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凤凰于飞——陌生的他!
“你和我的武功修为在这些禁卫军之上,那么比起皇帝和太后身边的人,又如何?”苏烟不禁有了这样的疑惑。
“若是你我联手,堪堪平手,也许还会多一层的胜算。”古月释然一笑,“为什么这么问?”
“伴君如伴虎,若是有那么一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时,你和我一起杀出去有多少胜算?”苏烟不打没把握的仗。
古月握紧她的手,抿嘴笑道,“我只能说,狭路相逢,勇者胜!”
苏烟喜欢的就是他的这种狂妄与自信,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与浑然天成的贵气此刻从他的骨子里渗透了出来,让眼前的古月焕然一变,神采飞扬。
“对,狭路相逢,勇者胜!”畏首畏尾的人,永远不能成功。
深宫,养生殿
烛火摇曳中,金辉熠熠。
正殿之上一名神情威严,衣着尊贵的老妇端坐之上,目光冷锐不带一丝情感。她的下方正跪着林学历,老太后神情冷肃,连语气也带着可凝结成冰的寒冷。
“林学历,你可知罪!”
林学历浑身一颤,将头压得更低,声音带着惶恐,“老臣知罪,请太后开恩。”
太后冷笑了一声,“你也配自称老臣,你不过是我林家的一条狗,一条看门狗而已,哀家若不是看在你这么多年对林家和念慈还算有心的份儿上,哀家绝对不留你的命到现在!”
“是,太后教训的是,贱臣该死,但请太后看在老臣这么多年对太后和林家还算忠心,对念慈也呵护有加的份儿上,请饶了贱臣一命!”林学历说的卑微,但他藏于袖中的拳头却紧紧地握起,手背青筋突起。
太后原本半睐的眸子忽而一张,一抹精芒闪过眼底,“哼,林学历你还是和十八年前一样的贪生怕死。”太后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与鄙夷。
苏烟听到这里,感觉眼前一亮,整个人都来了精神,原来十八年前的事儿,太后竟然也有参与。
林学历浑身一颤,十八年前的那一幕又涌上心头,他的心猛地揪起。
“那年你的老父和妻儿一起上京寻你,而那时你为了荣华富贵早就迎娶了念慈为妻,你贪图富贵不肯相认,你老父一纸诉状将你告上上殿,若不是哀家派人将此事摆平,你此刻早就成了先皇的刀下死魂,那还来得在这里逍遥快活,娶妾生子。你这个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狼心狗肺的东西,哀家当初真后悔将念慈嫁给了你,让她含恨而终。”太后说道这里,语气一沉,她似乎想到极为沉痛的事,扶住额头,身旁的公公见状立刻上前扶住她,轻声道。
“太后息怒,别为了那种不是东西的东西气坏了凤体。”
太后睁开凤眸,眼底精芒乍现,语气再度变得冷厉,“滚,别再给哀家坏事,不然,哀家不会让你的妻儿好过!”
一直未曾开口的林学历这才动了动,朝太后磕了三个响头,“罪臣告退。”
苏烟和古月一直躲在养生殿上偷听,当她听完后也大吃了一惊,“我没想到当年死的那个人竟然是林学历的亲爹,这个老贼真可谓丧尽天良。”竟然连亲身的爹都不认,还袖手看着他被人害死。
古月的脸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只看得到他那双细长闪耀着精芒的眸底,仿佛有团火在烧,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杀气。
苏烟大惊,她连忙捏了他的鼻子,低声道,“你疯了,小心被人发现!”
古月这才回过神,收起眼底的怒火,扯出一笑,“我们先回去再说。”
两人刚打算撤退,忽然殿外响起一阵的骚乱。
苏烟屏住气息,随着古月没入夜色,躲在假山后,盯着前面的团团火把和一群群赶来的御林禁卫军。
“难道我们的行踪被人发现了?”苏烟皱眉,他们从一开始进来便没有惊动任何人,为何到现在才被人发现。
古月摇头,“不是我们,是另一批人。”
“另一批人,什么人?”
古月拉起她的手,“我们去看看!”
两人飞奔朝**来源的方向奔去。原来发生骚乱的方向竟然是冷宫,几道人影从冷宫刚飞出来便遇到了刚好路过巡视的御林军,引起了骚乱。
待御林军走后,苏烟刚想出来,一阵轻微的声音传来,苏烟又被古月拉着躲了回去。
借着月色,苏烟看清了来人,竟是刚才在太后殿中的公公,只见他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才施展轻功飞快地进了冷宫,不过半刻钟,他又离开了冷宫。
古月和苏烟隐藏在矮树丛后,待那些人都离开后,苏烟从树丛后走了出来,她疑惑地朝冷宫走去。
“你说大半夜的这些人都来冷宫凑什么热闹?”苏烟边走边思索,突然发现身后的人没了声音,她转过身却看到古月整个人僵直得如同冰雕,冷肃之下杀意满溢。
苏烟大惊,今晚古月连着两次都露出这般浓烈的杀意,以他那般冷静自持的人,很难想象究竟会是什么事,竟让他忿怒至此。
“古月?”苏烟疑惑小心地走近他,伸手扶住他的手,一股沁骨的冷意瞬间从掌心传来,苏烟当即心下一颤,疑惑地看向古月,他的眼底燃起冰紫色的火焰,虽然只是一瞬,但苏烟却看得清楚,那的确是冰紫色的眸光。
当那冰紫色的眸光从古月的眼底一闪而过时,苏烟感觉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般,瞬间僵直,一股寒意从她的心底腾起。
苏烟放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神情是沉痛的哀伤,她紧抿着嘴角,一言不发,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凤凰于飞——调戏小受!
古月感到一阵冰雪袭来,他一惊回神,看到却是苏烟正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己,眼里卷起一阵冰雪,他以为苏烟是因为看到自己意外流露出的杀意而感到震惊,忙收了冷肃,走到她身边笑道,“怎么,我吓到你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苏烟一直觉得他的声音就像是三月里的春风,能温暖人心,可此刻她却觉得那阵风,她看不透了。
“没什么,我们进去看看吧,也许里面真的有什么。”苏烟忙敛了心神,抬脚往冷宫的方向走去。
“别去!”古月却拉住她。
“怎么了?”苏烟停住脚步转身,疑惑地看向他。
古月抬眸,悠远的目光越过她看向远处那一片的荒凉凄惨,他的眼神也跟着变得凄迷忧愁,“那里是冷宫,不吉利,不看也罢。”
苏烟想他定是对冷宫里的什么人或事有所忌讳,故而不想踏入这里,但是一个江湖人士又怎么会与深宫中的冷宫有关联?
思及此,苏烟的眸光变得犀利,她低头答道,“也好,那我们回去吧!”
两人各怀心思,又再度施展轻功飞出了深宫内院。
林府别院,竹林小筑
苏烟自从夜探深宫回来后,就一直没精神地躺在了卧榻上,她的脑中反复划过许多的画面,耳边不断地萦绕着一些话。一些疑惑逐渐明朗,一些被隐藏了的事情逐渐浮出水面。
就在她即将将整个事件弄个清楚明白时,小桃突然推门而入,大声喊道,“小姐!”
苏烟扶住额头叹息,“小桃,我不是说过,没有什么大事不要来打搅我!”这个小妮子就是莽撞。
“不是啊,小姐,这回可是天大的大事!”小桃边喘着气,边指着门外道,“出大事儿了!”
苏烟立刻翻身站起,随着她朝前院走去。
林府别院的前院,林学历正一脸冷肃地站在院中央,在他的面前跪着半身**,身披荆棘的林学航。
“林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苏烟大步走到他们的前面,冷眼看了林学历一眼,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林学航,真不知道他们今日唱的又是哪一出。
林学历神色沉痛,看着苏烟又带了一丝的愧疚,语气沉重道,“我带他来向素鄢你请罪的。”
“请罪,神马罪啊!”苏烟却讥笑道,“至于让林大人这般的慎重,还弄什么负荆请罪,搞笑!”
“什么?”林学历被苏烟那些时髦的词语弄得有些晕乎,他愣了下终于消化了苏烟的话后回道,“素鄢不必为他说好话,老夫这几日忙于大楚庆典和太后生辰之事,疏于对侄女的照顾,回来后才知道这个逆子竟然带人来骚扰侄女静修,恰巧小女静雪和静柔路过此地偶遇此事,忙上前规劝,不想其竟然对小女心生恨意,将小女点穴后放于林府门前示众,羞辱老夫在先,对老夫不义在后,今日老夫就将他绑了来向素鄢你请罪,是老夫有眼无珠,看错人。”
苏烟闻言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眼前的林学历当真厉害,一张嘴能将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颠倒黑白的功力让她望尘莫及。
“林大人何以说那些流氓是林公子带来的?”苏烟冷笑,这只老狐狸看来是被逼的走的无路了,他开始狗急跳墙,伤害最亲的人来达到他的目的,真是为人不齿。
林学历早就料到素鄢会有此一问,他不慌不忙地答道,“这件事老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在老夫的逼问下,这个逆子才道出真相。”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素鄢。
苏烟被他这么一看,眼皮忽地跳了下。
果然林学历像是有苦难言般叹了口气,“这个逆子他亲口承认,他喜欢上了你,又被你拒绝一气之下打算霸王硬上弓,幸亏小女路过知晓了此事,不然,素鄢你的清誉就要被这个逆子毁于一旦了!”
苏烟最终忍不住噗出了一声,她不得不佩服林学历的脸皮,那厚度可以和千层雪糕比了,还有那颠倒黑白的口才,无人能及,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极品。居然说出林学航喜欢自己这等荒渺无稽之谈,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满口的胡言乱语。
林学历以为苏烟是被气的才出了声,他忙道,“还请素家侄女让老夫带这个逆子回去好生地教训,老夫这才能免于愧疚之心。不然老夫是日夜寝食难安。”
苏烟抬手制止他的话,“林大人,在这之前,可否容许我问林公子一个问题。”
林学历看了看林学航,点头让开。
苏烟边说着边走到林学航扶起他,眼里含情脉脉,“林公子,你当真喜欢我?”
林学航一怔,当苏烟走到他跟前扶起他时,他浑身一颤,心跳猛地加速,原本惨白的脸色瞬间涨红,“我,我……”第一次,他说不清话。
苏烟连忙轻推了他一下,故作娇嗔道,“讨厌,你喜欢人家为嘛不早说,早点和银家说清楚,银家也不会生你的气,银家……”苏烟故意矫揉造作地跺了跺脚,小女子的娇羞之态表露无遗。
林学航感觉一股热血冲到了脑门,他直盯盯地看着眼前的苏烟,仿佛她就是个陌生人般让他无法看透。
林学历则是惊愕地不知作何反应,他没想到素鄢竟然会是这种表现,大跌他的眼睛。
小桃虽然早就习惯了腹黑的苏烟,但这么小女人姿态的小姐,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顿时庭院里刮起了一阵诡异的风。
“你……”林学航即惊又喜地看着苏烟,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期待她的答复。
“讨厌!”苏烟轻捏了下他的脸,娇嗔道,“银家也喜欢你……”苏烟掩面偷笑,哈哈,其实她早就想捏一捏那个万年总受的脸啦,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他的脸果然和自己想的异样嫩滑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凤凰于飞——果然是极品啊!
顿时一阵石头崩裂声从身后传来,林学历从石化到石崩只用了不到两瞬的光景。
嘎嘎嘎的几声过后,小桃感到一阵恶寒吹过。地上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苏烟则暗自冷笑,林学历既然想演戏,那么她就奉陪到底,她倒要看看究竟谁的演技更甚一筹。苏烟抬头看了一眼林学航,朝他抛了个媚眼,顺势朝他倒去。
林学航则是整个人绷得紧紧的,那些精壮肌肉鼓起,当苏烟朝自己扑来的时候,砰地一声,他满身涨的通红,林学航双手一张,想将苏烟抱在怀里的感觉在那刻占据了他的满腹心思。
苏烟并不是真的要倒向林学航的怀里,她只是做戏给林学历看,当她的余光瞥见这一幕时,苏烟故意脚下一歪,摔倒在地。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自然到让人无法察觉出异样。
“哎呦……”苏烟倒地后抬头看向一脸诧异的林学航,眼里露出幽怨,“原来,原来,你真的只是骗银家,你根本就不喜欢银家,你……你太伤银家的心了!”
说罢她竟然快速起身,朝掩面而哭,跑到小桃面前朝她露了个鬼脸,示意她一起跑路。
小桃这才震惊中恢复过来,她立刻心领神会,跟着苏烟跑路。她边跑还边大声喊道,“小姐,你等等我,你也别太伤心了,林公子不喜欢小姐,是他有眼无珠……”
要不是现下情况不允许,苏烟真的想转身抱住小桃,给她大大一个吻,这丫头真太给力了,这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思,还配合着她演戏,果然是孺子可教也!
果然林学历这回被这两活宝主仆弄得有些晕乎,他走到林学航的身后疑惑地问道,“她,她当真喜欢你?”
林学航呆呆地看着自己落了空的手,心再一次感到了空虚与寂寞,只是这一次他终于明白了原因,原来他的心不知何时遗落在了她的身上,再也拿不回来了。
他苦涩一笑,“也许……”他竟然真的希望她是真的喜欢上了自己,当她拒绝了他的拥抱时,他就知道了,她不会喜欢自己。林学历站在他们的身后并没看清,林学航却看得清楚,是素鄢自己故意跌倒,是她拒绝了他。
这一次林学航却不愿意让林学历知道事情的真相,在他被亲人背叛的时候,是她站出来解救了他,但当他想向表明心迹时,她却断然拒绝了他,这般善良聪慧的女子,让他第一次有了种冲动,他想好好地呵护她。
“那就好!”林学历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可要好好地把握住这个机会,趁机……”
“义父!”林学航转身避开他,恭敬道,“孩儿知道怎么做。”这一次他打算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去保护她。
林学历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眉尾一挑不露表情地将手收回,“我知道学航是个孝顺的孩子,定不会弃自己的亲人不顾,对不对?”
林学航震惊地抬头看向他,眼前这个满口仁义道德,一副慈父表情的男人,他的心渐渐冷却,“是。”
“很好,那么义父就回去等你的好消息了!”林学历满眼欣喜,转身离开。
晨曦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铺满了金辉的身影却难掩那一抹浓烈的腐臭味。林学航站在树影里,最后一次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第一次为他感到了悲哀,父亲老了,老得连真假都分不清,老得连人都看不清。
素鄢早已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种庸俗女子,她在不知何时早已凤凰涅盘,脱胎换骨,像那初升的旭日,难掩那冲天而起的绚丽华彩;而父亲就像是那逐渐落幕的残日,还妄想着挣扎着想逃脱那注定要被湮灭的命运。而自己,在看清了这一切后,也该做个选择,做个了断,是继续陪着父亲沉沦到地狱,还是洗心革面,迎接那旭日东升的新生。
林学航矗立在日晖中,沉思良久,遂即转身,坚定地朝苏烟的方向走去。
苏烟一路小跑到了竹林小筑,然后她翻身躺在了卧榻上,手里摆弄着那半枚玉佩,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的笑。
“小姐,你笑什么?”小桃发现从刚才起小姐就一直这般笑着,而以她长久以来的仔细观察,小姐定是有了新的成就感,所以才会露出这般得意的笑。
“你猜!”苏烟朝她眨了眨眼。
“嗯,我猜啊……”小桃伸手摸了摸下巴,故作老成道,“林公子一会儿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的门便被人推开,林学航站在了金辉中,身披金辉的他,此刻神情坚毅,看向苏烟的眼里满是柔情。
“小姐……”
小桃刚开口,苏烟便坐好,抬手止住她的话,眯起眼神色也一样郑重,看着林学航。
林学航看着苏烟好一会儿,才抬脚迈步而进,明明只有五步的距离,林学航却走得很慢,似乎每迈出一步,都要耗费他很大的气力,好不容易走到苏烟的跟前,林学航却问不出话,目光在她手中的那半枚玉佩和她的脸上来回巡视。
“怎么,能说会道的林公子今天怎么成了哑巴了?”苏烟依旧忍不住想要调侃他,“哦对了,我都忘了,十聋九哑八瞎,林公子其实个是又聋又哑的睁眼瞎啊……”
这一次林学航没有动怒,他苦笑了一下,“你骂得对,我的确是有眼无珠。”
“啊?”苏烟没想到林学航居然不生气,一时间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用力地掏了掏耳朵,“我没听错吧,一向自视甚高的林公子居然也会说出这般话来!”
他那恭敬的态度令苏烟不禁怀疑,今天林家这两父子唱得哪两出戏啊,他们是不是同时吃错了药?
【第一百二十四章】 凤凰于飞——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林学航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收回,落在了她手里的玉佩上,那时当苏烟倒地之前,她故意露出了这枚玉佩,林学航见到玉佩的同时便马上明白了一切,他立刻知道了苏烟的身份,他虽然感到震惊,但他的第一反应却是想保护她,没有把素鄢就是苏烟的事实告诉义父,为了她,他第一次背叛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而今当他定下心神,仔细回想一切时,他又对苏烟心生敬佩,眼前的女子善良聪慧,她早就从一开始就看穿了自己和义父的阴谋,她却装作不动声色,将他们耍得团团转,亏得义父还以为万事皆在他的掌握之中而自鸣得意时,她却早就洞悉了一切。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要这么做?”苏烟知道他的疑虑,但那时她也是打算破釜沉舟,拼上一搏。
“嗯!”林学航点头道,他虽然已经打定主意要跟随她,但他还是想知道原因。
苏烟站起,眼神坚定,语气铿锵有力,“因为,你值得!”
咚咚的几声敲响,林学航心神都被这句简短有力的话所震撼,他看着眼前娇小的女子,那一瞬,他觉得她的形象异常的光辉,这个小女子有着非凡的魄力。
“谢谢……”久久,他才缓缓道出,她的这句话,值得他记一辈子。
苏烟笑了笑,她刚才也是冒险一试,在摔倒的瞬间将玉佩露给他看,她也曾做过最坏的打算,万一林学航知道了真相将这一切都告诉林学历,那么她所计划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然而经过那晚在冷宫见到的一切后,苏烟也和林学历一样,被最亲的人逼得走到了绝路。那晚古月的眸底那一闪而过的紫色眸光,绝对和她在紫绯衣的眸底见到的一样,古月和紫绯衣定有着某种关系,然而他却瞒着自己,这让苏烟很难过,再一次,她被自己所爱的人所背叛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苏烟打算绕开古月这一头,自己调查事实的真相,而此刻她最需要的是帮手——能帮助自己,又和自己的利益绑在一起的人。就在这时林学历却找上了门,于是就有了早上的这一幕。
在苏烟正为人选而头疼之时,林学历将这个机会送给到了苏烟的面前,他做梦也没想到,是他自己亲手将自己最忠心的人推到了苏烟的这边。人心都是肉长的,林学历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卖自己的儿子,是肉长的心都会疼,疼久了会麻木,但一旦麻木久了就会心灰意冷。
林学航正是对自己的父亲心灰意冷才会倒戈相向,投向了苏烟。最后是苏烟破釜沉舟的一计获得了成功。
“你是不是还在担心你的娘亲?”苏烟突然问道。
见林学航惊愕的神色,她又道,“别一副惊讶的表情,你和你义父的事,我都知道,你娘的事儿我自然也知道,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娘被关在了哪里!”
“真的!”林学航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的波动,他满脸惊喜地问道,“我娘她在哪里?”
“你先别急,我若是告诉你,你定会不顾一切地前去营救,以你目前的能力,只怕人没救到就被人先擒拿住,到时候你怎么救人!”苏烟此刻的语气甚是严肃。
林学航一惊,之后他便领会了苏烟的意思,“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苏烟将玉佩送还给他,“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见了她之后,我们再谈。”
“见谁?”林学航低头看向她。
苏烟露出狡黠一笑,“等你见到了别吃惊哦!”
见到她朝自己露出笑意,林学航的脸上又浮起红晕,心跳再一次加速,自从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后,与她相识的一幕幕便涌上心头,林学航不止一次骂自己,为何自己会愚钝至此,明明是同一个人,他却没发现。
“林公子,你是不是穿的太少感冒了啊?”小桃见他的脸色涨红,以为他是**着上身在风中站得久了感染了风寒,她取过一件长袍递给他,关切地说,“你先穿上衣服吧。要是冻坏了身子可不好。”
林学航这才惊觉自己正**着上半身和苏烟对着话,看到苏烟一脸的贼笑,他的脸色红的更加厉害。
“谢谢!”林学航慌忙接过外袍,落荒而逃。
“喂,林公子,你不吃下早饭吗?”小桃朝外喊道。
“不……了……”风中传来林学航含糊不清的话。
“哈哈哈……”苏烟看到他落荒而逃的狼狈样,笑得直不起腰来。
小桃无语,“小姐,注意形象。”她家的小姐啊,实在让她无语。每次都出其不意,偏偏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虽然每次都让她心惊胆战,但也让她收获匪浅。
小桃觉得跟着小姐的每一天,都过的很有意义。
窗外,一抹高大的身影站的笔直,金辉落满他的肩头,金江成的身心也都被苏烟那句简短而有力的话震撼着。
他抬头朝屋里看了看,也下了决心,遂即他返回屋子,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信给苏烟,之后便出门。
晚饭时分,小桃见到了金江成留的书信,她连忙告诉了苏烟。
苏烟接过信纸,展开一看,嘴角扯了下,表示无语,因为书信上只有三个字——去,速归!
“小姐,他这是什么意思啊……”小桃对这个傻大个算是彻底的无语了,这写都是是什么和什么啊!完全看不懂!
苏烟对金江成也是无语到底,不过她却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去了断前尘往事了。”
“前尘往事?”小桃皱了皱眉头,“那他还回来吗?”
苏烟抬头看向远处翻涌着云朵的天空,神情释然,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定,“会!”因为她信他,是个守信的男子,从那日看到他那一眼坚定的神情时起,她便信了。
一个人可以没有财富,可以没有地位,可以没有朋友亲人,却不能没有自尊!
有些人像林学历可以为了一切抛弃自尊,甘为走狗,而有些人像金江成可以为自尊抛弃一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第一百二十六章】 凤凰于飞——别太迷恋姐!
这时,原本放晴的天空突然翻涌起了一阵的云涛,乌云卷着雨滴朝天穹蔓延开。
“小姐,要下雨了!”小桃忙着收衣服,转身却看到苏烟双手负背,抬头望天。
“小姐?”
苏烟看向远处按潮翻涌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快意的笑,“这天,要变了!”
只是朝夕间,便要风起云涌,难怪世间英雄豪杰常感慨放言,不争长短,只争朝夕,朝代的更迭往往就只在那朝夕变化中。
林府,密道
海图收敛起之前的玩世不恭,露出皇子的尊威,他看着林学历厉声问道,“林大人,你都想清楚了。”
“是!”林学历恭敬地朝座上的男子行了一礼,“林学历愿意跟随五皇子。”
“好!”海图抿嘴笑了笑,“你放心,本皇子答应你的事决不食言,只要你帮本皇子夺得玉玲珑,本皇子也允偌你定会助你铲除上官云和上官睿,还有那个老妖妇,助你夺得大楚皇位的宝座。”
林学历眯起眼,眼底露出贪婪之色,“多谢五皇子!”
“不过……”海图眸光一闪,又露出了一副邪魅的表情,“本皇子听说苏烟人此刻正在你的府上为你家的千金教授琴艺?”
“正是!”林学历暗自想着,海图问苏烟,莫不是看上了她,“五皇子,有句话,在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海图却想着如何得到苏烟。
“苏烟身份不明,此女不得不防!”他可不想海图在这个节骨眼上因贪图女色而毁了他的大计。
海图眸子一敛,眼里露出鄙夷,“你把本皇子想成什么人了,本皇子是那种会因贪图女色而误了大事的人嘛!”
林学历一震,忙道,“在下多虑了。”
“哼,苏烟的身份的确可疑,但,本皇子却喜欢她的性子,那种烈性子驯服起来才有意思。”海图想到那日苏烟那偶然露出的小女子的妩媚的眼神,心神又是一荡,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你好好准备吧,本皇子先走了!”
“恭送五皇子!”林学历送走海图后,眯了眯眼,看来苏烟这个女人留不得!
皇宫,御书房
上官云静坐在龙椅上,一手握拳放于膝上,一手则放在书案上,静听着眼前的人禀告的一切。
站立在上官云跟前一身锦袍官服的张随行,此刻正神色凝重地向他禀告着朝堂,宫闱,以及京城中的一举一动。他是上官云为了抵制太后和林学历等老派元老的顽固势力而培植的新一代的,年轻有为的官员。专门为上官云在暗中监视一切,一旦这三方中有任何的异动,他便立刻向上官云直接汇报。
上官云听完冷笑了一声,“看来那个老妖婆也耐不住性子了。”
“陛下,臣去冷宫看过,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张随行是负责禁宫守卫,那日发生冷宫事件后,他曾单独进入冷宫查看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
“你若是能发现什么,她又怎能安坐太后的宝座那么多年!”上官云眼里掠过一抹狠戾,“你这么做不但不能查到什么,还会打草惊蛇。”
“微臣失职!请陛下责罚!”张随行是何等的精明的一个人,他立刻从上官云的话里听出了怒意,随即朝上官云跪下请罪。
上官云微微笑了笑,抬手道,“起来吧,你毕竟年轻还需多多磨练,这些事日后多注意就好。”
“多谢陛下!”张随行行了一礼后站起,恭敬地低头退到一旁。
上官云双手负背走到龙案前,细长的眸底一抹精芒掠过,“虽然冷宫暂时查不出什么,但朕要你派人紧盯着那里,只要是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的一天,朕就不信老天会一直帮着林家!”
“陛下英明!”
“对了,听闻林大学士派人去临水阁请苏烟去林府给林家的三位千金教授琴艺,可有此事?”上官云伸手拿起金笔,在龙案上画起来,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张随行一怔,眼前随即浮现出那双清冷妖媚却又孤傲的眼,一时间失了神。
“嗯?”上官云见他失神,双眼一敛,语气中隐约透出一种不满。
张随行立刻回神,额角惊得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他忙应道,“是!”他暗自骂自己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想出神。
上官云沉了口气,又将目光投到了画纸上,“你见过那个叫苏烟的女子。”
“是!”张随行此刻不敢再走神。
“那么,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上官云此刻倒是放下了些许的威严,微微多了份征询之意。
“这……”张随行不敢马上回答,他暗自揣摩帝王的心思,那日在临水阁苏烟对上官云不屑一顾的态度定是让上官云耿耿于怀,故而自己不敢为她说好话,但他也甚是钦佩苏烟的胆色,故而他也不想说她的坏话,衡量再三,他才道,“臣觉得,她只是名青楼女子。”
“哼!”上官云冷哼一声,“言不由衷!”
张随行低头,“陛下英明,微臣愚见。”
上官云头也不抬,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微臣告退!”
张随行这才松了口气,刚转身退下,却又听到身后响起上官云那威严的声音。
“明日去趟林府。”
“遵命!”
上官云继续伏案疾笔,笔下的人物一气呵成,当他落下最后那点睛的一笔后,上官云豪爽地将金笔一扔,小心地拿起那张画像端详起来。
“有人说她是从天而降仙女,有人说她是名青楼女子,可朕看她其实的上天派来勾人魂的妖精。”上官云双眼贪婪地看着画中的女子,对身后的人道,“刘德海,你说朕画的像她吗?”
刘德海眯着眸子看了看,笑了,“不像!”
上官云闻言不怒反笑,“哈哈,还是你刘德海深的朕心,的确……”他长叹了一声,“她是妖精,有千万般面孔,连朕都没看清过她的真面目,又怎么能画的像!”语气中带了浓浓的不甘。
【第一百二十六章】 凤凰于飞——往事不堪思!
“陛下,老奴斗胆一句,这样的女子,陛下该防备。”刘德海经过调查才知道原来帮了上官睿,打击了林学历的人竟然是苏烟,他惊叹这个女子的才智时却也对她心生忌惮,这样的女子若是与陛下为敌,陛下的处境堪忧。
上官云眸底划过一抹暗芒,冷厉无情,他放下画像,抬头看向那摇曳不定的烛火,语意深长,“朕何尝不知,只是,朕不甘心,不甘心输给七弟,你也说过她并非真心要帮七弟,只是顺手捞财罢了,既然她是个贪财的女子那么朕自然有办法将她收服,若是她那等才智的女子肯甘心为朕所用,那么朕何愁斗不过太后那只老妖精!”
刘德海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马上恭维上官云,而是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才道,“陛下的确想得周全,只是据老奴所查看来,她又不像是个利益熏心的女子。她将所得的财物一大部分用于帮助贫困的人。”
上官云的眼底闪过笑意,“所以,刘德海,这样的女子,朕志在必得!”
刘德海一惊,抬头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男子,眼前忽然浮现了多年前的一幕,那时的他还是个青涩少年,只会带着羡慕嫉妒的眼神躲在先皇的身后,看着大殿上那一身金甲,神采熠熠的上官睿,那时的上官云还只是个太子,那时的他眼里远没有如今这般的自信与霸气,十年了,十年的光阴的确会改变一个人,让他越发的成熟稳重起来,越发的像个帝王。只不过……
刘德海的眸光一沉,眼前又浮现出另一张的脸,他们有着相似的眉目,但上官云如今的眼神刘德海却早在十年前,在金殿上那名侃侃而谈的少年身上看到过,十年了,岁月沉淀的睿智让上官睿越发的内敛深沉,连久经人情世故的刘德海都看不透如今的上官睿的心思,这样的男人才是令人感到害怕的强大对手。
“陛下,还有一个人,陛下不得不防!”刘德海思虑再三,决定告诫上官云一番。
“你说的可是上官睿!”上官云没有因成功而失了理智,对这个从小就光芒毕露的七弟,他甚是忌惮。
“正是,老奴担心他此刻交出兵权是假,韬光养晦,坐山观虎斗是真,陛下不得不防!”
上官云抿嘴一笑,“你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个威胁,不过,难道只有他上官睿懂得韬光养晦,观山观虎斗吗,朕就不能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刘德海眸底精光一闪,“陛下的意思是?”
“既然他那么想娶了林学历的女儿,那么朕就遂了他的意,在太后生辰那日宣布他们的婚事,你再将林静雨的真正身世告诉太后,到时候朕再让兵部呈书一份,告发林学历和上官睿勾结水月国的五皇子意图谋反之罪!朕让他来个窝里反,没了林家这个靠山,朕倒要看看那个老妖妇要如何应对!”
刘德海这才万分敬佩地恭声道,“陛下英明!”
“朕要一举铲除这些毒瘤!”上官云这才意气风发道,“十年了,朕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臣定当全力辅佐陛下,万死不辞!”刘德海终于在上官云的身上看到当年先皇的气魄。
上官云走到那摇曳不定的烛火前,目光越过烛火看向窗外,这时候一缕白光挣脱了黑色的束缚,迸发出惊人的光芒。
上官云嘴角勾起一抹快意的笑,伸手灭了那一抹明灭不定的烛火,语气坚定道,“朕要让她的生辰成为她的忌日,以告慰母妃在天之灵!”
睿王府,书房外
上官睿正在林中练剑,一剑一风,舞的风起花落,剑芒掠过花尖,顿时花被撕裂纷飞。
啪啪的三声响起,一道人影从角落走出,拍着手朝上官睿走去。
来人一身青衣,身形健硕,脚步轻盈,看得出是个武功高深的练家子。
“王爷的剑法愈发的精进,真是可喜可贺!”
上官睿收回剑,敛神看向来人,随即笑开,“你来是要告诉本王什么好消息么。”
来人淡然一笑,语调却是轻松,“什么事都逃不出你的法眼,我来是告诉你——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上官睿转身看向他,神色依旧沉稳,喜怒难辨,“本王要的是万无一失!”为了这一天,他等了整整十年,谋划了整整十年,他不容许有任何一点的闪失。
来人神色一震,遂即坚定应道,“那是一定!”
上官睿这才真正笑开,“好!”
紫门,门堂之上
紫绯衣一身的紫衣妖娆,端坐在大堂之上,目光沉稳,神色内敛,那股英柔之气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身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霸气与尊贵之气。
“门主,一切准备就绪!”魑恭敬地朝他禀告道。
紫绯衣冷冷地笑了,“十年了,我等的就是这一天!”
十年弹指霎那间,褪却的是青涩的年少,沉淀的是痛苦的记忆,十年后的今天,大楚的政治舞台上将要上演惊天动地的一幕,各色人物即将粉墨登场,这一场戏,没有开幕,没有落幕,有的只是成王败寇。
而在这一场群雄争霸的戏码里,却加入了一名女子娇小的身影,她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势力格局,为这本就波谲云诡的政治斗争添上了更为神秘的一笔,今后大楚的历史舞台上将烙进她的身影,大楚的史书上将留下她的名字——苏烟,这个像烟一样难以捉摸的女子。
滴答,滴答……清冷的滴水声缓缓入耳。
上官睿慢慢地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片的墨青色天空,四周一片荒凉,死一般的寂静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这是?!
当上官睿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时,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第一百二十七章】 凤凰于飞——深藏的秘密!
眼前那破败的宫墙被无情的流光冲刷得连最后的颜色都没了生气,杂草丛生的角落,落寞滋生,夜风吹响月色下的残墙,幽幽诉说着岁月的无情和那些无人知晓的秘密。
破败的横匾上,那穿透岁月的苍凉刻印出的——冷宫二字,依旧触目惊心。
上官睿深深一叹,那清冷的气息冰冷入骨,连呵出的气都冻结成雾,他站在月下看向那幽幽深宫的深处,思酌良久,他才迈开步子向前走去,每一步都走得那般的沉重,当最后一步抬起时,忽然一阵稚嫩清冷,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响起。
“喝下这碗毒药,本王承诺你,为你报仇!”
上官睿的脚步一顿,整个人都呆立在原地。脸色刷地一声变得惨白,每一下的呼吸都如同冰锥入骨,痛心刺肺。
接着另一道如莺燕般婉转动听,却带着浓浓疲惫之意的女声响起。
“好!只是在这之前,让我见一见绯衣……”
上官睿放下脚,合起眼,深深地叹息。那道稚嫩却威仪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行!”威仪却无情。
“为什么!我只想再最后看他一眼……我……”女子的声音带了无限的眷恋,却又透着看透世事的沧桑。
“不行!”那道声音再度响起却是稚气全无,威仪中隐约带着一丝的无奈与叹息,“本王以人格担保,一定为你报仇,你安心……去吧!”
沉默,死一般的寂静却是无声的绝望。
沉默了良久,女子突然抬头笑了,“好,既然睿王这么说,那么我去的也安心……”女子顿了一下,忽然坚定道,“请睿王转告绯衣,就说……就说娘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让他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这是一个做娘的唯一能为他做的。”
说完,女子抬头夺过那碗毒药,一饮而尽。
上官睿咬着牙,忽然睁开眼,朝前飞奔,“不要!”
一道白光闪过,冷锐的剑锋朝自己飞来。剑势犀利,夹杂着怨恨。
“上官睿!”怨念浓烈的吼声随着漫天的紫色,朝上官睿扑来。
上官睿慌忙后退一步,定眼看去,一名手持宝剑,长发飞舞的白衣男童,正怒视着自己,他双目赤红,紫色光芒偶尔流转过眼底,稚气未退的脸上却隐约透出一种天生的王者气度。
“上官绯衣!”上官睿的话音刚落,另一道冷厉的剑锋便朝他劈来,他往后退去,脚被树根绑到,人往后倒去,那一剑便直直朝自己劈来。
铺天而来的银白色剑光中,那一对紫色的眸子显得异常的刺目,男童眼里夹着无尽的恨,一剑将上官睿眼里的夜空撕裂。
“啊!”撕心裂肺的疼冲入梦中,上官睿惊呼着坐起。大汗淋漓,呼吸急促。
“王爷!”门外响起飞影的声音。
上官睿镇定下来,他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稳住声线道,“没事!你退下吧!”
飞影迟疑了下,恭敬道,“是!”
上官睿见窗外人影退下,他掀开锦被,披上外袍走到窗前,推开窗,一轮明月映入眼里。
明月清冷,如水似冰,一如那晚,幽空寂冷,透着刺骨的冷。
上官睿伸手摸了摸额头,那里淡淡的剑痕已然消失,但那一剑的惊心依旧刻骨铭心。忽然他的目光一敛,提剑推门而出。
明月流水,树影婆娑,飞花似雪。
上官睿提剑在月色下舞起剑,剑风在耳边呼啸,但他的耳中却不断地回响着的却是上官绯衣声声带着愤怒的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她,为什么!
——为什么要逼死她!
——为什么连你也变得这样狠心!
上官睿忽然睁开眼,提剑朝前刺去,一朵洁白的花朵缓缓落在剑端,眼前晃过一张倾城倾国的脸。
“素鄢……”上官睿的声音中带了无尽的哀痛。
他的耳边又响起素鄢那无尽哀婉的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休了我!
——为什么不爱我!
——为什么你会这般的狠心!
上官睿眉头紧锁,哀痛蔓延,他闭起眼,挥舞着剑将那朵花撕裂,然后一剑狠狠地插入了土中。
“为什么,为什么!”上官睿几近嘶吼,“你为什么都问本王为什么,你们知道吗,本王,本王也痛啊,素鄢,我也痛啊……”
那一年,他不过刚过始龀之年,却要为了生存,为了复仇而逼得自己对亲人狠下心肠,他不愿,他也挣扎过,可是他若不这般做,那么死的人更多,在这深宫中的生存之道便是——弱肉强食。从那天起,他便双手沾满血腥独自一人走上这条不归路。
一杯毒酒,一个计谋,一条人命为他赢得了这十年的谋划,十年的韬光养晦,十年的隐忍退让为的就是这一天,为了这一天,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绯衣,素鄢……”上官睿抬头,合起眼,长叹一声,“对不起,即使众叛亲离,我也不会后悔!”
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就算这一切换来的只是破釜沉舟的一搏,他也要坚定地走下去。
飞影站在树影中,看着在月色中痛苦哀嚎的上官睿,神色沉痛。
这十年他陪着王爷一路走来,王爷的痛他看在眼里,王爷的苦他记在心里,那日他看着满脸是血的小王爷从冷宫中蹒跚而出,小王爷眼底那深深的绝望与痛楚,他刻骨铭心。试问一个不过**岁的孩童要如何逼得自己硬下心肠才可以做到那般的绝情,他放弃的不仅仅是自己的亲人,更是将他自己也逼上了绝路。
王爷常说,置之死地而后生,那时的王爷早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若不是一股复仇的意志强撑着他,王爷也熬不过这最艰苦的十年。塞外的风沙冷厉得可以将最刚硬的刀都腐蚀殆尽,但那般冷厉的风沙却没能挡住王爷那坚强的意志,在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辛的日子里,王爷仅凭着一股坚毅的信念熬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凤凰于飞——人至贱则无敌!
十年的岁月的洗礼将一个青涩的少年洗炼成如今深沉内敛,深思熟虑,雷利果断的王者。经过十年的隐忍谋划,如今的王爷就像是一支紧绷在弦上的箭,不得不发。
飞影刚想迈步,另一道身影抢在他之前走了出来。
“接着!”东方青云将手中的酒葫芦扔给了上官睿。
上官睿伸手接住酒葫芦,酒盖一开,浓烈四溢的酒香扑鼻而来,他仰头饮下一口,豪放一赞,“好酒!”
“如何,心中的苦闷可曾解了些?”东方青云饮下一口问道。
上官睿淡淡一笑,“醉心……”他的眼底拂过一抹落寞,“的确能让人心醉啊!”
东方青云点了点头,“酒不醉人人自醉,再过几天便是太后的生日,王爷打算送什么厚礼给太后?”
“送她意想不到的厚礼!”上官睿目光一敛,神情冷厉。
“恩,我很期待!”东方青云抿嘴笑了笑。
上官睿转身提剑朝前面走去。
东方青云的目光越过上官睿落在了远处的一簇花团上,“大师兄,我们也很快就会见面了。”
花柳巷,花章台
流光溢彩中,一群群衣着妖艳的女子穿梭其间,娇笑声,调笑声源源不绝。
三楼的贵宾室内,一个妖艳无比的女子偎依在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怀里,媚眼如丝,白皙修长的指尖在男子那敞开的胸膛上来回摩挲。
“严公子,你今日怎么才来啊,奴家都等你好久了。”女子的声音娇媚如风,勾魂摄魄。
那名目光猥亵的严公子慵懒地勾起嘴角,按住她的手背,沙哑的声音逸出,“芙蓉,你这个勾魂的小妖精,才几日没来就想我想成这样啊……我那不是忙嘛……”
“切!”芙蓉故作生气地推开了他,“你们这些男人啊,口是心非,说一套做的又是一套!”
“怎么了,小芙蓉,生气啦?”严公子将她拉回到怀里,然后勾住她的下颚,“爷不是今天来看你了!”
芙蓉撇开脸,眼底掠过一抹精芒,“你是忙,忙着去临水阁见那个苏烟嘛!”
严公子脸色一沉。
“可惜,人家根本不买你的帐而已!”芙蓉冷笑着推开他,“你不过是夹着尾巴又逃回来罢了。”
严公子脸色更加的难看,刚想开口,芙蓉却突然转了脸色,笑盈盈地扑到他怀里,“别气啊,奴家也就是说实话罢了,苏烟连七王爷的帐都不买,严公子不过是输给了七王爷罢了,这天底下又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七王爷。”
严公子的脸色忽而一变,他扯了扯嘴角,“说的也是,爷不过是输给了七王爷,没什么丢人的,还是你这个小芙蓉的嘴巴会说话,来陪爷喝几杯!”
“芙蓉的荣幸!”芙蓉低头的瞬间,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苏烟躲在屋顶,掀开瓦盖往下看去,她暗自冷笑,看来这个芙蓉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三言两语便将那名严公子玩弄于手中。也难怪那个傻大个为了她那般的折磨自己。
苏烟将目光投向门口,果然门被人推开,金江成站在了门口,当他看到屋里那糜烂的一幕时,他的心被再一次深深地伤害。
“芙蓉……”金江成略带低哑的声音中带了一丝的沉痛。看向芙蓉的目光也带了一丝的眷恋。
芙蓉冷冰的目光朝向金江成那边,嘴角扯出一抹讥笑。
“你是谁!”严公子搂着芙蓉躺在卧榻上,目光露出鄙夷。
金江成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目光一直落在偎依在严公子怀里的芙蓉,“我想和你谈点事!”
芙蓉的目光从温柔继而冷锐,“我没话和你说!”
“你认识他?”严公子眯起了眼。
芙蓉转了脸色,堆起笑容对严公子媚笑道,“奴家根本不认识这个瘸子。”
严公子抬头朝外喊道,“来人!”
立刻有人冲了进来。将金江成围住。
“将他扔出去!”严公子长手一挥,命令道,他这会儿倒是神气活现,趾高气昂。
众人离开将金江成压住,金江成扭动着身子喊道,“放开我,芙蓉,芙蓉,我就是想问你一句话!”
芙蓉转过脸去,不理会金江成的苦苦哀求。
“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疯子赶出去!”
在严公子的命令下,众人使劲压着金江成,要将他推出去。
苏烟眯起眼,猫着腰随时准备出手,突然金江成大力一吼,猛地推开了那群人冲到了芙蓉和那位严公子的面前。
“芙蓉!”金江成推开严公子,抓住肖芙蓉的手道,“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愿意跟我走吗?”
肖芙蓉冷笑着掰开他的手指,“我不愿意!”
“为什么!”金江成神情哀伤。
“不为什么,就凭你如今的模样,你也好意思来问我跟不跟你走!”肖芙蓉将他的手指掰开,一甩袖冷嘲道,“金江成你也不去照照镜子,你这个瘸子谁会要!”
“你当初说不在乎我的样子!”金江成忽然抬头,伸手想要做最后的挣扎,却被严公子一脚踢开。
“滚,那里来的丑八怪,扫了爷的兴致,来人把他给爷踢出去!”
“芙蓉!”金江成那最后的一声哀求也被那接踵而来的拳脚声所湮灭。
“为什么,芙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金江成用手抱住头,哀求地问道,“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
“停!”肖芙蓉突然喊道,然后她举起酒盅朝金江成走去。
众人停住手,让出一条路,肖芙蓉走到金江成面前,嘲弄一笑,将酒倒在了他的头上,“金江成今日我送你一杯酒,就当作之前你的恩的回报,从此往后,我不想再看到你,滚!”
酒沿着脸颊缓缓而下,金江成垂放于两侧的手紧紧地握起,那滚烫的酒燃烧了金江成的肌肤,却炙热不了金江成那逐渐冰冷的心,往日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随即消失无踪。
【第一百二十九章】 凤凰于飞——心丑则无救!
“哼,丑八怪!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就你这幅丑样,谁要啊!”严公子走上来扶住肖芙蓉,朝两边使了个眼色,就在这时,一直低着头的金江成突然仰头大笑。
情已断,心已冷,他心无可恋,他幡然醒悟。
金江成哈哈大笑,痛极而悲,“哈哈,肖芙蓉,我金江成今日与你一刀两断!”
“说的好!”苏烟突然出现在门口,一纸油伞半遮面,却掩不住那风华绝代与那清冷的气质,苏烟她依旧是一身的紫色妖艳,紫纱蒙面,眉角那一抹冷傲的青鸾飞天依旧动人心魄。
“苏,苏……”严公子早就被苏烟勾去了魂魄,连话都说不清楚。
“好个一刀两断!”苏烟将伞收起来,抬步走了进来。
轻纱拂面,媚光撩人,让人觉得妖冶无比,却又不媚俗。苏烟将那妖媚与清雅完美结合,既撩人勾魂却又不会让人心生厌恶。
“这种人渣根本不配你金江成!”苏烟冷傲无比,她走到金江成的跟前,扶起他,冷漠地扫过其他的人,“我们走,这里不适合你!”
“你!”肖芙蓉气急败坏,苏烟从一进门开始变对自己无视,到现在更是将自己踩在了脚底下,于是她朝严公子撒娇道,“严公子,你看那个贱女人,她根本没把奴家放在眼里!”
严公子早就被苏烟勾去了魂魄,他回头看了看媚俗入骨的肖芙蓉,又看了看眼前一身清傲却又妖冶的苏烟,前者若是出水芙蓉妖媚白生的话,那么苏烟便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个是俗物一个是仙,一对比就比出了高低贵贱。
“滚,你也配!”严公子一巴掌甩在了肖芙蓉的脸上,被摔倒在地后肖芙蓉花容失色,之后她看向苏烟的眼底也多了一份的嫉恨。
严公子抬头紧盯着苏烟,眼里露出贪婪之色,“你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
苏烟看着严公子朝自己投来的那猥亵的目光,冷冷一笑,“你也不配!”说着她转身扶着金江成朝门口走去。
严公子被苏烟一骂,顿时觉得脸上无光,他回过神喊道,“还不给我将他们都拿下!”
众人从苏烟那冷媚的气质中回过神,冲上前想将苏烟和金江成拿下。
金江成刚想挺身而出,苏烟却抢在他之前拿出防狼器,身手利落地将那些人解决了。
苏烟转身朝严公子和肖芙蓉冷笑道,“就凭你们这些鼠辈也想拦住我,不自量力!”
“你!”严公子惊讶不已,但他又胆小如鼠,不敢上前阻拦苏烟,最后他只能呆呆地看着苏烟带着金江成扬长而去。
“哼,本以为你严公子有多了不起!”肖芙蓉冷笑着将手中的酒盅举到自己的面前,“如今看来你在人家的眼里也不过的一只阴沟里的老鼠罢了!”
“你!”严公子拿苏烟没辙,但对肖芙蓉他可不会怜香惜玉,“贱人!”
嗖的一声,一道冷光从肖芙蓉的袖中射出,直直地射进了严公子的胸中。
“你!”严公子张大双眼,往后倒去,他惊愕道,“为什么……”
肖芙蓉收起袖子,举着酒盅走到严公子的跟前,蹲了下去,冷冷地笑了声,“因为她说的没错,你的确是阴沟里的老鼠,虽然不堪入目,不过你到最后也总算有那么点用处,就让你临时前当一回有用的老鼠吧!你就安心地去死吧!”
严公子最后惊愕地看着肖芙蓉,在她那鄙视的眼神中倒地而亡。他至死都不能相信,眼前这个柔软媚骨的女人居然这般的狠心。
“来人!”肖芙蓉甩袖站起。她的身后出现了一名身着黑衣的人。
“你知道怎么做了!”肖芙蓉冷笑着转身看着地上昏迷过去的人,“把这些人都杀了,放声出去,就说都是苏烟做的!”
“是!”黑衣人点头,随后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肖芙蓉,“这是主人给你的信!”
肖芙蓉脸色转喜,她打开信,“他终于要来了!”语气中尽是欢喜。
“主人让我来通知你,他要的东西你务必准备好!”
“知道了!”肖芙蓉一抬手,那人便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林府别院,竹林
金江成低头,沉默了会儿对苏烟道,“谢谢……”
苏烟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什么,人总要经历过风雨才能成长,才会看到雨后的彩虹。”
金江成苦笑一声,“可惜我醒悟的太迟……”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那残疾的小腿上,他伸手摸了摸,“如果我能及早地回头……”
苏烟低头看向他的右腿,抿嘴一笑道,“既然你已然有了觉悟,那么我也送你一份礼物!”
金江成抬头不解地看向她。
苏烟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厉起来,金江成顿时明白了过来,他的脸色一沉。
“怎么,有一刀两断的决心,没有那个胆量?”苏烟挑眉。
金江成抬头,神情坚毅,就如同苏烟那日见到他时一般,坚定不移,“我接受!”
“好!”苏烟开怀一笑,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好,我等你的就是你这句话!”
金江成只觉得肩膀一沉,抬头时,苏烟已经走远,只留个他一个洒脱的背影。还有一句话。
“等我的好消息!”
苏烟出了竹林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她没有立刻去找萧大夫而是利用京城的小道将对方带入绕道中转了大半天。然后她飞身上了墙头,双手环胸站在墙头冷眼看着那群依旧在小巷里打转的跟踪者。
见其中一人落单,她眯了眯眼,然后飞下墙头擒住他。
“说,是谁派你来的!”苏烟一手劈中他的脖子,一手将他的手扳道身后,然后再一手将他的脖子掐住,冷声命令道。
男子感觉一阵的尖锐的疼痛袭来,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擒住。
【第一百三十章】 凤凰于飞——姐不好惹!
“说,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苏烟的手一收紧,男子吃痛地闷抽一声。
“是,是……”男子闷声一下,嘴角便流出了血丝。
苏烟一惊放开了他,手探到他的鼻下一看,才发现他已经气绝身亡了。
“该死的!”苏烟站起看了一遍男子的尸体,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鞋子上,苏烟弯下腰拾起他的鞋子看了一下,在鞋底果然发现了一个刺绣上去的‘锦’字。
“哼,又是只阴沟里的老鼠!”苏烟冷笑着将鞋子扔到他的身上,“不过这次倒是不一样了,变得聪明了!”看来这次来的是另一拨人,而且组织更加的严密。
苏烟绕开耳目,翻身进了萧太医家的后院。
苏烟刚翻墙进来就遇上了正拿着铲子,身着白大衣怔怔地看着刚从墙头翻进来的苏烟。
苏烟讪讪一笑,“哇不愧是太医,连自家的院子都改建成药园子了!”
萧太医眨了眨眼,等他回过神时,苏烟已经在参观他的药园子。
“苏姑娘今日来所谓何事?”萧太医轻叹一声便跟上。
苏烟在他的药园子里逛了一会儿,目光落在了最靠墙角的那株黑色植物上,她指着那株药草对萧太医说,“我想买那株药草,不知萧太医愿意出让吗?”
萧太医目光一沉,抬头问道,“苏姑娘你受伤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她刚才翻墙进来时身手可利落着呢!
“是你的朋友受伤了?”萧太医关切地问道。
苏烟点了点头,“他的腿残了,我需借断续膏一用,还望老太医成全。”
萧太医掠了掠白胡子,低头沉吟,似乎有些犹豫。
“老太医放心,我不是白要,多少价钱您尽管出。”苏烟见他有所为难,便开口道,“价钱不是问题,我觉得物有所值!”
萧太医这才抬头朝她一笑,“其实老夫种植这些珍稀的药草也是为了医病救人,苏姑娘倒是多虑了。”
“那么太医顾虑什么?”
“不瞒苏姑娘,这些珍稀的药草是睿王爷从塞外大漠费尽心思才得来,并不是老夫贪钱,而是若是苏姑娘要,不如直接去问问王爷……”
顺着萧太医的目光看去,苏烟发现树影中站着一个人。
苏烟挑眉,看来今日不止她一个人造访萧太医。
上官睿从树影下走了出来,日光将他烘托得越发的丰神俊朗,那深不可见底的眸里偶或闪过一丝锐光。上官睿朝苏烟走去,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停住,深邃的目光落在苏烟的纱巾上。
“睿王爷,真的巧遇啊!”苏烟一挑眉毛,心中暗忖,难道这个家伙算准了自己今天会来,故意在这里堵着自己。
上官睿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踱步走到那株植物跟前,“你当真的很想要这株药草?”
“是!”苏烟回答的很肯定。
上官睿转身看向她,目光深邃难辨,苏烟也无惧地迎上他审视的目光,“睿王爷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苏烟力所能及的事,苏烟在所不辞!”
见苏烟如此的执着,上官睿抿嘴一笑,“本王缺什么了吗?”他反问了苏烟一句。
苏烟先是一愣,随即笑开,“王爷目前自然不缺,不过人生在世总难免有求于人,王爷总会有需要的时候,不是么?”他是想和她砍价吗!
上官睿眸光一闪,他转身朝苏烟走去,在她的面前站定,“你确定,能帮得上本王?”
苏烟眯起眼,神情坚毅,“苏烟能给王爷的只有一句话!”
上官睿张大双眼,目光炯然,“哪句话!”
“尽力而为,量力而行!”苏烟自从那日在林学历的府邸见到上官睿后便知道了他的心思,他的所图不小,应该说很大!
上官睿拧紧眉头,盯着苏烟许久,才道,“若是本王执意要逆天而为呢!”
他的心思被苏烟看透,而她的心思,他却看不透,她究竟要什么!
苏烟却释然一笑,“那么我只有一句话,最后赠与王爷!”
上官睿没有开口问,而是看着苏烟,目光深沉。却又带了一丝的雀跃与期盼。
苏烟缓缓开口道,“狭路相逢,勇者胜!”
“好!”上官睿释然一笑,“好个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又逼近一步,问道,“若是本王要你协助本王做个无畏的勇者呢?”
苏烟眉毛一挑,他果然打定了心思要做那件事啊!
“苏烟,本王可以给你这株药草,本王不要你的金银,本王只要你的一句话!”上官睿将她的脸扳正,让她与自己对视,“你可愿意,跟随我!”
苏烟一震,在上官睿的眼底,她看到了一丝的诚恳,一丝的期盼,似乎自己的这个答案令他万分的期待,甚至超出了她的预想。
苏烟疑惑了,上官睿不是不在乎素鄢吗,在得知自己就是素鄢的时候,他除了感到惊讶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其他的情感,为何如今他却这般的执着,执着她的一个答案。
上官睿的眉头紧拧。
苏烟拉下他的手,轻叹一声,“苏烟只是一介草民,之前苏烟也说了,尽力而为,但王爷所图已然超出了苏烟的能力,苏烟只能恭祝王爷马到功成,达成所愿!”
“呵呵……”上官睿突然笑了,但笑中却又带了一丝的落寞,“本王,知道了!”
苏烟见他转身,以为他因自己拒绝了他的邀请而生气,她转身朝萧太医微微颔首,准备离开之时上官睿却开口喊住她。
“给你!”上官睿将手中的那株药草递给了苏烟。
“王爷?”苏烟不解地看了看他。
上官睿却释然一笑,“你可以为了一个素未蒙面的人而煞费苦心,本王又何以不可!”
苏烟双眼一张,他竟然都知道了!
上官睿淡淡一笑后转身背对着她,深吸了口气道,“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