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2-13

FENGWU722: 春色满园 第二部分 66-完

  ☆(六十六)疯狂的爱
  
  凤京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别的寒冷,天空总被厚厚的云层所遮盖,阴沈阴沈的,既然是白天,那天色仍暗的尤如傍晚一般。轩辕凤仪的寝宫里,黑水怀抱着配剑面无表情的闭着眼,斜靠在寝殿的大柱子上,而黑土则跳上了寝殿房顶,高高的端坐在屋脊之上。
  殿外的宫女、太监们皆战战兢兢的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没有人敢靠近寝殿一步,因为他们熟知,那个抱剑而立的男人会毫不犹豫的杀死胆敢靠近公主寝殿的任何人。
  幕帘重垂的华丽寝宫内,蒙着薄纱的夜明珠不断的散发着柔和的光亮,照亮这一片独成一域的迤逦天地。
  “嗯哈……嗯哈……呼……好爽……嗯啊……好舒服……呼……啊哈……好凤儿,再快些……嗯啊……我要美死了……嗯啊……”黑风那黝黑的泛着光泽的健壮身体,赤裸的平躺在床上,那结实的微微隆起的胸膛,紧绷的大腿与手臂,此时都因极致的肉体欢愉而微微的颤粟着。轩辕凤仪洁白丰满的胴体正紧紧的坐在他完美的倒三角比例的平坦小腹,黑与白形成了绝对的视觉效果,两人赤裸相对,轩辕凤仪幽深的小穴,此时正深深的吞吐着黑风那根粗长的物什。
  “噗吱──噗吱──噗吱──”小穴吞吃肉棒的声音有节奏的响在两人耳边,轩辕凤仪柳腰缓慢但却有力的摆动着,小穴缓慢的抽出肉棒,又能再一次整根吞吃进去,再抽出,再整根吞吃下去,如此周而复始。她一手撑着黑风结实却又光滑如天鹅绒般的胸膛上,以便维持自身的平稳,一手抓着黑岩的肉棒,时不时的捏玩几下。每当这时,盘腿坐在两人旁边调息的黑岩总会闷哼出声,然后身体颤粟。
  “风──”,轩辕凤仪软软糯糯的嗓音响起,那如娇似嗔带着十足撒娇意味的一声呼唤,让盘坐调息的黑风挑头微动,徐徐的睁开了眼。
  “人家一定要一直这样动麽?好累哦。”轩辕凤仪不满的抱怨。
  那我见尤怜的样子深深的触动他身为男人的那根神经,黑风的眼中燃起了火光,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出口的话却是出奇的温柔,“这是为你好,乖,好好的套弄着,等岩受不住射出来时,你要记得不能光顾着舒服,要将他射进你体内的精液吸附到你体内练化,知道吗?”
  轩辕凤仪不满的嘟嘴,那模样妩媚中带着几分可爱,端得是惹人怜爱到了极点。虽有不满,轩辕凤仪雪白的丰臀却没有停下套弄肉棒的动作,仍在一下又一下的缓慢吞吐着体内那条硕长的龙阳。这些男人这几天一直逼着她练什麽采补之功,为了怕她只想着享受肉体的欢愉而忘了练功,他们竟坏心的让她一直骑在他们身上。这样的姿势虽然也很舒服,偶尔做个一次两次还行,可要是常时间下来,腰都要折断了,实在是辛苦的紧。
  黑岩见她如此,不由的轻笑了起来,他微眯着眼享受着轩辕凤仪温柔的套弄,双手一边爱抚着她胸前两颗硕大的盈白软峰,一边道:“凤儿。乖,不生气啊,们兄弟这样逼你也都是为了你好,这功法你还未练纯熟,现在自然是会辛苦些的,不过待你练成之后,就知道这其中的美妙了滋味了。”
  “原来那般就很好,为何还要练这劳什子的功法。”轩辕凤仪委委屈屈的撇嘴。
  黑风忍不住皱了皱眉,清冷的眼中闪过一抹怜惜,如此孩子气的轩辕凤仪顿时让他冷硬的心软了一半,他一把拉住轩辕凤仪“蹂躏”他肉棒的小手,起身自她身后抱住她的纤腰,低头怜爱的在她细白的雪颈上吻了吻,一双大手扶住她的柳腰,帮忙她起落,“这样有没有好一点儿?”
  他低沈温柔的声音立即让轩辕凤仪喜笑颜开,赤裸的娇躺尤若无骨般半转了过来,一双欺霜寒雪的耦臂毫不犹豫的缠上了他的脖子,声音软软的撒娇道:“风──,真好!”
  黑风宠溺的笑了笑,欣然吻住轩辕凤仪凑上前来的红唇,细细的含吮着。
  平躺在轩辕凤仪身下的黑岩看着,有些吃味的嚷道:“喂喂,风,你这可不地道啊,还有凤儿,黑风好,难道我黑岩就不好麽?”
  甜蜜吮吻的两人分开,轩辕凤仪爱娇的用脸又蹭了蹭黑风,才对着黑岩娇声哼道:“看到人家累了也不知心疼,就只顾着自己舒服叫爽,最坏就是你呢。”
  “我哪里只顾自己舒服叫爽了?”黑岩哇哇的只呼冤枉,“我也最是心疼小凤儿了,凤儿累了怎麽也不说,累了你就先休息,我来我来。”说着,他连忙曲膝借力挺腰,配合着轩辕凤仪的小穴正要吞进他肉棒的档儿,用力的撞了进去。
  “啊哈……”硕长的肉棒正好猛然冲进水泽盈盈的小穴,那坚硬中带着柔软的顶部恬恬撞到了轩辕凤仪的敏感处,强烈的酥麻感如电击般直冲大脑,她娇啼一声,身子一软便滩软在身后的黑风身上。
  怀中女子双颊艳红,美目水雾弥漫,因情欲而起的粉红布满全身,一对硕大的丰乳因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抖动,那乳波荡漾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的想要狠狠玩弄,特别是那雪白峰顶上高高挺立的那两颗朱梅,在雪白的乳球上尤自摇曳着,仿佛在引诱人去狠狠的吸吮品尝。黑风呼吸一窒,漆黑的眼眸更加深沈了几分,倏地抱紧了轩辕凤仪的软柔的娇躯,颇为无奈的伏在她耳边喷粗气,“小妖精,又来引诱我等,你再如此下去,这采补术要练到何时才能有成啊?”
  轩辕凤仪含春的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她伸出鲜红的舌尖,舔过自己的微肿的红唇,满目渴望的望着黑风娇声恳求道:“风──,插我,人家也想要你。”
  如此面对心爱之人如此淫魅的诱惑,黑风几乎要忍不住立即将之推倒,然后挺腰将自己灼热的肉棒送进她身后的小洞。可,“不行!”黑风紧紧的闭眼,拒绝再被眼前的“淫艳”的美景所惑,他抱紧轩辕凤仪柔滑如蛇般的胴体,拼命的深呼吸着,强自压抑着自己几乎要爆炸的欲望。
  “风,你别将凤儿抱那麽紧啊,这样让我怎麽插?”最底下的黑岩抗议了,轩辕凤仪的身子突然被禁固住,虽然肉棒照样能插进小穴,可看到不随着他的力道蹦跳而起的乳球,没了轩辕凤仪丰美多肉的美臀落下时压着挤压他双卵的力道,这插起来的滋味就可成了清汤白水,哪里还让人兴奋的起来?
  “人家想要你们用力的插进来嘛,这样一点儿也不舒服。”被黑风强抱在怀里的轩辕凤仪不依的挣扎,那软糯的声音甚至带上了浓浓的鼻音。
  黑岩、黑风两兄弟同时一楞,眼见爱人因欲求不满而泪雾滚滚,就是百炼钢也要瞬时化做了绕指柔,何况是他们两个本就深爱着她且处在情欲之中的男人?什麽原则,什麽目标,在爱人的眼泪面前统统都得放一边。黑岩满眼的不舍,抬手边抚着轩辕凤仪的脸安慰,边无奈的对黑风道:“风,要不,这次先一起吧,你看凤儿都要哭了,许是体内的淫毒又犯了正难受呢,反正采补术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了,咱们先喂饱了她,一会儿再慢慢教她炼也不迟。”
  黑风满面愁容的叹了口气,眼见轩辕凤仪要落泪也中原就心疼的紧,此时听黑岩这麽一说,他也只能伸手拿起床头的软膏,一边取药为轩辕凤仪润滑菊穴,一边无奈的吻着她美丽的脸叹气道:“坏丫头,每次都用这一招儿,想来你这采补术久久不能练成,大哥二哥也是没少上你的当吧。”虽然心中对轩辕凤仪耍赖的小伎俩一清二楚,却偏偏舍不得她露出愁容,落半滴眼泪,黑风无奈的在心底摇头,他四兄弟也算是武功高强,有智有谋,却偏偏同时爱上了这个女人,耍尽心机甚至不惜四人同妻,终将她扣在了身边却可悲的被她吃得死死的,偏偏还个个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风──,人家想要,你插进来嘛,人家好想要你──”软软娇啼魅惑的响起,面对轩辕凤仪特意伏低身体抬高的丰臀,两瓣雪臀中显露出的一点粉褐,和那下面,淌着淫水被一条漆黑狰狞的肉棒插入的艳红小穴,都让黑风一览无遗,如此淫荡靡乱的景象每每见之都让他忍不住的热血沸腾,不,该说是兽血沸腾更为适当。
  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会甘愿与人共享一个女人,自然也不例外。他想,黑水,黑土他们应该也是与他一样的想法,他们本就都是不凡的男子,若非不得已,谁又会甘愿与人共妻?无奈,这世上只有一个轩辕凤仪,而他们兄弟则有四人。
  

  ☆(六十七)三人行
  
  所以,每当见到心爱的她被人插入小穴时,那种想要狠狠惩罚她的欲望总是不经意的涌上心头,即使知道那并不是她的错而是他们的,可那种欲望却是不受控制的总会跑出来,所以每当他插入她的身体时,索要的总是那样的狂野与凶猛。他相信黑岩,黑水,黑土三人也都有与他一样的心情,所以他们总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
  好像在竞赛一般,他们四人不断的霸占着她的身体,你占了小穴,我就要菊穴,你射了一次,我也要再射一次。黑风在心底暗暗的想道,这才是轩辕凤仪老是无法练好采补术的真相。他苦笑着扶住自己昂扬挺立的肉棒,顶上雪臀中的那抹粉褐,微微用力,经过滑润的菊穴便顺利的容纳下了他的粗长。
  “啊……”轩辕凤仪期待的轻慰一声,眯起一双美目,纤指点着身下黑岩光滑结实的胸膛,娇声道:“岩,要用力哦,人家不喜欢慢吞吞的嘛,好不好?”
  被情欲所控的轩辕凤仪美的让人心醉,那种淫荡中带着清沌与可爱的模样,让人想要催毁却又万般的不舍,最后只余满心的心疼与怜爱。因为一切的罪恶都是由他们而起,将天仙般美丽沌洁的她扔入情欲的炼狱的是他们,们又怎麽舍心再去苛责与怪罪将一生沈浸在淫狱中不能自拔的她呢?对她只有心疼,只有怜惜,与……浓浓的爱。
  黑风与黑岩的视线在空中相对,在彼此的眼中,他们读到了同样的深情与疯狂,相对微微苦笑。然后只见黑岩温柔的声音响起,“只要是凤儿想要的,黑岩都会做到,一会儿可会进得很深哦,你可不许求饶。”
  轩辕凤仪娇媚的笑笑,伸舌在黑岩胸前舔了一口,如妖精般魅惑道:“若是插入的不够用力,可是要罚你三天不能碰我的哦。”
  黑岩黑沈的眼中精光一闪,与轩辕凤仪身后的黑风相视一笑,两人几乎是同时挺腰,一个上顶一个前撞。
  “哇啊……啊哈……用力……啊……好舒服……风嗯……啊哈……岩啊……好深……”轩辕凤仪大声的呻吟,身下与背后同时进出的有力抽插,让她的脸上不断出现痛苦又欢愉的复杂表情。因为兴奋与急促的呼吸,她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半趴的姿势让她的一双丰乳猛烈的晃动震荡着,顶峰上挺立的红梅不断的在黑岩的胸膛上滑动磨擦着,带给她难以言喻的快感,让她更加不能自己。
  菊穴的紧窒与赤热让黑风舒服的闭了闭眼,耳边听着轩辕凤仪娇媚、淫荡的呻吟,他心中那种想要想要狠狠抽插的欲望越见强烈。
  “受不了了,叫得这麽浪,会让我忍不住想插坏你的,凤儿。”黑风呢喃着伏下身贴上轩辕凤仪的背,轻啃起她雪白的颈背。
  “啊哈……好舒服……风嗯啊……给我,插我,嗯啊……岩好棒……啊……再用力些……啊哈……再深些……”回应黑风的是完全沈迷在肉欲里的轩辕凤仪忘情的大声呻吟声。
  紧闭的寝殿之外
  闭目养神的黑水突然侧头望了眼紧闭的殿门,眉头皱的死皱,他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转头望向远处。突然,似见到了什麽,面容因严肃而绷紧,斜靠在梁柱上的身体都不由的挺直站立了起来。
  那是一个穿着普通的粉红宫装的宫女,她身材娇小玲珑,手里提着一个朱红的锦盒,正低垂着头,盈盈向往黑水这边走来。
  外殿负责扫洒的宫女太监们虽表面仍在辛勤工作,暗地里却都不由的偷眼看着这个宫女,心中纷纷猜测着这宫女又是哪宫哪殿的小主儿来送礼讨好了?想到这里,他们又不由幸灾乐祸的偷笑起来,暗笑这些个后宫主子们白费心机,这护国公主自回宫起,别说是出门见客了,连寝殿门都甚少出来过,连颜德公主过来窜门都被公主的贴身护卫给挡回去了,更何况是这些小主儿的呢?想对护国公主献殷勤,只怕又是一个白费心机的。
  “大人!”粉衣宫女低头朝黑风一礼,朗声开口道。
  “何事?”
  “奴婢是清秀宫晴主儿的丫环,主子听说公主以前很喜欢吃精致糕点,又听说回宫后公主似乎身子欠佳,今儿就特意起早做了几样拿手的药膳糕,命奴婢送来给公主殿下尝尝。”粉衣宫女声音清脆的回道,其声响亮,让那些坚起耳偷听的宫女太监们纷纷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只是他们却不知道,那个背对他们而立的宫女,在他们看不到的角度,嘴巴一直在开合著:
  “……据可靠消息,本于数天前离京回秋泉的颜德公主一行,仪仗突然停在了半路,似乎有些可疑,而闲王轩辕毅已于晋州举旗发兵,他以皇帝残暴不仁,视百姓为草芥为民,要逼轩辕信宇退位,集结大军二十,但在自晋州来凤京的一路,延路百姓纷纷响应,如今离凤京城尚余五百里左右,但大军人数已增加到三十余万了。”
  黑水一直面无表情的听着,在外人看来,他似乎一直不为所动,想让那小宫女知难而退,可实际上却在飞快的思考宫女送来的信息。
  良久之后,就在一众旁观的太监宫女们以为那小宫女要吃定闭门羹的档儿,黑水面无表情的开口了,“很好,去吧。”
  “!!!……”这是一众宫女太监下巴掉地上的声音。
  “谢大人,东西搁这儿了,奴婢告退。”小宫女喜出望外的放下锦盒,高兴的撒丫子就跑了。
  “啧啧啧,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偷窥的宫女太监们纷纷心里不平的嘟喃,对于小宫女连个礼都没行就跑了的无礼行为,众人纷纷投以鄙夷的白眼,却没有人想到那个小宫女,从头到尾一直低着头,他们甚至连她的脸都没看清过。
  冷冷的瞥了那些偷窥的宫女太监一眼,黑水提起地上的锦盒,抬头轻唤了一声,“黑土──”。
  黑土纵身飞上屋檐后,走了过来,他低眉扫了黑水手中的锦盒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轻点了下头,便转身学黑水方才那样抱剑轻靠在了梁柱上。
  高大的寝殿门被黑水推开一条小缝,只见他闪身而入后便又重新被紧紧的关了起来。
  “……呼……哈哈……夹紧了,夹紧了……啊哈……凤儿,你泄了好多水出来,你看,泄了我一身呢。”
  “别停,还要……啊哈……再插啊……”
  “哦唔……小妖精,再夹紧些,我要去了……就要去了……”女子娇软而淫荡的呻吟声,粗重的喘息声和男人兴奋的声音交相响起,让黑水的脚步不由的一顿,无奈的抬手揉了揉眉心。
  帘纱掀起,入眼的果然就是三人行的淫靡之景。看着轩辕凤仪雪白丰盈的胴体被夹在黝黑的黑风与黑岩之间,看着她那对柔软的雪球因为两人激烈的撞击而如小兔般不断的弹跳着,看着她红肿艳红的小嘴里不断的吐出发浪的呻吟,黑水握着帘纱的手不由的握成了拳,黑色的衣袍下,那胯下的一点被悄无声息的撑起了一顶小伞。
  “给你,给你,我全射给你。”黑岩低吼着挺腰一阵猛颤。
  轩辕凤仪倒抽了一口气,身体在极致的快感中抽搐了几下,还来不及换口气,便突然被背后的黑风一把按趴到了黑岩身上,黑风握着她腰的手倏地将她往上提了下,使她不由自主的抬高了屁股。
  “啵──”黑岩已发泄疲软的肉棒随着这一股力,自然的滑出了轩辕凤仪的身体,但那些浓浊精液还来不及因为没有遮挡而跟着滑落之前,一根同样粗长的肉棒又猛的将它们都顶了回去。
  “啊啊啊──”高潮中的小穴敏感的紧紧绞着再次出现的巨蛇,轩辕凤仪因为身后黑风插入后的狂猛抽插而尖叫,那种极致的快感让她的大脑已经完全一片空白了,只余那美妙的感觉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
  黑风在狂抽狂送了十几下后,猛然抱住轩辕凤仪的身体,也将浓浓的精液全
  射进了她的身体最深处。高潮过后,他顾不得休息与品味,胯下紧紧的抵着轩辕凤仪那柔软的花谷,堵着花道里满满的浓液不让它流出来。
  “凤儿,不能光顾着舒服哦,快起来,按我们教你的功法练化我们给你的精华。”
  “风──,好舒服哦。”轩辕凤仪梦呓般的呢喃着,脸上是满是满足的甜笑,那模样看着黑风心头一颤,刚刚才软下去的肉棒差点儿又要硬起来。
  “啪,啪──”黑岩轻拍了拍轩辕凤仪雪白天臀瓣,笑骂道:“小淫女,再这样下去可真会诱得哥哥们插坏你的。别想偷懒,说好了我跟风一起插你就听话的,快起来运功。”
  

  ☆(六十八)大战之始
  
  轩辕凤仪被黑岩与黑风两人又推又拉,终是扭不过两人,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就着黑风的肉棒堵着她小穴的姿势,在黑风怀里盘腿坐好,按着两人指导的运功路线,不情不愿的练起功来。黑风、黑岩两人这才松了口气,相视一眼无奈的苦笑,黑风体贴的将双手按在她的腰上,好以真气指引她运气修练。
  黑岩起身下床,一眼便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黑水,他微愣了下,顺即微微一笑道:“黑水,进来吧。”。
  “凤儿又不老实了!”黑水这话并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只因他很清楚,轩辕凤仪在行房时,已不满足于只有一人插她,总会使尽浑身解数引诱的另一人也一起猛干她,她才会开心。
  偏偏他们兄弟几个,没有一个是不渴望与她交欢的,所以结果往往总是三人成行。之前说的什麽一人一天的规定根本就没法做数,现在只好又换回原来的每两人一天一换的规定了。
  “水──”听到声音,轩辕凤仪睁开盈着水光的美眸,娇娇的唤了一声。
  黑水无奈的看着她笑了笑,今天可不是“轮值”到他,就算她引诱他,他也没办法过去抱她啊,不守家规,兄弟们可是会大乱的。
  “乖乖运功,不可分心。”黑风轻斥了一声,抬手遮住轩辕凤仪的眼,顺手又封了她的听觉。
  轩辕凤仪不甘愿的嘟了嘟嘴,倒是也没闹,她心知这四个男人也是为自己好,终是乖乖闭眼练功了。
  黑风一边走到梳洗架旁,扯了条布巾擦拭自己被轩辕凤仪的淫水弄湿得湿辘辘的肉棒跟下体,看到轩辕凤仪那嘟嘴的可爱模样,不由轻笑的摇了摇头,“可是有什麽消息来了?”
  “嗯,宫里的暗桩送来了宫外的消息,轩辕红裳几天前就离宫了,可却停在了半路,行径可疑,致于轩辕毅,他已经带兵往京城来了,估计三天内就能抵达凤京了。”
  黑岩擦完身体,将布巾随便一丢,径直裸身走回床边坐了下来,听黑水这麽一说,他眼睛骤然一亮,叫道:“他带了多少人来?有胜算吗?”
  黑水将手中的锦盒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一掀衣摆便在桌边坐了下来,“原本是二十万,在路上又集结了近十万。”他看了眼黑风怀里的轩辕凤仪后又道:“不管轩辕毅有没有胜算,只要能打进来,对咱们来说就够了。”
  抱着轩辕凤仪的黑风抬眼看了过来,道:“若是轩辕毅实力太弱,便不可能打进宫来,到时咱们的计划便容易受阻。”
  “大不了,到时帮轩辕毅一把。”黑岩咬牙道:“咱们帮他开了城门,这样要是还不能打进宫来,那这轩辕毅也就是个草包的料了。”
  黑水却摇头道:“轩辕毅不蠢,而且依现在的行势看,他比轩辕信宇的胜算要大的多,想来是不必担心的。他们攻进宫时,宫中必然大乱,到时咱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护着凤儿离开这里,其他事都不要插手为好。”
  黑岩低头想了想,踟蹰着道:“事情……咱们真的不告知凤儿一声吗?”
  黑风与黑水闻言目光闪了闪,三人都不由的看向盘坐在黑风怀里的轩辕凤仪。
  最终,黑水轻叹了口气,妥协道:“若是不告诉她,还就怕要走时她会闹腾,再过两日吧,等轩辕毅带人到了京城大门外再告诉她。到时就算她想闹,也是无计可施的。”
  黑风皱眉想了想道:“既然轩辕毅再有两天便可到,那咱们也得做好准备了,该准备的东西都备妥,已备妥的东西再检查一遍,事关我们兄弟与凤儿今后的幸福,切不可在行动之日出现了纰漏。”
  黑水点了点头,“今日你们俩轮值,就留在房里吧,我去查看一下我与黑土负责的那部分,明日你们再去查看你们负责的那部分。”
  “也好。”黑风与黑岩同时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黑水漆黑的眸子在轩辕凤仪洁白美好的裸体上流连了会儿,道:“你们照顾好凤儿,我就先出去了。”说完这才头也不回的转身出去了。
  冬日的夕阳如血一般挂在天边,那火红的光映照在凤京高大的城墙上,看起来竟是无端端的多了些肃杀与颓然。
  轩辕毅一身银色铠甲,身姿挺拔的高坐于纯黑的战马之上,银与黑,有着强烈对比的颜色,在这血一般的红日下反射着让人睁不开眼的光辉。他就那样默默的注视着凤京紧闭的城门和高大的城墙,一动不动,亦不发一语,其身后是三十几万与他一起自晋州而来的将士。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沈静,静的似一潭死水般,不起一丝波澜。
  良久之后,轩辕毅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看也不看凤京城楼上严正以待的守军,回身打马,带着三十几万大军往背京山方向而去。
  他今年还远未到而立之年,心却已如年老之人般沧桑,岁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可他经历的那些事,却在不知不觉中让他的心苍老了。
  寒冷的北风呼啸,官道旁的景象一一往后退去,轩辕毅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一身紫金轻袍,笑脸如玉的年轻皇子,他身后金壁辉煌的紫金殿,将他衬的是那样的尊贵与不凡。轩辕毅又忍不住想起,那一年,在冷宫外的那条长廊上,一身轻袍缓带的年轻皇子眉眼含笑的向他递来一块冒着热气的软糕。那时他已饿了足足两天,一块小小的软糕在旁人看来或许无关紧要,在他眼中却是救命的仙药。
  岁月流逝,尤记得当年,冷宫门外的小小孩童长成了少年,当那如玉般的皇子被人夺取一切尊荣,羞愤悲苦之时,他痛他所痛,誓要为他夺回所有。
  只是年华流转,当少年长成,当誓言成为了现实,那如玉般的皇子却已不再如昔日,兄弟情谊,往日的恩与情,就如那秋风中的落叶,随风而逝,落地成泥。
  轩辕毅猛然仰头,眼泪却怎麽也无法抑制的随风自两颊边飞去,他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无论在何种困境之下,他总是咬牙坚忍着,可这一刻,却有太多的情绪在他的心底翻滚与激荡,百感交集。他知道,今日之后,他与他将持刃相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别了,二哥……
  你虽不认我这个兄弟,但我不能不记你的恩情,破城之日,我不取你性命,但,也仅止于此了……
  

  ☆(六十九)是祸躲不过
  
  刀锋城
  发须皆白的老者满脸着急的来回走着,不时踮脚望一眼城门方向,似乎在等什麽人。他身后的小二远远的躲着他,虽也不时的偷偷探头看一眼城门方向,却不敢走近老者身旁。
  “哒哒……”马蹄声由远而近,老者混浊的眼睛骤然一亮,猛然转身面向城门,脸上满是期盼的神情。
  “黄老──”马上骑士人还在远处,却先急急的呼喊了起来。
  “如何?找到人没有?”老者急步上前问道。
  马上之人跳下马背,一脸羞愧的低头跪了下去,“属下惭愧,我们的人兵分六路,寻遍了附近百里的地面,问遍了附近的乡亲,都说没见到过逍遥王夫妻俩,这两人就象是消失了一般,属下这才急急赶回来报信。”说着,他抬起头来,一脸正气的道:“黄老,咱们还是赶快报告王爷吧,人丢了,瞒也是瞒不住的,若是王爷怪罪下来,您就把责任都推到属下身上吧。”
  原来这发须皆白的老者,正是刀锋城中被轩辕风迷晕了的客栈掌柜──黄德,此时他派出数千精卫分六路将刀锋城方圆百里的地面都搜了个遍,却偏连轩辕风和花无语的一根毛都没寻到,这又怎麽不叫他沮丧呢?黄德好像一下老了十岁,颓丧的摇了摇头,叹道:“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让逍遥王逃了,这责任全在我,又怎麽能让你来背这个黑锅呢?”
  “黄老……”
  黄德摆了摆手,道:“你不必再说了,何况,王爷也不一定就会怪罪你我,逍遥王走时给王爷留了信,或许凭那封信咱们能逃过这一劫也说不定。”说完,他猛的一击掌,转身便往客栈里快步走去。
  “黄老,你这是要做什麽去?”
  “收拾东西,老夫要亲自给王爷送信请罪去。”黄德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客栈。
  朱凤荆洲官驿内
  轻纱粉衣的俏丽少女脚步匆匆的自外冲进驿馆内,一路急奔,最后猛然推开一扇华丽的客房,急急喊道:“公主,公主──”。
  “何人喧哗?”客房内响起一声娇喝,一身着绿衣的美丽女子随即自房内闪了出来,她一见粉衣少女便瞪大了眼,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忙回头朝身后房内娇声道:“公主,巧儿回来。”
  “快让她进来。”轩辕红裳一向轻缓娇软的声音中也带了一丝急切,人也连忙自斜靠的软榻上坐了起来。
  “公主。”巧儿进来一见轩辕红裳便想低头行礼。
  “行了,行了,不必多礼了。”轩辕红裳连连摆手道:“快跟我说说,六哥可有回信了?”
  “是。”巧儿轻福了个身,站起后盈盈笑道:“公主的意思,奴婢已转达给王爷了,王爷说,公主已外嫁,这回的事,公主倒不宜参与进来,不过,王爷请公主放心,只要王爷能登基为帝,朱凤便永远是公主的娘家,公主想做什麽,王爷自然会照抚一二。”
  轩辕红裳闻言先是一喜,随即笑脸又不由的一顿,柳眉轻轻蹙起,疑道:“如今二哥为帝,六哥想一举推翻旧帝可不是件小事,此事六哥可有十全的把握?”
  巧儿脸上显出一丝自豪的笑容,道:“公主请放心,巧儿回程之时,王爷已带着大军直奔凤京而去了,想当初信王之所以能成事,也不过是靠得闲王一力扶持,如今他虽已登基一年有余,却于国于民毫无建树,且不但无功还有大过。”
  “哦?”轩辕红裳低头看着自己修剪完美的指甲,掩在睫毛之后的眸底闪过一道不为人知的暗影,她似漫不经心的问道:“是何等的过错?”
  巧儿款款道来:“信王为追杀闲王,派大军一路追到了晋州,为了致闲王于死地,甚至不惜扰民,致使晋州大量平民逃离家园。公主您也知道,去年闲王为助信王登基,朱凤国内大闹瘟疫兵乱,已经死了不少人了,今年局势方平,百姓们才刚回归家园种下粮食,不想又被信王的大军逼离了家园,粮食尚未来得及收成,逃难的平民自然饥肠辘辘,大闹饥荒,晋州各城民乱四起,一片大乱。那信王手段也是狠辣,不但不安抚百姓,竟是直接派大军对晋州各城外聚集的平民进行了大屠杀,直接致使晋州百姓人数骤减,几乎是十室九空。也正是因为如此,闲王才毅然决定带兵讨伐信王,以还百姓一个清明太平的天下。”
  轩辕红裳听到这里忍不住的闭了闭眼,心中暗叹道:二哥啊二哥,平民虽然低贱,却是载舟之水,治国之策你不是没有学过,怎麽会如此糊涂?可待她睁眼之时,却满脸沈痛的道:“没想到二哥竟是如此残暴之人,失德之君,天下共伐。”随即她又展眉一笑道:“也幸得六哥宅心仁厚,朱凤今后有六哥治理,想来必能天下太平,繁荣昌盛才是。”
  巧儿闻言眉开眼笑道:“奴婢也是这样想的,闲王才德兼备,想来是定能治理好朱凤的。”
  轩辕红裳微微一笑,美丽的凤眼中却是半点儿笑意也无,“不知六哥此次赶往凤京可是有十足的把握?”
  巧儿笑着点头答道:“公主请放心,王爷虽未对奴婢说什麽,可据奴婢所知,京城本就是王爷的起势之地,他虽被信王逼离了京城,但京城的根基仍在,此次回晋州后又调了大军随行,到攻城之时,只需城中的自己人打开城门,与王爷里应外合,破城不过是须弥之间的事而已。”巧儿说得有些得意望形,说到这里突然冷笑了一下,不屑的道:“那信王也真是愚蠢,闲王的势力何其庞大?政变取胜之时,闲王之所以甘于将王位让于信王,也不过就是因为与他的一场兄弟情谊而已,不想信王竟忘恩负义的自己亲手斩断了与闲王兄弟情,真是自寻死路,不自量力。”
  轩辕红裳听得心中惊乱,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端倪,仍是端着盈盈的笑脸道:“即然六哥有十足的把握取胜,又让本宫不要插手,那本宫就在这儿坐等六哥的好消息吧。”她自手上取下一只色泽翠绿,玉质惕透的绿玉镯子,拉过巧儿的手塞入她手中,一脸亲切的道:“这几日真是辛苦你了,这回的事你办的好,这镯子本宫就赏给你了。”
  巧儿俏丽的脸上顿时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看着绿玉镯的眼底明显有着惊喜与贪婪之色,嘴上却仍是吱吱唔唔的推拒道:“不,不,公主,这是您最喜欢的镯子,奴婢怎麽可以要?奴婢……”
  “好啦。”轩辕红裳笑着打断巧儿言不由衷的推脱之词,道:“本宫如今身体只剩你与径草两人,径草那丫头倒底是年幼了些,也幸亏你乖巧伶俐,这回可真是帮了本宫的大忙了。这不过是个玉镯子,本宫身边倒还不差这一样手饰,给你就拿着吧。”说着便直接将镯子套到了巧儿手上。
  巧儿欣喜若狂,嘴角的笑意怎麽也敛不住,“如此……如此奴婢便收下了,奴婢谢主子恩赐,公主千岁千千岁。”
  “行了行了,这几日只怕也够你累的了。”轩辕红裳状甚欣慰的笑着呼出一口气,对着巧儿摆了摆手道:“快下去好好歇着吧,今儿本宫就放你一天假,不用你来跟前侍候了,横竖也没什麽大事儿,你明儿再来接径草的班吧。”
  “是,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巧儿喜滋滋的福身告退了。
  巧儿刚一出门,一身绿衣的径草便走了进来,“公主。”
  轩辕红裳脸上带着盈盈笑意,看来似乎极为欢喜,道:“这里没什麽事,你也到外头候着吧,这几天担心的本宫吃不好睡不香,这回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睡了。”
  径草闻言笑着上前道:“那奴婢侍候您就寝。”
  “不必了,”轩辕红裳摆了摆手,径直跳下软榻往内室走去,边走边头也不回的说道:“脱件衣服本宫还是会的,你下去吧,记得别让人来扰了本宫的美梦。”轩辕红裳的声音里似乎也带着满满的喜悦,让人听着不由的跟着笑了起来。
  直到内室的房门关上,径草才微笑着走了出去。
  室内,靠在紧闭的房门上的轩辕红裳却是忍不住的全身颤抖,她一双洁白如玉的激动的握成了拳头,修剪完全的指甲几乎都要嵌进手心的肉里去。
  自太子跟她开口要星儿与春朵起,她就对这四个丫头留了一分心,如今看来,倒是证实了她一直以来的猜测,而她们所做所为的背后指使之人,除了她们的主子──轩辕毅,她想不出还有谁能驱使得了她们。
  轩辕毅的手段竟是如此了得!出嫁之时送她四个丫环,几年之后,再让其中两个借她之便成为太子的房中人,如此简单便将人安进了秋泉皇室,怎不叫人佩服?
  若是她不向巧儿表态,轩辕毅登基之时,她是不是就要成为弃子了?轩辕红裳美眸含泪,却是含而不坠。
  要坚强,要坚强,不是早就看清了麽?活在皇室里,什麽亲情、爱情都是假的,兄长、爱人谁都靠不住,唯有自己活着才是真的。这个世界不是我吃人就是人吃我,只要能活下去,什麽都可以利用,什麽都可以抛弃,只要能好好的活下去……
  轩辕红裳强忍着心底的悲怆,踉踉跄跄的走到床边躺下,然后紧紧的将自己缩成一团,流泪无声的自她美丽的眼中滑落,落在柔软的锦被上晕开。
  就哭一会儿,就哭一小会儿,然后就要坚强起来。轩辕红裳在心底不断的告诫自己,眼角的泪珠如断线般不断……
  

  ☆(七十)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战马刨蹄,铠甲锵锵,升旗于刺骨的北风中冽冽飞扬。
  天尚未大亮,天边盘聚着厚重的乌云。当大地上响起如闷雷般的轰鸣声时,东方的地平线上,一片铁灰色的大军如潮水一般直扑凤京而来。精良的战马,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剑,钢铁般的大军整齐而迅速的逼近,那震耳的脚步声,声声撼人心弦。
  轰隆……轰隆……轰隆……
  大地震颤。那密集而整齐的声音好似通过震动的地面钻入了脚心,顺着脊梁骨直直冲上了脑门,让人头皮禁不住一阵阵的发麻。
  “皇上,我们怎麽办?”守卫京都的骠骑营新任统帅,轩辕信宇的心腹大臣曹桐一脸沈稳的问道。
  凤京的城墙上,轩辕信宇一身赤金的龙袍,昂首而立,他冷冷的注视着迅速逼近的大军,掩于宽袖下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他面沈如水,扶着墙头静立良久才冷声问道:“可探明轩辕毅这个逆贼集结了多少人马了吗?”
  “据探子回报,自晋州一路行来,人数一直在增加,如今已不少于四十万。”说出这句话时,曹桐的额头已经微微见汗,京城里现在连骠骑营,提督衙门,守城军和御林军在内,总共加起来也才不过十五、六万人马,对方的人数却是己方的一倍还多,远在德洲的援军又迟迟不到,这战要是现在打起来,他们胜负难料。
  轩辕信宇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沈稳样子,眉头却微不可见的颤了下,他冽声道:“各地勤王的援军可有消息传来?”
  曹桐踟蹰了下,面色顿时难看了几分,道:“自四日前收到德洲十五万驻边军开拔的消息之后,便再无其它驻军回防的消息传来。”这也是这几天让他深感焦虑的问题,其实曹桐心下对于轩辕信宇急于向轩辕毅下手,也是颇有微词的,只不过当着轩辕信宇的面,他根本不敢发作而已。
  轩辕信宇所经营的势力几乎都在德洲,当年的政变对轩辕信宇打击过大,让他颓废了不短时间,之后性格变得暴燥易怒且手段狠绝。为了替他重夺帝位,闲王轩辕毅劳心劳力的奔波了多年,朱凤各洲的势力几乎都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如今轩辕信宇登位不过才一年,各地势力都尚未收笼到自己手中,竟就对轩辕毅这位大功臣下手了,这不是自寻死路麽?
  轩辕信宇不知道,他一心欲置轩辕毅于死地的行为已经让那些一心忠于他的心腹老臣们都觉得寒了心,同时也让一些精明的臣子看到了他狭隘的心胸与不成熟的心境。
  两相比较,轩辕毅的杰出就被衬托出来了。身陷于绝境,他登高一呼,竟然就是一呼百应。这些人中还不单是与他相交的文臣武将,还有各地的学子,富商和无数的百姓。
  得人心者得天下!看着那如潮水般滚滚而致的大军,这句话突然就浮现在曹桐的脑海中,让他心中有颇多感慨。但面对着自己几乎效忠了一辈子的轩辕信宇,虽然他也深知轩辕毅或许比轩辕信宇更适合当一名帝王,却从没想过要叛离轩辕信宇。因为他同样清楚,他们并不一定会输。轩辕毅的人数虽然多于他们,轩辕信宇此时却也是名正言顺的帝王,且他们身为防守的一方,这优劣之势相当于被拉平了。
  “死守四门,朕就不信凭他这区区的四十万人马,能攻下朕的凤京。”轩辕信宇阴恻恻的咬牙,“哼,朕就知道他会心生反意,区区四十万人马就想吞下朕的江山?待我德洲大军一到,朕定要生擒此獠,于大军之前斩首示众。
  他身后的一众武将皆默然,的确,攻城不比守城,虽然轩辕毅带来的人数是凤京城中的一倍还多,可轩辕毅若想冲破凤京坚固的防线,却是要拿无数的人命去填的,对于一众熟知战事的武将们来说,轩辕毅带来的大军虽然气势逼人,但也确实无法牵动他们的心。
  只是,轩辕毅真的会如他们所想的一般,拿无数人命去硬攻凤京四门吗?
  突然,轩辕信宇眼神如刀子一般,直直的瞪着城下大军中那居中骑于战马上的银甲男子,那熟悉的身形即使距离远的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他亦认出了那人便是轩辕毅。
  轩辕信宇顿时脸露怒容,大喝道:“取朕的弓来。”
  一众武将顿时都面露异色,皆不知皇帝这是何意。此时轩辕毅的大军离城门尚有一里多地,这麽远的距离,怎麽可能是弓箭可达的?
  一旁的随侍连忙递上一把乌黑的大弓与箭囊,那是轩辕信宇常年驻守德洲边防时所惯用的楠木大弓,因为当初轩辕孝天的夺位,他由一名金贵的皇子骤然被贬致德洲那种荒芜贫瘠之地,在边关多年,他亦练不一身超绝的骑射武技,此时眼见轩辕毅立于大军之首,他心中愤恨之火狂涌,当下便直直弯弓搭箭,闪着幽光的锋利箭尖直指城下骑于黑马之上的轩辕毅。
  “逆贼!”一声暴喝,利箭离弦。
  “殿下小心──”轩辕毅的亲卫看到了那只急射而来的箭,连忙惊声大叫。
  “吁──”
  慌乱的惊叫声紧随着马嘶声响起,轩辕信宇的箭迅速如风,但却并没有如愿的射中目标。轩辕毅一个漂亮的拉缰立马,那箭便自他身边一寸处擦射了过去,深深的钉进轩辕毅身后的地面。
  轩辕信宇身后的一众武将皆是满脸的惊叹与惋惜,惊叹轩辕信宇的惊世箭法,惋惜这惊世一箭竟没射中轩辕毅。
  轩辕毅于战马上扬手一挥,四十万大军令行禁止,阵例分明的骤然停了下来。
  “这……这……”
  四十万人马,想做到这样挥手即止谈何容易,足见此军军纪之严明,将帅领导之才能。
  轩辕毅露的这一手看着凤京城头的一众战将皆暗暗心惊,城下那一块块分明的陈列,一个个如标枪般笔挺的士兵,无一不让他们吃惊与骇然,他们怎麽也想不到,轩辕毅率领的军队竟有这样的威势。
  城外,轩辕毅回首看着几乎有半支箭矢没进土中的羽箭,策马而回,立在羽箭旁低头无语,半响才抬头看向城头,慢悠悠的道:“二哥好俊的箭法,好强的臂力啊。”
  “住口,你这乱臣贼子,休要与朕攀亲带故,朕没你这样的兄弟。”什麽一心为朕?什麽兄弟情谊?都是虚情假意,还不是想要抢夺朕的江山龙位?
  “我也没你这样的兄长。”轩辕毅突然高声怒喝,他怒目圆瞪的策马上前两步,高声吼道:“轩辕信宇,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我轩辕毅劳心劳力的为你奔波这麽多年,何曾有半点儿对不起你?连你如今的王位都是我一手为你夺得的,一年,才一年你竟然就卸磨杀驴,想要杀我,你说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吗?”
  轩辕信宇冷笑:“朕为君,你为臣,君要臣死,臣便得死,朕何需对得起你。”
  轩辕毅猛然狠狠的闭眼,胸口却是急促的起伏着,他就那样半低着头骑着马立在那儿,却让人清楚的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着滔天怒火。
  多年的兄弟情谊,竟然就换来这麽一句凉薄的话,真真是让人心寒若冰。
  “呵呵──”轩辕毅咬牙切齿的惨笑起来,“为了你,我给你寻良才,建商行,养军队,为了你,我甚至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送了出去,竟然就换来你一句何需对得起我?轩辕信宇,你的良心给狗吃了吗?”
  “哼,你无需再找借口,你即觊觎朕的皇位,放马过来便是,朕倒要看看,你这乱臣贼子最后会是个什麽下场。”轩辕信宇面沈如水,冷冷的看着城下的轩辕毅,眼中的恨意尤若实质,让人见之遍体生寒。
  “乱臣贼子?我这乱臣也是被你逼的,我本已退出朝堂,只想寻回心爱的女人回封地安安静静的过下半辈子,你为何就不肯放过我?千里追杀啊,你一路追杀我至晋洲,为了杀我,更不惜屠戳晋洲数万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轩辕信宇,你妄为人君。”想到花无语于客栈中与轩辕风携手的画面,轩辕毅顿时心如蚁噬,心中怒恨之火烧得越加旺盛起来。
  “放过你?”轩辕信宇突然微微的一笑,道:“可以!”他指点着脚下的城门,对着轩辕毅冷声道:“只要你自行缴械,独自走进城门,我便放过你。”
  话说到这份上,说什麽都宛然了,不可能再有回旋的余地。轩辕毅自然也不会蠢到相信自己缴械进城还能活命,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冷的瞪着一里之外城楼之上的轩辕信宇。一阵冷风吹过,让他因怒火而沸腾的血液慢慢的冷却了下来,“成王败寇!不用多久,我就要你为你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轩辕信宇徒然张狂的大笑,“漂亮话儿谁不会说,有本事你就来试试,看看到时谁该付出代价。”
  


  ☆(七十一)洗锅造饭
  
  事已至此,两军都顿时紧张起来,特别是凤京城中的守军与一众将领,皆憋足了一口气,不少人都在高声喝斥着准备着马上就会到来的攻击。
  一时间,城内城外的气氛顿时紧张到极点。
  轩辕毅如标枪般笔挺的立在马上,冷冷的看着轩辕信宇得意的嘴脸,徒然举手向身后一挥,“全军原地休息,炊事营洗锅造饭。”
  “劈里啪啦──”轩辕毅身后顿时倒了一地的人。提着一口气准备冲峰的一众将领七晕八素的从地上爬起来,扶正歪倒的头盔,一边死命掏着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
  “王爷刚说什麽来着兄弟?我耳朵出问题了,你给我重新说一遍。”
  “我的耳朵也不太好使啊兄弟,我好像……好像听王爷说洗锅造饭来着,八成是我早饭没吃好,出现幻听了。”
  “不是啊,兄弟,我也好像听见王父说洗锅造饭来着。”
  “不该是冲峰攻城吗?”
  “我也听到了,王爷确实是说让全军原地休息,炊事营洗锅造饭啊?”
  “!──,不应该啊,都吵成那样了,怎麽会不攻城呢?难道是咱王爷早饭没吃,饿了?”
  “……”
  不说轩辕毅的大军中议论纷纷,曹桐听到轩辕毅的那一声吼时,脚底一个打滑,差点儿没从城头上栽下去。
  幸亏身后的几位将军眼明手快,及时一把将曹桐拉了回来,不然这位骠骑营新上任的大帅可就悲催了。
  “曹将军,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多谢各位将军援手。”
  曹桐吓的脸色苍白,惊魂未定,却又极为尴尬,顿时老脸涨的通红,为掩饰自己的失态,他急急问众人道:“各位将军可是听清了?那轩辕毅方才说的可是攻城?”
  “……”城楼之上的一众文臣武将,个个脸色难看的尤如吃了只苍蝇一般,连轩辕信宇的脸色都有些阴晴不定。
  “还……还真是洗锅造饭哪?”曹桐倒抽了口气,不可思议的抓了抓头,看着城下一里地外的四十万大军真的都在原地坐了下来,顿时冒起了满头的问题。
  轩辕毅不安牌理出牌的这一手,让城楼上的轩辕信宇等人一下子就懵了。方才还怒气冲冲的大吼着说要让皇帝付出代价,下一瞬竟然不是下令攻城,而是命人洗锅造饭?这是倒底是哪门子兵法?
  “这轩辕毅倒底想做什麽?”曹桐浓眉紧蹙的侧身前探,恨不能跑到轩辕毅身前,揪住他的衣襟问一问,他倒底打的是哪门子的主意?竟然也不让大军后撤就让人洗锅造饭?他当自己是来野餐的还是来观光的?
  轩辕信宇也有些不解的皱起了眉,一众人立城头就这样静静的等轩辕毅有所动作,哪知从太阳升起一直等到了夕阳西下,这四十万大军除了原地休息就是吃饭,楞是啥动静都没有。
  轩辕信宇等人虽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明白轩辕毅倒底想干什麽,但却不敢吊以轻心,四门守军个个严阵以待。一整日下来,轩辕毅的大军吃饱喝足,个个精神抖擞,毕竟都休息了一整天了,不精神倒真奇怪了。而反观凤京城楼上的守军,神经紧崩了一整天,眼见天要黑了也不见对方有所动静,个个都不由的松懈了,而且还人人面露疲色。
  城外的中军之中,轩辕毅手端着茶杯,默默的看着天空,身后站着同样静默不语的心腹重臣仇静岩与数十位各军大将。
  他们都在等,等天黑,等那个攻城的最佳时机,等──那个为他们打开城门,让他们轻松进城的信号。
  凤京城内,皇宫之中
  黑水面沈如水的盯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沈声开口,“轩辕毅的人还没有开始攻城?”他们万事皆备,只欠东风,可谁知这东风却停在了城外,迟迟不见动静,这怎麽能不让他们心焦如焚呢?
  “那些士兵都坐在原地休息,不见一丝要攻城的样子,大哥,这样下去可不行啊,那几具尸体放在那儿就怕迟久生变哪。”黑土频频抬头望天,心情焦灼的无处发泄,只一个劲的搓手。
  黑水皱眉看了他一眼,转头望着越来越黑的天色,不解的喃喃:“轩辕毅倒底在等什麽呢?”
  是啊,轩辕毅倒底在等什麽呢?轩辕信宇端坐在城楼之上,也在这样低低的问着自己。按说轩辕毅率大军而来,在他德洲的援军未到之前,若能攻下京城,他便赢了。可若等他德洲的十几万大军一到,鹿死谁手,就难说了。照常理来说,轩辕毅必要争分夺秒的先他德洲大军到来之前攻下京师,方为上策,可这会儿那四十万大军这麽干坐着,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轩辕信宇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曹桐自外头寻视而回,一见轩辕信宇便曲膝叩拜道:“臣,曹桐参见皇上。”
  轩辕信宇微微抬眼,“曹桐啊,不必多礼了,起来吧,外头情况怎麽样?”
  “谢皇上,”曹桐起身后,站到一旁道:“皇上,眼下天色暗了,那边灯火也不见亮几支,不过以臣的眼力勉强还是能见到那边的情况的,大军还像白天那样坐着,不见动静啊。”他满头雾水的拍着头,砸嘴道:“皇上,您说这轩辕毅这葫芦里卖的倒底是什麽药啊?”
  轩辕信宇心中微微一动,眼光骤然凌利起来,“前些日子抓的那些人,可都处理干净了?”
  曹桐微愣了下,答道:“臣亲自带人处理的,皆是看着断了气才让人扔进乱葬岗的。臣还怕会有漏网之鱼,特地弄了些人装扮了下,关到提督衙门的大牢里,引蛇出洞,就等来劫呢。”曹桐见轩辕信宇问起这事,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惊讶的叫道:“皇上,您是说,轩辕毅在等人与他里应外合?”
  “他逃离京城时就该想到,他的那些人不可能逃得过朕的追绞。”轩辕信宇母指摩蹭着食指上的玉扳指,微微眯起眼,“难道还有其他漏网之鱼?”
  “这一点臣也想到了,为了以防万一,臣特地抽调了朝中各位大人家中的府兵,对各城门街道都加强了防范,现在四门所在的街道上,零零总总加起来足有五千人马,就算城中还有几个漏网之鱼,那一点人手想要冲被四门的防守为轩辕毅打开城门,也是形同天方夜谈。”曹桐极为自信的回道,对有人能冲破他布下的防守自内打开城门,他极不以为然。
  轩辕信宇一听曹桐的布置,满意的点了点头,“做的好!四门守备不管对内还是对外,都要严加防守。”
  “臣尊旨。”得到了轩辕信宇的褒奖,曹桐顿时脸露红光,连说话都是中气十足。
  而就在皇宫的一处宫殿内,已有一个人洞悉到了轩辕毅的意图。
  黑水目露精光,望着漆黑的天空,笃定的以拳击掌道:“一定是了,轩辕毅在等别人为他打开城门的那一刻。”
  黑土不以为然的直摇头,“自从轩辕毅逃离京城之后,轩辕信宇前前后后抓了他不少人,现在城中就算还有漏网之鱼,只怕也就小猫两三只,难以成事了。”
  “不,一定还有其他人。”黑水笃定的笑了,“以轩辕毅的智慧,他不会不知道,轩辕信宇定会在他走后将他留在城中的势力清个干净,又怎会不做防范呢?所以唯兄料定,他定然还有后手。”
  见黑水说的这般自信,黑土也有些心动了,“是何后手?”
  “不知道,但我相信,今夜轩辕毅定能攻进城来。”黑水激动的握紧了拳,道:“走,咱们进去通知黑岩和黑风,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等宫外一乱,咱们就带凤儿走。”
  黑土闻言,眼中也露出了兴奋之色,不过,他跟着黑水只走了两步,便一把拉住了他,有些为难的道:“等等,大哥,咱们……现在是不是该把事情都告诉凤儿了?”
  黑水微微一愣,眼中的激动与兴奋之色迅速的消退,半响,他轻叹了口气,无奈的苦笑了下,“看我高兴的,竟把这事给忘记了。”
  黑土的也苦笑,“纸包不住火,现在不说,等出了城,凤儿恐怕就要闹了。”
  “走吧,既然早说,晚说都要说,还不如现在就告诉她。”黑水眼中带了几分柔情的道:“咱们都是她的夫,让她一人侍候咱们四个已是委屈了她,我实在不舍得再瞒她什麽。”
  黑土轻笑,边与黑水往轩辕凤仪的寝宫中走,一边感慨道:“咱们四兄弟真的很像,性格像,喜好也像,爱上了同一个女人,最后竟也同样选择了共妻这条一路。”
  “是咱们委屈了她啊。”黑水有些怅然的长叹了口气,道:“她本该配更好的男人,只是我不舍得放手。”
  黑土却是豪气的一笑,道:“既然不舍,便自己收入怀中好好宠爱,大哥又有何好感叹的。有咱们四兄弟在,不会让凤儿吃半点儿苦,受半点儿累的。”
  黑水却是摇头,目光深邃,“一女侍四夫,她若不是身中淫毒,又怎会甘于日日与你我四人私混与床榻?这般频繁的房事,又怎会不累,什麽不会让她吃苦受累皆是空话,她如今这样皆是咱们一手造成,无论如何,这辈子已是亏待了她啊。”
  黑土闻言也静默了,无言以对。此时,两人的脚步不免皆有些觉重,不单是因为轩辕凤仪如今这般的淫荡骚浪,无男不欢,皆起因于他们,也是因为他们难以启口对轩辕凤仪道出所有事情的始末。
  

  ☆(七十二)如珠如宝
  
  轩辕凤仪真的会如他们所料,在获知事情的所有始末之後竭斯底里,又哭又闹吗?
  显然,黑水等人都料错了。
  因为要准备逃离,黑风等人今日并未刻意挑起轩辕凤仪的情欲,所以自用过晚饭之後,她便穿著一身洁白的衣衫,外披艳红的绢纱,如一朵娇艳的海棠花般,楚楚动人的端坐在哪儿。
  听完黑水等人的叙述,轩辕凤仪美丽的脸上有惊讶,也有痛苦,她凤眼含雾,面露凄色,却从头到尾只是端坐在那里,静静的听著。
  看她这样,黑水等四人先慌了,黑岩屁颠屁颠的跑到她身前蹲下,小心翼翼的哄道:“凤儿,凤儿,你心里不痛苦我们都知道,一切都是我们的错,你要打要骂都行,可千万别自个儿憋著,啊?”
  “一切皆始於我兄弟四人的私心与贪念,凤儿,我们所做的一切虽啊始於我们对你的一片爱意,但无可否认,害你身受淫毒之苦的亦是我们,你要怎麽罚我们都行,但对你,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的。”黑土面色凝重的沈声说完,便坐到一旁紧张的盯著轩辕凤仪,就怕她下一刻会要发作。
  轩辕凤仪眼中水光流转,嘴角却微微的弯了起来,看起来是那样的凄美。她抬手抚上黑岩的脸,微微一笑,那眼中的泪却“啪嗒”一声,落在上黑岩的衣襟上,“一切皆是命。若当初没有太子篡位,我又怎会被远嫁致伏丘?又怎会被龙旭尧给……”
  见轩辕凤仪落泪,四个男人顿时都心疼的不得了,个个眼露焦灼之色,黑岩连忙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手绢,轻轻的为她拭泪,一边轻哄著,“不哭,不哭,小凤儿你哭的我心都快碎了。”
  轩辕凤仪含泪的眼从四个男人身上一一扫过,然後弯唇锭出一个尤如海棠沾露般,美丽的笑容,“我没怪过你们,龙旭尧即对我存了心思,即使没有你们,我迟早也会落到他手里的。倒是老天待我不薄,让我残败了身子,还有你们来疼。”
  “傻话!”黑岩顿时满脸不高兴的轻斥了一声,转而又柔声对她道:“我的的小凤儿可是世上最最娇艳美丽的花儿,我们四个粗劣武夫能得你为妻,都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呢,我可不准你贬低自己,知道没?”
  黑风也凑上前来,坐到轩辕凤仪身边,拉过她一只小手柔声道:“龙旭尧身为帝王,当初我们四人受令於他,又出於私心才会出计让他对你用迷魂香,可凤儿你知道吗?当你将我们迷倒,与我们恩爱一夜时,我们四个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了。”想到初次与轩辕凤仪结合时的疯狂,黑风的身体几乎立即就有了反应,他脸上扬起一抹痴迷的笑容,眼中闪动著点点柔情,深情的看著轩辕凤仪道:“能得到你的垂青,我们欣喜若狂。凤儿,不要妄自菲薄,你於我们,是珠是宝,是放在我们心尖上的爱人,你若自贬,又将我们置於何地呢?”
  轩辕凤仪终於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凄,呜呜的靠进黑风怀里哭了起来,四个男人见状都是满脸的心疼与无奈,情不自禁的围了过来,欲安慰轩辕凤仪又不知道该如何处下手,最後只能手足无措的愣在那儿。
  轩辕凤仪哭了一会儿,许是将心里的委屈与不甘都发泄了出来,再抬头时,虽脸上泪痕尤在,那眼中却已经没了凄婉的神色,“如今老六真的带人在城外,欲与二哥兵戎相见吗?”
  惊讶於轩辕凤仪思维的跳跃,黑水四人见她提到此事竟如此平静与突然,不由的面面相觑。最後还是沈稳的黑水,点头应道:“轩辕毅的四十万人马就在城外,大战一触既发。”说到这里,他小心翼翼的看了轩辕凤仪一眼,发现她脸上并没有不悦的神色,才道:“凤儿,不管朱凤这天下最後归谁,你的身份终是伏丘闲王妃,最後终还是得回伏丘的。”
  听到这里,轩辕凤仪脸上突然闪过一抹厌恶与害怕,惊声叫道:“不要,我不要回伏丘,我再也不要做龙旭尧那个老头的禁脔了。”
  黑风连忙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轻哄,“不怕,不怕,咱们不回伏丘,不回伏丘。”
  黑岩回头怒瞪黑水,“大哥,你说话也不能这麽大喘气啊,你看把凤儿吓得。”他说完又回头柔声对轩辕凤仪轻道:“凤儿不怕,咱们四兄弟商量过了,我们准备趁这次朱凤大乱,带你永远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去过咱们五人自己的好日子,咱们不回伏丘了啊。”
  黑水一脸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嘴巴张了张,看著受到惊吓的轩辕凤仪,最终还是将到嘴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真的可以不回伏丘?”轩辕凤仪从黑风怀中抬头,脸上尤带惊色。
  黑土忍不住出声提醒她道:“凤儿,今日你随我们离开这里後,便再也不是朱凤的护国公主,伏丘的闲王妃了,以後我们要隐名埋姓,远走他乡,你……可想好了?”
  轩辕凤仪微微愣了下,随即美丽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轻哼一声反问道:“我若没想好,你们便不带我走了麽?”
  这下轮到黑水四人怔愣了。
  轩辕凤仪笑看四男的呆样,抹了脸上的泪痕,娇嗔道:“既然你们都决定好了,哪里是想问我愿不愿意?只是告知我罢了。”
  黑岩小心翼翼的陪笑道:“凤儿,人家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咱们是夫妻,你自然是要随我们走的,对不对?”
  轩辕凤仪似笑非笑的一指点在他额上,嗔道:“算你们识相,还知道要把事情的始末告诉我,不然,哼哼,看我怎麽收拾你们。”
  黑岩连忙一把拉住她的手,惊喜的道:“凤儿,你不生我们的气,对吗?”
  轩辕凤仪看了他们一眼,这才轻叹一声道:“我如何能生你们的气?你们对我的宠爱,我都看在眼里,放进了心里,你们所做的一切皆是先我所想,我又怎麽忍心怪责於你们。”说到这里,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低声道:“至於二哥与小六的事,如今的我已无力插手了。何况自回到朱凤的第一日起,我就发觉二哥变了,他看我与红裳的眼神是那样的陌生,而且,我在他身上隐隐感觉到了一种偏执,就好似龙旭尧对我的那种执著一样。”说到这里,她皱著眉懊恼的摇了摇头,叹道:“那种感觉我说不清楚,但就是感觉二哥变了,再不似从前的温文而雅,温润如玉的样子,他的眼神让我害怕,好像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
  “唉──,时间改变了我们太多,离开凤朱的这些年,想来大家身上都发生了许多事。人长大了,性格心性改变也在所难免。”她轻轻靠近黑风的怀里,神情有些落莫的道:“记忆里的二哥可能永远也不可能回来了。”数年的分离,物是人非,她一心追逐著过去的影子,祈望能回到过去些单纯快乐的日子,这次回到朱凤才明白,自己的天真与可笑。
  “别伤心了,你还有我们,我们四个一定会好好疼你的。”黑风轻轻的拍抚著她的背,轻声安慰道。
  轩辕凤仪抬头对上四个男人深情的目光,微微笑了下,後又似想到了什麽,柳眉轻蹙的咬了咬唇,低声要求道:“咱们能不能等到最再走,若是……若是二哥败了,你们能不能出手救下他一命?”
  黑水四人闻言都不由的静默了,轩辕信宇是轩辕毅此行的目标,按他们的猜测,轩辕信宇必败无疑,若是等轩辕信宇陷入重围时,再救他出来,那难度与危险……
  见四人面色沈凝,轩辕凤仪不由急道:“那毕竟是一向疼我宠我的二哥,虽然他现在变了,可……可我不想看著他死啊,咱们不用带著他走,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他死在这里。”说著,她眼中不由的又浮起一片水雾。
  黑水四人的眼中皆闪过一抹为难与不忍,看到轩辕凤仪伤心,他们舍不得。四人以眼神交流,几个对视之後,便有了决定。
  黑水走到她身前慎重的道:“凤儿,我们不能保证一定能求他出来,只能尽力而为,但是吗若想让我们求他,就得一切听我们安排,只有你安全的离开了这里,我们才能无後顾之忧的求人。”
  黑土亦上前道:“轩辕毅的本事不小,想从他手里夺人不易。”
  轩辕凤仪闻言,连连摇头,道:“不是的,我只是想你们在乱军之中看护二哥,不要让他被流箭或宵小所伤。小六自小生在冷宫,他母妃死後,他无依无靠,经常被那些势利的宫女太监欺负,是二哥无意中路过求了他,之後又时时照抚与他。我与小六虽并无过多接触,可我深知他对二哥的感情很深,那是一种如兄如父的感情,二哥若是败在他手中,我倒不担心他会杀二哥,最多也就是圈禁起来吧。这也是我不想插手的原因,若是今天城外是其他人来攻,我必是要你们回伏丘搬救兵的。”
  黑风闻言一笑,道:“只是看护倒是不难的。”
  黑水等人也是同时松了口气。
  

  ☆(七十三)夜袭
  
  
  夜越发的深了,月光被厚厚的乌云遮住,使得大地一片漆黑。
  凤京城中,四门灯火通明,城中一片谨慎、肃杀之气。四十万钢铁大军离他们只有一里之遥,这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轻漫之心,因为稍有不甚,他们就会有灭顶之灾。与之相反的是,轩辕毅的四十万大军却是掩在黑暗之中,连火把点了几只都能数得出来,大军仍呆在凤京城外空阔的原野上,悄无声息的,却又实实在在的在那儿,虽没有出现时那般声势震天,但也散发著的让人惊骇的气息,使人不敢对之掉以轻心。
  “啾呜──”一声尖锐的啸声响彻天地,惊得凤京城里所有人不禁骇然的抬头望向那天空中锭放的艳丽红花。
  “怎麽回事?”应声跑出来查看的曹桐高声大叫,然而手下人的回话却完全被城外传来的震天喊杀声给压了下去。
  “冲啊──”
  “杀呀──”喊杀声震碎了夜的寂静。
  利箭如雨,密密麻麻的自空中激射飞洒而下,呼啸的锐响带著冷冽的劲风,随著四下喷溅的鲜血带走了一条条鲜活生命。不过几个眨眼之间,曹桐身边便倒了一地的人,哀嚎惨叫声四起,一切都是那麽的突然和让人措手不及。
  “将军──”突然一股猛力灌来,曹桐毫无防备的被大力扑倒,人尚在懵愣之时,突觉脸上一股湿热之物扑面,腥甜的铁锈味补鼻,他骇然睁大眼,只见副将垂死大睁的眼正死死的瞪著他,“将……军……快……走……”。
  曹桐心中一凛,下意识的抬手抱住副将无力扑倒的身体,他茫然的转头四望,空中箭雨不断,只见周围已轮为一片血海,只这几息之间,这凤京东城门的城头上,将士已经死伤了过半。
  “好兄弟,你的恩情,曹桐来生再报。”低头将护在他身上的副将尸体推到一旁,曹桐翻身跃起,抽出腰间配剑,舞出一片光盾,临身的利箭皆被他挡於身前,泼水不进。一边闪躲箭雨,曹桐一边往城垛移去,借著城墙的掩护,他终於看清了城门之後,朱雀大街两侧的酒楼店铺屋顶之上,密密麻麻的趴著一大片黑衣人,这些人人手一支劲弩,正对著城门不断的激射。
  曹桐心中大骇,这些黑衣人是哪儿来的?是轩辕毅的人马吗?不是都抓了吗?怎麽还会有这麽多的人?
  所幸东城门这边守著的都是轩辕信宇的精锐之师,虽在措手不及时被第一波的箭雨所伤,此时却已反应过来,纷纷拔刀抵挡,伤亡人数骤缓,城下的守备军也纷纷行动起来,往黑衣人围攻而去。
  此时已容不得曹桐多想,他趁著箭雨之势暂缓之即,跃下城头,将手中配剑挥出一片青茫,高声吼道:“都不要乱,城头守军两人一组,一人关注城外,一人注意城内,城下将士随本将激杀城中叛逆,杀呀──”。
  谁能想到轩辕毅会选择对人手最多,守备最严的东门发动袭击?这里有轩辕信宇与手下四大心腹大将守卫,并有大批精锐随护,除非是正面的硬碰硬强攻,否则,只要一点儿兵法常识的人都不会选择攻击这里,这正是兵家大忌,是行军打战中最能啃的一块骨头。
  但也正因为想别人所不敢想,轩辕毅成功了,这让人始料未及的偷袭,几乎将东门的守卫打到半残,守在城门边上的兵马在几轮的急射中伤亡过半。所幸轩辕信宇今日亲自坐阵这东门,他的亲兵卫队自然也都守在城下,这些人可说是精锐中的精锐,反应能力自然非比寻常,最初的震惊过後便立即了反应过来,冲上前来帮助城门守将抵御刺客的箭驽。
  也幸亏这些人的反应及时,不然只怕再多几轮的急射,这东门就不攻自破了。
  “杀啊──”城门剧烈的震荡伴随著“轰隆隆”的巨响,和著城外震天的喊杀声,顿时让人城内的所有人一阵心惊胆颤。那是攻城巨木的撞门声,城门的大军在休整了一天之後,终於开始攻城了。
  自众人头顶的烟花锭放到城内守卫一一倒地,也不过几息之间的事,城外的大军竟然立即就开始了攻城,这显然是早有预谋的。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到让人来不及反应天上便出现了漫天的箭雨,身边前一刻还在闲聊的战友,眨眼间便倒了下去,那瞠大的眼,失去光彩的眸子,都让人茫然的好似还在梦中。
  “滴答……滴答……”天空突然的飘起雨来,雨滴落在人脸上冰凉冰凉的,耳边听著一城之隔的震天喊杀声,让人的心都禁不住的升起阵阵的寒意。
  冬日的雨冰冷刺骨,滴溅在人身上便会升起点点的白雾,看著身边无数死去或还在惨叫的战友,战士们的心里隐隐的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感觉好像天地都在悲泣,为这些死去的或将要死去的将士们落泪。
  眼看著手下将士那一瞬间低弥的士气与脸上露出的颓败之色,曹桐不由的怒声大喝,“都傻愣著干嘛呢?等著被敌人砍下你们的头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所有人几乎都同时的打了个机灵,脸上的颓色来的快去得也快,几乎只是眨眼之间,他们的脸上便被一种:纵然是死也要多拉几人垫背的狠狞之色所取代。
  是啊,他们都是轩辕信宇一手带出来的虎狼之师,怎麽会因死了几个人而让颓丧?人头落地也不过只是个碗大的疤,他们都是从腥风血雨中练就出来的恶狼,就算要死,也会多拉几人一起下地狱。
  “不愧为轩辕信宇的亲信部队,竟然几息之间气势就全变了。”几条街之外一座三层高的酒楼屋顶上,黑风与黑岩单脚立於屋脊之上,聚精会神的注视著东门这边发生的混乱。
  “看来轩辕毅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光看这些将士的心理素质就知道,轩辕信宇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哪,我看这场仗有得打了。”那些士兵瞬间爆发出的气势让黑岩都不由的龇了龇牙。
  黑风蹙眉看著,半晌才沈声道:“不能让战事拖下去,他们拖得起,咱们拖不起,实在不行咱们得出手帮轩辕毅一把。”
  黑岩惊讶的挑眉,“大哥不是说,非到必要不让插手吗?”
  黑风转头看他,淡漠的道:“若是让战事拖延下去,对我们就太不利了,不说咱们的那些安排是否拖得起,就说咱们找来的那几具替身就不容久置。”
  黑岩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点了点头,对著已经开始短兵相接的两方人马抬了抬下额,示意黑风道:“若是要帮忙,咱们还是现在就动手,轩辕信宇的这些兵不好对付,趁著轩辕毅的人还没有死绝,咱们帮起来也轻松些。”
  黑风慢条斯理的自腰间抽出一条黑巾,一边将黑巾往脸上蒙,一边闲闲的道:“急什麽,轩辕毅也不吃素的,我就不信他会算不到轩辕信宇会亲自坐镇东门……”
  “杀呀──”
  黑风的话音未落,又一波喊杀声响起,离两人两条街处的一幢酒楼中突然冲出大量的黑衣人,只见黑暗之中人头涌动,那些全身裹著黑衣几乎与夜色溶为了一体的黑衣人,看不清有多少人,但那於黑暗中闪动著冷光的雪亮刀锋,却人让见之惊心。
  黑风与黑岩几乎同时一愣,两人都是一脸的惊骇,对视一眼又几乎同时脱口而出,“暗道!”
  黑风欣赏的笑叹:“好家夥,竟然直接将暗道挖进了城里。”
  黑岩咋舌的看著自酒楼里蜂拥而出的黑衣人,惊叹道:“这麽多人?这条暗道显然是早就挖好的,否则不可能容得下这麽多人通过。”说到这里,他也不由的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之前你们都说轩辕毅如何如何,我还不太相信,现在见他露了这麽一手,我信了。光这智谋就不了得啊。在城外静坐一整天,让自己的大军休整一天,却让凤京城里的守军绷了一天的神经,此消彼涨,再於深夜派人自暗道冲进城,来个里应外合,里外同时夹攻,杀了轩辕信宇个措不及,高啊,实在是高。”
  黑风笑了笑,道:“走吧,虽然这下子不用再帮轩辕毅开城门了,可咱们还要看顾好轩辕信宇呢。”
  黑岩也掏出了条黑巾蒙到脸上,无奈道:“你是咱们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又要担心轩辕毅进不了城,又要担心轩辕信宇被杀的。”
  黑风闻言轻笑出声,一边扯著他往前飘去,一边回道:“帮轩辕毅算是为咱们自己开道,帮轩辕信宇那是凤儿交待的,行啦,横坚两个都算是咱们的大舅子,谁都不算是外人,能帮就帮吧。”
  黑岩哧笑,“这能一样吗?都什麽跟什麽啊?”
  就在黑风与黑岩说话之时,东城门的里里外外都已经打成了一片。城内,骤然出现的黑衣人让原先独臂难支的刺客们终於缓了口气,而轩辕信宇这一方的人却渐渐的乱了阵脚。
  

  ☆(七十四)一败涂地
  
  二米高的巨盾由两人所持,挡於头顶,掩住著攻城巨木旁的士兵们免得城上箭矢的危险。但巨盾挡得了利箭,却挡不了烧得滚烫的滚油。在油锅里烧的滚烫的油,一碰到冰冷的空气就冒出滚滚的白雾,如一道匹练自城门上瞬间倾倒而下。
  “啊──”尤如自地狱中传来的凄厉嘶吼瞬间於城门下爆响而起,让听闻者禁不住的惊悚与骇怕。紧随滚油之後,一支缠著油布,燃著艳红火苗的箭矢带著破开空气的轻响落在倾倒的滚油上,瞬间烈焰滔天,城门化为一片火海,火海之中却有无数人影挣扎著,嚎叫著。
  战争就是这样的残酷,人命在这里尤如草芥,不值一哂,区区几条人命,阻挡不了攻城的号角响起。黑暗中的平原上,看不清人头攒动,但那些偶尔闪动著冷光的刀枪却是密密麻麻如天上繁星一般。
  马蹄声如雷震响,呼啸奔腾,寒风夹著雨水如洒了盐的刀子,扑在人脸上寒彻入骨,但却浇不灭战士们冲峰的热血。
  黑暗的天幕下,轩辕毅一身银甲,身姿挺立尤如一杆坚硬的利枪一般,他手中寒光一闪,剑峰斜指,声音激昂:“战士们!我晋州的勇士们已冲入凤京城内为大军扫除障碍,无道之帝轩辕信宇就在东城门内,举起你们的手里的刀枪,随我杀进城去,推翻无道昏君,用我们的鲜血来洗刷曾经的耻辱,还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杀啊──”。
  “推翻无道昏君,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四十万大军爆发出震天的吼叫,其声震天撼地,直上云宵。
  响亮的冲锋号角响彻天地,和著震天的喊杀声,天地间一片肃杀。
  没有人能想到,凤京城的溃败会这样的迅速与惨不忍睹,不过一个时辰,守城军就在轩辕毅大军的凶猛攻势下一败涂地。此时此刻,轩轩信宇站在城头上,看著呼啸而来的大军,只感觉天地似乎都在颤抖,他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十几万大军怎麽会这麽的不堪一击,他的亲兵卫队哪里去了?他的御林军哪里去了?自己坐拥江山,为何还会溃败的如此彻底?可此时,也容不得他再去思考这些了,曹桐由城下直奔而来,满脸焦急的大声呼喊:“皇上,快撤吧,敌军就要攻进来了。”
  “撤?”轩辕信宇有些木然的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低问,“你要朕撤到哪儿去?”
  曹桐一愣,悻悻的回道:“您先撤到宫里去,臣马上调集四门的所有人马回宫护驾,只要咱们死守宫门,等德洲大军一到,咱们还是有反败为胜的机会的。”
  “死守宫门?”轩辕信宇自嘲的笑了笑,看著曹桐,他有些悲凉的叹了口气,道:“这里是凤京,朕的都城,别人可以撤,朕却撤不得,都城失守等同江山异主啊。”
  “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您就别再固执了,凤京城是守不住了,你再不走,可就真的什麽希望都没有了。”
  轩辕信宇木木的摇头,“要走你走吧。”
  曹桐一愣,脸皮抖了抖,随即有些不自然的叫道:“皇上,您真的不走吗?”
  轩辕信宇直接转过了身去,抽出随身的配剑,专注的盯著城下凶猛而来的大军,不再理会他。
  “既然如此,臣就舍命陪皇上吧。”曹桐一脸毅然决然的一撸沾满血水的袖子,大声叫道:“不就是死吗?臣爱皇上重恩,万死难报,皇上要留下,微臣就陪皇上。”
  轩辕信宇木然的眼中闪过一抹动容,他欣慰的看著曹桐,道:“患难见人心,曹桐,朕没看难你。”
  “皇上,请拨臣两万人马,让臣杀出城去和敌人决一死战,臣是武将,当死於战场。”曹桐一抹脸上的血水,恶狠狠的道:“就算是死,臣也要拉著轩辕毅那狗贼当垫背。”
  “好!”轩辕信宇感动的直拍曹桐的肩膀,豪气冲天的道:“朕将朕最贴身的两万精卫给你,再拨你一万重骑为你开道,这些都是对朕最为忠诚,也是我朱凤最为精锐的部队,曹桐,别让朕失望。”
  曹桐一脸坚毅的单膝跪地,“臣定不负皇上重托!”
  一个时辰之後,曹桐带著轩辕信宇最精锐的亲兵卫队,自被轩辕毅大军攻破的城门中冲了出去,一路砍杀,如尖刀般切开了轩辕毅的大军。但轩辕信宇脸上的欣慰的笑还未来得及到达眼底,就见曹桐在他的一万重骑开道之下,带著他的两万精卫朝著轩辕毅所在相反的方向一路突围而去。
  “噗──”轩辕信宇一口鲜血喷出,撕心裂肺的咆哮:“曹桐,你个狗贼!”
  城下的震天喊杀声已漫延到了城头,轩辕毅的大军终於在凤京城上占据了优势,攀城梯被架上了城头,大军顺著架起的竹梯蜂拥而致。
  大势已去!
  轩辕信宇颓然的看著这一切,再次口喷鲜血,一口气堵在胸口,突然眼前一黑便摔倒在城楼上。
  眼前一片黑雾之时,突觉耳边冷风呼啸,利器滑破空气的特有声响在耳边响起,他心中瞬间一片冰冷。似乎过了一辈子那麽久,又似乎只是两次换息的时间,待轩辕信宇眼睛能再次视物之时,只见地上落著几缕黑色的发,他心中一凛,骤然抬头,却只见两名蒙脸的男子正似笑非笑的低头看著他。
  轩辕信宇大惊,“你们是谁?想干什麽?”
  “你不必知道我们是谁,如今你大势已去,跟我们走吧。”黑风伸手一把抓住轩辕信宇,提著他三人瞬间上了城楼的屋顶。
  突然,轩辕信宇眼中寒光一闪,手中提著的利剑由下往上斜劈向他身侧的黑风,口中叫著:“你们是轩辕毅那狗贼派来抓住我的?”
  毫无防备之下,黑风想躲已经来不及,幸亏黑岩一直注意著轩辕信宇,在发现他意图不诡之时,及时的飞起一脚,正好踢在轩辕信宇的脉门上,让他手中的利峰落飞了出去,这才让黑风幸免受伤。
  “轩辕信宇,你这疯狗,若非凤儿百般恳求,你以为我们愿意在这大军之中救你?”黑岩爆怒,恨不得打残了这不知好怠男人。
  黑岩爆怒之中暴发的力度是惊人的,那飞起一脚力道之大,不但轩辕信宇的整只手腕都失了知觉,也连带的将他灌倒在屋顶上,也幸亏黑风反应及时,拉了他一把,否则他就要滚下城楼去了。
  三人这麽大的目标,大摇大摆的在城楼的屋顶上晃悠自然逃不过城楼上士兵们的眼睛,特别是轩辕信宇那一身明黄的显目龙袍,落在那些杀红眼的将士眼里,就如土匪见了扒光衣服的黄花大闺女一般,眼睛都绿了,哪里会放过三人,顿时呼喊著,挥舞著刀枪就开始找梯子往上爬。
  轩辕信宇没有去在意自己手腕的剧痛,也没有去後怕自己差点儿摔死,更没管那些快要爬上来的士兵们,只是目光茫然的重复喃喃著黑岩口中的那个名字:“凤儿?凤儿?”
  “算了,算了。”黑风一把拉住发怒的黑岩,转身望向被黑岩一脚给踢倒的轩辕信宇,冷声道:“轩辕信宇,我们受人之托要在这乱军之中保你性命,你想找死我们不会拦著,但得在这场仗结束之後。”说完,他闪电般出手,瞬间封住了轩辕信宇的经脉。
  “哼,就你这种人,活该被人篡位,根本就是咎由自取,自做自受。”黑岩余怒未消的怒骂道。
  “你说什麽?”轩辕信宇勃然大怒,他虽经脉被封身体不能动弹,耳力却未受影响,想他身在皇家,纵使是被贬德洲最为落破之时,也没有人敢这样与他说话,此时被黑岩如此讥讽,又怎会不怒呢。
  黑岩冷笑,“我说什麽?我说你是个愚蠢,自私,又自以为是的疯子。”
  “你有胆再说一遍?”轩辕信宇大怒,凤京被轩辕毅的大军攻破,他身为一代帝王虎落平阳,现在还被这两个身份不明的人制住羞辱,强烈的不甘再加上迁怒的成份,顿时让他状若疯狂,双眼瞬间充血赤红,表情若要噬人一般狰狞恐怖。
  轩辕信宇此时可说是砧板上的肉,失了帝位又受制於他们,黑岩又哪里会怕他?只是觉得自己与这样的丧家之犬争论实在无趣,这才冷冷的笑了笑,转身捡起屋顶的瓦片一手捏成数块,扬手一挥,倒是一片哀嚎与重物落地的声音,那些好不容易爬上楼顶的苦逼士兵们,被黑岩手中的瓦砾击中,一个个又重重的摔了下去。
  黑风看著盛怒中的轩辕信宇也不禁摇了摇头,指著城下已经完全成一面倒趋势的战况冷声道:“轩辕信宇,你会有今天还真怨不了别人,若不是你自己偏执过头,罔顾兄弟情谊,不但觊觎兄弟的女人,还自以为是的在错误的时机,想置一心为你的兄弟於死地,又怎麽会有今天?”
  
  
  ☆(七十五)真相与不悔
  
  轩辕信宇闻言眸中冷光闪了闪,虽然仍是一脸的怒容,却意外的没有反驳黑风的话,只是狠狠的怒瞪著他。
  黑风见状哂然一笑,道:”你也别瞪我,你自己扪心自问为何要这麽急著杀轩辕毅?想那轩辕毅也算对你仁致意尽了,这江山是他一手从轩辕孝天手里抢来的,他明明可以自己称帝,却将帝位拱手让给了你,想来朝堂中异声不少吧?”
  ”……”轩辕信宇嘴角紧抿,一声不吭的瞪著黑风。
  黑岩在又挥手将一群想要攀上屋顶的士兵打了回去之後,听到黑风的话,立即大笑著回头讥讽轩辕信宇道:”哈,敢情你是害怕大臣们不服你,这才想先下手为强,想一举灭了轩辕毅啊,只可惜轩辕毅的命太硬,手中的势力又大,你这回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哈哈--”。
  “朕才是真命天子,朕才是先帝遗召的皇位继承人,他们凭什麽不服朕?凭什麽?”许是心底的禁忌被说中,轩辕信宇骤然爆发,如野声一般的咆哮怒吼,“他轩辕毅不过个是冷宫贱婢所出,也敢与我争位?”
  黑风好笑的摊手,“为何不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轩辕毅若不是顾念与你的兄弟情谊,这皇位根本就轮不到你轩辕信宇坐。”
  轩辕信宇怒目圆睁,面目狰狞的怒吼:“你放屁,朕才是真命天子,朕才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通通都该千刀万刮,去死去死,通通去死。”
  “你不是!”一道清朗的声音自城楼下响起。
  楼顶上的三人同时一愣,这才惊觉,城楼下的士兵竟然没有再试图爬上来,喊杀声似乎也远去了许多。黑岩好像的探头去看,见到屋下的情景不由的微微一笑,退回来揪起轩辕信宇的後领便朝屋下扔了下去。
  “啊──!”轩辕信宇骇的大叫,以为黑岩要将他摔死了。
  其实黑岩扔的极有技巧,且是将他扔在人堆里的,下面有一群人接著,轩辕信宇除了受到点惊吓和蹭破点儿皮,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黑风无奈的摇了摇头,暗自瞪了黑岩一眼,责怪他记恨轩辕信宇方才的偷袭,这才故意将他扔下楼下。两人走到屋檐边,朝著楼下之人拱手,黑风道:“闲王爷,我兄弟二人受人之托,要在这战场上保住轩辕信宇一条命,如今你来了,咱们兄弟的任务也就结束了,就此告辞!”
  “二位且慢。”
  “逆贼!轩辕毅,你这个养不肥的狼崽子。”轩辕信宇见自己安然无恙,又见轩辕毅站在眼前,突然暴起,一脸狰狞的向轩辕毅扑去,只是身後一拥而上的士兵们立就将他一把抓住,按在了地上。
  轩辕毅看了被手下按在地上的轩辕信宇一眼,那细长的凤眼中有伤有痛也有一抹让人无法突略的狠色,冷冷的道:“谁是养不肥的狼崽子你自己清楚,你我之间倒底是谁对不起谁,你扪心自问。”
  轩辕信宇怒睁的眼中有愤怒也有不敢置信,记忆中,轩辕毅一直是唯自己命令是从的小跟班,万事皆以自己的意念为准,何时见过他以如此口气与自己说话了?
  轩辕毅缓步走到轩辕信宇身前,居高临下的看著被众人按在地上的他,似笑非笑的说道:“怎麽?是不是觉得很委屈?很愤怒?是不是觉得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你?觉得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了你,都该死?”
  轩辕信宇目光闪了闪,脸上的怒容收敛了些,却仍是怒声道:“ 逆贼!你罔顾朝刚,逆谋篡位,人人得而诛之。”
  “哧──”轩辕毅嗤笑一声,摇著头道:“知道吗?从头到尾,最该人人诛之的就是你,因为从始自终,你都不是那个被选定坐在龙椅上的人。”
  轩辕信宇不屑的冷笑,“朕是先皇选定的皇储继承人,朕才是真命天子。你这逆贼聚众造反还想粉妆太平,以为天下人都是瞎子吗?”
  “不,你错了,你从来都不是那个被选定的人,因为并非正统,所以关於我轩辕皇家的秘密你才丝毫不知。”
  “秘密?什麽秘密?”轩辕信宇狐疑的挑起了眉,不信的道:“哼,如今朕虎落平阳落到了你手里,是非曲直都由得你说了,何需再在我面前演戏?”
  “呵──,演戏?正如你所说,现在是非曲直都由我说了算,我又有何必要骗你。”轩辕毅突然就笑了起来,转头看了看已始开始清理战场的将士们,又笑著转回头看著轩辕信宇道:“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轩辕皇家的一代皇储从来就不是由帝王指定的,而是由守护著我轩辕皇室秘宝的护宝人指定的。”
  轩辕毅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轩辕信宇也了一愣,疑声问道:“秘宝?什麽秘宝?我皇家有秘宝,我怎麽可能不知?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皇家当然有秘宝,这个秘密唯有我朱凤历代的帝王知道,你不知道,那是因为你从头到尾就不是那个被指定的人。”轩辕毅看著他冷笑,“那是我朱凤开国大帝留给後代子孙的宝藏,唯有国之将亡需大量财帛救国时方可动用,而守护宝藏之人,也皆是我轩辕皇室的历代皇子。你不觉得奇怪吗?我皇家历代皆有皇子在幼年时便跟随高人习艺而去,之後便全无踪影。上一代是六皇叔,而这一代是我们的九弟──轩辕风。”
  “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轩辕信宇完全被轩辕毅所说的信息给惊呆了,径自不敢置信的喃喃著。
  “你之所以认为当初太子逆谋篡夺了该属於你的皇位,皆是因为父皇的那一纸召书,可事实上,六皇叔指定的皇储人选却是轩辕孝天。历代护宝人皆有守护皇家安定与指定皇储之责,轩辕孝天策动宫变之时之所以没有人出面阻止,就是因为父皇罔顾祖制,出於私心私拟了立你为储的召书。而如今我之所以知道这个秘密,便是因为九弟选定了我为继轩辕孝天之後的亲一任朱凤之帝。”
  “不可能,你说谎,都是假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轩辕信宇表情木然的失声叫著。
  轩辕毅突然一把将他自地上抓了起来,拖著他指著城外那於晨光中已隐约可见的连绵山峰道:“看到了吗?那里!就在那里!我朱凤开国大帝的陵寝,和那救国用的宝藏就藏匿在背京山的群山之间。”说完,他又用力一把将轩辕信宇推开,任他无力的瘫倒在地。像是轩辕信宇身上有什麽污秽之物般,轩辕毅一手挥著自己一身沾满了血渍的银甲,声音清冷而无情的总结道:“现在知道了吗?你从来就不是什麽真命天子,也没有谁对不起你,一直都是你自己在痴心妄想著那个位子,若真要说有谁对不起你,也就是父皇了,是他对你的溺爱与私心造成了如今的这一切。”
  轩辕毅说完便不再理会他,转向望向黑风、黑岩,朝二人拱手问道:“二位可否告知,是受何人所托来此保轩辕信宇的。”
  黑风与黑岩对视一眼,黑风略一思忖,便道:“其实也没有什麽好瞒的,家主人曾言,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偏帮谁,但也不愿见到兄弟殒命,故此命我二人前来保轩辕信宇无恙。”
  轩辕毅微微额首,眼中闪过了悟之色,似是自语般道:“红裳已经离宫,那麽命你二人前来的就是凤仪姐姐了。”其实他之所以能猜到二人不是红裳所派,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轩辕红裳的一举一动,唯有凤仪的动向,他探不到。这二人又极似秘报上的说的,龙旭尧赐给轩辕凤仪的四大护卫,他这才得出了以上结论。
  “王爷果然机智。”黑风与黑岩微微躬身一礼,态度恭谦的道:“轩辕信宇交予王爷,在下二人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轩辕毅皱眉看著拍拍屁股就想有人的二人,疑惑的道:“凤仪姐姐命你们救他,你们却把他交给我?你们就不怕我一剑杀了他?”
  原已转身的黑风与黑岩又复转过身来,黑岩自信的笑道:“公主说,王爷禀性纯良,又自幼与轩辕信宇亲厚。此次虽然是他先对不起你,但你却不会要他的性命,故此,公主只命我二人前来保轩辕信宇在此战中不被流箭所伤,而不是派大军来前相助你二人之中的一方。”黑岩此话可说是说的极有技巧,不但提醒了轩辕毅,轩辕信宇曾有恩於他,又暗示了若他真取轩辕信宇性命,轩辕凤仪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轩辕毅闻言眼中流光闪动,面色沈凝,此时,无人能懂他心中倒底在想些什麽,他低头看向轩辕信宇,轩辕信宇却显得有些不安与怆惶的低下了头。听闻了轩辕毅刚才的一番话,他那一直坚信自己才是皇家正统的底气已经荡然无存了,此时面对轩辕毅,只让他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轩辕毅目光闪了闪,突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清朗畅快,心中的阴霾似乎都如拨云见日了一般,心情极好,半晌之後笑声停歇。轩辕毅抬头朗声对黑风两人道:“劳烦二位回去转告凤仪姐姐一声,姐姐的意思,毅明白了,毅不会让她失望的。”
  “如此甚好,告辞。”
  “请!”轩辕毅扬手,淡笑著目送黑风与黑岩直往夜幕下的皇宫而去。
  这一天,是康福八年,也是圣乾二年的十一月初八,由轩辕毅亲手送上帝位的轩辕信宇,被轩辕毅亲手给扯下了龙椅,结束了为期十七个月的帝王生涯。
  
  天色泛白,下了半夜的雨也停了,只是在冬日里未出太阳,便让人觉得尤为湿冷。宫檐上一片淡淡的白霜,地上却因半夜的雨而湿漉漉的。轩辕凤仪一身素净的白色宫装委地,在外罩了一件厚暖的银色狐皮大裘,便出了寝宫。一路慢行直到寝宫前的莲池旁才停下,今日的天气甚为冰寒,几乎吐气成霜,轩辕凤仪看著莲池中的残荷败叶,想到它盛开时的繁华景象,心中只剩好景不在的凄凉。举目四望,今日的宫庭尤为寂静,若非知道身後还亦步亦趋的跟著两个男人,她倒真会以为这诺大的地方,就只剩她一人了。
  抬头望向东方,美丽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担忧,“风和岩怎麽还不回来?”
  “城门方向的喊杀声已经弱下去了,”黑水立於她身後,亦是抬头望向东方,道:“放心吧,以他们的武功,要在万军之中护轩辕信宇不死,还是能做到的,不会有事的。”
  正在说话的档儿,轩辕凤仪突然眼睛一亮,急急往一旁的小路走了几步,只因两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远处的宫檐上,且正朝著这边飞急速飞掠而来。
  黑土见之淡淡一笑,“回来了。”
  “嗯。”轩辕凤仪脸露喜色,轻应著点了点头,双眼一眨不眨的直盯著飞掠而来的两人。
  “凤儿,大哥,二哥。”黑岩轻巧的落地,嘴角带笑的握住轩辕凤仪迎上前来的双手。
  “怎麽样?二哥是否安好?小六可有为难於他?”轩辕凤仪焦急的连声问道。虽然她对黑风与黑岩的武艺极有信心,对轩辕毅的为人也有极把握,相信以他对轩辕信宇的感情也定然会饶他一命。可她就是想听黑风和黑岩亲口告诉她,心里才觉得塌实。
  “事情都解决了。”黑风走上前来拉过轩辕凤仪,一边拉著她往寝宫走,一边将方才轩辕毅所说的那桩皇家闻事告知。冬晨气温冰寒,他落地时便注意到轩辕凤仪那拖於地的衣摆已经沾湿了,心中升起无奈与心疼之感,怜爱她为兄弟焦急,他不忍苛责,只能默默引她回房换衣。
  待众人回到轩辕凤仪的寝宫,黑风要交待的事也都说完了,他回首望向兄长,“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黑水点头,“万事皆备,就等你们回来了。”
  黑风点了点头,大手在轩辕凤仪背後轻轻的推了下,道:“凤儿,你衣摆都湿了,快先去换一衣干净的衣裳,等你换好,咱们就要走了。”
  轩辕凤仪闻言没有去看自己的衣摆,而是默默的看了四个男人一眼,望著他们眼中浓浓的深情与关爱,她微微的一笑,转身脚步轻快的往屋中走去。
  女人之一生,唯望嫁一有情郎,相夫教子,揩手白头。她何其有幸,在经过那样恶梦般的一切之後,还得到了四个深情相待的男人,此之一生,她不喜富贵,不要荣华,唯望与他们相守到老。哪怕是流落天涯,她亦无怨不无悔。
  

  ☆(七十六)海王岛(大结局上)
  
  朱凤位置偏南,即便是在冬日,比起北地来气候也算是暖和的。天空轻飘飘了落起小雪,零零散散的洒在地上,光秃秃的树梢上,却装点不起什麽银装素裹的美景,只增添了浓浓的萧索之意。
  凤京城中的混乱和恐慌很快便被平息了。因轩辕毅在民间的声誉极好,再加上有仇静岩在背後推动著舆论的导向,将轩辕信宇血腥屠戳晋洲数万百姓的事加以大肆渲染,以致到轩辕毅在进驻皇宫和接任帝位一事上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一切都进行的极为顺利。
  七日,他不过只用短短的七日时间,便让凤京城恢复了安定。
  北风凌厉,吹动著薄薄的雪花贴到脸上,那细细的冰凉,引得轩辕毅微微的眯起了眼。他一身紫色宽袖长袍慢步於华丽的宫宇之间,那俊美的脸与飘逸的身姿,真个尤如误坠红尘的谪仙一般,惹来无数貌美宫婢驻足偷望,但却无人敢走上前来打扰。
  轩辕毅漫不经心的四处看著,那些华丽的宫殿曾经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所在,现在却全部属於他所有了,真是世事难料。回想这几年的数次皇位更替,轩辕毅感概万分。建立起一个数百年不衰的政权不容易,但要毁灭却只在朝夕。朱凤的万里江山因他和轩辕信宇的一翻搅扰,变得支离破碎,而今竟唯有启用祖宗的宝藏才能自救,这实在让他汗颜。
  大战方歇,他便带著自己最忠诚的心腹延著轩辕风所说的秘道进了背京山谷,地宫中那如山的宝藏让他震惊,却也让他更加的无地自容。若非他们的自私与任性,大好的朱凤江山又怎会变成如今这般,他又何需动用那些应留於後代子孙的东西?
  “唉──”轩辕毅轻叹一声,喃喃道:“京城之事已了,是时候通知黄德带老九和无语过来了。”当初轩辕风告诉他进入山腹的秘道入口时就警告过他,山腹中的所有水池都是下了剧毒的,为此,他特地将山腹中的水取了少许,送到了十名医术和毒术都同样高明的名士手中,可,七天过去了,没有一人能说清那倒底是什麽毒,只知道那剧毒之毒闻所未闻,沾之即会使人於数息之间腐烂成一滩臭水。解毒之法唯有历代护宝人知晓,而轩辕风承诺,唯有等他夺得凤京之後,方能得到解毒之方。
  如今凤京城内的局势稳定,一切都会很快的好起来,只要取出那些宝藏,整个朱凤都将慢慢的繁荣起来,他有这个能力,他亦相信自己能让朱凤恢复致以前的繁华,甚至更胜从前。
  “主上,黄德来了,此时正在宫门外求见您。”就在轩辕毅出神之既,仇静岩一脸喜气的快步走了过来。
  “黄德?”轩辕毅闻言微愣了一下,然後抑制不住兴奋与喜色的笑道:“本王正想派人寻他呢,没想到他就来了,快传他来见。”
  仇静岩高兴的应了一声,快步下去传令了。
  少时,须发皆白的黄德箭步如飞的奔了进来,只是他面色沈凝,一见轩辕毅便满脸愧色的拜倒在地,“属下有罪,请王爷责罚。”
  轩辕毅与仇静岩见之皆是一愣,两人不由的对视了一眼,轩辕毅心中一凛,似意识到了什麽,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由的厉声喝道:“起来回话,倒底是怎麽回事?”
  “是!”黄德老虽老矣,动作却不见迟缓,他极为利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愧疚的不敢抬头,只垂头站在那里回道:“王爷率大军出发之日的当晚,逍遥王便用迷药迷倒了属下等人,带著那个女人一起逃了,属下派人寻遍了方圆百里的地界也未搜到人,只在他们住过的客房内找到一封信。”黄德自怀中掏出一封属名“轩辕毅亲启”的信,恭敬的双手递给了轩辕毅。“信上属名王爷亲启,属下不敢启看,所以在确定寻不到逍遥王的情况下,连夜带信上京来见王爷。”
  轩辕毅接过信就一把撕开了封口,抽出内里的纸张快速的扫了一遍。一见是有关山腹中毒水的解法,他立即便松了口气,脸上出现了一抹释然的笑意,只是一瞬,他又突然想起了那个让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脸色顿时又是一肃,急声道:“无语跟轩辕风走了?啊,就是跟轩辕风一起的那个女人。”
  “是,”黄德面对轩辕毅时态度极为恭谨,他缓缓的将当日发生的一切向轩辕毅叙述了一遍,然後道,“属下等人自昏迷中醒来便再也寻不到他们了,是以属下猜测他们定是一道走的。”
  轩辕毅一声不吭的紧盯著握在手中的信,脸上虽未表露出情绪,可那泛白的指关节和那拿在手指,被纸捏的扭曲折皱的信纸却出卖了他。
  仇静岩的目光在扫过轩辕毅泛白的手指时闪了闪,他微不可闻的轻叹了口气,上前一步,站在轩辕毅身後低声道:“王爷,是否发布海捕文书,缉拿逍遥王二人?”
  轩辕毅动作迟缓的转头看了他一眼,木然的摇了摇头,以著似乎累极的语气道:“不可,不可。”他慢慢的将手中的信纸揣进了怀里,似自语又似在说与两人听一般,低声道:“历代护宝人有守护皇家传承和保卫陵寝宝藏的责任,只要朱凤还在,轩辕皇室还在,开国大帝的陵寝还在,护宝人的责任就还未了,他迟早是要回来了,语儿迟早也是要回来的。”说完,他便转过身,脚步微微有些踉跄的走了,那样子是那样的失魂落魄,仇静岩与黄德在他身後望著他离开的背影,不约而同的皆有些失神,他们看著这一心效忠的明主,突然发现他的背影竟是那样的孤独。
  寒风刺骨,薄雪冷冽,直到再也看不到轩辕毅的身影,仇静岩才低低的叹了口气,以著庆幸的口气轻声道:“幸亏那个女人没有选择回主上身边。”
  “姬子祸国,若有必要,定予诛之。”黄德亦点头冷冷的道。
  自古红颜皆祸水,主上对花无语情根深种,便会使他的身上有弱点,弱点予一个王者,一个在将来有可能被传颂千古的贤主而言,那是瑕疵,也是污点,这是身为忠臣良将的他们所难以容忍的。一切会威胁到主上安危的人、事、物都将被诛灭,即便只有一点点的可能,他们也绝对不会姑息。
  朱凤政权初定,百废待新。而在朱凤最南端的海港城市──泗水城,却似乎并未受到什麽影响,许是因为这里远离京城,天高皇帝远,所以才避免了人祸所累,繁华依旧。
  泗水城靠海,虽是近年关的时节,气候却暖如春末。
  花无语一身轻薄的青蓝男装,静静的站在甲板上享受著海风吹抚的舒畅感觉。年关时节,本是渔民休业回家过年的时候,但也不知轩辕风用了什麽手段,竟能在这种时节还找来这样一条水手齐备的三层巨大海船。凭他们上船时,那些人对轩辕风的恭敬模样,她曾暗自猜想这些人都是曾经受过轩辕风恩惠的人,可私下询问那厮,那小子竟还得瑟起来,光会对著她傻笑当回应。
  说好不准瞒她任何事的,可这才几天,那臭男人竟然就给她犯规。哼,还真以为姐说话就蹬鼻子上脸吗?花无语狠狠握的拳,果断的决定在两人之间坚起一面无形的高墙。冷战!在那臭男人自动招认之前,他休想进她房间抱她,而且也休想她会与他说一句话。
  天空海阔,海风徐徐,蔚蓝的海面尤如上好的宝石般,在阳光下闪动著耀眼的光彩。数只白色的海瓯盘旋著紧随著大船前进,船破水而进,激起的浪涛声尤如带著著乐感的鼓点般,让人的心情莫名的飞扬。
  从未见过大海的花无语痴痴的望著阳光下闪动著金光的海面,嘴角禁不住的勾起,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自泗水城上船之後,他们已经在海上航行了十天,海上的生活可说是枯燥泛味,一层不变的。每日睁眼所及之处皆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与宁静,这样的日子每一日都让她抑制不住的兴奋与欢喜。远离了朱凤,远离了那一片故土,她非但不觉得失落与不舍,反而好像卸去了沈重的珈锁一般,全身都轻松了。
  一望无际的大海阻隔了那些想要伤害她的人,还给了她一直期盼著的自由,身与心的自由。在这里不会有贴著她画像的缉捕文书,也不用担心人群中会隐藏著想要抓拿她的暗卫,从此天空海阔任我遨游,怎麽能让她不觉得激动与欢喜呢?“陆地,看到陆地了,我们到家了,到家了。”就在花无语看著海面想著心事入神之既,一个水手突然扑到船沿边指著远处水天相连的地方的一点绿色兴奋的大叫了起来。
  “到家了,到海王岛了。”
  “左转舵,大家准备,到海王岛十里处就收大帆。”一时间,海船上的众人一遍欢腾,几乎所有人都快递的奔走忙活了起来。
  “海王岛?”花无语看著那些水手个个开心的手舞足蹈的样子,也不由被这些手水们感染的扬起一抹笑容。她走到船边,趴在船沿上往那水天相接的地方望,只见水平线上,一抹浓浓的绿色正在随著大船的接近而一点点的慢慢变大。这个过程极为缓慢,但却能让人的心情飞扬。在大海上航行了这麽久,能看到陆地是件让人极为激动的事,况且光听这些水手们所说的话就知道,那里是他们的家,能回到温暖的家,自然是一件幸福的事。
  “我们要到家了,语儿。”背後突然伸来一双强壮的手臂,只微一用力,便将花无语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家?”听到这个代表著幸福的词,花无语无法抑止的微愣了一下,但下一瞬,她便想起了两人还在冷战的事,忙挣扎起来,“放开,别给我毛手毛脚的,咱们的事儿还没完呢。”
  轩辕风此时哪里敢放,连忙一把将她抱紧,口中叫道:“我招,我招还不行吗?”
  花无语停了挣扎微挑著眉转头问道:“真的肯招了?”
  轩辕风一脸苦色的将自己的下巴靠在花无语的肩上,哀声道:“不招行吗?你都连著十天不让我碰了,还不跟我说话,也不让我进房。”
  轩辕风那凄凄惨惨的语气惹的花无语噗哧一笑,低骂了一句:“活该!”
  轩辕风叹气,“我是活该啊,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哪知道搞得我自己这麽惨。”说到这里,他又不禁将花无语抱得更紧了些,一双大手若有似无的在她柔嫩的腰肢上摩挲著,性感的唇贴到花无语的耳边低喃:“你都不知道,没有你的晚上我有多难熬。”
  浓浓的暗示让花无语脸上一红,却也禁不住的扬起了笑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左右看了看,那模样仿佛做贼一般,惹得轩辕毅低低的笑了起来。
  “还笑!这是在外头呢,没羞没臊的。”花无语左右环顾,见没有人注意他们俩,这才低斥一声,“回房说啦。”说完,挣开轩辕毅便低头跑了。
  一听到“回房”两字,轩辕毅的眼睛猛的一亮,看著花无语扭著小腰跑开,他的眼中“呼呼”的,几乎就要冒出火来。“终於不用再苦巴巴的独自熬到天亮了。” 他抬眼看了一眼远处的那抹绿色,眼中也是抑制不住的喜色,嘴角亦微微的色了起来。
  “王,岛上的飞鸽传书,您吩咐的事情都准备妥当了,就等咱们了。”人身马大,长著一张四方脸的大汉,捧著一只鸽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做贼似的凑了上来。
  轩辕风立即紧张的望了一眼花无语消失的方向,见花无语早就进了舱房才松了口气,剑眉一蹙他眼神凌厉的冲著大汉的後脑就是一下,压著声骂道:“混蛋,没见王妃刚才在这儿吗?被她发现了怎麽办?”
  大汉抱著脑袋苦哈哈的道:“属下可是见王妃进了舱房,这才敢来见王您的。”
  轩辕风又望了舱房方向一眼,表情这才软化了下来,略微赞赏的睇了大汉一眼,“算你小子机灵。”
  “嘿嘿!”大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又上前几步将手中的纸条递给轩辕风,才讨好的道:“王,岛上一切齐备,就等您跟王妃上岛了。”
  轩辕风打开纸条低头快速的扫了一眼,嘴角抑制不住的勾了起来,似乎甚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抬头见大汉仍杵在眼前,他顿时眉头又是一皱,没好气的哼道:“杵这儿当木头呢?还不快去做事,不是早跟你们说过没事不准靠近本王身边的吗?”
  同为男人,又刚目睹娇媚的王妃含羞带笑的跑回舱房去了,若他还不知道他们的王接下来要做些什麽,他就罔为男人了。大汉挤眉弄眼的嘻嘻一笑,连声应著:“是是是,小的哪敢耽误王您与王妃恩爱啊。”说著忙退到一边,那样子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要有多狗腿就有多狗腿。
  轩辕风见状好气又好笑的瞪了瞪眼,“臭小子!找打是不是?”他威胁的抬起了手,大汉见状连忙做势害怕的躲闪,嘴里却仍笑著调侃道:“您还是别跟小的置气了,王妃还在等您呢。”说著连忙闪到一边,让出道给轩辕风。
  轩辕风哼了一声,眼中却满是暖暖的笑意,他整了整衣袍,又斜睨了大汉一眼,低骂了句,“算你小子识相。”便急急抬步,脚下生风的往船舱走去。
  船,白帆高扬乘风破浪,一路直奔水天相接处的那抹绿地而去。
  轩辕风兴匆匆的赶到舱房就迫不急待的一把推开走了进去,在看到房中那含嗔怒瞪他的人儿时,他忍不住微微一笑,顺手关门落锁。
  这赤裸裸的举止让花无语顿时双颊晕红一片,她突然有些不敢看轩辕风那张妖孽脸上明媚的过份的笑容,身体一转她背对著他嗔道:“怎麽这麽慢?”
  轩辕风一把自背後抱住她,激动的呼吸都有些不稳,却是靠在她耳边调笑道:“原来语儿这般想念我啊,还真让人欣慰。”
  花无语顿时面色涨红,羞怒的挣扎起来,“干嘛,干嘛,不准动手动脚,先把话给我说清楚。”
  好不容易登了堂入了室,被迫禁欲了十天又八个时辰,轩辕风此时哪里肯放,偿过了情欲的味道,懂得了与爱人结合的美妙,这十天又八个时辰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挺过来的。
  “唔──”红唇被迫张开,一条滑溜的舌便迫不急待的伸了进去,翻搅,舔吮,勾缠。
  “嗯唔──”花无语手脚发软的嘤咛一声,几乎就要化成一滩春水去了。一个热烈的激吻,几乎同时点燃了两人的欲火,之前几乎日日恩爱勾缠,两人一路自晋州顺水而下,除了的日常吃喝拉撒,几乎可说是时时刻刻都在探索著彼此的身体中度过。
  这样消魂噬骨的美好生活却因为两人第一次的冷战而叫停,这对於习惯了拥抱彼此身体入睡的两人都有些苦不堪言。只不过在情欲一事上,显然相对老道的花无语要比活了二十几年还是个雏的轩辕风更擅长忍耐。
  在自己快要向情欲屈服之前,花无语用体内最後一丝气力挣扎起来,“唔──不,放开……嗯……”。
  轩辕风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欲望来得是那样的猛烈,几乎在进房的那一瞬起,他就已经开始胀痛的叫嚣著想要她了,偏这女人还在纠结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让人抓狂。
  “我……好多天都没抱过你了……唔……先让我抱个够……”
  “呼……不行……哦嗯……先把话给我说清楚。”花无语无力的挣扎著,面对著轩辕风妖孽的脸和有力的怀抱,对於他的索求,她的心根本就不想挣扎,唯有那一点理智让她坚持著要先听到他的解释,只是连她自己都要怀疑,她这样半推半就的姿态,对於欲火焚身的轩辕风有多少推阻作用。
  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轩辕风真的停下了。他粗喘著紧紧的将花无语柔若无骨的身体按入怀中,那沈重的力道似乎是想将她揉入自已体内一般。
  轩辕风的停手让花无语感到一丝怅然若失,但同时也自心底无法抑制的涌上一股甜蜜。她深深的知道男人在欲望升腾时有多难让他们停下来,而只因她的一句话,轩辕风却停了下来。他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举动背後,是对她的尊重与宠爱,明白了这一点,花无语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嘴角的弧度了。她欢喜,激动,心甜如蜜。
  “快说啦,你还有什麽事瞒著我?”两人胸口相贴的姿势让她急促的心跳无所遁形,花无语轻推似乎被点了穴般僵著身子的轩辕风,催促道。
  女人的执念怎麽会这麽可怕?轩辕风无奈的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我是名皇子这你是知道的,不过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语儿,我虽被选定为护陵人,但却并非什麽都没有,因为护陵人皆是出身皇家的皇子,所以我们也是有封地的,只不过这封地不被朱凤人民所知,也不在朱凤的国土之上而已。”
  “不在朱凤的国土上?”花无语眨了眨眼,愣愣的喃喃:“难道会在海上。”
  轩辕风奖赏的在她头顶亲了一下,“我们即将到达的那座大岛就是我的封地,那是开国大帝留给护陵人的。护陵人肩负守护朱凤传承与国土安全的重责,自然不可以没有自己的势力与军队,但是这样的势力若存在於朱凤国土之内,必会受到历代朱凤皇帝的猜忌,那麽护陵人迟早就会被诛灭,所以开国大帝才将护陵人的封地选在远离国土的大海上。其实一年多之前我并不在凤朱,是大皇兄的飞鹰传书将我召回来的,我接信後离岛赶到凤京,这船就是当时留在泗水城海港的。海王岛的秘密不可随意泄露,所以救下你之後,我将你安置在背京山谷内的邻时住处。”
  花无语完全被轩辕风的话给惊呆了,初时她以为轩辕风只是一个不喜欢权势的皇子,随高人学艺後便在背京山谷过著与世隔绝的日子,所以同处的那一年多时间里,她从没拿他当那些高高在上,任意掌握别人生死的王权者看待。後来知道了背京山谷里的秘密,她也只是以为他是个肩负著神秘使命的皇子,即便是目睹过了皇陵之中那惊人的财富之後,她对他的看法亦没有什麽改变,可如今获知的一切却击中了她脑中的那根脆弱的神经,轩辕风的身份、地位已完全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让她无法抑制的开始害怕,恐慌,开始畏惧。
  她的脑中不断的闪过轩辕毅与轩辕孝天的脸,往日那些可怕的、伤人的画面全都涌了出来,让她几欲崩溃。
  “语儿?怎麽了,不舒服吗?”两人相贴著的身体让轩辕风立即就发现了花无语不对劲,他担心的将她推开一点细细查看,这才发现花无语的脸色苍白如金纸,那慌乱无神的眼和毫无血色的脸顿时让轩辕风大惊,大手连忙探向她的脉门。
  花无语努力抑制著自己的身体不要颤抖,可显然并不成功,她有些木然的抬头,明媚的眸中闪动著深深的恐惧,“轩辕风……你……你……”
  轩辕风被花无语的样子吓到了,他一把捧住她苍白的脸,皱著眉急道:“你到底怎麽了?为什麽会发抖?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语儿你说话啊。”看著花无语恐慌的样子,轩辕风急的不行,“你到底在怕什麽?语儿,你说话,你这个样子吓到我了。”
  花无语望著轩辕风俊逸的脸,心中一酸,眼中便漫起一片水雾来,她凄苦的笑了起来,颤抖著唇哑声道:“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可却宁愿相信你无权无势,只会与我平淡的相守到老……”
  轩辕风皱起剑眉沈声道:“语儿,就算我拥有一座岛也改变不了什麽啊,这些东西不会成为我们相守的阻碍,你不觉得我的身份和地位,会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好吗?你再不用穿粗糙的布衣,也再不用为洗衣做饭弄粗手了不是吗?”
  “不是!不是!不是!”花无语突然尖叫著痛哭出声,“我不介意穿布衣,为心爱的人洗衣做饭我甘之如怡,可是你真的不会变吗?你有权有势有钱,长得又如此俊美,或许现在不会变,可一年,两年,三年之後呢?你也不会变吗?”
  “不会,不会,我怎麽会变呢?”被花无语的泪弄的心慌意乱,轩辕风急急抱住她安慰:“不管是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我发誓绝对不怕心,我发誓。”
  花无语痛苦的闭眼,有些困难的哽咽道:“他……他们也……也都说过……会宠爱我一辈子……”。
  轩辕风闻言,脑中无可抑制的想著曾经也有两个男人像他一样紧抱著她,跟她说自己会爱宠她一生一世,心底无法压抑的涌起一股酸水,他骤然握紧了拳头。是的,他吃醋了,曾经,他以为自己可以不介意的,可对花无语的感情越深,他就发觉自己越是在意她的过去。
  花无语几乎是在轩辕风身上骤然散发怒气的同时,含泪低笑了起来。敏感如她,经历了这麽多的她,出身於春满楼看多了世事变幻,男女情事的她,受春满楼数年调教训练的她,又怎麽会不明白轩辕风此时心底的想法呢?
  她感觉到了他的介意,她懂他的怒气从何而来。在春满楼的几年里,她看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事情,每一个男人在初时都会对姑娘们说自己不介意她们的过去,他们总是会用无数的甜言蜜语哄得姑娘们死心塌地,将一颗芳心托付,可是,短则数日长则几年,当男人厌倦了便会忘记自己曾经的许诺,那些被他们赎身的姑娘们生活凄惨,被如破鞋般的丢弃在角落无人问津,而他们有钱有势,又会去选择无数貌美如花的年轻姑娘,再对她们说一样的话。
  在背京山谷共同生活了一年多时间,轩辕风甘於平淡的朴素生活让她以为他习惯於平淡,让她以为他就是那个能与她那样简单的相守到老的人,而在进入皇陵中见到那样奢侈华丽的珍宝花园时,也不见轩辕风有丝毫的在乎,她就更加确信了自己对轩辕风的感觉,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有多自以为是。一厢情愿的认为他真的只是个无权无势,视钱材如粪土的男人,一厢情愿的以为他真的会如她期望的那样,与她做一对平凡的夫妻相守一生,一厢情愿的以为即使他多年後会介意自己的过去,也会因为习惯了彼此,习惯了平淡而与她就那样的相守下去……
  轩辕风听到花无语的笑声倏地一惊,瞬间从自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低头见花无语含泪低笑,眼中满是悲凄,他全身的寒毛几乎都竖了起来,“语儿……语儿……别你这样笑……你……你吓到我了语儿。”他手足无措,这时才骤然惊觉问题的严重性,就在他心头冒酸水,完全沈浸於自己的感觉里的时候,花无语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而且看得出来她又伤到自己了。
  他一直明白她对自己过去的介意程度甚至要超过他,他一直以为,只要他真心以待,久而久之她一定会释怀的,但事情却因为他的突然的吃味而搞砸了。
  “轩辕风!”花无语含泪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一天厌倦了我,请不要赶我行吗?”
  “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我发誓!” 轩辕风立即道。
  花无语含泪而笑,却道:“你只要给我一个小院,让我偏安一偶就好,可以吗?”她看过太多的悲剧了,根本就没把轩辕风的誓言当真。她原本可以要求他放她走,可是太晚了,在她把自己的心交给他之後的今天,她真的没办法要求自己离开他。就算只是远远的看著他,就算是要看著他对别的女人宠爱有加,她也甘愿,只要让她能天天看到他,受再多的苦,她都甘愿。
  “你到底要我怎麽说你才相信我会爱你一辈子?”轩辕风突然失控的大吼,他实在被花无语无助的样子给吓到了,可看著被他吓到愣在那儿的花无语,他又猛然警醒的狂抽了自己一巴掌,怕自已再度失控,他忙放开她起身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些。
  “呜──”花无语无助的将自己缩到了床角,捂著嘴泪如雨下。
  轩辕风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从来都知道花无语的心结所在,他後悔自己刚才因吃味而伤到了她,可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向她证明自己的心,他是真的爱她,就是真为爱她,他才会在乎,才会吃醋。但这此感觉只会让他紧紧的抓住她,而不是弃她於不顾。
  “别哭,别哭了,语儿,我不是有意大声吼你的。”轩辕风无措的在床边蹲下,懊恼的道:“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才会直到现在才告诉你的,若早知道你会这样介意我的身份,我绝不会选择带你来海王岛,我倒宁愿就与你在泗水城住下了。”
  花无语却在他的手碰到她的发时,将自己缩的更紧了些。
  轩辕风的身体蓦然一僵,悬空的手慢慢的握紧成拳,看著那样害怕恐慌的花无语,他心痛的无以复加,却束手无策。最後他只能狠狠咬牙,蛮横的强行将花无语拉进怀里,道:“不管你信不信,这辈子你是别想再离开我了,今生今世,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他决定了,不管如何先把花无语娶进门再说,有了名份以後,不管她怎麽想,都是跑不掉的,在今後的日子里,他有的是时间让她明白他对她的心。
  不可否认的,轩辕凤的蛮横举动与宣言非但没有让花无语不安,反而奇迹般的安抚了她脆弱易感的心。她脸上泪痕未干,心却不再那麽恐慌了。
  “!!──”就在这里舱门被敲响,“两位客人,海王岛到了,我们的船马上就会靠岸了,请做好准备。”
  轩辕风叹了口气,皱眉看了眼怀中的花无语,对外扬声道:“吩咐下去,马上让岛上准备,等本王与王妃上岛就立即举行婚礼大典。”竟然已经说开了,他也就没必要再做掩饰了,当务之急是先将怀中这个疑心病重的丫头搞定,独守空房了十多天,他实在是受够了。想到这里,轩辕风又似有所感的挑了下眉,暗想:难道是这几天没有抱她,所以她才开始胡思乱想了?他暗自点头,决定今後一定好好的爱她,让她绝对没有时间再胡思乱想才好。
  
  
  ☆(七十七)大婚(大结局中)
  
  海王岛地处朱凤海岸之南,主岛屿占地极大,周围有零星小岛围绕拱卫。大船靠岸,人声鼎沸,花无语不情不愿的被轩辕风强制著拉上了甲板後,可当她看到海王岛上那整齐有序的码头与远处那黑瓦白墙的一排排高大建筑时,便被深深的震撼住了。头顶蓝天高阔,耳边涛声澎湃,眼前却是一片繁荣景象的建筑群与密密麻麻耸闰的人群。生活在这岛上的人似乎不少,人山人海,一排排海岛特有的高大椰树成排的穿插於建筑之间,底下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海风吹过,人群熙攘,让人惊叹。
  轩辕风一把将脸色有些苍白的花无语揽进怀里,举臂向立於船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朗声高呼道:“本王回来了。”
  “海王!海王!……”岛民们扬起纯朴而真切的笑容,一声声的欢呼著他们统治者的名字,整座岛屿一片欢腾。
  看著那一张张欢笑的脸,花无语微张著嘴,愣愣的看著,她在这些陌生人的脸上看到的并不是敬畏与惶恐,而是欢喜与爱戴,这些人喜欢与崇拜著他们的统治者。
  被轩辕风拥著登上海王岛,花无语尚来不及体会这一份陌生与奇异,便被轩辕风轻轻的推了开来,她悚然一惊,有些慌张的抬首看他,却见轩辕风温柔的对她道:“语儿,我现在有些事要处理,你先随嬷嬷们下去濑洗打扮,晚点儿再让他们带你来见我。”
  嬷嬷?花无语蹙眉回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麽时候起,四名已有些年纪的老妇人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後。
  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面对的都是陌生的人,又是在刚刚与轩辕风发生口角的当下,她的心不安到了极点,这时让她与唯一认识的轩辕风分开,她秀眉一皱,下意识的露出哀求的眼神。
  轩辕风宠溺的抚上她的发顶,柔声道:“乖,先去濑洗休息一会儿,咱们一会儿就能再见的。”他想给她一个惊喜,故没有与她细说即将要举行的婚礼。
  眼见轩辕风流露出的柔情,两人周围的亲信与岛民眼睛顿时掉了一地。
  这是他们那个以冷酷闻名的海王?这会是他们长著一张骗死人不偿命的谪仙脸,其实心若魔鬼般可怕冷血的海王?有幸见识轩辕风柔情一面的人们一边暗想著,一边拼命的擦著自己的眼睛,总觉得自己眼光了。
  沈浸与自己小世界中的两人没有发现,几乎所有注视著他们的眼睛最後都瞪圆了起来,吃惊的如瞪视怪物一般的瞪著轩辕风与花无语两人。花无语最终还是跟著四位嬷嬷走了,她满心的恐慌,一步三回头,脸上都是让人心疼的脆弱与哀伤。
  看著花无语终於消失在人群之後,轩辕风无奈的长叹了口气,花无语的心病由来已经,他现在也实在想不出什麽有效的办法来让她释怀,只能先将她娶过门来把两人的名份定下了,如此,便再不怕她反悔,也不怕轩辕毅以後再来找茬,跟他抢花无语了。
  自沈思中回过神来,猛然看到身旁无眼又眼睛瞪得滚圆的死瞪著自己,轩辕风猛得一凛,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後仰了仰。
  “都干什麽呢?没事做了是吧?”冷冷的怒吼几乎要掀飞周围一排建筑物的屋顶,轩辕毅稳下心神後,一张俊美如仙的脸顿时狰狞若恶鬼一般,这绝对是他掩饰不自在的迁怒。
  眼见一向俊美如仙却冷酷如冰山的海王大人瞬间由温柔似水的翩跹美公子再度化为冷酷魔王,众人眼前的迷雾骤然消散,回神後慌不择路的化做鸟兽散。
  “哼!本王才一年没在岛上,你们就忘记本王的手段的是吧?”轩辕风阴侧侧的眯起了眼缓缓说道,他的声音虽不大,却让周围的人们背脊一凉,头皮发麻之下个个慌作不择,生恐自己跑得不够快,恨不得能多生出一条腿来。
  金轮轮转,当红日远挂天边时,火红的霞光映照的天地一片喜气洋洋。十里红绸铺地,大红灯笼挂成长龙。在经过了长达数个小时的沐浴、梳洗和妆扮之後,花无语一出房门便被一群“铁面无私”的宫人恭敬的请上了妆点得富丽堂皇的纯金马车。自外面看,马车一片金光闪闪,上雕龙凤共舞,可坐到里面才知道,马车的内壁都以上好的丝绒包裹住了,车顶四角,夜明珠散下淡淡的柔光照亮车内的一切,整个宽敞的马车都铺上了厚厚的红毯,坐榻更是柔软而厚实。
  马车轻晃,徐徐行驶。
  由一点而窍全貌,花无语看著自己一身的极品白绸长裙和外罩的金丝银绣的百鸟朝凤红纱,再环视一眼身下所坐的这辆处处尽显奢侈的黄金马车,一声轻叹便不自觉得溢出了红唇。原来轩辕风之所以对皇陵中一切丝毫不为所动,是因为他自身的富有,他的财富之惊人,可能背京山腹中的一切早已入不了他的法眼了。
  俊美,年轻,有地位且有著惊人的财富,这样的一个男人势必会成了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而她,出身於贫户,在青楼三年,做过轩辕毅的女人,也曾是轩辕孝天的皇妃,这样的她该拿什麽去跟那些身世清白,身家地位都跟他相配的女子相争?
  经过了那麽多的事,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花无语只觉得欲哭无泪。她心情沈重,伸手掀起马车的金丝帘子却被车外突来的声音叫了一跳。
  “快看,是新娘子!”一片鲜红喜色妆点的街边,一名六岁小童惊喜的指著马车叫道。
  “哪儿?哪儿?”
  “是王妃,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哪里?在哪里,让我也看看!”
  “哦,你挤到我了,混蛋。”
  “别挤!别挤!”
  顿时,人声沸腾,惊叫声,欢叫声,被人挤到、撞到的怒吼声便响成了一片。
  花无语被吓了一跳,金丝织就的马车窗帘随著缩回的手而落了回去,将外世的一切与之隔绝,但那喧腾的人声却遮掩不住的一声声传入了耳里。
  新娘子?王妃?
  花无语的心突然一动,猛的狂跳起来,她若有所思的缓缓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精美红纱,又伸手抚向自己只以一根红色发带绑缚的长发时,她心中升起的希望之火又於瞬间熄灭。“一定不是在叫我吧!”花无语自嘲的低喃,新娘是著喜袍,戴霞帔的,可看看自己,一衣虽然质地极好,却也简单至极的白色长袍,外罩一件华丽的精美红纱,头发只以一根同色的红纱绑住,这样简洁到不能再简洁的装束,怎麽可能会是一名新嫁娘的装束?
  “别再奢想了,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花无语自嘲著笑了笑,低声的告诫著自己。
  想虽是这样想著,可听著马车外喧嚷的人声,她还是经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做梗,伸出手去,仿佛做贼似的,小心翼翼的将金丝窗帘掀起了一个小角。可就是这一角的景色,却让花无语一见之下禁不住的倒抽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只见自那一角望出去的视野中,入眼之处皆是一片喜庆的艳红。花无语的心再次狂跳了起来,那本不该再出现的奢望又在心底无限的扩大。
  不会是真的!不会是真的!花无语一双柔媚的眼此时震惊的大睁著,一边喃喃著,心头惊跳不止。突然,她猛的扑到车窗前,一把掀起了那由金丝织就的窗帘,因为激动,她的半个身子几乎都爬出了车窗,窗外熙攘的人群与热闹的氛围便亦迎面向她扑来。喜庆,崭新的新装,一张张欢笑扑素的脸。
  “姑娘!危险──”
  “姑娘,您不能这样做,太危险了,快快回车子里去。”
  “姑娘,大喜的日子,您不可以抛投露面的。”
  紧随在马车外的四名老嬷嬷,一见花无语这样惊悚的动作,都不禁慌叫了起来。
  对她们的凑上前来的劝说,花无语没有理会,她木木的看著那些被无数金甲武士拦在一丈外的老百姓们,他们那一张张欢笑著的脸,和从他们口中不断传出的一声声呼喊,终於让她心底的那些自卑与不自信如遇到了洪水般被冲了个一干二净。
  “王妃!王妃!”
  “祝海王与王妃百年好合!”
  “祝海王与王妃白首偕老!”
  “王妃,您要早点儿给我们添个小王子啊!”
  如山似海般扑面而来的祝福让花无语的心微微的颤抖著,她只觉得心头似有一股暖流在不断的涌动,她眼眶感动的眨红,红唇微微的抖动著,最终向两边微微的勾勒了起来,露出一个淡而充满暖意的甜笑。这些人们友善的态度让她感动的不能自己,他们不认得她,却毫不吝啬的给予了她美好的祝福,这一刻,她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连这些陌生人都这麽看好她与轩辕风,为何她就要这样的妄自菲薄,这样的不自信呢?
  琴棋书画,她也是精通的,对男人,她更的有著特殊的吸引力,怎麽就这麽傻的认为自己就一定抓不住轩辕风的心呢?花无语恍然明悟,暗自懊恼自己当局者迷,竟是钻了那麽久的牛角尖。
  “王妃对我笑了,王妃对我笑了!”某男花痴的捧心尖叫。
  “什麽对你笑,王妃明明是对我笑的。”站在他身边的一中年大叔顿时大怒。
  “胡说!就你这副尊容,王妃怎麽会对你笑,她明明是对著我笑的。”某一白衣书生尖著声音叫道。
  “你说什麽?你个混蛋。”中年大叔怒吼一声,轮起拳头直奔书生脸面。
  “哎哟!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个莽夫,哎哟妈啊……你无礼!”这一块地方突然尘土飞扬,人群遮掩之後不断的传出书生的哀嚎和叫骂。
  这是一群多麽可爱的人啊。
  心病不药而愈,花无语释然而笑,看著街旁对她不断欢呼的人们友善的挥了挥手,最後才在几位老嬷嬷紧张的劝说下坐回了马车中。
  

  ☆(七十八)洞房花烛(大结局)
  
  我真傻!怎麽就总想著他会离开我呢?想通了的花无语懊恼的抬手敲著自己的脑袋。记得当初红娘与妈妈就说过,她的身体得天独厚,就像罂粟一般,男人只要碰过了便会上瘾,欲罢不能。既然如此,她为什麽还要去纠结轩辕风会不会厌倦她呢?
  只要不择手段的让他一直迷恋自己就好了嘛,管她迷恋的是自己这个人,还是自己的身体?不都是她吗?侍候男人的手段她又不是不会,只要每天将他侍候的舒舒服服的,兼将他的精力诈的涓滴不剩,还怕他会红杏出墙吗?
  从牛角尖里转了出来,花无语一扫多日的阴霾,整个人可说是豁然开朗,在车里暗自傻乐了一会儿,她又有些急切起来,巴不得自己能马上飞到轩辕风身边,依偎进他的怀里。
  耳边人声远去,马车徐徐而行。
  “新人入殿沐浴更衣--
  花无语眨了眨眼,正倾头想著那太监所喊的话中传递出来的意思,车外便传来一道苍老的女声,“姑娘,该下车了,您得在新人殿中沐浴更衣。”
  一掀车帘,花无语径直道:“我刚刚才梳洗过的,现在不想沐什麽浴更什麽衣的,我只要见轩辕风,你若不方便带我去找他,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也成。”她现在只想快点儿见到轩辕风,告诉他,自己再也不会跟他冷战,也不会无故跟他闹别扭了。
  车轿旁的四名老嬷嬷闻言皆愣住了,各个面面相觑,半晌,其中一人才沈稳的道:“姑娘,我们现在正是要去找海王,不过您是新人,入宫需要按规矩来,您若是想早点儿见到海王,就请随我们来吧。”
  花无语无奈,想想自己第一次来海王岛,对他们来说,她确实是个新人没错。人家有这样的规矩在,她也不可以太过蛮横无力,只能无奈的下车跟著这些嬷嬷延著红毯进了那个所谓的新人殿。
  沐浴香汤,穿上新装。
  直到霞帔穿上身,愣愣望著这一身喜庆衣裙,花无语才如遭雷击般的明白过来,原来,他说要给她一个盛大婚礼的话是真的。
  “姑娘,吉时要到了。”慈详的老嬷嬷手棒著放著缀满珍珠宝石的华丽凤冠,积蓄的笑望著她。
  不知道怎麽的,花无语的脸就红了起来,她娇羞的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让几位嬷嬷将凤冠给她戴上。
  戴上盖头被两位嬷嬷搀扶著往外走,花无语低著头看著自己喜庆的红绣鞋,心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
  她正走在出嫁的路上啊!他,就在那一头等著她。
  “语儿,嫁给我,做我的妻。”清朗的男声在脑中回荡,又似在耳边呢喃。
  花无语心甜如蜜,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浓浓的幸福之中。
  红霞满天,金轮西挂。整个天地都浸染上了这种喜庆的艳红色。
  红稠,红花,红灯笼,红毯,红烛,红喜袍。
  那身著红袍的男子头戴金龙冠,长身玉立於长阶之顶,正一脸温柔的定定望著那头盖红巾,徐徐朝自己走来的纤美身影。
  “新人上殿,红绸引路--。”太监尖细的声音抑扬顿挫的喊著。
  轩辕风牢牢的握著太监递来的红绸,看著另一头被那盖著红巾的心爱女子牵在手里,不禁眼露欢喜的微微笑开。
  大殿之内,海王岛上的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多时,低低的讨论声形成一片“嗡嗡”的低鸣声,此时终见一对新人缓缓进宫皆自觉得停下了议论,只微笑的看著走来的一对新人。若非花无语头上此时盖著的红巾遮了视线,看著那些百官们此时脸上夸张的表情,定会觉得惊奇与好笑,因为那些人的笑容里有欣慰,如释重负和释怀。
  老天开眼啊,不喜女色的海王终於肯娶王妃了,而且还是个女的,真是谢天谢地啊。这是所有海王岛文武百官的心声。花无语是不知道,轩辕风出身宫庭,自小看多了女子争宠的丑态,因此自小就性情冷淡,又因为自己犹胜女子的容貌,对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子从来就没有好脸色。如此一来,他的行为看在百官眼中便有了歧义,几乎整座海王岛的人都以为轩辕风只好男风不喜女色。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回一听说轩辕风要成亲,而且对像还是个女的,全岛人们几乎要喜极而泣。
  管他花无语是什麽来历身份?是美是丑?只要性别是个女的,他们绝计是会举双手双脚同意的。不管怎样总比海王娶个男妃回来的好吧?
  “一拜天地。”
  两人面朝殿外一拜而下,从此她便有了归宿,有了家。
  “二拜高堂。”
  殿上高堂皆是牌位,算是虚设了。这若要放在平时,轩辕风是定要将那些死物给扔出去的,可此时,他却是心甘情愿的深深拜了下去,只因从此,她便是他的妻,他的妃了。
  “夫妻对拜。”
  三拜礼毕,他迫不及待的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只愿从此携手,百头到老。
  “送入洞房。”礼官声音方落,全场掌声雷动,欢呼声直上云宵。观礼的百官、侍从们皆笑如花开,欢喜异常,心中皆是暗自庆幸:殿下这亲终於是成了。
  红绸引路,轩辕风牵著花无语往两人的寝殿而去,只是才走了几步,他便不耐烦的把手中的红绸塞给了一旁的喜娘,然後在喜娘错谔的眼光下一把抱起一身喜袍的新娘,飞身而去。
  “你……这、这是做什麽?”花无语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缩在轩辕风怀里结结巴巴的低声问道。
  “从大殿到寝宫可是有一大段路呢,这样走要走到什麽时候?我等不急了……。”等不急什麽?轩辕风没有说下去,可花无语的脸却如烧著了般的红透了。
  无数的红烛闪耀在寝宫中,将整个宫殿都照的红光一片,显得异常的喜庆。鎏金的龙凤戏珠香炉里早早的燃起了暖甜的香,花无语一闻到那香味,原本红彤彤的脸似乎就更加的红了几分。
  屏退了侍女,轩辕风掀了花无语的盖头,帮她卸了沈重的凤冠才伏在她耳边,看著铜镜中两人的倒影深情的轻轻道:“语儿,我们终於是夫妻了。”
  花无语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眼中更是闪著浓浓的情意,亦看著铜镜中的他轻轻应道:“我是你的妻了,风。”
  暖而愉悦的笑意在他的嘴边绽放,轩辕风眉眼弯弯,眼底星光璀璨,“我们喝交杯酒。”
  剔透的白玉杯中酒液滟滟,香气幽幽。花无语举杯与轩辕风面对面,两人脸上皆是暖暖的笑容。
  两臂相缠,双双饮尽杯中酒。
  青酒入喉,花无语只觉得酒液清烈,一下肚便似一团暖火,自肚腹间暖暖的熨烫开来,让她整个身体都好似暖了起来,只觉得舒服极了。
  “嗯?”轩辕风却是突然眉头一紧,捏著玉杯好一会儿才低低的骂出一句,“这群混蛋。”
  “怎麽?”花无语神态有些懒懒是侧头看他,也不知是不是这几天舟车劳顿积累的疲惫终於在此时全都暴发了出来,她只觉得整个身体都软软的,有些提不起劲。
  轩辕风转眼看她,眼顿时就直了。只见花无语两腮飞红,眼光潋滟,一身艳红的喜袍衬得她肤白如雪。此时她慵懒双眼半眯,长而黑的睫毛微微抖动著,活像两只停於夜风中的蝶,抖动著翅膀期望人爱怜,显异常的娇媚惑人。
  殿中的催情香似乎更浓了,轩辕风口干舌燥的想著,一低头便带著酒液的唇便贴上了她上了胭脂的檀口,胭脂淡淡的香飘进鼻中,那香甜的味道引得轩辕风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含著嘴里柔软的红唇便有些急切的吸吮起来。
  天可怜见,他终於可以这样抱她在怀好好的亲吻了。天知道这几天他是怎麽熬过来的?想到自己这十数天的孤枕难眠,他又觉得有些委曲,边含吮著她柔软的红唇,边不满的哼哼:“狠心的女人……你可知我这日是如何熬过来的?”
  花无语闻言心中一疼。想到古来男子皆重欲,看他在船上时对她总是索要不休的痴缠劲头便可知,他那方面的需求有多强烈了。一路上两人都是同床共枕的,她钻牛角尖故意与他冷战,想来是伤了他的心了。心中有愧,花无语温柔的递出香舌,软软的滑入他的口中柔柔吮住他的。
  轩辕风心里乐开了花儿,此时美人在怀,香唇软舌含弄生津,哪里还有什麽委屈心思,满心满腹只剩下了将爱妻压在身下抵死缠绵的念头。
  两舌相缠,唇齿相碰,发出轻微而让人心颤的声响,似美人的手拨动了情欲的弦。唇齿相分时,一条银丝在烛火的映照下,闪著晶莹的光泽自两人的唇角滑入,贴在下巴上有一点点的凉,却显得淫靡异常。两人的心跳渐快,体温也随著两人的纠缠厮磨而越渐的高了起来。
   “语儿。”轩辕风眸黑如墨,眼底浓浓的情欲翻腾,湿热的唇再次凑近,延著那条银丝的轨迹便一路的吻了下去。
   花无语温顺的微仰头,露出洁白修长的脖颈让轩辕风肆意的啃吻,只是等他的唇不满足的往那高峰低谷攻去时,她洁白的脖子上已经印下了数朵绽放的红梅。
  “语儿。”轩辕风呢喃著,火红的嫁衣在他的一双手下一件件的溜落,直到他一把扯掉那包裹住雪峰的艳红兜儿时,看著那弹跳而出的两颗丰硕的雪球,他咽著口水忘情的伸捧住。一对雪白丰盈被他这一捧之下更显丰盈饱满,雪峰上一对红梅在他的视线下徐徐的挺立绽放。
  “别看──”花无语羞不自胜的伸手挡住轩辕风的眼睛,心结解开後,在爱意的驱使下,她更加渴望能被轩辕风怜爱。男人的身体会带给她怎麽样的感受,她清楚的很,特别是在秋水河上的那段时光,轩辕风几乎不分昼夜的和她恩爱,那充满力量的撞击和有力的爱抚,现在想想都让她如被火烧,浑身都开始发烫。就如此时,她只在他的目光之下便只觉得的双乳一阵发紧,一股酸麻自胸中传进大脑,一对白玉般的雪峰上,两颗红梅便在空气中变硬挺立了起来,随著那股酸麻,她的腿心之处更是一片湿热,一股细流已经随著她的心中所想而诚实的奔流了出来。
  辕风只觉下腹一紧,肉棒顿时坚硬似铁。他一把拉下挡在眼前的手,看著花无语这样一副活色生香的诱人的模样,他脑中直接便想起了顺江而下的那段日子,她日日被自己折腾的手脚无力,在自己身下呻吟娇喘著哀哀求饶的可怜模样,一想到与花无语颠鸾倒凤的消魂滋味,轩辕风心头顿时一热,只觉得胯下的肉棒又绷的紧了几分。
  一揽花无语柔若无骨的细柳,轩辕风将她紧紧的箍在身前,让她真实的体会到自己有多麽的渴望她。
  “啊──”花无语轻呼一声瞪大了眼,小腹上坚硬如铁的顶撞让她的心都禁不住颤了颤,只隔著两层衣物紧紧顶著她身上的东西是那样的有力和灼热,烫的她整个人都软了,只是体内的空虚让人难受。
  感受到花无语身体明显的变化,轩辕风骤然邪邪一笑,低头贴到她耳边调侃,“语儿也想要了吗?”
  花无语面上一红,却没有躲闪,反而伸手环上他的脖子,将自己胸前的丰盈贴上他坚实的胸膛,声带诱惑的轻应道:“是啊,我想你了呢。”
  “真的?”轩辕风闻言眸光骤亮,扶在她腰侧的手倏地在她背後环紧。
  “啊--”花无语轻叫了一声,感觉著自己被他紧紧的按贴在身上,胸前的丰盈因为他的大力而被挤扁,在他的胸前隆起两块颇为可观的软肉,小腹上则顶上了件坚硬如铁,又能灼烫无比的物事,她低头看著自己的雪白与他的麦色肌肤形成的强烈的视沈效果,只觉得心头一荡,呼吸都不禁的急促了些。
  “真的想我?”轩辕风双眼崭崭发光。
  花无语娇羞的轻“嗯”了声,猫似的将头埋进他的脖窝。
  “想我还那般狠心的冷面对我,你可知我有多难过。”轩辕风故作不满的哼哼,一双手却一刻也没闲下的在她光洁的背与柔软的腰上肆意游动。
  “我……我补偿你。”花无语吭哧了半响才以极低极低的声音说出这麽句话。
  补偿?轩辕风愣了愣,他本意只是吐吐不满,挑起花无语的愧疚,以便他今夜能胡作非为,还真没想过要什麽补偿。
  “怎麽补偿?”
  “你……你将眼闭上。”花无语见他活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不禁大羞。
  “神秘兮兮的。”轩辕风低声谪诂著闭上眼睛,他虽然很想现在就将某女压到阵法,不过又好奇她所为谓的“补偿”,纠结半响之後,好奇最终压过了精虫,当然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他满心期望花无语所谓的“补偿”能给他个惊喜。
  闭上眼後,身体的感观便变得极为的敏感,感觉到花无语正温柔的解著自己身上的衣物,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就好像一对蹁跹的蝶,顽皮的在自己的身上一触即走,随著衣物一件件的落地,轩辕风也成功的被撩拨的心痒难耐,浑身都像爬满了虫子一般难爱。当花无语的小手解他最後一件襦裤的腰绳时,轩辕风整个人都绷紧了起来。
  “语儿?”轩辕风的声音已经带了一丝颤抖。
  “嗯?”花无语漫不经心的轻应了一声,她虽熟知侍候男人的技巧,不过却极少使用,感觉自己主动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一般。她看著那高高撑起白色绸裤的一道暗影,情不自禁的舔了舔红唇。
  男人的味道,那咸腥的,粘稠的味道,似乎很久未曾品尝了呢。
  白色的绸裤滑落,暗红的硕长肉棒怒龙般弹跳了出来。
  轩辕风猛然提了一口气在心口,整个人绷的像座雕像一般硬。
  花无语抚著胸口,亦有些心惊的看著那粗长的肉棒。她是第一次这般清楚、认真的看到轩辕风的龙阳之物,他的肉棒足有孩子的手腕粗,且长过成年男子的手掌,也难怪每次初时进入她身体时,会顶得她那样的难受。肉棒的外皮呈暗红色,此时顶部一颗鲜红色的圆滑小头正探出头来,顶部还吐著点点清白相间的湿液,样子嚣张致极。肉棒之下是两颗硕大的卵袋,外皮层层叠叠的垂挂著,内里的卵蛋却似为的饱满,似乎里面藏了不少的东西。花无语想到每次完事之後自己小穴中总会流出大量的精液,再看那鼓鼓囊囊的两颗东西便不禁脸红的吐了吐舌头。
  伸出双手轻轻圈握住那根硕长的肉棒,入手的温度竟是烫的惊人。
  “语……语儿。”轩辕风悚然一惊,结结巴巴的叫著。
  “别怕,让我好好补偿你。”花无语微微一笑,单手略一用力,便将那层暗红的表皮推了下去,露出肉棒鲜红的本质,红唇一张,对著那鲜红的肉棒便深深的含了进去。
  “语,语,语,语……”轩辕风猛然瞪圆了眼,双手骤然拽紧成拳,口中一个语字高了八度不说,结巴了半天还语不成声。这可真是太刺激了,他怎麽也想不到花无语所谓的补偿竟是这般的消魂,实在是……实在是太妙了。
  花无语轻笑著含住肉棒,口中的香丁小舌如蛇般卷动著在那鲜红的肉棒上上下滑动,被那粗长的肉棒顶的难受时,又吐出来,伸出小舌头舔上几下,再整根含进去,来回的含动几下,再不然便用舌舔舔肉棒顶部那个圆滑的小头,再用舌尖对著上头那个小孔用力的一抵。
  “唔啊……”轩辕风狠狠一个颤粟,双目血红的一把将半跪在地上的花无语给扯了起来,一边叫道:“不行,太刺激了,我要被你折腾死了,忍不住了。”
  花无语先是被他吓了一跳,看著他那火烧屁股的样子又觉得好笑。只是她的笑容才刚刚展开便再笑不出来了,她是成功的将轩辕风撩拨的欲火狂烧,可报应也立即出现了,他甚至等不及脱掉她下身的裙子与底裤,直接便用蛮力硬撕。
  “嗤啦──”花无语无奈的看著自己下身的裙子、底裤瞬间变成数块破布从自己身上飞了出去。
  “我忍不住了,我要你。”轩辕风喘著粗气猛的一把抱起被他扒光的花无语,快走几步便一把交她压以整块黑曜石雕就的镂空屏风上,她柔软的丰胸被大力的挤进坚硬的镂空花雕之间,挺立的两颗红朱磨擦著坚硬而冰冷的雕花屏风,那冰冷和著微微的疼痛传进脑中,花无语只觉得异样的刺激,腿心又是一湿,那奔流而出的晶莹湿液正好被背後架起她一条大腿,准备攻城掠地的轩辕风尽收眼底。
  “语儿也忍不住了对吗?你流了好多水呢?你也想要我了对吗?”他紧紧的抵著花无语的後背,将她压在花雕屏风上,将她莹白的腿拉到自己肩上,看著那在烛光下闪动著诱人光泽的花心,抬起自己那快要爆炸的怒龙,急不可耐的一举冲了进去。
  “噗~~~~”硕长的肉棒整根没入了柔软的花蕊之中。
  “啊--”花无语被那突然插入的沈重力道与小穴突然被撑开的疼痛弄得腿软的几乎摔倒。
  “唔--”轩辕风舒服的眉毛都几乎要飞起来,花无语的身子每每若有一两日未被他的肉棒疼宠,便总会紧窒一如处子,他的硕长被那样紧紧的包裹住,她的身体又是那样的湿热、温暖,层层的媚肉紧紧的圈著他的粗长,那极致的滋味让他只想狂野的急速驰骋,他这样想著,便也这麽做了。
  “哇啊──”花无语料不到轩辕风被她撩拨後会变得这般狂野,那般沈重有力的撞击,那般急如星火的速度,在最初的疼痛之後,小穴适应他的粗大之後那层层叠叠涌来的快感也让她的身子酥的几乎瘫成一滩春水。
  “嗯哼……太美了……哈啊……好语儿……你那里好舒服……嗯哼……我要美死了……啊哈……舒服……”
  “啪叽……噗吱……啪叽……噗吱……啪叽……噗叽……”
  “啊……哇啊……嗯啊……不要……唔啊……唔啊……太快了……天,啊……不行了……”花无语此时能想的只有尖叫了,身体被强壮的男体用力撞击的沈重力道,小穴被肉棒抽插所带来的极致快感,那种消魂的感觉一层层的在身体里堆积,让她只想尖叫出来。
  轩辕风抱紧花无语的身体,一边微微移动身体,用身体和已经整根埋进她体内的硬铁打著圈的磨著她的阴蒂,却又不是长久的停留而是一沾既走,借著每一次快速的插入,那样用力的一磨,再快速的抽离。
  “不要……啊……不行了……啊……”花无语无助的摇头,快感来得及过猛烈,又似多的身体都要装不下了。她不知道轩辕风是怎麽办到的,明明之前还没有这样的手段的,可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直弄得她欲死欲仙高潮连连,那粗壮的肉棒每一次在插入时碾磨过她的阴蒂都让她有一种要死过去的抽搐快感,那快感一次次的堆积,舒服的她几乎想就此死过去。
  “你流了好多水呢,语儿,是不是很舒服?我这样弄你好不好?”轩辕风一边狂送狂顶,一边喘著粗气贴著花无语的耳边低语,低沈的语声里有著掩不住的得意,那热烫的呼吸喷在无语赤裸的颈边,让她又是一阵颤粟,小穴骤然一缩便频频的夹缩起来,春水狂喷而出。
  “不……不要了……啊……啊……不……我不啊……太多了……”今天的轩辕风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技术竟然这麽的好,她在他狂猛的攻势下丢盔弃甲,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这都已经是第三次高潮了,她都怕自己会不会因为高潮过多,喷水而死。
  “怎麽会不要?你的小穴明明将我吸的这麽紧,这麽深。”轩辕风用力撞击著那水液横流的紧窒小穴,速度越来越快,力量也似没了节制。
  “唔呜……哇啊……啊哈……啊哈……”花无语无助的呻呤,巨大的力道直撞的她身体频频耸动,胸前的丰盈更是在镂空的坚硬花雕之间来回的挤弄,那种陌生而冰凉的痛感本该让她难受的,可此时却全都化为了异样的快感。让她的脑中除了感觉到那种让人颤粟的凉与坚硬之外,所有的意识都被小穴里那条疯狂磨擦抽动的怒龙给夺了去。
  “啊呜……要出来了……唔啊……”疯狂的抽插节奏所带来的快感让轩辕风几欲颠狂,“好语儿,给你,我的你一切都给你,都给你。”
  “啊……”花无语只觉得一条粗大的怒龙以著无比霸道的姿态闪电般深深的插入了自己身体最深处,那种让人灵魂都为之颤粟的快感再次自脑中爆发,她整个人一僵,感受到身体深处那种有力的喷射与怒龙有节奏的脉动,小穴骤然缩紧夹吸起来。
  “唔呜……”轩辕风低低的呻吟,感受到肉棒上传来的吸力,他掐紧了花无语无骨的柳腰,低低的轻笑,“贪心的小妖精,不想让我离开吗?是不是想让我更用力的插你?”他将刚刚泄精还未完全软下去的肉棒又在她湿热的小穴中狂猛的抽插了几下,次次用力捣进直冲最深入。
  “不……不要……”花无语颤著音无助的求饶,只觉得自己连动个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这男人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不但异常的生猛,技巧还好的让人抓狂,她被插的高潮了好几次,喊的声音都哑了,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让他折腾了。
  “累了吗?”轩辕风喘著粗气一身是汗,极致的情欲享受没有让他觉得疲累,反而更显精神奕奕。
  “噗哧──”随著两人的分离,微微软化下去的肉棒自花无语的小穴抽离,让人心颤的水渍声清楚的传进两人耳里,浓浓的腥臊气味顿时自两人之中弥漫了出来。轩辕风看著那被他插的微微红肿,不能闭合的艳红小穴中缓缓流出的浓白液体,凤眼微微的眯了起来,眼底的情欲再起,低头看了自己湿辘辘且疲软的肉棒一眼,喃喃自语道:“先休息一会儿吧。”
  花无语误以为他是在跟她说话,无力的睁眼轻“嗯”了一声。
  看著花无语累瘫了的模样,轩辕风轻笑一声,将她打横抱起,饶过雕花屏风往屏风後的大床走去。
  将身体软的像一滩春水的花无语轻轻放在床上,火红的绣著鸳鸯戏水的锦被衬得被上的她肌洁白如莹玉,那曲线起伏的身体在这一床的艳红之上美的让人惊叹,也惑的人舍不得眨眼。
  “咕──”轩辕风咽了口口水,看著那两团随著花无语的喘息而剧烈起伏的雪峰,他只觉得胯下又是一紧。直觉的低头瞄向自己胯下,见他的宝贝竟然又抬起了头,他不禁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喃喃的咕哝著:“也不知那些混蛋在酒里混了什麽,今天的精神竟然这麽好,语儿又那麽敏感……”脑中想著洞房过後,不知道语儿要几天才能下床,身体却是情不自禁的覆了上去。
  花无语只觉得眼前一暗,身上重量一沈,她不由惊声轻呼:“你……怎麽?”刚刚发泄过,她不信轩辕风这麽快就想来第二次,可事实……
  轩辕风一手罩上花无语一边的雪乳,头一低便含住另一边的红梅,粗舌一卷便用力的吸吮了起来。
  “呜唔──”乳尖传来的酥麻让花无语连脚指起卷了起来,她轻喘著诧异的低头看著埋首她胸前,如孩子吸吮乳汁般卖力吮吸的男子,颤声道:“风……不要这样……我受不了……”。
  “舒服吗?”轩辕风自她胸前抬头,一边意犹未尽的舔著嘴角,一边沈腰让她感受自己的欲望。
  花无语猛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轩辕风轻笑,伏首到她耳边轻道:“你没发觉殿里燃了催情香麽?”
  催情香麽?她进殿时便闻到了,可那种东西以前在宫中也常用,也没见轩辕孝天有多生猛啊。
  轩辕风伸舌舔了舔无语可爱的小耳坠,才继续道:“还有交杯酒,好像也放了极品春药的样子。”
  “啊?”花无语先是听得一愣,等反应过来便不由的惊呼,“那岂不是……”感觉到轩辕风胯下的肉棒再度变生精神奕奕的紧抵在她大腿上,花无语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儿想晕过去。刚才那一次已经让自己累的连动动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再来?她还能有命吗?
  “准备好了吗?”轩辕风邪笑著凑近。
  “不行……不要了……”花无语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急的声音都有点儿发颤,“我已经累了,再来会死人的。”
  “怎麽会?”轩辕风笑得云淡风轻,一边在她的双峰间印下一窜湿痕,一边含糊不清的道:“忘记你相公我是大夫了吗?我只会让你舒爽的想死,真死?可不行。”
  花无语吓的转身欲逃,可身体才刚转过去,腰间便多了一双有力的手。
  “原来语儿喜欢这样的姿势麽。”身後的男人轻笑著低喃。
  感觉到抵入腿间的粗长,花无语差点魂飞魄散。“哇……不要……”
  华美的寝宫中红烛摇曳,惊叫声很快便消弭了下去,不久便紧接著传来女子娇软的呻吟与男子低低的闷哼声,间或又传来男子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女子沙哑的尖叫声……
  天边月儿也羞得躲进了云里,夜,才刚刚开始……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