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9-09

月上无风: 谁说路痴嫁不掉 10 - 21

[10] 何谓丢脸

  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想拿下他……
  口胡!就连柱状爱好者哥哥都这般想了,那如此敏感的顾扒皮,能不这样想么?
  我忧郁的望向我的右前方,那展门后面藏起来的是怎样一个孤僻冷傲的灵魂,是怎样一颗脆弱易碎的心灵……
  这些,都不够重要,最最关键的是,顾扒皮有着很强的欲望——报复欲。
  嗷唔,我攥紧拳头,一步一步,坚定的往那展门迈进。
  闭紧眼睛,我轻轻的在门上敲了几下,里面传来了顾扒皮略显清冷沉静的声音:“进来。”
  我一咬牙,打开了门,在门打开的同时,我摆出最为天真无辜的笑意:“嘿嘿,总经理,您找我有事么?”
  “我很无聊么?”顾扒皮从文件上抬头晃了我一眼,蹙着眉头,用淡淡的调子问。
  “啊?那怎么会,总经理你日理万机,哪里无聊了?呵呵,呵呵呵呵。”在如此阴冷肃杀的气氛下,我很想靠我的傻笑来活跃气氛,但显然,效果甚微……
  只见他唇角露出一点引人深思的笑容,稍稍眯了眼睛,却更显得目光凌厉,“我不无聊的话,没事干嘛找你?”
  我瞬间低下了头,果然生气了。
  脑海中瞬时窜过一句名言——
  扒皮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坐吧。”他轻叹了一声,估计是看不下去我站着的两腿如筛糠了。
  我忙拉了椅子坐下,现在的顾扒皮让我往东,我即使是路痴,也不敢用这个理由往西走半步。
  在他的目光下,我只觉浑身冷汗连连,而在这样的压力下,他却根本似是忘了我这个人的存在,继续看他的文件,还不时点动鼠标和用键盘短暂的敲两个字。连尹助理都不时进进出出,唯有我,还是坐在那里,低着头,忍受被他们忽略。
  就在我要睁着眼睛睡着的时候,他却突然发话了:“路迟,你想追我弟弟?”
  这两口子,能不能不要这么别扭口牙,刚刚在餐厅他对象才问了我类似的问题,处对象处成他们这样也真可悲的。
  “我从来没有这个想法,真的!”我忙捧着心口保证,“总经理,你要相信我跟副总之间绝对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虽然有人说,都男女关系了,还纯洁什么?
  但在他们那个世界里,男女关系相对而言应该都是纯洁的。
  “嗯。”他浅浅的似是哼了一声,目光从我面上转往他面前的电脑屏幕,薄唇依旧抿的死紧。
  我无奈无解无法,只得自扁身价,咬着唇说:“总经理,其实吧,就算是我想追求副总经理,他也不见得会接受我是吧?”
  很好,我终于重新赢得了他的目光,和他唇边的笑容。
  为博顾扒皮一笑,我付出多大呀……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他的笑总有那么几分接近不怒反笑的意味。
  “很好,路迟,你可以出去了。”他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重重的往桌上一放,语气怎一个冰凉了得。
  顾扒皮的心思你不要猜啊不要猜……
  我关上了他办公室的门,低着头走出来,周礼凑过来:“怎样怎样?”
  我委屈的欲言又止,摇了摇头,满是低落,提不起劲来,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取得顾扒皮的欢心呢?
  还没等我想出方法来讨得他的欢心,顾扒皮就开始发泄他的报复欲了。
  于是,我又开展了新一轮往返在销售部和顶楼的电梯之旅。
  第三次下到销售部的时候,销售部的美女副经理不在位子上,内急的我便去厕所解决问题,刚刚关上门,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听说了么?辛圆缺要升销售部经理了。”一个有些尖利的女声说道。
  “人家有本事呗,长了副狐狸精的样子,能勾搭,上次谁谁谁看到那个帅哥律师顾聿衡也来找过她么?顾聿衡可是皇亲国戚,她能不攀上么?”一番话说的抑扬顿挫,满是不屑。
  我一听,却如打了鸡血般振奋,嗷嗷嗷,这不就是狗血电视剧中的典型场景之一吗?
  不过辛圆缺,好像就是看起来很冷对我却很友善的那个销售部副经理?
  我觉得她人还不错啊,而且冷冷的,也不像她们说的那样不堪。
  我蹲在原处,想多听听她们还要说些什么,为了现场直播这经典画面,我暂且将声音尖利的命名为女龙套a,将说话抑扬顿挫满怀对社会的仇恨心理的命名为女龙套b。
  女龙套a听了忙感慨不休:“现在的男人啊,啧啧啧,看到个一般姿色的就移不开眼,还是我们总经理好。”她这话一出,一时空气中好像都充满了雌性荷尔蒙的味道。
  不过顾扒皮有哪里好的,就知道剥削!
  女龙套b轻叹一声:“是啊,不过听说他最近要去日本出差,还不是带了个女的。”
  女龙套a:“是吗是吗?什么女的?尹助理不是男的么?”
  我:女的?莫非指的是我?我又加注500cc鸡血,浑身竖着鸡皮疙瘩继续听着。
  女龙套b:“是啊,我还以为我们总经理吃素的,结果这次也换个女秘书带出去,那女的也不知道怎么勾上的,你说辛圆缺还有几分狐狸精的样子,这个女的狐狸精都不像!”
  我:丫丫个呸的,这是赞扬么?
  女龙套a:“这样啊,那说明我们总经理还是洁身自好来着,不然为什么带个丑的出去?”
  女龙套b:“呵,可关键这女的今天中午还跟副总一起吃饭来着,我看副总笑的蛮开心,还把碗里的鸡腿夹给她。”
  我:他得知了我不喜欢他哥,少了个劲敌,能笑得不开心么?
  女龙套a:“什么?副总也勾搭上了?哦哦,我想我明白了,总经理带她出去,说不定就是不想给机会让她和副总单独接触。”
  女龙套b:“有道理,还是你会分析……”
  声音渐行渐远,而我鸡血注射过度,面带菜色,欲哭无泪……
  原来顾扒皮带我出去是这个原因,真正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我呆呆的打开门,对着面前洗手池边的镜子,委屈的瘪嘴,我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哪里长的丑了,人家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来着……真是太过分了。
  伟大的罗丹说过:世界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一双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什么?
  一个成功的女人?
  错!
  是一群疯狂的女人!
  综上所述,我对被顾扒皮的外表蒙蔽了双眼,从而无法发现美的她们深表同情。
  突然身后又嘎达一响,又一扇门推开,狗血持续升级中。
  原来,她也在!此时见面,真是亲人见亲人啊!
  只见传说马上要提销售部经理的美女辛圆缺对我微微一笑,走到水池边洗了手,擦干后,向我伸出右手来:“同时作为被人嫉妒的对象,来握手。”
  美女,你有被人嫉妒的标准,人家至少说你长得像狐狸精来着。
  口胡!我那么心慈面善的,一看就是白衣飘飘的观音菩萨,谁要做狐狸精!
  不过她这个安慰,我领了,对她笑了笑,我将还没洗过的手与她的柔荑握在一起,两个站在革命统一战线的同志,面带坚定笑容,身后红星闪闪,金光万丈。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每日在被剥削和腹诽反剥削之中熬着日子,终于到了出发去日本的那一天。
  说好了在我宿舍门口接我,早早地,我就和杜晓拉着箱子站在宿舍大门口等着了。
  “晓晓啊,你说,顾扒皮找我出去是不是就是如那两个八卦女说的那样,为了不让我勾引骚男啊?”我满怀忐忑,这一路上,指不准还怎么折磨我呢……而且我摸了摸自己的皮包,里面只有我耗尽家产左拼右凑兑换来的10000日元和透支额5000人民币的信用卡一张。顾扒皮要是想借机报复,我回来的时候,说不定也就真的被他趁机扒了层皮走了。
  杜晓白了我一眼:“你忍了吧,要是那样,他还不如直接带骚男出去甜甜蜜蜜XXOO呢!”
  有道理!摸下巴。
  “那万一万一,顾扒皮同志年纪大了,想找个勤劳诚恳本分点的女的,一方面不会管他在外面风流潇洒,一方面又能帮他伺候父母以塞悠悠之口,那又咋办?”
  杜晓斜眼看了我半晌:“即使是这样,能当顾亦南的同妻,你都不知道什么年代修来的福分!”
  T T杜晓,你是我的好朋友还是他的好朋友啊?
  不过她说的对,那个时候,至少不愁报销问题了……
  想到顾扒皮的限额报销,我就恨不得把他那张精致的小白皮拔下来,狠狠跺几个脚丫子印上去,再把他的瓜子脸给踩成本山大叔的鞋拔子脸!
  正在我龇牙咧嘴的时候,一辆车停在我们面前,我低头一看,是尹助理在开车,顾扒皮坐在左后面翻着份文件,明知道到了我宿舍门口,却头也不抬一下。我思索了片刻,一般秘书都坐副驾驶座,刚好,珍爱生命,远离扒皮,我便在和尹助理一起将行李箱放在后备厢里后,乐颠颠的绕到了前面。
  可怎么掰那副驾驶座的门就是打不开,我求救的望向尹助理,尹助理却无奈的告诉我:“那个门坏了……”
  嗷?什么国际名车啊?副驾驶座的门都能坏?顾扒皮你也是金玉其外,里面不知填的啥破棉花吧?你坐的车坏了都没钱修修?
  我吞了口口水,只有往后门迈了一步,打开车门,低头喊了声:“总经理好。”
  “嗯。”他修长的手指缓缓翻过一页文件,依旧头也不抬。
  我扁了扁嘴,回头对一边的杜晓做口型:“永别了。”
  回来后,我就不是完整的我了……
  试想想,被顾扒皮扒了层皮,还能完整么?
  杜晓气势磅礴的冲过来,一脚将我踹进了后排座,我“哎哟”惨叫了一声,终于引得顾扒皮侧目。
  “顾总经理,路迟就拜托了!”杜晓趁机微微弯腰,柔声对顾扒皮说。
  看看看看,我路迟的好朋友就是不一样!关键的时候,还是挺能想到我的。
  “她脑子不大好使,你多担待一点,别让她在异国他乡迷了路!”杜晓蛮是担忧的说。
  口胡!当我没说过,我怎么会相信杜晓这个毒舌妇能长出天使的翅膀来?
  顾亦南微扬唇角:“一定的。”
  “其实从上次您来我们学校做讲座我就很崇拜您了,没想到这次您居然能想到带路迟出国!”杜晓满是崇拜的就差竖起大拇指了。
  顾亦南瞅了一边紧紧抓住裙子愤恨磨牙的我一眼,声音中再带了点温和的笑意:“我喜欢接受挑战。”
  靠!这两个就一唱一和的吧!
  告别杜晓这个八婆,车子往机场方向开去,身边的顾扒皮又将文件翻了一页。我瞥了他英俊的侧脸一眼,暗道这是个难得的改变印象的好机会啊,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搏何时搏?
  我吞了口口水,挤出点谄媚的笑容:“总经理,您能想到去我们一个小小艺校的媒体管理学院做演讲,真是随时随地不忘将您的光辉洒向人间,将智慧的种子种遍大地,让我们沐浴在知识的春风里……”
  他听了一嗤,悠闲自在的开口:“春风里才好打瞌睡是吧?我可隐约记得,上次有个人坐在第二排,居然睡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嘎?
  我睡得口水都流下来了?一定是张着嘴巴,太“无齿”了……
  眼见他的表情中带了点戏谑,带了点嫌恶,我禁受不住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瑟缩着往车门边再坐了点,可还是不忘将马屁继续下去:“总经理,您那个时候就能注意到坐在小小角落里暗无光辉的我,甚至包括我唇边流下的代表憨厚老实的口水,真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的荣幸。”
  他薄唇一弯,笑容迷人:“你打呼。”
  前面“噗”一下,传来尹助理克制不住的笑声,我默默的将目光移向车窗外,面上温良贤淑,心里无限制的淌着悔恨的泪水,无语问苍天:
  你说,还能出个比我更会丢脸的人才么?


[11] 可怕的误解

  自我忧郁的望着窗外,做沉思者后,一路上,车里便极好的遵从了祖先们“沉默是金”的教诲,长路漫漫,一时车内处处金光闪闪,晃的我眼睛直接就要眯在了一起,而且头晕目眩的,居然一个失神,短暂的失去了意识,头就一下子撞上了车窗——
  “哎哟喂!”我捂着头直起身来,瞌睡转眼消失无踪,我皱紧眉,看了那窗子一眼,手颤抖着摸了上去,这玻璃是防弹玻璃吧,怎么那么硬啊?
  “怎么了?”沉厚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在检查玻璃有没有被你撞坏啊?这车质量不错,应该不会。”
  我浑身一缩,可恶的顾扒皮啊,知道这玻璃质量好还不关心一下我高贵的头颅。可奴性惯了的我口中却说出与我心中所想截然不同的狗腿话语:“是啊是啊,我正在研究学习什么样的技术才能制造出这样坚不可摧的玻璃!”
  “研究出来了么?”估计是看文件看累了,顾扒皮的声音中带了点惫懒,竟让我觉得有些性感。
  “呵呵呵呵呵呵呵……”我干笑了几声,要是我能研究出来,还给他一个扒皮打工啊,他做梦去吧!“可能,还研究不出来。”
  “嗯,那就好。”他一边淡淡的说,一边又翻过一页文件。
  好?好毛好!我转过去盯着他,这一看,我直接本能的仰头,扶住鼻子,方才才被撞了头,头晕脑胀之际,怎能禁受住如此壮丽的男色炮轰?
  本就迷人的眼睛,当投射出认真专注的目光时,就如同一块巨型磁铁,直直的把人往那幽黑的漩涡里吸,顾扒皮深邃立体的侧脸轮廓,刚好在朝阳斜斜映射下,俊雅出尘,好像已不在人间……
  正在我想幸好他那专注深情的目光是看着那文件而不是对着我的时候,他就转过了脸来,我忙正回目光,仰头看车顶,只听他用沉缓的语调,说:“有什么疑问么?如果连你都能研究出构造的材料,那还能用么?”
  我:&%¥#@
  好吧,顾扒皮很勾人,如果忽略他时常冷言冷语的讽刺我这个不良习惯。
  他这一盆冷水浇下,我脆弱的鼻毛……细血管,也恢复了强壮和坚硬,血液生生不息的朝着该运转的地方运转,我放下了手,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悠然的看着窗外。
  到了机场,顾扒皮直接指挥着尹助理开车走了,而我,则被迫推着一大堆行李,跟在他后面去换登机牌和办托运。
  我正在把行李呼哧呼哧的往传送带上搬,旁边突然响起了一个优雅动人的女声,带着点迷茫和疑惑的,“顾总?”
  “嗯,黄小姐,你好。”顾扒皮磁性的声音中带着礼貌的生疏。
  我抬头,就见到了顾扒皮对面一个被包裹在鹅黄色连衣裙中皮肤雪白五官精致打扮妥帖的美人,我看到后唯一感想就是,哇,这个黄小姐好名副其实。
  以此推断,穿红衣服的都能叫洪小姐,穿绿衣服的能叫吕小姐,穿蓝衣服的就是兰小姐……
  真是聪明的女人,我暗忖,这简直避免了别人见到她想不起她姓什么的尴尬局面。
  黄小姐看见顾扒皮这样算是养眼的衣冠禽兽显然也是激动无比,忙伸出手,笑着连连说:“您好您好,没想到在这能见到顾总。”
  “嗯。”顾扒皮又简单的应了一声,显然兴致缺缺,是啊,美人,你如果变成个帅哥,估计眼前这主儿还能多给你两分好颜色。
  可是你作为一个能抢走帅哥资源的美人,能期盼一个人对着他的隐性情敌笑逐颜开么?
  我隐约觉得我又找到了一个顾扒皮拼着老命打压我的理由。
  美女见顾扒皮冷淡的样子,显然有些尴尬,不过那丝不自在转瞬即逝,她立马又漾开花朵一般的笑容,继续柔声说:“顾总是要出差?”
  “对。”顾扒皮点点头,继续乔装为一座冰清玉洁的冰山。
  而如果顾扒皮堪比万年冰山,眼前的黄美人显然就是泰坦尼克,卯足了劲儿往冰山上撞,不撞来掉个头见到黄河,心是不会死的,只见她眨眨美丽的大眼睛:“我是去北京有个采访任务。”
  “北京?”因为目的地相同,我便本能的追问了一句。
  一时两道不怎么友善的目光扫向我,顾扒皮的目光带着冻死人不偿命的冰霜。而来自黄美人的目光带着一丝惊讶和打量。
  “咳……你们继续聊,继续聊。”我拿好登机牌和护照准备先悄悄的从顾扒皮身后溜走,结果却被顾扒皮抓住了……手。
  呃……扒皮同志,你要要回拿在我手里的登机牌也可以,但能不能不要做出这种容易让外人误解的行为啊?
  而且登机牌在我这边这只手啊,你抓错了,还抓的那么紧,摸啥摸啊,那是我手掌心,不是登机牌!这两个之间的质地有相似性么?
  我一边悄无声息的挣扎,一边将他的登机牌和护照递到了他的面前以示清白,可他看也不看一眼。
  我挣脱不掉,只得无奈的看向面前果不其然呆住的黄美人,她也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笑容明显僵硬起来:“顾总也去北京?”
  顾亦南微微颔首:“是,我们也去北京转机,时候不早先去过安检了。下次再聊。”说完拖着我转身就走。
  我从那个“我们”之中明白了,什么登机牌,我压根就是一个人肉挡箭牌!
  你说顾扒皮多精啊,啊!?他不仅利用我将那个黄美人之后的搭讪全部扼杀在酝酿奸情的摇篮里,而且听黄美人说的,她有采访任务,也就是说是记者啊,是传媒界的啊,在她面前,顾扒皮拉起了我——一个正值芳华的女人的手,关键的就是那个“女人”二字,以后若是有什么关于他性向的不利传闻传出,这黄美人就能起到关键性的证人的作用,而我,那个时候,明显就被钉死在同妻的位子上不得翻身了。
  顾扒皮太阴了!
  顾扒皮,我鄙视你!(#‵′)凸
  而且你抓我手抓上瘾了啊?
  可怜我被他抓的全身僵硬,头皮发麻,动也不敢动,就光两只脚跟机械的往前挪动了。
  “顾扒皮……”我喊他,发现自己连舌头都有些僵硬了。
  他皱紧眉头转过目光来,那尖锐的目光如小飞刀一般,刷刷刷就把我扎的满身是透气孔,薄唇轻启,满是玩味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吐,“顾、扒、皮?”最后还不忘来个充满诱惑的上扬调。
  “不不不,总经理,总经理,呵呵,呵呵呵呵。”我又干笑几声,一边笑,一边使劲的把目光往我俩的手交握的地方递。
  他仿佛明白了过来,无比配合的松开了我的手,看了看掌心,笑得意味深长:“这机场空调开的不足么?你怎么出一手汗?”
  娘的!你以为我愿意啊!是谁在我手掌心加盖了厚厚一层人肉铺盖的?
  “呵呵,幸福来的太突然,兴奋的兴奋的。”我堆起笑脸,手却在身旁捏的噼里啪啦的响。
  顾扒皮乌黑的眼珠透出一丝摄人的光芒来,嘴唇似乎有往上扬的冲动。
  奶奶的,这么多天我第一次拍马屁拍的他这么爽,也顾不上鄙视他了,忙用才活动了筋骨的手,将胸口拍的硬邦邦作响,豪气万千的继续:“是啊是啊,总经理要利用我的时候,我绝对不会退后,只要能在总经理需要我的时候派上用场,就是我莫大的荣幸,莫大的光荣,莫大的幸福!因为那代表了什么,那代表了总经理记得我!那代表了我是有用的!是没有浪费总经理粮食的!”
  他听了我慷慨激昂的陈述后,目光中透着一丝了然,如恍然大悟般沉吟着点头:“是啊,你是挺有用的。”随后又对我一笑,如同一个慈爱的上级鼓舞下级般温柔的拍了拍我的肩,“嗯,不错不错,我需要的时候,希望你不会退后。”
  当时,以为终于被上级正视的我,不停的笑着点头,脸都要笑成一朵霸王花一般,可等到我上了飞机我就乐不出来了。
  霸王花没开多久就无情的凋谢,看着此时枕着我肩膀睡得正香的顾扒皮,我才发现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有我没有来得及理解的深意。
  我有用=人肉靠枕。
  拍拍我肩膀=试探我肩膀的软度和弹性。
  不错不错=验货合格。
  而现在,他需要我(肩膀)的时候,我哪里敢退后啊?虽然我满心计划着釜底抽薪,让他脑袋无处安放,可再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口牙!
  可是,当我看着眼前摆在小桌板上的点心与水果,想要伸手触碰而不得的时候,我多么想对此时在梦里勾引周公的顾扒皮说:“总经理,我虽然没有浪费您的粮食,可是我浪费了飞机上的粮食,那也是很可耻的嗷……”
  一边商务舱的空姐端着饮料走过,温柔的问:“小姐,您还需要点什么么?”
  我想摇摇头,却一偏,脖子就撞上了顾扒皮的头发丝,感觉那头发要刺进我脖子一般,让我浑身电流一过,顿生毛骨悚然之感,所以我只有摆了摆我的右手,歉意的笑了笑。
  那空姐回去放下了饮料,走回来,坐在了一边,整个商务舱只有我和顾扒皮两个人,所以她就一直温和的冲着我笑。我也对着她笑笑,她就小声开口了,满是羡慕的说:“你男朋友跟你关系好好哟。”
  “呵呵,呵呵呵呵,他不是我男朋友。”可想而知,听到这话,我面部表情也很僵硬。
  “哦?那你跟他?”空姐有些诧异。
  “哦……他是我侄子,我辈分比较高,但年龄小,所以跟他关系比较好,呵呵,”我瞥了一边的顾扒皮一眼,见他没有反应,应该是真睡着了,我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指了指自己的头,“他这个地方不太好使,所以出门总要个大人跟着,你看刚刚随身物品都是我提的,是我男朋友能这样压榨我么?”
  话一说完,顾扒皮就动了。
  我浑身一紧,开始不停的哆嗦……娘喂,不至于吧,我一说他脑子有问题他就醒了?
  忙僵硬的偏过头去,只见顾扒皮只是挪了挪脑袋的位子,呼吸依旧平缓而沉稳,不像生气的样子,我这个角度再低下点头,就能透过他头发的缝隙,看到他长而卷翘的眼睫毛,乌黑浓密的,我怒!男人长那么长的眼睫毛干什么?
  哦,他不完全是男人,算了,我谅解。
  不过听说眼睫毛长的人脾气都不咋好,看样子这说法还蛮准的。
  转过去再看那空姐,那空姐也满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靠在我肩膀上的顾扒皮,可事实又让她有些无法反驳,最后只礼貌的扯扯嘴角,说了句:“也是,我看一般男女朋友也该女朋友靠在男朋友身上睡觉的……唉,可惜了,那么好看的人。”
  我心底狂笑,面上却也满是遗憾与悲凉的抿紧唇角,再沉重的点了点头,甚至不知好歹满是爱怜的抬手摸了摸顾扒皮的头发,手刚刚摸到他头发就被他用手拽了下来。
  我全身上下的汗毛立马起立敬礼,感觉到顾扒皮又挪了一下头的位子,然后双手抱紧我手臂如同我手臂是糖果形抱枕一般,随着就又安静了……我被他吓得浑身如在筛糠,哆嗦个不停,心跳呼吸全部处于非正常工作状态,一边的空姐却叹了声:“他很黏你,小姐你真好心。”
  我面上干笑着,心里却比吃了黄连还苦。
  我其实很想问问她,有没有管制刀具,借我抹下脖子……
  顾扒皮不仅在肉体上折磨我,还在精神上摧残我,让我见着点心不能吃,见着杂志不敢看,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诽谤他,抒发下心里的郁闷与惆怅,却被他时不时的乱动,吓得心脑血管发生动乱,身体机能发生紊乱,脑中一片混乱,直直想策划一场祸乱……
  飞机大约在半个小时后降落在了北京t3航站楼,顾扒皮在飞机降落的瞬间,就悠悠的醒过来,姿态慵懒而优雅的伸了个懒腰后看着浑身僵硬的我叹了一声,声音带着些朦胧的低哑:“我刚刚做梦了。”
  “哦……”我根本不敢去看他,只呆呆的应了一声。
  “我梦见我突然多了个无比善良的小姑姑,跟我关系特别好,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我很黏她。”他继续说。
  “哦……”我的声音已经轻若鸿毛,身上又开始止不住的抖。
  他声音中带了点笑思索:“可惜她有个缺点,爱发抖,身上抖的跟劣质发动机一样。”
  “呵呵,呵呵呵呵,”我干笑几声,一拍手掌,看向他,装傻,“那个人无完人嘛,你记住她善良就好。”
  “是啊,”他低低的慨叹,转眼又摸向我额头,“你怎么也在抖?还跟我小姑姑抖的频率这么一致?”
  “我跟你梦中的小姑姑一样,太善良,善良的人抖的频率都一样。” 他的手跟烙铁一样,放在我额头,我就算没发烧也被他给烫热了。忍受不了这种压力,厚着脸皮一说完我就猛地站起身来,打开行李架,从刚刚那个空姐手中拿过他的公文包和我的手提包就开始夺路狂奔,顺着才打开的机舱门冲了出去。
  我,一边抖着一边无比冷静的告诉大家,我他妈真的不要活了。


[12] 重逢X人

  下了飞机,立马过海关,很快的,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登机,我垂头看着自己被他牵着的手,在心里默默的叹气。
  浪漫么?
  的确,他手指修长,骨节匀称,宛若雕工精细的上好艺术品,被这样的手牵着,按理说是件很幸福的事。可是,如果你是被这只手提着领子在国内到达口那么多接机的人的众目睽睽之下抓回来,滋味就不大一样了。
  我当时只顾着狼狈的跑,哪里记得还要转机这件事?被他抓回来好好的训斥了一顿,之后他就很自然的抓住了我的手,直接导致了现在,我有种受宠若惊、手足无措、如在云端、颤颤巍巍的感觉。
  “总……总经理,可以放开了。”实在忍无可忍的我弱弱的开口。
  “万一你又走错路怎么办?”他好整以暇的开口,薄唇边有着浅笑,“你好朋友叮嘱过我要好好照顾你,虽然她说你脑子不大好使,但我想刚刚那样丢脸的情况你一定也不大想发生了是吧?”
  口胡!还走错路?进了登机口也就一条道通向飞机,能走错么?
  伤自尊了……
  可谁叫我刚刚做了错事而我偏偏又是个敢于承担后果的人呢?
  “不想了。”我扁着嘴,垂下头继续盯着他握着我的地方看,终于看着那手松开,不过转眼那手就揽上了我肩头,这下我也不抖了,整个人直接化成了石块,再瞬时风化,顺着裂痕化成粉末。
  顾扒皮却仿若未觉,只用带着浓浓鼻音的音调说:“嗯,乖,知道不给我丢脸就好。”
  哎哟,太暧昧了,我脚一软,差点直接跪了下去。
  我稳住脚跟,吞了口口水,抬起头,梗着脖子就说:“我怎么都不会给总经理丢脸的!”
  顾亦南脸立马就黑了,松开了揽着我的手,冷冷的说:“我发现,牵着你就是件很丢脸的事。”
  啊?
  顾扒皮你思维出问题了吧,你刚刚正揽着我呢!牵着我丢脸,揽着我不丢脸?扒皮你什么逻辑?
  随后我就发现,顾扒皮的行动还是那么有深意。待上了飞机,才坐上座位,扣上安全带,他就直盯着我的肩膀看,看的我如坐针毡,浑然不知手足该如何摆放,T T原来他刚刚揽我的肩膀也是为了试探肩膀弹性的,与丢脸与否无关。
  我干笑两声,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愁眉苦脸:“总经理,您还想睡啊?”
  “嗯,昨晚没睡好,有点困。”他嘴唇一勾,淡淡的说。
  口胡!你盯着我肩膀那如同狐狸般狡猾,如同土狼般贪婪,如同苍蝇般发着绿光的眼神像是没睡好么?
  可这些揣度我不敢说出口啊……
  依稀记得《非常完美》中的漫画家章子怡,对摄影师何润东说:“我觉得你饿了。”无比机智的引诱何润东去为她做了顿饭。于是我准备依葫芦画瓢,跟顾扒皮打一场心理的游击战,既让他觉得我关心他,又可以间接达到我的目的。谋划半晌的我蹙着眉头,满是担忧的对他说:“总经理,刚刚在那架飞机上您什么都没吃,什么也没喝,身体可能不是很受得住。”
  “我不饿,也不渴。”他唇角保持着一定角度的上扬,轻而易举的就将我的退路封死了。
  可是我饿,我渴……我满是委屈的咬住嘴唇,转向一边的空姐:“请问一下,到东京要多长时间?”
  “三个小时左右。”空姐笑的很甜。
  我傻了,几乎是刚刚那段飞行时间的两倍,扒皮,你的心真狠。
  顾扒皮十分虚伪的慨叹了句:“时间是长了点。”
  猫哭耗子!我愤慨了!
  他的声音还阴魂不散:“当然,如果迟迟你饥渴交加的话,我也可以不睡的。”
  饥、渴???
  顾扒皮,老娘真的怒了!你真是明知故犯啊?
  我一抹袖子,转过背,就冲他吼道:“你知道我饥渴还压着我睡了那么久!?”
  话一出口,顾扒皮愣住了,所有经过商务舱往经济舱走的乘客也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热血渐渐退潮,唯留秋风萧瑟……
  他奶奶的,我都说了些啥啊……我……我我不要见人了。
  只见顾扒皮唇边先勾起了一抹诡异到极点的笑容,随后那笑渐渐扩大,直至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然后他指着自己的头,对那些估计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奔放的女人的乘客和空姐们笑着说:“她这里不太好使。”
  嗷嗷嗷!顾扒皮,你太过分了!
  你睚眦必报,你锱铢必较,你小肚鸡肠,你恩将仇报!
  正在我发现这简直可以编个顺口溜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个我称得上极度熟悉的柔和声音——
  “路路?”
  我活了18年又42个月,小名外号无数,路痴,迟娃,痴呆,白痴,池子,迟迟,小路,包括顾亦北叫我的小迟子……可就只有一个人叫我路路,那就是汪东。
  何况还是我怎么也忘不掉的声音,多少次午夜梦回,我就一直听到这个声音在喊我,路路,路路……
  死也想不到的地点,死也想不到的情况,死也想不到的对白……后,他出现了。
  老天爷,你降道雷劈死我吧,不带这样折磨我的啊!
  你说我要跟他重逢,至少也选个我光鲜亮丽的时候,比如有着耀眼的工作,出色的男朋友,数之不尽的财富,享之不尽的清福时,再把当初这个头也不回,解释都不屑多解释一句的男人送回我身边,看着他后悔的欲死欲活,抱着我的腿求我:“女王,让奴才再伺候你一次吧……”
  好吧,我承认,那是我流着憨口水做的一个美梦,可事实证明,梦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真的不是一点半点……
  现在我身边,唯一存在的,就是以剥削和压榨我为乐的顾扒皮。
  奶奶的,哲人告诉我们,凡是存在的,都是有理由的!
  我扭过头,将脸埋在了顾扒皮肩膀处,感觉到顾扒皮身体一僵,可随后他就无比配合的伸手环住了我的肩。
  耳边好像安静了好一会儿,随后就听到空姐说:“这位先生,请您前行好么?后面的乘客无法进入客舱。”
  我好像依稀听到一个渐渐沉重的呼吸声,一声声响在我心口,震的那里不规则的轻颤,不知过了多久,那呼吸才终是远去。接着响在耳边的就只有接连不断各式各样的脚步声了,我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来。
  可这口气一泻,我又反应过来,我……我我现在在做啥?
  他会不会误会我想勾引他?
  然后他反正正需要一个忠厚老实勤恳善良的女人来当他的妻子,对于我送上门来这种行为,自然再欢迎不过……正好顺其自然……
  嗷嗷嗷……
  不行不行,不能慌,淡定淡定,装傻装傻……
  我此时能想到的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装作我此时的行为不是投怀送抱,于是我略带娇羞和窘迫的开口:“嗷嗷嗷,好丢人。”
  顾扒皮停顿了一会儿,才略带叹息的开口,“没事,我帮你解释了,大家知道了你脑子不太好,都会谅解你的。”一边说,一边还满是爱怜的摸着我的头。
  他一边摸,我一边怒不可遏的颤抖,随口就说了句日本土话:“你!的良心!大大滴坏!”
  他手上动作行云流水般继续,话语中带了丝清淡的笑意:“彼此彼此,小姑姑~”
  啊噗!
  一句话,把我雷的直接直起身来,目光焦距都散了,漫无意识的看着前方,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抿了抿唇,我看向他,无比严肃认真的说:“总经理,您想睡就睡吧,梦里或许还能见着您小姑姑。”
  顾扒皮略微蹙眉:“哦?那个说我脑子有问题的小姑姑还会再出现?”
  咳!当然不会再出现,打死我也不敢再趁着他睡着对别人说他是黏着我不放的弱智侄儿了,除非我迫不及待的想跟阎王来场约会了差不多。
  “不,也许,有些人,只会在梦中出现一次,”镇定了一下情绪后,我满怀忧郁的望着窗外,“她们的美丽,就如昙花一现,此生,不能再期冀着世上出现同样的风采。”
  顾扒皮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那我是不是该长久的铭记和怀念她所带来的别样感受呢?”
  顾扒皮,不厚道,你怎么能记仇呢?一点都不善良。
  我长叹一声,怀着对世事无常的莫大感慨:“唉,正所谓相见不如怀念,怀念不如忘却,有时候,忘记就等于解救自己,释放自己,重获新生。”
  顾扒皮轻轻的哼了一声,终是不再说话。
  我居然战胜了顾扒皮?
  我居然战胜了顾扒皮!!??
  看来我果真适合当悲情文艺小天后,看看这威力,都能压制住顾扒皮了。
  可为什么刚刚那几句话还真的把我说感伤了呢?
  不知道汪东为什么会在北京,又为什么要去日本,他既然回了国,不知道有没有回家,他是i市人,说不定会回去看独自抚养他长大的他的妈妈。
  我突然想到了杜晓告诉我的那个不知道谁打来找我的电话,i市本地的号码,会不会就是当时回i市的汪东?
  可既然没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让我打过去找他,随后也没继续找我,显然只是一时兴起,或许,他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忘在了我这里,想拿回来,又觉得放不下面子。
  想到刚刚跟顾扒皮说的那些话,我突然意识到我伤感的原因,不知道汪东会不会就是那个如昙花般短暂的美好梦境,只会出现一次,又让我随时盼望着将他忘记……
  嗷唔,奶奶滴,我真不适合这么伤感的调调。
  可我总觉得有道目光凝在我背后,隔着就那么十米内的距离,将我钉的死死的,如芒在背,手足无措,坐卧不安。
  幸好我和顾扒皮坐的商务舱,飞机平稳飞行后,中间的帘子就由空姐拉了起来,听到那哗哗的响声,我感觉到那道目光的隔断,僵硬了半个小时的我终是渐渐轻松了下来。
  这样才正常,汪东算什么,反正我是路痴,认不准东方是正常的,就当迷路了一场!以后说不定我还迷更多次呢!指不准下次就到西方,啊呸,西方不吉利,我暂时还不想往生于极乐世界。
  南方南方……
  南方?我一愕,瞥向一边悠然坐在那里又打开了文件的顾扒皮,估计是感觉到我的目光,他略微蹙起眉头,目光从文件间抬起来缓缓转向我,深不见底的沉静眼眸,仿佛无声的在问我:怎么了?
  我的心脏蓦地跳漏一拍,捂住胸口,仓皇地挪走目光。
  奶奶的,这南方不行。
  理由一,太过妖孽,而我不是奥特曼,没有打小怪兽的兴趣,更何谈大妖怪。
  理由二,他性取向待定,我不想成为耽美大炮下,壮丽牺牲的炮灰。
  理由三,他坚决的贯彻执行他的扒皮主义,随时不忘压迫我,剥削我,作为一个生长在红旗下受我敬爱的党教育了二十余年的坚定的无产阶级,我无法容忍就这样向资产阶级举白旗投降。
  那北方……北方……顾亦北?
  印象中此人跟顾亦南狼狈为奸,一丘之貉,两个人在一起,更是完完全全的双“贱”合璧,老想着借我刺激对方,以获得情趣,无良之至!
  我暗自抹泪,一阵阵绝望的感觉,无情的向我袭来,将我淹没。
  果然不能往方向上考虑,世上带方向的男人,对我路迟来说,都是碰不得啊碰不得。
  我瞥了一眼一边的顾扒皮,发现他还目光灼灼的盯着我呢,我咧开了丝嘴角。他眼皮一垮,冷冰冰的说:“笑的比哭得还难看。”
  奶奶滴,我这个时候能笑出来就不错了,居然还挑。我埋下了头,他却关上文件夹,放进公文包后站起身来对我道:“坐里面去。”
  “啊?”我没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看着他。
  他也揣着手站在那儿,好整以暇的俯视着我。
  待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后,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坐在了靠窗的位子。
  “你不想上厕所吧?”他一边坐下来一边问。
  原来他想上厕所……我立马表忠心:“总经理,其实你喜欢靠窗的位子就坐靠窗的位子吧,你想上厕所的时候我可以让你,你不用不好意思……”
  他转过来盯着我,目光森寒,于是我那句“再频繁都不怕”就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他扶额揉了揉眉心,表情有些无奈,“我坐外面是怕等会儿你一个人又往外乱跑,我不想在日本人面前丢脸。”
  还挺民族主义的,我小声嘟囔,“你不胡乱刺激我,谁往外乱跑啊?”
  “嗯?”他用鼻音重重的质疑了一声。
  我立马拾起精神来,笑得如花儿一般灿烂,“呵呵,呵呵呵呵,我说我不是乱跑,我是想借此机会去看看宏伟的t3航站楼,据说从外面看很像乌龟,我喜欢乌龟。”
  他稍稍蹙眉,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远,似是若有所思:“哦,你喜欢乌龟啊?”
  我点头,从包里摸出手机,“你看,我手机链也是只乌龟。”
  “我见到过的,”他薄唇轻轻勾起,深邃的眼眸如鹰眼一般勾人心魄,声音带着轻微的低哑,就在我有些失神的时候,他继续开口,“就在你上次弹了它一下,说要把它炖汤喝的时候。”
  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瞬间冲傻了我。
  那个时候的我,还管顾扒皮叫顾王八……然后某次他欺负了我过后,我就欺负了这个手机链,还被他看到了……
  奶奶滴,他不会想跟我算当时不停的说他像王八的旧账吧?
  我要极力让他相信在“单纯”的我心目中,那是样很好的生物。
  “呵呵,乌龟汤很营养的,而且……乌龟……长寿!……能干!你看,维护世界和平的,那叫忍者神龟,从国外回来的人才,那叫海龟,还有,还有……t3也修成乌龟的形状,是吧?多有才啊!”我多有才啊,啥都能编出来。
  “哦……”他长长的哦了一声,俊颜上展开一抹浅笑,“可你说的这些都是乌龟啊,那王八呢?”
  果然被我料中了,这小肚鸡肠的顾扒皮啊!
  “我也喜欢!”我不假思索,义正言辞,“乌龟王八都是自己人嘛……”
  不然为啥人家“乌龟王八蛋”连着一起骂?
  “哦?自己人?”顾扒皮颇有兴趣的扬眉。
  “因为……”刚刚那理由告诉顾扒皮我就死定了,我摸了摸鼻子,绞尽脑汁,终于想出来了——
  “因为它们都比较内秀!”


[13] 报?抱?

顾扒皮听了,眼睛微微眯起,恍然大悟般长长的“哦”了一声,嘴唇似是不可抑制的往上扬起,“这样说来,我也比较‘内秀’?”咋!我有被鱼刺卡住的感觉。呜呜,扒皮也,我给你跪下了,你还要考验我到什么时候?我绝望的摇着头,几乎是噙着眼泪开口, “您是内外兼修,就算是王八,您也是一只帅气的王八……”顾扒皮脸立马又有向蜂窝煤的颜色转化的趋势,欲言又止了半晌才说: “路迟,你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出来的?”我一梗脖子就喊: “顺着脖子长出来的。”话音一落,我就知道我又说蠢话了,可是看着顾扒皮一副被噎住的样子,我心里还是很愉快的。奶奶滴,我叫你试图侮辱我的智商!
我觉得,这趟旅程从开始起就惊心动魄,看着不久后又靠在我右肩膀睡着的顾扒皮,我欲哭无泪,扒皮就是扒皮,嫌我左肩膀被他睡僵硬了,就换到右肩膀,继续剥削。而且他坐外面还能阻碍我和空姐进行交流。真是阴险!我就知道他揽着我右肩膀就是有所图谋的。可一个人坐着发呆的我,又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和汪东的事,应该不会巧到住一个宾馆吧,下了飞机应该就不可能遇到了。其实,我连他一年来有没有变化都没看到,不知道是不是还是那么瘦……下午四点,我们到了东京的成田空港,虽然下飞机的时候,我们先出了客舱,不过取行李的时候,还是难免见到了。我远远的瞧见他和一个高大的中年老外走了过来,忙告诉顾扒皮,我要去上厕所,悄悄溜走,我知道,汪东其实多半也不想跟我见面,何况他向来孤傲,不会像我以前追他那样做出死缠烂打的事情,刚刚飞机上那一出突发状况,显然伤了他极强的自尊……所以他肯定不会再来找我。我在厕所里面呆了很久,待悄悄望了望取行李的地方,确定他和那个老外不在了后,我才溜出门,走到顾扒皮面前,看着放在他脚边的他的箱子和我的箱子,我还是有那么些不好意思,毕竟留着老板帮自己取行李看行李,还等自己那么久,不大像一个秘书该做的事。
我拉起箱子,一边拖着和他一起往海关走,一边揉了揉肚子,尴尬的笑了笑: “我肚子不舒服。”“哦,”顾扒皮淡淡的应了一声,“那我建议你晚上不要吃什么生鱼片之类的。”我唇角不免抽搐起来,我来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品尝新鲜的生鱼片的,我抱着一点侥幸心理:“今晚我们不吃生鱼片吧?”“不吃……”他唇角一勾,随着又垮下,“不吃的话我干嘛叮嘱你?接待的本来就说第一天带我们去吃生鱼片。”“为什么接待的没跟我联系?”我才是秘书哇。顾扒皮唇角又勾起,带着难得的耐心而温和的微笑问我:“你听得懂日文么?”我一听,只得重重的垂下了头,那顾扒皮带我出来干什么的?总不是就为了当靠枕吧?还好不是暖床的……哎哟我的妈也,我被自己不经意间的想法吓了一跳。
过了海关,出了到达口,远远就看见有人拿着接待顾亦南先生的牌子,顾扒皮领着我朝那个人走去,握手寒喧了一阵,不对啊,他们说的中文啊……而且这哥们的中国话还很有点京 。那人跟顾扒皮寒喧完后又跟我握手, “这位便是顾总经理的秘书路小姐吧,幸会幸会。”“您好您好,您的中文说的真好!”我用典型的外国人说中文的机器音一一简称新疆腔对他说道,一边还比起了大拇指。他一听就乐了,也用新疆腔拍着胸口对我说: “您好,我、是、中国人! ”奶奶滴,我瞪向一边的顾扒皮,这接待的人不是中国人么?他若无其事的躲开了我的目光,可我分明看见他唇角止不住的想上扬。随后跟着那人往停车场走的时候,我拉住他: “你干嘛跟我说……”“说什么?”他满是无辜的看着我,像是浑然忘了刚刚的那件事。“你刚刚不是问我,会不会说日文吗?”见他装傻,我着急了。“是啊,我问了你,你会么?”他表情带着一丝戏傉。
“我不会呀!”不然我自卑什么……当!一道雷劈中我,我发现一个残酷的事实,我又被顾扒皮耍了……本来是个简单的问句,他故意在那种语境下来问我,就是为了招我误会的。我恨他T T那为什么不让我来负责跟接待的人联络?“总经理,你究竟是为什么想到带我来日本?”我咬着嘴唇,用很弱的声音问,本来出门之前,我还真以为自己是来玩的,可到了之后,接触到这些问题,我立马认识到自己的无能。在我自甘堕落的外表之下,其实掩藏着一颗很不甘堕落的内心。他盯着我看了半晌,随后满是认真的说,“我很需要你。”噗 !还要不要更引人误会一点?不过我习惯了翻译他这些满是暧昧的句子,他是很需要我这个靠枕吧。真奢侈,还要给移动人肉靠枕付飞机票和住宿费。
说不定还因为我限额报销,最便宜……嗷嗷,说到这个限额,我还不知道限多少呢!我要为自己争取到合法权宜,靠枕,也是讲人权的!(女儿,那叫靠枕权……)我搓了搓手,看向顾扒皮: “关于那个限额……公司准备给我报多少?”他稍微一想,似笑非笑的吐出三个暧昧不清的字眼:“看情况。”“那我飞机票报么?”“看情况。”“我住宿费报么?”“看情况。”我火了,一抹袖子瞪着他:“你不报我就威胁你!”他看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白痴。威胁,威胁……我强迫自己不为一点点失误而乱了阵脚,可威胁什么呢?对了!
“你不报我去你房里打地铺!”他一扬眉毛,眸中含着一点笑意: “我不报。”他奶奶滴,太贱了,人无耻也要有个境地!“你报不报?”我如站在了杀价场上,杀气腾腾,自觉眼都杀红了。“不报 ……”他依旧坚定。“你报不报? ” “不报……”这时前面传来那中国哥们悠闲自得的哼唱: “抱一抱来个抱一抱,抱的来个妹妹笑弯了腰……”背景立马变成凌乱的斜线条,一只乌鸦带着一串句号,从我后面呱呱叫着飞过。那已经走到车边的中国哥们一边开后备箱放行李一边看着愣住的我们,嘿嘿一笑: “我好久没唱过中文歌了,你们继续,我看看还能不能启发我点思路。对了,要抱可以上车抱,我拍胸口保证,绝不从后视镜看你们。”我这时已经完全失语了。
顾扒皮却突然放低声音,悠哉游哉的缓缓开口: “住宿和机票都有人负责,不归我报。”他看向我,若有所思, “不过你不想单独住而爱好特殊的要到我房里打地铺的话,我会跟他们说,让他们退一间房,节约能源嘛。 ”他的话放在那首歌后面,完完全全的雪上加霜,我突然有了一太小心咬了自己舌头的感觉。而顾扒皮眼中光芒闪动,微勾唇角对我说了两个字: “来么?”被雷的浑身一颤,我在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得罪谁,也万万不能再得罪顾扒皮。跟谁对着干,也不要跟顾扒皮对着干。否则。他,杀人不见血。我,死无葬身之地,还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14] 迷路东京

我和顾扒皮的斗争,至此为止,我赢他的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孩子,你确定真的有么?)。而此人,有见我好欺,就越发得意的往我头上骑的嫌疑。不光继续在原基础上试图用目光杀死我,用言语侮辱我,用行动剥削我,现在还发展出了,时不时兴致来了,就绕着弯来逗逗我。啊呸,他以为我是那种,拿着块肉放在我嘴边让我给他打个滚我就会打个滚的小狗啊?我就不信了,我这一辈子,还不能翻身收拾一个顾扒皮了!伟人告诉我们,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一切资产阶级,最终都要向伟大的无产阶级低头!我发誓,到我能够随便得罪顾扒皮而他无法反抗的时候,我一定要让他痛、不、欲、生!我在酒店的床上翻来覆去,一边想,一边揉着肚子~被顾扒皮折腾的一天没好好吃顿饭,怀着伟大而壮丽梦想的我,很不争气的饿了。他一会儿受邀去吃生鱼片,我在机场的时候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吃不成了……那要去干什么呢!
出去看东京的夜景?顺便找个拉面馆,呼呼呼吃点拉面?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得瞒着顾扒皮……正想着,门铃响起,我 拉着拖鞋去开,顾扒皮正站在门口,我很久没有一打开门就这么近距离的看见一个帅哥的经历了,还是这么惊艳一枚,食色性也,秀色可餐,我便多盯着他看了两眼。他表情淡淡的: “我要去吃饭了。”看吧,行为上的剥削,精神上的折磨,马上就出现了。我垂头,低声说: “你去吧。”他似是无奈的叹了声,言语化为简单的命令式, “收拾收拾出来”咦 ?我也要去?还没待我想为什么突然又让我去的时候,顾扒皮又开口: “先送你去打针。”TT老娘不怕打针,我只是恨打针,恨它是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我连忙狗腿的搓着手,笑眯眯的说,“我肚子完全好了。”
“那就跟我一起去吃饭,”顾扒皮目光顺着我脸往下移,正当我满是戒备的挡住自己胸口的时候,却发现他目光流连在了我大腿处。色狼!我正在想我该愤怒的甩他一个巴掌还是为避免撕破脸皮羞羞答答遮遮掩掩欲拒还迎再法然欲泣的说一声“总经理,别这样”时,就听他淡淡开口, “出门前别忘了把你的短裙给正回来。”清冷的声音带来电闪雷鸣般的效果,我低下头一看,立时大窘, “啪”地将门关上。娘的,多半是我刚刚在床上愤懑的翻滚时,短裙也跟着翻了个个,背面变到正面来了,还并不完全,位于右腰侧的拉链,作为最直接的证据,此时正在我左大腿的前方贴着。嗷嗷嗷,我不要活了,再在顾扒皮面前丢脸,我在他面前还有所谓的形象么? (死心吧,孩子,你从来就没有过,何谈失去喃?)
晚上的晚餐安排的正宗的和风餐,出于某种歧视女性或者是歧视低阶级劳动人民的考虑,顾扒皮他和一群日本人,从老总到经理在里面喝酒吃饭,而我,和面前不同年龄不同国籍的三位司机大叔一起坐在外间的一张小桌子上,其中有两个日本人,还有就是下午来接我们的冯哥。我本能的觉得其实这次生意并不好谈,如果好谈轮不到顾扒皮亲自出马,而且下午在飞机场,仅派了一个司机来接我们,也能说明这一点。我以我被辛酸血泪浇的血淋淋的教训,很负责任的说,奶奶滴,想欺负顾扒皮,你们就等着后悔莫及吧……
不过看顾扒皮那年轻英俊的样子,处在一群几乎都比他低了半个头的猥琐日本大叔的中间,我不免还是为他的清白有些担忧。想着想着,我就会扭头往包间里瞅一下,凝神听一下包厢里的动静,不过隐约除了叽里呱啦我半个字都没听懂的日文,什么情况我都发现不了。冯哥估计看我扭脖子频率太大,便出声干预, “小路啊,别看了,你总经理能的很,我听说啊,本来我们总经理没打算亲自迎接的,结果下午不知道你们总经理花了什么招,晚上我们总经理就兴冲冲的来了。”这还用问,因为你们总经理被我们总经理的美色吸引朵了 。难怪顾扒皮没带骚男过来,原来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下骚男吃醋,他没带尹助理,想必也是怕骚男怀疑他和尹助理有什么,顾扒皮为了骚男,真是体贴入微。“小路,你要尝尝这里的清酒么?”冯哥突然又问, “我请你喝!” “清酒容易醉么?”我的酒量是典型的三杯倒,虽然听到清酒两字,我眼前一亮,内心也是蠢蠢欲动,但我还是要问清楚,想当初我就是在表姐的婚宴上一不小心喝醉了,犯下了滔天大错,调戏了睚眦必报的顾扒皮。在我本就污点无数的人生中,这件事依然可以成为其中最闪耀的一点。

“就甜酒,醉什么!”冯哥豪气万千的挥手。我心里也是激情万丈,几乎没有犹豫便说, “那好!谢谢冯哥了。”“谢啥,你说我一个愤青,在日本活的容易么!好难得见到一个像你这么意气相投的,我能不愤慨么……” 随后冯哥又摇着头,哼起了 ,“我不做愤青,许多年……”我不得不说,自下午见面,我就被这冯哥时不时来的霹 巨雷雷的风中凌乱。但,冯哥,其实我不是愤青,我是“文青”,文艺小青年的简称。想着下午在飞机上,顾扒皮难得的被我文艺悲情的一面震住了,我心情那个愉悦啊,喝起酒来也分外畅快。隐约听见冯哥问我, “小路,你是顾先生的……小蜜?”你才是他小蜜,你全家都是他小蜜……我指着自己鼻子: “我?你看我像么?”他慎重的摇头: “就是不像我才问你的。”
“是不像吧,”我摇着头看了他一眼, “你看酒店里我们都住两个房间。”“就算是小蜜也该住两个房间,”冯哥小声 咕了一句,仍然面露疑惑, “可如果你不是他小蜜,他为什么会带你过来?’'为什么不能带我过来?我长叹一声万般哀怨的坦言, “因为我便宜。”冯哥皱紧眉头,倐尔又松开,恍然大悟般一拍桌子, “没想到顾先生看着挺阔绰的,结果还这么舍不得!”“就是!”顾扒皮就是一铁公鸡!我也义愤填 ,一口闷酒喝下。冯哥继续愤慨: “都不知道一分钱一分货!”这话我有点茫然,难道是说出一分钱我就多贡献一分力气?冯哥对上我的目光,口气转为安慰:“嗨,没事,别想这些,小蜜钱拿得多还不自由,你钱拿得少点,还自由点是不?来,喝!”为什么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可我听到那个“喝”字,就什么都想不进去了,举起杯来一干而尽,“嗯!喝!”谁说清酒不容易醉的,我现在看冯哥就是两张嘴了。不行,我晃了晃头,我要出去醒醒酒,以免等会儿被顾扒皮骂,我对冯哥做了个手势,然后就起身往门外溜去。门口穿着和服画着浓妆的服务员使劲对我点头,日语说了一串,我对她们摇了摇手,穿着鞋子就顺着长长的走道出了门。听说这家和风餐厅还挺有名的,我等会儿打听一下,应该就能找回来。漫无意识的往前走着,清凉的夜风不断吹拂而过,走了半晌的我,终是觉得自己稍稍舒服了一些,看看四周的建筑,好像已经走到很偏 的地方朵了,再走下去似乎不大安全,而且时间也该差不多了,我便调过头往回走去。可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漫无目的的走的害处就是,我忘了我有没有转过弯,又是在哪里转的……因为我现在走过的地方,刚刚好像并没有经过,就像眼前这个蛋糕房,如果我有经过的话,以我的个性,一定会隔着玻璃橱窗盯着里面的精美糕点垂涎很久,不可能没有印象的。而且这一段路,行人很多,应该远比我刚刚走的那一段路热闹。找个过路的人问问?那个传说中很有名的和风餐厅~娘的,我不会日文,那个和风餐厅怎么说啊?用英文,打死我也不知道和风两个字英文怎么读,hefeng restaurant?我估计只能跟那日本人执手相看,茫然的眼。
打个电话找顾扒皮?以往我迷路都是打手机找人来救我的,可刚兴致勃勃的拿出手机,我就发现,我带着没有开通全球通业务的它,只是为了无聊时能看个电子书的。没事没事,还有公用电话。如果我身上有带零散的日元的话……或许它能拯救一下我。娘的,老娘貌似完完全全陷入了无计可施的地步。我再次调过头,往回走,边走边尽最大的可能,回想我究竟在什么地方拐过弯,又是往哪边拐的,可结果显然很失败。我不可避免的发慌,如果真在日本迷路,我还能平安回去么?我想家,哪怕是迷路时被我表姐那恶毒的话语骂一骂都好,至少我听得懂,比我刚刚走过来时,偶尔几个路人结伴经过, 里 啦说了一串,我听懂的只有他们的笑声好。眼见着我又一次走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中,一只猫或者胖老鼠突然从眼前穿过,吓得我低叫一声,转身就跑,我走的路真是越来越诡异了。气喘吁吁的再次回到一个十字路口,如果是在这个十字可谁来挽救一下路痴的无可救药的我,刚刚我走的究竟是哪三个方向。刚刚穿着高跟鞋一路狂奔,我脚后跟疼的厉害,缓缓的蹲了下来,我望着四周,茫然的想,我会不会就此迷失日本,然后有一天被警察逮着,和来这边打黑工的人一样,遣送回国?
对了,警察警察,我可以把护照拿给他们看,让他们送我去大使馆,再让大使馆联系顾扒皮。想的时候我很有劲,不过转眼我就蔫了下去,问题是,我刚刚走了那么久,一小警察也没看见。日本报警电话是多少?公共电话上应该有吧。当初那么多叛逆的孩子打110去骚扰着玩,我都没敢踏入禁区一步,如今在日本,我却要第一次有困难找警察了~我心里有那么些荒凉,不过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丢人就丢人吧。但愿接我报警那日本警察听得懂英文。我刚刚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面前就突然停了一辆车,车门打开,我诧异的看着里面走出来一个我无比熟悉的身影,然后又是一声熟悉到极点的“路路”。看着我呆站在这里,他摇了摇我, “怎么了?路路,你刚刚怎么一个人蹲在这?你说话啊! ”看着他略带斥责与焦急的表情,我眼泪不歇气的往外 ,一冲动,我直接伸手抱住他, 咽着说, “汪东,呜呜呜,我又迷路了。”
“没事没事,我在这……”他稍微一愣就转而紧紧抱住我,“不哭了,不哭了,我在这儿呢!你没迷路。”好熟悉的对白,以前我好像经常对汪东说,我遇见他, 明我是有目的有预谋的撞过去的,绝 不是迷路,所以只要他在的地方,我就没有迷路。可是,那毕竟是过去。“你不要我了,是你不要我了……”我突然反应过来,又开始推他,可怎么也推不开。我估计我还醉着呢,不然就算出于见到祖国亲人的喜悦,也不会那么没原则的对他投怀送抱。“Es,what's wrong?”那辆车后座一个老外探出头来,向汪东问道。汪东转过去用英文向帐解释的时候,我终是挣脱了他,站出 ,刚稳住脚跟,明晃晃的车灯就又一次晃花了我的眼。于是,很快地,我极不幸的看到了顾扒皮在黑暗下,近乎全黑的脸……


[15] 警报啊,不停响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如雷锋。有的人活着,她已经死了——如此刻的我。有的人生的光荣,死的伟大——说的是刘胡兰。我看着眼 的顾扒皮,心里不知从何生出一种恐慌 ,如同旧时的奴隶偷情被抓……哦,不劝,是偷跑被抓。我冲他 开一个大大的傻笑,向站在路边的他跑去,还傻傻的高喊了一 , “抱抱。”顾扒皮估计是没反应过来,还真的被我抱住了。这一幕演成功了,我又瞅准了车里看好戏看的得意的冯哥: “冯哥,抱抱!”正准备松开顾扒皮,朝冯哥跑去,却发现自己被扣住了,顾扒皮死死的按住我的腰,逼迫着我向他贴去,我完全挣脱不出,我愣住了。左转,顾扒皮的右胳膊。右转,是顾扒皮的左胳膊。后退,是顾扒皮压在我腰际的两只灼人的手。前进……你杀了我吧,我还敢前进么?嗷嗷嗷,顾扒皮,这样抱着很容易让人误会,虽然一开始我也只是想减少我于恍惚间抱住汪东的自责感与心虚感,才借酒装疯的做出这种乱来的行为,现在我知错了,扒皮,你饶了我吧。而且,我没试过这么激烈的拥抱一个人……
我跟顾扒皮的身子之间,估计连一只最弱小的母蚊子的双臂都无法完全伸展开。我乔装没有跟他如此贴近,作无事状,朝空中支着无处可放的手,忍住满心决堤的血泪,用委屈的腔 喊:“组织终于找到我了,我好激动。”顾扒皮还是不松手。我咬牙: “看来组织找到我也很激动……”顾扒皮听了,身子似是有了轻微一紧的反应,可依旧岿然不动。
我正在想要不装醉软倒他怀里,或者借酒撒疯咬他一口,或者狠狠 他一脚……但出于我今天的认知,谁都能得罪,除了顾扒皮,所以我决定放弃。
“路路……”身后响起汪乐的声音,还是一般掐死你的温柔,不过我恍惚间从中听出了激动与克制。我紧紧的闭眼,深呼吸一口,想转过去看他,却发现自己扭头这个动作, 干顾扒皮过紧的怀抱,对于我紧张的以致僵硬的身体来说,确实有些难以实现。
“这是你新男友,路路?”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很远的夜空,有种飘渺而不真实的感觉,怎么也抓不住,可他的呼吸却像响在我耳后,他呼出的温热空气,他的心跳,以前我偷偷抱他时,我都没有感觉到,可现在——这么清晰。哎呀呀,我又犯傻了,声音怎么可能抓得 ,而估计那心跳和呼吸是来自于面前的顾扒皮吧……新男友?奶奶的,老娘怎么可能有顾扒皮这样的男朋友……他也太看得起我……的欣赏水平了。
我脑子一热, 出了一句一出口就是后悔的话: “哈哈哈哈,好好 ,我连旧的都没有,哪里来的新的……”
四周似是一下子就安静了,我看不到汪东的表情,也不想看,因为我最想做的是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这个时候我脑中灵感突现,我作出欲呕吐状,几个反胃的痛苦表情,顾扒皮终是放开了我,我掩住唇,身子也不僵硬了,穿着高跟鞋走了无数冤枉路的脚也不痛了,撒开蹄子就往冯哥开着的车里钻,一边还模糊不清的说: “哎呀,这就有个公厕,借我吐吐。”“嘭”一下关上车门,世界安静了,小路迟得救了……
我严重怀疑我什么时候得罪过老天爷,不然为什么总安排这些过度惊险而且让我捉摸不透的事情让我应对不能。干脆什么时候给老天爷送送礼好了。我瘫在椅子上,控制不住的往外看去,我这个角度看的到顾扒皮英挺的背影和汪东模糊的脸,还有……冯哥那张油光闪闪笑嘻嘻的看着我的近在咫尺的脸。哎哟我的妈也,吓死我了。他看我注意到他,也满是兴奋,脸上的油光似乎都带上了一点八卦的光辉:“小路啊,你冯哥我聪明吧,就看准你不是上来吐的,都没制止你。说说,那人是你前男友吧?我看顾先生挺在乎你的,刚刚那个拥抱啊,真是让人感动。”
你没制止我的原因,其实是想我上来告诉你内幕的吧……我告诉自己,我醉了我醉了,醉了的人,什么都不会说,所以我双眼一翻,就这样趴在副驾驶座晕了过去。耳边响起冯哥焦急的声音,我告诉自己,我醉了我醉了,醉了的人听不清楚别人说话。右边的车门突然被打开,我告诉自己我醉了我醉了,醉了的人不可能有反应,可是我忍不住的哆嗦,感觉到有人坐进来,车门关上,我仍然控制不住的浑身直抖。奶奶的,我怕顾扒皮干什么?天大地大,喝醉的人最大,我没理智,我没思维,我没胆量——还是止不住颤抖。而且我想我总结出我抖的原因了,因为顾扒皮坐在一边不发一言,身上的冷气开关也不知道好好控制,没节制的往外散发着冷气,我是被冷的……“冷……”我嗫嚅着说,眼睛从一条缝间望向他线条利落的侧脸,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瞥向另一边的窗外,倒是冯哥把冷气关小了一点。
他明显是心情不佳,可我却不太清楚原因,找不到马屁股在哪里的我,难得的不知道拍马屁该从哪里下手。犹豫着偷看了他半晌,我决定继续闭上眼假装傻,可却觉得四周空气越来越稀薄,如同刚刚那小拥抱,满满的都是顾扒皮的气息,距离紧的,连呼吸都畏畏缩缩。而在这紧缺的空气中,汪东紧张焦急与略带责怪的脸又反复晃过,对照着平日里从来都是从容不迫,温柔淡定如同走在阳光和春风里的他,我心里某个在防洪抗灾中堵的不大结实的豁口,再次破裂,思念和仰慕就这样如奔腾呼啸的洪水,倾泻而出,将我心里自以为堵好那个洞后的侥幸全部卷走。
我突然发现我其实很想他,想掐死他,至少想狠狠伤害他,不然绝不会说出“我旧男友都没有,哪里来的新的”这样的话。不过估计别人也不大在乎……我要伤害他,最好还是自己成才,等他懊悔不及,想来追求我的时候,再狠狠拒绝。在我焦急的情绪下,本来该不是很远的距离,我却觉得开了很久。
终于,车到了酒店,急于逃脱这压抑气氛的我也不装醉了,打开车门就钻出了车子。顾扒皮也随着从另一侧下来,他对也下了车来的冯哥淡淡开口:“帮我跟解释一下,今日之事实在抱歉,扫了他们的兴,唱歌喝酒的事延到明天,到时候由我请客请你们上野社长。”
我一听就惊了,走过去拉了拉顾扒皮的袖子: “要不总经理你还是去吧,我醉得不是很厉害,自己上去就行了。”他不理我。我决定一定要说服他,跟他一起上去我总觉得还会出点什么事,我吞了口口水,又拉了拉他的袖字,“那个总经理,您别为了我耽误生意。”
他还是不理我,冯哥一时愣在那里也不敢走。
“总经理,你今天不让他们请客,明天你请他们,花那么多钱多不划算啊……”我隐约觉得气氛又冻结了寸许,所以我止住了声音。冯哥干笑了一下,“我会帮顾先生解释的,顾先生今天请早点休息,因为堵车,明天早上八点我在酒店楼下等顾先生……”顾扒皮点了点头:“冯先生辛苦了。”“哪里的话,为人民服务嘛。”冯哥摸了摸脑门,在我求救的目光中瞪了我一眼,似是在说我不告诉他八卦,我不厚道。娘的,我也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冯哥你这哪里是在为人民服务,你在为扒皮服务,还将一只无辜的羊送入了扒皮的虎口……
我拽在顾扒皮袖口的手绝望的往下滑,却被一只冰凉的手反而牵住,我浑身一抖,往酒店里而去的时候,我还不忘看向冯哥,用眼神告诉他: “我死了也会记得你的!”
顾扒皮拖着我就直直往电梯走,在电梯门打开他提步往里的片刻,我死死的扒住电梯门: “总经理,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要去散步。”顾扒皮退回来,将我扒在电梯门上的手指一根根扳开,再将我推进电梯,随后走进来,按关闭按数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我看着那电梯门上的数字随着上升一跳一跳的,我的气也一口一口的往里吸,到了13层,我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要吸炸了,电梯门一打开,我后知后觉的企图扒住电梯里的扶杆,可指尖刚刚碰到那杆,就一下子被他拖了出去。我就是乱逛了一下,迷个路,破坏了一下他跨国的生意,他不是要打我吧。
跟他一起站在他房间门口,看他刷房卡,我贼心不死的高呼: “总经理,这不是我的房间……”他冷冷哼了一声,推开门,把我甩了进去。我因势跟 了好几步,看着他迈着大步朝我走来,我忙蹲下身子捂住脸: “别打我,我赔钱!”拳头久久没有落下,我暗想这一招该不会真的有用吧?打开挡着脸的手,我从他黑色裎亮很适合演拳打脚踢家庭暴力戏码的皮鞋起,慢慢往上看,对上他蔑视的盯着我的眼睛,我“嘿嘿”傻笑了一下,想要不要摇摇手对他say hello。他表情肃冷,一挑眉,又哼了一声,声音低沉:“赔钱?你有多少钱?”
靠,看不起老娘……不过他说准下,我确实没 T T但狗血电视剧里告诉我,遇上劫匪的时候,不要惊慌,要稳稳的往外掏钱,我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打开小包包,从最里面一张一张的数了六张千元大钞给他:“这是我全部家当了,还是整的,昨天下午才从中国银行兑换出来,一分都没用过……”他接过钱,用手指一弹,“就这点?还不够明天请客。”
T T那你要我怎么办?信用卡?不,我绝对不要交上那个。他一抬手,我又一哆 ,忙捂住脸:“不要打脸,我还有卡。”
“哦?卡上有多少 ?”他清冷的声音响回在耳边。
“没有钱……”我很老实,那是信用卡,没往上面存过钱。“这样啊……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他似是冷笑了声。手一挥,就向着我而来。我一急,忙打机关枪般抢着出口: “嗷嗷嗷 ,可以透支5000!”见他势头似是止住了,我放下手,做出可怜状,又开口, “可总经理,我不想信用卡犯罪,5000元,我半年的生活费,总经理,饿死我,卖了我,我也还不起……总经理,我错了,下次长夜再漫漫,我再无心睡眠,我也不出去乱逛了,我绝对不会破坏您生意了,您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狗血言情剧还是有用的,奶奶的,谁知道有没有下辈子啊!信用卡不能随便透支,下辈子总可以吧……
他唇角微微扬起,看不出是不是愿意放过我了,只是一步步向 走来,我脚忙不争气的出于本能,一步步往后退,直到我看到膝盖后面就是床了,一步也不敢再多退。床这个地方太过罪恶,顾扒皮就算现在是AY,但好歹以前喜欢过我表姐,说不定还是个双……我不能这样将自己置于这么危险的处境(孩子,你好像已经很危险了,而且好像……已经逃不掉了)。只见他手向我伸来,我脚一软,就坐了下去,不是还要打我吧?
灯光有些幽暗,顾扒皮的脸或明或暗的藏了一半在阴影中,眼睛却亮的吓人,他手最终还是在我无处可逃的情况下,贴上了我的脸,按在我的额头上,声音有些哑:“你抖什么?发烧?”

“我……我酒精过敏。”我随口胡诌,音量因为恐惧而无限缩小。“哦?”他意味深长的长“哦”一声,在我的颤抖中继续说,“你刚刚喝了酒,随便一走,就迷路了,在随便一走,就遇到了你前男友?嗯?”他那一声“嗯”仿佛嗯到到了我心口上,我重重一颤,结巴着 :“是……是 样的。”
他唇角在昏暗的灯光中勾起,手从我额头滑下了我的脸:“就这样,毁了我一笔生意?”大爷,我真的错了……
我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期望从那双幽黑的眼睛里找到一丝半点的同情~他手在我的下巴处反复摸索, “而且最可恨的是,毁了我生意后,还赔不起我钱?”这句话说完后,他仿若逗猫一样轻轻挠了一下我下巴,我又是重重一颤,发现我如果跟顾扒皮在一起的时间太长的话,我一定会犯上一种让人忧伤头痛吐血三升的毛病,那就是“虎躯一震”。我犹豫着是要走穷摇路线的抓住他的手,凄凄怆怆的来一句: “总经理都是我的错,你怪我也好,骂我也好,恨我不争气也好,只 您不要一时想不开,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一不小心就打了我,痛在我身,伤在我心啊”或者是咆哮教主马景涛一次: “总经理!我对你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您今日杀了我,就是杀了一代忠臣,苍天有眼,他不会饶过你!”或者是直接忧郁的以45度角仰望天空,任两行血泪滚滚而落,此时无声胜有声。而顾扒皮却在我还在考虑每一种方案的可行性的时候,一边抬起我下巴一边用那充满震慑力的微哑声音说:“不如,还不了钱就用身体还吧?你说呢??”


[16] 自救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如雷锋……

有的人活着,她已经死了,如现在……的我。

原谅我在慌乱状况下的词穷,只记得顾扒皮话音一落,轰隆一声,我分明见得滚雷阵阵,从我脑门上霹雳啪啦的响过,可我没心思细看那千年难遇的惊雷风采,除了脑中不停回响着“以身还债”四个血淋淋的大字,还因为顾扒皮的脸已经离我越发的近了,近到那清爽的香气,夹杂着他呼出的气的温度,软软的铺在我的面上。

我心中一咯噔,完了,难道我今天竟然真的要失身?

“总……总总总经理……”我在他的唇近乎要完全贴上我的之前,我一面往后仰了半寸,一面用手抵住他的身子,眼睛侧向一边,不敢看他那双攫人魂魄的眼睛,慌慌张张的为自己辩解, “我我我,我从来都是一个外表时尚内心保守的人!我不能……”以身偿还……呜呜呜。

“哦?”他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后退分毫,事实上他更靠近了一些,“外表时尚,内心保守?”

我忙不迭的点头:“是啊是啊。”

他唇角往上扬了分毫,缓缓摇头,啧啧两声,“看不出来。”

- -不要这样直白的打击人……

他双手捧住我的脸,我上半身只得不停的后仰来保持和他的距离,可很快的我发现,作为身体有亲密接触联系在一起的我们,我往后仰,最终就导致了这样一个结果,就是我倒在床上,而他撑在我上方。

嗷嗷嗷,这个姿势太 昧了,我活了十八年又四十二个月,还没跟一个男人用这样的姿势和角度对视过,而最可恨的是,这个人还是顾扒皮……

就在我回首往昔清纯岁月的时候,我抵在他肩膀上的两只手就被牢牢压在了床上,看着他的唇再一次接近,我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总经理,我……”我真的不打算以身抵债。

他微微蹙眉,脸上现出一点不耐烦:“我知道了,你不打算以身偿还,可你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么?”

“总经理,我身子不值钱你明白么?它补偿不了你什么。”诸如快乐,或者跟它一字之差的快感……

“不值钱?我好像并没说过你值钱。”他冷冰冰的说,眸间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不过转眼即逝。

奶奶滴,太侮辱人了。我那叫自谦和为了自救无计可施,你这叫赤裸裸的人身攻击。

可我被吓得连咬牙切齿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就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兽性大发,对我有了兴趣,难道他真的是男女通吃?还是突然想尝尝鲜……

想到后者的我,又不禁颤了颤……

“不是,是它不如你想象的那么美好……”我都自扁身价了,喜欢男人的你,还是不要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伤害一个纯洁无辜的少女了……太天怒人怨了。

他听了我的话,渐渐眯了眼睛,眼中又复酝酿起不知哪里来的风暴,脸色也不复刚刚那如逮住猎物存心戏玩的悠闲。我本能的觉得不 , “咕噜”一声,吞了下口水,就听他问,“你刚刚是真的迷路?不是刻意去见你男朋友?”

“我是真迷路,真着急,他也真的不是我男朋友……”我这点理智还有的。

“嗯?”他瞳中危险光芒闪耀,用鼻音低低的发了一声质问的声音。

“最多最多,他也是我前男友……前男友。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可能性,顾扒皮该不会看上汪东了吧……

这……虽然有可能,但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啊!嗷嗷嗷!我太无辜了!

我忙说,“总经理,您对他感兴趣,不妨直接去找他,我跟他一点联系都没有了,真的,绝对!当时我们感情就不咋好,就牵了几次手,拥抱了几次,吻了几次……”我见顾扒皮脸色越来越差,心里一急,忙说出关键,“多的一次都没有了!我什么便宜都没占到他的!”有我这么不争气的诋毁自己吗?

眼前一花,额上突然落下一软,我呼吸一滞,奶奶的,真吻啊……

而且关键是那吻并不止于额头,而是沿着我脸渐渐下滑,充满了挑逗的意味,我呼吸渐渐忘了节拍,顾扒皮的脸隔着那么近的距离反而有些模糊,可那大致可见的流畅轮廓,却让人心跳加速,我有些失措,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难道他还想对我怎么怎么的……

修长的手指,指腹并不十分光滑,亦随着节拍沿着我的脖子滑下,时不时伸往我颈后轻轻的摩挲,一股酥麻从脚趾间起,直直窜到我的心脏,牵扯着我的头皮,也跟着发麻,一阵一阵的捣鼓着,身上的力气,像被扎了一针的气球,缓缓从针眼往外泄着。略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连带着暖暖的气喷在耳朵边上,啄的人心痒难耐……“谁说我对他有兴趣?”

“没谁说。”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是我猜的。

不对,关键不在这里,不管你对谁有兴趣,能不能先放开无辜的我?

“总经理,你真的不用勉强自己……”我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俊颜,深 深邃的眼眸 ,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完全找不到一丝缺点,其实如 我稍微开 一点,以 还债其实不吃亏。可关键我如此保守自爱,这些事还是算了……

他眉毛一扬,幽黑的眸锁住我的,“觉得歉疚,?”

“是,歉疚!太歉疚了!我心里无比亏欠。”

“觉得自己值不起赔不起那笔生意的钱?”他又埋下脸,微凉的薄唇摩 着我的皮肤,低声问。

“值不得……”TT老爹老妈,我对不起你们,女儿为了自保,暂时贬低一下你们的劳动成果。

他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低低的笑,“那这样的话,大不了你就不以身还债就是了。”

难道我得救了?

难道我不会面临一场闻者伤心,见者掉泪,悲不可言,惊世骇俗,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的潜规则了?

可……可可,谁来告诉我,他还不放开我是个什么道理?

不放开我就算了,干嘛直接吻上嘴唇了?

唇与唇之间浅浅的辗转几次后,他迫不及待的深入,温柔的吻,照顾到我需要他照顾的每一个角落,细腻柔软的仿佛这不是一个吻,而是艺术的体现……

可我懵了,完全不知该怎么回应,我隐约觉得我该推开他,可我却有些享受这个带着清淡香气的吻,那么体贴舒适,如最好的催眠曲,我渐渐便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住眼皮的重量,上下眼皮渐渐的就要合在一起……可就在这时,这吻突然变了味道,刚刚如果是春风细雨,现在就是狂风暴雨,刚刚如果是艺术的体现,现在就是暴力艺术的展现,刚刚如果我舒服的想睡觉现在就是不舒服的想要摆脱。

我跟不上顾扒皮半点节奏,心里更充满了莫名的恐惧,我有些醒悟过来,自己和他究竟在做些什么,我努力的试图推开他,却一次次被压制住,我支支吾吾的发不出声来,更渐渐觉得气紧,脸滚烫滚烫的,灼的我整个人都心慌 乱,我努力的扭着手,脚不停的蹬,瞪着的眼珠子直翻白眼,眼泪花不歇气的往外蹦 ,他再不停我真的要被憋死了。

就在我要绝望的时候,口中却突然有了凉爽的空气,猛地一吸之下,又险些被呛到了,我从因为眼泪而模糊的视线中辨认出顾扒皮似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又埋在我颈边轻叹, “你怎么就能笨成这个样子……”

“总经理,你终于是嫌弃我了吧?”我满怀希望眼神灼灼,就差摇根尾巴来讨好他了。

他皱眉,“我说了我不嫌弃。”

“我们先聊聊不行么?谈谈人生,谈谈理想?”我换方法换方法……

“没空。”

还真够言简意赅的,我再换:“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我们去散步?”

他薄唇一扬,“的确长夜漫漫,我也无心睡眠,不然我现在对你做的这些算什么?”

呜呜,顾扒皮心太黑了,脸皮太厚了,这样直白的话也能说得出!

不行!今天我就是死,也不能让资本主义的哒哒铁蹄,践踏过我的清白!可我词穷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他声音比平日更懒了几分,带着轻微的沙哑,磁性动人。眉目间也似是不复以往的清冷而是妖娆了许多,我吞了口口水,男色好诱人……

“没了……”为美色所惑,我呆呆的摇了摇头。

顾扒皮满意的笑着低头,“很好……”

好字的尾音,就那样送入了我唇中,我两眼一翻,呜呜呜,欣赏的要,实质的不要!

在我和他越来越大面积的身体接触中,我被绝望的浪潮冲洗的尸骨无存。

顾扒皮是什么人啊,无比明显的gay一只啊,我怎么能成为他兴之所至时的实验品?还不知道他怎么折腾我呢……他该不会,一习惯成自然,冲动时就那个啥吧?

对于未知未来的恐惧促使我猛的一推他,意外的获得了成功,我口上一得空,立马冲他吼道:“老娘不要被爆菊!”


[17] 弱智的理由

喊完这句话,我立马翻身从顾扒皮身下溜了出来,将散乱的衣襟一掩,就往门外跑去,可没等我有些发软的腿多在地上踩几步,就被一双手拉着腰拖了回去。

我看着近在十步之遥的门,无力的伸长了双手:“不要……我不要……”

这个姿势没有保持多久,我就被扔上了床,顾扒皮很快就压了上来,幽沉的眸中带着强自压抑着的怒气,他微微抬高一边的眉毛,唇边有着仿若自嘲的笑容:“爆菊?你要不要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爆菊? ”

“你放开我,我就给你讲! ”我试图在他身下挣扎,刚刚至少还有一半的身子在床外,脚还沾着地,现在却是全身都陷在软软的床垫里,而顾亦南的重量,也是全部摊在了我的身上,我压根无法动弹。

“你认为我真的需要你给我讲?”他轻轻一嗤,手放上我脖子,若有若无的威胁着我生命的安全,“放心,我没有那样的 好,这样的解释可以么?”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我恨不得举起双手以表忠诚拖延时间。可我觉得这个可信度上要打一个折扣。你说他一个堂堂总经理,忙的天翻地覆,颠三倒四,哪有时间逛论坛之类的,可却知道“爆菊”一词隽永深刻的含义,能没有问题么?

“没问题了?”他手从我脖子徘徊到刚刚已经解开的第三颗扣子处。

我心口一紧,心跳似是又漏了一拍,不由皱紧眉头,一急,谎话破口而出,“总经理,我肚子痛!”话一说出,我一下子松了口气,娘喂,总算有了个好借口了,我开始极力上演一出腹痛如绞的戏码,我一面“抽泣”一面试图翻滚缩成一团,正好就避开了他放在我胸口的手,“哎哟,痛死我!”

“本来就痛,刚刚还吃了生鱼片……我不要活了! ”

“总经理,早知道刚刚我就听你的话,不逞强跑去打针了! ”

“总经理,明年今日记得去我坟前看看我,也算一个安慰了,至少我生前最敬爱的人,在我死后还没有忘记我。”

“总经理,我欠你的债,希望你不要累及我的父母,那么善良的你,怎么好意思向我年迈的父母追究呢?说不定还会向他们发放一定程度的抚恤金。 ”

“还有说的么?”他冷冷打断我,又勾起一点唇角,“如果我是你,我会说我现在想去厕所。”

“我现在想去厕所。”我立马狗腿的出口。

他无奈的动了动唇角,却从床上支起身来,我连忙也跟着起来,散落的鞋也不顾了,就往厕所里冲,冲进去后,关上门,靠在门背后,喘着气,我却突然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TT我为什么不干脆冲出门?

打开了条门缝,就见到人影在门前一晃一晃的,我忙又吓得将门关上,万般无奈之下,我最终只能坐在马桶上,无聊的计算着时间。我等着顾扒皮不耐烦,然后我就顺势将我的房卡塞给他,让他去我的房间睡,自此得救。

可顾扒皮很久都没有声响,大概过了小半个小时,浴室的门终于响了起来,顾扒皮不耐的声音传来:“还没好么?”

我掩住满心的狂喜,故作虚弱的说,“总经理,你要不去我房间洗洗将就着睡吧,我离不开马桶了,我的房卡在我包里。 ”

“我知道啊,我刚刚已经去你房间那边洗了澡了,结果洗完回来你还没好,你慢慢在里面坐着吧,药我放在外面了,你能起身了就出来吃药,我先睡了。”

顾扒皮的声音悠闲自在的很,我却听得一点点将牙齿咬紧,奶奶的,顾扒皮,我跟你誓不两立!

过了一会儿,我打开浴室的门,外面果然已经一片黑暗,大约能看到顾扒皮躺在床上,呼吸已经渐渐平稳下来。

他把房卡放哪里了?

我的包又放在哪里了?

借着从浴室传出的灯光,我瞪大眼睛,努力在房内搜寻,却一点也看不到。刚刚我包包明明被他扯来放在床边的,没有,为什么没有。

我站起身来,看着床上安然躺着的身影,肯定是顾扒皮藏起来了。

嗷嗷嗷 ,奶奶滴,顾扒皮,我冲床上挥了下手,床上的人却突然翻了个身,喃喃说了句:“上了厕所记得仲水! ”

这一下吓得我差点径直坐在地上,幸好背后有面装饰用的隔墙,阻住了我往下坐的趋势。难道他醒了?还知道我朝床上挥手,幻想我在扇他耳光了?

可事实是他明显还睡着……

这人太恐怖了,我突然想起了飞机上面也是类似的情景,同样的地方我不可能摔两次。万般无奈之下,我不敢多做什么,澡也不敢洗,把放在柜子上的一杯水闷闷的灌了下去,压了下火,就缩到房间里的沙发上,抱着抱枕,继续咒骂顾扒皮。

估计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太累,没过一会儿,我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成了卖身葬父在脑袋上插个麦草的穷丫头,一个恶霸想要不给钱强抢我,幸好一个大侠将我从恶霸手中救下,抱着我到了他家,他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他的怀抱无比温暖,他家也是高床软枕,躺上去无比舒适。我说我肚子痛,大侠便陪了我一夜,还把手放在我肚子上,给我运功止痛……可好景不长,大侠家里却不接受我的存在,大侠无奈,就又只有将我送出去,我死死抱住他,赖在他怀里不肯下来,隐约听见他长长的叹息,我明白他的苦处,主动放手,从此我又只有睡窄小的柴草堆堆,睡得我腰酸背痛……

醒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真的是腰酸背痛,一边伸展筋骨,一边嚎叫,试了好几次才将眼睁开,我从沙发上下来,揉着脖子,想柴草堆为什么会变成了沙发,随后我就想起了昨晚的事情,眼睛也不肿胀了,睁到最大,如雷达般在房里搜索顾扒皮的影踪,绕房一周后无果。

我起身,刚一站起来,浴室门便打开了来,我最经不得吓,立马就一屁股坐了下去,穿着浴衣的顾扒皮,一面用一张毛巾擦着发上的水,一面懒懒抬眼看了我一眼,“起来了?时间不多,快去收拾。”

我似乎觉得鼻间一热,连忙仰起头来,昨晚咒骂顾扒皮太多,还上着火,一大早的,接受这样的男色刺激,我脆弱的鼻腔,能不作祟么?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我借机洗了洗脸,昨晚差点惨失阵地,就是因为敌人用了百试不爽的美人计。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一定要极力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从浴室出来,我一眼就看到了我放在电视柜上的包,难道是昨天顾扒皮帮我放上去的?可浴室的灯光不至于让我昨晚出来的时候看不到它啊……

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昨晚没洗澡,我要赶着洗个澡再跟着顾扒皮去开会,不然要难受死我。

提到会议,我其实蛮忧心,按照顾扒皮昨天的说法,这门生意多半砸了……而我还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心里难受,坐在会议室里也焦躁不安,看着几乎所有与会的日本人对着顾扒皮一人开炮,顾扒皮默默听着的样子,我忍不住更是心酸。

我为我的前途担忧,要知道顾扒皮生气了,代表着我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这笔生意做不成,我要承担的损失,巨额的数字,估计就真的要透支我的下辈子才能真正还清了。

可会议差不多过半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转机,顾扒皮用流利的日文开始舌战群雄,我虽然真的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我看着一群小日本听了他的话,面面相觑的震惊模样和后来干脆连连禁不住的点头,低层次一些的员工甚至忍不住发出了“嗨”呀“嗨”的声音,我就知道,此事多半有戏。

而我,说不定就能逃脱升天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兴致勃勃的跟在顾扒皮后面,瞅准一个机会就问:“总经理,这件事是不是不难办了?”他却满是严肃的重重一点头:“难办。”

我见他说的这么郑重其事,立马就急了。

他看着我,淡淡的表情,“就这么担心赔偿?”

我忙摇头,“不不不,我是责任心作祟,时时不忘站在公司的立场上,舍弃小我,为大我的发展而忧心忡忡。”

“哦,那就是不担心赔偿。”顾扒皮意味深长的一小,转身走了。

留着我在原地,在他遗留下的那个春意十足的笑容中,秋风萧瑟,毛骨悚然,对着一排姿色美艳的自助餐失了侵犯的心情。敏锐的我从他那个笑中得出了一个结论:我死定了。


不平等条约

而事实证明,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同时也证明了顾扒皮骗我已经骗成了习惯,下午的谈判只进行了一半,合同就顺利签订,以我对顾扒皮斤斤计较的性格的了解,合同上的条件绝对不低,不然他绝不会这么爽快,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期盼着他不要我赔钱了?

咳……

合同谈完了之后,冯哥送我们先回了酒店,稍作休息,再去晚上的活动。

我悄悄的跟在顾扒皮身后,准备找个机会跟他长谈一次,谈谈我的生存和发展问题。

可看着他打开房门走进去,我就有些心虚,这个充满我噩梦的房间……

算了,不谈了。

我正准备回房,顾扒皮却喊住了我,“路迟,进来下。”

我脚下一顿,本能的不是转身跟他进去,而是加快往我房间移动的速度,你看,顾扒皮都把我欺压的人性全灭了……

此处人性是指听到人呼唤自己时该有的本性。

“路迟?你意思是需要我去你房里?”顾扒皮没像昨天一样把我拖过去,而是站在他房间门口冷冷的说。

我止住脚步,堆起笑脸:“没有,我是准备回房沐浴焚香,以示尊敬。”我从小说和电视剧中积累的关于古代法医的知识告诉我,在验尸前焚香沐浴表达的是对尸体的尊敬……

“哦,焚香沐浴……”他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

我看他那副深沉的表情,暗叫糟糕,他该不会以为我沐浴焚香是有那种意图吧……嗷嗷嗷。

正准备解释一下,顾扒皮就微微扬起唇角: “焚香的时候别把房子烧了,到时候你还欠着我一笔,我不一定会帮你赔钱。 ”说完就转身迈进了他的房间。

我死死的捏了捏手,磨了磨牙齿,顾扒皮一定是从气死人不偿命星球移居过来的外星生物。

“焚完香如果没玩火自焚把自己给烧了,就过来。”还有声音从他房里传来。

奶奶滴,“玩火自焚”四个字他读那么重干什么。

TT虽然我现在的确很有玩火自焚的感觉。

回到房中,我松开盘上去的头发,一边梳一边想在日本还要他停留几天,我需要考虑一下这种随时可能葬身扒皮腹的生活还要坚持多久……上次尹助理给我说的回程的飞机票是哪天的来着?

好像是大后天?

如果我记忆没有发生偏差,也就是说,我和顾扒皮还要“单独”在日本呆上近三天……

呵呵,好像也不是单独相处……东京还有我一个熟人——汪东。

只是不知道他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又会不会再见面。

见面应该也没啥说的了,反正他肯定不会交待解释什么,还是不见面好,想到他还是那么清瘦的身影和依旧俊朗温润的面容,我心中重重一涩。

不过,清瘦?太清瘦就成了禽兽……

原谅我小肚鸡肠,汪东,大概是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原谅的一个人。我可以接受我一直追他,而他对我毫无反应,却不能接受他明明是将我视作了他的女朋友,再这样不负责任。虽然平时仍然我主动的多,他也不能就这样毫无交待的离开吧。那时我时时缠着他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得有多大的决心要瞒住我,才能将他要出国的消息瞒的滴水不漏,才能看着随时在他面前尽力讨好着他的我,一个字也不透露,才能在我成了傻子,从学生会副会长口中得到这个消息,仍然不相信的去追问他的时候,半点也不解释只满脸云淡风清的说,“路路,我们分手吧……”

我真的原谅不了他,也原谅不了那个时候像小丑一样的自己。

可是不原谅,是不是就是另外一种情况的不忘记。

想到心里就沉的慌,我宁愿去找顾扒皮斗嘴去。哎哟,想到赔给他的钱,我心里更是沉得慌……我的钱啊~~~~

怀着一种尝尽人间酸甜的悲凉心境,我按响了顾扒皮房间的门铃。

他开门之前没有应一声,开门之后淡淡说: “进来吧。”

“嗯。”我点了点头,跟在他后面进了房间, “总经理……”

“什么事?”他走回去,坐在沙发上,看向开着的电视,里面的日本女主持人正播报着新闻,顾扒皮手里随意的转着遥控器,懒懒的问我。

不是他叫我过来的么?他好像也想起来了,就又说,“昨晚不方便,今天既然生意谈好了,也闲下来了,我们是不是商量一下关于你赔偿的问题?”

很好,顾扒皮要说的,就是我准备要说的。不过昨晚不方便是什么意思……

口胡!

不管了!我浑身充满了奥特曼痛殴小怪兽的斗志,劳动人民智擒半夜偷鸡的周扒皮的勇猛,小宇宙开始熊熊燃烧,为了保证它燃烧所耗费的氧气,我长长的深呼吸了一下,进房间前擦过风油精的手背,往眼皮上一抹,凄凄怆怆的就长喊了一声: “总经理~~~”

我以为这一声的威力起码能让顾扒皮浑身颤两下,结果他稳如泰山,眼神浮光掠影般从我脸上掠过,表情淡漠的不愧深得资本主义真传,冷冷三个字出口: “直接说。”

我咬着嘴唇,几乎是要咬出血来,奶奶滴顾扒皮,你是吃雷长大的啊?我怀疑就算是芙蓉姐姐这个时候在他面前给他跳个艳舞,他依旧能够岿然不动。

我低头,快速进入正题, “总经理,我想说,既然生意最终是谈下了,那么……可不可以不赔了?”

“不行。”顾扒皮手指支在太阳穴边上,看着我摇头。

--|||太直接了吧,我思索着要不要扑上去,握住他肩膀上下左右的摇动,红着眼怒吼: “你说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拿下了生意,还要我赔什么赔什么?”

可我还没吃熊心豹子胆进补,暂时没有那份勇气……

所以我只是低下头,继续满是委屈的喊了他一声, “总经理……”

他用那副清冷的嗓子缓缓说, “首先,是你自己说的,今晚我要请他们吃饭喝酒唱歌,这笔钱,是不是该你赔?其次,这笔生意虽然做成了,可是却是在我的努力下完成的,并不是你起了弥补的作用,所以你的责任是不是无法推卸? ”

好像,说的很有道理……

我深深的忏悔,可是我不想赔 。

“总经理,我没钱……”我重重的低下 。

“不是还有身体么?”他声音中隐约藏了分戏 。

“身……身体?”我不自禁的挡住胸口,惊恐万分的后退了一步。顾扒皮……你对我贼心不死呐你。

“是啊,虽然你智商上是无法有什么作为了,但身强体健的,当个苦力也许还能凑合。”顾扒皮满是镇定的微微摇头,不过随后唇角微微上扬, “你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没……”我忙放下挡胸的手,连连摇头,顾扒皮,你故意说来让我误会的,你真是&%¥#@

他缓缓一笑, “没误会就好,这个提议反对么?”

给他当苦力,我还不是苦力么?我觉得自己在他面前都已经被当成畜生使了。“总经理……我其实很弱小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估计也没多大的开发空间和压榨价值了,您看……”

“没事,这次实习的钱你不拿了就是,以后如果还要来我们公司工作的话,工资方面也可以再商量……”他端起茶杯,说的无比轻松淡定。

天、旋、地、转!天、打、雷、劈!天、神、共、怒!天、上、人、间!

此时此地的我很想说,一句,没有顾扒皮的地方,就是天堂……

“总经理,我没钱吃饭了!!”他就想把我当免费劳动力,可也得问问我的肚子先吧……

“嗯……这是个问题。”他蹙眉。

我隐约看到了转机,正准备针对这件事展开一番深入探讨的时候,他又说:“会做饭么?”

“会……”我唇角抽搐。该不会,像我想的一样吧……

顾扒皮放下茶杯,看向我,“那回国后,你闲了来我家煮饭,顺便就一块把自己的煮了。 ”

我磨牙齿,“好啊……”

他似乎是很满意现在谈话的结果,悠哉游哉的起身,往洗手间方向走去,“你回去收拾一下吧,晚上一起出去吃饭。”

我看着他那剥削完后的 足样子,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首民谣,现在想来,真是人民智慧的结晶……

顾扒皮顾扒皮,半夜起来去偷鸡……

还没唱完改编版,他却突然回头,我心里咯 一下,该不会我就这样唱出来被他听到了吧?只见他皱了皱眉:“路迟,你是不是对我很不满?”

我硬生生堆上笑脸:“我哪里敢对您不满啊!

“嗯……我是想以前你说过让我好好考虑一下把你当自己人的事,我也答应了,可如果是自己人好像也不该这样对待,只是,我还想着,你上次说乌龟和王八也是自己人,嗯,你老说我是王八,难道你是乌龟?”他冲我甚是活泼的眨了眨眼睛,却让我在不经意间毛骨悚然……

奶奶的,谁借我把剪刀把舌头给剪了?


[18]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不过承认自己是乌龟是不是就可以代表着不用赔偿,不用给顾扒皮做苦力,以后会有更好的生活,接受人性化的对待,不被侮辱剥削欺压?

对于那么喜欢乌龟的我来说,这算什么?

好!我认!

我堆上最灿烂的笑容: “是啊是啊,如此说来,我就是乌龟,真好,总经理,我能跟你一样长寿!到时候我们可以用乌龟手牵着王八手,一起走向夕阳下龟生和八生的终点……”

顾扒皮眼睛出人意料的越来越亮,却微微 起浓眉:“长寿?难道不该是内秀?”

我瞬间瀑布汗: “呵呵呵呵呵呵,还是总经理英明,善于抓住重点,就是内秀!”我手背在背后,相互扭在一起,唯恐它们不受控制的伸向顾扒皮的脖子,让它们自残也比它们伤害了顾扒皮后让顾扒皮有理由更重的伤害我好。

顾扒皮笑了笑,走到门口拉开了门,“快回去收拾打扮吧。”

“哦。”我点了点头,出门之前,却被一只大手给揉乱了我的头发。

虽然,我的审美观还是跟他有很大的差异性的,但为了拍他的马屁,我将我的头发根根竖起,层次分明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眼见着他脸在我面前越来越黑,我咧了咧嘴角:“还不够乱?”

顾扒皮伪装已久的君子外皮终于在此刻被摧毁的支离破碎,他指着我门,指尖微不可查的颤抖:“去把头发梳直了!烟熏妆给我卸了!吊带得我换了!十分钟之内你弄不好我进来帮你!”

娘的,扒皮太难伺候了……我为了配这个发型花了多少功夫啊,连吊带睡裙被我改装了,他居然那么快就改变审美情趣!

他看我站在原地地暗自愤懑,就抬手看了看表:“你还有9分35秒。”

“9分30 秒……”他放下手腕,“你不会真的想我帮你脱衣服吧?”

流氓!

我不得不承认这句话非常有效,立马闪进了门,心虚的将门锁上,头埋在水龙头底下,抹上洗发水,将满头发胶洗了个干干净净,抬起头来,烟熏妆被水冲的横一道竖一道的黑糊糊的横豆在我脸上,在镜中看起来分外恐怖……分外凄凉……

顾扒皮就知道欺负我,当我是拔了牙的hello kitty啊!

我觉得无比不平,此生我不将顾扒皮欺负回来,我还就不姓路了!

于是我就保持着如此尊容,头发乱糟糟湿乎乎的顶在头上,脸上黑泪横流,打开了房间的门,果不其然就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拿着烟灰缸抽烟的顾扒皮。顾扒皮会抽烟,但是又不喜欢房间里有烟味被别人闻到,所以以往烟 犯了的时候都会走出办公室出去抽,太了解他 个习惯的 ,阴区区一笑,迈着hello kitty步,悄悄向他走过去。

今天不吓的他死去活来,我就不姓路!

可我忘了,世上有种生物,叫做程咬金,而且无论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中华山寨还是日本酒店,都有出没现象 。

只见我右手边的一间房门突然打开,出于本能,我扭过头去看了一眼,一个男人带着他儿子站在门口,顿时被吓的脸色苍白,瞳孔收缩,脚下虚浮……

我其实明白他们的感受,因为我现在的形象就是日本的本土产物——贞子。他们吓成这样情有可原。对视半晌后,我友善的冲他们笑了笑,那男孩回过神来,指着我就是句:“&%¥#@!”再蹦一下,将门甩上。

我顿住,正想说两句日本小孩真没有礼貌……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踪暴露了,我转向一边的顾扒皮,只见他面部呈现一种特殊的扭曲, 熄了手上的烟,朝我走过来。我立马转身拔腿就跑,闪进房间,未语泪先流……

此刻,我深刻的理解了伟大诗人杜甫的辛酸与心痛。

真正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啊啊。

这次我火速的洗干净脸,吹干头发,换了个保守的衬衣和A字裙,妆都来不及化就打开了门,手交握在小腹前,态度无比良好的微微鞠躬: “总经理,我收拾好了。”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很淡很正常,甚至还带着平时的严肃,可在开门时我明显看到他来不及放平的唇角,有那么好笑么……

我决定为自己辩解:“总经理,其实吓坏了日本的小孩也没什么的吧……摧残下他们国家的花骨朵也算是另一种民族主义了吧。”

“嗯,可我觉得那小孩如果知道你是申国人,你就为祖国丢脸了。”顾扒皮沉吟着说。

“为什么?”我有点茫然。

他长长的哦了一声, “我忘了你不会日文,刚刚那个小孩说了什么你听不懂。”

“他难道说的不是贞子?”我眨眨眼,茫然,“鬼?妖怪?”

顾扒皮摇头: “他说的是精神病。”

我的心瞬时碎的霹雳啪啦的,成块状往下做自由落体运动。

他无比自然的揽过我的肩:“唉,没事,这次还比较聪明,丢脸丢的也不算彻底,至少,你在他把保安喊上来以前就跑进了房间躲起来了不是?”

很好,刚刚碎成块状的玻璃心,现在已经化成了粉末,随风而逝。

顾扒皮估计从我如此痛苦的表情中得到了无尽的欢乐,难以控制的发出两声低笑,再用揽着我肩的手揉乱了我的头发。

娘的……他审美情趣怎么又变回去了。

晚上,如昨天那般的情形吃完饭后,一群人杀向日本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我兴奋的摩拳擦掌,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传说中的日本男公关。

可我也发现了,一群日本老男人对我同去估计有些不爽,叽里咕噜的冲顾扒皮说了好长一串,顾扒皮微笑着回答了。那些老男人脸上便出现了一种心知肚明只可意会的淫邪表情,顾扒皮笑着揽过我的肩。

我假装没有听懂他们暗通款曲(孩子,你本来也听不懂),反正我能跟着去就是了。

至于顾扒皮放在我肩膀上的猪蹄膀,我是真的习惯了。

他年老力衰,遇上我如此敬老爱老,给他当个拐杖也没啥。

日本果然是卡拉Ok的发源地,这种地方修得也是个金碧辉煌,坐在包房里,很快的,就有人带了一群穿着火辣的日本美女进来,每个人都分了一个,唯有顾扒皮身边没有。

不是因为他长得太过正派,事实上我相信只要是个正常女人,不分国籍,都应该想往顾扒皮身边黏,因此我猜想,最有可能的原因应该是,他身边,坐了一个无比完美的我……所以日本女人不敢接近了。

可他笑着无所谓,我有所谓了……他坐我旁边,我哪有机会见到日本男公关啊?

于是我低声劝他: “总经理,你不打算尝尝异域风情?”

“我不喜欢日本女人……”顾扒皮摇头。

他何止不喜欢日本女人啊,他是不喜欢女人……我就知道,他就是用我当挡箭牌的。在那群人面前,估计我就是一个标准的黄脸婆母老虎的形象了。

可是如果用我的名义叫一个日本男公关,他还不是可以那个啥一下?

反正我也只会远观,不会亵玩……亵玩就教给他去物尽其用不就好了。

“那日本男人?”  眨眼,看着在绚烂的舞池灯的映射下,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他的脸问道。

“你想死?”顾扒皮脸上露出了一点颇为动人的微笑,可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动人。

他摇头叹息, “看朵你是真不想活了。”

我真的尽力了,顾扒皮太难应付,我宣告投降。

我的男公关啊啊啊啊啊!我们下次再聚。

这时一个漂亮的女孩被推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我们面前,我惊讶抬头,难道有人来准备挑战我的权威。她 然一笑,用普通话说: “你们是中国人?”

我点头:“你也是?”这样的情况下,我觉得有些尴尬……

她美眸流转,妩媚的眼波,在顾扒皮身上四处打量,压低声音:“果然还是我们国家人比较帅。”

顾扒皮坦然的接受她表扬和暗示,一句话不说。

美人见他不动,目光转向我,再移向顾扒皮,“顾充生不准备换个口昧?”

“不好意思,他们没告诉你,我的口味就是这么特殊么?”顾扒皮微笑着回答。

美人的目光再转向我,上下打量一番后,幽幽叹道:“太过清水了,不觉得食而无味。”

我这次确定自己被攻击了……我哪里清水,只是掩盖的好,我好歹还是a+或者说b-的cup好不好……

顾扒皮将我的头按向他肩膀,眸光投向我,幽幽暗暗的,“不好意思,我就是喜欢清纯的。”

我为了那貌似深情的眼光,心里重重一颤,不知起了什么味道,大概是一种千里马被伯乐发现时的感动以及一股英雄相惜,生生不止的灵魂冲击,促使我吞了口口水,一挽顾扒皮的手肘,瞪向试图证明她更清纯的美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19] 酒壮怂人胆

其实我想说的是中国人何必刁难中国人……

但也没说错不是吗,看看眼前明显愣住的美女,我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不防身边就是顾扒皮的肩膀,于是我完全类似于小鸟依人的将脸埋在了他怀里。

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还有一种隐约有些熟悉的香气,刚刚他揽着我走的时候我就一直想知道这熟悉来源于何处。我趁此机会仔细的闻了闻,这味道渐渐和我梦中的某种气味重叠,这不是我昨晚梦中大侠身上的味道么……

我一下子僵住,难道说,昨晚真的不完全是个梦?

以此推论,顾扒皮昨天抱我去睡了床……我还跟他一直抱着……睡了一夜?

如果此事为真,那顾扒皮,你真让我感动。

可这中间有个问题,你抱着我一晚上都没出事,究竟是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

鉴于后者可能性极低,我估计还是前者。

我抬眼看了一眼顾扒皮,他似乎还在用冰冷的面容,与那个“同胞”交涉,可能那个女人终于意识到我们牢不可破的革命关系,磨磨蹭蹭的走了,我看四周环境安全了,就压低声音问顾扒皮:“总经理,你昨晚是不是那个啥我了,又不好意思让我知道啊?”

顾扒皮用很惊诧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满脸凝重,也压低声音说:“你做那种梦了?”

做梦?

顾扒皮摸了摸我的头发,满是爱怜的说:“难怪早上会流鼻血,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啊呸!说我做春梦呢?他懂不懂我在说啥!

有一个满脑子不健康思想的总经理,我对我们公司的未来深深的感到担忧,我微微转身,面朝着他,语重心长的说,“我是说你昨晚是不是抱着我去睡了床?你真那个啥我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顾扒皮的恶劣个性,他欺负我的时候从来不会不好意思,对我好的时候,不好意思的可能性比较大。

“嗯,的确,我对你那个啥了,也不用不好意思。”顾扒皮满是严肃认真的说。

口胡!他就是转移话题不肯回答是吧,那我也不用感恩了,虽然其实我还很想讽刺他一下,他早上抱我回沙发的时候,放反方向了……

世上有种人很懂坚持不懈能够为她们带来些什么好处,眼前这位意外相逢的“同胞”显然深明其义。

“顾先生,陪我唱首歌怎样?”

还以为刚刚就放弃了的女人走到我们面前,娇滴滴的对顾扒皮说。

“我不会唱日文歌。”顾扒皮除了对我以外,对谁都是彬彬有礼的样子。

“那英文歌呢?或者中文歌,这里也有几首的。”女人就是不死心,还用日文  的向那些日本老男人说了句啥,那些日本老男人看向我们这边,立马开始鼓掌和起哄。

我很不爽眼前的情景,可又难免有些幸灾乐祸,顾扒皮这次真是在劫难逃啊!故作同情的样子望向他,深情的说:“总经理,你就牺牲下色相吧,没事,你选首他们没听过的中文歌,你唱走调了,他们也不知道,至干我,是绝对不会嫌弃你的。”

顾扒皮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我心虚的噤声以后,他再微笑着看向那个中国女人:“不唱歌是不是就罚酒?”

美女眨了眨美丽的眼睛,说:“如果喝个中国传统的交杯酒的话,自然就原谅顾先生喏!”

“交杯!交杯!”

不要怀疑,这个屋子里,除了他俩,能清楚的喊出这么一句富有中国酒席上起哄特色的中文的,舍我其谁。

习惯成自然,以前在各式各样的同学聚会上闹喝交杯酒叫习惯了……

顾扒皮倒也没发怒,看着我弯了弯唇角。

顾扒皮该发怒的时候笑的话,一定不会是好事,我正在想要不要从包里摸一包餐巾纸甚至是卫生巾出来借上厕所为理由开溜的时候,顾扒皮拍了拍我肩,“路迟,你既然对喝交杯酒这么激动,你去陪她喝吧。”

扒皮你没问题吧?要我和这位美女喝交杯酒?难道你还控拉拉?自己性取向不正常也要强拉着别人一起不正常?

Gay上司与les女秘书?

Oh my god!

看向明显震惊程度大于我的另一位,我认为解释这个任务还是交给我做比较好,于是我低声对顾扒皮说:“这样不太好吧,我喜欢男人的……你说我们两个那个那个,多那个那个啊……”

顾扒皮看向我说了句非常应景的话:“就是要那个那个,效果才那个那个……去吧,孩子,秘书有帮老板挡酒的责任,”顿了顿, 中阴险光点一闪,“何况你还欠我钱……”

提到钱字我就缩到角落里去了。

“一杯酒还三分之一?”不过我总得为自己的权益挣扎一下,于是我伸出了三根手指。

顾扒皮稍微惊诧后,反应过来,嘴唇上扬了一个很小的弧度,“十分之一……”

“五分之一?”我继续挣扎。

“你想讨价还价?”顾扒皮眼神一凛,我本能的一缩脖子,他又欺负我!

算了,反正我注定是被剥削的,我站起身,喝就喝!一杯酒还十分之一,十杯酒我就跟他两清了,划算!拼了!

于是我气势汹汹的叉腰站起身来,走到那美女的面前,拿过她手上的一个酒杯,倒满,给她一碰杯:“来,我们喝!”

不顾她还僵硬着,我一只手挽过她手肘,举起杯子就递到自己唇边。

她依旧僵着不动,可那些日本老男人一看这场面,也兴奋的开始起哄,估计她也没了话说,只能举起杯子到自己嘴边,跟我一起喝了一杯下去。

喝完这杯后,在那些人的欢呼声中,我凑到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觉不觉得这些男人很贱?”

她扫了那些喝得面红耳赤的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一眼,很重的点一点头,“我早想说了!”

“来,既然我们这么有共同语言,再干一杯,刚刚那个算开门红, 们至少也喝个好事成双!哦,不对,姐妹成双!”我给她倒满,将杯子一碰,仰首就干。

待她喝完,我又低声说:“既然我们这么恨他们,怎么也得让他们多花点酒钱不是?”

女人点头:“对,那我们这杯叫做?连中三元?”

“嗯!不错,就是连中三元!”我和她同时仰首干掉杯中的酒。

两个愤怒的女人凑到一起,而且其中一个明显心怀叵测有意为之,很容易便形成了现在的局面,那就是我们从开门红,好事成双,连中三元,四季花开,五福临门,一直喝到,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十全十美!

我把我跟着老妈混衣服批发市场时在酒桌上学的敬酒文化全说完了,终于撑满了十杯,到后面我喝的舌头都大了,全凭脑子里如放幻灯片一般往返交叉过着的¥$等货币符号,让我硬生生撑住了这口气。

喝完十杯,我摇摇晃晃的走回顾扒皮身边,直接瘫倒:“这下行了吧……我们两清了。”

我眼中的顾扒皮已经成了三个头,可我还隐约看得见他的笑容,还听得见他残忍的说:“知道了,给你减掉十分之一。”

我满是鄙视的白了他一眼:“啊?扒……扒皮你不会算数啊!一杯……十……十分之一,我……我喝了十……十杯,不就还清了么?”

“我说你去跟她喝一杯交杯酒抵十分之一,你后面几杯可不是交杯酒了吧,再说后面你们不是挺同仇敌忾一见如故的自己开心的喝起来了么?又不是给我挡酒……”顾扒皮理了理我的头发,说的满是悠闲自在。

“扒……扒皮你耍赖!”我气的要哭了,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这是教你生意场上要注意别让别人钻了空子,免费教的,不用你交学费,别着急啊!”顾扒皮摸在我头上的手越来越温柔,我却觉得心中越来越气闷,眼睛越鼓越大,狠狠的瞪着他……

“你承认你钻我空子了!”别以为我喝醉了就可以随便欺负。

顾扒皮满是惋惜的长叹了一声,“是啊,你傻 ,不钻你空子钻谁的空子啊!”

我眼皮一翻,直接气晕过去了,意识在酒气翻涌中,全部消失。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宾馆的床上,脑子里依旧晕晕沉沉的,我想的第一个问题是我吐过! 有,今天晚上 可吃了可吃了好几只螃蟹,吐了就可惜了……

闻了闻身上,除了正常的酒气没有其他的。

酒量真彪悍,一口气干了十杯还不想吐,今晚那螃蟹吃的 ……

我想的第二件事,是我醉倒前发生的事,好像顾扒皮说,我欠他的钱还没还清?

顾扒皮人呢?

我抬手看了看表,凌晨一点钟,不行,我要去找他说清楚,不待这么欺负人的!

一个鹞子翻身起床,结果直接栽倒了床底下,我摸着床沿迅速的爬了起来,却还是摇摇晃晃了好几下才站直,我傻傻一笑,原来我还醉着。

“你干嘛呢?”浴室门口突然传来了冷冷的声音,从我模糊的视野中可以看到他一只手拿着一张湿漉漉的白毛巾站在那里。

老娘要找的人出现了!

我冷冷哼了两声,走了过去,一把拉过他:“你凭什么压榨我们劳动阶级!说清楚!”

“路迟……”他用冷冷的声音喊我,“放开……”

我最烦的就是他平时用这种声音威胁我了,听在脑子里头疼,不是酒壮怂人胆么,我今晚一定要跟他说个清楚。

“你先说你为什么压榨我剥削我侮辱我!”我梗着脖子吼。

顾扒皮声音转缓,有些无奈的拍了拍我的手,“你喝醉了,放手,回床上躺着去。”

“不去,我没醉!”我还能站着跟他说话呢。

“快去!”他耐性似乎被我磨光了,又冲我吼道。

“你再吼,你还欺负我!我都被你压了剥了侮辱了,你还对我这个态度!”我斜眼睨着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去床上躺着!”短暂的发愣后,他一把扳开我的手,拽着我就往床边拉。

靠!他拒绝向我低头认罪,承认错误是吧?

我倒在床上之前,拽着他手腕,一把扯过他,待他倒在床上后,立马翻身坐上,开始扯他衣服。

他忙抓住我手,继续用他那清冷的声音在我耳边 噪:“路迟,你给我停手!下来!”

“不停,不许闹,再闹我咬你!”我挣脱他的手,继续手上的工作,并埋低脸咬着他耳朵,严厉威胁他。

他身上微不可查的颤了下,又缓了语调,声音似是有些变了味道:“乖,你再做下去也没钱拿。你自己说你不屑卖身还债的,所以别继续了,不划算……”

我一顿,好像是说过……我可从来不做赔钱的买卖的(算了吧,孩子,你从来就在赔钱--)!

可不对呀,我要钱干什么!我不满的说:“我不要你给钱,今晚,我一定要让劳动阶级扬眉吐气,压倒资产阶级。

“哼哼,我不要钱,你等着!我要剥回来压回来侮辱回来!”我继续扯他衣服,他本来就没穿外套,只一件休闲衬衣需要我对付,因此我扯了好几下终于打开了三颗扣子,我手摸到他光滑的胸口往下,一边开第四颗,一边在他耳边得意的轻哼:“嘿嘿嘿,我要胜利了……”

就在这时,天旋地转了一下.除此之外,我还感觉到两件事,第一,我的嘴被人咬了一下,第二,顾扒皮压住了我……

不对啊!是我要压他……

“反了反了!”我挣扎着吼道,却很快就出不了声了,嘴被牢车的堵住,一点发声的缝隙都没给我留。

我渐渐觉得气紧,可却还能感觉到胸前的扣子被一颗颗打开。

我支支吾吾扭着头躲开他的唇,虽然他口中微微有些清凉的味道,对于此时浑身发烫口干舌燥的我来说,很让人舒服,可是这样不对啊……

“你停手!”我死死拽住他的手。

“可迟迟呀,你记错了,我以前都没有剥你压你侮辱你,如果不做完这些,怎么让你有机会报复我呢?”顾扒皮低哑的声音响在我耳边,温热的气引得我发痒想躲,身上却越来越热。

不过他好像说的有道理。

可我为什么总觉得不对呢?他没做过?现在做的这些事好像真没做过……

“说是这样说……”

“不要说了……乖,别说话,你说话一般都很破坏气氛。”顾扒皮摸了摸我的头,再顺着我耳后往下滑。

“你胡说!哎哎哎,别碰那里!我痒!”我又想躲,却被他制住。

脑子越来越乱……渐渐迷糊成一团。

他一边说,一边将刚刚还没有完全解开的衬衣扣子解开,在我还在想他的话是否可信的时候,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脱掉了我和他身上该有的衣物。

为什么我有种我上当了的感觉?

这是我接触到他滚烫身子前最后的想法……明明脱了还更热的。


[20] 河蟹作祟

这是我接触到他滚烫身子前最后的想法……明明脱了还更热的。

接触到之后……我就几乎没有意识了……

依稀只觉得我像个面团被揉了又搓,之后又被做成烤面筋被放在火上烤着,热的厉害,汗流的如烤面筋时滴下的油一样,却又摆脱不掉,最后还被人狠狠的咬了几口,面筋被撕扯成几块,痛的我死去活来,最后我进入了某人的胃,基于消化原理,我被摇摇晃晃,整个世界都颠倒了,呼的一下,我突然解脱了,世界里却像是充满了某种淫荡的液体的味道。

不要想偏,在我的设想中,那应该是胃液。

被分崩离析消化完的我,寿终正寝。

为啥我就成了烤面筋了呢?

我幻想着,这是一场无厘头的噩梦……可第二天早上我从梦中醒来时,我咬着被子,满是欲哭无泪的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道,就因为我昨晚多吃了两只河蟹,干是我就被和谐了?

这螃蟹吃的真好……让我每从床上醒来一次,都在思考与它相关的问题。

人生……

女人……

口胡!这不是抒发苍凉的感慨的时候!我是真的要疯了!

我咬住被子不让自己发出尖叫,却将被子咬出了道道齿痕……

这是典型的酒后乱性啊!我回去怎么跟我娘交待啊!她女儿保留了十八年又四十二个月的贞洁就这样结束在一场醉酒之后?

而且最最关键的是,我醉的没那么厉害,我依稀还记得是我主动的……是我扑倒顾扒皮的,是我说要剥他压他侮辱他的……

虽然事实上我一样也没做到……

还有还有,顾扒皮还警告过我,就算失身了也不抵债,我这算是什么啊……酒后乱X,主动投怀送抱,外加做了赔本生意严重亏损(孩子, 记得上一章就提醒过你,你总赔,这下还把自己赔出去了……默)

我瞥了一边还睡着的顾扒皮,睡着的样子其实还是那么好看,精细的跟艺术品一样,皮肤光滑细腻,五官轮廓深 优雅,掀开被子,身材更是火辣辣的,这样说来,我好像没亏多少……

啊呸!我猛地放下杯子,路迟啊,大问题上不能犯傻啊,这是你的贞洁啊……你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就给了一个……那个啥……人了……

不知道怎么界定顾扒皮性质的我,只能任心里悔恨的河水毅然决堤,渐渐漫过我的头顶……让我 窒息,直至死亡。

幸好小说不全是真的,酒后乱性之后不是顾扒皮已经走了,人去房空,我独自醒来面对着空荡荡的床,忍着浑身的伤痛和青紫的痕迹,想自己究竟和谁干了些什么,而是让我清醒的面对着这个人赃俱获的事实。

要命的419啊,从今天起,我再也做不了一个外表时尚内心保守的女子了。

顾扒皮你不是gay么,你怎么昨晚就没有像前晚那么欲拒还迎、实则不行呢?

你怎么就像平时在公司一样轻而易举的翻云覆雨、呼风唤雨、狂风暴雨,巫山云雨了呢?嗯嗯?

TT算了,不说了,多说的,都是错,都是痛。

我看了看四周,确认这还是我那个比较小的房间后,忍着剧烈的头痛和些微的酸胀起身,从地上捡起皱皱的衣服,扣好,翻裙子的时候,却发现裙子的拉丝坏了,我轻微的叹了一口气,干脆拿着酒店的浴衣披上,站到阳台上,清晨的风带着夜里的露水味道,让我又冷静了不少。

昨天的事情不能怪别人,所以我会学着承担责任,这是我老娘教我的。

小事上可以胡闹,大事上要清清楚楚,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谁劝我我也不在外面喝酒了。

再难接受也要学着接受,就跟当初汪东离开我一样……不是也过来了么……

咬着嘴巴,我却还是有点想哭,大概是出自于稀里糊涂做错事的悔恨……

没事的没事的,用牙齿磨了磨嘴皮子,只是有点为难,以后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顾扒皮了,我也不敢追着让他负责……哪有419了尤其是自己主动的情况下还那么不潇洒?还像以前一样?心里多少会介意的吧。要不,干脆回国后就不在他那里干了?他应该不会真的还追究我欠他的钱吧?

嘿嘿,最次最次的办法,是真的找他剥回来压回来侮辱回来,说不定我就爽了。

想到这,我扑 一下笑了出来,自嘲还是蛮有效果的,心里爽了很多,重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我转过身,就看到了站在玻璃门外面无表情的顾扒皮,眼神幽幽深深的,瞳影轻轻晃 ,显然是在想什么事情 。

不会是想怎么应付我吧?

我冲他大大的笑了笑,表示自己的开怀,嗯……好吧,更准确的应该是开放……

顾扒皮见我对他笑,愣了一愣,随即就垮下脸,打开玻璃门走出来,冷冷说:“又哭又笑,也不觉得丑。 ”

我呆住,这娃什么态度?

“丑就丑……反正世上男的比女的多,总有人要的。”我一边擦眼泪一边不满的低声嘀咕,虽然事实上是,大部分男人都搞同性恋去了,充分解决了性别不平均的问题,维持了社会和平,还能顺带避免生首,解决人口过盛,为社会的安定繁荣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顾扒皮挥开我的手,捧起我的脸,用他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把我的脸擦干,深沉的目光锁定我的眼睛,说:“是啊,丑是丑点,总有人要的。”

他在安慰我么?说昨晚的事没什么,反正我总还能找到人要的?

听了这话,虽然早就意识到他不会对我负责之类的,心里还是有些酸涩的厉害,人家还嫌我丑呢……

口胡!我哪里丑了!咱一介勤勤恳恳的高考生源,能在知名艺校那种处处  燕燕美女如云美腿如林的地方生存下来,还泡到了学校风云人物汪东,这就是实力的证明。在艺校平均实力那么强的环境下都没人敢说我丑……他奶奶的顾扒皮有没有欣赏水平!

我咬着嘴唇,龇牙咧嘴的对他做了个怪相,他眼睛一眯,抬手拍了我脑袋一下,我龇牙咧嘴的就更真心了。捂着剧痛的脑袋,我瞪了他一眼,他却转而轻柔的摸了摸我头发,柔声问:“还痛?”

我委屈的点了点头。

顾扒皮握住我放在脑袋上的手,往房里走去:“那别站在外面吹风了,去洗个澡吧,吃完早饭,我带你去玩。”

我斜过眼瞥了他一眼,他这么温柔我会以为我在做梦,想了很久后,我开口问:“这算是物质方面的补偿么?”

他似是颇为无可奈何的长长吐出口气,点了点我脑袋:“脑子里装的什么?头痛还有精神胡思乱想?”

我思考些物质补偿就是胡思乱想了……顾扒皮,你太直白了!

我把这些想法统统咽回肚子里,冲他傻傻一笑:“嘿嘿,开玩笑的,反正还有两天半才回国,不去玩也可惜了,对吧……”搓搓手,我转向浴室,“那我去洗澡了,等会儿餐厅见。”

刚刚转身就被一只手拉住了,转身看向手的主人,他面上表情似乎异乎寻常的严肃,蹙着俊逸的眉毛,薄唇唇角紧紧抿着,盯着傻笑着的我半晌终是说:“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好的很。我明白你的意思,真的,放心。”我说的故作轻松,心里却在希望顾扒皮不要逼我逼得太狠,毕竟说不定我就控制不住不顾死活的将他暴打一顿了。拍拍胸口,我再次准备转身,顾扒皮却将我收进了怀里,他穿着昨天的衬衣,也是皱皱的,上面那熟悉的味道还染了点酒味,我突然觉得有那么点点眷恋这个怀抱,外加上估计脑袋沉的厉害,不自觉的就将额头轻轻抵在了他肩膀上,我给自己找理由,也许,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都有那么些莫名的情愫和执着?

我听到顾扒皮在我耳边说,“你……发生了这种事,你却这个反应我觉得很不寻常。”

我想咬他,难得我如此清醒的忍住了歇斯底里要他赔钱的欲望……“嗯……其实我想着我裙子坏了,可不可以报销一条。”

“傻丫头,不许胡思乱想,听到没有?”他低低沉沉的声音仿若蛊惑。

嗯,我不会对这个怀抱产生非分之想……

一个女孩蜕变成女人能有多快?看看我就知道,一夜之间,就进化完成了。

奶奶的,怨妇腔不适合我,这世上哀怨的人太多了,让她们尽情哀怨去,反正我坚强、庆观、活泼!那些破事,我绝不再想。

事实证明,出了房门,我便又成了那个打不死的小路迟!

早上的自助餐我吃了很多,在吃无比美味的小香肠的时候,我想到了柱状爱好者哥哥,好久不见,不知道他最近吃油条豆浆了没有,火腿肠又败了几根,还有昂的斯坦的姐姐,会不会一脸鄙视的看着柱状爱好者哥哥吃小黄瓜,最后如她所抱怨恐吓的那样,逼着柱状爱好者哥哥去厕所吃。

想到他们,我觉得自己还是很欢乐的,暗自决定,如果能很好的面对顾扒皮,我就不辞职了。

吃完早餐,顾扒皮难得的征求我的意见,问我去哪儿,事先研究过地图的我直接选了原宿,目标一,明治神宫,目标二,原宿是日本潮人聚集的地方,我要去看帅哥美女。

顾扒皮没有任何异议就陪我去了,我俩一起在明治神宫的碎石子地上走的嘎吱作响,他告诉我这 石子路是为了防止以前轻功很好的刺客们为非作歹,不管你功力再高,这石子路都让你没有办法,因为神宫涉及到皇族参拜的问题,所以如同皇居外一样,铺上了这种看上去不便人行走的石子路。走到神宫里,用日本参拜神社的方法击掌三次后默许一个愿望,看了看一边默然站着就玉树临风弄的别人连连回首破坏人诚心许愿的顾扒皮一眼,我许希望世界和平、消灭种族歧视、模糊阶级观念……果然是一个深明大义不拘小节的人。

因为顾扒皮的讲解,我跟他说逛完原宿,我要去皇居看看,他点了头,说是该去看看,还给我讲起胡主席访问日本的时候,就从皇居的二重桥一直铺着红地毯,主席在皇居广场下车,一直沿着地毯在仪仗队的欢迎中走上去,场面相当壮观,他还给我讲当时二战投降日那天,日本聚集了无数国民坐在广场上,就等待着天皇下令,便纷纷上战场去打仗,可天皇站在城墙上宣布的却是投降,很多百姓受不了,当场晕倒,甚至还有割腕自杀,这个场面录下来,每年都会在电视台放……

不得不说,我听的心驰神往(你听到日本人自杀了幸灾乐祸着吧),有些佩服顾扒皮的  渊博,不由奇怪,他当初也不是在日本留的学啊,日语说的好就算了,连这些都知道?

看着明治神宫出口处的冰激凌站,我拉着顾扒皮故技重施:“总经理,你说那么多口渴了吧,咱吃冰激凌吧?”

300日元一个的冰激凌,放平时我还舍不得吃呢……鉴于顾扒皮在被我压倒了以后(这是路迟的自我催眠),估计“受”性得到了充分的舒展和发挥,今天态度真是异乎寻常的好,我可以趁机敲诈一下。

顾扒皮估计放不下面子去买一个冰激凌,就给了我钱让我自己去,我用我寒 的英文买了后转过来,本能的将冰激凌递到他面前:“吃吗?”

他愣住,我也愣住,太习惯成自然了,忘了眼前这是号什么人物啊,正准备默默的缩回来,他却按住我的手,轻轻的咬了那甜筒一口,我笑着眨了眨眼,顾扒皮吃冰激凌的样子好萌……明明很严肃,不耐烦的皱着眉,却在吃那么可爱的甜筒……

我接过来不避忌的继续吃,然后幸福的眯了眼,味道真好……不愧是高价冰激凌,看着顾扒皮唇角含笑的样子,我小声 咕着:“对嘛,我以前都跟别的男生分着吃的,至今也没传说谁得了病的?”

身边的顾扒皮表情立马晴转阴,冷冷开口:“我在你心中就跟那些男生一样?”

我差点呛着,那可不一样,除了汪东,那些男生都是我欺负他们,也就你一直欺负我……可这些不能说出来助长敌人嚣张气焰,我又舔了舔冰激凌,然后笑着说:“不一样不一样,别人都是我吃了后才吃,也就你是我先贡上了给你吃。”

我想着他一个大老板干嘛老跟我抢一个冰激凌,刚刚又好面子不多买一个,可心里不知哪来的暗爽,促使我眉开眼笑,逗他说:“哎呀,我想起了,以前有个跟我分冰激凌吃的男生得肝炎了。”

顾扒皮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剩余的冰激凌终是被我全权占有了。


[21] 不和谐的逛街

我不得不说看顾扒皮吃瘪是非常好玩的事,可是,他因为吃瘪而一直在你身边黑着脸就不大好玩了。

吃完冰激凌的我,准备自我反省一下,说有人得肝炎这个玩笑是不是开过了。毕竟顾扒皮在某些细节上算是个纠结的人,这些细节中有一个就是爱干净到接近洁癖的程度。我从来没见过他鞋子上有一点灰,没见过他衣着发式任何不整,唯一看到的情况就是今天早上,他头发微微凌乱,穿着皱皱的衬衣拥抱我……

想到这里,居然有些心跳加速……嗷嗷嗷!我真是个怪人。

TT还是个心软的怪人~

连连深呼吸几下,把这些烦恼的事情抛开,从明治神宫出来走不了多远就是原宿潮流聚集区,快过马路的时候,我看了身边默不作声的顾扒皮一眼:“那个总经理,其实我记忆出现了点偏差,没人得肝炎,都很健康……你看我,身体倍几棒,吃饭倍几香……”

他瞥了我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这点你不用说,我深有体会。”

我觉得我又被侮辱了,他不就是嘲笑我吃得多么……低下头,弱弱的说:“既然你知道就别生气了呗?”

顾扒皮若有若无的叹了一声:“路迟,你究竟怎么想的,能不能告诉……路迟!”

“嗯?”我没有反应过来,呆呆转过头看他,手却一下子被他牵住往他身边一拉,我站立不稳往他身上一栽,鼻子撞的生疼,随后就听到他近似怒吼的声音炸在头顶:“你过马路不看路?你不仅是路盲还是色盲?红灯你也过?”

我呆住,半晌才回过神来,扶着鼻子从他怀里退开半步,小声嘟囔着:“走了下神,没注意。”顾扒皮果然很凶狠,上午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

顾扒皮冷冷的盯着我,我弱弱的缩下脖子:“我知道日本不准闯红灯,而且我在国内也不闯红灯的……真的,只是,一时,没看到,而已……”

“路迟,有时候我真想把你脑袋打开来看看,那里面究竟装了多少豆腐渣。”顾亦南的表情依旧阴森可怖,冰冷的字眼一个个的从坚毅的薄唇里往外蹦。

“没有豆腐渣,都是脑花……”我摸了摸头,低声狡辩。

“是,被打的脑袋开花,简称脑花是吧?还是脑子里的豆腐花?”顾扒皮冷哼着说。

他他他……难道是在讲笑话么?难道顾扒皮心中也有所谓的幽默感存在?

不过这个笑话好冷……比他声音还冷,我忍不住哆 了一下,克制不住好奇心和怀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

我有点后悔了,刚刚在明治神宫,我许愿的时候愿望不应该那么模糊朦胧的,说不定那神不明白中国文化 永深刻的含义,也不明白那三个企盼世界和平的愿望往小了说,就是我希望顾扒皮永远都不要用一张冷脸来冰冻我的神经,充分发挥人文关怀,体现人间温暖真谛。

不过神没实现我的愿望,那么快就让冰扒皮重现,也许是因为他听不懂中文?

自从这个小小的插曲发生后,我跟他的手就没分开过,我也想简单的想成,或许是顾扒皮怕我再给他惹麻烦,才用牵手这一举动来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可是,他温暖干燥的掌心,却让我克制不住的浮想联翩,想入非非,心花乱颤,面红耳赤,直接造成了我手脚发软,虚火上浮,大脑缺氧,很想撞墙……

而且他冰冷着不说话,我心里又有些毛躁,总想找点话题,可看着他冰凉的侧脸,我又说不出口了。

原宿人来人往,摩肩接踵,身边不时有穿着打扮极为引人瞩目的人走过,我干脆努力忽视顾扒皮牵我手的举动,往四周张望而去,不多时,就被我发现了好几个长相上乘的路人。

我心里的骚动渐渐克制不住,何况,这是一个不错的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无论是他的还是我的,说不定我手往某个地方一指,就能很自然的挣脱他手的折磨。

“哇,总经理,美女!你看,好漂亮! ”我看着眼前打扮入时、身材高挑纤瘦的美女,心花乱绽,平时在我们学校呆久了,见惯美女的我也觉得眼前的女孩子是不可多得的珍品,白瓷一样细致光滑的皮肤,淡雅精致的妆容,水意十足的大眼睛,尖尖的下巴,我见犹怜啊!

看着美女从身边经过,再转过去看顾扒皮,依旧冷冷淡淡波澜不惊的面容,我心中有点失落,这就仿比是你跟好友来到一家餐厅,你直呼那菜好吃,你好友却满脸平淡仿佛那精美佳 是再平常不过的食物一般。再哀怨的垂 ,我的手,仍在顾扒皮的掌控之中。

我旁边这真的是个男人么?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刚刚经过他的时候,还不可避免的多看了他两眼,他却完全不为所动……

莫非,他还是喜欢男人……?

这个认知现在对我来说,似乎过于残忍。我还以为经历了昨天的事情,至少可以证明他还是喜欢女人的……

唉,男人啊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完全没有感情的对象,也能随意那个啥……

TT真是苦了外表时尚内心保守,一下失足成千古恨的我。

“总经理,你不喜欢美女啊?”就在我痛定思痛的过程中,身边又经过不同类型的美女几只,他依然无动于衷,目不斜视。

顾扒皮目光没定在我脸上,语声飘忽的说,“我说过我口味特殊。”

是挺特殊……

我默默的擦了擦冷汗,都改变性取向了能不特殊么?

算了,往事不要再提!一回握他的手,我压低声音说:“那我们一起看帅哥吧,你看,正前方过来那个,目测身高一米八五,腰细腿长,皮肤健康,品位不错,据传说,看男人看鼻子,这男人鼻子那么挺,那个啥方面应该也……”是不是分享太多了,顾扒皮脸色不大好看,我及时住口,哈哈一笑,“太过日本整容业挺发达的,他可能是隆的……呵呵,呵呵呵呵。”

越笑越冷,我甚至感觉到了日本盛产的大乌鸦从我头上嗷嗷飞过。

某帅哥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我干笑着乔装无事,瞥了一眼顾扒皮那难看的脸色,我准备再找下一个来哄他开心,目光在人群中如雷达般扫射,我不断的发现优良品种:

“看左前方!”

“看右前方!”

“商场出来的这个!”

顾扒皮的脸色越发青紫,我扭回要扭断的脑袋,皱眉思忖了半晌,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我正准备掏出包里的小镜子对顾扒皮说:“总经理,你照镜子吧,还是你最帅! ”可一别过眼,就于不经意之间晃到了前方人群中一张优质的脸孔。

这张脸太对我胃口了,我垂下 ,对胃口到这么多年,入眼的唯他一个。

我知道他也看到我了,却不知道经历了那一晚上的囧事,他还会不会跟我打个招呼。

有没有一点点意识,他至少还欠我一个解释。

而在昨晚某些莫名奇妙发生的事情之后,再见到他,我还有些莫名的感触,甚至是难堪。

 “路路。“

轻声的呼唤就响在我一番走神之间,我回过神来,抬头冲站在我面前的他笑了笑,豪爽而意气风发的说:“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他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却顺着往我和顾扒皮交握的手上落,我心里微不可查的一颤,想缩回手,最终却制止了这个冲动,我安慰自己,反正刚刚那一颤也试出来顾扒皮不想放,我借他这么好的人形模特来壮壮胆也好。

长长的眼睫盖住了他的表情,我看不出那里会不会有一点点波动,只听他缓缓说:“路路,我们聊聊好么?”

我很想酷酷的冷笑着挑衅,说那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可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我转向顾扒皮:“总经理,我……”

顾扒皮没有看我,只是立马就松开了我的手,又冷声叮嘱,“你别乱跑,等会儿我回来找你。”

说完就向前走去。

我心里又有些堵,却不知道是为什么。懒得去想,活动了一下重获自由的手,将目光从顾扒皮英挺的背影上收回来,便转身走向路边的栏杆,靠上后再转过身,余光看到汪东和身边的一个日本男人用英文交谈了几句后,也走了过来,也一同靠在栏杆上,这个姿势让他看上去有些颓唐。

见他半晌不开口,我干脆做主动的一方,微微一笑,我说:“前天看到的那个外国人是你的导师吧?今天没看到?”

他微愣,随后点头:“是,我和我一个日本同学陪教授做一个有关中日关系和文化传承差异的调查研究,教授一大早就去明治神宫了,我跟同学在这附近做做调查,你呢?”

“出差,表姐介绍我去她好朋友公司实习,嗯,就你刚刚看到那个,我总经理,不知道为什么就把我带上了……”其实我知道原因的,就是为了把我当万金油用……

“你和他……”他似乎想问,却先止住,如水墨山水般清朗的面容,眉头的微 恰似江水的波澜。他似乎凝神想了很久,胸膛缓缓的起伏 , 久才开口,“ 回过i市的。”

“哦。”除了这个字,我想不到说什么。

他又沉默了,似是欲言又止,我却有些受不了他的拖 ,开口:“是给我打过电话,然后我不在?”

他唇边出现了淡淡的讽刺!,可旋即被温润的笑容给遮 住:“是,杜晓 你不在。”

“如果我在你又准备对我说什么呢?还是根本没想好,只是一时冲动?不然为什么连名字都没说,一个电话后又没了后续,你在听杜晓说我不在了之后,松了一口气吧?而又觉得问候到我了,所以对自己也有了交代,不用再愧疚与烦躁,至少你可以安慰自己,你做过了是不是?”我说完后喘了口气,原来我口才用在伤人上也不错,还以为只能拍马屁……摇了摇头,我    继续,“或许我连这都高估了……你根本连要想着给我打个电话的自觉性都没有,只是有东西忘在了我这……”对,我还会自伤。

我冷冷的横向他:“怎么了?觉得难过?那我的难过算什么?我只是发泄了当初你离开我的时候憋下来的一股火罢了!是不是想起了一句老话,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要被我骂的,你却拖了一年多,还算是幸福的。其实你走的那么快那么坚决干什么呢?认为我还会像开头两年那样对你死缠烂打,死死拽住你袖子不让你走?你错了,脸皮再厚的人也是有尊严的,我不会让一个人在同样的地方伤我两次!没听 过么? 鸟先飞嘛,我笨,所以我最会保护自己……”

“路路……”他再次阻住我的话,这次声音却柔了下来,无力了许多,他站在我面前,垂首俯视着我,再突地低头吻住了眼泪横飞依旧死死仰首盯着他的我的唇。

多么熟悉的场景,在我无数次做过的梦里,那条白杨道上,他就这样带着无奈的表情止住我的聒噪,或许,他现在又用了相同的方法?

汪东一向温和而内敛,他会在青光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和我亲吻,真的有些匪夷所思。

啊呸,我现在任他占便宜才匪夷所思!

我猛地一下推开他,皱眉看着他面上透了点迷茫的脸,不自觉用手捂住嘴,隔着手掌模模糊糊的说:“现在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可以让你这样做了吧?”

他垂下眸子,唇角微微的抿在一起,面上隐藏在温和后面的淡淡讽刺,不知是对他还是对我:“是啊,你现在有了新的生活,新的男友……”

我突然从心底觉得无力,心里压的慌,闷闷的像被不透气的帆布遮了起来一样。我缓缓抬头,盯着苍蓝的天,控制住声音里的颤抖,说:“汪东,那天晚上我就想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抬举,至少你终于肯承认你是我过去的男朋友呢?”

“路迟!你想说什么!”汪东像是被人狠狠踩住了痛脚,近乎恼羞成怒,让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后面,蕴着截然不同的惊风暴雨,“难道你认为以前我对你所做的那些不像是男朋友?”

“又绕回来了是不是?如果是男朋友你会这么意气风发的转身离去对我毫无交待?是是是,我不该怪你,谁叫我自己自取其辱,自己爱的那么卑微?明明知道太过卑微的感情注定得不到珍惜与重视,我却对那些辛苦的付出甘之如 ?”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男朋友?你认为你做的哪件事可以算是一个男朋友,拥抱,牵手,接吻?顾扒皮他不是我男朋友照样可以对我做这些!”甚至比这更严重的都做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说的太多,气喘吁吁的太过失态,甚至犯了言多必失的错误,冷静冷静,我深深的呼吸日本高质量的空气,不去看汪东的脸,让自己平静下来。原宿依旧人来人往,摩肩继 ,经过的行人不可避 的 向 们,稍稍迟疑之后,却又继续自己前行的步伐。右耳边 然一冰,是一个手机。

我顿住,看向右前方,顾扒皮正站在那里,面上表情依旧冰冷如昔,他伸手将手机按在我耳边,见我转过目光,他淡淡开口:“飘飘找你。”

我呆了呆,反应过来他口中那个亲密的称呼是谁后,手按在手机上,绕过顾扒皮往右边走了几步,说道:“表姐,什么事?”

“你声音听上去很不好,没事吧?”话筒里的苑飘飘难得的温柔。

“没事,刚刚发泄了一通,嗓子有些哑。”我清了清嗓子,弱弱的说,最近接连遇到不顺,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到国内好好去本土的寺庙烧个香,让能听懂我的语言的菩萨好好保佑我一下。

“哦。嗓子哑没事,脑子别再出毛病就成,承受不住。”苑飘飘的声音立马变得豪放起来,刚刚的温柔不见踪影。

靠!这真的是我表姐么?

她也不顾我没出声,继续豪爽的在那边吼,“既然没事记得帮我买东西,我的孕妇香水!还有你未来侄儿的东西,多多益善,要质量好的!贵的!”

“……”我沉默了,半晌才从苑飘飘颇为暴发户气质的交代中回过神来,“表姐,走之前你没给我说这些啊,打国际电话就为了这个?我没钱啊……”

“亦南有钱你怕什么,国际漫游又不是我出钱,他的钱你打国际长途连着打几十年都没问题!”

“你真的是我表姐么……”我印象中她不是这么小市民心态啊,还是因为怀孕期,所以反常?要给我侄儿省奶粉钱?

苑飘飘怒气喷发:“路痴,你居然敢怀疑我!小心你回来我把你脑袋敲烂,让你再不完整一次!”

好,这下我确认这个人绝对是苑飘飘无疑,太恐怖了。不过她干嘛戳我痛处,我本来就不完整了……

我突然想到我出门之前对杜晓说,我回去后说不定就不是完整的我了……现在想来,我还真是有惊人的先知能力。

表姐又在那边叮嘱了我几句,便挂了电话,我一看通话时间:17分36秒……我有跟她说那么久么? 还以为最多两分钟,真是时光如梭啊……

不对,是顾扒皮手机烂了吧?怎么也不至于是二十分钟……多按了一下通话键,却发现表姐的电话号码前出现的箭头是指向飘飘的名字,意思是拨出电话……

我拄着下巴,脑海中渐渐形成了两个推测,第一,顾扒皮的电话完全崩溃,坏的连这个都紊乱了。

第二,电话是顾扒皮打过去的,而且在找我之前,顾扒皮和我表姐先缠绵了一会儿?

我心里小小的不舒服,为我表姐夫默哀……

回过神来,我好像听到身后顾扒皮和汪东在交谈,转过身来,正好捕捉到汪东带着嗤笑的一句话:“我知道你只是不想激怒我,让我有可趁之机,可惜她轻易做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