表哥和新宠的小嫂子。
那天仙似的美人发鬓凌乱,被剥了茜红的外裳,朱粉的里衣却只褪了一半,露出两截玉一样洁白的腕子,全身躺在那片茜红色上,是说不出的鲜妍妩媚。
此时两人衣裳都未脱尽,具体如何行事不能得知,只是燕齐光一只手伸入嫮宜裙下,没过多久,方才还能勉强维持住神情的美人顿时哭吟起来,像是痛极又像是爽极,嘴里细细碎碎地:“嗯……嗯……呃……”面上已是红若丹霞,珠泪点点。
这猫叫似的细碎呻吟像是激起了他那表哥的春兴来,只怕是手下一个使力,美人顿时绷直了两条腿,猛然“呀呀呀”地高声吟叫出来,腰肢不断抽动着,两眼失神,才终于骤然落下。半天才将头靠在船头,喘息不止。
燕齐光果然调笑着从裙下伸出手,把湿淋淋的右手放在嫮宜面前,还把手指塞进她微张的檀口里,故意说了句什么,引得嫮宜脸更红了十倍。
韩耀估其口型,约莫是“尝尝你自己的味道”的荤话,却又见这位小嫂子真含了燕齐光的手指,用舌面细细去舔,还用舌尖去大胆地顶他指腹,时不时有银丝掉落。画面这样淫糜,她眼神却只管看着燕齐光,满是依恋和纯真。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还是在这种活色生香的情况下,纵是圣人也忍不住,何况是他那个一向放纵欲望的表哥。
果然燕齐光按耐不住,直接扯了她的里衣,朱粉布料之下是一段新玉般的洁白,此时全赤裸裸横陈在或红或粉的颜色上,更是烧得人欲火沸腾,分了她的腿,就这么直接肏了进去。
嫮宜被这一下深顶入得高声莺啼出来,死死攀住燕齐光肩背,双眼微阖,神情一片意乱情迷。
这以天为被水为席的活春宫叫韩耀都眼热了几分,在他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那根紫黑粗壮的阳物破开紧窄樱红的穴口,每次尽根而入之后,又全部退出来,那小小穴口害怕得发抖,拼命翕张着,却还是一次次被强硬地撑开,勉强吃下又不堪其情,花瓣迅速合拢,缠绞上穴中硬物。
燕齐光却并不肯如何发力,只借着水波流荡,微微摇晃间借势而为,倒叫身下美人的啼哭声一声比一声柔媚,娇娇的、又透着些骚气,大约是方方面面的敏感点都被照顾到了,穴口开始一股股地往外沁水,叫身下的衣裳湿了一大片。
他这个表哥偏偏是个促狭的,这个时候才肯用力,抓着她的腿向里猛干,每次入进去,就能听到“噗叽噗叽”的响声,每次拔出来,还能听到“啵”的一声,流出的春水因被肏干得太快,全化成了一堆白白的沫子。
嫮宜已经被入得大气都喘不上,勉强跟着他的节奏,断断续续呻吟着,忽然不知被入到了何处,猛然“呀”了一声,吟啼声急速升高,款摆着腰肢,挣扎着向往旁边逃。
他们身下本就是一方小舟而已,在这激烈的动作之下,小船猛然震动了几下,反叫嫮宜被入得更深,挣动之下,一只纤白的脚无意识探出船沿,落在碧清的湖面上。
燕齐光正在兴处,下意识扣住她的腰,伸出一只手将她双臂反剪在头顶,腰下却不肯停,趁着船的震动,大开大阖地往里撞。
被入得翻出来的两片艳红的花瓣正对着韩耀,他支着头,唇角微微向上勾着,勾出一只小小的酒窝,眼睛却亮得灼人,带着与天真的外表截然相反的狂热。
船上这对男女已然到了最高潮处,嫮宜腰向上弓着,扭得如水蛇一般,声音像蘸了蜜糖的年糕似的,又甜又黏,娇娇娆娆地一声声叫“齐哥”。
听到这称呼,韩耀颇有兴致地望过去,果然见燕齐光神色更为狂热,掐住嫮宜的腰,又俯下身去吻住她,将她的呻吟全部吞在了口中。
下半身却毫不含糊,一股股往她穴内灌精, ? 嫮宜被他密密吻着,连直冲头顶的快感吟啼都不能发出来,全被燕齐光吞在唇齿之间,不堪承受之下,拳头不由去锤他肩头,燕齐光却仍不放开,一吻更是加深,让她被迫承受这股饱胀的快意。
身上人如铜墙铁壁般,堵住她所有发泄的出口,这凌虐似的快感让她终于尝到滋味,整个人也软下来,柔柔贴着那滚烫的身躯,闭着眼被持续不断的浇灌着,一双雪白的莲足一下又一下划过湖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正在灭顶的高潮之间,湖里一只小鱼还以为是掉了食物,竟一口口嗟吸着嫮宜脚心。韩耀便突然见那美人唬了一大跳,全身都轻颤着,偏偏燕齐光还不让她收回脚,那只小鱼似能懂人意似的,一会儿用鱼尾轻扫脚背,一会儿又用鱼嘴去嘬她脚趾,酥麻过后又是痒痛,美人全身都吓得泛起浅浅的粉色,愈发让人垂涎欲滴。
他那皇帝表哥刚刚才射完,这回又皱紧了眉,韩耀猜他是又被绞得有了泄意。果然燕齐光咬着牙退了出来,白白浊浊泄洪一般从那穴里涌出来,将穴口糊得淫糜不堪。
韩耀顺着燕齐光的眼光看去,旁边几朵刚开的粉荷花苞,燕齐光真侧下身,伸手摘了一朵,一片片掰了花瓣,在手里揉碎了,就往嫮宜娇嫩樱粉的穴里塞去,一时粉粉白白,香馥软嫩都交织在一起,竟分不清是她腿心间到底哪朵娇花更为诱人。
美人穴口将吞不吞,欲咽不咽,吃了些花瓣下去,又似有似无莺啼着,冲他那个表哥撒娇:“齐哥,里头刚刚吃饱,吃不下了呀!”说话间,穴口微张,就将一些细碎的荷花瓣吐出来,混杂着或晶亮或糜白的液体,檀口中还含着一片最幼嫩的淡粉的花瓣,又清艳又淫浪,像是刚从镜湖中钻出的荷花妖。
这画面让他这旁观的人都开始粗喘,更别提燕齐光,早已俯身上去,就着那一穴的花瓣复又肏了进去。
那小舟又顺着风向,晃晃悠悠荡远了,美人玉足划过的清波一圈一圈荡漾开来,韩耀低头,看着已经隆起的下半身,嘴唇紧紧抿着,让酒窝突然也消失不见了,只显出一种突然大了好几岁的沉肃。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很久,很久才动了一动,睫毛慢慢低垂下来,终于复又勾出一个残戾又天真的微笑来,酒窝似盛着无限懵懂,又恍惚盛了万顷清波。
第三十七章 琴瑟在御下笔缱绻 与子偕老沾泪欲湿
在清凉行宫的日子嫮宜过得很惬意,山是绿的、水是清的,房子是幽静的,连在宫中时,日常给敏妃请安都免了,合欢堂受调教也只需五日去一次,比在宫中松快很多。
她这处离别的地方又隔得远,燕齐光在行宫中临幸嫔妃,似乎不喜欢召到自己住的太清积翠台来,总是到她们的屋子里去,是以嫮宜可以安安心心当个聋子瞎子。
她并非不介意,但是此时她也非常明白,时机还未到,她不能贪多。
好在燕齐光似乎对她也是特别的,日常总将嫮宜接到太清积翠台去,倒并不一定是召幸,时常赏个花观个水也让她过来,这里政事也闲散些,他空暇的时间大部分也和嫮宜在一起,说话看戏、读书作画,清雅的事是做尽了,床上的花样也玩遍了。
嫮宜昨日甚至被他哄着一起上了小舟,也不叫个人跟着,就这么在镜湖上玩了一回风月。放浪之处叫嫮宜连稍微回想一番,都羞得满面桃花。
羞涩过后又是迷醉,她自入宫以来,身体已被调教得食髓知味,下身常含一汪春水,一场激狂的性事,往往如雨落甘霖,润泽不已。
她正悠然神思,呼吸就微微急促起来,手里正写着的字也立不起来了,一个“之”字的最后一笔被拖得长长的,落笔的笔锋就格外缠绵悱恻。
正把着她的手带她练字的燕齐光是立刻就感觉到了,见她目光如水,软绵绵又甜滋滋的,心下已猜到了八分,只是仍要逗她,就不肯说破,领着她继续往下写。
嫮宜的母亲是个才女,她也还算继承了些天赋,跟着母亲开过蒙,不算是个睁眼的瞎子。只是她母亲到底去世的早,父亲腹中虽还算有几篇文章,对她也并不上心。后来继母进门,只恨不得让她一天能生出二十四个时辰,来做女红针织补贴家里,就更别提让她读书了。
她现在还算能认得几个字,除了天性敏慧及母亲启蒙外,就是偷偷去父亲书房里看书,那几乎是她阴暗生活里唯一的慰藉,让她还能知书明理,一天天熬过在家里的辰光。
只是她的字是真不怎么样的,她能偷了空在沙地上比划几个字,就已经是趁继母不注意了。父亲书房里的笔墨纸砚都是有数的,她根本不敢去动。
真正把练字捡起来,还是进宫之后。入宫后闲暇时光多得很,无聊了就会自己研墨铺纸写着玩,所以还算进益了一两分。
燕齐光也知晓她这个情况,常常亲自把着她的手,带她练字。这会儿就是在领着她,写一篇诗经里的《女曰鸡鸣》: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
子兴视夜,明星有烂。
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弋言加之,为之宜之。
正写到“之”字呢,谁知嫮宜自己倒先乱了。
嫮宜羞恼之下,当场就要把那字纸撕了,被燕齐光拦下来。
“不妨,倒是朕自误了,虽是带着宜娘练字,但这一首用这样板板正正的正楷,总觉得不大好,宜娘这一笔落得正好。”他含笑看过去,目光深深,宽厚的掌心包住嫮宜的手,落笔就轻盈了许多,只见在纸上继续写: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知子之来之,杂配以赠之。
知子之顺之,杂配以问之。
知子之好之,杂配以报之。
这是诗经里极有名的一首,嫮宜从前是念过无数次的,只是今天写来,下半篇的缠绵之意简直要透出纸来,格外让人怦然心动。她默默把“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这十六个字在心里过了几遍,突然又滴下泪来。
落下的眼泪不小心沁在纸上,刚刚的墨迹又没干,“与子偕老”四个字被晕成一片模糊,也将她刚刚明晰一点的心晕得一塌糊涂。
嫮宜急急一抹眼睛,只道:“呀,我把这字毁了!”
身后燕齐光若有若无叹了一声,伸出手将她脸包在掌心,大拇指轻柔地拭去泪珠,俯身吻下来,唇舌之间喃喃道:“哭包。”
嫮宜原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本来也已经停了哭,可是被他这一哄一纵容,泪珠反倒停不下似的,扑簌簌地流,大半都流进了两人相贴的唇间,一点苦涩,又一点甘甜。
燕齐光不欲她伤神,故意在她耳边说荤话:“何必用眼睛流水呢?待会儿自然有宜娘流水的地方。”语毕已将嫮宜拦腰抱起,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被他扫去一边,把这梨花带雨的美人放在了宽大的御案上。
第三十八章 菡萏新花双乳并开 碧荷幽泉一处徘徊
嫮宜猝不及防被燕齐光抱上紫檀木的御案,这御案又极为宽大,长约一丈,宽约六尺,嫮宜脚都触不到案沿,只能半伏在案上,被迫仰着头,一张带露的芙蓉面怯生生看着他。
燕齐光心神一动,已经倾身上前,将她全身剥得光溜溜的,连肚兜都没留下。只有垂下来的青丝,欲掩不掩地拢住胸前红樱。
燕齐光尚且还衣冠齐整,嫮宜已是这样任人采摘的娇态,全身羞的泛起一层淡淡的粉,伏在深褐的紫檀木御案上,如六月枝头新绽的含苞待放的花蕊。
将嫮宜剥光了,燕齐光又反而不着急了,起身去御案另一头捡了几支小兰竹,又调了合欢红、初荷红、葱绿、油绿等几种颜色,一齐拿过来,置于嫮宜身边。
嫮宜疑问地看过去,却见他已经捡了一只新笔,笑着去拿笔尖抚弄她的穴口。
“齐哥!呀!”嫮宜腰肢狠狠跳动了一下,一声惊叫就这么脱口而出,目光迷离,语气似甜似苦。
原来这小兰竹的笔毛比起一般的笔来说,硬度更强,弹性更佳,尤其是未曾沾过墨的新笔,齐齐整整成一束,既不发软也不分岔。
燕齐光就这么拿着笔头直接去扫她已微微探头的花核,简直如拿东西直接戳刺一般,痛过之后又是无边无际的爽,花核直接涨大了一倍,全部探出头来,颤巍巍抖着。
穴口先前就已经是沾衣欲湿,这会儿更是直接吞咽着吐出清亮的玉露,将一支干燥的新笔润泽得柔软湿润。
细腻的笔毛一点点从后往前,先拂过不停翕张的菊口,待把那处逗弄得更为饥渴不堪,又突然抽身,在牝户这条缝隙里一遍遍来回扫弄着,偶尔不经意间搔过花核,这浅尝即止的快感让人更是心动神摇。
嫮宜口中“嗯嗯啊啊”莺啼不止,却不想燕齐光的手已经更往前挪,拿着笔对准尿道口就是一番搔弄!先轻轻在那处小孔刮搔,然后又用笔尖重重往里戳刺!
嫮宜从未尝过这番滋味,一阵阵酥痒之后又是苦痛,下身火烧火燎,几乎立时是双眼泛白,全身都绷直了,拉成一把满弦的弓,只需轻轻一拨,就能立时射出来。
偏偏燕齐光不给她这一下。
嫮宜睁开眼,含嗔带怨望过去,就见燕齐光冲她挥了挥湿润的笔尖,促销笑道:“朕的心肝,别急。”
说着就拿着已经吸饱了水的小兰竹去将各色颜料研开,嫮宜是知道那些水儿是哪里来得,不由看得是心跳眼热,娇穴更是开始一股股地吐着春露,淫性渐起。
一时调好了颜色,燕齐光笑着将她整个人拥起来,让嫮宜伏在他腿上,露出雪白的一段裸背。他细细沉思了片刻,也不勾线,就沾了颜料,在这最风月无边的“纸张”上开始作画。
嫮宜轻喘着,她全身被燕齐光制在怀中,欲躲也躲不开,只能强忍着背上不断传来的痒意。
渐渐的,嫮宜又觉一重尴尬之处,她的腿心正对着燕齐光胯下阳物,此时那阳物也渐渐起来了,龟头像是有生命似的,隔着布料也不断在腿心勃动,温度也越来越高,烫得她大腿根湿了一片。
嫮宜口中的嘤嘤之声越来越娇媚,叫燕齐光心下更是大乐,手上不停,下半身也开始有规律地向上顶动着,力道之大,让嫮宜简直觉得那东西要隔着一层布肏进来了,不由更是春兴大起,口中吟啼不绝,“嗯嗯……啊……齐哥呀……呜呜……”,一声比一声放浪。
燕齐光这才放了笔,伸手在她腿间一摸,果然摸到一手的水,不由戏谑道:“宜娘果然是水做的,不找个东西堵着,只怕要泄洪了。”
话虽这么说,却还是不肯给她,抬眼扫视了一番,见御案上还有一对细长的翡翠仙鹤纹镇纸,就拿了这对镇纸,往翕张的两只穴口里塞了进去。
“停下!齐哥!停呀!宜娘吃不住了……”嫮宜惊叫出声,声音又渐次转低。原来这镇纸不同于以往圆润光滑的玉势,是个四方的样子,四周锐利的棱角一点点刮过内壁,还有粗粝的纹路在两个穴内一起磨着,快感和痛感都比以往要加倍。
偏偏这镇纸又细长,习惯了那粗伟物事的嫮宜在爽痛过后,又觉不能满足,只好收缩着内壁,去细细磨那对镇纸,口中呜咽不绝,又是呻吟又是讨饶。
燕齐光却不管她了,自又挑了一支笔,沾了青翠的油绿色,开始在她背上画接天的莲叶,任她如何呜咽都不心软,强按着嫮宜不许她动,直到这新雪一般无暇的美背上被层层叠叠的莲叶覆满了,才停下笔,满足地叹了一声。
嫮宜尚且不知她被画了些什么,只沉浸在下身极乐中,看得燕齐光倒是一阵眼热,又用气声道:“怎能让朕一人赏这美景呢,宜娘与朕同乐罢。”
说着将她翻了个身,一对圆润软腻的雪乳就映在眼里,还强让她低下头,让她清清楚楚看着。
嫮宜只见他又取了一支笔,画出从背后蜿蜒来的几条荷花的茎杆,一直堪堪停在她胸侧。燕齐光换了种粉朱的颜色,一层又一层往她挺立的酥胸上描绘着花瓣。
嫮宜痒得不能承受,想用手去抚弄两只胸乳,却反被他制住,笑道:“宜娘且等等,朕难得画一幅好画儿呢!”
说话间已完成了他的大作,嫮宜左胸上被画了一朵傲然绽放的粉荷,花瓣渐次舒展开来,露出中间那幼嫩的红樱;右胸被描成一朵还未盛放的花骨朵儿,是极淡的樱色,顶上挺立的红珠子就是颤动的花尖尖,让人甫一看,就想叼着咬一口。
嫮宜见一对雪乳都被绘成了两支双生花,不由红了脸,又见燕齐光果然笑着倾身下去,含住了一侧的珠子,用牙齿去细细咬它磨它,让嫮宜更是爽得双腿乱挣,牝户里一股一股向外吐着水,连燕齐光大腿处的下裤也湿透了。
嫮宜已是只差临门一脚就将到极乐,偏燕齐光这个时候了都不肯给她,反而更轻笑着让她继续看。
嫮宜忍了羞意和快感,只见他已把一根粗壮的茎杆画到了腿间,然后才换了笔,将一朵艳红的荷花细细绘在穴口,两片花瓣被迫暴露在目光之下,微微敞着一条细窄的缝隙,里头花汁澹澹,燕齐光将小兰竹的笔杆伸进去微微一搅,就能听得簌簌的响声。
见嫮宜已是耐不住了,燕齐光才笑着猛地把前穴里的镇纸抽了出来,顿时两片肥厚的花瓣像是被彻底肏开了似的,瞬间到了顶点,花汁飞溅,流水潺潺,徘徊在穴口,是一副雨后荷花娇承雨露的冶艳之姿。
嫮宜早经不住情欲,一双修长的腿缠上燕齐光的腰,腿心间一朵娇花死命蹭着身下隔了一层的阳物,终于才感到身上人褪了腰带,衣裳都未来得及脱,就扯下一截来,一次次狠狠采摘了这朵已成熟欲滴的荷花。
朦朦胧胧的快感间,嫮宜才听见燕齐光在耳边说:“宜娘觉得朕绘的这一幅昨日的泛舟赏花图,如何?”
第三十九章 许兰舟竟落花有意 秦月来反指桑骂槐
嫮宜清晨被竹幽叫醒的时候,尚且还在云里雾里,一夜的颠鸾倒凤让她全身酸疼得紧,身上那幅御笔还残存着,更添无数暧昧红痕。
竹幽竹青服侍她起身时,低头一望,就能看见一支青翠的茎杆蜿蜒进隐秘的下半身,腿心间幼嫩的娇花被肏得现在还没合拢,花瓣微微红肿翻开,一动就潺潺淌出糜白的花汁。
雪白的胸乳上,一朵含苞的菡萏和初开的新花鲜艳欲滴,还残存着齿印和指印,几乎将这对嫩红揉碎。
嫮宜伏在竹幽肩上,完全是一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承恩之态,急得竹青快言快语道:“昭仪,今儿是每隔五日去合欢堂的日子,您现在这个样子,去了岂不是凭生嫉恨呢?奴婢们得先替您收拾齐整了。”
嫮宜知道她说的有理,点了头,任她们二人去施为。
待二人替嫮宜沐浴完,洗去一身斑驳痕迹,又取了玉勺来,照着老规矩,复又伸进娇穴里,细细抠挖出昨晚残存的精水,旋转碾磨之间又叫这敏感的美人丟了一回,接着塞好玉势,给她全身都仔细涂抹了一种透明的清凉药膏,再喝了呈上来的避子汤,才算完毕。
涂完药膏之后,嫮宜只觉全身的酸痛都似乎消了些,昨晚遍布的青紫红痕的颜色也淡去了,只余樱红的淡淡痕迹,宣示着昨晚的激狂。
想到等会儿那些躲不开的后宫嫔妃,嫮宜就觉得头疼,指着竹幽拿过来的几件衣裳摇了摇头:“太显眼了,换件清素的。”
这些衣裳都是之前燕齐光赏下来的,布料和织工都是一等一的好。竹幽沉思了片刻,也明白嫮宜的顾虑,给她找了一件木兰青绡纱裳及同色的纯面百褶裙,只在裙边绣着一支婉丽的白玉兰。发边也只有一只绞丝银花钗,不显眼地簪在头上,通身不见华丽,只带些婉约。
嫮宜往镜子前一照,见果然不甚起眼,才点了头,乘了凉轿往合欢堂去。
这合欢堂在清凉行宫仍叫合欢堂,在整个行宫的西面,因早年燕齐光的祖父的后宫有几千数之多,所以占地极广,都是为了调教宫嫔以供取乐。后来先帝的扶蕙夫人入宫之后,椒房独宠,爱冠后宫,所以这里几乎是荒废了,等燕齐光即位之后,才重新收拾起来。
嫮宜的春山空静堂平时足够僻静,去合欢堂的路程却远了,约走了小半个时辰,竹幽和竹青才将她扶下凉轿,嫮宜早被体内玉势激起一腔春情,且得靠着两人,才能勉强起身不至于摔倒。
静静靠在竹幽身上,平息了片刻,嫮宜才将脸上的热意压下去了些,还未进门,就见廊下一个温婉娴静的美人带着一个侍女,娉娉婷婷朝这里走来。
嫮宜定睛一看,竟是许兰舟。
许兰舟也正好抬头看见她,忙福身一礼,口中道:“请昭仪安。”
嫮宜忙搀她起来,笑道:“许姐姐不必多礼,上次在花园罚跪之事,我还没有谢过许姐姐呢。”
许兰舟柔婉一笑:“上次之事,妾并不敢贪功,还未在敏妃娘娘跟前替妹妹分辨一二,陛下就已赶去了,这是昭仪自己的福分大。”说到“陛下”两个字,她的语气逐渐低柔了起来,又反应过来,只觉面上过不去,垂着头不肯再出声。
嫮宜忽然又想起前些日子在松风山月楼时,离开时无意间瞥见的她的眼神,心下突然分明,不由也是微微一叹,只肯道:“不管有没有开口,许姐姐当时肯伸出援手,就已足够让人感激了。”
许兰舟一笑,只驯顺地应了一声“是”。
嫮宜并非健谈之人,许兰舟又不讲话,场面一时冷下来。还是身后秦月来突然过来,见她二人呆在这里,不情不愿蹲下身,脸板着行了个礼:“方昭仪万福。”
一听到她的声音,那日宫中浮碧亭的一番风月事,又在嫮宜脑中呈现出来了,她面色僵了两秒,一时忘了开口,还是竹幽轻轻在身后推了一把,嫮宜才反应过来,勉强笑道:“秦才人请起。”
这无意间的动作明显被秦月来认为是故意在刁难她,脸色沉沉,只是如今碍于位份不能发作,站在许兰舟身边,银牙都欲咬碎。
嫮宜与秦月来的结怨,虽然她自己一直没能明白到底是怎么来的,但也算时日已久,此时再添一重,她也完全抱着一种债多了不愁的心态,不想去管了。
身旁秦月来犹在低声指桑骂槐:“兰舟姐姐!你看树顶那只麻雀!果然这平凡低贱的鸟,越能攀高枝儿,只可惜是不是只真凤凰,时间短了可真看不清!”
嫮宜根本懒得和她争这些口舌之利,何况嫮宜现在是真不想见她,遂冲许兰舟一点头,瞥了眼听到这话火冒三丈的竹青一眼,就自带着竹幽竹青进去了。
第四十章 温水沸药汤浇腻玉 美人淫异香洗凝脂
里头诸妃嫔已到的差不多了,嫮宜与她们各自见了礼,就落了座。
她此时位份已颇为贵重,坐在敏妃下首。一些与她同期进来的秀女,不少还是最末位的采女、御女,在里头连个座儿也没混上,只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眼光都朝她这里扫过来。
这一室的目光有八成是落在嫮宜身上的,盖因她这段时间是风头太盛了,尤其昨晚,燕齐光又在自己的太清积翠台召幸了嫮宜,这是整个清凉行宫的头一份儿,一时或酸或嫉、或恨或厌的眼光都朝嫮宜这里望来。
嫮宜是知道了也无可奈何,除非燕齐光自己翻了别人的牌子,否则她是绝不肯把他推到这些“姐妹”们宫中的。只好低下头,一口一口饮茶,盖住了她的半张脸。
幸好合欢堂的王嬷嬷和陶嬷嬷已经进来了,将她们带到偏殿,里头一个汉白玉的大池子,约有大半个屋子大小,此时里头水汽氤氲,热气沸腾,不知到底准备的是哪种汤浴,棕褐的水里异香扑鼻。
贴身的侍女们已经遵了嬷嬷的话,替各自的主子脱了衣、解了发鬓,瞬间满室都是光裸的美人, ? 照得室内熠熠生辉。
嫮宜还顾不上羞涩,已体会到众目睽睽到底是什么观感。她晨间虽涂了药膏,此时还是有淡淡痕迹,连腿根处都是暧昧红痕,一直蔓延至腿心里去,叫人一见都不由生出无限遐思。
在场诸女都是承过恩泽的,自然知道她身上是什么痕迹,离她最近的敏妃笑盈盈道:“方妹妹果然最受陛下宠爱,咱们都望尘莫及呢。”
嫮宜低着头,不欲与她争锋,只恭恭敬敬道:“娘娘最得陛下看重,连六宫事都交给娘娘照管,可见陛下待娘娘的信任。”
这番话算是搔到了敏妃的痒处,也算是她平生最得意的一件事,闻言也舒坦了,哼了一声,就叫嬷嬷开始。
众人依次从汉白玉的台阶下了水,按照嬷嬷的吩咐,将全身都浸在药汤里。
这一池药汤温度颇高,嫮宜甫一进去,雪白的肌肤就被烫成了淡淡的粉红,愈发显得娇艳欲滴。嫮宜不知这是怎样一个章程,只能忍着热度,只想着过一会子,热水转凉之后,便不至于如此难耐了。
谁知泡了有一两刻钟,也并没见有热水加进来,身上却越来越烫,烫热中还带着些麻痒之感,药汤的这股异香也越来越浓,直熏得人昏昏欲醉,嫮宜几乎是紧紧咬着银牙,才能让口中的呻吟不泄出来。
她勉强转头,看向周遭的人,一些入宫早的如敏妃等人,都似早有所料,尽管也已经面红耳赤,还能忍得住。
一些和她一般,第一次来清凉行宫的,如许兰舟秦月来等,唇稍眼角都是无尽春意,妙目中含了一汪水,都是在强忍春情。
此时王嬷嬷站在池边,终于开了口:“有些刚入宫的主子们或许不知道这汤的妙用,久泡能使主子们的玉体敏感不可言,胸乳、两处秘穴更是能被滋润得紧致酥软,被人微微一碰就生出春兴来。主子们此时便受些苦,待来日承宠时,就自然知道好处了。”
嫮宜此时也不必王嬷嬷再交代了,全身的敏感处都已然诚实地向她体现了这药汤的作用,胸前两朵樱粉的茱萸已硬得如石子一般,俏生生挺在雪腻的酥胸上。
更别提腿心间两处娇穴,本就被塞了玉势,此时那药汁沁进去,从内壁到红肿的花瓣,都是润泽无比,一股股痒意钻心一般袭来,熨烫着早已涨大的花核和内壁饥渴蠕动的褶皱。那不会动玉势此时都显得呆板了些,只恨不能进来一尾活龙,大力挞伐之下方能止痒。
嫮宜穴内死命收缩着,内壁讨好地去舔吻那粗大的玉势,仍觉不满足,只能自己揉动着两团乳儿,指腹一阵阵擦过顶端硬硬的珠子,在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摩擦间寻求一丝快感。
王嬷嬷和陶嬷嬷两个人满意看着,见一池的美人都是心动神摇,自己开始寻求慰藉,便明白药性已逐渐发挥出来了。只是却不能让她们到了高潮,便眼睛一扫,示意诸人的侍女都把她们的主子扶上来。
嫮宜正要临顶之时,被竹幽和竹青半扶半抱着上了岸,这吊在半空中的感觉实在难耐,星眸微睁,却见岸边更是别有洞天,不由穴口收缩得更快,留下丝丝粘稠的玉露来。
第四十一章 花汁甜玉管喂娇穴 胴体软红绸吊皓腕
原来岸边放着许多白玛瑙罐子,里头盛着满满一罐粉白的花汁,表面还飘着许多小小的荷花瓣,只取花苞中最细嫩的那几片,再用特殊的药汁子炮制了,和花汁混在一起,有养阴润穴之效。
竹幽拿了一根粗长的玉管,竹青捧了一个白玛瑙罐子,让嫮宜分开双腿,这才伸手拔了两处玉势,穴口依依不舍,接连发出“噗叽”两声,潺潺的春水不断流出来,浇的腿心泥泞一片。
竹幽见她穴口两片花瓣蠢蠢欲动,翕张着想吞咽东西,就眼明手快,将手里的玉管塞了进去。
这玉管粗如儿臂,扎扎实实撑开穴口,嫮宜被这一下入得是双眼泛白,腰肢高高拱起,檀口中咿咿呀呀,已有一丝泄意。
竹青见状,忙把罐子递了过去,通过这根中空的玉管,将混着花瓣的花汁倒进去。
“嗯呀呀呀!烫呀!竹幽慢些……要烫坏了!”嫮宜的莺啼早已忍耐不住,花汁灌入体内,更是催发出无限情欲。
原来这罐花汁极为烫热,这么一股脑地灌进去,首当其冲的就是已经挺翘的花珠,被迎面泼了一头的滚热的花汁,颇多褶皱的内壁也被这激狂地一浇,胆怯地被烫平了褶皱。
这还不算,那花汁忒大一罐,一股又一股地通过玉管大幅度泄下来,两尺粗的水流反复冲刷着深处的小口,叫嫮宜腹中一阵阵地酸,酸过之后又是一阵阵的麻,穴心快速抽搐起来,内壁空荡荡的,开始拼命缠咬遇到的任何物事。
这花汁中原还有些幼嫩花瓣,虽当不了什么用,但被褶皱吸咬着,又沁出汁水来,片片细碎花瓣还碾磨着牝户内的每一处,叫嫮宜愈发春情勃发。
这花汁按规矩,是要灌一整罐才行,竹幽不敢误事,将一罐花汁都悉数灌进两个穴里,灌得嫮宜是小腹微隆,腰肢酸软,最后再各塞了一枚鸡卵大小的翡翠塞子,才算罢休。
嫮宜早已站不起来了,一站就觉得穴里的水微微荡漾着,润泽着她穴内每一个敏感点,一动就冲击地更凶,却还是被强硬地扶起来,脚一落地就是一波快感直冲头顶,就几步路的路程,等终于到了红绸边,嫮宜早已是香汗淋漓,娇喘微微,香艳之态在这么多美人中都是一骑绝尘。
王嬷嬷见诸妃嫔都已到了红绸边,便道:“接下来的这一关调教难熬些,主子们忍忍,一刻钟后自然就可放松了。只有一样,这花汁是决不能溢出的。”
侍女们等王嬷嬷一发话,就捡了红绸,先从各主子的背后穿到前胸,将两只娇嫩的乳绑的更加坚挺,这才从腋下穿过,踩着凳子将红绸挂在梁上的两只铁环上,竟生生将这些玉体横陈的美人吊了起来!
接着又调节着高度,只让她们的脚趾能稍微着地,便绑了个结,松开扶着各主子的手,全靠她们自己去支撑。
嫮宜头一遭经这个的,两只手高高举起,胸前又痒又涨,在红绸的映衬下,愈发莹莹如玉。因为只有脚趾能着地,没有其他着力点,她不得不提起全身的精神,来防着翡翠塞子掉落,导致花汁全部泄出来。
她正苦苦支撑着,又听王嬷嬷拍了拍手,侍女们才又拿着什么东西过来,走进了嫮宜才发现是个小小的毛刷,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毛做的,看起来无一丝柔软之态,反而显得有些硬挺。
她正不知这是何用,却见竹幽已经将毛刷伸至她腿心间,对着早已红肿敏感的花瓣和花核一通刷弄!
“呜呀呀!”这一下爽得简直让嫮宜失了神,神智空白了片刻,才终于回过神来,却发现这还只是开始而已。
竹青已跪在她腿边,用一只小小玉勺剥出那粒花核,再掰开肥厚的花瓣,竹幽紧接着过来,用那柄小毛刷各个角度去刮蹭,嫮宜脚尖几乎是立刻就绷直了,脚趾死死点着地,口中呻吟一浪高过一浪。
偏偏还要死死收缩着穴口,防着里边的东西溢出来,里头的花汁被挤压得四处冲撞,嫮宜紧紧咬着唇,合上眼睛不再去看。
殊不知这更是放大了刺激,眼前不视物之后,身体的快感更为明显,连那硬硬的毛刷一根根戳刺着花核和花瓣,麻痒之后又是酸软,那股泄意简直已冲到了最高峰。
明明王嬷嬷说只有一刻钟,嫮宜却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腿心娇处已被刮挠得涨大了许多,花瓣也向外翻出,露出细嫩的肉来。
和身体本能的快感狠狠争斗的嫮宜,在终于听得王嬷嬷说时间到了之后,才终于长舒一口气,一双纤手死死攀着那红绸,两处穴口都颤巍巍开了,清亮的水声啧啧响起,还夹杂着粉白的花汁及揉碎了的花瓣,尽数一泄如注。
第四十二章 遇韩耀被施恩望报 弄嫮宜使满载而归
等这场调教结束,几乎所有人都是让侍女半抱着出了门,像敏妃、嫮宜这些位份高的还好些,还有凉轿代步。那些位分低的只能走回去,清凉行宫又大,也不知路上的辰光是何等难熬。
但嫮宜也顾不上去可惜别人,虽然已将穴内的花汁子泄出来了,腹中却还是酸软,还残存着什么东西似的,牝户仍是抽动不止。
她倚在轿沿,眼睛半阖着,刚刚一次次高潮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倦极,加上下身仍在作祟,只恨不得一觉进入黑甜乡,才能解了这乏困。
凉轿随着抬轿宫人前行的脚步而微微晃动着,这清凉行宫又四处有水,时不时有微风拂过,带来一阵阵荷香,嫮宜是的确生了些睡意,刚刚神思恍惚,就发觉轿子停了下来,随侍在两边的竹幽竹青一福身:“拜见定安伯。”
嫮宜勉强打起精神,往前一看,几步外竟站着韩耀。
他站也不好好站,没骨头似的,偏要靠着湖边一株柳树。穿着一身宽大的象牙白广袖袍服,神色慵懒。见她来了,才直起身,行了一礼:“方昭仪好。”
既是外男,嫮宜再这么歪着不下轿,就有些不合适了,她口称“免礼”,立起腰背,竹幽和竹青忙搀了她起来。
韩耀走近几步,笑道:“前些日子松风山月楼之事,昭仪还没谢我呢?”
嫮宜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只敛声肃容道:“小伯爷生于富贵、长于荣华,家世人品、高官厚禄一个不缺,又得陛下倚重,哪有什么是我能报的呢?若有,小伯爷只管说,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韩耀清亮的眼睛直直望过来,将她后退的动作全收入眼底,只静静道:“我想要的,昭仪一定能给,只是不知道肯不肯给?”一边说话,他脸上却是笑得愈发灿烂,颊边那只小小酒窝更加凹进去,又显出一点与他的语气完全相反的不知世事的天真。
嫮宜不知怎的,又浮现出一点久违的危机感来,就像以前在家时,每次继母要想什么新法子整治她的时候,背后忽然沁起的凉意。
她越发警觉,又本能地觉得韩耀此人,不是一味的温良恭俭让就能放人的类型,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突然划过她的脑海,让她当场惊住,因此只不软不硬道:“如果不肯给的话,那必定是不能给的东西,我看小伯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又是从小读四书五经长大的君子,岂是让人割爱的小人呢?”
说完这句又若有所指道:“勉强的瓜总是不甜,小伯爷从小是蜜水里泡大的,纵夺了来,怕也不会喜欢。”
韩耀闻言大笑起来,一张明俊的脸在日光的映照下,更显肆意飞扬,眼睛恍如盛着流光一般,瞥了她一眼,又凑过来在她跟前笑道:“那照我说,昭仪这看人的本事还得再练练,因为我偏偏不是什么君子啊!”
说话之间,韩耀身上佩戴的一个和田玉平安扣突然掉了,不知是络子没打牢还是怎么的,就这么掉在地上,正落在两人的脚边。
也不待侍女们帮他捡,韩耀就蹲下去拾他的平安扣,电光火石间,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一只手已经摸到嫮宜腿心间!果然刚刚见她双目含春,神情慵懒,应是从合欢堂刚出来,亵裤也没有,就只着了一条外裙,让他就这么轻而易举摸了进去!
嫮宜大惊失色,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本就在翕张的穴口却背叛了她的意识,好不容易遇上了救赎,就迅速将他的手指吞了进去。
韩耀扬起脸,冲她得意一笑,食指和中指在她穴内旋搅一番,退出时还捏住那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小花核,掐弄了几下,把穴口再次弄得一片水光淋淋。
嫮宜几乎站立不稳,两只腿轻轻抖动着,双手攥拳,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强忍着不把一巴掌扇过去。
她这样的怒气似乎还成了韩耀的兴味,他用指腹拨动着肥嫩的花瓣,又用中指关节一遍遍在狭窄的细缝里顶弄,最后轻笑一声,竟把那块滚圆的平安扣狠狠塞入她娇穴中,才满意地收回了手。
众目睽睽之下,嫮宜怒极,脸色红的滴血,偏偏还憋屈地不能声张,见韩耀站起身,侧过身笑着将湿漉漉的两根指头对她一晃,才若无其事掏出一块帕子,擦干净手指,撇嘴道:“呀,什么好东西,也值得我特意去捡,还弄脏了我的手,这劳什子不要了。”
一语毕,当着她的面,把那块擦了水渍的帕子收到怀里,似笑非笑道:“唔,到底夏天来了,这水都带着一股子荷花的香气。小嫂子的谢礼,我收着了。”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道:“小嫂子只怕不知道……”他停了停,似笑非笑:
“我偏爱勉强。”
第四十三章 晓秘事宫女乍惊心 诉衷情帝王竟解意
韩耀已经笑着走出了老远,竹幽痴痴望着,还是竹青推她一把,玩笑道:“人都看不见了,姐姐,回神罢!”
竹幽这才红了脸,重新叫人起轿,随侍在凉轿一旁,眼睛却仍时不时往后瞥一眼,神思不属,心已跟着韩耀飞远了。
嫮宜此时正是羞恼交加,也无心管丫头们的玩笑话。她腿心还有个圆润的平安扣卡在穴口,一想到刚刚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嫮宜就恨不得立时取下来,砸个粉碎才好。
只是在外头到底不方便,强忍着回了春山空静堂,竹青自去倒茶了,竹幽扶了她进了内室,嫮宜才长舒一口气,陡然放松下来,却一个不慎,穴口一松,那枚平安扣就突然掉在了鞋面上,还带着黏稠的水渍,将淡粉的鞋面都沾了些许湿痕,在鞋尖上滚了几圈,又叮叮当当滚开,滚在竹幽脚旁。
竹幽下意识往地上一看,乍一见到那平安扣,还不敢认,死死盯着看了几眼,才大惊失色,又见这平安扣被浸透得润润泽泽,几可生光,不用想就知道这东西刚刚是作何用的。
她连规矩都顾不上了,指着地上的平安扣,问道:“昭仪,这……这难道是……难道是……韩……”
“韩大人”三个字在竹幽口里绕了几个圈,究竟没敢说出来,吓得一张脸花容失色,直接跪下来道:“昭仪,您还有什么不满的,陛下待您如此盛宠,您却要……”
竹幽到底还是有顾忌,把“私通”两个字吞回去了,抱着嫮宜的腿劝道:“您又不是永巷那些没名分的女官,需要讨个贵人的欢心求条出路,昭仪这是何苦呢!”
那枚平安扣似乎是真的刺激到了竹幽的心神,伏在地上流下泪来:“纵使您不怕,也要为了韩大人想一想,方才大庭广众之下,您又是被后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的,一旦露了一星半点,后果您有想过么?!”
嫮宜沉声打断她的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韩耀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竹幽瞠目结舌道:“那这平安扣,难道是韩大人……韩大人他……”
嫮宜闭了眼,点了点头。
竹幽怔怔跪在原地,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来,复又重重磕了一个头:“奴婢知道了,今日之事,不会从奴婢嘴里漏出半分,请昭仪放心。”
嫮宜正要说话,竹青已捧着一盏茶进来,见二人这样,不由笑道:“这是怎么了,昭仪这样恼她?难道方才趁我不在,她向昭仪求去,只为了追随小伯爷去了不成?”
嫮宜勉强一笑,接着她的话道:“正是呢,竹幽一见小伯爷就丢了魂,突然行此大礼,连我也这样以为了。”
竹幽在竹青进来的时候,就忙伸手把地上的平安扣袖了,擦了泪痕,笑道:“你倒茶就倒茶罢,怎么凭空又有这许多闲话说,只会打趣人。我不过一时跌倒了罢了。”
主仆三人正在闲话,却听见外头太清积翠台的小顺子又来了,要接嫮宜过去,便也丢开了话头,重新替嫮宜整装准备伴驾。
嫮宜因一直想着白天的事,到了太清积翠台也不太能打起精神来,燕齐光以为她是白日受了合欢堂的磋磨,愈发温柔体贴,倒让嫮宜更生出一些愧疚来。
二人今晚只温柔云雨了一回,就相拥着躺在床上,明明身体已经倦极,却都没有睡着。烛火已经全息了,帐子里也没摆夜明珠,屋子里黑漆漆的,今夜又无星无月,一丝亮光也没有。
就在嫮宜以为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忽然听到燕齐光开口:“等今年过了年,朕就封你为妃。”
嫮宜一惊,转过头去下意识看他,却什么也看不清。黑暗中他的手摸过来,将嫮宜搂进怀里,叹道:“明年再封,也就没有这么显眼了。你别多心,天底下没有能十全十美的事,朕……朕只是不想你如当年扶蕙夫人一样,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嫮宜内心简直被白日的愧悔淹没,偏偏这件事又绝对不能对他说,只能低低应了声是,柔顺道:“我都听齐哥的。”
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背脊,一下一下摩挲着,是个让她放松的姿态:“避子汤明日起也停了,朕要给你的,都会给你,你无须……”燕齐光沉吟了下,终于还是道:“无须这么努力。”
刚说完这句话,燕齐光就敏锐地感觉到怀中人僵住了,伸手一摸她脸上,果然有了些湿意,不由再深叹了一口气:“你这样,让朕如何放得下心。”
嫮宜蜷在他怀里,有种全身被剥光再丢在人群里的羞耻感。
他全都知道,原来他一直以来全都知道。
刻意去迎合、邀宠,甚至在床上也更主动……
原来他都知道。
嫮宜全身都哭得轻轻颤动起来,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就觉得丢脸。
自从进宫以来,真的是被他养娇了,以前若被继母这么直白地戳破心思,她也不过是安安静静去外间跪了,等继母消了气就好了,是死都不肯掉一滴泪的。
在燕齐光面前,眼泪却止都止不住,他还把手伸过来给她擦眼泪,眼睛被他掌心的温度一暖,泪反而掉得更凶更急了。
果然听燕齐光又叹道:“朕之所以告诉你,就是叫你放心,朕不介意。”说着将她的头轻轻掰过来,一一吻去她的泪痕,柔声道:“宜娘肯这样取悦朕,朕很开心,但舍不得。”
明明帐子里头伸手不见五指,嫮宜却仿佛能感受到他望过来的柔和的目光,抬起脸摸着黑在他脸上一通舔吻,双手双脚缠上去,情欲如温柔的潮水,慢慢地一波接一波涌上来,将两个人都彻底包裹进去,缓缓融成一体。
第四十四章 背娇娘信步行山道 赏乐事无意发哀音
转眼嫮宜已在清凉行宫住了一个多月,时下已是七月末,燕齐光已和她说过,御驾约八月中旬回銮。
在这里只剩下半个月时间,倒叫嫮宜愈发不舍起来。
行宫里天是蓝的、水是碧的,处处有花有树,连房子都是阔朗轩敞的,又僻静又自在,不似宫中,抬头一望,就被四方高墙圈住了目光。
她虽生了些愁绪,但这并非是她能决定的,便也把这些想头抛开,不肯再提及。
谁知这点子若有若无的哀愁竟被燕齐光察觉了,等晚间月上中宵,就携了她的手,也不叫人,就带着她往后山去。
虽名为后山,倒毕竟是帝王行宫,自有侍从日日巡查,只留下狐狸、兔子等小的猎物,像豺狼虎豹之类的,或捉或赶,自然不能出现在此处。上山的路都铺了打磨好的石板,路旁的植株都被一一修剪出形状,早已失了野意。
只是这样被他牵着,嫮宜只觉心中郁气一扫而光,掌心的温度传过来,心都是温软的,绵绵密密泡在糖水里,甜丝丝地,几乎能沁出蜜来。
两人相顾无言,在山道上走了一刻钟,只觉今晚月色朦胧温柔,斜斜投下两人的影子,越走越交织在一处,最后交融在一起,他高大的影子完全覆住她的,在月光下如此契合,好像漫山遍野都是脉脉柔情。
二人都盯着那影子看了半晌,嫮宜忽然开口道:“想把这影子一直就这么留下来。”
燕齐光静静望她,眼波是深邃的海底,一片晦暗里涌动着激狂的暗流。他向前行了一步,蹲在嫮宜身前,示意她上来。
嫮宜几乎是当场呆在原地,嘴唇微微颤抖着,两行泪就这么划了下来。弯腰伏在他背上,把脸贴在他颈侧,搂住他的脖子就不肯松手了。
燕齐光无声笑了笑,轻轻松松向后搂着她,站起身来,两人的影子果然彻底成为了一个,就这么信步在山道上走着。
一时山林里偶然传来的夜鸟啼啭、幽泉呜咽、树影唆唆,都成了这段温柔故事里的和婉乐章,嫮宜忽生兴致,轻启朱唇,在燕齐光耳边低低柔柔地唱:
月儿高高末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夫妻共团圆,几家流落在街头。
几家夫妻共团圆,几家流落在街头。
她唱的是吴语,燕齐光并不能听懂意思,只是乡音软糯,缠绵悱恻,又带着些凄婉的尾音,让人闻之欲醉。
燕齐光因问名字,嫮宜意动之下忽然唱了几句,待唱出来,已觉有不详之兆,见他问,只说是家乡的小调,偶然学来的,再问词是什么意思,却不肯说了,只抿着唇儿笑。
燕齐光也听出了些悲音,遂不再追问,因笑道:“宜娘还有这个本事,朕却是第一次知道了,该罚!该罚!就罚宜娘给朕再唱一首罢!”又哄她再唱几句。
嫮宜清了清嗓子,思虑了片刻,又捡了几句好的来唱:
但愿得夫妻好比秋江水,
心与秋江一样清,一清到底见鱼鳞,
但愿君心似我心,心心相印是心连心。
一年几见当头月,但愿得是花常好,
但愿月长明,人长寿,松长青,
但愿千秋百岁长相亲,地久天长永不分。
燕齐光一边背着她往上走,一边静静听着,吴侬软语轻柔婉转,叫嫮宜心中含情一唱来,更添三分情致,最后一句竟叫他听懂了,侧头在她颊边轻轻一吻,温柔道:“朕与宜娘自然不会分开。”
又问这是什么曲子,只说唱得好,回去还叫梨园的人也练练,把全折都唱出来听。
嫮宜下意识道:“名字唤作赏中秋。”说完又发现方才只觉得这词应景,却发现是《白蛇》里的唱词。
连来两次,如同某种预兆般,嫮宜心中哀音越来越盛,忙拿话岔开了,只说:“有什么好听的,我随便唱的,齐哥可不许拿人和我比。要是比不过,可不是羞死了。”
燕齐光果然笑了,不再提这茬,只道:“是,是,不让人唱,日后只让宜娘唱给朕听。”
嫮宜越发柔婉地伏在他宽阔的背上,不知为何,心中一股火冲得正旺,只在他肩头,像要把心中那段哀音压过去似的,一句接一句地唱“但愿君心似我心,心心相印是心连心。”
她的声音婉转多情,比平时说官话更添一重又嗲又软,直叫燕齐光恨不得将她揉碎在骨子里,低声叹了口气:“朕如何就栽在你这么个小磨人精身上了。”
第四十五章 临幽境襄王会神女 寻温泉白鸟遇妖精
说话间已到了一处平坦阔地,房子却有十来间,前庭却是一方热气沸腾的温泉,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旁边巾帕里衣,都一应俱全。
嫮宜见房舍器物都是齐齐整整,却不见一个人,因问燕齐光。
燕齐光笑道:“朕吩咐的,让他们都避远些。”又低声在她耳边道:“宜娘温泉沐浴的娇态,自然只有朕能看。”
嫮宜红了脸,轻轻挣动着,要从他背上下来。反被燕齐光反手一抄一换,将她打横抱在怀中,往那处温泉走去。
一边走一边散了一地的衣物,待行到温泉边,两人都是通身光裸,赤条条站着。燕齐光也不把她放下来,就这么抱着她,慢慢走进了温泉中。
这池水深,效力又强,燕齐光怕她一时受不住,只在池边台阶上站了,把她举着,让她的腿先浸入池中,等看她脸色红扑扑的,呼吸也如常,才带这她往温泉深处走。
等到了池中心的最深处,嫮宜根本就够不着底,只能双手双腿都缠在燕齐光身上,被他带着往里走。
这个姿势简直太适合肏干,燕齐光搂着她的腰,是毫不费力地就入了进去,嫮宜连维持住这个姿势都挺困难,乍然之间一根粗长的阳物破开紧闭的花瓣,大开大阖地肏进来,还带进来一些滚烫的温泉水,手上一个支撑不住,全身都不禁往下沉,自身的体重只剩一个着力点,非本意地将他的东西吃的更深。
燕齐光闷哼一声,她本来就紧致的穴在热水的刺激下,更是闭合得紧紧的,内壁被阳物和温泉水双双一烫,褶皱急速蠕动着,一下下吮吸着棒身。
燕齐光更是得趣,腰间持续发力,毫不怜惜地往里顶,嫮宜在上,他在下,这上下一起动作,让体内那根进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处。
嫮宜哀哀呻吟着,只觉连小腹都快被顶穿,隆起好大一根东西的形状,实在耐不住,呜咽着一口咬在他颈侧,情急之下失了章法,留下深深一个牙印。
这平时的痛楚在此时,就成了风月中最刺激的助兴。果然这疼痛反而让她体内伟物更是壮硕,内壁得尽全力吞吐,才能勉强吃下。
嫮宜檀口还咬着他的颈子,又觉不解恨,还用小银牙去磨,这点子力道如同隔靴搔痒,只带来一阵阵酥麻。
燕齐光懒懒笑起来,眼中精光湛湛,捧起她被热水泡的粉红的臀,双手一用力,就狠狠将她往自己的阳具上压!
这突如其来的凶猛快意几乎叫嫮宜是立时就丢了,咿咿呀呀娇啼了半天,双腿拼命乱挣着,整个人如在江河里独自飘零的小舟,在这水里怎么都找不到一个地方可以停靠,最后无法,只能死死箍住他的腰,向后仰着头,拉出一段纤长的玉颈,眼睛紧紧闭着,承受着过激的高潮。
好半天这股高潮才过去,嫮宜手脚都微微颤抖着,余韵犹在。
她这一番是畅快了,身下的人还是高高挺立着呢,不由笑着嗔了一句:“一直是这个性子,自己爽了就万事不管了,只来磨朕!”
嫮宜闻言,又柔柔缠上去,去密密吻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唇,讨好之意明显得很。
燕齐光显然很吃她这套,双手将她一提,就着这个阳物在体内的姿势,往池沿走。
行动之间这粗大的棒身到处乱顶,还时不时有滚烫的活水灌进来,嫮宜被润泽得面颊绯红,眼含春水,一声声低吟婉转,比先时伏在他背后唱江南小调还要缠绵。
燕齐光心下痒痒,大步走到池沿,让嫮宜伏在池壁,从身后入了进去。一边入还一边俯下身,在嫮宜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嫮宜本就绯红的脸更是快烧起来了,偏偏她不遵,燕齐光就真把她吊在半空中,一动也不肯动,只笑盈盈看着她。
嫮宜无法,只好启唇,娇滴滴地唱:“顺毛儿……扑撒……翠鸾雏,暖水儿……温存……比目鱼。碎砖儿……垒就……阳台路,望朝云……思暮雨。楚巫娥……偷取些……工夫。殢酒……人归未,停歌……月上初,今……夜……何……如?”
燕齐光这才满意,因笑道:“那宜娘遍试试今夜何如?”语毕就掐着她的腰,听她开口才开始大力挞伐起来,阔大的龟头死命敲击着最深处的那处敏感之地,把个嫮宜入得娇喘不止,一首香艳曲子是唱的断断续续,唱一句就要喘息几次,实在吃不住了,两腿在温泉间徒劳地划动着,偏偏足又沾不到地,随着二人的动作,一波又一波的水涌动起来,不轻不重地拍击在早已翻开的肥厚花瓣上,连花核都未能幸免,挺翘翘地,直接被热水击打过,更是红艳欲滴。
嫮宜双手死死抓着池壁,偏偏池壁光滑,她怎么使力都是无用功,只能虚虚握着,呜咽着承受这近乎凌虐的快感。
这样的冲击之下,燕齐光还不肯放过她,在她耳边半逼着她一句句唱“但愿……嗯……千秋百岁……啊呃……长相亲, 地久……呜呜……天长……嗯嗯……永……不……分……啊啊!”
本来婉约的一句唱词给她唱的七零八落,待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出来,大龟头更是已经叩开那小口,直接入到细窄的胞宫里去!
燕齐光在她耳边用气声道:“这下可才是永不分了!”
嫮宜神思昏昏,只定定看着眼前,脑子里一片混沌。忽见眼前不知哪里飞来一只雪团儿似的小鸟,一身羽毛比玉还白,唯有细长的鸟嘴是鲜红的,两只圆圆的眼睛好奇地盯着池中妖精打架的二人。
燕齐光却无甚精力关注那鸟,轻抚着那在月光下更显细腻光洁的裸背,咬牙在她胞宫中猛冲了几下,就松开精关,尽数把精水都喂给了她。
嫮宜被这更烫的热流喂的饱胀不堪,腰腹酸酸软软,又开始有了泄意,内壁开始加速裹缠着棒身,口中呻吟越来越重,被燕齐光看出端倪,笑了一声,忍着冲天的快意将阳具抽了出来。
这已被肏开的穴骤然失了堵住的大东西,里头的春水是早按耐不住,要一股一股往外喷,燕齐光眼疾手快将她整个人用个小儿把尿的姿势抱起来,对着那只呆鸟的方向,就是一道玉露急速射了出来,不少都飞溅道小白鸟的羽毛之上,它“唧唧”叫了两声,两只小细腿茫然后退了几步,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展开翅膀,呼啦啦飞走了。
这一幕全落在嫮宜眼里,是羞愤不已,偏偏身体的反应不能由自己,持续喷发了好一阵,腿心一片白浊黏腻,才终于瘫软在燕齐光怀里。
第四十六章 赴江南齐光予重任 起水患韩耀挑大梁
越近八月中旬,圣驾回銮的时间也越来越近,清凉行宫内人人忙碌,各种要打点的、要带上的物什家伙,开始有序而缓慢地整理着。
谁知到了八月初十日,忽从南方来了急报,是江南总督八百里加急的奏章,报江南发了十年不遇的水患,松江、桐城、平湖等地多城被淹,死伤惨重,流民无数,请帝王示下。
因有这摊事,燕齐光暂停了回宫的事,接连几日都召了六部的重臣商讨江南水患之事,又言洪水之后最易生瘟,难民的救治照管、粮米医药,都需有人去亲自看着。
于是点了韩耀为钦差,让他带了太医院对此研究最深的几个太医,并赈灾银及一大批粮草药物,让他亲赴江南一趟。
临行前一日,燕齐光特地叫韩耀进来太清积翠台,语重心长道:“你是朕最信重的人,这一趟去,你就是朕的眼睛和朕的双手,替朕好好看着这一摊,若有敢在这件事上伸手吃拿卡要的,朕赐你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不必容情。”
韩耀双手捧过尚方宝剑,深施一礼,肃容道:“臣领旨。”
“江南此番水患之后,难民必定增长颇多,大灾之后也常有瘟疫,施粥舍药关乎百姓民生,你要亲自去盯,别让底下人白拿银子不做事。”
燕齐光亲自扶他起来,只道:“江南水患这件事,朕就交给你了,若办好了,回来自然要论你的功,若办不好,你就呆在那好好反省,别回帝都了!”
韩耀刚正经了一回,知道这是燕齐光有意磨砺他,让他挑大梁。又听燕齐光打趣他,也嘻嘻笑道:“江南美人温香软玉,若真是如此,弟弟岂不是办不好差事反而有福享了。”
说得燕齐光也笑了,留他用了晚膳,又商议了一番去江南之后如何行事,才打算放他走。
韩耀正要出去,又听燕齐光喊道:“等等。”
韩耀因问:“表哥还有吩咐?”
燕齐光沉吟了一会儿,方道:“等你忙完水患这一摊事,就顺路去一趟苏州。”
韩耀挑眉,也不吭声,等他说完。
“你去探探方昭仪之父,似乎叫……叫方远宁,朕记得他是个秀才,你找几篇他的文章带回来给朕看看,也打听打听他的名声。此事朕暂时也只透给你听了,暗中探访即可,不必声张。”
韩耀腹中已是惊涛骇浪,面上却不肯露,只笑嘻嘻问:“表哥是想抬举小嫂子的娘家?”
燕齐光既已有想法,有些事就得尽早做,因而也不瞒他,点头道:“朕须先看看方远宁能不能提起来,若真有些本事,只是运气不济,那朕赏他一个进士出身也无甚干系,能养出你小嫂子这样的女儿,应当不至于是个阿斗。但若真只是个酸秀才,看在你小嫂子的面上,便荣养也无妨。”
韩耀垂下眼,他这表哥虽向来风流多情,但跟前朝的事可是公私分明的很,即位以来,宠妃来来去去那么多个,也没听说过要加恩谁的家族。何况后宫里的普通嫔妃是个什么出身,又有什么关系,谁又会在意呢?
因为后宫中只有一个位置,其家世出身有被拿到前朝来议论的价值。
他按耐下万般心思,将事情应了,却还见燕齐光还似有事开口,因笑道:“表哥还有什么吩咐,让弟弟一次听完罢,省得表哥还要费两次事!”
他这样笑言戏语,燕齐光却头一次没笑出来,面色微沉,淡淡道:“还有一桩事,你记在心里,去苏州的时候一同探访清楚。方家附近有一户人家,许是他家的邻居,有个儿子名字叫拓,年纪二十岁上下,你去打听明白。”
韩耀脑中电光火石闪过一丝可能性,又见燕齐光这般情态,心内已猜着了两三分,兴致不由大起,眼中流光明灭不定,忙低了头,收敛了表情,直到告退出来,离御帐老远了,才痛痛快快笑出来,就要去找酒喝。
他这皇帝表哥,竟还有这天?简直是人间奇事,当浮一大白!
第四十七章 得密报敏妃动肝火 为来日绿云献计谋
这天敏妃正在自己的清川如澹馆内纳凉,庭前碧水隐隐、新荷幽幽,窗前还湃着冰,带来一室清凉又清淡的荷香。
因燕齐光暂缓了回宫的日子,打理内务的敏妃也松快了许多,难得躺在榻上,思睡昏昏。忽见贴身的大宫女绿云急匆匆进来,神色惶急,与往日不同。便坐起来挥退了打扇的宫女,见门从外间掩上了,方问:“什么事儿,也值得你急成这样?”
绿云半坐在榻沿,在她耳边低声道:“刚刚内中省针织房的刘嬷嬷来说,前几日陛下身边的禄海公公特地过来,亲自给了尺寸,让她们花上半年的功夫,准备出一件妃位晋封仪式时的大礼服,务必要做得尽善尽美,还让她们管好嘴巴,不得外传。”
敏妃执掌后宫已久,各房各处自然有一二心腹,这刘嬷嬷就是几年前她安插进针织房的。如今若不是刘嬷嬷,只怕这消息还透不出来。
敏妃面沉如水,因问:“这礼服的尺寸是谁的?”
绿云声音越来越低,垂头不敢看敏妃的眼睛,只道:“倒是没给出名姓,只给了尺寸。只是从以往做份例衣裳时量的尺寸来看,是……是……是春山空静堂那一位。”
话音刚落,已经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原来是敏妃盛怒之下,把枕边用来安席的玉如意掷在了地下,外边因听到声音,不由问:“娘娘可有不适不曾?”
绿云忙高声道:“不妨事,是我失手砸了东西,娘娘无碍,这便收拾了。”
说话间一边蹲下身去拾那柄玉如意,一边劝道:“娘娘切不可动气,这事陛下是明说了不能外传的,估计着现在还不会封呢,娘娘若是此时动气,岂不是摆明了和陛下对着干吗?”
敏妃抚着不断起伏的胸口,轻声哼了一声,冷笑道:“便现在不封,不过是怕那一位太显眼了罢了!咱们这位好陛下,是在护着她呢!再说半年后礼服做好了,估计就会晋她妃位。她入宫这才多久!又身无寸功,那头王昭仪还生了大公主呢,都没封妃,她居然就要和本宫比肩了,本宫的二皇子日后还有什么脸面!”
绿云因提起二皇子,又想起还有一事未说,见她这样,愈发不敢讲,只是终究还得要讲,只好声如蚊呐道:“还有一件事,娘娘得先应了奴婢,听了必不生气,奴婢才敢说。”
敏妃摆了摆手,意兴阑珊道:“说罢,还能有什么事呢!”
“刘嬷嬷还打听到,上次禄海来的时候,还特地交代了内中省,不叫再给春山空静堂那一位送避子汤了。”绿云觑着她的脸色,一口气把话说了,就低下头不敢再开口。
这下方是惊涛骇浪,如平地一声雷,把敏妃气得面色紫涨,一口银牙都咬碎了,半天没说出话来,好久才从齿缝里逼出几个字来:“好!好!好!”
绿云吓得立时跪在地上:“娘娘息怒。”
敏妃气得伏在美人榻上,努力平息着胸口滔天的怒火,好半天才冷笑出来:“怒?本宫有什么好怒的?本宫在这里生气,难道陛下就会收回成命不成?”
她抬手示意绿云起来,又叫绿云倒桌上用冰镇着的酸梅汤来喝。等酸甜凉润的几口酸梅汤下肚,才算暂时缓解了敏妃的满腔怒气,纤长的手指缓缓抚着冰凉的玉碗,叹道:“到底是本宫当时一时大意,如今只怕要成心腹大患!”
敏妃闭了眼,又是一阵接一阵的深深叹息:“若真只是宠爱,本宫也就罢了。本宫也入宫这么多年了,如何比得过那些新鲜入宫的美人。还在还有宫权,在后宫也是如副后无异。只是陛下竟让人停了她的避子汤,此举才让本宫不得不防啊!若那一位比昔年的扶蕙夫人更有福气,能生下一男半女,本宫的二皇子又没长成,到时若和三皇子鹬蚌相争,反叫她的儿子成了渔翁……等到那一天,本宫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还是须得从长计议。”
绿云低声道:“那一位入宫不长,如今还暂时看不出什么,娘娘何不看看她走的近的人呢?”
这话倒是提醒了敏妃,她躺在榻上,后宫诸人一一在心头拂过,半响已有了成算,对绿云道:“近日来本宫倒是看着那个许采女温柔可人,也会说笑。这夏天就是白日长,从明日起,叫她每日来陪本宫说话儿罢。”
第四十八章 有情人情赠鸳鸯佩 不孝女孝荫父母亲
因江南水患的事,燕齐光日日在太清积翠台召见臣工,连后宫都暂时许久未踏足。就如此过了半月有余,还是终于等江南韩耀的折子呈上了,报水患已基本控制住,难民也都已安置好,等水患彻底过去,再行遣难民回乡之事,一直散布在清凉行宫中的阴霾才渐渐散去。
嫮宜被重新接来太清积翠台时,见燕齐光难得没在御案后处理政事,让底下人在收拾一箱东西,见她来了,笑着招手让她到身边来。
嫮宜站到他身边,好奇地望过去,见地上那只红木箱子里都是一些衣料布匹、金玉首饰,虽然做工精美繁复,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但从它们暗淡的色泽,仍能看出都是些旧物。
谁这么大胆子,敢把旧东西拿到皇帝面前来?嫮宜疑惑地看向燕齐光,无声询问。
燕齐光淡淡一笑,在箱子里捡了一对鸳鸯荷莲佩,这对玉佩通身都是一整块儿白玉雕成的,只浮出一点苍翠的颜色,是蜿蜒在下的荷叶,哪怕放了这么多年,依然通透莹润,放在手心,触之生凉。
燕齐光把其中一个郑重放在嫮宜掌心,声音带着些悠久的回忆:“这一箱都是当年先帝和母后大婚前,内中省送过来的聘礼之一,朕前几天让他们找东西,突然翻出这一箱来。这对鸳鸯荷莲佩,当年是母后最爱,只是出于种种原因,到底也没能和先帝一起佩戴上。”
他低下头,望住嫮宜的眼睛,眼波如潮水一般,将她整个人都淹没进去:“今儿找出来,朕希望,可以和你一起了了母后生前的愿望。宜娘,你一个,朕一个,咱们都天天带着,就让这一对鸳鸯,成双成对,整日在一起才好呢。”
嫮宜将那只鸳鸯荷莲佩紧紧握在手心,很难说清心中的感觉,好像陷在一个甜蜜温存的梦里,明明理智挣扎着要醒来,可是心却舍不得,只想将这一刻长长久久定格,直到生命尽头。
其实燕齐光以前赏过她很多东西,不乏名贵的奇珍异宝,可是从来没有一件东西,像这只鸳鸯荷莲佩一样,让她如此怦然心动。
这或许,可以称得上,是他送给她的定情物罢?
嫮宜还在怔忡间,燕齐光已从她手上拿过玉佩,亲手给她端端正正系在腰间,他自己也低下头系了,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
许是嫌这一个惊喜还不够,燕齐光执着嫮宜的手,来到御案前,把一份草拟的圣旨给她看。
嫮宜抬眼一看,内心五味交织,不知到底是感动于他待她的这份儿心,还是对这份圣旨的内容嗤之以鼻。
原来这是一道晋封官员的圣旨,内书皇帝赏了苏州秀才方远宁进士出身,赐官从六品苏州州同知,分掌苏州的仪制、祠祭等事,一并赏了方夫人六品敕命夫人的凤冠霞帔。
见嫮宜也不见喜色,反而面色沉沉,燕齐光揽着她的肩:“朕说过,朕能给你的,都会给你,宜娘别觉得受不起,朕说受的起,你就自然担当得起。”
嫮宜下意识开口道:“我父亲身无寸功,怎么担得起齐哥这样抬举他。”
燕齐光有心缓和气氛,笑道:“谁让他生了个好女儿呢!”说着又叹了口气,郑重道:“朕是把你当贴心的人,才对你说这番话,你别多心。之前阿耀去江南的时候,朕让他回来的时候捎几篇你父亲的文章过来,谁知他这样性急,人还没回来,文章已经和奏折一起递上来了。朕看了两篇,的确是文采平平,不能堪大用。所以朕只赏了他一个六品闲职,这也是为他好的意思,日后等你有造化了,你父亲自然能往上封,京中的闲差这样多,到时朕召他上京,给他一个好差事养老,也好让你能常常见见亲人。”
他还肯这样为她筹算,嫮宜不是不感动,只是他们的感情,竟成了生父与继母晋升的大道,实在让嫮宜意难平。
嫮宜的父亲方远宁,让她自个来说,才华还算勉勉强强,若在别的地方,运气好些,遇上拿手些的题目,考个举人应也是可以的。
偏偏他生在江南,自古文兴之地,书生才子遍地都是,他这点子才华,也就不足一提了。因而四十岁上下了,还在参加每年的乡试。谁知他考了十余年举人未曾考上,如今倒是因自己一向不得他重视的女儿,才踏上了平步青云之路。
燕齐光看了韩耀一起呈上来的方远宁的几篇文章,觉得文采虽平平,但是还没差到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便赏了他进士出身,给了个六品闲官做着。燕齐光想的倒是简单,他也不需方远宁是个怎样的能臣,只要他安分守己,日后再慢慢提拔,给嫮宜能荣耀个出身,便罢了。
不过又有另一遭,方远宁既封了六品官,嫮宜的继母自然夫荣妻贵,成了六品的敕命夫人。日后若是丈夫还能因嫮宜的关系另有出息,做个诰命夫人,应当也是可以的。
只是如今让嫮宜知道,反生了一场气。虽然生母作为原配,也追封了诰命,但她既已经能荫封父母,谁知生母未能享福,只有个死后的空名头,倒便宜了继母!
但燕齐光是实打实的为她好,她这气还不能发出来,发出来反而要落个“不孝”的名声。只能笑着领旨谢了恩,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