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2-11

FENGWU722: 春色满园 第一部分 50-57

  ☆(五十)盛宠后宫
  
  只是轩辕孝天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突倪而来的疼痛让花无语不自禁的绷紧身体挣扎起来,整个收缩、绷紧的幽径紧吸着粗大的肉筋扭动起来,对于男人来说,那滋味……
  “嗯哼……”轩辕孝天闷哼一声,呼吸猛的急促沈重了起来,抚在花无语腰臀上的双手也激动的加重了力道,猛的箍紧了她细白的身子紧贴上自己的。“松……松松……嗯哼……”
  腰臀间的力道让花无语无力挣动,她急促的喘息着,丰盈的胸脯与轩辕孝天的紧紧贴合著,随着急促的喘息而快速起伏着,一下又一下,响亮的心跳声与轩辕孝天同样急促的心跳两相呼应着,竟是那样的和谐与亲昵。花无语愣了愣,心中的某根弦似被轻轻的触动了下,似平静的心湖中落进了颗小石子,涟漪一圈圈的荡开……
  轩辕孝天也似心有所感,抬起头来见一脸迷茫之色的花无语,嘴角带着抹温柔,笑开,“听到了吗?语儿可是让朕心动不已呢。”说着便温柔的在无语的细颈上印下一连串的细吻。
  心动吗?感觉着腹间那充实的撑胀,花无语轻轻的弯起嘴角,慢慢的合上半睁的眼,将眼中复杂的情绪一一掩藏起。
  曾几何时,也曾有个男子紧贴着她赤祼的身体,一边温柔的在她温润的身体里进出,一边对她说:“听到了吗?无语!你让公子我的心跳动的多急多响?公子我可是第一次为一个女子如此心动呢。”
  那似沾了蜜的话言尤在耳,世事却似过了几个轮回般,物似人非!公子!闲王!口口声声说为我心动的你,却将我亲手送到了自己兄长的身下。如今她竟又听到了这样一句相似的话,真是可笑,可叹──又何其的可悲!
  弯起的唇添了点不自然的白,却仍是微微的翘着,顺从的微抑着头让轩辕孝天啃吮她的锁骨,花无语唇抖了抖,气息不稳的抖着声道:“皇上没听见麽?语儿的心,跳的比皇上还急还响呢。”她的身体似有无骨般,两条玉腿紧夹着轩辕孝天的腰臀,在他的身后环起,柔软的腰肢轻轻的扭动起来。
  赤祼相贴的两具身体,这样相合的心跳是为了欲,是为了性,而非情啊。这无关情,花无语,你看见了,明白吗?──看清楚了吗?既然不能死,死不得,就别再记得那个人,忘了吧!忘了他说过的话,忘了他曾对你做过的事,忘了他的一切,你才能重新活过,才能──不会活得这麽的苦,这麽的累。
  “哦──”轩辕孝天激动的低吼一声,紧箍在花无语腰间的手却松了松,埋在她颈间的头似就要发抬起。
  花无语却是玉臀一揽,将脸贴上他的,唇贴着轩辕孝天的耳边娇哼着,“皇上,语儿想要了,给了语儿吧。”
  “呵──”轩辕孝天低笑一声,一手撑床,一手下移致花无语的臀部,按着她的臀紧贴着自己便勇猛的抽动起来,“嗯哈……真舒服……语儿是不是也觉得很舒服?嗯?”
  “嗯啊……嗯啊……皇上……”
  花无语紧闭的眼角飞下两颗光点,滴落在赤黄的锦被上化为两点湿痕,“啊……呜……讨厌……有点痛,可……可是……好喜欢……求皇上再用力些……语儿好喜欢……皇上……用力的要语儿吧……再用力些……”
  轩辕孝天被花无语断断续续的话刺激的也激动起来,动作间更是激情狂放,却在看到床单上点点的深色湿痕时,动作一滞,有些担心的皱起了眉头,“是不是朕太用力了,语儿还会疼吗?”
  肉体的疼痛怎抵得过心头的痛?花无语扭着腰不依的娇嚷,“我要……皇上……不要停啊……”
  轩辕孝天闻言,再次缓缓的挺动起来,却仍是有些担心,“爱妃不疼吗?那又为何落泪了?”
  怎麽能告诉他她心痛欲死,唯有以身体的疼去麻醉自己?花无语紧闭着眼掩住自己心中的一切情绪,唯因情欲而飞红的两颊上那点点的湿痕道出了她不为人知的痛。而她微微翘起的嘴角和口中娇嗔的话却让轩辕孝天大笑着放心沈浸在美妙女体带来的快感中。她紧闭着双眼,睫毛抖颤,口中却似娇似嗔的道:“皇上怎可在这种时候问人家这种问题嘛,人家……人家这是喜极而泣啊。”
  龙颜大悦,轩辕孝天低头与她低声调笑,“语儿真觉得这麽舒服?”
  怕自己的表情会露出破绽,花无语将自己的头埋进轩辕孝天的怀里,却仍是故作娇羞的坚持道:“往日……往日,皇上那般用力的插进来,语儿都会觉得好舒服……”
  “哈哈哈……”花无语的话取悦了轩辕孝天,让他高兴的同时也觉的异常兴奋。只见他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健臂一展将花无语自床榻上抱了起来,他双手扶在花无语的柳腰上,让她抱着自己的脖子,扶抱着箍在胯间,他双膝叉开跪在床上,无一丝赘肉的健腰便狂野的挺动起来。
  “啊哈……皇上……嗯啊……用力……呜……好重啊……皇上……嗯啊……好喜欢……”花无语眼角的泪不曾停过,却仍是一边紧抱着轩辕孝天的脖子,一边大声的呻吟着。
  “舒服吗?……喜欢朕这麽重重的干你吗?嗯?”轩辕孝天一边粗重的喘息着,一边低吼道。不得不说,花无语之前的话,让他觉得自己男子的形像异常的高大,此时在情事上也就显得比平日里更加勇猛了几分,再加上无语呻吟时的言语刺激,一时间便更是不知道节制了起来。
  敏感的身体不过一会儿便生了反应,无语迷蒙的泪眼中盛满了情欲与绝望,耳边似又响起了红娘话,“真像妈妈说的,你还真的天生适合吃这碗饭……”
  “天……好爽……嗯啊……好爽……”随着花无语到达高潮的强力收缩,轩辕孝天激动的大叫起来,胯下挺动的也更加狂放用力起来。
  这一夜,几经轮转,轩辕孝天需索无度不知疲惫,这正是应了那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柳家之势被轩辕孝天削减,皇后柳霜如同被打入了冷宫一般,朝凤殿门可罗雀,也是自这一夜起,花无语真正应证了那句──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成为虽无后位却盛似国后之人。
  

  ☆(五十一)镜花水月终是空
  
  身后紧贴的热烫身躯轻巧的离去,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料磨蹭声之后,是微不可闻的关门声,寝室再次恢得到宁静无声的状态,隔着黄色的纱帐,无语看着那微微晃动的琉璃灯,再无一丝睡意,明明身体疲惫的提不起一点力气,神智却是异常的清醒。
  突然,一阵轻微的衣料擦过木料的异声传来,在这寂静无声的内室内显得异常的惊心。花无语眉头微不可见的动了下,在看清那闪入门内的纤细身形时,一手拉着锦被一手撑床慵懒的坐了起来,“何事?”
  来人显然没料到花无语是醒着的,身形颤了颤,顿在原地半天没动静。
  “虽说这会儿不会有人进来打扰,可你若是一直忤在这儿,只怕也会引人怀疑的吧?”毕竟自从上次她把自己冻了一场后,这玉凤阁的守备可是森严了许多,一个洒扫的宫女无故失踪了,不引人注意也难。
  “奴婢只是来为主子传话的。”来人做宫女妆扮,正是花无语大病当日,趁机混进玉凤阁的轩辕毅的死士──暗七,假名惜春,如今正是负责玉凤阁外院打扫的宫女。
  昏暗之中又隔着床帐,虽看不清来人的表情,花无语却明显感觉到了暗七轻蔑、不屑的眼神,没有笑意的勾起嘴角,无语懒懒的又趴回床上,“说吧。”
  室内浓郁的情欲气息与花无语懒洋洋的样子让暗七眼中的鄙视之意更浓,她呼吸顿时沈重了几分,衣袖下拽紧的拳头又紧了紧,才冷冷的道:“主子让你最近尽量将皇上托住,若有难处,可寻淑妃相帮。”
  一天才十二个时辰,皇上在这玉凤阁中的时间每日都不下于六七个时辰了,还要怎麽托?是让她迷的皇帝荒了朝政,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吗?本就不算红润的脸浮上凄苦之色,身体似入了万年寒潭般,从里到外直发冷。感觉到自己在发抖,花无语猛的紧紧交握双手,死死的掐住,深吸了一口气才力持平稳的冷声道:“知道了,你去吧。”
  “你……”这样似是毫不在乎的口气,让暗七怒上心头,正想要大声喝斥,却又死死的忍住。本来听闻花无语被主子送进宫,她还觉得她可怜,可这些日子以来,每日里看着她巧笑嫣然的与皇帝调笑,整日的与皇帝关在寝室里,发出的淫声浪语隔着几扇殿门都掩不住。原以为这个女人是倾心主子的,可看她这样的表现,哪里有半点不情愿在?根本就是乐在其中嘛。八成是见皇帝独宠她,便生了异心,想着麻雀成凤凰了,暗七心里狠狠的想着,若是这女人对主子生出一点异心,她便先动手杀了她,她在主子身边那麽久,知道的太多了,必不能让她泄了主子的秘密,坏了主子的大事。这样想着,她冷哼了声便甩袖而去。
  “呵──”茫然的看着赤黄床褥上以银线精绣的龙凤,花无语长长的呼出口气,似想将自己一心的郁结都吐尽一般。她虽整日关于玉凤阁里,足不出户,却不代表她两耳不闻窗外事。春满园出来的人,别的本事没有,查颜观色那点本事还是有的,更何况当初了为能侍候好轩辕毅,徐三娘还特地给她开过小灶。宫人们看她的眼神,轩辕孝天平日里的言行举止,即使只是相见时那刹那的僵硬都让她了然于心。这宫中妃嫔无数,偏她这看似毫无背影的人独得帝宠,这种事,可说是皇恩隆宠,也可说她妖媚惑主,淫乱后宫,人生两片嘴,上下一合这话便会变样。更何况除了吃饭睡觉,轩辕孝天一天花在政事上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过四五个时辰。而那剩下的六七个时辰,轩辕孝天不是将她压在床上用力的索取着,便是与她在浴池里尽情的欢爱,再不然,便是在花园中,有时他兴致来了,谴退了宫人,照样将她压在假山或花丛间便抽插起来,哪里会管别人的眼光?又有何人敢管一位帝王的情事?
  可也就是因为轩辕孝天的肆无忌惮,更是坐实了她淫乱后宫,妖惑主上的流言。正所谓三人成虎,戏文里那些被千夫所指,万世唾骂的美丽女人们,她们所经历的事,不正是她现在正在经历的麽?想想她们最后都得了什麽下场?
  唯,一死以泄民愤,以慰民心啊。
  腿间粘腻的感觉让她自嘲的轻笑出声,清脆的笑声流泄在寂静昏暗的室内,显得诡异而惊心。拉开身上的锦被,花无语赤脚一步一步的往寝室相连的浴室走去,室内情欲的腥麝味随着她的走动更浓郁了几分。被轩辕孝天浇灌了一夜的幽谷,满腹的精液这会儿都似找到了出口,争先恐后的自花无语的双腿间顺着大腿滑下,间或有一些直直滴落在了地毯上。
  “呵……呵呵……哈哈哈……”睁着空洞的眼,花无语边走边高高低低的笑着,愉悦的笑声,衬着她睁大却空洞的眼,显得诡异而渗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衣带渐宽终不悔?问世间情为何物?曾经沧海难为水?问世间情为何物?思郎恨郎郎不知?
  情为何物啊?直让她牵挂心头,痛彻心菲。
  傻吗?傻呵──
  三年宠爱皆是空,哪里是情,哪里有意?若有一丝一亳的在意,怎舍得亲手喂她喝下烈性春药?让她承欢兄长身下?若真有一丝一毫的在乎,又怎会让她惑主淫乱?他那样聪明又有城伏之人,怎会不知她最后会有什麽下场?难逃一死呵。数年之后,史书之中或许也会有她的一笔,她终会与那些史上的名女子般,一死而谢天下吧。哦不,花无语自嘲的轻笑,或许她会有更不同的死法?比如托出午门活活烧死,又或者……?她侧头想了想,再次笑了起来,笑自己的多余心思,她的主子不是早就在她身边立了刀麽,就只等她功成身退便可引颈待戳了。
  他──终是对她无意啊!
  一切不过镜花水月,春梦一场。该醒醒了,该看清了啊……前进的步伐晃了晃,随着眼前一黑,数月的思虑过度,淤结于心,花无语终是再无力支持,身体向一侧软倒,只听一声“噼啪”声,她倒下的身体撞上一支高脚花几后,意识终于完全的沈入黑暗中。
  

  ☆(五十二)孩子!命运的转折!
  
  “娘娘……
  “太好了,娘娘……”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吵杂的道喜声将花无语自黑暗中拉回意识,她徐徐睁开眼帘,首先入目的是背对她而坐的轩辕孝天。
  诈闻花无语有喜,轩辕孝天也是惊喜异常,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啊!怎能不让他欣喜交加呢。
  身为朱凤天子,身兼朱凤国的前太子,家中妻妾更是高达数十人,若说没有一个子嗣还真叫人难以置信。之所以会造成这种局面,其实完全可说是轩辕孝天自己造成的。登基之前,他为了拉拢柳家为他所用,不惜以让自己所有侍妾饮用绝胎药为代价,向柳家承诺立柳霜之子为太子,从而得到了柳家的绝对支持。朝堂倾轧十几年,好不容易登基了,他又怕柳家势高压主,为遏制柳家,他暗中命人在柳霜的日常饮食及用品中都偷偷加了各种绝孕之物,是以他登基五六年,纵使柳玉书那老头儿急白了头,柳霜那肚子仍旧一直没声没息的。而柳霜为了巩固自己的后位,亦是暗中给他的妃子都下了绝孕之药,这些事他虽知道,可羽翼未丰前,也只能装聋作哑,这才造成自己三十好几了,仍未有一子半女的情况出现,就为这事,还曾一度为人在背后怀疑他是否有某方面的疾病过。
  而花无语自从进宫之后,就得到了他百分之百的保护,而柳霜那会儿也没将花无语放在眼里过,再加上那会儿她正忙着跟淑妃争宠,一时也没顾上谋害花无语,这才让花无语幸运的蓝田中玉,得了龙种。
  初为人父的喜悦之外,最重要的是终于能向天下臣民证明自己“绝对健康、正常”,这可是身为男人最有力的证明啊,轩辕孝天此时心中的激动与兴奋之情就甭提了。但一想到花无语前不久才大病一场,这次又无故晕倒,一时不由又有些提心,“沈爱卿,玉妃的身子可还有哪里不妥,为何会虽然晕倒?”
  “这……”沈波半垂的笑脸僵了僵,故做恭敬的将腰往下弯的更低一些,那脸几乎都要贴到地上去了。这玉妃的脉像明显便是思虑过重,郁结于心之状,可这话能对皇帝实话实说吗,答案当然是不能。
  玉妃身受帝王独宠,若是将这话说给皇帝听,不是明摆着说玉妃有了皇上独宠还不满足,心中还有他想麽?虽说这花无语只是闲王进献的一名美人,身后全无背景,可她怎麽说也是盛宠后宫之人,如今柳家失势已是摆在台面上的事儿了,柳皇后在这后宫之中也不可能再嚣张下去了,谁又能断言这女人今后不会登上后位呢?就算她这无缘与后位,就冲她如今正得皇帝宠爱,现在又身怀龙种,要给他一个小小御医小鞋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就冲着这一点,他都不能实话实说啊,一个弄不好,被人倒打一耙,说他陷害玉妃,他还不得直接被皇帝拖出去砍罗?
  再说了,就冲这玉妃娘娘如今得宠的势头,那绝对是一颗闪亮的明日之星啊,他要是能巴上这位,就等于抱上了一条超级粗壮的大象腿啊,那以后在这朝中的地位还怕不水长船高吗?是以,沈波便及慎定的将早已在心中过了百遍的答案徐徐道来:“皇上放心,玉妃娘娘只是身皇上隆宠,有些疲累而已,待微臣为娘娘开几副补身的汤药调养调养就好了。”
  听沈波这麽一说,轩辕孝天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这“隆宠”二字,放在这他与花无语身上,那绝对可以称为纵欲过度了,一想到花无语身子的美妙滋味,又想到腹中胎儿还未足三月,他这心里就又有些焦虑起来,正所谓十月怀胎,这十减三也还有七个月呢,若是让他七个月不能碰花无语,这日子可叫他要怎麽活啊?之前他可是在柳霜身上试过了,若说花无语的小穴是温暖舒适的华屋美舍,那柳霜的洞就是漏风的破屋烂圈啊。当惯了皇帝,谁还能习惯当乞丐啊?这就是想将就也将就不了啊。想到这里,轩辕孝天脸色便有些难看了起不,他挥退了一屋子的太监宫女,将沈波拉到一边吭哧了半天,才期期艾艾的挤出一句:“爱卿啊,你看……这……玉妃何时才能……才能,那个……那个……”
  沈波也算是个人精,一回过味来,忙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答道:“皇上放心,过了这头三个月,以后只要注意着点,别让娘娘累着,正常的行房对孩子也是有些益处的。”
  一听这句话,轩辕孝天脸上立即就由阴转晴,阳光明媚了起来,看着沈波的眼神那叫一个星光灿烂啊,他拍着沈波的拍肩膀,无比满意的道:“沈爱卿医术高明,玉妃的身子今后就拖给爱卿了。”
  沈波欣喜的连忙双膝一弯,跪地朗声拜道:“臣定当万死不辞。”对于一名医者来说,被人称赞医术,那就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肯定啊,何况还是由皇帝金口玉言一句“医术高明”,那绝对是一种荣耀,足可光宗耀祖了。
  由此,沈波便明白自己已经得了皇帝的信任了,而经此事之后,也更坚定了他抱紧玉妃这根粗腿的决心。你想啊,光凭有关玉妃的两句话就轻易得了皇帝的信任,若真正成为玉妃的“家臣”,这升官发财还会远吗?
  
  孩子吗?
  花无语手指轻颤着抚上自己的小腹,眼中的神色复杂难懂,心中更是又惊,又酸,又苦涩,一时间,心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曾经,她是那麽的盼望自己能有一个孩子,一个自己与他的孩子。可到头来,盼来的却是他将她推给了别的男人。她还记得失去意识之前,自己的生无可恋,心伤欲死,再睁眼之时,竟然得到自己怀孕的消息,让她有种仿佛身在梦中的感觉。
  这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吗?花无语闭着眼,默默的轻抚着指下平坦小腹,仿佛在感受那小小生命的律动一般,混乱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当她大眼再睁开时,眼中唯有一抹无比坚定的神色。
  花无语的一生几乎可说是一直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亲情?爱情?金钱?她什麽都没有。而现在,她有了生命中唯一样属于她并需要她全力去保护的东西──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与让她全力唯护的妹妹不同,那种依靠自己的身体生存的血脉相连,让她更加的珍视与爱惜。
  人说:“为母则强”,真是一点没说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与孩子相比,爱情,金钱什麽的,都是可以舍弃的。这可以说是一种本能,做为一个母亲的本能。
  进宫之初,她沈浸在自己的情伤里,无心于世事,对后宫的倾扎争斗,根本就无心去管,也不想争,而现在则不同,这个孩子的意外到来让她身为母亲的本能在倾刻间觉醒,对孩子的保护意识让她的大脑飞速的运转起来,自然而然的分析着她所知道的一切信息,在这一刻,春满园数年对她不遗余力的调教便显出了效果,也就在这一刻,花无语可说是一直与世无争、善良纯洁的心“觉醒了”。她清楚了认识到了自己此时此刻的身份,自己现在的男人的身份,以及这些将带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怎麽样的地位。而她也想到了轩辕毅最初将她送进宫的意图,或者说轩辕毅将她送给轩辕孝天所图为何?
  轩辕毅机关算尽,忍痛将自己心爱的女人送进深宫,无非就是为了能更顺利的为轩辕信宇的谋夺皇位,却不知,因为一个意外到来的孩子,让他苦心经营多年,几乎可称完美的计划半路夭折。
  也因为这个孩子,让花无语与世无争的心,有了想争、想保护的东西,从而让她可说是完全悲剧的命运完全改写,从此正式登上了权势争斗的舞台……
  

  ☆(五十三)盱洲之难
  
  盱洲,盛大产铁矿,地处朱凤之东,西靠京都,东临时大漠,全境面积达20万里地,素有“朱凤之心”之称。而这“朱凤之心”所指也不非是盱洲的经济发达或风景优美,正是指盱洲所出产的铁矿,铁乃铸造兵器的必备之物,是以盱洲也一向是兵家必争之地,历朝历代皇子争位,易有得盱洲者得天下的说法。而孝天皇帝登位之时,将这块兵家重地赐给了闲王轩辕毅当封地,由此可见皇帝对这位闲王有多看重了。
  七月十五中元节,传说,这一天,地府的鬼门关将打开,放地府里的鬼回阳间与家人团聚。因此便有了民间家家户户烧香祭祖的传统,各城各府在这一天更有各种祭典活动举行。盱洲与其它城镇不一样的是,这里的中元节更加的热闹,名目也是特别的多。
  因为盱洲产铁,全境百姓皆以采矿,炼铁,铸造兵器为生,每年因挖矿,炼铁而死的人不计其数,因此这里的百姓对鬼神之说,相比其它地区来说更为痴迷。
  太阳西沈之后,中元节的祭典便开始了,盱洲城中十里长街,被祭祖烧纸钱的火光映照的亮似白昼。
  轰──
  突然而来的轰天巨响,与地动山摇让全城百姓惊的乱成了一锅粥。
  “那是什麽……”一名青年晕头转向的扶着墙抬头看向巨响传来的方向时,一看之下便是大惊的叫了起来。只见城外矿山的方向,一条巨大的火龙正在群山之间伏仰升腾,烈烈的火光照亮了附近的群山,火势之猛让人惊心。
  “那是矿山方向。”
  “矿山上怎麽会着火?”盱洲土地因含铁量多,不适合种植,别说是种粮食了,连山上的树木都是极少的,有些地方甚至是连野草都不长的,矿山之上更是如此,因采矿的关系,山上原本稀稀拉拉的树木野草早就除光了,现在十几座大山里除了石头就是铁矿,哪里还能有东西可烧?
  既然不能可着火,那这火又是从何而来呢?
  盱洲全境百姓多以挖矿为生,这造成了以百姓挖矿为主,官府施以采购及管理为辅的产业链,官府在此地的驻兵主要都分布在洲境上,矿山上的驻守全是依靠盱洲百姓自发组织的。也因此,一看到矿山上突然出现的大火,那些有亲人在矿山上工作的人们已经往矿山方向疯狂的冲了过去。
  联系着刚才地动山摇的大动静,一些脑子动的快的人见此情景,已经隐约明白发生了什麽,“糟了,难道是山上矿道出事了?”
  “山上只是矿道里有木材,有人炸山,烧矿道?!”这两个面色难看,震惊相望的人正是盱洲城主蔡先荣,与盱洲知府何祖民。二人本是在主持了城中祭典之后,相约在这城主府里小酌闲谈的,哪知会见到这样惊心动魂的一幕。
  “山上全是百姓啊──”这山一炸一烧,只怕能活的没有几个了。
  何祖民整个人抖的像筛糠一样,牙齿不时相撞,发出让人难受的“咯咯声”,他惊惶的瞪着眼,直愣愣的盯着蔡先荣道:“祸从天降啊,先荣兄,听响动,再看这火势,足有十几座山头啊,先别说会死多少人,这山一烧,今年的定额肯定交不出来了,我国与伏丘、秋泉皆有协议,这要是交不出来,你我二人顶上人头只怕不保啊。”
  蔡先荣也懵了,脑中一转,眼中便浮上浓浓的悲凄之色,“若只死你我二人倒是好了,怕就怕会祸及家人啊。”
  “大人,大人,不好了──,矿山,矿山出事了。”主管矿山事务的主管,苍白着一张老脸冲了进来,也是全身不自禁的发抖,额上却全是冷汗。
  “这样大的手笔,只怕也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查得出的,唯今之计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蔡先荣悲叹一声,满是无奈的一拳打在石桌上。两人都是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人,哪里会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对于权势颠峰的人来说,他们都只是小人物,上头的人要你死,你便没有活路。
  “先荣兄的意思是?”此时何祖民整个脑子都是一片空白,已经没了主意。
  “祖民兄,你速速修书八百里加急上报皇上,再将洲境上的驻兵调回城中维持秩序,我先带人去山上看看情况,看这动静,死的人怕是多了。”
  何祖民惊的差点跳起来,“调兵?你怕会民变?”
  蔡先荣颤着手抹了把脸道:“我这是以防万一,也幸好今天是中元节,山上留的人没平时的多,可看这火势,那也有十几个山头啊……”
  十几个山头,数百条矿道,若按正常时候算,每个山头驻守的人足有五六百人,今天是中元节,至少有一半人会下山过节,可就算是这半人数,那也足有数千人了,一夜之间死了这麽多人,官府若是不及时给出说法,不民变才怪呢。
  想到此事所延生的后果,两人都是惊骇莫名,愣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两位大人,你们快拿个主意吧。”那管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满是褶皱的脸都快哭出来了。
  何祖民深吸了口气,定定的看着蔡先荣道:“就按先荣兄的意思办吧,现在,我们也唯有尽人事,听天命了。”说完便转身脚步踉跄的匆匆离去。
  直到再听不到一丝脚步声,那管事才脸色一转,微笑着向蔡先荣一辑道:“大人!”
  “都办好了?”蔡先荣此时脸上哪里还有半丝仓惶、绝望的神色?只见他慎定的往石凳上一坐,端起桌上酒杯便轻嚼了起来。
  “一共十五座山头,今夜排班留夜的人,已尽量安排为体弱年老者了,总数四千二百人,没有一个活口。所有矿道皆已尽毁,仓库里的铁矿也已全部转移,手下的人做的很干净,没留一丝痕迹。”
  “很好。”蔡先荣举杯对着火光冲天的群山一敬,才愉悦的一口饮尽。放下酒杯,他长吐出一口气,道:“十年布一局啊,我们离成事之日已不远了。”说完,他脸色一整,带着管事匆匆赶往城外矿山。
  

  ☆(五十四)如履薄冰
  
  玉凤阁中,花无语慵懒的斜靠在贵妃椅上,单手支头,静静的听朱祥英跟她回报轩辕孝天的行踪。
  后宫的女人,只有受帝宠,才有权,若是失了皇帝的宠爱,再有背景也是惘然。而她与后宫中女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她不但连个背景都没有,背后还时时刻刻顶着把尖刀,一不小心就会性命不保。为了保护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只有尽可能的暗中布局,抓牢轩辕孝天宠爱的同时,也好应付她背后的那个“主子”。
  “盱洲十几座矿山被炸,死了四千多人,盱洲百姓认为是官府所为,正闹民变呢,皇上这几日只怕不能时时来陪伴娘娘了。”朱祥英低着头轻声细语道。
  秋水河水灾还没完事,盱洲矿山又出了事,接连发生的两件事,让花无语闻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她一手轻抚着还未显形的小腹,暗暗思索:若她没记错,盱洲应是闲王轩辕毅的封地,盱洲铁矿也是朱凤的一项重要经济来源,矿山出事,轩辕毅亦会在受责之例。表面看来轩辕毅也是受害者,可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这麽简单。想到这里她带面露忧急的坐起身,“公子──公子可会有事?”
  两人心知肚明花无语口中的公子所指何人,朱祥英微微一笑,宽慰道:“娘娘放心,出事时,王爷人在京城,这事儿皇上也是知道的,属地出了这种事,王爷也是受害者,皇上自然不会怪罪王爷的。”
  花无语眼神一闪,心中冷哼道:那是自然,死的一般都会是敌人或弃子,哪里会动到领头人呢。心中虽是不屑,她面上却是不敢有分毫表露,一脸似思念,又似悲怨的靠回贵妃椅上,悠悠的问道:“公子他……可好?”
  这句话问出口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怎样的答案。为了孩子,她肯定是不能再按着轩辕毅的剧本走下去了,两人最终的结局势必会反目成仇。可那毕竟是自己刻骨铭心爱过的人,想要就此放下,谈何容易?
  人的一生总有一些东西是需要舍弃的,而她选择了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纵然这个孩子不是自己心爱之人的,但那也是自己血脉的延续。为了这个孩子,她早已下定决心,与那些人争上一争,斗上一斗。因为妓寨之中的人情凉薄,逢场作戏便成了必修功课,她时刻庆幸自己在春满园中的那几年里,有红娘对她的细心教导,否则,她只怕在后宫之中也没法存活了。
  朱祥英看着花无语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口中吱呜着道:“娘娘,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花无语闭眼遮住眼中的冷芒,似无比疲惫般的轻道:“大总管有什麽话,旦说无防。”
  朱祥英混浊的老眼中带着丝凌厉的戾气,紧紧的盯着花无语,口中却仍是轻声慢语着,“娘娘如今万千荣宠于一身,又怀上了龙种,可曾……可曾为未来的小皇子打算打算?”
  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多了一层变数,若是这女人生了二心,他也可早日提醒主子们多加防备。
  花无语心头一颤,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心直冲头顶,他们终是不信她了,这就急着来试探她了吗?哼!花无语顿时满面悲凄,紧闭的眼角边泪如泉涌,一侧身,靠在椅上便悲泣了起来,“这哪里又是我想要的?我心心念念只愿跟在他身边侍候他,做丫头,做妾我都甘愿啊,可他那般狠心,我若不从便要将我妹妹送去做军妓,让我连寻死的念头都不敢有。大总管你明知道……明知道的……,为何又要来挖苦我?”
  一见花无语越说越激动,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朱祥英也有些着。如今花无语正得宠,这寝宫之中处处都是人,虽然随侍的宫人都让他们给遣到殿外去了,可若里面这动静大了,也是要引来人的。他忙低声喝止道:“哎哟,我的娘娘喂,你也不看看这是什麽地方,轻点儿声,若是引了来人可如何是好?”
  他跑到门边往外看了看,见没惊动外面的人,才快步跑回来道:“快快将脸擦一擦,这若是让人看见,报到皇上哪儿,可是要说不清了。”见花无语仍在哪儿哭的死去活来,他也有些慌了,连忙低声道:“也怪杂家这张嘴,娘娘你对王爷的一片心意,杂家也明白,您也将心放宽些,回头杂家去跟王爷说说,兴许等几位爷大事成就之后,还能让您回王爷身边侍候呢。”
  闻言,花无语抬起梨花带雨的脸,满是惊喜的一把抓住了朱祥英的袖子,“大总管这话可是当真,无语真的……真的还能回公子身边麽?”
  朱祥英对着花无语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此时就像一个慈祥的父亲一般,混浊的老眼中还带着浓浓的关爱,那表情,说有多亲切就有多亲切。见到花无语得到他的回应,开心的像个孩子似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此时他是彻底的放心了。原本两位主子还担心花无语会因为怀了孩子而生出异心来,如今他这一试,不就试出花无语的真心来了麽,看来还是六爷利害啊,把这女人迷得满心就只有他了,让她往东不敢放往的,就算做了皇帝的女人,这心里还直念着能回六爷身边呢。
  花无语见好就收,忙拿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欣喜道:“那,那就有劳大总管为我多说说好话了,我……我先进去洗把脸,您也先忙去吧。”说完径自兴高采烈的进了内室。
  朱祥英看着花无语的背影,嘿嘿阴笑了两声,摇着头也一摇一晃的走了。
  透过门缝,见朱祥英出了殿门,花无语才松了口气,将满是冷汗的手心在衣服上擦了擦。
  这几日,她虽未出宫门,却也了解了不少事。皇上虽是太子却并不得先帝宠爱,反而是二皇子轩辕信宇深受先帝的气重,宫中更有传言,先帝原想废太子另立二皇子为储,那想却突然暴毙了。而太子登基,所立皇后却并不是原来的太子妃,而是二皇子自小订的未婚妻──柳相之女柳霜。这其中有太多的隐秘,稍有些脑子的人都能想明白其中的猫腻所在。
  二皇子被赐封信王,远赴德洲镇守边疆,连皇上登基都未参加,并且是一去数年未回,皇上对此竟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这几年里,朝中风波不断,无数旧臣换新臣。而就在数月前,听说皇上亲自下了旨意,召信王回京城一续“亲情”。也正是在那个时候,轩辕毅将她送进了宫,这事的时间掐的分毫不差,若说全无关系,打死她都不信。
  在她看来,轩辕毅与轩辕信宇定是有所牵扯的,表面上看来,轩辕毅好像是皇上的人,可这宫里到处都是轩辕毅的人,光她知道的,就有朱祥英与暗七两人了,再算上暗七前几日透露的淑妃,若说轩辕毅没有图谋,又有谁信?秋水河水灾让柳家失了势,这事里面有没有轩辕毅的影子,她说不好,但因皇上独宠她,而答应了皇后,让她的兄弟出任锦洲知府的空缺却是事实。
  这次盱洲矿山被炸,她直觉就认为是轩辕毅所为。从皇上召信王回京,到她被送进宫,皇上独宠她之时,又因柳岩贪默修堤银子而致秋水河泛滥成灾,柳家因此失了势,柳霜相当于被打入了冷宫,她获知怀孕才没两天,又发生了盱洲矿难之事,这一系列的事情,让她总觉得有一条线在牵连着。她怀孕之事虽是意外,可谁又能肯定,这真的就是个意外?而不是在轩辕毅的算计之内呢?真正用了心,她才明白,自己一直是站在刀尖之上的,一不小心便是死无全尸的下场啊。
  那盱洲盛产铁矿,如今却非官家独揽的买卖,这本身便有些不正常。据说,这还是盱洲成为轩辕毅的封地后改的规矩,由百姓自组开矿,官府负责收购,这看似节省人力又利于管理的策略背后,却暗藏着无限的危机和漏洞。没过过苦日子的人不会明白,单就这一挖一收之间存在的利益定就不会少。历来矿山由官家独霸,官府雇工开采,连汤带肉都是皇家自己吃,还能养肥大群的贪官呢,而如今由百姓开采,里面的利益牵扯也就更大了。谁都知道矿山不单都是铁矿,那还有石头。谁也不能断定一座矿山能产出多少铁来,挖多挖少都在开采者的一句话,若有人想私藏另卖,官府就算派了人监管也能保证全无遗漏。若承包开采者是某个有权有势的王爷,就如信王或闲王之类,私藏些铁矿广造兵器,也就不是什麽难事了。再加上这样的治度下,有利可图之处也就多了,想要在这上头得些甜头的人也就不会少,若是这些想得甜头的人是朝中的大臣,所谓拿人手短,光这里一笔,就不知道能让轩辕毅收买多少人心。
  想着这一切,花无语脸色苍白的扶着额爬上了床。她没权没势又没人,在这关系复杂,到处是眼线的后宫里,要如何才能护好自己和孩子呢?靠轩辕孝天吗?只怕她还未开口,便会没命了。
  孩子,娘亲要如何做,才能护你周全呢……
  
  
  ☆(五十五)杀意
  
  连花无语一个女人都能查觉到事有可疑,轩辕孝天身为朱凤帝王,若说他到现在还毫无所觉,那就真是个大笑话了。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轩辕孝天的四大心腹重臣分立在御座前,却是大气也不敢出,任轩辕孝天拍桌子、摔奏折的发泄怒火。
  轩辕孝天喘着粗气,看着光洁溜溜的桌案再没有东西可扔时,脸上的戾气又更浓了几分,他厉眼一扫,将矛头直指身前的四位心腹重臣,“盱洲之事,你们可有头绪?”
  枪打出头鸟,此时皇帝正在气头上,一个不好便得遭殃,是以四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首先开口。
  “韩严,你先说。”
  倒霉被点到名的右相韩严暗暗叫了声苦,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推脱,忙双手一辑礼后,道:“回皇上,微臣是这麽想的,这次盱洲矿山之事,显然不是巧合而系人为,铁矿也是我朱凤国库的一项重要收入,如今矿山出了此等大事,原定售于伏丘、秋泉的铁矿如今显然是无法如期交货了,因秋水河水灾,国库刚拨了一大笔银钱出去,贼人将矿山矿道炸毁,显然是想断了我们的经济来源,这是其一,我们与伏丘、秋泉二国协定的铁矿无法如期交货,二国定是要前来责问的,若贼人到时对两国来使下手,此事便会进一步扩大,一个处置不当便会变成战事,到时我朱凤定会举国难安,就以上两点,臣推断,贼人定是想要我朱凤动乱,以便从中谋利。”
  当韩严说到盱洲之事不是巧合而系人为时,在场的另外四人几乎同时在心底不屑的冷哼了声,这朗朗白日下,只要没心瞎眼盲的都知道这盱洲矿山事件不会是巧合,十几座矿山同时爆炸,说不是人为?说给鬼听,鬼也不信啊!只是当韩严说到贼人有可能会对他国来使下手,以造成国家动乱时,众人都同时深思了起来,轩辕孝天浓眉深皱,沈默的不发一语。
  在场的另外三位一见这轩辕孝天的脸色,纷纷便动起了心思。所谓的四大重臣,其实也是朱凤的几大家族之首,原本还有个柳玉书,只是柳玉书因儿子犯的秋水河一案被削了势,自是不能再站在这里。几大家族虽同朝为臣,却也是彼此竞争的对手,他们都有女儿在后宫为妃,家中亦有兄弟,儿、侄在朝为官,平日里是谁也不服谁,此时见韩严的话说中了轩辕孝天的顾虑,自是不能让韩严独美于圣前。
  “楚旭亦赞同相爷所言,只是楚旭以为相爷所言有些言过其实了,”兵部尚书楚旭明为赞同,暗为打压的沈声道:“盱洲之事诚然会让我国库暂时无钱银入帐,但也不致于断绝来源,单单各地税收,农收之钱银便难以数计了,以臣之见,贼人此举应是意在扰乱民心,如今盱洲百姓暴动便是证明。”他之所以这麽说,自是因为了解轩辕孝天心中一直有着一根刺在,为人臣者,投皇帝所好,便是为官之道,这一点上,他可是装究甚深的。
  “臣倒是认为韩相的顾虑有此道理,只是这要解决也不难。”户部尚书朱子豪向轩辕孝天拱手一礼道,“只要我们先发国书,将矿道崩毁之事告知伏丘、秋泉两国,再另外协定一个新的交货日间,此事便也就解决了。”说完,他摇头看了眼轩辕孝天,见轩辕孝天脸色已经略缓,这才带着两分自得的慢声道:“至于楚尚书所说的民乱,臣以为此事要解决也不难,十几座矿山被炸,盱洲城主与盱洲知府不管是否牵连在内,都是罪则难逃,以管理不当为由将这二人正法了,也算是给了百姓一个交代,到时再给死了人的人家发放些抚恤银,这事自然便会不了了之。”
  吏部尚书陈建斌噗笑一声道:“各位大人所言皆有理,可却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之法,捉拿那造事的贼人才是治根之道,不知各位大人对那炸毁矿山的幕后贼人,可有何推断?”轩辕孝天的心思再明朗不过,无非就是那个本该明正言顺登上龙位的二王爷轩辕信宇。韩严,楚旭,朱子豪三人,皆因家族利益牵扯不想让皇帝对轩辕信宇下手,可他陈建斌不一样,轩辕信宇一死,其他三家必受牵连,三家倒,便是他一家独大之时,再加上轩辕孝天对轩辕信宇也是如刺在喉,他又哪儿有不推波助浪之理呢。
  果然,轩辕孝天听闻陈建斌所言,颇为欣慰的看了他一眼,脸色顿时暴雨转多云,赞同的点了点头道:“陈爱卿所言有理,这贼人不除,迟早会弄出更多祸事,唯有将贼首正法,才能除灾祸之根源。”
  除陈建斌外,其他三人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起来,朱凤各大家族都是存世百年甚至数百数的大家族,家族支系盘根错节,这人多了,关系也乱。想当初轩辕信宇做皇子时,这三大家族与二皇子也是交好的,现如今三大家族的边贸,也还都是走的德洲这条道,这麽多年来与轩辕信宇一直都是有往来的。其实皇上想杀德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大家心理都有数,只是这想杀,跟杀不杀得了可是两回事,所以众人也就一直没断了与德王的交情。此时皇帝显然是真的想动手了,这轩辕信宇死不死,其实三大家族并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这事会不会牵连到他们家族身上。
  三人心中皆有顾忌,自是不会接轩辕孝天的话,陈建斌见状,这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当下便讨好的出声道:“皇上所言甚是。”
  殿下四人的神情皆落在轩辕孝天的眼里,他眼光闪了闪,便转头看向陈建斌,与他唱起了双簧,“陈爱卿认为,这炸毁矿山会是何人背后指使?”
  一接收到轩辕孝天的眼色,陈建斌立即昂首答道:“臣心里是有一怀疑之人,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此时韩严等人皆是无奈,他们这些人,都是在朝堂上混了数十年的人精了,哪里会看不出来皇帝与陈建斌在演双簧,只是他们也无力阻止,只能沈默的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演戏。
  “讲。”
  “是。”陈建斌装模作样的辑了一礼后,才朗声道:“皇上登基数年,天下国泰民安,一般贼人,就是送他们一百个胆儿,他们也是不敢与皇上做对的,我朱凤天下,臣以为唯有一人敢对皇上二心。”
  “谁?”轩辕孝天心中冷笑,他当然知道是谁,这个人让他如刺哽喉,寝食难安,没有一天不想着将他除去。
  陈建斌果断的答:“德王轩辕信宇。”
  韩严、楚旭等三人几乎时同在心时暗翻白眼,皇上的心思,天下人都知道啊。
  “老二?”轩辕孝天假作不信的看着陈建斌,虽然他一门心思的想杀轩辕信宇,可残杀兄弟的名声,毕竟不好听,要杀不但要有个响亮的名头,也不能是他自己开口。
  这时候就得有得他心意的臣之为他服务了。
  陈建斌很识时务的上前谏言道:“皇上,您莫要以为您顾念亲情,别人也会如您这般善心,这盱洲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您将德王召回京城不久就出了这样大的事,若说是不德王所为,又会是何人所为呢?宫中早些年一直流传着一些不三不四的流言,臣以为也定是那德王所为,他必是妒忌皇上登上龙位,想要谋反啊,皇上。”
  这段事非颠倒,指鹿为马的言论说的陈建斌自己都快吐了,可他知道,就他这一番话却是极得轩辕孝天的心的。就他今天的这一番表现,就拉近了他与轩辕孝天的君臣关系,他日,皇上对他是必会有一番重赏的。
  “此时先不要声张。”轩辕孝天心中狂喜,脸上却是故作沈吟的道:“这事,就交于陈爱卿你去办吧,切记不可打草惊蛇,待查得德王谋反之罪证,使其服法之后,朕定重重有赏。”
  有了轩辕孝天的承诺,陈建斌自是欣喜,当下得意的瞄了韩严等三人一眼,朗声谢恩道:“臣尊旨,臣必不负皇上所托。”
  


  ☆(五十六)妹妹
  
  就在轩辕孝天等人忙着算计轩辕信宇之时,往日风里光无限的朝凤殿,此时却门可罗雀,昔日美艳绝伦,艳霸后宫的皇后娘娘──柳霜此时正脸色苍白,长发披散的趴在床上不得动弹。那日轩辕孝天暗恨她给他下药,也是一时怒火攻心,再加上药物做用,当下也就只顾自己开心快乐了。他不将龙阳插入她的玉壶,反而是插进柳霜紧窒的后庭,一夜折腾之后,柳霜菊门被撕裂的惨不忍睹,血流如注,若不是抢救及时,再晚上那麽一小会儿,恐怕也就香消玉陨了。
  到如今休养了两个多月,柳霜仍只能趴卧在床,更让她愤恨的是家族因兄长的贪婪而大势被削,她重伤在身,父亲不旦不进宫安慰她反而斥她无能,这让平日里骄横惯了的她怎堪忍受?再加上花无语怀上龙种的消息传来,玉凤阁门庭若市,她的朝凤殿却门可罗雀,这更是让她的日子过的有如油煮火烤般难受。
  “花无语,花无语──”此时,柳霜趴卧在凤床上,手里恶狠狠的扯着身下的枕被,她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又目圆瞪狠厉,狰狞的犹如地狱恶鬼般。
  “娘娘,息怒啊,您身子还没安好,可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啊。”跪伏在凤床边的宫女叫青宛,是柳玉书为柳霜特意安排的侍女,她姿容俏丽,身材窈窕,就容貌来说,在这后宫之中也能排得上中上。柳玉书将她安排在柳霜身边,是看重这青宛处事冷静,果决,让她为柳霜保驾护行,出谋画策的。
  “息什麽怒,我能不怒吗?你没看到我这朝凤殿都已经成冷宫了吗?”柳霜脸色狰狞的疯狂大叫。
  青宛微不可觉的皱了皱眉头,仍旧轻声的安慰道:“就是因为这样,娘娘才更该冷静。只要您还是皇后,这后宫做主之人便只能是您,现在您是有伤在身,不能惩治那些生了二心的,只要您养好了身子,还怕那些在暗处蠢蠢欲动的人能翻出花儿来吗?”
  这样的话,这两月来青宛已说了无数次了,柳霜早已听烦了,哪里能静下心来,她声色俱厉的冷道:“你叫我现在如何冷静,如今柳家被柳岩那个混蛋连累,势利被削大半,我这皇后之位还能坐得稳吗?那花无语把皇上迷得都快丢了魂了,现在竟然还怀上龙种了,若她生出来的是个儿子,你说以她现在得宠的势头,还不会把握机会让皇上废了我,转立她为后吗?”
  青宛听后仍是风淡云轻的笑着,“我看娘娘您是在这床上躺的久了,闷糊涂了。”
  整个后宫中能敢这麽跟柳霜说话的,也只有青宛了,柳霜看她如此淡定,烦燥的心奇异的平静了下来,但仍是不解青宛是何意,“你什麽意思?”
  “我的好娘娘啊,你需知,这孩子可是要十月怀胎的,这十个月这麽长,谁知道会发生些什麽事情?”青宛眼露寒芒,脸上却笑的温柔无比,“若是那花无语一个‘不小心’,这孩子不就出不来了吗?”
  柳霜眼睛一亮,“你是说──?”
  青宛微笑着点头,“此事相爷已知会了奴婢,相爷让娘娘安心的养病,这事儿相爷会办妥当的。”
  柳霜一扫两月来心中的阴郁,脸上首次露出了一丝笑意。“不对,这事不容易办。”她想到了轩辕孝天对花无语几乎可称完美的保护,脸又阴了下来,“那玉凤阁明里暗里都是轩辕孝天的人,连花无语出来逛个御花园,那暗地里跟着的暗卫没有两百也有一百,爹怎麽可能得手?”
  “呵呵──”青宛轻笑一声,道:“娘娘对相爷怎麽就没一点信心呢,以相爷的智谋怎麽会想不到这些,这次相爷安排的人可不是咱们的人。”
  “不是我们的人?”柳霜惊诧又不解的望着青宛,等她给予解答。
  青宛神秘的一笑,“说来,这人还跟那花无语有着莫大的关系呢……”
  
  直面宫门的朱雀大街上,一辆金漆的华丽马车缓步而来。
  守宫门的御林军抬手拦下马车,喝道:“来者何人?”
  “大人,我是闲王府的马六,车里的是我家姨夫人。”马六自驾车位上跳下来,从腰间拿出一块黑色的令牌恭敬的递给守门的御林军,“哦,我家姨夫人是宫里玉妃娘娘的妹妹,听闻玉妃怀上了龙裔,特地进宫去看望娘娘的。”
  花无语宠冠后宫,如今更是怀有龙嗣,地位直追皇后,这些御林军在宫里当差,知道花无语虽无如大背景却深得皇帝宠幸,当下也不敢待慢,那拦下马车检查的御林军立即态度恭谨的对马车拱手道:“原来是玉妃娘娘的亲眷啊,下官冒范了,夫人莫怪。”
  “大人客气了。”马车中的仇思语此时双目冷厉,恨意满满,她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回应的语声却是异常的温柔轻缓。
  “下官不耽误夫人进宫了,夫人请。”请着一招手,便让后面守门的兄弟们退开,让马车通行。
  马车缓缓跑进宫门,道旁守门的御林军小声的议论着,“听这声音,这玉妃娘娘的妹妹必然也是一个美人吧,光听着就让人舒坦哪。”
  “再美也没用啊,还不是给人做小妾?”
  “玉妃娘娘深得后皇上宠爱,她这妹妹竟只是闲王的小妾?”
  “玉妃娘……”
  宫门口的议论声渐渐远去,马车中的仇思语却是恨的几乎咬断银牙,“花无语,你自己独得帝宠,荣华富贵风光无限,却将我送进王爷做个谁都能任意欺凌的妾?你好!你真是我的好姐姐啊。”
  想起自已幼时在父亲的毒打下求救无门的无助,想起隔壁大婶虽每日为她送吃食,却是满目轻鄙的眼神,想起邻里孩子们恶毒的叫她“婊子养的”时心里的委屈与难堪,想起她被人领进豪华如仙境般的闲王爷时,满以为自己从此可以过上不一样的生活,却被丫环、小厮们无情的嘲笑为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时的难堪,想起那些丫环、小厮们三不五时的欺凌。仇思语眼中恨意几乎要满溢出来,她紧拽的手心中,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犹不自知。
  “姐姐,我来看你了,还为你亲手做了好吃的点心,你──,开心吗?”仇思语嘴角带着残忍的冷笑,抬手温柔的抚着放置在一旁的点心盒,双目如幽冥寒潭般冰冷刺骨。
  

  ☆(五十七)姐妹相逢
  
  “呯啷”镶金的白玉茶盏应声而碎,花无语有些惊慌的按着突然惊跳的胸口,有些不知所措。近日来,她一直在为如何自保而烦心,整日里坐立难安,茶饭不香,此时突来的心悸,更让她有了强烈的不安,慌跳的心象是正在向她预告着可怕的危机,让她更加的惊惶难安。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惊闻声响匆匆而来的紫月、紫蕊急忙将花无语扶离一地的碎玉渣,紫蕊急忙唤了几个外院打雪的宫女进来,将一地的碎渣收拾干净。
  花无语按着胸口愣愣的摇头,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般的不安。她茫然的视线无意的扫过两个进来收拾的宫女时,在意外的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时,一股恶寒不由自她的背后升起,心中的不安更加浓烈了几分。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光只是摔碎一只茶盏就能引来这些人的窥探,这让她更是有如惊弓之鸟,根本不敢轻举妄动,这样的环境下,哪怕她这边只是有个风吹草动,“那些人”也会知晓的一清二楚,实在是让她寸步难行。
  “娘娘,娘娘,大喜啊娘娘,大喜啊……”大老远的,朱祥英那象是掐着鸡脖子的尖细声音便了过来。
  花无语此时心中正不郁,微不可见的耸了耸眉头,却不敢真的在脸上表露着一点不满。“快去迎了朱大总管进来,也不知道是何天大的喜事,值得他老人家这麽连蹦带跳的赶来。”
  一语逗笑众人,紫蕊捂嘴轻笑道:“看大总管那样儿,许是真有大喜的事呢,今儿这个好就让奴婢讨了吧,紫月姐姐可不许与我抢。”说着便笑嘻嘻向无语福了个礼,转身的出去迎人了。
  紫月与紫蕊虽是同年,性子却要稳重的多,她平素做事便惯于多做少说,此时自是不会与紫蕊抢着去迎朱祥英,讨那个好。紫月自默默的扶了花无语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又将殿里清扫的殿外宫女都遣了出去,才走回花无语身边轻道,“娘娘可是有何心事?如今这宫里,皇上最是看重娘娘,您若有何难事,可直管与皇上提。”
  花无语闻言先是一惊,见紫月眉目平静温和,眼中满是关切之色,想起她平素也是个乖巧心慈的人,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暖意,知她虽是轩辕孝天的人,却也会因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而真心待她,花无语看着紫月的眼神不由也温软了几分,柔声回道:“许是有了身孕的关系,老是有些心神不宁的,应是无碍的。”
  花无语心中百转千回,紫月虽好,却也不是她能托心的人,她毕竟是忠于轩辕孝天的人。她是轩辕毅送进宫的,自然被划分到轩辕毅的阵营。她心中虽揣测着轩辕毅可能亦会对她的孩子不利,却也不可能以出卖轩辕毅求自保。如今二花在轩辕毅的府里,且还是他的妻妾,若因她而让轩辕毅获了罪,二花会不会受到诛连先不说,她首先便是害二花失了夫婿。到时二花在闲王府呆不下去,外头的人还指不定怎麽指点二花呢,她吃了这麽多苦都是想二花有个好去处,又怎麽可能去向轩辕孝天举发轩辕毅呢,再说她自己也不想让轩辕毅受到伤害,必竟那也是她刻骨铭心爱着的男人。
  花无语的脸色尤显苍白,紫月有些不放心,道:“要不,呆会儿差人去请沈太医过来请一下脉吧,娘娘如今身怀龙裔,可大意不得。”
  花无语点了点头,不想在这问题上再做纠缠。若是让紫月生了疑律,去报了轩辕孝天,她反而更要头疼。
  此时,朱祥英打殿外进来,正好听到紫月的话,忙一边向她行礼,一边惊问,“怎麽?娘娘身子不舒爽吗?那可要快快请太医过来看看。”
  见两人的话正好被朱祥英听到,花无语当下便头大了,忙提起精神来应对,微笑着让他坐下,道:“许是刚怀孕,有些难以适应,总觉得心里慌闷的很,应是无碍的。”
  “这个杂家倒是有几分经验,女子头胎倒有许多人是这样的。”
  “噗……”紫蕊喷笑出声,差点儿没把手里的茶盏给扔出去,她边将手里的茶递给朱祥英,边没大没小的笑道:“大总管不带这般吹大牛的,您又没生过,哪儿来的经验啊。”
  被她这样一说,花无语与紫月也不禁捂嘴掩笑。
  “嘿……”朱祥英直瞪眼,却也没敢真怒,毕竟紫蕊不旦是轩辕孝天的人,如今也算是花无语眼前得力的人,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当下掐着兰花指,指着紫蕊笑骂道:“你个死丫头片子懂啥?杂家怎麽说也算是侍候了三朝皇上的老人了,想当初那些老太妃,太皇太妃生皇子时,杂家也是见过的……”
  “紫蕊孩子心性,大总管莫怪。”自己心中为着孩子的安危焦急,花无语也实在不想与人纠缠过久,当下忙出言为紫蕊说话,怕他越扯越远。
  花无语出面维护,朱祥英当然不敢不给面子,笑言道:“这丫头也算是杂家看着长大的,杂家也是当她自己孙女一般笑闹,又怎麽会见怪呢。”
  花无语微笑了笑,当然也不会把这话当真,后宫无真情,若不是紫蕊是侍候她的大丫头,而她如今又正得宠,只怕单只是这麽一句话,就会惹来杀身之祸。她心中厌恶的同时,更是想快快打将朱祥英打发掉。“大老远的便听闻公公的声音了,不知道是何大喜事,要劳公公您大老远的跑来?”
  “好事!喜事!”朱祥英笑咪咪的道,“杂家可是特意与小太监抢了这份传话的活儿,跟娘娘您讨彩头来了。”
  “大总管可是专来逗笑无语的?您要是能看上那传话的小彩头,这天可就要塌了呢。”花无语轻笑了声继续道,“听闻大总管喜欢伏丘的龙丝茶,皇上前儿赐了我两罐,便我如今不喜那茶的味。”她转头对紫月道:“你去拿了来,让大总管带回去吧,放我这儿也是浪费。”
  “哟!哎……哎……这可怎麽好呢!”朱祥英腾的自椅子上跳了起来,当下欣喜的手足无措,一张老脸笑的满是折子。伏丘国的龙丝茶一年也只出那麽十来斤,可是真正的价比黄金贵,素有一两茶叶万两金的说话,市面上更是有价无市,就是在宫里,那也不是想喝就能喝到的,花无语这一甩手便是两罐,若是拿到宫外去,那就是几万两的黄金哪,又怎麽不叫他欣喜若狂呢。
  “也就两罐茶叶,也不是什麽宝贝,知道您好这一口,左右我又不喜,放在我这儿也是浪费,便借花献佛了吧。”花无语此举也是在为自己今后铺路,朱祥英能身居内宫大总管一职,也是有本事的人。她心知肚明轩辕毅有造反之心,现在天下人都知道她是轩辕毅送给轩辕孝天的礼物,自己如今肚子里怀着轩辕孝天的孩子,不管今后轩辕毅与轩辕孝天最后谁人获胜,皆会牵连到她,不是她死,更是她的孩子要死,不管哪一种结果都非她所愿,如今她被人盯的动弹不得,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多送些好处给这些身居要位的人,以便以后能给自己几分方便。
  茶叶不比黄金白银,这东西可说价值连城,也可说不值一文,端看对何人来说。这礼送的不扎眼,最重要的是,花无语清楚这东西送朱祥英送的对心对味,她也好推托,不易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得了娘娘这麽大的礼,杂家也不敢对娘娘卖关子。”朱祥英乐的满脸菊花开,笑着向花无语道喜,“皇上得知娘娘还有一个妹妹,前些时候下了旨召她今儿进宫来,刚人已经到了内宫了,杂家是特地来跟娘娘报喜的。”
  花无语一愣,二花的名字差点脱口而出,险险的转了口,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妹妹?妹妹进宫来了?”
  “皇上正是想给娘娘一个惊喜才未与娘娘提及,此时看来,显然是做对了。”
  回想当年,她被父亲卖进春满园时,二花也才十岁,虽详细算来也才三年多些,她却感觉象是过了几十年一般的长久。这两年在她身上发生的事太多,情伤太苦,让她有如度日如年,如今想来,二花也才十三岁,如她初被那个男人占有的年纪……
  此时,花无语的心情是复杂的,她对二花的来临是又惊又喜,又恨又怕。回想过去,记忆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过去无数次肢体交缠的情景尤如才发生在昨日,历历在目。可想到二花如今也如她当时一样的年纪,她就会忍不住的去想二花是不是也会一如当初的她一样,会在轩辕毅的身下放浪尖叫,辗转承欢。轩辕毅是不是也会一如当初对她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在她身体里冲撞,不分日夜?不分地点?
  心──有些痛,有疾妒,有怨恨,也有害怕,偏还夹带了几分的欣喜与安慰,一时真是五味杂陈。
  花无语的突喜突悲被几人当成是欣喜过度,大喜而泣。朱祥英忙笑呵呵的自告奋勇去引人了,他在花无语这里得了大好处,此时走路都是生了风般,健步而飞。
  不多时,一道纤细的身影便在一名小太监的引领下出现在殿门口。
  花无语看着那张与她有七分相似的脸,激动的一下自软塌上站了起来。
  仇思语原本全无表情,尤带了几分雏气的脸上,突兀的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在殿门口对着无语弯腰拜倒,“臣妾仇思语,见过玉娘娘,娘娘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