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期末考试
周欣心在新学校里适应得良好,宿舍的五个人她也渐渐熟悉了起来,班上除了她那自恋到人神共愤的同桌,其他人她还不是很熟悉。
其实也就两三天的时间,班上的同学就已经知道周欣心成绩好了,因为快期末了,每个主科老师一上课基本就是给一张卷子让他们做,下课时再收上去,等第二天再上课时,成绩就出来了。
不管题目有多难,周欣心都能考九十五分以上,当然语文除外,因为作文她写得一般,毕竟自大学起就不再写作文了,而且在她还是水含蕊时也不太擅长写作文,所以语文成绩她就维持在中等偏上而已。
这一天上数学课,老师拿着上节课考的卷子走进教室,将卷子分给几名学生,让他们将卷子发下去。
“这次考试成绩很不理想,当然也跟题目太难有关系,有二十名学生不及格,上优秀的学生只有十个,不过仍然有同学考得很好,九十分以上的有三人,我念一念他们的成绩,周欣心九十八分,陈皓然九十六分,李颖九十一分。”
“哇。”几乎所有同学都望向周欣心,对于这个新来的学生成绩会如此之好,也是他们所始料不及的,女生中学习成绩最好的就是那个胖胖的戴着眼镜并且其貌不扬的李颖,男生则是陈皓然成绩最好,没想到前几天班上转来的这个高高瘦瘦,长得还挺漂亮的女生学习成绩居然也这么好。
“你确定你考试时没看我的试卷?”陈皓然郁闷了,侧头瞪向周欣心,眼里全是浓浓的不甘心。
“我需要看你的试卷吗?”周欣心白了他一眼,他的不甘心她岂会没看出来,这两天来几次考试她的成绩几乎都比他好,现在他已经很少和她说他有多迷人、有多帅了,所说的话基本都是在问她考试时有没有看他的试卷。
“你成绩怎么会这么好?太刺激人了。”陈皓然一时间接受不了有人成绩会比他好,独自在座位上生着闷气,边气边自我反省,他当然知道她根本就没看过他的试卷,她何止是不看他的试卷,就连平时视线都不会往他这一方落下,成绩不如她他很不甘心,他要努力!连个女生都考不过,还怎么到处显摆他脑袋好使了?
卷子都发完了,成绩不好的学生们全都搭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有的人甚至因为成绩太低,而把写着分数的卷子一角给折叠了起来,不让别人看见。
老师开始讲题,周欣心拿着笔在卷子上写写画画,虽然这些内容她全会,但是为了尊重老师,她还是认认真真地听讲。
而一旁的陈皓然则恰恰相反,他翘起二郎腿,嘴里嘟哝着:“你等着,下次考试我一定超过你。”
周欣心没理他,小男孩嘛,尤其是成绩好的小男生都比较骄傲,一旦发现有人成绩比他好,自然有些无法接受。
快下课时,老师讲完了选择和填空,就打算直接讲最后一道大题,因为较难所以打算着重讲讲,剩下的题目就下节课再讲。
“大家翻到最后一题,这道题很难,大多数同学都只得了一两分,也有个别同学得了满分,现在我打算让一名学生上来讲讲他的思路,他讲完我再补充,我看看叫谁,”老师的视线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周欣心身上,“周欣心,你上来给大家讲讲这道题。”
周欣心感觉自己的血液沸腾了,心跳开始加快,去讲台上讲课啊,这是她的梦想,她从小的心愿就是当老师,而她还有过当教师的经验,能将知识灌输给那些学生们,是最让她觉得有成就感的事情。
站了起来,快步向讲台走去,她本来就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只有站在讲台上,她才会有自信!当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字,在给学生们讲题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的人生有意义。
老师将讲台让了出来,周欣心走上了讲台拿起粉笔,当她拿起粉笔再看向底下坐着的同学们时,眼神变了,表情也变了,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也自信了。
“大家再读一遍题,将已知条件都标记出来,读完了都看向黑板。”周欣心的声音本来就有些低沉,而现在她又不自觉地以老师的口吻说话,不管怎么说效果还是不错的,话一说完,同学们便很听话地开始读题目。
这道题是个几何题,是要求解某一个角的度数,条件给的不多,所以基本都是要靠自己求出条件来,由于条件不好求,题较难,做出来的同学不多。
周欣心看大家都抬起了头,便开始拿起粉笔在老师画的图上做起了辅助线,边做边解说,由于当过老师,所以她在讲题的时候总是不知不觉地当底下的同学是自己的学生,然后就会说些只有老师才会说的话,比如:
“大家看看我解出这一步,下一步该怎么解?”边说边望向讲台下面,眼神在下面的同学身上来回穿梭。
“AB边和AC边的长度相等,所以B角就和哪个角相等啊?”等到底下的同学们说“C角”,周欣心才点个头接着说,“对了,现在得知这两个角相等,下面我们就可以求什么了呢?”
总之平时老师是如何讲课的,周欣心就怎么讲,如果有老师和学生从教室前经过,看到周欣心的架势,如果忽略她那张还极其年轻的脸,定会以为她就是老师。
周欣心如此的讲题方式,底下的同学们起先都不太适应,觉得她太“酸”了,可是讲着讲着就不知不觉地投入了,因为她很有讲题的天份,条理分明,而且还会带动气氛,让人不知不觉就会跟着她讲的内容走。
连数学老师都愣住了,没想到她随便点到的学生讲得居然如此之好,看来她讲完后都不用自己再补充什么了,不禁对周欣心生出许多好感来。
一道题终于讲完了,周欣心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将粉笔放回到讲台上,对老师说一句“我讲完了。”
老师点头说:“讲得不错,回座位上吧。”
周欣心回到座位上,心情还是振奋的,双眼闪着兴奋的光芒,脸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红,总之这是她自来到这个学校后,第一次表现出不同于以往的冷淡的表情。
“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这么擅长讲题。”陈皓然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周欣心,仿佛从没认识过她。
由于心情不错,周欣心难得和颜悦色地说:“这是我的特长。”
“原来你不冷着一张脸,长得还不错嘛。”陈皓然睁大他那双桃花眼仔细地看着周欣心的脸。
周欣心瞪了他一眼,有人就会“蹬鼻子上脸”,陈皓然就是这种人。越说越不正经,才多大的小孩,居然会调戏女同学了,转过头不再理他。
陈皓然也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分了些,摸摸鼻子也安静了,不再去打扰她。
最近这两天周欣心隐约能感觉到周灵灵对她有着莫名的敌意,她起初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来李颖偷偷告诉她,是因为她和陈皓然一桌,而且陈皓然好像特别愿意逗她,所以周灵灵不高兴了。
而现在那股敌意已经没了,料想周灵灵已经想通了自己根本构不成对她的威胁吧。
没过几天,就期末考试了,虽然期末考试对于一部分成绩不好的学生来讲是不值得期待的事,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讲还是盼望着的,因为考完试就能有长达两个月的假期了,到时就可以尽情地玩了。
初二主科有四门,语、数、外、物,分两天考。
考场是按照期中考试的成绩来的,由于周欣心是新转来的,所以学校将她分在了最后一个考场,那个考场里的学生是全年级学习成绩最差的。
这些学生里有和周欣心一个班的,知道她学习成绩好,都想让她给他们传纸条,但被她拒绝了,即使明知道如此做会伤感情,但她依然不想传答案给他们,不要说被逮到影响不好,就说考试作弊这一点在她当老师时就严厉警告她的学生千万不要作弊,所以现在她当了学生也会约束着自己。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考完了试学生们全回到各自的教室,就等班主任交待些事情,然后就可以回家了。
“你考得怎么样?”陈皓然问周欣心。
“还可以吧。”
“有不会做的题吗?”
“没有。”
“你是从外星来的。”
“……”
随后就是陈皓然在唱着独角戏,对于周欣心期末考成绩有可能比他好,有些接受不良,一直在发着牢骚。
没过多久,班主任就来了,也没说什么,只交待了一下在家期间不要到处乱跑,出外活动要注意安全,还说了一下领通知的时间,就放学了。
周欣心背起书包回宿舍去收拾东西,要放长假了,在家里住就会时常想起母亲,她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是依然得回家,思念母亲会伤心,她决定将眼泪留在晚上夜深人静时,白天在二老面前尽量不表现出难过来,因为失去了女儿他们不会比她好过。
快速收拾好东西,周欣心向舍友道别后就回家了。
[17] 期末排名
在家期间,周欣心对二老是照顾有加,她现在没有了父母,所以对于身边任何一个亲人都格外珍惜,何况照顾他们二老还是母亲的遗言,她当然要遵从。
白天时,家里的卫生全是她打扫,饭也是她做,只是偶尔她有事忙时才由外婆做,平时二老基本就是过轻闲的日子,早上起床两人就去外面和其他老头老太太学着打太极,下午天凉快些就去外面找人下棋,总之他们两人的日子过得也很充实。
前些日子家里有事周欣心都没有去练跆拳道,从前几天开始她就恢复了平时的练习课程,为了让自己变强她练得极认真,平常没有课时她就在家里练着一些基本功夫,虽说现在转了学校,那些想找她麻烦的小混混应该就不会再来烦她了,但是多一项保护自己的本事并不是坏事。
白天她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异样,只有晚上躺在床上时,她才放纵自己的情绪,想起前世的家人还有这一世的母亲,就会难过得流泪,但为防第二天眼睛肿被二老看出来,所以不敢哭得太厉害。
在家待了几天,就到了领成绩的时间了,领成绩当天周欣心一大早就起了床,由于只是领通知和暑假作业,用不了半天就可以回家,所以根本不用提前一天回学校住。
在家里吃了早点,就背着书包出了门,路上没有堵车,所以很早就到了学校,走进教室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这时教室里已经有几个人在了,没想到他们都到得这么早。
“周星星,你觉得你能考第几名?”陈皓然老早就来了,看到周欣心坐到椅子上他就凑过来问,由于她的名字太过特别,到现在他也不愿意改过来,反正她也没对他发火,那他就怎么高兴怎么叫。
“不知道。”
“怪胎,这么多天了,居然还在无视超级无敌帅的本大少爷,算了,其实你就是故意不爱理我,想靠与众不同来吸引我的注意力,你们小女生玩的花样我最是了解。”陈皓然好像突然就想通了,又开心了,翘起他那双长腿哼着歌。
这人大脑构造有问题!周欣心没开口,她知道如果此时要和他辩论的话,会让他以为她是在欲盖弥彰,以为她在“欲擒故纵”,所以无视他就好,让他去得意吧,随他怎么想,反正也不关她的事。
半小时左右,班内的同学就陆陆续续地全来齐了,然后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谈论起来,话题基本围绕着期末成绩,也有个别人在聊暑假要去哪里玩。
正聊得热火朝天时班主任来了,瞬间功夫,教室就安静了下来,同学们全盯着老师手里的那一打白纸,那可是成绩单和排名。
班主任让她身后抱着暑假作业的两个同学将作业都发下去,然后她也将排名传了下去,很快功夫每人手里都拿到了一份排名,拿到成绩单的学生们都迫不及待地在上面寻找自己的分数及排名,暑假作业推一边去没人理会。
排名是按四门主科总成绩来的,周欣心第一,比排名第二的陈皓然总分多五分,比第三名的李颖总分多九分。
陈皓然瞪着手里的排名,恨不得将纸给瞪个窟窿。
周欣心看到排名很平静,因为她觉得自己考得不错,成绩肯定也很好,即使没有考第一那第二名也没问题,看着手里的成绩单,她不仅在班里排第一连年级也是第一,全年级有七个班,共三百多个学生。
“我就语文比你高,剩下三科全比你低!”陈皓然恨恨地说着,语气要多不甘心就有多不甘心。
“怎么可以这样?!本少爷自小学开始就没考输过谁,可是这一回居然是第二!太受打击了。”
“没道理啊,也没见你怎么刻苦学习了,怎么成绩会比我好?你等着,暑假我将初三的知识全学会了,看到时你分数还会比我高不。”
接下来的时间陈皓然一直在碎碎念,目前为止陈皓然给周欣心的印象就是,这个男生特别爱说话,好像一刻不说话就会要了他的命一样,平时上课时老师讲课他都在附和,有时就觉得他是故意在耍宝,比如上地理课时老师讲煤矿和油田时,说一句“大同,山西”,他立刻就接一句“二同,陕西”。
总之有他在,课堂上都热闹得很,经常会说些似是而非的话逗同学们开心,由于他经常能回答出其他同学不会的问题,所以老师们都不和他一般见识。
班主任专门夸奖了周欣心一顿后,便说起了暑假学生们应该注意的问题。
周欣心的余光瞄到陈皓然又拿起他的小镜子照了起来,边照边小声嘀咕。
“嗯,我要时刻保持笑容,不能被你打击到,更不能嫉妒你,嫉妒是魔鬼,我可不要变成一个惹人讨厌的人,如果被嫉妒冲昏了头,就变丑了,我变丑了不要紧,令全校的女生从此没有帅哥可欣赏了,那就罪过大了。”
“……”
“告诉你,我这人很想得开,绝对不会钻牛角尖,你成绩比我好我又不会掉块肉,争取下次考试超过你就好,你等着吧,初三开始我一定要超过你,否则我就不配当一个十全十美的帅哥。”
老师留了暑假作业再嘱咐一下学生们暑假要注意安全,然后就让他们各自回家了。
周欣心没有立刻就走,而是翻了翻暑假作业,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题,过了几分钟才将作业和排名都放进书包里,然后背起书包走出了教室。
没走出几步远就看到前方不远处陈皓然和几个男同学站在一起,聊得很热闹,具体地说是那几个男生调侃陈皓然调侃得不亦乐乎。
“我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陈大帅哥居然没考过人家小女生,这下你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脑子好使?”
“就是,也没见人家新来的那位女生有多刻苦学习了,可她成绩比你好,证明她的脑子比你好使,智商比你高,看你这下还有什么话可说!”
“切,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我不就这次期末没考过她吗?以后不一定还考不过她,你们瞎嚷嚷什么?”陈皓然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算了吧,几次小考试她成绩都比你好,不要找借口了,哈哈,终于有人挫挫你的锐气了,看你以后还骄傲不?”
听到这人的话周欣心也觉得陈皓然确实是该受些挫折,他现在是太傲了,一直这么下去对他并没有好处,现在他还是学生太过优秀也不会怎么样,但是工作以后还这么不知收敛的话,早晚会吃亏,“树大招风”就是这个道理。
显然是有人眼尖发现了周欣心就在不远处,扬高声音说了一句:“陈皓然,你以前不是说过如果有个女生成绩比你好,而且长得还不错的话你就追求人家,现在这话还算数不?周欣心所有条件都符合了,你什么时候兑现承诺?”
周欣心一听愣了愣,对于学生开这种玩笑很不赞成,在她是水含蕊时,中学时期最不愿意有人拿她和某个男生开玩笑,记得当时有一个女同学不知是开玩笑还是真那样认为的,说她老和前排的男生说话是因为喜欢他。
只这一句话就让她和那位女同学长达一年没有说过话,她当时还小,对于感情一事很重视,一被拿来开玩笑她就很不开心,现在不同了,她已经大了,随这些同学怎么说她都不在意。
陈皓然本来还没将那个男生的话当回事,只是在不小心瞄到不远处的周欣心时,身体一僵,料想那男生的话她听到了,他感觉特别别扭,心跳还很奇怪地加速了,烦躁之下生气地瞪向那个敢开他玩笑的男生:“胡、胡说什么?那是开玩笑明白不明白?”
“陈皓然,你脸红什么?哈哈,真好笑,我们脸皮比城墙还厚的陈同学居然脸红了,大家快看啊。”
于是周围还没走远的学生们全听到了这句话,同一时间全望向陈皓然,发现他的脸确实是泛着红,都感到不可思议。
周欣心一看周围同学的反应就明白还是快走为妙,心一这么想脚步也开始加快,对围着陈皓然那几个同学的暧昧眼神视而不见,她一点表情都没有,令那些想看好戏的人都失望了。
陈皓然看着周欣心表情一点都不受影响地从他们面前走过去,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在松口气的同时不知为何居然有些失落,想必是自己成绩没有她好,所以感觉有些别扭吧,他这么对自己解释着。
想起哄的人看周欣心已经走了,觉得这戏也唱不起来了,于是也就没再继续开陈皓然的玩笑。
周欣心坐车回到家,没有立刻就上楼,而是在超市买了些青菜和肉,打算回家做一顿丰盛的晚饭,现在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料想二老也吃过饭了,所以她就在外面随便买了些吃。
由于年龄未满十八岁,她无法随意动用母亲留给她的钱,平时花的钱都是二老给的,每周给她的零花钱都很多,她想少要一些都会让他们不高兴。
回到家,周欣心将菜都放进厨房里,把书包放进卧室便拿着成绩单出来递给了正在客厅看电视的二老。
“天啊,我们心心居然考了第一名!”外婆一看到成绩单立刻就眉开眼笑起来,连忙将之递给一旁的老伴,“你看看,心心多争气,考了第一名。”
“是吗?我看看。”老爷子扶了扶挂在鼻子上的老花镜,拿起成绩单一看,脸上也笑开了花。
看二老心情如此好,周欣心也笑了,能令他们高兴是她最愿意做的事情。
“哎呀,心心,你午饭还没吃吧?我这就给你做去。”外婆站了起来就要去厨房。
“姥姥,我在外面吃过了,不用给我做饭了,晚上我做饭,您二老就等着品尝我的手艺吧。”周欣心拉住外婆,将她又扶回沙发上坐好。
“以后少在外面吃,毕竟还是家里做的饭营养又卫生,对了,冰箱里有西瓜,无子的,知道你最喜欢吃西瓜了,我刚刚在超市特地买了一个。”外婆对周欣心说道。
“谢谢姥姥,我这就去切西瓜。”开始还以为和两位老人家一起生活也许会不太适应,没想到这些日子相处得很好,三人生活在一起很和谐,二老都比较朴实,没有坏心眼,是真心实意地对她好,有两位老人家真心对她,她没有什么可不满足的了。
[18] 关大家庭
暑假期间,周欣心生活得很规律,每天早晨六点准时起床,早饭很简单,就是牛奶面包还有煎蛋。
她起床后先洗漱,然后就去厨房,先将袋装的牛奶倒进碗里,再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弄完这些就开始煎蛋,早饭很省事,不费力。
面包准备了两三种,他们三人可以挑自己喜欢的口味吃,也有蓝莓酱,总之早饭很丰盛,营养绝对丰富。
吃完早饭她便和二老一起出去,然后各做各的事,二老去练太极拳,而她则在小区的花园里散散步,找个安静的地方也练练跆拳道,由于才开始练,还没有什么效果,只是觉得现在体质好了很多,干活不容易累,要让她立刻去打倒一个猛男,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七点半左右,天开始热时她便回家,写写作业,听听英语,英语并不是书本上的内容,而是她特地买来的,一边听着光盘里纯正的英式英语,一边模仿着他的语调也跟着说,大概一小时左右,便开始准备午饭了。
她每天的生活都很有意义,不是做作业学习就是练练功夫,然后做二老喜欢吃的饭菜讨他们欢心。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过了一个月,八月初时,周欣心打算去墓园看看,考虑到天太热怕二老中暑,所以就没有让他们跟她一起去。
早上吃完了饭周欣心便出门了,路上买了些点心带上一束花就去了墓园。
由于今天不是周末,所以墓园里的人不多,周欣心找到林爽的牌位便将花束摆上,然后点了一柱香。
“妈,您在天上过得好不好?也许您已经和真正的周欣心见过面了,也知道了其实我不是您的女儿,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告诉您,我是真心将您当我母亲看待的。”望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周欣心眼里含了泪。
“外公外婆我会好好照顾的,您不用担心。”
周欣心说了很多话,将这些日子以来做的事全向母亲报备了一遍,大概快一个小时了她才动身离开。
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熟人,是关绍,他一身黑衣,站在墓碑前,一身冷漠的气息,任谁看到此时的他都能感觉得出自他骨子里所散发出来的冷意。
他也来这里了,是他也有亲人去世了吗?是他妈妈吧,以前就听说他妈妈得了癌症,想必是离世了,那关绍岂不成了孤儿?只是他不像是被送往了孤儿院,该是被亲戚领养了吧。
她之所以没怀疑他被送入孤儿院也是因为他身后几步远站着两名同样黑衣服的男人,看起来像是他的保镖,周欣心很疑惑,看那两人尊敬的态度好像关绍是他们的老大一样,怎么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关绍就从一个普通的初中生变成了别人的老大了?
现在周欣心并不知道关绍的母亲提前去世是由于林爽的缘故,对于关绍现在是被谁抚养也是不清楚。
疑惑归疑惑,但还是不打算上去打招呼,她知道关绍讨厌她,打招呼他也不会理她,于是就假装没看见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
“少爷,该回去了。”关绍身后的其中一人提醒着。
“嗯。”关绍满含思念与痛苦的目光又在照片上徘徊了一会儿,才转过身,视线一离开照片,他的眼神立刻变得冰冷起来,他的轮廓融合了冷硬,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冷得像一座冰雕。
刚迈出一步不经意间看到了远处的周欣心,他僵住了身体,双拳紧握,剧烈的情绪在胸中翻滚着,看到周欣心就会想起她的母亲,想起她的母亲自然就会想到因她而死的妈妈和阿姨。
不可否认他对于林爽是恨着的,因为她自己的两个亲人都离开了人世,虽说妈妈的病情是治不好了,但是如果林爽不杀了阿姨,妈妈还有可能多活一两年的,这样他就可以多陪陪她,可是一切都被林爽破坏了。
大人的感情生活很复杂,他不是很了解,无论是电视上演的还是周围认识的人全都对第三者恨之入骨,而他也明白阿姨所扮演的就是第三者这个角色,可是人都是会站在自己亲人这一边的,阿姨固然做得不对,但她毕竟是宠爱自己的阿姨,不幸的是她被周欣心的妈妈杀死了。
不仅如此,妈妈也因为受不住打击提前离开了人世,自小他就知道妈妈和阿姨感情好,而他也因此和阿姨很亲近,可是他两个最重要的亲人全是因为林爽而死了,这叫他如何不恨啊,也许最开始是阿姨做得不对,但是也罪不至死吧。
前一阵子听说林爽自杀了,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是错愕,随后是解恨,而最后却变成连自己也说不清楚地复杂感觉,他们大人之间的感情问题自己也许无权干涉,在新家那复杂的环境下,他懂得了很多,于是也明白了周泰、林爽和阿姨,他们三个人其实都很可怜,都是被感情这东西害得很惨的人。
明白了这一点后,他对于林爽的恨就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可是要说完全没有恨那是不可能的,对于周欣心他更是说不清楚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恨她吗?她是无辜的,杀人的是她的母亲不是她,何况现在她已经父母双亡,不比自己幸福多少。
可是不恨吗?又不是很肯定,一想到是她的妈妈害死了阿姨,从而导致妈妈也提前离世,这让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心平气和。
对于周欣心,即使是不恨,他的心里也是有疙瘩存在的,他们两个人目前到底是什么关系,很难说得清楚,仇人不是仇人朋友不是朋友,总之看到她,关绍的心情不是很好。
“少爷,我们还是快点动身吧,用餐时老爷不喜欢有人迟到。”
“知道了。”关绍眼神复杂地又望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周欣心,也举步离开了。
关绍出了墓园,然后坐上高级名车离开了此地。
墓园离他现在住的地方较远,开车得近两个小时才能到,但由于太过思念母亲他还是来了,他老子对此并没有意见,只是让他午饭前回来就好。
关绍自小就不知道父亲是谁,他是由母亲一手带大的,小时候还会好奇自己怎么就没有爸爸,但长大后他就不想知道了,没有爸爸也没有影响到他的生活,妈妈对他很好很爱他,他很知足了。
只是没想到妈妈死前居然让他那个从未见过面的亲生父亲来带走他,从大娘那里得知妈妈年轻时认识了爸爸,只是爸爸在当时就已经进了黑社会,而且还花心,拥有女人无数,妈妈当时不知道这一点就和他在一起了,等得知了他的本性才选择离开他,根本没想到那时就已经怀了孩子。
如果他此时满十八岁了,妈妈死时就不会让他和那个花心父亲相认了吧,他没有了亲戚,仅有的几个也断了关系,如果没有亲人领养他,他最后只能被送往福利院这种社会机构,妈妈以为他跟着亲生父亲也许会生活得好一点,可是她根本就不清楚爸爸家里那几个女人有多难相处。
车开得很快,他们赶在午饭前到家了。
关绍一进屋,关泽也就是关绍的爸爸便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关绍说:“绍儿回来了,先去洗洗手,一会儿就吃饭了。”
关泽和关绍长得很像,四十多岁,身材依然很精壮,浑身散发着一种霸气,那是在黑道混久了后自然而然带有的气质。
“爸爸,大娘,二娘,三娘好。”关绍对着屋里坐着的四个人问了好,便去了洗手间。
关泽有三个老婆,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老婆,两个情人,只是这两个情人和别家情人不同,她们和大老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三个女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关泽这种人在外面是条龙,在家里依然是条龙,他不怕老婆更不怕他的两个情人,所以他有老婆依然敢把情人往家里带,也没有哪一个情人敢让他休了老婆将自己扶正。
关泽的想法就是反正他家房子多,下人也多,不能浪费资源,所以就将两名情人也带进家来,何况他的两名情人都是和他闯过江湖的人,让她们在外面当见不得人的情妇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因为她们为他付出过很多,所以将她们直接带进家里,地位也不比大老婆差多少。
他在黑道混过,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及指责,反正他没犯重婚罪,只是把情妇光明正大地养在家里,谁敢说一个不字,他立刻就叫人揍得他连床都下不了,看谁还敢多嘴!
关绍洗好了手,午饭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没几分钟众人便起身去吃饭了。
席间,关泽的妻子吴氏说道:“绍儿,今天天气这么热,你刚回来,先喝口冰镇酸梅汤吧,免得中暑。”
“琪琪,妈妈告诉你啊,以后如果嫁进有钱人家,一定要生个儿子,这样一来,即使你老公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你也不用怕,有儿子在你的地位就不会被动摇,如果只生了女儿,那么妈妈也告诉你一个方法,既然无法令老公抛弃他外面的女人,就要巴结他在外面的儿子,怎么说呢?对了,就像你大娘对你绍哥哥那样好,明白吗?”田氏,也就是关泽的二老婆摸着一旁刚四岁半的女儿的头“含沙射影”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好像我对绍儿好是有目的的一样。”吴氏不高兴了。
“姐姐,我什么都没说啊,只是教育教育我的女儿,这点有错吗?”田氏“无辜”地望向一脸铁青的吴氏。
“哎呀,算了,咱们有钱人家没有儿子的女人确实可怜些,幸亏老天对我比较好,让我生了兴儿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李氏——关泽的三老婆亲了刚三岁的儿子一口,然后暗含得意地看向那两个女人。
这下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对于吴氏和田氏来讲,生不出儿子是她们极大的痛,她们三个人平时的明斗暗斗一直没停过,只是话题一旦引到生儿子这上面,那场面就要失控。
只是她们平时再生气,也没有对骂过,毕竟都不是初入社会的人了,都混过几年商场,也成熟了,她们三个是一个比一个会忍,如果不会忍,谁能接受得了自己的男人还有另外两个女人?
关绍已经看惯了这些女人的嘴脸,她们三人只有大娘对他还算可以,另外两个女人都拿他当眼中钉、肉中刺,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里,哪有幸福可言?
“怎么这么安静?你们三个都放下筷子干什么,吃饭。”关泽从洗手间出来,并不知道刚刚他的三个女人刚刚经历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泽,我们这不是在等你吗?现在人都到齐了,来来,大姐,二姐,吃饭。”
“对啊,你不来我们怎么能动筷子。”
此时三姐妹都眉开眼笑,一片和和美美的样子,哪还有刚刚那剑拔弩张的情形出现。
女人的战场很可怕,明里暗里一直在斗,关绍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虽说大娘对他还算可以,但是他明白,其实这三个女人都看他不顺眼,因为他的出现直接影响她们以后所得的家产问题。
可怕的人心!
关泽看着他的三个女人那友爱的场景,脸上浮起了满意的笑容,只是在低头吃饭时,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了然,这三个女人以为他都不知道她们平时耍些什么手段吗?他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19] 收情书了
暑假一晃而过,转眼间就开学了。
返校这天只是发些新学期的书本,长达两个月没见的同学们自然是见了面就聊天,不过大多数话题都是围绕着“我还想放假”,或者是“假期好短,感觉一眨眼的时间就过去了”等等。
陈皓然依然是焦点所在,他的座位旁围了一圈男生,都在谈论着暑假去哪里玩了。
陈皓然皮肤黑了些,想必是暑假期间经常在户外运动的原因。
由于周欣心和陈皓然是同桌,所以他们说什么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陈皓然,你黑了不少,暑假去哪玩了?”
“哪里都去,和朋友去爬山,和表妹去海边,还去其它城市玩了一圈。”陈皓然又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笑得极开怀,那双桃花眼又开始到处放电了。
“有什么收获?比如又有哪个小妹妹……”某男生暧昧地向陈皓然眨眨眼。
“凭我这宇宙无敌的魅力,怎么可能只有小妹妹迷恋我?连那些正在读高中和大学的姐姐们看到我都会脸红。”陈皓然说完就“哼”了一下,余光扫了扫周欣心,发现她对自己的话题根本不感兴趣,有些不开心。
“真有够臭屁的,没见过比你还臭屁的人了。”
“臭屁也是需要本钱的,长得不帅的人怎么臭屁?丑男要是夸自己魅力大谁理他啊?”陈皓然本来因为周欣心不爱理他而感到有些郁闷,可是当看到班内其他女生都在偷瞄他,一和他的视线对上就急速转过头,慌张得连书本都拿不住时,他的心情又转好了,这证明他的魅力依然很大嘛。
虽说陈皓然极臭屁极自恋,但他的人缘却是出奇得好,无论在哪里身边都会围着一圈人,而且还是以男生居多,无论有多少女生喜欢他暗恋他,可是就是没有男生因此而去讨厌他或者说嫉妒他。
一般来讲,男生都会对那些极吸引女生视线的帅哥没有好感,可是陈皓然就是有本事令班内的男生喜欢他,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这也是令周欣心疑惑而且还有些佩服他的地方。
班主任来了,将新学期的书发了下来,说一些事项就放学了,走读生可以直接回家,住宿生想回宿舍就回去,不想回就在学校里转转。
周欣心回了宿舍,和宿舍的姐妹都打了招呼,没过多久就被李颖拉着去了操场,其实宿舍的人只有李颖最讨周欣心喜欢,这种认真刻苦的女学生和当年的自己是多么像啊。
到了操场,远处的篮球场有人在打篮球,周欣心望了一眼,有几个人是班上的同学,其中也有陈皓然,周围有很多女学生在那里围观喊加油。
没想到陈皓然篮球打得也不错,动作很利落,看他投进了一个三分球,周围的女生立刻欢呼出声,果然是有帅哥的地方就有一群女生围着,周欣心眼神并没有在篮球场停留多久。
两人走到人较少的地方,停了下来。
李颖正了正眼镜,自我斗争了半晌,才慢吞吞地问道:“周欣心,你看我是不是长得很丑?”
“什么?”周欣心闻言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这么郑重地将她拉出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可是为什么要问她这句话啊?
李颖感觉有些难堪,低下了头,脚尖踢着地上的石子,犹豫了一会儿说:“我一直都知道我长得不好看,但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丑,是我的同桌,他自上学期期末开始就跟我说,我是班里女生中长得最差的,今天来他又这么说了,说一次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是天天说,一天说好几回,我也信了,刚刚照镜子,发现镜子里的我确实很难看。”
“你同桌他在恶作剧吗?怎么能这么损人?”周欣心听后有些气愤,人都是有自尊的,这样损人家的行为太招人烦,李颖只是有些胖,而且还带着大大的眼镜,其实仔细看她不难看的,如果她能自信些,不要动不动就低下头扮自卑样,还是很不错的一个小姑娘。
“我一直觉得我长得算中等,不是美女也不是丑女,可是现在我突然觉得我真的很丑,我心情很不好,学习再好有什么用?长得这么难看还不是被人笑话。”李颖说说居然要哭了。
“你别哭,那个男生纯粹是胡说八道!你怎么会丑?他就是在开玩笑的,不要将这话放在心上,男生都这样,说出来的话很招人烦的。”周欣心安慰着,她知道一个女生如果连基本的自信都没了,那她真是美丽不起来了。
“你真的觉得我不是最丑的吗?”李颖仰起了头,希冀地望着她,眼中布满了不安又带着一丝期待。
“你不丑!要对自己有信心,如果你打心里就认为自己丑,那么你就是真的丑了,管你同桌怎么说你,他说你丑,你也反讽回去。”周欣心义正言辞地说道。
李颖小心翼翼地望着她,不确定地问道:“你真觉得我不是最丑的吗?不要骗我,我想听实话。”
望着李颖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周欣心无奈地叹了口气,真诚地望着她,认真地说道:“我没有骗你,你真的不丑,不用理那些可恶的男生所说的话。”
“真的吗?”李颖看到周欣心的表情不像是在骗她,于是笑了起来,是打心里笑了起来。
周欣心望着李颖的小脸,突然发现这个小女生笑起来时很好看,男同学认为她不好看也是因为她平时表情有些呆,现在一笑起来不仅一点都不呆,反而还很讨喜,脸孔很生动。
“你应该多笑笑,相信你就像现在这样对你同桌笑笑,他绝对不会再那样说你了。”
李颖闻言笑容一收,板起脸说道:“我才不会对他笑,那个人真是讨厌。”
只这么一件小事,就令两人的关系更进了一步,以后李颖有什么事都会找周欣心,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成为了比较不错的朋友。
开学了,已经上了初三,班上那些一直不爱学习的学生也开始努力了,最初时还不觉得如何,时间一久,越往后越觉得初三的知识比初一初二的难,试卷上的题也很难,所以学生们都很努力学习,每个人手里都有几本参考书,否则接受书本上的内容会感到很困难。
现在班上的学生明显比以前要重视学习了,平时爱玩爱闹不爱学习的人此时上课也认真听讲了。
陈皓然上课照镜子的次数少了很多,因为他想超过周欣心去,明白要实现这个愿望上课时就要少照几回镜子,否则想超过那个外星来的女生还真不容易。
初三有了化学课,这门科目并不难,只是个别同学不入门,所以学起来比较困难。
时间步入了十二月份,这几个月下来,周欣心已经开始和陈皓然说些话了,当然仅限于正事,如果陈同学又自恋,或又开始说些废话,她根本就不理他,等他什么时候自我欣赏完了,再开始说正事。
期中考试早就过了,周欣心成绩依然比陈皓然高,不过只高了一分,虽然说陈皓然已经拉近了和她的距离,但人家大少爷依然不开心,排名下来那天他生了半天闷气。
这天,周欣心还在写作业,李颖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封信,信封是浅蓝色的,很好看。
“我的?”周欣心疑惑地望着她。
“嗯,隔壁班的男生让我转交给你的。”李颖似笑非笑地望着周欣心,将信放在桌子上就回座位了。
周欣心拿起信来,起先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等到拆开信看到信纸上写的内容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情书!
她没收过情书,曾经上初中时,那时的校风很严谨,而且学校里的人都比较保守,不会出现这种到处送情书的现象,所以她才会对于收到情书一事反应特别迟钝。
“情书啊,我看看。”陈皓然一伸手就将信夺了过去。
周欣心看信被夺有些不高兴,想抢回来但没成功,不想跟这人一般见识就不再去抢了,但是对于他的行为她感到很生气,他的行为根本就是没有礼貌。
“真没想到,你这个外星来的还会有男生喜欢,太让我意外了。”
周欣心没理他。
“这封情书写得不错啊,想必他的作文成绩应该很好。”
周欣心没理他。
“这男生是谁啊,我没听说过,应该是并不出众吧,否则以我如此好的记忆能力,怎么会不认识他?”
周欣心依然不理他。
就在陈皓然连着说了十几句话后依然没有得到回应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情大条了,有人生气了。
“喂,我现在把信还给你,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手太贱,我脑子什么都没想,这手就主动伸过去了。”
“我说的是真的,是手的问题,来,我把手伸过去,你随便打,要不用笔头扎一下也可以。”
“怎么还不理我?我道歉可以不?你别生气了。”
“天啊,你这人怎么可以这么严肃?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只有十六岁,怎么看起来像二十六岁啊,老成过头了。”
这次周欣心终于拿正眼看他了,望着陈皓然赞许地说了句:“真是观察入微、细心的好孩子,值得夸奖。”
周欣心莫明其妙的一句话弄得陈皓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整个人傻在那里想着:这外星来的人是不是被他气坏了,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
[20] 初中毕业
六月份了,周欣心所生活的城市是冬天极冷,夏天极热,而现在正赶上天热的时候,马上就要中考了,越接近中考,学生们越心浮气躁。
也许是有些人压力太大吧,居然在晚自习后,在所有人都睡着了时,将操场旗杆上的绳子给烧了。
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校方的注意,将目标定在了快中考的初三学生身上,让各位班主任都去注意一下学生的举动,看哪个人有可疑。
每个班主任都对自己的学生说:“到底是哪个学生干的,校方领导的心里都有数,烧旗杆的人自己站出来承认错误,惩罚还会低点,如果非得等我们揪出你来,那你要掂量掂量后果了。”
老师这种说法令一部分学生将信将疑,不清楚校方到底知不知道究竟是谁干的,可是大多数人则很清楚,老师这种说法根本就是骗人的,如果知道是谁做的还用得着在这里吓唬人吗?早就将那人带去问话了。
几天过去了,学校依然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烧了旗杆上的绳子,后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件事充分表明了现在初三学生们的情绪浮躁到什么地步,再加上天太热,压力再大点,所以就会做些离谱的事情,比如烧旗杆,谁知道这些人以后还会做什么事?
所以目前班主任和各科老师都对班内的同学们说“我知道你们压力大,但不要做出格的事情,踏下心来好好学习,如果在中考前被记过了那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周欣心不清楚是谁烧了旗杆,只是在想,现在的学生胆子太大了,当时她上初三时,根本没有人敢做这种事,那时的学生们都老实听话得很,而现在的学生不仅早恋,还和校外的小混混打架,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旗杆被烧一事,虽说学校也没有什么损失,只是这事一传开令本来神经就崩得很紧的初三学生更是浮躁得很。
“现在班内学习风气好差,很多同学都不学习了。”李颖说道。
“确实如此,别人如何我们管不了,管好自己就行了。”周欣心不在意地接口道。
她和李颖都报了县里最好的高中,简称二中,二中和她以前那所学校的高中部名气一样大,档次相同,她因为家里的事不打算再去那里上学了,所以选了二中。
“天太热,我们去买冰镇矿泉水吧。”李颖拉着周欣心去小卖部了。
目前基本上没有什么假期,一直在补课,书本上的知识早就讲完了,现在上课老师就发卷子考试,下节课再讲题,周而复始,到现在每个学生手里都有厚厚一打考试卷子。
由于要中考了,老师经常叮嘱学生们要补身体,多吃些营养的东西,现在学习到凌晨一两点的学生太多了。
“周星星,高中时我们还会在同一所学校,说不定还会在同一个班级。”陈皓然边做作业边说道。
“算了,我忍你一年了,高中时就让我解放吧。”周欣心心情好时,也会和他开开玩笑,只要他别动不动就将自己夸得天上难寻、地上难找,她一般都是有问必答的。
“你不愿意跟我同一班吗?”陈皓然停下笔望向一脸平静的周欣心,感觉很不是滋味。
“怎么了?能不能在同一班也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你难道没期待着高中时也和我在同一班吗?”
“没有。”
“哼。”
周欣心看陈皓然突然摆出一副臭脸,不仅如此他写字的力道也变得很大,几乎要用笔将纸给划破,有些想笑,他脾气居然这么大,不过好在他这人一向是脾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还有三四天就中考时,学校便放了初三学生的假,这三天学校开始排考场,本校初三考生的考场就在本校。
中考前的三天学生都回了自己的家,周欣心也不例外,回到家后,二老不让她做家务,饭也不让她做了,只让她好好复习。
对于周欣心来讲,已经没有什么可需要复习的了,该掌握的知识她都掌握了,有时她就在想,如果当时让她在一个快高考的学生身上重生,那么她肯定要复读,否则哪个学校都考不进去。
高三的知识相当难,何况她当时大学都毕业了还工作了一年多,高三的知识早就忘了,而初二的知识不难,她只要翻翻书,记几个公式基本就掌握了,毕竟她从小到大都是好学生,成绩也非常好,要重新接受这些东西也不用花很久的时间。
这三天,周欣心没少吃有营养的东西,二老给她准备了很多牛奶酸奶,本来想顿顿做大鱼大肉的,结果在她的抗议下只弄些清淡有营养的汤给她喝。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怕她考试前一天晚上回学校的话会睡不好,二老便让她在家里睡,第二天打车去考场,毕竟家里又不是缺那点打车的钱。
考试第一天,上午考语文,下午考英语。
语文对于大多数同学来讲,虽说是不容易得高分,但是也不会得太低的分,语文一向不是拉分的科目,所以说考这一科学生们都不太紧张。
考场上的人来自各个学校,周欣心基本上都不认识,周围的几个人她都没见过。
“喂,这位同学,你学习成绩好不好?”左边一位瘦得跟猴子似的男生做贼似地悄声问道。
周欣心心下雪亮,知道他想要她考试时“照顾照顾”他,为了减少麻烦,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意思是说自己学习成绩一般。
那名同学立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几秒钟后又开始左顾右盼,想必是要找个好学生。
两分钟后,监考老师来了,在黑板上写好考试时间,过了几分钟才开始发答题卡,然后当着考生的面将密封的装着卷子的牛皮纸袋打开,取出了叠放整齐的试卷。
铃声响了便开始发卷子,周欣心在卷子拿到手时,大略看了看上面的题,基本上都是平常练过的,难度不太大。
认认真真地做题,做完后仔细检查,等写完了作文,前面的内容也检查得差不多时,考试时间也到了。
语文到是没有什么人说难,可是下午考完英语后,周欣心刚出校门要打车回家,就听到一个女生在大哭,边哭边说自己英语听力没听懂,一紧张一着急后面的题也没做好。
英语是比平时考试难了点,但她做起来并没觉得有多困难,对这个哭得快喘不过气来的女生很同情,算她运气不好吧,中考和高考就是这么残酷,你考不好也没有办法,要不就上一个差一点的学校,要不就等着第二年重读吧。
后两天也将剩下的科目考完了,李颖跟周欣心说考得还可以,要上二中应该没问题,周欣心对自己更是有信心。
考完最后一门,刚出校门还没打到车时,就看到了陈皓然,他从正在行驶的小轿车里探出个头,对周欣心高声喊了一句:“周星星,我们二中见了。”
看着扬长而去的轿车,周欣心无声地笑了,看来陈皓然考得也不错啊。
考完试后周欣心就很少出门了,因为天太热,尤其是白天根本就不想出门,一出门那太阳就晒得她想疯掉。
现在周欣心的皮肤已经不黑了,虽说离那水水嫩嫩的洁白无暇的肌肤还有一定的距离,但起码任谁看到她都会觉得这小姑娘皮肤不错,而且她的头发也不像刚来时那么短了,一年的时间已经养长了很多,很有女人味。
大概十来天,就可以电话查询中考成绩了,周欣心查了一下,今年中考所有科目的总分数是六百五,她考了608分,比较满意,和她估算的分数差不多。
没多久李颖也打来了电话,她成绩也不错,只比周欣心少十几分,596分。
睡觉前,家里又来了电话,周欣心接起来在听到对方的声音时还诧异了一下,竟然是陈皓然打来的。
“周星星,你考了多少分?我605分,上二中没问题了。”
“我比你多三分。”
“考完试那天我就说了,到时候我们二中见,怎么样?真被我猜对了。”
“你怎么会有我家里的电话?”
“有你电话有什么奇怪的?当时你给班里几个人填了同学录,我看到联系方式了。”
“哦,没想到你还会给我打电话。”
“这话说的,我对你一向很好,只是你这个外星来的不领情。”
“呵呵。”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目前来讲周欣心对陈皓然已经有了些好感,这个男生虽然自恋吧,但不招人讨厌,有时能感觉得出来他是在故意耍宝,并不是真自恋到无可救药,而且他这人人品也不错,不跟人玩心眼,很阳光的一个男孩,想讨厌他都难。
后来通知书下来了,班上周欣心、李颖和陈皓然三人考上了二中,班主任已经很满意了,毕竟是区重点啊,平时她带的初三年级还没有一次考上三个人的时候呢。
还有一个人也将会在开学时去二中上学,那就是关绍,当时他被关泽带走后,并没有转学而是在本校参加完了中考,本来他是想直接在本校的高中部读高中的,只是他父亲不愿意,偏要让他上贵族高中,最后他在贵族高中念了一年。
也许是那里的学生气场和他太过不同,所以关绍不想在那里念了,与关泽谈判了无数回也抗议了无数回,终于达到了目的,关泽同意他转学。
关绍在初三时就已经有几个重点高中在邀请他,开出的条件都很好,基本上都是不用他交学费,只是他当时没同意,而现在一可以转学,他便又去联系了那几所高中,最后在给他回复的两所高中选择了二中。
之所以没选以前的学校也是因为关泽不同意,因为离家太远……
[21] 高中生活
高中开学前要军训,为期半个月。
军训时高一新生统一穿迷彩,鞋可以穿运动鞋,这一点学校不作严格要求,只要不穿凉鞋或皮鞋来就可以。
高中周欣心还是和李颖一班,她们二人都在高一(1)班,而陈皓然被分到了隔壁班,高一(2)班。
军训时他们这届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居然在学校里军训,其实这样的安排对于新生来讲也不算坏事,起码能令他们尽快适应新的学习环境。
军训时男女生是分开训练的,每班的男女生都分别有二十几个人,每班有两个教官,分了组后就一个教官带一队,这些教官们年龄都还很小,都不到二十岁,平均只比他们大一两岁而已。
在家里歇了两个月,现在顶着太阳军训,这让很多学生都不适应,个别体质不好的人还经常晕倒,当然也不否定会有装晕偷懒的人。
其实军训的运动量也不是很大,只是时间长而已,相比来说还是平时上的体育课更累些,毕竟军训时教官没让他们绕着操场跑好几圈。
周欣心的体质一向都不错,何况最近一直以来都在练跆拳道,身体素质更是好了很多,所以军训时一点都不觉得累,只是天太热感到有些烦而已。
晚上回宿舍洗漱时,舍友们就开始聊起天来了,和初中时一样,现在每个宿舍也是有六个人,很巧,李颖还是和周欣心一个宿舍。
“好累啊,我不想军训。”舍友A仰天大吼。
“累到是不觉得,只是太晒了,才两天而已,我的脸就黑成这样了。”舍友B一手拿镜子一手摸着自己的脸,郁闷地说着。
“我不想军训,明天我就装晕,歇半天是半天。”室友C边说边思考,想着如何晕才不显得像是装的。
“好奇怪,为什么周欣心你从来不说累,而脸也没变黑呢?”舍友D疑惑地看着周欣心。
她话一出口,宿舍里的人瞬间便将视线转移到周欣心的脸上,不看不要紧,一看还真觉得她的脸没变黑,不仅脸没黑整个人看起来还很有精神,好像军训根本就没有累到她。
周欣心说:“我平时经常运动,所以现在这点运动量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至于脸嘛,那是因为我每天都抹防晒霜和晒后修复乳液,睡觉前还做个美白面膜,这样如果还晒黑就太说不过去了。”
女人都爱美,虽然周欣心现在成了名中学生,但她依然想让自己越变越漂亮,为防军训脸会变黑,便用自己省下来的零花钱买了很贵的防晒霜和修复霜,买完后还很心疼钱呢,可是刚两天的时间班里大多数女同学的脸都已经晒黑了很多,而从镜子里看到自己依然洁白光滑的脸,便觉得这钱没白花,比吃了、喝了有意义得多。
“我也买了防晒的,但是不管用。”
“我都不用防晒的,平时用洗面奶洗个脸然后抹上乳液就OK了。”
“比我强,我都是用香皂洗脸呢。”
现在刚升上高一,很多女同学还没有开始重视皮肤的保养呢,当年周欣心刚上高中时也是只用香皂洗脸,然后随便抹下便宜的乳液就行了,当然了,当时的家庭条件也无法让她花大价钱买护肤品。
所以现在听舍友们说从来没用过晒后修复也没有做过面膜时,她也不会觉得太吃惊,一般都是上了大学后女生才开始花大钱买全套护肤品的,现在对于她们这些学生来讲还是学业更重要。
“周欣心用的护肤品看起来就好贵,最少也得一百多块。”李颖羡慕地说道。
“还是学习最重要,臭美的事还是上大学后再说吧,现在我有钱宁愿买零食也不愿意买面膜。”舍友A不在意地接了一句。
然后这话题就不了了之了,后来不知道谁起了头,然后宿舍的人便开始谈论起帅哥来了。
“你们发现没有,二班有一个帅哥,很阳光的一个男生,见谁都笑,那双桃花眼很勾人啊。”
“没看到过,二班不和我们在一起训练,离那么远谁看得到?”
“你说的是那个叫陈、陈皓民的吗?我一直觉得奇怪啊,他怎么和香港某个影视演员一个名字啊,太奇怪了。”
“什么陈皓民?你给我听清楚了,他叫陈皓然!我是听我初中同学说的,她告诉我她们班有一个大帅哥,今天我看到他了,长得确实不错。”
“到底有多帅?”
“反正很帅啦,以后你们肯定能看到他。”
周欣心听她们提到陈皓然时还诧异了下,但随即便明白了,长得好看的男生想要出名根本不难,顶着那张脸在校园里走一圈,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有很多人关注他了。
现在军训基本以练队列为主,二十多个女生分成两排,有时分成三排,然后教官便让她们一队队地踢正步,或者练习起步走和跑步走。
别看一排有时会不到十个人,可是就是有个别人走不齐,比如踢正步时就是有人会踢成同手同脚,教官将她叫出来特地教,于是便会出现一个很可笑的现象,那就是让她自己踢正步那动作极标准,连教官都要拍手叫好了,可是只要她回到队列里,便又会踢成同手同脚,众人很无奈,连那同学自己都解释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几天下来,教官最欣赏的学生便是周欣心,因为她个头较高,站在人群中本来就抢眼,不仅如此她皮肤还很白,其实单看她不是有多白,只是和那些基本上都已经晒黑了的女生相比,她是最白的,再加上她长得漂亮点,很容易就被人注意到。
教官最欣赏她的一点便是任何动作她都完成得很到位,感觉她是个很从容淡定的一个女生,不会因为某些事而急躁,也不会因为被夸奖而沾沾自喜,在别人都说累的时候她从来没喊过累,所以在教官所记住的为数不多的人当中,周欣心便是其中一个。
军训的最后三天学校便安排新生学做课间操,上午由体育老师教课间操下午再由教官带着新生去训练。
虽说军训期间大多数人都在报怨,都不想顶着太阳踢正步练队列,但是在军训最后一天教官要走时,班上很多女生都掉下泪来了,都感觉很舍不得。
教官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所有住宿生都来到了操场,将教官围在中间,教官和学生们全坐在地上,又唱歌又说笑话的。
最开始是几个班齐声唱了“团结就是力量”,接下来便由各个教官们表演节目,教官唱得好时,底下的同学们就鼓掌吹口哨,唱得不好的教官就被学生们取笑。
这天晚上教官和学生们都闹到了很晚,最后在宿舍要关门时,新生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有些女生是边往宿舍的方向走边回头,有的还掉泪。
军训过后,休息了两天就正式开学了。
周欣心班上的班主任是位男老师,四十岁左右,教数学的,很严肃的一个人,总之很能震得住学生,班上几个叛逆的不爱学习的学生不害怕其他科老师,但就怕班主任。
高中的知识比初中的要难很多,像数学最开始学的“包含被包含及交并补”,虽然学起来觉得并不难,可是在老师发了卷子测验后分数高的学生并不多。
还有英语也是如此,初中时老师上课很少用英语和学生交流,可是现在英语老师上课基本上就是用英语说话,只有在讲语法时用中文,剩下的比如说个笑话或者介绍课文中相关人物时也是用英语。
当然最初很多同学都不适应,理解起来有些困难,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英语老师说的话基本上全都能听得懂。
高中第一年期中期末考试都是按八门科目总成绩排名,所以连政治、地理、历史都要重视起来,每天作业量也很大,因为科目多了,难度也大了,所以每天做作业的时间要比初中多了许多。
周欣心所在的班级是在教学楼的二楼,这层楼共有四层高,最底下的两层是高一年级上课的地方,上面两层楼是高二年级。
这天,课间时周欣心去厕所,厕所不在教学楼里,楼里的厕所是专门给教师准备的,学生们只能下楼去两百米外的厕所。
解决完民生问题回来时,楼刚上到一半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一个人,她愣住了,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这个人正是关绍,周欣心上楼的同时他正要下楼,看到周欣心,他同样很吃惊,但情绪并没有外露多少,只是下楼的脚步缓了缓,一秒钟后便当不认识周欣心似的下了楼。
从周欣心身旁走过时,关绍的心无法控制地跳动起来,没想到她也来到了这个学校,他能想像成这是他们有缘吗?他苦笑着,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只要看到她,他就会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已死去的妈妈和阿姨,他不是恨周欣心,只是看到她他就会难过。
也许忘记上一辈的恩怨,他便能心平气和地面对周欣心了,可是要忘记谈何容易?他只能命令自己尽力去忘记吧。
周欣心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出了教学楼的关绍,他的背影给她一种浓到化不开的孤独的感觉,才多大的孩子,怎么会给人这种感觉?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本来就不够开朗的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周欣心拍了拍脑门,算了,还是不要想了,虽然关绍不喜欢她,但她还是真心地希望他以后会开朗起来,那种沉重的感觉太不适合他了,毕竟他才只有十几岁。
[22] 收巧克力
高中开学已经快一个月了,高一的学生基本都已经适应了课业繁重的高中生活,高一年级每周有两节体育课,而现在周欣心他们班此时正在操场上体育课,还有两三分钟快下课时,老师便让学生各自去活动了。
操场是四百米跑道的,很大很宽,绿色的草坪、红色的塑胶跑道,体育课时,操场上并不是只有一个班级,还有其它班也在上体育课,一般都是不同的年级,这从上课的班级都穿着的不同颜色的校服就可以看得出来。
“那个高二年级的,你们看看那个高个子男生,是不是酷酷的?多么有个性。”某女生手指向篮球场对着旁边的几个女生说道。
“哪一个?”
“就那个在篮球场上,现在正在运球的高个子男生。”
“那一个啊,长得是不错,但没有二班的陈皓然好看。”
“你懂什么?陈皓然就是一大桃花,喜欢到处放电的男生我不喜欢,那个运球的男生才有个性,我就欣赏这样的。”
然后几个女生就在一起谈论着到底是个性男更受欢迎,还是桃花男更受欢迎,周欣心顺着那个女生的手指看过去,发现她谈论的人居然是关绍,原来他和她在同一时间上体育课,由于两个班离得太远,她以前根本就没有发现他。
周欣心也望着篮球场,关绍这人很抢眼,虽然在第一眼望去没有陈皓然让人惊艳,但是他有属于他的魅力,怎么形容呢?就是他很酷,还时常会给人一种忧郁的感觉,如果一个男生长得不错,还是个有着忧郁气质的酷哥,那么他绝对会吸引女生的视线,如果一个长得很难看的男生有如此的气质,那绝对会令女生敬而远之。
看得出来关绍并不喜欢打篮球,从他并不积极抢球这一点就能发觉到,到不是说他不擅长这项运动,事实上他球还打得很好,因为有人给他传球的话,无论离多远他都能投篮成功,只是如果没人传球给他,他也懒得去抢球而已。
“周欣心你身体素质真好,体育课无论跑几圈你都能跑在前三名内,哪像我,跑一百米是倒数第一,跑一千米还是倒数第一,我一直都讨厌上体育课,累不累到是在其次,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觉得很丢人,因为老跑倒数的,操场上有那么多人在看,我觉得很丢脸,根本就没脸见人。”李颖脸红红的,是刚刚跑完步到现在还没有休息过来。
周欣心笑笑没有说话,现在这个身体体质确实不错,前世她体育也就是中等,跑不慢但也跑不快,可是现在这个身体跑步不仅不会觉得很累,而且还老是能跑进班内前三名,第一名是校运动队的,她居然能跑得不比体育特长生慢多少,这已经相当不错了。
“后天就要开校运动会了,你报了跳高、四乘一百米接力和五千米长跑,跳高到没什么,但是五千米啊,那可是十二圈半!坚持下来得多累啊,你太牛了,有时我会以有你这么厉害的朋友而感到骄傲,可是有时我却特别自卑,和一个处处比我强出很多的人在一起,感觉很……我形容不出来这种感觉。”
周欣心眉头微皱地望向李颖,她此时头微低,表情很郁闷,又在用脚尖踢地上的草坪,这是她一感到不如人时就爱做的动作。
刚要开口说话,下课铃声便响了,体育老师吹了一下口哨,同学们立刻集合自动站齐,在老师说了句“下课”,学生们回一句“老师再见”就下课了。
在回教室途中,周欣心对一旁的李颖说:“‘天生我才必有用’这个道理咱们从小就明白,没有谁注定是比谁差的,再说你学习成绩这么好羡慕你的大有人在,你还有什么可觉得不如人的?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上天给了你高的智慧,也许就不会再给你强大的运动细胞,我有什么好被羡慕的?我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问你一句,两个选择,你是希望自己父母双亡而自己德智体全面发展呢,还是宁愿像现在这样,体育成绩差点但是家人均健在?”
周欣心说得很严肃,李颖不是自卑过一回了,起先她还会安慰她说些好话,但是次数一多她也烦了,这是她最后一次说教,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她就不管了,自卑这东西一旦溶进血液中,那可不是别人说几句话就可以见到效果的,这得需要她自己想得开。
李颖低着头一直没说话,一分钟后笑了起来,抬起头望向周欣心说道:“是我钻牛角尖了,其实现在仔细想想我比你幸福多了,如果再为我处处不如你而计较着,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和家人比起来我会不会被人嘲笑根本不重要,没有什么比父母的健康更重要的了,谢谢你,我以后不会再无缘无故地乱说了。”
“你能明白最好,如果能让我的父母回来,不管是让我的成绩极差,还是要我变得奇丑无比,又或者是让我体质差到连跑一圈都累得骨头要散掉,我都接受,这些都无所谓,我只想要我的家人回来,即使要我早死几十年我都愿意。”周欣心眼前一片雾气,怕眼泪一流出来会止不住,赶紧眨了眨眼睛,将眼眶中的泪水眨了回去。
“对不起,我让你想起伤心事了。”李颖看出周欣心情绪不好了,怯怯地伸出手握出她的胳膊小声说道。
“没事,过会儿就好了。”周欣心知道现在不是掉泪的时候,将那些影响情绪的东西尽量抛在脑后,现在不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不容她想这些。
情绪调整过来后,周欣心不在意地对李颖笑了笑,“你要想上帝给你关上一扇窗的同时,还会开另外一扇窗,而不要想成是上帝给你开了一扇窗的同时,又给你关上了一扇窗!虽然内容一样,但是话一反过来说感觉就不同了。
“我以前看过一个小故事,觉得很有道理,我现在说给你听,就是有个人做了很多鞋,然后将这些鞋分给他的两个徒弟,让他们去某某城市卖鞋,然后没几天,其中一个徒弟就给这位师父来信说‘师父,这里根本就没有市场,因为这里的人都不穿鞋。’,没多久另外一个徒弟也来了信,上面却写着‘太好了,师父,这里非常有市场,因为这里还没有人穿鞋呢!’
“这两个人,一个乐观一个悲观,面对同样的情况时反应就不一样,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遇到问题要从积极的方面去考虑,不要悲观,你要向那个乐观的人学习,觉得某一点不如别人的时候,你就要想你哪一点比她强,不要一个劲地拿自己的缺点比别人的优点,这样根本就是在和自己过不去。
“你好好想想吧,道理谁都会讲,但是能不能想通就要靠你自己了,我只能将话引到这里,能不能想明白而不再自卑下去,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了周欣心深呼吸了几次,其实在她看来,所有的人都比她幸福,因为他们有家人,而自己呢,先后两次经历失去家人的惨痛,她绝望过也痛苦过,但是并没有让自己一直悲观下去,人是要向前看的,相信她那些已去的家人也不会希望她一直活在痛苦中,为了让他们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能不再担心她,她也要努力让自己生活得很好。
“周欣心,我觉得你好强哦!你每安慰我一次,我的信心就会大一些,现在我很开心,觉得我不是最惨的了,真的,谢谢你。”李颖真心地说道,她有时也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很烦,没为周欣心做过什么,却一直让她来安慰自己,感觉有些过意不去,以后她也要为周欣心做些什么。
两人都没注意到,关绍只在她们身后不远处,周欣心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听到这些话时他最初是震惊的,因为他不相信这些道理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且不说她现在年纪还小,看事情应该还没有这么透彻,就凭她以前那嚣张、叛逆、讨人嫌的性格也不像是会说出这些道理的人,这让他很疑惑。
可是听着听着,他沉默了,说实话她说的话很有道理,很能发人深思,这些话他一定要好好消化,事实确实如她所讲,讲道理谁都会,听道理更是容易,但是要感悟这些话,让这些对自己确实有帮助却很难,这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关绍心情复杂地看着周欣心,她的家人都死了,可是她虽然难过但并没有被打击到,也没有从此失去对生活的热情,性格也没有变得偏激,这一点他是该向她学习。
望着周欣心的背影,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她比以前漂亮多了,不光长得不错还很有内涵,“咚咚”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关绍抬手摸了摸胸口,如此陌生的感觉让他一时感到无措,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敢想下去,按了按额头,耍开脑子里那有的没的想法,管它为什么心跳会突然加快,管它为什么会觉得周欣心漂亮了,还是先找个水管用凉水洗把脸吧,洗完脸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于是关绍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周欣心和李颖刚要进教室,就在门口看到了陈皓然,只见他修长的身躯往她们班门口一站,桃花眼一扫,对路过的女生一笑,将那些小女生逗得脸都红红的。
“周星星,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慢!害我等了好久。”陈皓然看到周欣心便立刻走到她面前。
“有事吗?”周欣心对于他特意来找她这一点感到很奇怪,自上高中以来他们碰面的次数并不多,见了面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怎么这么生疏?好歹我们也同桌过一年呢,这个给你,”陈皓然从口袋里拿出几块高档巧克力递给她,“人长得帅在哪都能吸引异性的注意,才几天啊,就有几个小女生偷偷送我巧克力了,我不爱吃甜的,这些都给你吧。”
周欣心没接,现在是课间,走廊上有不少人都在看这边,她要是接了会被别人说闲话,她不想因为这个原因而出名,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说道:“你不吃就拿回家,我也不爱吃甜食。”
“你啰嗦什么?给你就收着,叽叽歪歪个什么劲,”陈皓然上前一步抓起周欣心的右手,将巧克力往她手中一放说了一句,“你不吃就给别人。”
“你!”看了眼被塞进手里的巧克力,又看了眼转身离开的陈皓然,看到走廊上那些同学既暧昧又嫉妒又意味深长的眼神,周欣心无语了……
叹了口气看向一旁傻住的李颖,问了一句:“你说陈皓然这么做是不是在耍我?他想让我成为众女生的眼中钉吗?”
李颖:“……”
[23] 校运动会
巧克力事件后,基本上已经有很多学生都在怀疑周欣心和陈皓然之间有暧昧,在得知他俩初中曾经是同桌后,更加确定他们两人之间有点什么。
有些人自然会嫉妒,可还有一些人是有些看不起他们的,这些人自然是那些以学业为重并且极其乖巧保守的人,在他们的认知里作为一名学生,你就不应该早恋,暗恋可以,但是一旦明目张胆地在一起那就说不过去了。
班上有和周欣心相处得还不错的人就问她,那个陈皓然是不是对她有意思,每当有人这么问时,周欣心就感到哭笑不得,在她看来陈皓然这人根本就不是个正经的人,他做的事、说的话你都不要当真,送她巧克力根本就不能说明什么,她和他一年的同桌,关系自然要比其他人近些,送给她自然也不会太过奇怪。
所以她根本就没将他送她巧克力的事想成是他对她格外不同,哪怕有一天陈皓然突然对她说“周欣心,我喜欢你,咱俩作朋友吧”,她都会认为他是在开玩笑,在逗她玩儿。
对于陈皓然是不是喜欢她这个问题,周欣心一律回答“不可能”,陈皓然对她并没有“特殊化”,他对待每个女生都一样,对谁都笑对谁都爱开玩笑,所以经常会让众女生有误解,就是觉得陈皓然对她们有意思,结果在发现他对每一个女生都这样时就失望了。
有人也去李颖那里挖消息,但是得到的答案仍然和周欣心的一样,那就是陈皓然和周欣心没有那方面的关系,连李颖都这么说,所以认为周、陈两人之间有奸情的学生已经少很多了。
很快两天过去了,校运动会开始了,运动会是分两天进行的,确切地说应该是一天半,由于学校不想占用学生太多的上课时间,所以运动会安排在周五和周六,一般周六不到十一点运动会就会结束。
学校很重视开幕式,所以运动会最开始是各个班级走方队,这走方队也是要打分的,会记入最后的总成绩里,从两周以前课间操和体育课的时间高一、高二年级的学生们都在练队列,以练踢正步为主,因为正步最难踢齐了。
有些班级花样很多,比如某个班走方队的学生每人手里握着一只鸽子,在经过主席台,喊完“一二三四”后,立刻将鸽子抛向高空,然后开始踢正步,也有各别班抛的是氢气球。
没准备花样的班级就准备花环什么的,周欣心所在的班级就准备的塑料花环,也就是说在经过主席台踢正步开始,右手就要高高地举起花环,过了主席台再放下。
开幕式很壮观,各个班级走的方队也很整齐,平时练习的时候即使再走不齐,可是到了关键时刻每个人都特别认真,动作也做得极到位,台上的领导往下一看,基本每个班的正步都踢得非常整齐。
开幕式完毕后,各班的学生就在跑道外一侧在自己班级的位置上坐好,然后有项目的同学就去准备,没有项目的则负责给运动员加油或帮忙给比完赛的人送矿泉水和递毛巾。
其实很不巧的是,周欣心早上“大姨妈”来了,目前为止它来的时间很不稳定,经常会两三个月来一回,而且每次都会持续五六天,有时会长达七天,这种情形也算正常,一般女生在初潮后的一两年内来的时间都不会太稳定。
没想到好巧不巧的是今天就来了,不过好在这个身体来那个时前两天量都不大,肚子也不会疼,只是在后几天才会量多起来。
上午周欣心有个跳高的比赛,她一直练跆拳道,由于经常有踢腿的动作,导致她腿部力量很大,弹跳力也不错,相对来讲她的跳高项目成绩也好。
跳高比赛时随着高度一点一点的增加,参加比赛的人也渐渐由四十几名减少到五六名,由于有两名特长生在,所以周欣心最后拿了个第四,没进前三名,虽然有些遗憾但仍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比完赛周欣心回到座位上,拿起水瓶去水房接了满满一瓶热水,为防下午那五千米跑不下来,现在她要多喝些热水,对身体有好处。
“周欣心,你刚比完赛出了一身汗,怎么不喝矿泉水,喝热水干什么?”李颖来到周欣心身边疑惑地问道。
“今天情况特殊,不能喝凉水。”
“啊?你是不是那个来了?”李颖凑到周欣心耳朵旁小声问。
“对,今天早上来的。”周欣心也降低了声音,这种事不适合大声说。
“天啊,那你怎么还去比赛?下午那五千米你别跑了,去跟班主任请个假。”李颖正色道。
“我请假没人替我上,会影响班里的成绩的,你不用担心,我没事,我前两天量少肚子也不会疼,感觉和没来没什么不同,不会影响到我下午的成绩。”
“你怎么能不将这个当回事?我妈告诉过我,来这个时千万不要做剧烈运动,你可是要跑五千米啊,你要真去跑到时影响到身体就有你后悔的了,听我的话,去请假,你也许刚来那个,所以不太懂,这真不是小事啊。”
周欣心笑了笑,她岂会不懂?只是现在这个身体应该能坚持下来,何况班主任是个男老师,请假都不方便开口,班里确实是没有更多的人能跑得了五千米,要不就是体育差跑不动的,要不就是感冒了身体不舒服的,总之没有人能替她,为了不影响班里的成绩她就拼一次吧。
“不要紧,如果下午肚子疼了我就停下来,中途放弃比直接弃赛要好。”
“你怎么不听话?我去跟班长说一声,看看有没有人替你。”李颖说完就站了起来,刚要离开就被周欣心给拉住了。
“谢谢你的关心,没事,真不用担心我,如果到时身体有异常我绝对会停下来的。”
看着周欣心坚定的眼神,知道改变不了她的决定,李颖叹了口气重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随后周欣心就一直喝着热水,祈祷着下午跑步肚子千万不要疼起来,她想好了中途一旦觉得不对劲就立刻停下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
下午四点左右,马上就要跑五千米了,周欣心已经去准备了,走之前看到李颖那担心的眼神,感到心里暖暖的,递给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便走了。
做了做准备活动,比赛便开始了,在一声枪响后,参赛者都冲了出去,由于是长跑,前几圈没必要拼命去冲刺,所以周欣心一直没有用全力,保存着实力跟在第三第四名后面,起先她还怕跑起来肚子会疼,没想到五圈过去了她的身体都没有什么异常反应,这下她便放心了。
每经过高一(1)班时,班里的同学们就给她加油,尤其是男生吼得声音极大,有人加油跑起来也会有劲头的。
最后两圈时,周欣心开始加速了,现在她已经差了第一名大半圈,现在是该提速的时候了,也许是太累了吧,她突然感动身体很乏,跑起来有些痛苦,不过并没多想,为了有个好名次她还是将速度提了起来。
最后一圈时她已经离第一名只有一百多米了,她开始冲刺,现在还在坚持跑的几个人速度都已经提了起来,那第一名是校运动队的,也开始冲刺了,跑得极快,转眼的功夫就将第二名远远抛在身后了。
肚子有些疼,周欣心已经感觉到了,但是还有半圈,十几圈都坚持下来了,现在再放弃未免太可惜了,于是她忍住了,抱着侥幸心理依然没有减速,最后的努力没有白费,她跑了个第三。
到了终点停下来时,周欣心要虚脱了,重重地喘着气,手捂住肚子,刚跑的时候没觉得肚子有多疼,可是一停下来就感觉肚子疼得厉害,而且这疼劲还在持续加重中,不仅肚子疼,还因为剧烈运动后身体太累,有些恶心,还感觉像贫血一样觉得头晕眩得厉害,最后站立不住蹲了下来。
李颖早就打好了热水在终点等着她,在周欣心抵达终点后就将水瓶递给她,可是周欣心虚弱地摇了摇头,痛苦地蹲在地上捂住肚子。
“你怎么了?肚子疼了?”李颖着急了。
周欣心虚弱地点了点头,现在她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不仅感觉恶心,而且此时肚子的闷痛感越来越强烈。
“怎么会这样?我带你去校医室。”李颖将水瓶递给身旁的人,上前就要拉起周欣心。
周欣心没有反应,最后蹲不住了,坐在了地上,头低垂着,真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跑步中途肚子不疼,跑完了反而疼得要命,如果疼劲早一点来她中途就放弃了。
冷汗一滴滴地从额头上往下掉,混着刚剧烈运动完的热汗,周欣心觉得此时自己要爆炸了,痛苦得想立刻死了算了。
李颖一急,叫了两个女生过来,想要一起扶周欣心去校医室,可是周欣心现在正疼得要命,站都站不起来,再多的人来扶她,她都不想起来。
“这怎么办?”李颖急得在原地直跳脚。
现在已经有很多人注意到了周欣心的反常,开始她蹲下众人都以为她刚跑完很累,并没太过注意,可是现在看她脸色苍白得厉害,汗一滴滴往下掉,而且旁边几个女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才明白过来周欣心的情况要严重。
感觉连坐着都难受,周欣心于是躺在了地上,蜷缩着身体,手捂住肚子,她不后悔自己跑了五千米,只是有些抱怨为什么肚子偏要在跑完时疼,而不是在跑的中途就疼,那样她就会中途停下来了。
一阵骚动后,周欣心在疼得感觉自己要晕过去时,感觉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了起来,张开迷茫的眼,居然看到了关绍,虽然是奇怪一直讨厌她的他怎么会理她,无奈肚子疼得要命,已经分走了她的所有思绪,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这个问题。
关绍的班级离终点很近,周欣心在开始比赛时他就注意到了,跑完了她难受他也看到了,不过每个人长跑完都会难受,所以他没太放在心上,只是在看到她躺在地上,周围几个女生急得束手无策时才发觉问题严重了。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在意识自己做了什么时,他已经来到她面前并且将她抱了起来,周欣心个头较高但偏瘦,如果其他人抱她也许会有些困难,但是对他来讲这不算什么,从小他就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而且自来到那个没有爱的复杂家庭后,爸爸每天都让他练一个小时的拳术才可以吃晚饭,所以久而久之他的力气比同龄人都要大。
看到周欣心脸色异常苍白,眉目间泛着痛苦,关绍也就不再多想,抱着她就快速往校医室的方向走去,不顾在场的学生们那诧异的目光。
李颖被突出冒出来的关绍吓了一跳,看到周欣心被他抱起来时,很纳闷他是谁?和周欣心是什么关系?但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紧跟在关绍身后去了校医室。
同一时间,操场的另一头,某个男生对着正在和旁边的人胡侃的陈皓然说:“喂,陈大帅哥,那个一班的周欣心长跑完晕倒了,被一个酷哥抱到校医室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逗女生玩?周欣心不是你……老同学吗?你还不去关心关心人家,还有哦,那个抱着她的男生是高二年级的,很有型,不比你差哦。”
陈皓然本来还笑着的脸闻言沉了下来,看那男生不像是开玩笑,立刻站了起来,对班长说了一句“我去趟厕所”,然后就向校医室的方向跑去。
校医室内,周欣心已经躺在了床上,肚子上放了暖水袋,刚刚喝了些红糖水,医务人员本来想给她打点滴,被她拒绝了,不过还是被教训了一顿,说她来那个居然还跑步,这不是纯粹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吗?
关绍在得知她是“痛经”后脸红一阵儿白一阵儿,感觉尴尬得很,后来又对自己为什么会出手帮自己一直不喜欢的周欣心感到茫然,越想心情越乱,最后烦躁地说了一声“我走了”就转身向外走去。
李颖对他反复无常的情绪感到奇怪,转过头看了一眼迈步向外走的关绍,本来对他说话的口气感到极反感,只是在不经意间看到他那双通红的耳垂,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想通后便不感到气愤了,她转过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脸色已经好些的周欣心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24] 孔雀动心
陈皓然跑到校医室时,发现周欣心已经躺床上睡着了,暖水袋还被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李颖看到陈皓然进来时立刻打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地往外走,顺带着给他使个眼色让他也一起出去。
陈皓然当作没看懂李颖的暗示,轻步走近了几步,站在床前看着已经睡着的周欣心,此时她心型小脸上显得有些苍白,眉目间还隐约可见一丝痛苦,身体蜷缩着,两手抱着暖水袋侧身躺在床上,陈皓然发现自己想要伸出手去抚平她微皱着的眉。
身侧的右手动了动,手握紧了又松开,反复好几次,最后还是忍住了,并没有那样做,有些奇怪她怎么会晕过去?看她冲刺时那劲头完全不像是身体已到极限的样子。
前一刻听到她晕倒的消息时心里居然闪过一丝心疼?!再然后听说她被一个帅哥抱走后感觉又不是很舒服,觉得像是有块石头堵在胸口,那一瞬间他对那个男生意见极大,不过此时看到这里并没有男生的身影,他心情又好了些。
想要问李颖周欣心是怎么了,刚要开口,就被李颖瞪了一眼,指了指外面让他去外面说话。
陈皓然又看了一眼周欣心才举步往外走去。
到了外面,陈皓然就问:“她怎么了?”
“运动过度,身体承受不住了。”李颖并没有告诉他正确答案,毕竟对方是男生,她不好意思开口。
看到了李颖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与尴尬,陈皓然皱着他那好看的眉说道:“哪有人运动过度后抱着暖水袋的?你当我是傻子啊?告诉我确切答案!”
“我说不出口,你要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去问你妈,她肯定都知道!现在周欣心睡觉了,你别进去打扰她,我去买点东西,你自便吧。”李颖说完了就走了。
“喂,你先告诉我是谁抱她来的!”陈皓然对着快步走远的李颖高声喊道。
李颖转过了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不认识他,看校服知道他是高二的男生,周欣心长得漂亮,有一句话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个道理你明白吧?自己去想像吧。”
“追求者?”陈皓然喃喃说道,感觉很不舒服,一股酸意涌了上来,一直以来周欣心在他眼中都是特殊的,不仅学习成绩好过他,而且还对他如此完美的脸视而不见,想不让他对她刮目相看都难!
所以对她格外注意了些,他但并没有多想,也不觉得自己对她有特别的心思,没想到此刻他会如此在意那个抱她来的男生,想踹那个男生一脚,既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周欣心抱来校医室,陈皓然很肯定对周欣心没有好感的人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没发生今天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对周欣心是什么感觉,他不是傻子,此刻以他对周欣心如此关心和那么在意那个男生的反应,足以说明他对她有感觉,他喜欢她!否则他不会有吃醋的感觉,只是他很肯定她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感觉,这可怎么办?现在是高中,学校不提倡早恋,所以他连追求她都要偷偷摸摸的,可是以这种追求法在前有狼后有虎的状况下何时能追得到?
突然想起了什么,陈皓然立刻掏出手机,其实学校里不提倡他们带手机的,因为怕上课时学生看手机会影响成绩,所以即使要用手机也是在课间时偷着用。
拨了个电话号码,在电话接起后问:“妈,女生将暖水袋放在肚子上,而且还痛苦地蜷缩着身体是怎么一回事?有人告诉我是运动过度,身体承受不了,骗人的吧?我问这个干什么?是……我是替一个朋友问的……不是我……绝对没有看上哪个小女生……您儿子我这么帅,只需对人勾勾手就OK了,哪需要特意去了解对方的情况……快告诉这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陈皓然拿着手机,越听越尴尬,最后在脸红得快发紫时问了吃什么对身体会好些,最后说了声“拜拜”便匆匆挂了电话。
陈皓然抹了抹脸,脸上一阵发烧,想起周欣心居然是痛经,不知为何感觉心跳有些快,想起她现在还在里面疼得抱暖水袋,知道现在还不是脸红心跳的时候,收拾好心神就去买东西了。
周欣心醒来后,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休息好了感觉肚子没那么疼后,就起来了,吃了些李颖给她买来的较清淡的粥就回宿舍了。
由于痛经所以周欣心第二天那个四乘一百接力就不参加了,班主任也说了如果她一直不舒服,明天就可以不用到操场去了。
舍友都清楚周欣心的情况,对她很是照顾,即使是想问那个抱她的男生是谁,但是也看在此时她状况不佳的份上没有开口,打算以后再说。
“哦,对了,周欣心,这有一袋红糖,一些姜片,一瓶蜂蜜,几袋红枣酸奶,都给你,这酸奶得先加热了再喝。”李颖将这些东西全拿到周欣心面前,然后趁宿舍的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在周欣心耳旁悄声说道,“这些都是陈皓然送给你的。”
“什么?”周欣心望向李颖,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没骗你,是真的。”
“怎么会?”周欣心接过这些东西,既吃惊又感动,她没想到陈皓然居然会如此细心给她买这么多对身体有益的东西,这令她对陈皓然的印象好了很多。
周欣心恢复得很快,肚子只在走路的时候会疼,休息时也只是微疼罢了。
也没问李颖陈皓然是怎么知道她痛经的,对于他是如何知道这些东西对痛经的人有好处,感到些许疑惑,但这种事她也不好意思当面问,于是就不再多想,将袋装的红枣酸奶放进热水里泡上,脱了鞋在床上躺了下来。
躺在床上,脑子里开始想白天的事情,今天发生太多令她想像不到的事了,其一是她居然在长跑完后痛经到差点晕过去,其二是抱她去校医室的居然是关绍,关绍这个人,周欣心很是看不透,他不喜欢她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她的,从他注视她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可是每次她遇到麻烦时,他都会出手相助。
最开始是在校门口遇到小混混,他出手帮了她,而这次还是他帮的她,这让她在想不明白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暖意,仅仅这两件事,就令她对他很是感激,想着是不是要特地找个时间去谢谢他,毕竟他连帮了她两次,她还没有表示过什么。
看到一旁放着的牛奶和红糖等东西,想起了陈皓然,这又是她意料之外的一件事,他也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在她眼中,陈皓然就是个爱到处炫耀自己外表的“花孔雀”,而今天这件事让她对他有了改观,没想到他也会有细心的一面,居然给她买了这么多东西,太让她意外了,明天身体好点她要去谢谢他。
喝了牛奶,周欣心和宿舍里的人聊了会运动会上的事,睡前又弄了红糖生姜水,喝完了才睡下。
第二天起床,腹部不痛了,周欣心体质一向不错,很少得病,昨天晚上喝了牛奶也喝了红糖水,估计是起了作用,现在腹部已经不疼了。
周欣心也和舍友们一起去了操场,到座位上坐好后班主任还关心地问了问她的情况,她说没事,不用回宿舍休息后,班主任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由于一班和二班挨着,离得不太远,所以周欣心不费什么力气就看到了陈皓然,发现他正好也向她的方向望了过来,想起他昨天给她买了那么多东西,很是感动,于是便发自内心地对陈皓然笑了。
“咚咚”陈皓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快了好几拍,看着周欣心那极其迷人的明朗笑容,他感到有些飘飘然,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起来,只是笑得有些傻。
周欣心并没有注意陈皓然的异常,而是转开视线去找关绍,她的视力不错,没用多久就看到了关绍,他显然是有比赛项目,此刻正在跑道上,现在即将要比的是男子四百米决赛。
枪响后,参赛的运动员就冲了出去,关绍在第四跑道,是中间的位置,几个参赛者跑得都很快,因为已经是决赛,跑得慢的都被淘汰掉了。
关绍跑得很快,眼看着他一点点地超过前面的选手,最后跑了个第二名。
大约十几分钟,周欣心看到关绍回到了他的座位上,于是就站起身来打算去找关绍。
运动会这两天,因为有运动员会去比赛,也有非运动员去主动帮忙,所以老师对于学生离开座位这件事都不太管,只要不在其它地方逗留太久就可以。
周欣心向关绍所在的方向走去,而一直注意着她的陈皓然也跟着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跟着她,但现在他就是想要多一些和她单独相处的时间。
周欣心走到关绍所在的班级处,叫了一声关绍的名字,附近的学生听到声音一转头,有很多人都认出了她就是昨天关绍抱到校医室的人,于是现场立刻开始骚动起来,众人看向她和关绍的眼神自然而然都带着些许的探究和暧昧。
关绍看到周欣心时表情一僵,察觉到班内同学的眼神,他感觉很不自在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恼怒,知道周欣心是特地来找他的,于是也就站起身向周欣心走去。
明白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周欣心向人较少的地方走去,然后停了下来。
“你找我干什么?”关绍跟着周欣心停了下来。
“我要谢谢你昨天帮了我。”经过了昨天那件事,周欣心已经认定关绍是个好人了,即使他表现得再不耐烦再冷淡,她也认定他其实是个热心肠的人,否则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她。
已经料到她找他来是为了此事,所以关绍闻言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没有其它事了吧,我先回去了。”
“等等。”周欣心叫住已经转身的关绍,“你帮了我两回,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关绍闻言愣了会,随后冷淡地说了句:“不用了,运动会结束后我直接回家。”
“可是……”还没等她说完,旁边就插进来一个声音。
“周星星,你一个小时前说中午要请我吃饭是不是真的?”
周欣心疑惑地望向陈皓然,她没说过要请他吃饭啊,虽然是要谢谢他,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
“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陈皓然扬了扬眉,瞟向关绍的眼神含着些许敌意。
“你昨天给我买了那么多东西,谢谢。”
“谢什么?凭我们之间的交情,用得着这么客气吗?”他故意将话说得很暧昧。
“……”周欣心对他的无赖相感到没有办法,刚想要说他几句,突然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没有达成,于是立刻转过头看向关绍,没想到仅几秒钟的功夫关绍就已经走远了,她感觉有些生气,给了此刻正笑得一脸得逞的人一个大大的白眼。
[25] 前世情人
最后,关绍没谢成,还莫明其妙地答应了要请陈皓然吃午饭,周欣心有些欲哭无泪。
运动会结束了,每年级最后都会按总分数排名,总分包括各班走方队的成绩,还包括运动员比赛的总成绩及各班级的卫生和秩序所得的分等,周欣心所在的班级成绩不错,总分年级第一,在给各个比赛项目前三名的运动员都发了奖品后,校领导总结了一些运动会的情况便放学了。
回到宿舍,周欣心收拾好了东西便下了楼,刚走出宿舍楼便看到已经等在楼下的陈皓然。
“你没回宿舍吗,怎么这么快?”周欣心疑惑地问道。
“我刚回过了,你以为我像你们女生那样事多吗?每回收拾个东西都要用那么长时间。”陈皓然心情不错,因为周欣心答应要请他吃饭了,这能不能说明他在她心里算是特别的?每当这么想时,他整个人感觉就像是要飞起来一样,爽得厉害。
由于太过兴奋,回到宿舍他随便拿了些东西就匆匆出门了,快步走到这里等她,等人时不仅没觉得烦,心情反而还很好,感觉像是毛头小子马上就要和小情人去私奔一样激动。
周欣心假装没听到,只是白了他一眼便往校门口走去。
由于零花钱较多,而且此时周欣心是真心想要答谢陈皓然,所以打算请他吃好料的,只是太贵的东西请起来又觉得对于他们还是学生的身份来讲,太过奢侈了,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请了陈皓然去必胜客。
周欣心点了海鲜至尊,夏威夷风光两种披萨,分别是十二寸和九寸的,因为不知道陈皓然的食量如何,又点了一份水果沙拉和一份意大力面,她感觉两人吃这些完全够了。
当然也要了饮料,饭后还点了甜点,这些算起来也小二百块了,陈皓然本来还不好意思让周欣心花太多钱,想着去肯德基就可以了,结果周欣心说她的零花钱很多,来必胜客也无所谓,然后他便打消了要说服她的念头跟着来了。
周欣心不是奢侈的人,她的零花钱多但从来没有乱买过东西,由于高中必须穿校服,所以她现在是连衣服都很少买,为此零花钱是越攒越多,这次她算是花血本请客了,她觉得请得值,因为昨天陈皓然的举动对于她来说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和喜欢的人一起吃饭感觉原来这么好,陈皓然边吃边打量着周欣心,此时她正慢条斯理地吃着披萨,女生吃饭好像都是这么小口小口地吃,他感觉她连吃饭的动作都好看。
怪不得以前他说话时总是那么在意她的反应,原来他早就对她有好感了,初三时,他说了一句笑话如果周欣心笑了,他便会感到成就感十足,乱开心一把的,如果她没什么反应,他就觉得很失望,然后就会认为自己说的笑话其实一点都不可笑。
“我脸上有东西吗?”周欣心察觉到陈皓然的目光,挑眉看向他。
“没、没有。”突然被对方发觉自己“偷窥”的举动,陈皓然像是做贼被捉到一般无措,赶紧低下头吃东西。
“你昨天给我买了那么多东西,我很感激,谢谢。”周欣心并没有发现刚刚陈皓然异常的反应。
“咱们同学一场,我关心一下你也是应该的嘛。”稳住了心神,陈皓然回答得也自然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同桌一年对你有所了解,说不定还会以为你送我东西其实是对我有意思呢。”周欣心心情不错,还开起了玩笑。
陈皓然闻言拿刀叉的手顿了顿,然后状似无意却又很认真地问了一句:“说不定我是真喜欢你呢?”
“你别逗了,这笑话可不好笑。”周欣心不以为然地望了他一眼,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陈皓然感觉很不是滋味,望向周欣心的眼神有些怨怼,几乎是咬着牙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的话就这么不可信?”
周欣心讶然地望向陈皓然,对于他今天如此“咄咄逼人”的反应有些奇怪,放下刀叉喝了一口饮料便说:“你觉得我该信吗?或者我这么问一句:你喜欢我?”
陈皓然听到她最后的问句,望着她明亮的双眼,突然间心跳加速,觉得现在是表白的好机会,可是一想到她居然这么不相信他说的话,觉得既委屈又生气,最后不知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让他说完便立即后悔的话:“你别臭美了!”
“这不就结了,我又没说错话,你生气根本就没有道理。”
一股气堵在胸口,陈皓然暗骂自己不争气,刚刚到底耍什么大少爷脾气,现在好了,这下就算真说自己喜欢她,周欣心也不会相信了,整个人立刻就蔫了,心情极度郁闷,最后怒气无处可发,就拿手里的餐具出气,手握紧刀叉切披萨时非常用力,恨不得将盘子也给切碎了。
快吃完时,陈皓然突然问道:“那个挺拽的男生是谁?”
“谁?”周欣心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实在是因为他用的形容词太过诡异。
“那个抱你去校医室的人。”情敌是谁,具体情况如何他得先有个大致了解,直觉告诉他那个情敌对他的威胁很大。
“他啊,是我初中时的校友。”周欣心拿着叉子在盘子里轻轻划着,没能请到关绍吃饭感觉有些遗憾,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你们很熟吗?真奇怪,说不熟吧,他居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你抱到校医室去,说熟吧,可是按我上午看到的情景,他对你却极冷淡。”
“他啊,我们不是很熟,只是彼此认识。”周欣心实话实说。
“不熟他还帮你?那小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却别扭地不想让你知道?”不喜欢一个人到还无所谓,可一旦喜欢对方,他就想要知道任何和她有关的事情,尤其是情敌的事他更加在意。
“怎么可能?你别乱想,他讨厌我都来不及。”周欣心想都不敢想关绍会喜欢她,连跟她说话都会皱眉的人,怎么会喜欢她?
陈皓然还想要说什么,刚要开口突然想到她认为那个男生对她没感觉最好,她现在认为那人不喜欢她,也就不会在那个男生身上多花心思,这对他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于是就闭嘴了,没有再提起有关关绍的事。
过了半小时,两人吃完了,然后就各自回家了,其实这一天对于陈皓然来说是值得纪念的,因为今天他们两人的关系因为一顿饭更近了一步。
运动会过后没有多久就期中考试了,这对于高一年级的学生来讲很重要,毕竟这是在升入高中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排名。
八门科目一起考,最后都计入总分之内。
这次考试周欣心也格外重视,因为这是重点高中,班里的同学成绩好的有很多,实力都很强,如果这次她考试时马虎了,就有可能考不进前五名了。
考试期间每人都很用功,高中时班内几乎每个人都在认真学习,这两天考试每天复习到很晚的学生极多。
考试那几天对学生来讲过得极慢,因为紧张啊,考完试后几乎所有学生都找成绩好的学生对答案,做对了就开心,做错了便很郁闷。
几天过去,考完试了,周欣心觉得还可以,但是对于能否考第一却没有半点把握,但也没将排名太过放在心上,她心理年龄比班上的同学都大了几岁,所以对于成绩也不像他们那样看重,也就是说她这次即使没考进班内前五名,顶多会郁闷半天,半天后就又恢复心情了。
周一上课,成绩基本上已经出来了,下午自习课时,班主任拿来了排名,然后将排名传了下去。
周欣心拿到手一看,松了口气,很幸运她考了班内第一年级第二,李颖成绩也不错,班里第四,年级第十五。
老师在自习课时夸了考得好的人也批评了几名给班里拉后腿的学生,该说的都说完后就让他们自己上自习了。
下了自习课陈皓然就来到了一班门口,周欣心看到他便从教室里出来,这几天陈皓然经常在课间时来找她,她已经习惯了。
陈皓然问了她的考试成绩及排名情况,他这次毫无疑问还是比她分少,不过他在他们班是第一,年级第五,也算是考得不错了。
两人聊了会就各自回教室了,现在有很多人都在怀疑他们之间有点什么,因为二人课间时经常在走廊上聊天,感情看起来极好,想不让人怀疑都难。
高一的学生怀疑周欣心和陈皓然有暧昧,高二年级的学生则怀疑周欣心和关绍有暧昧,因为这些日子每隔两天就会看到周欣心来找关绍,虽然每次也不见关绍对她有过好脸色,但是在她走后,关绍当天的心情会莫明其妙地变好这是班上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只是他这人太严肃,没人敢跟他开玩笑说明这一点。
陈皓然现在是打算一步步地来接近周欣心,他不打算立刻就表白,不要说即使表白了她会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即使是相信他还怕她被吓跑呢,还有一点也要考虑到,那就是他们现在还是高一的学生,不适合早恋他也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追求。
期中过后周欣心在班内的存在感更强了,成绩好长得好想不被在意都难,班上暗恋她的男生不少,只是少年情怀总是诗,他们基本都将心思藏在了心里,有时周欣心多看了他们一眼或者是对他们笑了笑,都能让他们开心好久,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即使知道她不可能喜欢上自己,但只要她对自己笑笑都会令自己开心老半天。
日子过得很快,感觉没多久就要冬天了,现在天黑得也早了,众人的衣服是越穿越多,换季的时候人最容易感冒,现在班上已经有不少同学鼻子经常流鼻涕了。
十二月份时,陈皓然对周欣心说他们班近几天会转来一位实习老师,据说很年轻,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周欣心当时并没有太过注意,只是在几天后不经意间看到那个所谓的实习老师时,她整个人像是被雷霹到般彻底傻住了。
她没想过这辈子还可以再见到那个人,他是谁?邱一帆,是她还是水含蕊时大学里交的男朋友,是她唯一爱过的人!
当时他们分手是因为两人毕业后要分隔两地,他说要在他的家乡工作,她以为他会一辈子都在那里当老师了,没想到现在却在这里遇到了他,这算什么?这无疑是给她刚刚平静下来的生活来了一个惊天响雷,再次相见,是上天注定还是巧合?
邱一帆来了,她的高中生活还能平静得下去吗?答案是不可能!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从她骤然加速的心跳及既喜又悲的反应中明白,她并没有忘记他,他一直在她的心里。
[26] 关的烦恼
自从见到邱一帆后,周欣心的日子就过得浑浑噩噩的,经常会神游太虚,上课时一不注意就会走神,好在老师看在她成绩好平时又懂事的份上,并没有批评她,只是在课间时单独和她谈了一下,让她以后上课不要再走神了。
见到邱一帆的次数并不多,有时一天只见一次面有时还见不到,他也只是在二班上物理课时听一听课,也并不是每节物理课都去。
三年不见,邱一帆并没有太大变化,出了学校在社会上历练了一些日子,变得成熟些了,带着眼镜,书卷气息依然很浓,见人还是温和的笑,对谁都很好。
周欣心每次见到他心情都会很复杂,过去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很快乐,那段日子是她记忆中非常珍贵的一部分,虽然他们后来分手了,但她也没恨过他,因为两人之间没有第三者、没有误会也没有背叛,当时他们算是好聚好散,谁都有放不下的责任,所以彼此都没有因此而埋怨过对方。
现在虽说她还没有彻底放下对他的感情,但是也没有想过去和他相认再发展出点什么来,即使她真去跑到他面前说自己是水含蕊,死后覆身在这具身体上,谅他也不会相信,即使相信又能如何?即使不考虑其它因素,就以他们两人的身份差别和年龄差距要走到一起也会感到别扭。
何况他近况如何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女朋友或者结婚与否她也不是很关心,她现在放不下的只是当时那段甜蜜的回忆而已,只是在缅怀过去,毕竟他是真的对她好,要忘记一个自己曾经爱过而且还对自己极好的男人,真的很难很难。
最先察觉到周欣心最近有些反常的当然是和她关系较近的,李颖和陈皓然,他们是最早注意到她的反常的,只是无论怎么问都得不到答案。
还有一个人这两天也在心绪不宁,那就是关绍,因为周欣心已经有好几天没来找他了,说起来也怪异,她来找他时自己不太想理她,觉得很烦基本上都是给她个冷脸,可是现在她不来了,又觉得很失落,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课间他经常不自觉地往门口方向望去,有时下楼时还会“不是特意”地往她的班所在的方向望一望,这些行为都太不正常了,连他都对自己最近的反应感到很奇怪。
这天,课间操过后学生们都各自回教室,进了教学楼后,关绍并没有直接回教室,而是在二层也就是高一年级的教室前徘徊,明知道自己这么做很怪异很别扭,但他就是管不住自己。
由于怕行为太过突兀,关绍是在高一(3)班的门口,将说过几次话的学弟叫了出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边聊边用余光注意着一班的动静,他没想过自己也会有无聊到做这种傻事的一天。
三四分钟左右,周欣心从教室出来去了走廊最边上的洗手间(教师的专用厕所,学生只能在里面洗手)了,洗完了手走出来,顺了顺头发打算回教室,刚走几步身旁就快步走过一个人,是邱一帆,她看到他时身体不可避免地僵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了,眼中迅速闪过怀念、忧伤、感慨等等情绪。
望着邱一帆快步向前走的背影,周欣心一阵恍惚,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给过她背影,他一向是站在她身边的,绝不会抛下她自己走,现在看着他背影的感觉好难过,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不少。
“哎哟,你停下来干什么?”身后一男生有些抱怨地望了周欣心一眼,好在不是爱闹事的人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对不起,我刚没注意到。”周欣心向那位因她放慢脚步而被撞到的男生道歉。
男生没有再说话直接走远了,就这一耽搁邱一帆就已经进了二班,消失在眼前,周欣心有些失落,但也明白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即使她还是水含蕊也和他走不到一起了,何况现在她还变成了一名学生?
他们二人此时就好比是条平行线,再也没有交集了,她是水含蕊的秘密就永远藏在心底吧。
由于周欣心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眼中除了邱一帆再也没有别人了,于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离她不到二十米的关绍,如果不是思绪已飘走,要发现关绍根本不难,因为他的校服和高一的不一样,整人走廊里除了老师就他最显眼了。
关绍显然是已经将周欣心反常的表情收入了眼底,她看那个男老师的眼神怎么就会那么奇特?他不是傻子,也看过几回电视剧,她看那个老师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旧日情人,这也太诡异了吧?
他既吃惊又觉得不是很舒服,那个男老师他刚刚草草望了一眼,虽然很年轻很有书卷气息,但是长得不算帅,只是五官较端正,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气质也较温和,有让人接近的冲动,个子有一米七七左右,皮肤称不上白也算不上黑,这种人是那种放在人群中不易被人发现到的人,这样一个大他们十来岁而且还很普通的人怎么会令周欣心有那种刻骨的眼神和表情?
即使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要上课了,何况他和周欣心也没有多熟,所以这种事想想就算了,要特意去问她根本不可能,关绍向正在交谈中的高一学弟说了再见,就要回教室,高二年级在楼上,他向楼梯处走时中途会经过周欣心。
关绍在走到离她只有两三步远时发觉她还没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依然没有看到他,他对此很不满,感觉一股闷气卡在胸口,憋得很难受。
仿佛是感觉到了旁边有人情绪波动得厉害,周欣心后知后觉地抬眼向四周望了望,没想到这一望居然看到了正一脸严肃的关绍。
察觉到了她的眼神,关绍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就走了,什么都没说。
真是没有礼貌,他们怎么说也算是有些“交情”了吧?不仅不和她打声招呼反而还瞪她,周欣心对他也有些不满,但是也没想过要跟他一般见识,转身对和她擦身而过的人说:“关绍,好久不见。”
大脑还没从见到邱一帆的震惊中恢复过来,而且突然一下见到关绍,还莫明其妙地被瞪了一眼,周欣心感觉整个脑子是嗡嗡的,所以开口说的居然是俗到极点又没有创意的话。
关绍闻言站住,心情因为她所说的话而有所好转,眼中闪过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但是转过身后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问句:“有事吗?”
关绍如此一问,周欣心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神色清明了许多,说道:“我这几天有事,没去找你,中午一起吃个饭吧,这么久了都没请到你,我心不安。”
关绍沉思了一会儿,望着周欣心明显不太精神的脸,看得出她最近是有烦心事,看着她眼里淡淡的血丝,心里居然闪过一丝类似于心疼的东西?!在他还没意识到说了什么,就已经鬼使神差地点了头说:“好吧。”
“呃?”周欣心双眼睁得老大,吃惊地望向关绍,满脸的不可思议,抬手摸了摸耳朵,想着是不是自己耳朵不好用了,听错了。
看着她的小动作,明白她的想法,关绍感觉很有趣,突然心情好了许多,但是语气依旧淡淡地说:“中午楼底下见吧,去哪吃随便。”说完了就走了。
刚一回教室关绍就感到后悔了,伸手揉乱了头发然后又缕顺了,反复好几回,怎么就答应了周欣心中午一起吃饭?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将妈妈和阿姨的死和周欣心的妈妈有关这事给忘了?虽然说谁对谁错不是他说了算的,可是他们之间确实存在着这个疙瘩啊。
关绍刚刚的好心情一下子就飞走了,整个人又郁闷了起来,如果他和周欣心两人之间没有这个矛盾的话该有多好!这个想法一出来他自己先吓了一跳,什么叫和她没有矛盾该多好?!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周欣心了?他不是一直在讨厌她吗?
关绍脸色忽晴忽暗,整个人情绪起伏很大,他的同桌感受到了旁边之人正处在极激动状态,感觉有些吓人,于是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
周欣心自关绍答应她中午一起吃饭后,最初的吃惊过后心里也升起一股愉悦,因为请不到他吃饭总是觉得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会不安心,现在他答应了她,这让她感觉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
两节课过去,中午放学了,周欣心拿好钱包就出了教室,她打算请关绍去校外吃,好容易请到了他,哪好意思在学校里面请他吃便宜的东西。
下楼时正好看到关绍也在下楼,于是周欣心停了下来,含笑望着关绍,等他一起走。
关绍看到周欣心时心情很复杂,感觉面对她时会有种愧疚感,会觉得有些对不起妈妈和阿姨,虽然周欣心不是罪魁祸首,他怨她也毫无道理可讲,但是没有办法,他还是会在乎,也许时间一久他就会不再纠结这件事了吧,总之目前来讲,想要毫无芥蒂地和周欣心相处还是很难。
“你怎么了?”周欣心看出了他心情不好,虽然他还是没有太多表情,但毕竟年纪还小,有时从他脸上还是会看出一丝情绪波动。
“没事,去吃饭吧。”关绍垂下了眼眸将情绪都隐藏起来,过几秒钟等再看向周欣心时眼中便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了。
周欣心知道要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那简直会比登天还难,她就想不通关绍一个十几岁的小男生怎么非把自己弄得像个老头儿似的?她有再多的不满与疑惑也只能放在心里,没再问什么,而是直接带着关绍出了校门。
关绍本来就不是多事的人,所以对周欣心要带他去哪里吃也不是很关心,心里想着,这些日子好像对周欣心的关注过大了,情形太过诡异,他们都还是学生,而且还因为上一辈的事有着隔膜,以后他要约束自己,这些日子越来越关注她已经让他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27] 双重烦恼
由于中午休息时间不长,所以周欣心带关绍去了离学校只有两百米左右的饭店,不是有多高级,但对于他们还是高中生的身份来讲,去这里吃已经算是奢侈的了。
两人点了手撕鸡、铁板牛柳、炝炒圆白菜和素炒土豆丝,四个菜两人吃绝对够了,虽说这次请客的花费没有请陈皓然时多,但是心意是一样的,并不是她偏心,毕竟今天大家都在上学,想请关绍去远处吃好的也没有时间。
和关绍吃饭感觉比和陈皓然吃饭沉闷多了,此刻关绍还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从进来就一直垂眸沉思,什么事令他如此纠结?应该不会是学习上的事,他成绩好到让人嫉妒,这次期中考试他毫无疑问是年级第一,比年级第二名总分高二十分,在重点高中里能有如此成绩算是相当不错了。
“你在想什么?”请客吃饭总不能席间一句话都不说吧?不想气氛再如此沉闷下去的周欣心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关绍闻言看了周欣心一眼,启唇说道:“没想什么。”
“闷葫芦一个。”周欣心嘟哝着,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耳尖的关绍听到了。
关绍由于心里有事,所以也没说些什么,依然很沉默。
周欣心有些受不了了,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看着关绍严肃地说道:“你才多大?十七岁而已,整天把自己弄得像个老头儿一样老成干什么?你还年轻,应该享受当学生的乐趣,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一直都这么沉默,难道你不嫌累吗?即使不会做到微笑对人但也可以不用这么冷淡吧?你这么闷,这么冷淡,会没有人敢和你交朋友的。
“再说你一直绷着脸下去,脸部神经也会有问题吧?我猜你并不是天生就这性格,而是后天养成的,初中时你也只是对人较冷淡而已,可是现在给我的感觉是你不仅没有令自己变好,反而还阴冷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变成这样?我这也是为你好,毕竟你还小,发生在我身上的惨事是你所无法想像的,可是你看我像你这样阴冷了吗?”
关绍手倏地握紧茶杯,眼里闪过一丝愤怒,抬眼望向此刻正以一副“长辈看小孩儿”的眼神看他的周欣心,恼怒地说道:“周欣心,你是最没资格对我说教的人!”
“呃?什么意思?”对于关绍突来的怒气,周欣心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说的话很令人难以接受吗?难道伤到了他的自尊心?将刚刚说过的话仔细回想了一遍,好像没有吧。
关绍稳了稳情绪,不再开口了,这时服务生将做好的菜端了上来,缓和了两人之间有些压抑的气氛。
周欣心拿起筷子夹菜,边吃边打量着关绍,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说那句“你是最没资格对我说教的”是什么意思?她“最”没资格?为什么?
“我为什么是最没资格的?能给我个理由吗?”
关绍手中的筷子顿了顿,对于刚刚没控制好情绪感到有些生气,他还是没有练到喜怒不形于色,有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没什么,当我没说过吧。”关绍说这句话时并没有看向周欣心。
他越不想说,周欣心心中的疑点越多,她直觉这其中有着她不知道的隐情存在,想到这些日子关绍看她的眼神比初中时要冷得多,她便更加怀疑事情不简单,好吧,他不告诉她也行,关绍不是讨厌她说教吗?那她接着说教,直到他接受不了为止。
“人呢,都要乐观还要积极向上,遇到挫折或悲惨的遭遇不要向老天低头,你越惨越要活得好,谁整得你要死要活,你就偏要活得精彩给他看!如果遇到挫折自己先放弃了自己,遇到惨境就变得愤世嫉俗或者自暴自弃,那就更不对了,只要还活着,还有一口气,你就有希望,所以人活着呢最好要坚强还要乐观,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让自己变得阴沉、变得让人接受不了。
“还有啊……”
“你怎么这么啰嗦?!”关绍眉头皱了起来。
“你看看你,又皱眉了,才多大?还未成年,居然老皱眉,作为一个学生整天比老师还要严肃,照这样下去你不怕二十岁时看起来像四十岁?你一点都没有十几岁该有的样子,你妈看到你这样也不会开心的。”
“我妈死了!”关绍听周欣心提起妈妈,终于还是没忍住咬牙说道。
“我知道。”周欣心回答得很小声,她知道他妈妈过世了,上回在墓园看到他时就已经知道了,刚刚只顾着教导他了,结果将他妈提了出来,都过去这么久了,提到他妈妈他还接受不了吗?毕竟是自己多嘴说错了话影响到了他的心情,她小心翼翼地对着脸色不好的关绍说:“对不起。”
“知道我妈是怎么死的吗?”关绍突然间感到很疲惫,是由身到心的疲惫,这一刻他不想再一个人痛苦了,有些事情闷在心里确实是很不舒服。
“生病?”
“生病?她确实是生着病,但她是受刺激过度死的!想不想知道她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关绍语气很平静,但任谁都清楚他此时的心情很不平静。
关绍看周欣心面带疑惑,接着说:“因为是我阿姨被杀死了,她自小就和阿姨感情极好,阿姨一死对她的打击极大,身体本来就弱的她因为这件事提前走了。”
周欣心一时没明白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直觉又觉得没有那么简单,被杀死了?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心悬了起来,扑通直跳,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关绍接着开口了,问周欣心:“知道我阿姨是谁吗?”
周欣心摇了摇头,双眼紧盯着关绍。
关绍嘴角轻扯,露出一个讽刺的弧度,不是讽刺周欣心,而是在讽刺老天的戏弄,“我阿姨名叫郑宛若。”
晴天霹雳!周欣心闻言手中的筷子没拿住掉在了桌子上,她吃惊地瞪着关绍,郑宛若是他阿姨?他妈妈的死是受了刺激,也就是说他妈妈的死间接和母亲有关。
“你、你……”周欣心显然无法立刻消化这个消息,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微颤地望着关绍。
“对不起。”关绍低下了头左手揉了揉太阳穴,何必呢?何必要将这事说给她听?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做出来的事就这么差劲呢?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周欣心双眼有些无神,原来母亲杀了郑宛若还连累到了关绍的母亲,怪不得他看她的眼神总是会有埋怨,有时还有着不易察觉的恨意,当时她都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因为关绍没有理由去恨她啊,可是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不要多想了,这件事就当我没说过。”关绍看到周欣心变差的脸色有些愧疚,冲动是魔鬼这个道理,最近这两天他真是彻底地领教到了,将话说出来的瞬间会觉得很过瘾,但是说出来后伤到了人,自己也没有因此而好过,这真是个大大的教训,以后不能再犯了。
这下换周欣心沉默了,现在她对关绍有愧疚感,即使郑宛若有错,但是关绍的妈妈是无辜的,可是她却因为母亲杀了她重要的亲人而离世,她死时关绍还未成年啊。
后来这顿饭在两人各有心事间草草结束了,关绍先走的,周欣心说要静一静,让他先走。
一有心事她居然忘了要在关绍走之前结账,结果离开时要结账才得知关绍已经给了钱了。
自从知道那件事后,周欣心就再也没去找过关绍,有时路上碰到了,她也只是点头打了下招呼就匆匆走远了,不像以前那样见了面都很热情地向关绍打招呼,这回周欣心基本上是在躲着关绍了,因为一见到他她的心里就会有愧疚感。
本来是想着要疏远周欣心,好让自己变得正常些的,可是现在看到周欣心见到他就躲,关绍很不舒服,感觉像是突然被抛弃一样,现在确实是如了他的愿,两人真的疏远了,可是他不开心,无法开心得起来,以前她来找他时的笑脸都会让他一整天都有好心情,可是现在只感觉心情一片灰暗。
现在周欣心可谓是心事重重,邱一帆带给她的冲击还没有过去,关绍又给她来了一个炸弹,两件事弄得她的心情是乱糟糟的,不过这回她注意了,上课都认真听讲,极力控制自己不走神。
马上就要期末考了,这天周欣心和李颖在食堂里吃晚饭,陈皓然打好了饭也和他们坐在一起,他边吃边盯着周欣心看,一副“我找你有话要说”的表情,李颖一看这架势就明白自己在这里是多余的,于是赶紧吃完就先走了。
李颖走后,陈皓然就问周欣心:“你最近是怎么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周欣心看了陈皓然一眼说道:“我家里能有什么事?”
“你最近很反常,出了什么事吗?怎么总是看起来心事重重的?”陈皓然观察了她很久,自一个月前她就这样了,当时问她问不出答案来,越问不出来他越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什么事,你不用担心。”周欣心不可能将困扰她的事说出来,陈皓然的关心她心领了,他真是成熟了不少,自那次运动会帮过她之后,他变得懂事了很多。
“哼,你就是没当我是朋友,问什么都不说。”陈皓然生气了。
周欣心无奈地看向生着闷气的陈皓然说道:“我怎么会没将你当朋友呢?除了李颖,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陈皓然一听脸色立刻好转了,求证似的又问了一遍:“你真当我是除了李颖外最好的朋友?”
“是,绝对是。”周欣心回答得无比肯定。
陈皓然立刻开怀地笑了,他自动将周欣心的话解释成:所有的男生中周欣心最欣赏的就是他!然后他就开心啊,那张帅气的桃花脸被他笑得电力十足,周围很多个在食堂吃饭的小女生看到他的笑脸都晕乎乎的,可是一看到他旁边的周欣心,就立刻晕不起来了。
[28] 剽悍女生
有些事情一旦想通,整个人便会神清气爽,周欣心便是如此,现在她一改前些日子的萎靡,变得精神抖擞了,人一精神做什么事情都觉得开心,上课时认真听讲,做题效率也快了很多。
本来李颖和陈皓然一直都想知道周欣心这段时间来反常的原因,只是现在看她笑容满面后明白她已经想开了,于是也暗自为她高兴,不再想着去追问以前她是怎么一回事了。
陈皓然明确了自己的心后,有事没事就去周欣心面前晃,有时在食堂吃饭,他就会端着饭盒去跟周欣心和李颖一起吃,课间的时候也会去周欣心座位旁晃,他的心思班内很多人都看出来了,李颖更是清楚不过,只是一直都没跟周欣心提过,她不是多嘴的人。
周欣心也有些怀疑陈皓然对自己是不是有点什么,但是又想现在是高中还是以学业为主,她不会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何况即使他对她真有什么她还是装作不知道最好,免得彼此之间尴尬,再说她现在只是怀疑,并不十分肯定,既然不能肯定,而陈皓然又没对她说些什么类似于表白的话,于是她便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如果是她想太多自作多情了可就丢人。
这天课间时,周欣心在座位上和同桌聊着天,一名同学走过来说外面有人找她,于是她便出了教室,走出教室门后她并没有看到熟人,只看到两名穿着高三校服的女生站在门口。
“你是周欣心?”其中一名大约一米六五,短发脸形略显婴儿肥的高三女生问着话,本来外表看起来挺可爱的,可是此时说话的语气和眼神却极不友善,有些破坏她的形象。
“我是,你找我有事?”周欣心暗自纳闷,她不认识这两个人啊。
“当然有事,你以为我们很闲?我问你,你和关绍是什么关系?”另外一名女生长发梳着小辫,个头略矮,脸上长着青春痘,长相一般,她的表情也不是很友善,不过显然也知道此地不是撒泼的好地方,声音不大,稍微远一点的人都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关绍?我们初中时曾一个学校过,你们有事吗?没事我回教室了。”周欣心回答得很冷淡,这两个女生莫明其妙地给她摆脸色,她没掉头就走算她涵养好。
“你狂什么?惹了茉姐不开心有你受的。”长头发的女生虎假虎威地瞪着周欣心。
“你是不是喜欢关绍?”短发女生表情极拽,只是眼神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那抹醋意。
周欣心闻言笑了,像是她们说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眼神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们,直到两人脸色变得更难看时才说道:“你们从哪听来的?我喜欢他做什么?”
“同学说你经常去找关绍,他还帮过你,没什么说的,我这次来就提醒你一句,以后离他远点,否则自己掂量着后果,我们走。”短发女生酷酷地说完就带着长发女生走了,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了周欣心一眼。
这算什么?争风吃醋吗?怎么就吃到她头上来了?周欣心苦笑着,不过这件事她并没放在心上,她没有喜欢上关绍,关绍对她也没有感觉,随别人怎么想,没有就是没有,全世界的人都说她和关绍有一腿,也不能说明她和关绍就真有奸情了。
后来几天,周欣心辗转知道了那名女生的名字,她是高三的,和关绍同班,名叫安以茉,开学时新转来的,学校里高三年级经常会中途转来考生,这些学生基本上都是外地的,转来本校目的就是为了方便考进本市的重点大学,外地学生考进本市大学分数线极高,而且名额也有限,所以转来本市高中考大学是外地学生最好的选择。
安以茉家里算是比较有钱,学习成绩也不错,年级也能考个前五十名,这个成绩要考进重点大学根本就没有问题,只要高考不失常的话。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安以茉喜欢上了关绍,她喜欢得很高调,那就是她不管此时她还是高中生,而且根本就不适合谈感情的身份,直接向关绍表白了,结果可想而知是她华丽丽地被拒绝了。
但是安以茉不气馁,告白被拒也不觉得丢人了,而是依然明恋关绍,哪个女生多看了关绍一眼,或者关绍多看了哪个女生一眼,安以茉都会去那位女生面前小小地恐吓一下,反正她看上的人不允许别人染指,偷看都不行。
班主任找过她谈话,她当着老师的面说自己绝对不早恋,也不会影响到班内任何同学的成绩,老师看她表现不错就不再追究了,可是她明里暗里还是对关绍极热情,谁对关绍有意思她都要管管,反正按她常说的话:一她没早恋啊,二班内同学的成绩她都没影响到啊,于是她喜欢关绍依然喜欢得高调。
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关绍和周欣心有过暧昧,而且关绍现在经常下楼,太过在意一个人的后遗症就是想得比别人都多,所以安以茉就想啊,关绍下楼肯定是特地去见周欣心了,估计是想来个“美丽的邂逅”,这让她很不舒服,所以她才特地在课间的时间去见了见周欣心。
自那天以后,几天以来周欣心便没有再看到过安以茉,料想对方也是搞清楚了她和关绍没有任何暧昧,所以也就不再来找她麻烦了,关绍有一个如此剽悍的追求者,对此她感到万分同情。
这天中午放学,李颖由于有事所以没和周欣心去吃饭,于是午饭时周欣心独自来到食堂打饭,打完后便在一处人少的座位上坐下,平时陈皓然也会来和她一起吃,只是今天放学有男生拖住了他,他在给那个男生讲题,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讲不完。
正吃着饭时,旁边坐下了一个人,余光往旁边一扫,居然是关绍,周欣心愣了愣,没想到他会和她坐一起,自从那次请客他告诉她关于他妈妈和阿姨的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相处过,因为尴尬,而且隔着上一辈的恩怨要对对方友善也难了点。
周欣心冲关绍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便加快了吃饭速度,因为和关绍一起吃饭,气氛太闷,而且总是感觉不太自然。
“安以茉是不是找过你?”大约过了五分钟,关绍开口了。
“是找过,几天以前的事了。”周欣心随意回答着。
“她说什么你不用理。”
“我明白。”
于是接下来两人又没有说话了,周欣心只想尽快吃完这顿沉闷的饭,于是饭菜都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
“这么急着要走?我很招你讨厌吗?”关绍对周欣心那“秋风扫落叶”般的吃饭速度感到很不爽。
“咳、咳。”周欣心压根就没想到关绍会说出这种话来,接受不良于是呛到了,她弯下腰脸冲没有人的方向咳嗽起来,米粒卡在了嗓子里极痛苦。
关绍伸出了手轻轻捶着周欣心后背,这动作只是下意识的,纯粹是因为不忍心看她咳得这么痛苦,毕竟是因为自己说的话才会害得她如此。
他觉得无心的举动可是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极其暧昧,尤其是有心人!你想,一男一女坐在一起吃饭,女生咳嗽,男生体贴地给她捶背,任谁看了都会想歪,于是有一个人不爽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端着饭盒在找地方坐的安以茉。
“我也坐这吧。”安以茉端着饭一屁股坐在了关绍对面,不悦的眼神在关绍和周欣心之间来回徘徊。
周欣心好容易停止了咳嗽,抬头便看到了此时正敌视着她的安以茉,暗喊了一声糟糕,有时你不去惹麻烦,但是麻烦却来找你,像她现在就是这样。
“你们俩关系不错啊。”安以茉语气有些酸。
周欣心没回答,她知道这个时候回答什么安以茉都不会满意。
“不说话,就是承认啦?你们是要交往吗?小心我告诉学校领导去。”
“我们的事你管不着。”关绍冷冷地说道。
安以茉有些受伤,但是强烈的自尊心促使她倔强地望着关绍,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受伤的表情,口气很不好:“只要你们交往了,我就去告诉校领导,你不接受我,我也不让你和别人好!”
“不要当不要脸的人!”关绍语气极冷。
周欣心听到后对关绍的话感到咋舌,不禁庆幸自己没有真正惹到过关绍,以前他讨厌她也没有骂过她,而现在他说出如此伤人的话料想安以茉没少惹过他,所以让关绍火了,被心上人如此教训任谁都不会开心吧?她不禁可怜起安以沫来了,于是便不受控制同情地望向对面正暗自伤心的人儿。
“你那是什么眼神?给我收起来!”安以茉看到周欣心的眼神,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差点就扑过来将周欣心给吃了。
周欣心收回了眼神什么话都没说,而是迅速将所剩不多的饭菜吃完。
“你才是该道歉的人,这里没有人欠了你,你大小姐的脾气不要到处乱发。”关绍对于自己居然招惹上了这个一个缠人精感到极烦。
“我吃完了,先走了。”周欣心吃完后立刻就站了起来,跟两人道别后就走了,再多待一会儿,她得被安以茉的眼神杀死。
“周欣心算你识相。”安以沫显然对周欣心如此识相的行为感到很满意,说完后便挑衅地看向关绍。
关绍看着周欣心走远的背影,一脸铁青,随后看向此刻像是打了场胜仗般开心的人,眼里的厌恶再也掩饰不住,他也不想再掩饰了。
[29] 车站闹剧
食堂事件后,关绍对安以茉的厌恶大到了极点,以前还因为是同学所以给她留着面子,再说他的心思也没放在这方面,所以对她背地里那些行为也没有理会,可是没想到她蹬鼻子上脸,越来越放肆了。
以前关绍顶多对安以茉冷淡,对她的热情追求不予回应,可是现在一旦安以茉有过分的行为,他就拿足以冻死她的眼神看她,必要时伤人的话也会说出口。
关绍平时不发狠不说话时不会给人多恐怖的感觉,但是他一发起脾气来,眼神一变得凌厉起来那感觉就会很吓人,这跟遗传也有很大关系,他爸爸曾是黑社会老大,父子两人在这一点上很像,就是从小都不是好说话的主,一旦有人欺负到他们头上,那爆发的狠劲是常人无法想像的,像当年初中时小混混找周欣心麻烦,关绍帮了她,最后小混混在他手上没讨到半点好处。
也许最开始关绍还不具备如此大的气场,但是自从进了关家,那里的人哪个不是在黑道上混过?耳濡目染之下,关绍的气质也变得越来越像他父亲,平时不生气时还没有什么,一旦生起气来他那目光虽然说不至于会吓得人尿裤子,但也绝对会让人见了心寒胆也颤。
自食堂事件后,安以茉便没少被关绍的冷眼吓过,不过俗话说的好:人就爱犯贱!她就是如此,学校里这么多人,她之所以喜欢上关绍就是因为他看起来很有男人味,不仅成绩好,还很有个性,所以她喜欢他,当关绍潜在的“黑暗”一面暴露后,安以茉不仅没有被吓跑,反而更喜欢他了,因为她觉得学校里再也找不到比他更MEN的男生了!
小白脸长得再帅她也不喜欢,因为感觉没有安全感,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这种人怎么指望着去依靠他?可是关绍不一样,他能给人十足的安全感,安以茉坚信关绍一发狠,校外的小混混见了他也会害怕,于是事情便变得很好笑,那就是关绍对安以茉越冷酷,看她的眼神越骇人,她越迷恋他。
安以茉前些日子之所以一直那么嚣张,比如怀疑哪个女生对关绍有好感都要警告加恐吓,也有很大部分跟关绍根本就不管她的行为有关,现在关绍突然对她厌恶万分,让她一时间适应不良,于是她生气了,一生气就更拿班上疑似喜欢关绍的女生出气,然后关绍便更讨厌她,于是因果循环就这么产生了。
后来安以茉仔细一想,就想明白了关绍是从那天她撞见他和周欣心在一起吃饭后对她冷酷起来的,就是从那天开始,关绍对她一天比一天冷淡,到现在他基本上已经当她是空气了。
看来那个周欣心真是个关键人物,她不是傻子,明白现在不是找周欣心麻烦的时候,机会多的是,她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得沉住气,等关绍不那么讨厌她时,再去找周欣心麻烦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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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虽然是高二,但是周欣心的班里已经有了一对情侣了,这对班内学生来讲已经不是秘密了,好在他们并没有什么特别过分的亲密举动,只是经常在一起写作业,其中一个不会做题了,另外一个便负责讲,然后吃饭一起吃,他们在众人面前连手都没牵过,所以即使老师想要批评他们都找不到理由。
虽然学校里的学生都是以学习为主,敢早恋的没有几个人,但是大多数人都有喜欢的异性,只是将小心思都藏在心底,班上的男生陈皓然是最出色的,所以大多数女生都对他有好感。
周欣心身体发育了,胸部变大了,平时穿比较宽松的校服还不会有多显眼,在家里穿紧身衣时,曲线就很明显了,跆拳道一直在练,身体因为一直锻炼而没有一丝赘肉,总之她现在如果穿着紧身衣上街的话,回头率绝对极高。
高二了,班内同学的个子都长高了,周欣心在倒数第二桌,陈皓然就坐在她身后。
夏天的时候,同学们都穿着夏季半袖的校服,校服只有领口是袖口是其它颜色的,剩下部分都是白色的,由于天气较热,所以女生里面基本上就只穿一件胸罩,从后面看就会透过校服隐约看到里面内衣的肩带。
而陈皓然正好坐在周欣心后面,周欣心半袖里面就只穿了件胸罩,有保守的女生里面还加一件较薄的吊带,只是没两天那名女生身上就长了痱子,最后她还是将吊带脱掉了。
有时周欣心身体前倾写字时,坐在后面的陈皓然就可以隐约看到她内衣的肩带,每当看到时他都会心跳加速,感觉口干舌燥的,然后立刻将视线移开,只是往往没过多久,眼睛又像有了自我意识般又去盯着周欣心后背了。
夏天那两个月,对陈皓然来说真是又甜蜜又煎熬,有一天晚上睡前脑子里闪过周欣心内衣肩带的影子,于是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发现身下还有被子上都粘上了乳白色的液体,他居然梦遗了!这令他尴尬万分,趁着舍友不注意偷偷摸摸地将床单给换了,然后接下来的两天他都不敢正眼看周欣心,一看就忍不住往歪了想。
夏天已经过去了,时间步入了深秋,周五了,下午放学后所有学生都回家,周欣心和李颖一起去车站,她们两人的家在不同的方向,出了校门就会分头走了。
向要去马路对面等车的李颖说了再见后,周欣心便走到车站等车,每到周五人就会特别多,公交车会很挤,这个时间正是下班高峰期,此刻车站就已经等了很多人了。
“车还没来呀?”等车时陈皓然突然出现在周欣心旁边。
“你怎么跑这来了?”周欣心疑惑地看向他,她和陈皓然回家的路线也不一样。
“我今天去我姨家,正好跟你坐同一路车。”陈皓然对周欣心笑得跟朵花似的,他知道自己的优点也擅于利用,他就是企图要以自己的“美色”迷住她。
周欣心看到他的笑闪了闪神,之所以会闪神也是因为陈皓然变高了也更有魅力了,那张桃花脸笑起来更是电力十足,有时候他要存心去勾引谁,还真令人难以招架,不过好在她认识了他很久,这张脸也看了两三年了,抵抗帅哥的能力也高了,所以闪神也只是瞬间而已。
“和我同路车有你辛苦的了,这路车很挤。”
“没事,求之不得呢。”陈皓然后五个字说得极轻,眼里闪过一丝狡诈,挤吗?这样不是很容易就能和她来个“亲密接触”了?
刚过一分钟,车还没来,就听到带着一丝火药味的声音传来:“周欣心,我们去一边谈谈。”
周欣心转头一看,居然是安以茉,此刻只见她本来长得很可爱的脸因为恼怒显得有些红,眼神依然不友善,还是像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觉得她气愤的表情破坏了她的脸型,显得一点都不美感。
“我在等车,有什么事在这谈吧。”周欣心轻皱了下眉头,这安以茉找她来不会又是因为关绍吧?如果真是这样,她真想仰天长笑,自己简直太无辜了,明明和关绍没有什么,却总是被安以茉盯上。
“不行,我们换个地方说,在这里谈你不怕丢人吗?”安以茉边说边看了看车站正等车的一群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她们学校的学生。
周欣心刚要开口,一旁的陈皓然说话了。
“我说这位,你是从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赶紧回去打针吃药,上这乱吠什么?”
安以茉一听就怒了,瞪向陈皓然,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讽刺地说道:“我当有多了不起呢,不就是小白脸吗?软柿子一个。”说完就斜眼瞟向周欣心,“真看不出来啊,护花使者一个接一个的。”
“你乱说什么呢?回你精神病医院去。”陈皓然像轰苍蝇一样挥动着手,脸上充满了厌恶。
“你!”安以茉咬牙切齿地来回瞪向周欣心和陈皓然,周欣心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只是那眼神在她看来就是带着不屑。
安以茉哪受得了这种气,几步上前一把拉过周欣心说道:“我们去别处谈谈。”
周欣心突然被拉住,诧异了一下,想脱离她的束缚胳膊居然没挣脱开,可想而知安以茉用了多大的力气来抓她,周欣心眼神一凛,迅速伸手另外一只手握住安以茉的手腕一使力,只听对方“哎哟”一声,她被捉住的胳膊便抽了回来。
“我要告诉校长,你打我!”安以茉用手揉着被周欣心弄痛的手腕,愤恨地瞪向周欣心,没想到她看起来瘦瘦的,劲头却这么大,手腕都被拧红了,她本来只是打算将周欣心叫到一边,将这阵子以来在关绍身上受到的气加倍撒到她身上就算了,可是没想到她不仅不跟她走,还联合了一个小白脸来对付她。
“谁先动的手,我最清楚不过,再说这里还有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到底是谁做的不对。”陈皓然对安以茉更没有好脸色看了。
“狗男女!关绍要知道你们搞在一起,看他会有多讨厌你们。”安以茉急了,平时为我独尊惯了,找女生出出气对方也不敢怎么着她,没想到现在踢到铁板了,不仅如此还在周欣心手上吃了亏,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于是口气重了些,说出的话也极难听。
陈皓然血气方刚,在心上人面前更是容不得有人欺负到他们头上,听了安以茉的话他脸色一变就要上前教训教训这个嚣张的女生,却被周欣心拦住了。
“车来了,我们上车吧。”周欣心示意陈皓然向马路上看去。
陈皓然转过身面向马路,看到公交车马上就要到站了,还没来得及迈步,只见等车的众人忽拉拉地兔子似地往车即将要停的方向挤。
“我们也上车吧。”陈皓然直接将安以茉忽视了。
安以茉一看他们两人理都不理她就要上车,火气一下子就蹿了上来,大脑一发热忘了刚才的教训又冲上前去使劲拉住周欣心的胳膊:“你不许走,我们还没说清楚。”
周欣心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她转头表情严肃地望向正撒泼的安以茉:“你把手放开。”
“我偏不放,就不放,除非你跟我走!”
“靠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生?”陈皓然气得连脏话都说出来了。
于是接下来便是安以茉使劲拉着周欣心不让她上车,周欣心想要摆脱她不难,只是她不想将事情闹大,如果真伤了安以茉学校那里也不太好交待。
就这么一拉一扯的,动静极大,等车的人全在看热闹,他们此时在车站,挨近马路,于是特别显眼,路过的人很容易就可以看到这场闹剧。
正在拉拉扯扯中,一道差点让安以茉吓破胆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30] 风波平息
关绍每周五放学都有专车接他回家,这天他刚坐进车里,还没开几米远呢,就远远地就看到车站那里有人在拉拉扯扯的,待车开近了才发现其中一人是安以茉,这个女生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本来还不打算下车的,只是在看到她拉扯的人居然是周欣心时,怒意倏地就蹿了上来。
“停车,我有点事。”关绍说话时眼睛一直没离了车站的方向。
车在路边停好后,关绍立刻打开车门下了车,几步走到车站处,刚好看到安以茉正在用手掐周欣心的胳膊,他的眼神立刻就冷得冻死人。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关绍略显压抑的声音足以显出他的怒气有多大。
安以茉一听到关绍的声音,身体一僵,手立刻就松开了,眼睛眨了眨,大脑瞬间变成了糨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现在她连转过身去看关绍一眼的胆子都没有。
周欣心从瞬间僵住的安以茉手中抽回了手臂,回头一望公交车已经开走了,不禁有些郁闷,下一辆车人肯定会更多的,这个时间段即使是打车回家,也会堵车,而且打车会花很多车钱,花那么多钱还无法早些到家多不值啊,所以她才会在每周五等公交,挤就挤点了,她又不是娇贵的千金,还受不了这一点苦吗?
看到关绍来周欣心也很诧异,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千年寒冰一样,双眼死死盯住安以茉的后脑勺,像是要将之盯出一窟窿,她不禁为安以茉捏了一把冷汗,不过她不同情安以茉,那都是她自找的。
“这个疯女人你认识?快把她带走。”陈皓然看到关绍出现,再看安以茉的表情,就猜到安以茉有此行为绝对跟他脱离不了关系,想起去年运动会时关绍抱着周欣心去了校医室,这件事一直令他耿耿于怀,所以现在看到关绍也没给他好脸色看,不仅如此还将安以茉的作所作为全怪罪在关绍的头上。
关绍冷淡地扫了一眼陈皓然,视线并没有在他身上多作停留,而是转移到了周欣心身上,启唇问道:“你没事吧?”
周欣心抚了抚胳膊说道:“我没事。”
注意到了周欣心的举动,关绍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再看向安以茉时,眼神比最初还要冷,他冷冷地说道:“安以茉,我想现在我们需要谈谈。”
安以茉慌乱得只想在地上找个洞将自己埋起来,最后明白自己躲不过,于是认命地转过了身,满脸讨好地对关绍笑道:“关、关绍,你也在这,好巧啊。”
关绍看着她,那双基本上可以称得上是平静无波的眼睛此时却像是蕴含着无比的压力,令安以茉只感觉头皮发麻,她很后悔自己刚刚的行为,早知道会碰到关绍打死她也不来找周欣心的麻烦,老天怎么这么跟她过不去,偏偏让她遇到了关绍。
“原来这个疯女人怕你,你快把她带走,她不走我们也回不了家,本少爷可没时间陪她犯病!”陈皓然边说边来回瞪关绍与安以茉,那眼神分明就像是在看两个疯子,一个男疯子一个女疯子。
“你才是疯子!没骨头的小白脸少满嘴喷粪!”安以茉回头狠狠地给了陈皓然一个白眼,他在关绍面前左一句疯子又一句疯子地叫她,这让她的脸往哪放?于是忍不住回嘴了,等转过头看到关绍眼里那一抹厌恶时,不禁对自己的冲动感到很后悔。
“你找周欣心麻烦,是不是和我有关?”关绍问得很笃定,因为安以茉自转入这个学校以来,所欺负的女同学基本上都是因为她们和他多说了几句话,或者是他给她们讲题了,所以这回他非常肯定安以茉找周欣心麻烦也是因为他。
“我、我只是想找她聊聊而已。”安以茉回答得眼神有些闪躲,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不信,何况是关绍了。
“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谈谈。”关绍将安以茉心虚的表情尽收眼底,冷眼看了看旁边那些都在等着看热闹的人,最后对周欣心说道,“我先走了,周一时再去找你。”
关绍说完了就对安以茉做了个手势,于是安以茉就耷拉着耳朵乖乖地跟在了关绍身后,周欣心看到安以茉那乖巧的模样,真是感慨万千,安以茉在别人面前张牙舞爪地到处惹是生非,可是在关绍面前却听话得像是个古代小媳妇。
“姓关的,管好那个疯女人,让她以后少来找我们麻烦。”陈皓然对已经离开的关绍大喊,他在很早以前就知道关绍的名字了。
关绍脚步停了停,但只两秒钟便又接着往前走,根本就没回头。
等车的众人本来以为有热闹看,谁想到这场闹剧这么快就结束了,都不禁感到有些失望,没戏看了只好无聊地继续等车。
“什么人啊这是?拽成那样,要是长得比我帅他想怎样就怎样,可他怎么看也比我差太远,我都没狂他狂什么劲儿!”陈皓然脾气一向好,但今天真被安以茉给惹火了,现在发现安以茉来找他们麻烦居然和关绍有关,他这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看关绍不顺眼了,现在只感觉关绍比蟑螂还讨厌。
“算了,他们走了,我们等车吧。”周欣心看着关绍和安以茉远走的背影,叹了口气开始等车,但愿关绍能采取什么法子,能够让安以茉以后别再来到处惹事了。
“你认识那个疯女生吗?”陈皓然深呼吸了几下,等满腹火气消得差不多时转头问周欣心。
“见过几面,不是很熟。”
“不熟她找你麻烦?那女生对关绍有意思吧?她表现得太明显了,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喜欢关绍,这次她来找你麻烦,定是你和那个姓关的之间有什么让她看不顺眼的地方了。”陈皓然的语气里有些酸。
“我比你还奇怪为什么她来找我麻烦,想来想去也只是觉得安以茉太过于紧张了,料想是看我和关绍说过几回话就开始胡思乱想了,听说被她找麻烦的女生不在少数,所以她今天来找我也就不是有多奇怪了。”
“哼。”陈皓然可不像周欣心所说的那样想了,安以茉对周欣心的行为那么过分肯定是她觉得周欣心是她的情敌了,并且对她威胁极大,所以才会像疯子一样非要将周欣心拉走,而那个关绍看周欣心时眼神有些复杂,这不是好现象,电视上都演了,男人看女人,这眼神复杂来复杂去,最后就爱上了,然后奸情出现了。
于是这场闹剧就这么莫明其妙地结束了,那天周欣心到家时间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这件事她也没太过放在心上,经过了那么多风浪,她对于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都不是很在意,很能想得开。
在家过了一个周末,周一时周欣心照常上课,中午去食堂打饭,打完饭刚在角落里的餐桌旁坐下,和李颖还没说上几句话时关绍就来了。
关绍拿着饭盒坐在了周欣心对面,脸上写着“我要和周欣心谈谈”,于是李颖再一次很识相地去别处吃了。
“安以茉应该不会再找来你麻烦了。”李颖走后,关绍说道。
“这样最好,其实安以茉也不是有多坏,只是没人管教她,所以才会变得有些无法无天,不过听说她成绩不错,这也算是优点了。”周欣心闻言回复道,看来还是关绍出马最有用,安以茉这回应该是服服帖帖了吧。
“她那天没伤到你吧?”关绍的视线在周欣心的胳膊上多停了一会儿。
“没有,她没在我手上讨到便宜。”她可记得当时她把安以茉的胳膊也捉疼了,看她当时捂着胳膊一脸痛苦的样子就明白当时她的力气有多大。
“那个男生跟你关系很好吗?”关绍最后还是没忍住将疑问问出了口。
“谁?”
“和你一起等车的那个男生。”关绍拿着勺子的手有些紧,他感觉有些别扭。
“哦,他啊,我们关系是不错。”周欣心笑了笑。
关绍闻言突然觉得碗里的鱼香肉丝很难吃,他以前怎么会觉得学校的大厨做的家常菜很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