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9-11

白狐: 男子高校寝室色情文化 1-10

    一

    走进绿茵包围的露天游泳池,只要脑袋露出水面或是根本在岸上坐着的“老男生”,都不禁掉了下巴,今年新生格外的出色,进来的这两个学弟穿着七分泳裤,赤着“妖娆”的上身,都是“柔若无骨”,“美若天仙”,对于禁许久的学长虽不能说洞房花烛,也算是久旱逢甘,一饱眼福,顺便小逞望借题发挥,私下手一番。

    两个学弟一前一后来到休息室,后面的拉住前者的手臂:“阿南,你有没有怪怪的感觉?”

    前者回头奇怪地道:“什么?”

    后者小声道:“有好多人在看我们。”

    前者这才注意到擦肩而过的男性都向他们投来古怪的目光,其中还夹带着一丝猥亵的意味,忍不住回瞪。

    后者连忙将他拉到冷饮贩卖机旁。

    前者叫道:“放开我,十月!”

    “咚”一头倒在床上,阿南将两手枕在脑后,有些后悔为什么来男校,这里除了餐厅和超市有几个女服务员外,就只有男人,从十八岁到六十八岁,总觉得有些古怪的东西。

    因为宿舍楼规划不清,年级的寝室都打乱了,还有几个年级的学生同寝,这样的寝室尤其糟烂,听说学长和学弟经常胡搞。

    “嘭”

    踢开门,一个又黑又壮的人挤进来,不用想就知道是他们校学生会体育部的学长陈昊,因为体型比较大,长得又不错,人也憨厚,非常受小女生的欢迎。

    “嗨,你要进来可不可以先敲门?”阿南嘴一歪,身体转向里侧。

    “抱歉。”陈昊挠挠头,把手上的大箱子放到自己床位底下,坐在书桌上摆弄东西。

    他们的寝室就属于高年级和低年级打乱的,三年级的陈昊靠着门口,住在A床,物理学院学生会主席二年级的姬渊在B床,阿南刚刚入学,被分到了C床,而D床的那个人也是一年级的,听说还没报到。阿南青梅竹马的好朋友风十月住在隔壁寝室,三个室友全部是二年级的,且家里的背景都不简单,不是黑社会就是大财团,三人独来独往,在学校里格外嚣张。

    陈昊反复地摩挲着手里大苹果,思考着某些事情。

    自从阿南搬进来,他的心立刻失陷,像那么美的少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虽然他的好朋友十月也非常漂亮,似乎胆子很小也很懦弱,老是藏在阿南的身后,光线自然而然被掩盖了许多。

    不管怎样,大学的生活不能让他就这样白白流过,陈昊决定追求阿南,问题在于B床的姬渊,天才学生外加性格阴沉沉的,平时不怎么说话,但见到阿南的时候眼睛也泛出了危险的讯息,陈昊知道自己遇到劲敌了。

    今天终于能同阿南单独相处,一定要抓住机会,进行告白。

    “阿南……那个……”陈昊转身磕磕巴巴地开口。

    阿南依旧背对着他养神,嘴里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什么事?”

    “那个……”

    “有话快说,不然我出去了。”阿南坐起来,细长并天生带着桃花气的眼睛瞪着他,显然对于他的吞吞吐吐很反感。

    陈昊被他这么一看,立刻心噗嗵噗嗵地狂跳个不停,话更是说不出来。

    这时,姬渊推门进来,瞥了一眼两人,将从学生会带回的资料丢到书桌上,倒躺在床上。

    “没事!”陈昊慌忙回过身。

    “神经病!”阿南跳下床,褪下运动裤,里面只穿了一个小裤头,雪白结实又细又长的腿暴露出来,还有那裹在裤头下翘着的小屁股,顿时令陈昊鼻血狂喷,幸好及时用卫生纸塞住鼻孔。

    姬渊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悠闲的欣赏着美的事物。

    阿南看都不看两人就知道他们的反应,因为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懒得开口叫骂,套上外裤走了出去。

***

    “那个……学长……我应该把这个东西放到哪里?”十月捧着工具箱,鼓足了勇气,终于开口和对床的文新荣说话,高年级的同学偷偷跟他说,文新荣的妈妈是黑道女教父,文新荣本人在黑道的名声比她妈妈还耀眼,似乎还杀过人。

    另外两个室友一个是百越集团总裁代越东的孙子代理,家世的底蕴可以盖几间高校,父亲是学校的执行主任;还有一个就是校长大人的外孙霍静山。

    这三个人的身高明显优于十月很多,文新荣和代理属于斯文俊美的类型,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斯文败类;霍静山人如其名,长得像座立在那里不动的山,方正的面孔倒是蛮像校长的。

    是十月的错觉吗,三个人瞅他的眼神充满了威胁还带点蔑视。

    “窗子下面。”文新荣冷冷地回答了一句。

    十月腿打着哆嗦慢慢走过去,猛地领子被人用力一扯,像个脱线的风筝被丢到床上。文新荣已经在下一秒扑上来,按住了他。

    “问别人问题,想要获得回答,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文新荣冷冷地一笑,俊脸充满了邪气。

    “当当当”

    敲门声打断了文新荣低头吻十月的兴致,起身去开门。

    惊恐的十月连忙滚下床,躲到自己的柜子后面。

    门开后,一个瘦长的身影靠在门框上,慵懒的声音从这个人的嘴角逸出来:“十月在吗?”

    “阿南!”十月失声叫道,飞也似的一溜烟躲到这人身后。

    阿南见到十月小脸惨白,知道他一定遇到不寻常的事,这些高年级的学长性渴望是不是过分了点,学弟才进来没几天,就急于出手。

    和文新荣平视对瞪,阿南冷笑着喃声道:“学长还真是性急呀!”扯着十月走开。

    文新荣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十月拉着阿南在校园里走来走去,诺大个学校,每个角落都有社团在纳新,都不知道加入那个好。

    “阿南,你喜欢那个社?”十月为难得捏着自己的脸。

    “随便。”阿南不耐烦地道,这么热的天应该去游泳才对,在这里参加什么社团,真是麻烦。

    “阿南的武术不是很好吗,加入武术协会吧!”十月指着一排树下飘着几根白带,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武术”二字,好像办丧事一样。

    “字写得真实难看,简直侮辱了中国的传统文化。”阿南的脸快皱到一块去了,十月立刻清楚他的题案被PASS了。

    “那阿南的业余工作不是开发软件的吗,到网络协会怎么样?”

    “他们的水平太逊!”阿南“嗤”了一声,跟着背后传来倒抽凉气的声音,他和十月不约而同的闻声回头。

    只见一个瘦得像竹竿的男生,小小的眼睛里蕴含着恐惧的目光,鼻子很大,鼻孔呼扇呼扇的,厚厚的嘴唇和他的体型出奇得不答衬,倒不如没有的好,满脸的雀斑,瞪着两人。当他意识到与他对望的是两位绝世美人,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阿南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回头,发现前面已经立了三座大山。

    这三个人传着同样的衣服,生着同样的凶神恶煞的面孔,眼睛如铜铃般恶狠狠地瞅着阿南,显然是三胞胎。

    “好狗不挡路,让开!”阿南嘴一撇。

    十月早吓得躲在阿南身后,没办法,他的胆子比蚂蚁还小,从小就是阿南的跟班,一切都有阿南来出头,虽然他明白阿南已经非常讨厌他了。

    “你说什么?”中间的巨男怒吼,“竟然说我们太逊?”

    阿南皱眉抬头扫了三人一眼:“你们是网络协会的?”

    “没错!怎样?”

    “哦,不怎样,看起来更像摔跤队的。”阿南耸肩道。

    三兄弟顿时七窍生烟,中间那个推了阿南一把:“小子,不要太嚣张了,有能耐和我们比一比!”

    他们本以为像阿南这样瘦弱的人被推了一下,铁定会飞出去的,谁知道阿南连动都没动。

    旁边迅速围来观看好戏的学生,当然像姬渊和陈昊这样学生会的人物,也会纳新,自然闻讯赶来,却发现是自己的可爱室友出了问题,但都没有出声的打算,他们也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因为毕竟是免收学费住宿费进来的优等生啊。

    在人群中也混着文新荣和代理,脸上都是玩味的笑容。

    “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懂说话,请你们原谅……”十月慌忙点头哈腰地道歉,刚来大学就闹事,太不好了吧。

    “是他先说的,就要对自己的话负责任!”中间的巨男还要推娇小的十月,被阿南拦了下来。

    “你们针对的是我吧,不要碰他!”阿南脸色一变,眼睛的颜色都变了。

    “阿南……”十月颤声拉着阿南的手臂,腿也不断地发抖,牙关打战。

    下一刻,阿南和三兄弟已经坐在网络协会准备好的四台电脑前了。这三兄弟分别叫谭金,谭木,谭水,相信如果他们的父母多生两个,就叫谭火什么的了。

    “下面我们就进入学校网络中枢系统,以谁最快为准,是你说要和我们三兄弟比的,那就别怪我们以多欺少。”谭氏三兄弟是出了名的霸道的狠角色,大多数人是不会去惹他们的。

    “少废话,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阿南不耐烦地道。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开始”,四人的手指迅速在键盘上飞舞。

    四十分钟后,阿南站起来,丢下了一句话:“设计程序的人实在太差了!”

    网络协会的人围上了他用过的电脑,发现中枢系统的防火墙不但被踢开,其中不足之处已经被填补上了。

    “什么啊?喂!”谭木看了电脑一眼,不服气的冲上去拉阿南。

    在所有的人还没看清楚的时候,谭木已经被阿南丢了出去,摔到人群中间,“嘭”的巨响,围观的学生纷纷惊呼散开。

    谭金和谭水见兄弟被揍纷纷冲了上去,阿南纵身跳起,两只脚分别踢到两人的下巴,痛得两人弯腰跪在地上,而阿南则一个倒翻,落到谭木的身边,挥拳向他的脸上打去,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像是要杀人一样。

    谭木这才意识到危险,连忙闭上了眼睛。

    “啪”

    不知道什么时候,十月过来及时握住了阿南的手,摇了摇头。

    最后,谭氏三兄弟和阿南都被校警带走了。

    晚上的时候,阿南悠闲的一个人回到寝室,和躺在床上的姬渊及陈昊打了招呼,睡觉去了。

***

    “没被处分?”文新荣,代理同霍静山三人难得同桌在校园餐厅吃饭,被父母警告过不许在学校太过分,所以来贫民餐厅吃饭是常事,谈到前两天阿南和谭氏三兄弟的事情,阿南竟然没被处分,文新荣不由得惊讶。

    “嗯,爸爸说的,不知道大人们在搞什么鬼,那小鬼一定有两下子才让他们这么维护,毕竟是把学校的网络搞得乱七八糟,还和人公开打架。”代理推了推快滑下鼻梁的眼镜,笑着道,其实小可爱十月也不错嘛,最后拦住阿南的那手儿,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一定有两下子的,他越来越喜欢十月了。

    “爷爷那里有资料,钟南从小被认定为天才儿童,国家出资培养,十四岁高中毕业,全身心投入到软件开发当中,今年决定进入大学继续深造,大概是为了混个文凭。”霍静山不动声色地道。

    文新荣微笑道:“阿南那小子我要定了,既聪明身手又好,老娘那里正缺他这种人呢!”

    “是你自己想试试滋味吧!”代理不怀好意地笑。

    文新荣斯文俊美的脸上逸出淡淡的笑容,手上的餐具优雅写意地挥动着,让他看起来那么绅士。

    一年级配备了数个漂亮年轻的女老师,令高年级的羡慕不已,这几个老师的办公桌子上放满了玫瑰和巧克力,也许是学生送的,也许是未婚的老师。

    然而,麻烦随之而来。

    学校的公示栏里贴满了女老师的合成照片,大多数是穿泳装的。女老师们觉得很丢脸,纷纷请假。

    “这是怎么回事吗?哪个混蛋做出这些事情,我们学校又要变成和尚庙了!”围观通缉令的学生都愤愤不平,学校连这种通缉的告示都出来,势必要抓住这次恶作剧的主谋者,看来问题严重了,不过他们的心里真的是很喜欢那些泳装的照片,老师们非常性感的呢,比杂志要更诱惑人,因为就在身边嘛。



    二

    自从被选上班长,十月就一直在指导员和同学之间跑来跑去,忙得昏天暗地。

    抱着资料冲上楼梯,结果迎面撞上一个人,脚腕一软,向楼下跌去,那人的手中的东西也被撞得飞得满天都是,随着十月飘落。

    “嘭”

    没有突如其来的疼痛,十月觉得自己掉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了,吓得闭上的眼睛睁开,愕然见到自己的屁股坐在一个人的脸上,连忙起来,才发现身下的是执行主任的儿子,他的室友代理。

    现在的代理眼冒金星,眼镜被坐瘪了,挂在耳朵上,再好的气质如今看起来也变得可笑。等他回过神来,正要发飙,赫然发现罪魁祸首是小可爱十月,顿时什么火气都没有了,摘下坏掉的眼镜,眯着眼睛堆起笑容:“原来是十月呀,你没事吧?”

    “你眼角破了!”十月轻忽道,也许是眼睛刮的吧,想都没想,他凑了上去,伸出小舌头小心翼翼地着伤口。

    代理一怔,小可爱在做什么,竟然这么大胆,不过他发现有人在大胆的偷窥。斜眼瞪着站在楼梯上傻呆呆瞅着两人的陌生学生,那学生吓了一跳,惊惶地随便捡起自己的东西,跑下楼梯。

    代理快乐地享受十月的服务,小可爱真是善解人意,不过自己得换个眼镜了。

    十月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如触电一般索回头,红着脸垂头道:“对不起,冒犯你了。”

    代理顿时泄了气,为什么不继续呢,仍然笑着道:“没关系,没关系,请我吃顿饭吧。”

    “好的,实在是很对不起。”

    代理帮他把资料罗起来,让他送去给指导员,在办公楼下等着他。

***

    十月送完资料,两个人就一块儿去吃饭去了,结果指导员那边出了大事。

    因为怕热,从白天就躲进学校东边的小树林里睡觉的阿南被说话声吵醒,天已经黑了。

    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月光下两个人影交叠,侧脸的影子不断碰触,大概是接吻呢,这样也就罢了,阿南才没兴趣管别人是否谈情说爱,不过听到两个人影的对话,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那些女老师的照片是你弄出来的吧?”其中一个人道,声音有些粗嘎和戏虐。

    “谁叫你老师注意她们,所以我就要她们难堪。”另一个人道,声音里有明显的不满。

    “弄得还不错!”前者冒出调笑的话。

    “讨厌!”

    两个男人在那里打情骂俏,阿南的鸡皮疙瘩迅速起来,女老师那件事原来是这两个人搞出来的,他也很喜欢那些老师,因为那些老师对他像妈妈一样心疼,如果辞职了,可是他的损失。

    被人无声无息的从背面抱住,阿南也狠狠地被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的是不算陌生也不算熟悉的面孔。

    文新荣把学校翻遍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怎么能不趁机亲热亲热,紧紧地抱住阿南,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小声道:“在看什么?”

    阿南没有挣扎,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身手,如果对方的靠近没有引起他身体的自然警觉,说明这个人的功夫远在自己之上,淡淡地道:“看戏!”

    “谁?在那里的人是谁?”谈情说爱的人听到了阿南的声音,立刻惊惶地冲他们这边低声喊。

    “小子,你是故意的!”文新荣在阿南的耳朵上咬了一下,抱起他拔腿就跑。

    两侧的事物飞快的倒退,窝在文新荣怀中的阿南偷偷的笑起来,“人力车”挺舒服的。

***

    十月垂头丧气的站在指导员的办公室里,昨天送来的资料中夹了一个纸袋,里面都是年轻女老师的合成泳装照片,指导员们看到的时候,鼻血差点喷出来,但伪君子是很多的,十月立刻被当成罪魁祸首叫来了。

    “原来是你做的照片,你要怎么解释?”指导员把照片丢给十月。

    “不是我弄得……”十月半天才小声挤出这几个字,一点儿辩解力也没有。

    “不是你弄的,那是谁,是不是钟南,那小子天天坐在电脑前,竟干些没用的!”指导员最讨厌像阿南那样长得有点娘娘腔的学生,昨晚还遇见他被三年级那个黑道混混文新荣抱在怀里亲亲我我,不知廉耻,他同十月是好朋友,这件事一定是他干的,偷偷塞到十月的资料中。

    “不是的……”十月连忙摇头,这跟阿南有什么关系,指导员脑袋出问题啦,乱联系。

    “那还能是谁,你马上把他给我叫来,这件事情必须严肃处理。”指导员火冒三丈,十月被嫁祸,还在为钟南那个臭小子辩护,妄他这个指导员那么信任他。

    “不关他的事……”

***

    抗议无效!

    还是无理取闹?

    全校皆知阿南因为老师的事,被通报批评,女老师们得知是他做的,都很失望,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对他无微不至了。

    十月为自己的无力哭了好几次,搞得寝室里另外三个男人烦都烦死了。

    “喂,你可不可以安静一会儿!”霍静山阴沉着脸警告。

    被他这么一吓,十月又委屈地哭了起来,眼睛已经像小兔子了。

    代理劝慰了半天,趁机又搂又抱,拍着他的肩膀,哄道:“不要哭了,如果不是我求爸爸,他还会被记过的。”

    “可是……可是真的不是阿南的错,他喜欢那些老师的……”十月抽抽嗒嗒地哽咽道。

    “那些照片到底是从那里找到的?”代理抚摸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

    “我从楼梯上摔下来那天不是要给指导员送材料吗,就夹在那里的。”十月抹去眼泪。

    “你之前整理资料的时候没有吗?”

    “没有,我确定的!”

    代理想了想,忽然抓住十月的手:“我知道了,那天你撞了一个学生对吧,他手上的东西都散落到地上,和你的资料混在一起,忙乱之中被你收走了,那抱照片一定是他的。”

    “也许啊……”十月抠抠脸颊,点点头,没错的,一定是那个学生的。

    “不过你的青梅竹马真是个怪人,被冤枉了也不出声,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代理纳闷地道。

    “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学生,替阿南洗清罪名。”十月握紧拳头,对代理用力点头。

***

    “阿南,没问题吧?”姬渊穿好衣服,准备出去,见阿南盯着水杯一动不动,走过去询问。

    “没什么。”阿南心不在焉地道。

    姬渊在他白嫩嫩的脸上捏了一吧,以宠溺的口吻道:“有什么话就和学长说罢,学长会帮忙的。”

    “没……少罗嗦!”阿南有些不好意思地挥开他的手,姬渊笑着出去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本来已经没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推门进来。

    “哦,还是养成把门锁上的好习惯吧,小心换衣服的时候被看见。”文新荣靠在门边道。

    “那之前,请你养成敲门的习惯。”阿南淡淡地道,这个人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只要他自己独处的时候,必定会出现。

    文新荣笑了笑,这小子太有趣了,关上门凑到他旁边,揽着他的肩膀道:“发呆的时候,脑细胞也会死很多,不是个休息的好办法,陪我出去散散步吧。”

    “走开!”阿南眉头大皱,“喜欢散步找别人去!”

    “咦,这么不给面子,只是散步而已。”

    阿南站起来,瞪了他一眼:“要散步就快点,我没时间浪费!”

    这回文新荣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他好像清楚阿南的脾气了,不会拒绝,经不住挑衅又很怕麻烦,完全停留在十来岁小孩子与人相处方式的阶段,天才儿童的绝大弊端。不过,这样更好处理,要把他拐到手只要给他完全的鼓励和关怀,获得他的信任和喜欢,然后再用身体套住他,很显然,阿南不讨厌他,成功了一半。

    两人跑到街上散心,文新荣很久也没这么放松了,在家里随时面对着危机,在学校还要面对私下的勾心斗角和学业,表面上看起来很清闲,但继承家业的背后压力叫他快喘不过来气,阿南的身上有种令人安静的气质,也许这个才是最吸引他的罢。

    两个大男生在超市里乱转,真有些不像话,文新荣装了满满一车的泡面,阿南看得只想笑。

    “你平常只吃这些?”阿南终于开口发问。

    文新荣好整以暇地道:“怎么,不行吗?方便快捷!”

    “没营养!”阿南偏过头。

    五分钟以后,所有的泡面全部被他换成牛奶面包和一些生食。

    “喂,喂,你干什么?”文新荣来不及阻止,购物车里已经堆满他最讨厌的被人公认为有营养的东西,顿时浑身发抖,他不要吃。

    “要放回去你自己放,麻烦!”阿南冷着脸道,背对着他吐了吐舌头。

    文新荣无力地趴在车子的扶手上,被这小子摆了一道。

***

    校学生会和各院学生会准备迎新活动,姬渊和陈昊这半个月几乎没回寝室,看来是忙翻了。另外那个没报到的一年级学生重读了,所以寝室里就剩下阿南。

    实在没意思,开学这一个月发生的事真叫人丧气,所以他独自一个人喝闷酒看A片。

    十月一进来,扑鼻的酒味和电脑屏幕上男女交合的镜头及叫春声令他满脸通红。

    阿南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来干嘛?”眼睛飘回了屏幕。

    十月惊讶的发现了一个问题,只穿着大裤头的阿南竟然没有勃起,是不是男人呀,看了这么久的上火镜头。

    “你在发什么呆,进来干嘛?”阿南懒懒地出声,看来是喝多了,因为桌子上已经摆了十几罐啤酒。

    “我……我的寝室没人,自己睡害怕,你能不能陪我?”十月不好意思的开口,其实他是想和阿南说说话,知道他最近很烦,又是谭氏三兄弟,又是女老师的泳装照片。

    “你真是个笨蛋!”阿南关了电脑,抓了两听啤酒跟着他回寝室。

    阿南坐在窗台上,十月躺在被窝里,两个人一起望天上的月亮,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没多久十月就睡着了。

    阿南懒得动弹,喝掉最后一口啤酒,也醉得不知道东南西北,索性靠在墙上睡了过去。

***

    霍静山进屋的时候,就发现窗台上多了个东西,走过去一看,原来是隔壁的大美人钟南,应该是风十月的好朋友吧,还是他未来“老婆”姬渊有兴趣的人。

    代理和文新荣几乎同时回到房间,刚好看到霍静山冲着钟南发呆。

    钟南的睡脸的确很美,但不至于他霍大仙人这么注意吧,不是正在追求姬渊吗?

    “喂,看够了吧,他可是我有兴趣的人。”文新荣双臂环胸,一嘴无赖的口吻。

    代理吸了吸鼻子:“唔,喝了不少酒,是因为学校的烂事吧,这小子大概醉了!”凑到睡得很沉的十月脸旁,又嗅了嗅,“还好十月没喝,不然吻起来怪怪的,我抱走了!”语毕将风十月连人带被抱出了门。

    “喂,看好他了,如果让姬渊有机可乘,我饶不了他。”霍静山瞅了一眼文新荣。

    “如果你识相点出去,我就考虑答应你。”文新荣回了他一个白眼。

    霍静山转身出门。

    文新荣摸摸下巴,将阿南抱到自己的床上,仔细端详,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他:“不错,如果是女人,就更完美了。”他低头轻轻的吻了钟南的嘴,舌尖勾画着他那柔柔的唇型,带点酒味,甜腻腻的,真是很可口。

    见钟南没什么反应,文新荣加深了吻,果真喝得很多,嘴里都是酒的味道,舌根和口腔既软又香,好好吃耶。

    “嗯……”被吻得透不过来气,阿南在梦里发出了,顿时诱发了文新荣的望,下体迅速的挺起。

    “天生的尤物呢!”阿南的眼角逐渐泛红,扭动着身体,蹭得文新荣快燃烧了。

    退掉两人的衣物,文新荣不得不先挑起阿南的望,让他在迷迷糊糊间释放出来,提前进入兴奋的状态,好为一会儿的进入不会显得唐突。

    拿过抽屉里面的润滑油,挤了一点点到手上,在阿南后面的上转圈地摩挲着,然后缓缓地滑了进去。

    里面好热好紧,还有一点涩涩的,插进去必定会爽到家。

    醉得一塌糊涂的阿南也不是没知觉,后面似乎塞进了什么,难受死了,禁不住眉头皱了起来,扭动身体想躲开。

    “再乱动就没前奏了!”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白嫩的肌肤立刻出现了红掌印,阿南白皙的长腿碰倒了自己的火热家伙,文新荣差点没提前,还没做呢就这么性急,他还是第一次,以往上过的女人和男人还做不到这点,阿南的身体果然是与众不同,从第一眼看到他就在诱惑着他。

    过了一会儿阿南终于安静下来,文新荣增加了手指,直到肠壁松弛下来,将手指抽出,把他翻了过去,拽过一个枕头塞到了他的肚子下面,垫高了阿南的屁股,让自己慢慢地滑进他的身体内部。

    禁不住抖了一下身体,那里比想象中的还要温暖紧密,容纳他的巨大虽然有些困难,但脉搏的跳动和随着阿南的呼吸一紧一松,不断地夹着他,吸附着他。

    “棒极了……”文新荣叹息,简直是天堂,灭顶的快感冲击着他的大脑,迫切的抽送着。

    阿南就不见得会好受,下面快被撑裂了,从文新荣进入的一刻,他就醒了,但是没力气,意识又不是很清楚,不过他可很清楚自己被强暴了,好在不是被流氓上,身上这个人应该是文新荣,不过和流氓相比,也好不了哪去,只是长相和身材不错而已。

    “痛死了,轻一点!”阿南忍不住回手打了他一个巴掌,放松了身体。

    长这么大文新荣还是第一次被人打了嘴巴,不由得一怔,恼怒地吼道:“觉悟吧!”



    三

    被整整折腾了一夜,太阳都快晒到屁股了,阿南才醒来,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身上穿得不知道是谁的白背心,清爽还有点肥皂的味道,被里的下身是光着的。

    大概是文新荣弄的吧,阿南支起下巴,呆呆地瞅着床头,现在动的话可是很遭罪的,莫名其妙的被做了一个晚上,自己可还是个处男,姓文的那小子一定爽呆了。

    “阿南……”门口传来微弱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十月。

    十月来到他的床前,嗫喏地道:“阿南……你没事吧……昨晚代学长跟我说,你被文学长……”

    “你自己呢,没被做了吧?”阿南连个正眼都没给他,趴在床上。

    十月慌忙摇头又摆手,红着脸道:“代学长怎么会那么做,他人很好的。”

    “人面兽心!”阿南“嗤”了一声,“你最好注意点,不然哪天被生吞活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那你和文学长怎么办?”十月捅了捅他,“好可怕,被你妈妈知道了,她会杀了文学长。”

    “你不说没人会知道,谁叫你一定要来男校,现在连着我也倒霉!”

    “对不起……”十月垂头泫然泣,阿南真的是“饱经风霜”,都怪自己不对。

    “你先回去吧,我今天恐怕起不来了。”阿南挥挥手,眼神开始迷离,昏昏睡。

    “好吧!”既然阿南逐客,他也不好意思打扰人家睡觉,起身出门。

    半晌,又有人推门进来,阿南懒得理是谁,把脑袋深深地埋在枕头里。

    这人在他床边坐下来,一只冰冷的手伸进被窝,抚摸上阿南的屁股。

    阿南下了一跳,顿时清醒过来,抬头一瞅,竟是一脸贼笑得姬渊。

    “学长……”阿南半张着嘴,那是什么表情,好像要把自己吃了一样,姬学长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狐狸。

    “听说,昨晚你被文新荣那家伙睡了,那小子的技术虽然不错,但做起来就没节制,第一次还不太习惯吧,我买了点药,涂在下面的,很快就不痛了。”姬渊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盒子,里面是淡蓝色的胶体。

    “不用了……”阿南干笑,嘴角在抽搐。

    “来嘛,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给你抹上哦,会很轻的。”姬渊用哄小孩子的口吻掀开阿南的被子,在阿南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冷得没体温的修长手指抚摸上他的股沟红肿处,“呀,充血得这么严重,像撅着的小嘴,看来你的身体让姓文的非常满意,天生的媚骨呢,我也好喜欢!”

    姬渊的自言自语和靡的动作令阿南像被钉住了一样,一动不敢动,他知道姬学长似乎很喜欢自己,不过平常看他的样子没这么色,怎么像个笑面虎。

    “那个……学长……啊……”丢人的轻呼一声,阿南的身体重重地跌爬在床上,微微的颤抖。

    因为姬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手上粘了药膏,伸进了他的,凉意碰到了滚热的内壁,昨晚被文新荣开发的田地还敏感得很,阿南立刻颤抖起来,紧紧地吸住姬渊的手指。

    “呀咦,阿南很有资质,让我好好调教你吧。”

    “学长,我想……你还是拿出去吧!”他的声音都在哆嗦,握住姬渊不老实的手腕。

    “不要,里面很干净也很热,我的手冰冰的,给我暖一暖吧。”说着姬渊坏坏地增加了一只手指,在肠道内缓慢的转动扩充。

    阿南咬住被角,这些学长的癖好果然很让人火大,虽然他对男女和性没什么界线和概念,被文新荣霸王硬上弓也不是很在意,但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的话,就有挥拳头的望。

    “阿南,跟我好好的学习吧,以后可以牢牢的抓住你的男人,让他非你莫属……”姬渊俯在钟南的耳边轻声道,手指插到深处,碰触着里面的突起。

    那里是与前列腺相连的部位,特别敏感,摩挲到的话性会很旺盛,但到不了高潮。

    阿南紧紧地抓着被单,前面抬头了,蹭着被单,想让自己快点解放。

    不料,姬渊在这个时候握住了他的小家伙,变态地道:“阿南,你要冷静,这个时候就让自己的话,你的男人会产生胜利感,随即就会慢慢对你失去兴趣,所以你要忍着,懂得如何控制自己情,把对方纵在自己手中,让他快乐得要死,你乐在其中且可以冷眼旁观,才适合做我的接班人。”

    “姬学长是个混蛋……”阿南红透了脸颊,勉强挤出几个字。

    “那你可说错了,这是艺术,人性的原始欢愉如果被掌握,你就是个艺术家,描绘最美的肢体语言,也可以成为哲学家,控制别人的思想,阿南,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被我看中了,你就逃不掉了。”姬渊抽出手指,另一只手揉捏着阿南的小家伙,以指甲轻轻地刮着前端的小洞,直到阿南的眼睛因为望而映出金色的光芒,才让他释放。

    阿南轻喘良久,支起酸软的腰,摊在姬渊的怀里,沉声道:“学长的说法很特别,但是我没兴趣。”头一歪,昏睡过去了。

    姬渊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如果不小心听到,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的。

***

    “那个……文学长,我可不可以同你一起吃饭?”一个清俊的少年端着餐盘走到文新荣的座位旁边,好像下了很大决心,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文新荣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大一的新生吧,别的年级的人还没有敢跟他搭讪的呢。

    “啊?好啊!”文新荣随口答道,货色还不错,跟阿南上过床后,一直很想念那种滋味,跟别人提不起兴趣,不过太久没很伤身,换换口味吧,“你是大一的新生?”

    少年点点头,脸蛋红红的,很可爱:“我叫尹惠远,曾经同学长是一所高中的,一直很仰慕学长,学习能力高又喜欢替人打抱不平,还长得那么帅……”

    文新荣听着他的恭维话,虽然很中听,但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可是黑道的“千人斩”,他可就不会那么兴奋了吧,算了,好话多吸收点,将来受到“鄙视”时也可以用来安慰心灵,看他多可怜。

    尹惠远不知道他的思绪早跑了,以为他很乐意听他的话,所以唾沫横飞,嘴巴一张一合没完没了。

    这一幕被到餐厅吃饭的阿南和十月看到了。

    十月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咽了一口唾沫,偷偷抬头瞅了旁边的阿南,见他皱着眉头望着那边。

    “这就是你说的,文新荣喜欢我的表现?”阿南挑了挑眉。

    十月抓着耳朵,小声道:“当我没说过。”他天天都在阿南耳边说,文学长从他口中打探他的消息,从小到大,喜好吃穿,还做了笔记,也不再“水性杨花”,老实地呆在寝室偷偷摸摸观察阿南的境况,这不是喜欢是什么?本来也想帮学长一个忙的,因为阿南对感情特别迟钝,即使你明里暗里去试探和旁敲侧击的告白,他也会无动于衷,所以自己只好放话刺探军情,没想到文学长坚持不到一个月就开始采花,真不争气。

    阿南耸肩,就知道文新荣这种人靠不住,姬渊还缠着他教他学什么“春宫术”,套牢文新荣,上床一次就跑了,露水姻缘嘛。

    说实话,他也有一点点喜欢文新荣,喜欢他抱着自己跑的时候,耳边的风声像死去父亲疼爱的话语,呢呢喃喃,再也不会有了。

    “阿南?”十月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才意识到自己失神了。

    “吃饭去吧。”

    “嗯!”十月和他并肩走向售餐的窗口,时不时地回头瞅文新荣,学长,你做人好失败!

***

    “十月,你在干什么?”代理进到屋里的时候,发现十月趴在电脑面前专心地看着什么,等他出声表示自己进房间了,十月才手忙脚乱的动着鼠标。

    代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身后,握住了他的手,把最小化的窗口一一打开,上面全是没穿衣服的性感裸女照片,他发出抽气声。

    十月缩着脑袋,以为会被代理嘲笑,谁知道他冒出这么一句话:“小可爱,你从那里搞到这么好的东西?”

    “啊?”十月满头雾水,磕磕巴巴地道:“阿南给我的,他说我应该看点这些东西,学习做一个男人。”

    “该死,你的青梅竹马到底在想什么,污染你幼小的心灵,我的小可爱,你喜欢就找我就好了。”代理手指不断敲击鼠标,把照片全丢进垃圾箱,清除掉了。

    “哦哩?”十月一愣一愣,代学长让自己找他,难道他喜欢扮女人,并让自己看?

    代理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哭笑不得地道:“想做个男人,让学长来告诉你吧。”语罢,把十月从椅子上拉起来,在他的腰间轻轻一划,十月的裤子就掉下来了。

    十月张大嘴巴,在变魔术吗?

    代理捧起他的脸,神色间尽是温柔,低头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低声道:“十月是如此的美丽纯真,我一直都希望得到你,但却怕玷污了你的圣洁,你该让我怎么办好呢?”

    “学长?”十月怔怔地道。

    “看到你总是呆在钟南的身边,我好嫉妒,为什么你的青梅竹马不是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想到你在我的对面,就很安心,那时我不断在思考,让你变成我的吧,这种信念快成为魔鬼,慢慢地蚕食着我……”

    十月脑袋里一片空白,学长的意他明白,不过如果像阿南说的一样,自己被吃干摸净,那该怎么办?

    代理将他凌空抱了起来,放到前者的床上,身体也覆了上来,不容忽视的巨大气势笼罩下,十月的腿不断发抖,嘴里啮喏:“我……那个……学长……”

    代理的手伸进十月的上衣,触摸着里面柔软滑腻的肌肤,然后按住了十月的乳尖。

    十月倒抽了一口凉气,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挥拳打在了代理的俊脸上。

    “好痛!”代理缩回手捂住脸,他实在料不到,十月那么小的拳头力气大得出奇,差点把自己的牙打掉,嘴里顿时已经产生了血腥的味道。

    “对不起!对不起!”十月连忙坐了起来,伸手揉代理的脸,一不小心就认真了,以前因为控制良好,所以总是他管着阿南,可不要把本性露出来,那就白费十几年的功夫树立的形象了。

    代理见他眼泪汪汪,忍着痛柔声安慰:“没关系,不痛了,十月亲亲就好。”

    十月红着脸在他开始肿的面颊上轻轻一吻,小声道:“学长再等一年吧,那之后十月就是你的了。”

    代理一怔,随即欣喜若狂,小可爱对自己也有意思,一年吗,还不算难熬,他这样安慰自己。

    十月伸臂抱住他的颈项,半眯着眼睛,神态妩媚:“可以接吻,不排斥法式的哟!”

    还没等话音落下来,恶狼就扑上来,没留一分空隙地咬住了他的嘴。



    四

    “文学长……轻一点……好痛……”尹惠远抽泣的低叫。

    被文新荣拉到学校外面的酒店开房,没几下就给弄上床。

    文新荣也没想到小学弟这么老实又容易上钩,乐得多一个床伴,虽然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感,之前还打算追求阿南,不过那小子对自己好像没多大兴趣,弄得他用热脸去帖别人的屁股,不讨好,所以暂时先喂饱了自己的肚子才行。

    “搞了一个晚上,你还是那么紧,不错。”文新荣粗喘着满意地拍拍他的屁股,如果下面是钟南的话,就更销魂了,纤细如蛇般柔软的腰,娇俏弹性十足的屁屁用力地夹住他的家伙,修长的四肢要么瘫软在床上,要么缠住他的身体不放,媚骨的和不满足的艳丽神情,只那一夜,就让人难以忘怀。

    一阵颤抖,热浪射进尹惠远的肠子里,文新荣褪了出来,拿过床头的烟和打火机,嘴上叼了一根,开始吞云吐雾。

    他将尹惠远拽起来,也不管他下体又痛又麻,大掌“啪啪”地拍着后者的腰,弄得尹惠远痛呼连连。

    身体不断震动,尹惠远感到股间热流滚滚,文新荣的从他的肛肠里流出来,滴到被单上。

    “如果不出来,这几天你就不用离开厕所了,天天拉肚子拉死你。”因为含着烟,文新荣嘴里唔噜这么一句话。

    尹惠远呆了呆,下一刻便高兴得笑了,靠在文新荣的胸膛上道:“学长是个温柔体贴的好人,好喜欢学长……”

    “嗯?”文新荣表情一顿,随即嗤笑道:“我温柔体贴?哈,这是我长这么大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不过你这小子也挺可爱的,以后有空就敞开大腿陪陪我,有奖赏的。”

    尹惠远乖巧的点点头。

    文新荣挑起他的下巴,奇怪地道:“为什么他不像你这样顺从呢?唉,不过太小鸟依人我也就不会这么喜欢了。”

    “学长说的那个他是谁?”尹惠远昂起头,眼里闪着灼灼的光芒,原来学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自己怎么办?

    “听着……”文新荣邪气的笑了笑,“他的名字叫钟南,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感兴趣的人,也许也是最后一个,能得到他的人就只有我,能毁掉他的人也就只有我,如果谁敢对他出手或不利,我真的会亲手杀了那个人。”

    尹惠远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冷寒和残忍的味道,不由得打了一战。

***

    下午的课最没意思,钟南一个人跑到体育馆的天台上望天,这样静静的一个人,无人打扰,大概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事情。

    七岁以前,一直同奶奶和爸爸住在一起,爸爸从来都不提妈妈,所以他就当自己没有,因为爸爸已经尽到了父亲和母亲的责任,还有奶奶,是那样疼爱他。

    可是,他们都离他而去了,然后他被妈妈带走,开始了地狱一样的生活。

    隐隐约约的说话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有一点熟悉的语音和调调,在哪里听过。

    他趴到栏杆处向下面望去,只见下层天台处站着两个陌生男人,在那里搂搂抱抱,亲密私语。

    阿南对于这些已经见怪不怪,在男校里,白天晚上,马路死角,都可以见到亲亲我我的男人们,不过他越听着两个人的声音越觉得奇怪,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在树林里的两个男人的谈话。

    女教师泳装事件的罪魁祸首!

    意识到这点,阿南翻过栏杆,“呼”的一声,跳了下去,正好落在两人的后面,两人同时吓得跳脚。

    阿南站起来跺了跺发麻的脚,道:“女老师穿泳装的事是你们搞出来的!”

    那两个人一个年龄看起来有三十多岁了,瘦高瘦高的,另一个同阿南的年纪差不多,清清秀秀。

    年龄大一点的男人脸上闪过一道惊慌之色,眼球乱转:“你是一年级的钟南?”

    阿南没想到自己已经这么出名了,双臂抱胸:“没错,轻轻松松把罪过嫁祸到我身上,你们倒是乐得自在,在这里风流快活。”

    那少年走上一步挡在情人身前,从容自若地道:“是又怎样?你应该拿不出证据来接发我们,不然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指控而是直接到指导员办公室汇报了。”

    阿南对于那少年思维的敏捷程度微感诧异,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似乎事实便是如此,但哑巴亏我向来不吃的,虽然不能抓住证据,我怎么样也要报这‘一箭之仇’。”

    “你先离开!”那少年推了情人一把。

    那男子惶然向通往楼下的铁门奔去,阿南身形一晃,人已经拦住了他,冷笑道:“就这么把局面仍给爱人,你真是个软骨头。”

    那男子骇然退后,少年一把将他抓到身后:“见过你和谭家三兄弟动手的人,都会聪明地选择避开同你硬碰硬的局面。”

    阿南摇摇头,轻而迅速地跳起来,身体在空中一个回旋,踢向那少年的脸,同时将手上本来当枕头的校服丢向那男子。

    少年抬臂挡驾阿南这来势汹汹的一脚,同时以肩膀撞开那团校服。

    “嘭”臂腿相撞,阿南的皮鞋尖划过那少年的嫩白脸蛋,顿时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而那少年也同时握住了阿南的脚踝,大力地将他甩出去,身手竟然好得出奇。

    阿南落在地上,脚踝上传来麻麻的痛感,今天遇到相当对手了。

    两人同时离开原地奔向彼此,肢体在空中勾勒出有力漂亮的打斗风景,看的那男子一愣一愣。

    “阿南,你在干什么?”头顶上传来十月的尖叫声令打作一团的两人分开,阿南抬头一看,十月就站在他刚才跳下来的那个地方,而这个胆小如鼠的小子竟然跨过栏杆,跃了下来。

    阿南抢上两步,刚好接住他,手臂差点没被压折:“你跑来干什么?”

    十月挣出他的怀抱,在地上站好,小脸皱作一团:“不是约好尽量不要在校园里动手,你怎么可以在这里打架,如果被发现了又得麻烦学长他们帮你挡祸。”话毕望向那少年和男子,突然长大了嘴巴,指着少年,“是你,那些照片是你的……”

    “十月……”阿南抬手按他的手臂,没想到按了个空,十月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他的身边,将少年压倒在地。

    “阿南,就是这个人害得我们背黑锅,快帮我把他送到学工办!”十月骑在少年的身上,手肘压在少年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

    阿南走上去将十月扛起来,对那少年道:“今天先放过你们。”转身穿过铁门下楼去了,空气中只剩下十月的叫声。

***

    不知不觉深秋已经来临,下雨的天气也越发地叫人心寒,在户外活动的学生也渐渐少了,校园里清清静静的。

    阿南站在一棵树下避雨,其实避不避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因为衣服已经湿透了,但他不想跑回公寓,在这里呼吸新鲜的空气,整理思路是件很好的事。

    “你在这里干什么?”文新荣打着伞走过来,在远处观察他很久了,越来越觉得阿南是个奇怪的人,对于他的追求无动于衷,对身边的事漠不关心,究竟什么东西能引起他的兴趣。

    “休息一会儿……”阿南背转向他,望向别处。

    文新荣单手扳过他的肩膀,与他脸对着脸:“在你的眼里,休息的概念就是在这里淋雨吗?”

    “天然浴有什么不好?”阿南耸耸肩。

    文新荣怔了怔,旋即洒然一笑,在他的唇上轻轻的落下一吻:“这几天总是看不见你,在忙些什么?”

    “睡觉!”阿南歪歪嘴。

    文新荣挑眉,跟他说话就有种气结的感觉,无奈之下揽住他的腰:“一起吃午饭吧。”

    阿南低头瞅了瞅他的手:“这么明目张胆,不怕惹别人注意吗?”

    “抱着你在校园里跑我都不在乎,何况是搂你的腰?”文新荣哼笑一声。

    “嘭!”一拳打在文新荣脸旁的树干上,阿南冷着脸道:“究竟我哪里吸引你?”

    “哪里都吸引!”

    “像我一样普通的人遍地都是,为什么偏偏挑中我,我不想在学校里成为瞩目的人,也不想变成一个同性恋,更不想和你们这些人扯上关系,放了我不行吗?”

    文新荣丢下伞把他按到树上,邪气地笑道:“放过你?那可不行!我不但要得到你的人,还要你的心,你的智慧。跟了我吧,你好象也不是很在乎对象是男是女,如果怕引起学校的注意,我们就偷偷的交往。”

    “那好,你先不要离我这么近。”阿南推开他道,“十月告诉我,你很喜欢我,还私下想尽办法追求我,可转眼就看见你和别人搭讪,我也是有脑子的,没那么好骗。”

    “原来你是嫉妒了,不可否认我是和别人有过关系,但让一个男人禁一个月,好像有些过分了,如果你肯做我的情人,适当给我点好处,我就不会水性杨花了。”文新荣一副无赖泼皮的口吻,弄得阿南哭笑不得。

    “生了一副好皮相,嘴里却吐出这么下流的话,真受不了你,肚子饿了,午饭你说请的,不准赖皮!”从他的腋下钻出来,阿南一个人向前走。

    文新荣笑了笑,拾起伞追上他。

***

    用毛巾擦干头发,阿南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

    文新荣端着一瓶红酒和两只杯子走进来,放到床边的圆桌上,坐下来道:“这么快就洗完了,过来喝一杯红酒暖暖身子,在雨里淋了那么久,也不怕生病。”

    阿南站起来走过去,一屁股狠狠地坐在文新荣的腿跟上,弄得后者惨呼一声:“哇,你想让我下半生在轮椅上度日吗,那么用力!”

    阿南用指尖刮了刮他的下巴,在他的耳边吹了口气道:“残废了就让我来侍候你一辈子吧!”

    文新荣打了个哆嗦,脑袋向后一缩,奇怪地道:“这么主动,不像你的作风,你现在的样子倒有点像姬渊那套勾引男人的招数,是不是他教了你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有两下子,这都让你看破了,看来我要出绝招了!”阿南摸了摸下巴,两手一摊,“过来上我!”话刚说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我不客气了。”一把将他掀到床上,文新荣扑上去搔他的痒。

    “哈哈哈,喂喂,你耍赖……啊哈……我投降了!投降了还不行吗?”阿南抱作一团在床上滚来滚去,因为太痒了而笑得差点哭出来。

    二人并排躺在床上,一边穿着粗气,一边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这么大个别墅就你一个人住吗?”阿南瞅着天花板,将双手枕在后脑下道。

    “我老家在和岳,来这里读书自然就得买套像样的房子,死鬼老爹早不知道跑哪去了,老娘又忙着处理道上的烂摊子,谁来陪我?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住落得清静,你想住进来我也不介意,只要偶尔帮忙做饭打扫屋子,当房租好了!”文新荣侧过头看着他。

    阿南一拳敲在他的肚皮上,大翻白眼:“想的美!”

    “啊呦!”文新荣捂着肚子哀号,“不住就不住,干嘛打我,会死人的!”

    “切!”阿南冷嗤一声,“跟父母相处不来?”

    “什么相处不来,是从来没相处过,老爹风流滥情,搞了一身病,我要跟他沟通早死在床上了,至于我老娘,刚才我说过了,你认为她有工夫管我吗?你呢,我不想调查你的身家背景作为追求你的手段?”

    “我爸爸死了,妈妈是个武术教师,除了教我武术他什么都不管,就这么简单。”

    “难怪你的身手那么好!”文新荣坐起来,惊讶地道,“你妈妈好厉害!”

    文新荣此刻的表情很像小孩子听到什么稀奇的事情,天真的让人难以想象他之前是个多么世故的人。

    阿南抬腿夹住了他的腰,神情颇不自在地道:“我现在……很想跟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奉陪到底!”文新荣拍拍手,“色迷迷”地道,“送上门来的美食哪有不吃的道理,即使有毒我也认了。”



    五

    在手指上占了点凡士林,轻轻按住阿南的,缓缓地搓揉着滑了进去,今天的括约肌格外的紧,很久渡弛不下来,弄得两人都是满头大汗。

    阿南颤抖着手抚摸文新荣和自己的下体,地道:“你快一点啦……”

    “是你自己太紧张,呼……我也想快一点,我比你更急!”加快了手指的抽送速度,文新荣摇摇头,“算啦,就这样进去吧,应该不会出血的。”抬高了阿南的屁股,让自己的宝贝挤进了他的身体。

    又胀又麻的感觉让阿南非常不舒服,主动扭着腰慢慢摇动,使自己尽快适应。

    文新荣放松身体,满足地道:“我永远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的,好舒服……”

    阿南与他十指相握,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那你就看好我了,别让他人有机可乘!”

    “敢跟我抢男人,一定是活腻了!”

    “叮!”几乎把人的耳膜刺破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

    阿南不由自主地就夹紧了臀部,引来文新荣的痛呼:“放松,是警备系统的声响,好像有人触动了那东西。”

    这时候二人还哪有心情继续,分开来各自裹上浴衣跳下床,文新荣向窗外望了望,只见么大门的门卫不见了,道:“跟我来!”拉着阿南来到衣柜旁,将柜门打开,柜子的内壁竟然还有一扇门。

    “搞什么,是房中房?”阿南讶然。

    文新荣打开那扇门,里面黑洞洞的,一把将阿南推进去,自己也跳进去将衣柜关好。随手开了灯,屋子里看起来就像一个书房,但书桌后面的墙壁却是由二十四个电脑屏幕组成,在开灯的同时也纷纷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屋子的个个角落。

    阿南在皮沙发上坐下来,叹道:“看起来好像大厦的保安系统。”

    十几个带着面具的黑服男人手上带着装有灭音器家伙在屏幕里窜来窜去,杀气腾腾。

    “妈的,好像知道今天我身边没带兄弟!”长相太斯文的人说脏话就会让人发笑,阿南手指压着鼻孔,尽量让自己不笑出来。

    文新荣将书柜的抽屉拉开,从里面掏出三支手枪,五梭备用子弹。

    接住丢过来的枪,阿南掂了掂,“喝”了一声:“好沉。”

    “全金属的,后作用力很大,你会不会开枪?”文新荣从柜子里又翻出两套备用的衣服,丢给阿南一套。

    阿南急忙套上:“在靶场玩过,准头很低。”

    “只要不打到我和你自己,就尽管朝那些活靶子开,打到他们哪里都可以。书桌下面有条密道通往地下室,地下室的外侧门冲着车库,大约有十米的距离,我们只要跑到车库拿到车就可以冲出大门。

    “打个电话叫援兵不好吗?”

    “这是郊区,要叫人也得半个小时,别废话了,跟我来,尽量躲到我的身后。”打开书桌下面的密道,两个人一前一后地钻了下去。

    文新荣从地下室的后门跑到旁边的树丛,闪到后面,抬头见窗口人影闪动,随即又离开,向阿南挥挥手,叫他向车库跑,自己来作掩护。

    阿南会意,奔向车库,用力地拉车库的门,库门发出的巨大嘎吱声音来了敌人的主意,立刻有人向阿南扫射。

    子弹打在泥土上激起了烟尘,文新荣跳起来将阿南扑在身下滚到车库后面,随即起身还击,弹无虚发,立刻干掉四个人。

    阿南见库后有一台机车,跑过去跨到上面迅速发动引擎。

    “上来!”开到文新荣的身旁,阿南喝了一声,后者跳上车,立刻飞也似的冲了出去,两个男子从别墅冲出来想要拦住他们,被文新荣一枪一个打倒在地。

    阿南对开机车不是很熟,一时没闪开倒在地上的人,就那么从这人身上开了过去,忍不住“尖叫”一声。

    文新荣算是领略到男人的尖叫是什么样子,好在阿南的声音原本就比较好听,不然就比得上杀猪了。

    不过危险尚未结束,一辆轿车在两人冲出门后紧随其上,车上的人不时地用机枪扫射,阿南拼命的左闪右闪,还是听到文新荣的闷哼。

    “你怎么样了?”惊慌地回头叫道。

    “子弹擦过大腿,死不了,专心开你的车!”文新荣紧紧抱着他的腰,回身向汽车司机的位置连开数枪。

    阿南一咬牙,将机车提速,达到每小时一百六十公里的速度,眼皮已经开始疼了。

    冲上了市区的街道,在车辆和人行的掩盖下终于摆脱了追兵,在一家小诊所门前停下来。阿南扶着左腿挂彩的文新荣走进去,简单的处理伤口,半个小时后就被后者的手下接到安全的处所。

    套着等于没穿的睡袍,赤着身体,下面只穿了条性感的黑色三角内裤,将缠着纱布的左腿放在阿南的双腿上,舒服地窝在大厅沙发里的文新荣从茶几上够过烟,刁在嘴上刚要点燃,就被阿南给拿下来:“受了伤还抽烟!”

    “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文新荣一弹手指,叫美丽诱人的女仆送来红酒,还在那女仆的屁股上抹了一把,弄得女仆“咯咯”发笑,跑开了。

    阿南无奈地摇头:“多亏了你身体好,但是也禁不住糟蹋,你还是尽量少接近酒色,小心肾亏肝硬化。”

    文新荣直起身挑起阿南的下巴,笑道:“那不是亏待了我的宝贝你。”

    阿南吸了一口气,眼珠一转,若有所悟地道:“我发现你除了下流以外,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很不要脸。”

    “我是流氓头子,即使到大学里深造,仍然是个地痞,你还指望我能成为国家的栋梁吗?”文新荣耸肩道。

    阿南捏住他的脸颊,大力向两侧拉扯:“白费了你这张脸,不如毁了你的容。”

    文新荣龇牙咧嘴地呜噜:“谋杀亲夫……”

    一个手下走过来,阿南连忙放手,干咳一声靠在椅背上看电视,文新荣偷笑两声,正色对那下人道:“什么事?”

    “这次策划刺杀少爷的人已经抓到了,请少爷亲自审问。”

    “带上来。”

    一个长相还不错的中年男子双手缚在身后,灰头土脸地被带进来,推倒在文新荣的脚下,脑袋俯冲在地上刚好撞到阿南的脚上,吓了阿南一跳。

    文新荣抬脚揣在了他的脸上,将他踢到茶几旁哀叫连连。

    “妈的,闭嘴!”一个兄弟又踹了他一脚,揪着他的头发让他扬起脸。

    “脸很生嘛?我好像没的罪过你?”文新荣纳闷抽着那个人。

    “快说,究竟谁指使你的?”几个粗壮的手下狠狠地踢那人。

    “喂……喂……”文新荣挥手阻止手下,“斯文一点,我话还没问,你们就把他打死了,难道你们几个想毁灭证据吗?”

    阿南闻言翻了一个大白眼,刚刚第一脚就是他踢的,竟然叫自己的兄弟斯文一点,太可笑了吧。

    文新荣向手下点头示意,其中一个人转身离开,一分钟后又转回来,手上端着一个金属盘子,上面放着一把枪,枪上盖着毛巾。文新荣隔着毛巾拿起枪,指着那人的跨下:“考虑一下,说实话还是保住自己的命根子?”

    那人浑身颤抖,哆嗦得不敢说话,满脸是汗:“荣哥,真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可是……可是……我如果说出去,我一家老小就完了……”没等他说完,“嘭”的一声,文新荣已经冲他的大腿根开了一枪,顿时鲜血如注,滚倒在地上,痛得说不出话来。

    “那……”文新荣甩了甩手上的枪,用枪头敲那人的头,“你不说呢,我的第二枪就会落在你的头,你的一家老小也会没命;如果乖乖地说出幕后的主使人,我会考虑放你一马,给你笔安家费跑路,你说哪方面合适?”

    “荣哥,我求求你……”

    “嘭”又一枪打在他的另一条腿上,那人登时疼昏了过去。

    文新荣搂着阿南道:“两枪就坚持不住了,怎么在道上混的,果然是个小人物,还敢出来做。”

    “没道理嘴那么硬,你的条件很不错呀,除非他的家人已经在主使人手中了。”阿南皱眉道。

    文新荣搂了搂他的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道:“对这样的人我有办法的。”

***

    那人被弄醒以后,文新荣用枪抵着他的脑袋,感叹地道:“本来今天我能过一个浪漫的夜晚,可是全被你们破坏了,我一向讨厌别人来打扰我的私人生活,我的精神损失就算要了你和你家人的命都赔不起。”转向阿南,将手枪塞进他的手中,柔声道:“宝贝,扫了你的兴实在不好意思,这个人就交给你了,你说放他就放他,想做了他也行。”

    阿南失笑,抚摸着枪身的每一个纹路,道:“我从来没杀过人,会吐的,你还是饶了我吧。”

    “那就是放过他了?”文新荣挑眉。

    阿南摊手道:“你不说交给我处理吗?”

    文新荣只得摆手示意手下将那男人带下去。

    “谢谢荣哥!谢谢荣哥!”那人忍着痛磕头,随后被拖出去了。

    “叫人盯着他!”把枪放回盘中,交待了几句,对阿南道:“快天亮了,我们去休息一下,明天不去学校了。”

    阿南将他架起来,一边上楼一边道:“你这个样子,想去学校都不行。”

***

    用钥匙打开寝室的门,还没等阿南跨进屋,一个人影已经扑进他的怀抱,再熟悉不过的奶油味道钻入鼻中,无奈地道:“十月,你在干什么?”

    十月抬起白嫩嫩的脸,委屈地道:“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手机也不开,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出事了,钟妈妈让我照顾你,万一你出什么事我怎么向她交待?”

    阿南好笑地推开他,见屋子里姬渊和陈昊都不在,却多了个生面孔,不由得一愣。

    那人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道:“您好,我是新报道的一年级软件工程系的学生,我叫刘作齐,请多关照。”

    阿南微笑道:“您好,我是钟南。”

    十月惊讶地望着阿南,他今天的心情一定非常好,换了平常,以他的性格跟本连理都不理,跟着他走到书桌旁,追问道:“阿南,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和文新荣在一起。”阿南脱掉外衣和外裤,丢到床上,换套干净的衣服。

    “你和文学长在一起?”十月瞪大了眼睛,“那一晚上都在做什么?”

    阿南耸肩道:“睡觉喽,还能有什么?”

    “睡觉?”十月提高了声音,“你不是同他冷战嘛,怎么又在一起了,我天天都帮你跟踪他,他和那个叫尹慧远的一年级学生一直都来往,还打得火热。”

    阿南重重地在十月的头上敲了一下:“你跟踪他干什么,我和他的关系不是很复杂,普通朋友而已,即使闹僵了也不至于用‘冷战’来形容,再说你都在想些什么,睡觉和上床有很大的分别,还有,‘打得火热’这种字眼你跟谁学的,是不是代理教你的?”

    “不是,是我自己在书上看到的,那不是用来形容妇妇的吗?”十月撅撅嘴。

    代理刚好经过他们的房间,阿南捕捉到了他的身形,大声道:“代理,十月在这里!”

    代理退后两步将头伸进来,皱眉道:“十月,你不要老是往钟南的房间跑,我会嫉妒的。”

    “你把他带走!”阿南指指十月,向代理使了个眼色。

    代理欣然地走进来将十月夹起离开房间。

    被冷落在一旁的刘作齐看得一愣一愣,这该是个男校吧,怎么说得到处都是男欢女爱?



    六

    十月坐在茶餐厅里用力地啃着苹果,气鼓鼓地看着不远处。

    坐在他对面的代理奇怪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文新荣和一个不算陌生的面孔坐在玻璃窗旁喝下午茶。那个面孔的主人被十月彻彻底底地调查了一遍,所以自己也知道那个学生叫尹惠远。

    “你看起来好像很义愤填膺,”代理好笑不已,“为什么这么关注阿荣?”

    “他这两天没事就对阿南献殷勤,阿南的心情也不错,我还以为他们两个在一起了,没想到文学长在这里勾三搭四,气死我了。”十月挥舞着拳头,脸憋得通红,眼睛好像要冒出火来。

    “现在看起来好像是你的情人出轨了……”

    代理的话还没说完,十月指着文新荣的方向道:“你看他们,还接吻,真是……真是……”他本来想说“不要脸”,但又觉得这种词汇不应该出自己口,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阿南真是可怜。”

    “感情是你情我愿的,我的小宝贝十月还是别心了。”代理捏了捏他的脸蛋笑道。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要对他很专一,像文学长这样的做法,对别人不忠也是对自己的不忠。其实他怎样倒无所谓,可是阿南在感情这方面像一张白纸,没有男女的界限也不知道如何去经营,在我们报到之前,钟妈妈特别嘱咐我看好他,别让他出什么状况又或遭到伤害,如果文学长真的伤了阿南的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十月用力握着苹果,转眼间苹果被捏碎,弄了一桌子的苹果汁。

    代理对于十月的身手也有一定的怀疑,表面上看来后者弱不禁风,还常常躲在钟南的身后,但纳新的时候他阻止钟南恼怒之下挥拳的速度和力道都不是一般身手能做到。十月的父亲是开武馆的,钟南的母亲则是武馆的老师,十月的伸手该不会在钟南之下。

    瞅瞅桌上的碎苹果和四渐的果汁,代理也在为自己担心,如果有一天他对不起十月,下场会不会和苹果一样悲惨?

***

    今晚天上既没有月亮也没星星,坐在场中心的草地上,十月靠在钟南的肩膀上,仰望深蓝色的天空,嗅着有些发闷的空气,拉长声音道:“最近雨真多,屁股好像坐湿了……”

    “如果没趣你就回去吧!”阿南推开他躺在地上,手脚撑开,深吸了一口气,“凌晨两三点的时候这场雨就下来了。”

    “你是不是太无聊了?”十月面向他盘腿坐直,“你对文新荣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

    “还能怎么样,就是那样!”阿南微微一笑,黑黑的眼睛在这幽幽环境下更显得深远淡漠。

    “真不喜欢现在的你,自从他在你的生活中出现以后,你更加不愿意把心中的话说出来,难道不闷吗?文新荣脚踏好几只船,为什么你还要作其中的一只,你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玩火?”十月皱着眉头道,“钟妈妈虽然不管你,但你要为自己负责,你的世界里不但有你自己,还有家人和朋友,这样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难道你不懂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苦口婆心,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不会让他有机可乘的。”阿南淡淡地道。

    十月听他最后一句话的意似乎并不是真正喜欢文新荣,疑惑地道:“你真的在玩火?”

    “不,是一场仗,输了的人会死。”

***

    星期六教学楼里空荡荡的,学生会的办公室在顶楼的最里面,阿南一向不太喜欢去学生会,那里的人都怪怪的,时常毛手毛脚,虽然他跟本不在乎男人之间的亲热,但也不表示他自己是个滥情的人,个别的他还能容忍,多了的话就会想揍人。

    今天他来取申请科技大赛的报表,早跟霍静山说好的,可在楼下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他踪影,只好坐电梯上楼。

    走进办公室,他竟然听到了姬渊的声音。

    “是不是你满足不了我妹妹,她晚上常常去我房里呢,哈……”不同于姬渊以往的说话风格,他的语气中既有堕落又有讽刺。

    “如果你再碰兰儿,我就杀了你!”霍静山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愤怒,“你自己精神不好,到处勾引男人和女人我无权过问,但彩儿是我的,你最好认清这一点。”

    “哟,你以为我想要她这个贱货吗,是她需要我的爱抚才肯睡觉,再说你知道我的目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嘛!”

    阿南靠在门旁,听到有人向门口走来的声音。

    门“吱”的开了,姬渊一脸笑容的走出来,见到阿南站在外面,微微一怔,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柔声道:“找火山吗?帮姬学长劝劝他,有些事太执着不见得是好事。”

    阿南笑了笑,道:“后面那句在对别人说之前先对自己说。”

    姬渊愣了愣,摇头笑道:“阿南,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今晚陪我去喝酒,我请客。”

    阿南点点头,走进办公室。

    姬渊把钟南带到市中心的一个地下同性恋酒吧,人并不是很多,耳边是腻人的音乐,还有人在舞池中晃来晃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摇头丸。

    “来这里心烦吗?”姬渊喝得有点醉醺醺的,俊秀的脸上看起来期期艾艾,嘴里有话却说不出来。

    “没有,有些不习惯。”阿南瞅了瞅周围。

    “这里就是乱点儿,我是老客人,你是我带来的,没人敢打你的主意。”姬渊趴在吧台上半眯着眼睛道。

    阿南第一次看到他这幅颓废的样子,姬渊一向都是笑眯眯的还有些诡异,今天早上在办公室里同霍静山的对话就有些不同寻常,更喳出来喝酒,怪怪的。

    “不怕我对你出手吗,文新荣应该已经收到静山的警告,防止我对你下手……”

    阿南手支着下巴,微笑着说:“我喜欢怎样便怎样,即使你对我有意思我也不一定拒绝,不过听霍静山的口气,你的性生活好像挺糜烂的,连自己的妹妹也碰。”

    姬渊嗤笑一声:“我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够不稳定了,谁知道有个比我还疯狂的妹妹,她十三岁的时候就往我的床上跳,我还不至于饥渴到动她,谁知她到处说我强暴她,真可笑。”

    阿南见他肩头一耸一耸的,拍了拍他的背。

    姬渊忽然用力的敲台面,大声吼道:“都***是贱货!贱货!……”

    酒吧里的人纷纷向他们这边望来,钟南连忙丢下钱,将姬渊硬拉出酒吧。

    拐角的深处,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姬渊坐在纸箱子上耷拉着脑袋。阿南则靠在他对面的墙上不语。

    “回不回学校?还是你想召?”阿南俯身道。

    姬渊哼笑了一声,忽然站起来将他按在墙上,将嘴狠狠地压在了钟南的唇上,舌头跟着钻入后者的齿缝间,疯狂的翻搅。

    浓浓的酒味和一丝血腥渗透着感官刺激着二人,阿南没有动,眼睛依然睁大,冷眼看姬渊。

    姬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摸进他的上衣里,轻轻抚摸着他的腰身,时而重时而轻,有时是搓揉有时是捏按,这种手法很快地找到了他的敏感带,弄得钟南一阵阵颤抖。

    不可否认,姬渊的确是个中老手,在这方面比文新荣还要擅长,但当姬渊的手滑进他的裤腰带时,钟南一下扳开对方的头,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巴掌。

    姬渊退后两步,忽然笑了起来:“看来你还是打算只给文新荣,这样也对,他虽然风流但不寡情,在情人眼里口碑不错。”

    “我们只限于利用关系。”阿南冷淡地道,“如果你不打算回学校,我就给你找个酒店住一夜,我要回去了。”

    “不要,你陪陪我,我们到河边去,我不会再碰你了!”姬渊连忙拉住钟南的手臂,语带央求。

    阿南心一软,道:“就一会儿。”

    岂知这一陪就是一夜。姬渊倒还好,在河边的板凳上睡着了,阿南却说什么也闭不上眼睛。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的阿南和姬渊在学校外面吃了两口早餐便回到校园,走到寝室的楼下,刚好碰到文新荣和霍静山。

    “你们去哪里了?”文新荣一把拉过阿南,表情严肃地问道。

    “那么紧张干吗,我又不会吃了他。”姬渊笑了笑,凑到阿南的耳边吹了一气,转身走了。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文新荣将阿南转了一圈,自己打量,发现他的衣服没什么变化,好像从没有脱过一样,又见脖领上胸口内没什吻痕之类的东西,稍稍放心。

    “验完货没?”阿南不耐烦地道,他现在快要困死了,只想一头倒在床上睡觉。

    “昨晚你跟他出去喝酒了?”文新荣揽着他的肩膀道。

    “嗯,一夜都没睡,你不要再烦我了,要么让我上楼,要么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阿南一头栽在他的身上,再不愿意起来。

    “我跟他谈谈!”霍静山转身去追姬渊。

    文新荣点点头,拉着钟南到学校的车库提车,将他带走了。

***

    走在小树林间的石路上,这个时候大多数的学生都在上课,周围静悄悄的。

    姬渊在前,霍静山在后。

    “你跟着我干嘛?”姬渊突然停步回头,一脸的不耐烦。

    “不要摆出你那种无赖的样子,看了令人恶心。”霍静山也停下来,冷冷地道。

    “哈,不喜欢就不要看,我又没强迫你,再说是你自己要跟来,少要求这个要求那个!”姬渊嗤笑道。

    “也就只有在我面前,你才会露出真正的肮脏面孔。”

    “没错,你最好走开,不然我连你也染指!”姬渊抬起优美的下巴,神情故作妩媚地道。

    霍静山瞪了他一眼道:“你走路小心了。”说罢退后数步,旋身离开。

    一阵眩晕袭击了姬渊的脑神经,令他差点没倒在地上,他找了一棵树靠坐下来,忍住作呕的冲动,眼泪一下子充满了眼眶。

    没想到酒量退步了,喝了那么一点就不舒服。

    咬着上嘴唇,姬渊抬起眼睛望天,想要克制泪水,却还是让他顺着眼角滑下。

***

    十月差不多将脸贴到了挡风玻璃上,看得司机代理惊慌失措:“你快把安全带系上,被警察看到了的话会被罚款。”

    “可是你开得太慢了,我都看不清文学长的车!”十月收回脸,老大个不愿意地系上安全带。

    “你干嘛一定要跟着阿荣,他虽然把钟南带到校外,也不会把他怎样的。”代理无奈地道。

    早上比文新荣和霍静山晚出来一步,十月没有先“抢”到阿南,看着文新荣将他带上车,十月连忙将代理揪出来开车跟踪。

    可怜代理还以为他那么着急约自己,终于能做些浪漫的事,没想到还是跟阿南有关。

    “什么不会怎样,上回都在外面开房了?”十月挥舞拳头大声道,“我的阿南竟然给那个姓文的花心大萝卜这么欺负,我绝对不放过他。”

    “你的阿南?”代理惊呼,“那我算什么?”

    十月瞅瞅他:“你是代学长啊!”

    “嘎”一个急刹车,就那么停在马路中间,只听代理“尖叫”道:“代学长?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代学长而已吗?”

    十月吓了一跳,眼睛卡巴卡巴地眨个不停:“有什么不对吗?”



    七

    看着文新荣将阿南抱进霍斯敦国际大酒店,十月含着手指头抬头瞅瞅眼前的大楼,感叹地道:“好漂亮的酒店。”

    在一旁“伤”的代理道:“阿荣的老妈来了,就住在这家饭店,他一定是带阿南去见她。”

    “见家长?这么快就见家长?”十月惊讶地道。

    代理叹了口气:“阿荣追求钟南是有理由的,网络越来越能改变我们的生活,如果能得到一个像钟南这样的网络高手,一些不必出面的犯罪活动将会很顺利地进行,况且文家还有些白道上的生意,其中总免不了耍手段,如果顺利得到竞争公司的商业计划,那就最好了。”

    “说白了就是黑客!”十月撇撇嘴,“既然走正途还耍阴的,卑鄙!”

    代理冲他摇摇手指头,道:“无不商,我们代家世代都是生意人,若不玩手段,早就完蛋了。”

    “我就说生意人不可靠嘛!”十月站离他两步。

    代理一阵伤心:“十月,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喜欢你的心意天地可鉴,千万不要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理论,把我和阿荣相提并论,他花心是他的事,我绝对只要你一个。”阿荣,千万不要怪我贬低你,为了我的终身幸福,你牺牲一小下也不要紧。

    十月吐吐舌头,突然顽皮地笑道:“我逗你的,何必那么诚惶诚恐?”

    代理一怔,随即捂着脸惨呼道:“老天,你以后还是别逗我了,不然我会脑出血的。”

    “走啦,走啦,我们进去找他们!”十月牵着代理的手向旋转门跑过去。

    *****

    代理将贵宾卡出示给接待人员,二人便被领到电梯前,上了十楼。

    十楼和十一楼上下相同,设施豪华,服务周到,就像身处宫廷之中。

    十月坐在大厅的一个实木圆桌前,立刻有服务员端来一杯绿茶和两盘精致的小点心。

    代理走过来坐下道:“你是想让阿荣的老妈抓去当小弟,还是在这里等着?”

    “在这里!”十月毫不犹豫,笑眯眯地道,刚刚尝了尝点心,发现这里的东西比外面蛋糕店的还要好吃,与其冒险偷偷观察文新荣和阿南,还不如一边吃东西一边等两人从上面的豪华套房下来。

    代理一眼看出来他的心思,有点无奈,半晌才问道:“十月,可以给我一个承诺吗?”

    “啊?”十月去抓点心的手停在半空中,“我不是说过,一年之后你想怎样便怎样吗?”

    “但是这句话现在听起来就像在放纵,你确定自己可以接受我吗?我是男人,还有一个大家族要继承,如果你真的打算跟我在一起,我是绝对不会放了你,你有勇气跟我一起面对家族的压力和反对吗?”代理握住他的手。

    十月反手握住他,露出一个看起来有些虚幻的笑容,那其中有着成熟也有迷惘,更多的是淡然:“你认识我有多久?喜欢我有多久?这么轻易就确定掌握我的一辈子吗?短短三个月而已,你就这样决定了自己的人生吗?我愿意给你是因为这是生活的一种尝试,那你呢?我怎么知道自己在尝试之后爱上了你,而你爱上我的时间还没有我自己来的久远?人的一生有七八十年呢,你能保证未来的几十年内只看我一个人?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感情冲动说出不负责任的话,我会当真的,倘若你背叛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

    代理默然瞅着他,片刻才道:“我会证明的。”

    *****

    他们就这样彼此观察了快半个小时了,文新荣在一旁看看酷酷地老妈,又看看冷冷地阿南,咳了一声,打破僵局道:“我去叫点喝的东西。”

    文妈妈点点头。

    等文新荣离开房间后,文妈妈方才开口:“你接近阿荣有什么目的?”

    阿南闻言好笑地道:“我也想问同样的问题,究竟我的什么东西被他看中了?”

    “我把话说白了罢,第一眼见到你我就不喜欢,但是阿荣那小子的脾气我最清楚,他要的东西没人能碰,所以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果你做出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我会让你连带你的家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算是警告吗?我会小心的!”阿南耸耸肩,文新荣何时那么弱小了,他不伤害自己就已经是积德了,这位文老母竟然还把他当做腋下的小雏鸡,保护的什么跟什么似的。

    文妈妈冷漠地瞪着他,连他抬手的动作都不放过,一直到文新荣回来。

    在生硬的气氛中结束了午饭,文妈妈走的时候向文新荣交待了几句话便离开了,留下他和几乎睡着了的阿南在套房内。

    “你跟妈妈顶嘴了?”文新荣坐下来揽住他柔声道,“她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阿南手支着下巴,从茶几上果盘内拿出一粒葡萄放到嘴边轻轻一,微笑道:“自从入男子大学以来,一直有个问题盘桓在我的心中……我真的那么讨人厌吗?除了十月和你,几乎没有人喜欢接近我,和我说话,想来想去我的人生竟然是这么的苍白。”

    “是妈妈刁难你了吗?”文新荣抱紧了他,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她的嘴的确很刻薄,我不会让你再见她了。”

    阿南笑了笑:“这一次不是单纯的见家长吧,你喜欢我的背后是有很大的功利性目的,说说看,我能帮你和你的家族做什么?”

    文新荣将他抱起来道:“你不是想睡觉吗,睡饱了再说。”

    “算你会体谅人。”阿南捏了捏他的脸。

    二人在这边打情骂俏,苦候在外的十月可真真切切地睡着了,代理一看这种场景,只好将他带回学校。

    *****

     一走进寝室,扑面而来的酒气令阿南一阵恶心,屋内没有电灯,走廊里微弱的灯光照进来,隐隐约约看到姬渊靠坐在床边,手里抱着个酒瓶子。

    踢倒了地上的酒瓶,阿南低头一看,感叹地道:“你酗酒也会选好酒哇,他们两个呢?”“他们”自然指的就是陈昊同刘作齐。

    “小学弟去社团了,陈昊我不知道……”姬渊滑倒在枕头上叹息道。

    “最近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老是醉生梦死的,一点也不像是开学认识的姬渊。”

    “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是这副鬼样子,你不要理他!”陈昊从外面走进来,怀里又捧了一个大箱子。

    “陈昊你能不能不将学生会的东西放到寝室,人都没地方呆了。”姬渊埋怨地道。

    “又没霸占你的地方,少废话!”陈昊放下箱子,在他的头发上狠狠地揉了一把,“你不是说老头痛吗,喝那么多也不怕得脑癌。”

    “少管我,小心我揍你。”姬渊挥开他的手。

    “一起出去喝杯茶怎么样,才八点钟?”陈昊拍拍钟南的肩膀。

    “走吧!”

    天色已晚,茶餐厅的人不多,阿南和陈昊选了个墙角座位。

    叫了两杯绿茶,阿南道:“有话就说吧,是关于姬学长的吗?”

    陈昊点点头:“最近是他爸爸***祭日,所以他的心情不好,你就当见怪不怪吧。”

    阿南惊讶地道:“姬学长的父母都去世了?”

    陈昊咧咧嘴,道:“我们两个本来同岁,中学念同校同班还是同桌,二年级的时候他家里出事了,原来他的父亲是个精神病,一直以来都在性虐待他和他的妹妹,听说时常抓着他的领子将他放到窗外,强迫他如果不就范的话就将他扔到楼下去。那时候他常常带伤上学,后来老师怀疑有问题,便去家访,结果被骂了出来。不久他的母亲受不了,趁他父亲睡觉的时候将其杀了,自己也跟着自杀。姬渊的爷爷是大学里的院士,自从他父母死了以后,他们兄妹就一直跟着姬院士生活。”

    “你看起来有点八卦,”阿南皱眉道,“从那以后他每年的这个时候喝酒都很凶吗?”

    陈昊点头:“高三的时候酒精中毒,不得不参加第二年的高考,所以比我小了一届。但是一年没见,他就变得很疯狂,无论是酒色都很放纵,大学一年级在学校出了名的生活糜烂,不过这几个月收敛了许多。”

    “难怪文新荣让我离他远一点,你知不知道他妹妹的事?”

    “他妹妹?你说霍静山的女朋友姬兰?”陈昊微讶,“你怎么认识姬兰?”

    “我不认识她,是姬学长提过,好像有点那个……”阿南指指脑袋,“这里有点问题。”

    “啊?”陈昊愕然,“谁说的,姬兰既漂亮又温柔大方,脑袋会有什么问题,她和霍静山可谓男才女貌门当户对,你可不要听姬渊那小子胡说,我倒觉得他脑袋才有问题。”

    这回轮到阿南惊讶,姬渊没必要诬陷自己的妹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

    扛着网球拍,十月和阿南走在场的边缘,一颗棒球飞过来砸到了十月的头上。

    “好痛!”十月捂着脑袋蹲在地上。

    阿南拾起球向场望去,一个矮个子向他们这边跑来,隔着铁网一脸歉意:“对不起……”

    十月抬头恼怒地道:“你们太不小心了,要是……”当他看清这人的时候,立刻顿住,随即拉了阿南一把,“他就是那个和文学长在一起的尹惠远。”

    尹惠远也看到了阿南,文学长嘴里眼里都是他,所以自己特别留意了这个一年级叫钟南的人,这样近处观察他还是第一次,瘦瘦高高的,看起来清爽漂亮,浑身散发着淡淡的诱人味道。

    阿南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你能识别人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我们走。”将手中的球抛向网内。

    一个人影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来,在空中拦住网球,落到地上挡在他们身前,傲然道:“风十月,你父母都是武术家吧,我们比一场怎么样?”

    十月抬眼一看,竟是前几天在体育馆天台上和阿南对打的那个人,就是他令阿南背黑锅,自己还没找他算账,他就送上门来了,于是正要开口答应,却被阿南捂住嘴,只听后者道:“十月什么都不会,请让开。”

    尹惠远惊惶地冲那人道:“表哥,不要闹事,他们是文学长的人。”

    十月一听他叫眼前这个嚣张的人“表哥”,顿时小脸气得通红,想不到跟阿南作对的两个人竟然是表兄弟,果然是蛇鼠一窝,一家人没有好东西,扒开阿南的手大声道:“要跟我打一场也行,但你要是输了就必须做两件事。”

    “哪两件?”那人笑得很开心。

    “第一,你马上去学公办那里澄清‘女教师泳装事件’;第二,叫你表弟不要缠着文新荣。”

    尹惠远听到他第二个要求,脸霎时间由红变白,由白又变成了红色。

    那人摊手道:“后面的要求我不能答应,那是别人的事,不能由我们的赌注决定。”

    十月瞅瞅尹惠远,又看看阿南,后者则面无表情地摇头,想了想道:“那好,不过你要是输了,就必须做我的跟班。”

    “那如果你输了呢?”那人摸摸下巴笑道。

    “要求你来提!”十月挺起不算高的胸膛道。

    “离开代理。”

    “好!”

    “十月!”

    十月和阿南几乎在同一时间叫出声来,后者一把揪起前者,神情微愠地瞅着那人:“刚刚说的话都不算数,他也不会跟你比什么,让开!”

    “阿南,你放开我……”十月扭来扭去,想要挣出他的臂弯,却感到像被束在铁圈里一样,才觉察阿南真的有点生气了。

    那人闪到一旁让两人离开,嘴上道:“我叫褚英桐,如果有种的话,星期六下午两点市中心的林海武馆见。”

    *****

    一把将十月丢到自己的床上,阿南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顺手打开电脑。

    “阿南,你干嘛不让我跟他说完话?”十月愤愤地道。

    “你不让我惹麻烦,怎么自己倒热心起来了?”阿南冷冷地道。

    “我不是关心你吗,那个什么兄弟俩,摆明是冲着你来的,一个冤枉你,另一个抢你的情人,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好像我们多么好欺负似的。”十月嘟着嘴一千一万个不满。

    “天哪!”阿南双手支着下巴,胸口倚在桌子边上,翻了个白眼,“十月,泳装事件和文新荣的风流韵事根本就没有关系,他们俩兄弟也不是串通好对付我,因为之前我们彼此没见过面,更没有利益上的冲突,只不过是偶然罢了;还有,我和文新荣的事我自己解决,你不要再插手了,不要以为这几天你总是跟踪我我就不知道。再说,你看好代理罢,今天那个姓褚的向你挑衅,可是提到代理的,首先我绝对不允许你去和他比什么东西,其次,他虽然有情人,但好像对代理也有意思,不然也不会提出让你离开代理的要求。”

    十月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间,随即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前几天他说要证明他有多爱我,现在不是有现成的试探吗?”



    八

    窗帘缝间透出的月光照在柔软光滑的薄被上面,泛出幽蓝的丽色。

    修长如蛇一般的身体令被面均匀的隆起,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更是晶莹得能滴出水来,仿佛渗着洒下来的月色,妖精似的诱惑着天使和魔鬼。

    室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一个美丽优雅的身体在外面金色的灯光映衬下走了进来,随即门关上,灯光也随之湮灭。

    躺在床上的人睁开眼睛,俊秀的眉毛皱了起来,启唇轻叹:“你又来干什么,霍静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地警告我别再‘碰’你了!”

    来人坐在床边,伸手搭在了床上人的肩臂上,轻轻地抚摸,然后伏在上面,嘴里发出仿佛一般的呢喃:“哥,你一定很伤心罢,他始终如一的爱着我,相信我的谎言,却不理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你,这样的他值得你还付出感情吗?”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将眼前的丽人拥入怀中,低头温柔地吻着她的唇,小声道:“我对他永远都是一种感情,也永远是一种疏离的关系,因此你不用担心我会从你的身边跑开,我的妹妹,你就是这样的卑鄙啊。”

    “你是我的,这个世界上我只要你,就算用上最恶毒的手段,我也会将你留在身边的。”

    床上的人轻轻推开她,再次躺了下去。

    她沉默片刻,起身安静地离开了。

***

    “嘭”

    喉咙被紧紧地掐住,霍静山一把将姬渊按到墙上,沉声喝道:“我真的会实现自己的话,将你杀了的。”

    虽然上不来气,姬渊的脸憋得通红,却没有反抗的意思,四下看了看,地点选得不错,是教学楼的死角,任何窗户和通风口都看不到这边,适合谋杀和,但他本人更喜欢后者,尤其身旁的人是他。

    “说话!我不是警告你不准再动兰儿吗?”

    “你烦不烦……”姬渊勉强将少许空气吸进肺部,挤出几个字。

    霍静山放开他,还没等他换气,“啪”的一声,丢给他一个巴掌,姬渊的嘴角顿时溢出血来。

    呆呆地望着前者,姬渊有点诧异,心中更多的却是痛,眩晕感突然涌上来,跟着是胃部的抽搐,使他扶着墙低头呕吐,却什么也没有。

    鼻子一热,一滴红点落到地上,跟着就像水淌下来一样,血液从鼻子里喷出来。

    霍静山愣了愣,自己明明没用多大的力气,姬渊看起来也不想那么脆弱的人,碰一碰就流血。

    姬渊用手捂住鼻子,冲进教学楼的后门。

    拼命地用水拍打面颊,姬渊想让自己冷静细来,却发现脸上除了水和血的混合物,还有一个很鲜明的掌印,那赤红色就像玫瑰的刺扎进心脏一样剧痛无比,提醒着他梦的一角已经崩塌。

    “抱歉!”跟进洗手间的霍静山见到他那狼狈的样子,心中有一丝丝的悔意和怜悯。他那张浸湿的脸和姬兰真的很像,有的时候他会把他们重叠,痛恨他碰姬兰,自己甚至想过要毁了他,却每每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失神,唯有用凶恶的言语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你是个禁主义者罢?”姬渊搓揉着太阳穴,近两个月来,头常常痛,精神也不太好,有必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了。

    霍静山没有作声,但姬渊看到他的肩膀抖了一下,于是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道:“不是不能的问题,而是信仰是吗?”

    “那又怎样?”霍静山冷哼道。

    “你和小兰恋爱已经三年多了,该不会不知道我们姬家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性这个概念从六岁开始就缠绕着她,开始是毒药,残害着她的心灵,现在就是毒瘾,她已经变得没有男人就活不了的地步……”

    “不要说了!”霍静山大声喝止他,退后了一步,背撞在了门框上。

    姬渊冷笑:“不要说了?你是故意在逃避罢,你明明知道是她来招惹我,为什么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的身上,难道我生来就是为了承担罪恶的吗?”

    “如果你有节心理,我一定可以改变兰儿的!”霍静山怒吼道。

    姬渊冲上去一把提起他的衣领,用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对着他底喊:“节?我的节早已经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因为害怕被扔到楼下摔成肉饼而消失殆尽了,跟我讲节,你是不是在说笑话!况且你哪只眼睛见到我碰她,是你的右眼?左眼?还是你的屁股?啊?”

    霍静山用力推开他整理衣襟,随即一脚踢在门上,发出“嘭”的巨响。

    姬渊斜靠在墙边慢慢蹲到地上,失神的双目直勾勾望着前方,喃声道:“我一定是生错了地方,所以……我很快就会离开的……”身体向前一倾就不动了。

    霍静山本想离开,发现他有点不对劲,走上去推了他一下,后者身体歪倒在他的腿旁,双目紧闭,脸色惨白。

***

    几经周折才摆脱了阿南和代理等人的眼线溜出来,终于到了市中心的林海武馆。

    十月在纸上签下名字,走进馆场。

    本来是星期六,馆场竟稀奇地无人,到处静悄悄的,有点慎人。

    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经过探查,才知道褚英桐是武馆的大师兄,难怪邀他来这里比试,原来是要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十月换上自己的武服和护具,走进中央大厅,在地板上坐下来静候。

    快两点的时候,铁门嘎吱地打开,褚英桐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少年。那些少年分散到场地的两侧,向场中心行礼然后坐下来,目不斜视。

    十月起身与走进场地站定的褚英桐相对而立,道:“你说过的话算数罢?”

    “习武的人一向说得出做得到,请!”

    一个少年走到两人之间,手向下一摆,退后数步,看来是临时裁判。

    十月右脚踏前一步,两手摆在胸前护住要害,道:“点到即止,我不喜欢野蛮的举动。”

    褚英桐点头。

    十月左手由褚英桐的肋下穿过,夹住后者的手臂向后掰,后者在空中一个旋身,自由的那只手由掌变拳,食指突起迅速击向十月的太阳穴。

    感到耳边扑来一阵热风,十月手向上一托将他送到空中,褚英桐则轻巧地腰摆脱了前者的缴劲,退后数步。

    十月眯着眼睛道:“你是田家雷震拳的继承者?”

    褚英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左脚后退向外站,双手握拳:“想不到这么快你就将我本家的武术逼出来,我不得不说‘服’字。”

    十月笑道:“那我们也算是同门了,风家掌法和田家拳是同宗,可惜几十年前就各分东西。”

    褚英桐脸一冷,道:“我们可不承认与风家掌同宗!”左脚弹起,以迅雷般的速度冲向十月,双拳从不同角度击出。

    “喝!”十月同样冲他跑过去,在褚英桐没发招之前跳起来,脚跟擦过褚英桐的肩膀,背对他跑出数步纵身后跃,两臂平举,身体平着旋转,指尖划破了对方的脸颊。

    两人再次分立两旁,褚英桐摸了摸脸,一缕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滑进衣袖。

    “就到这里吧,你输了!”十月摆摆手,走到旁边捡起自己的背包,回头道,“还有,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家的掌法是地地道道的,你必须记住。”

    走出武馆,十月嘴里一边哼着歌一边在街道上蹦蹦跳跳,突然想起他是瞒着阿南出来的,倘若回去被他知道自己还是来比赛了,铁定少不了一顿骂。

    唉,管不了那么多了,左右都是赢了,去吃些垃圾食品吧。

***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姬渊不知道此刻自己在哪里,只想赶快跑出这个迷失的世界。这时他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他停下脚步,哭声却变成从四面八方传来,然后变成了在耳边,在脑袋里。

    眼睛猛地睁开,额头的冷汗顺着头皮滴到枕头上,缓缓地坐起来,姬渊看了看邻床的陈昊,又看看对面的阿南和刘作齐,舒出了一口气。从医院回来之后,每天都有噩梦缠绕着他,除了血就是哭声。

    赤脚走到窗边,姬渊坐在窗台上,脸贴着冰冷的玻璃,十一月的天气虽然不是特别冷,却足以冻死夜里觅食的小虫。

    “睡不着吗?”阿南睁开眼睛,抬头看了看他,轻声道。

    “你不也是吗?”

    阿南坐起来耸耸肩,靠在床头的栏杆上。

    姬渊叹息道:“总有种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的感觉。”

    “你明天去取化验报告吗,我跟你一起去吧?”到医院接他回来的只有自己,出院的时候医生几次要求他做一次全面的检查,自己便觉得不太对劲,一定是医生发现了什么事情。

    “一个小报告而已,我自己去就行了。”

    “明天我没课,一起去吧。”

    “你好像挺紧张我的,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姬渊俯身凑到他脸前,用魅惑的口吻轻轻地道。

    阿南笑了笑,突然伸头在他的唇角上亲了一下:“在西方,这种礼貌似的接吻在亲人和朋友之间是很常见的。”

    姬渊的心中突然升起奇妙的感觉,不可思议地道:“我什么都没有给你,却将你带入了男人之间的不伦地狱,你还把我当成朋友吗?”

    “男人与男人之间不可以有爱吗?不可以产生感情吗?为什么说那是地狱,其实我挺喜欢你的‘春宫术’,他让我知道,如何把一个人放在手掌心,既不松开也不捏死他,多有趣的一件事情。”阿南轻笑。

    姬渊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凛冽和诡异,微讶道:“你对文新荣不是真心的?”

    阿南摇头淡笑,低声道:“他是一个让人看到他就想跟他上床的男人,他对我做的一切让我喜欢上了他,可却在我面前一次次地背叛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所以我必须做一些事情,为自己争取空间,从他那里得到我应得的东西,你明白吗,姬学长?”

***

    医院内的气氛总是冷峻而又繁忙的,看着病人放缓脚步来来去去,看着家属匆匆忙忙,护士和医生的脚步倒显得很清闲,偶尔手中推个小车在病房间穿梭。

    姬渊搓了搓生出鸡皮疙瘩的手臂道:“我不喜欢医院给人的感觉,好像进了这里就像一只脚踏进了坟墓。”

    “我爸爸就是进了医院再也没有出来。”阿南耸肩,没有焦距的双眼到处飘。

    “对不起!”姬渊干咳道。

    “十几年前的事了,不用在意。”

    两人上上下下数趟楼,才把所有的化验单和CT片拿全。来到咨询办公室,里面堆满了人,二人挤进不去,只有在外面的板凳上坐下来。

    “把你的片子给我看一下,里面有CT科医生的初步诊断,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可以离开了。”阿南拿过姬渊手中的CT片,先将里面的诊断书抽出来,一张一张看。

    “做这些东西花了我一千多块,这个月的生活费全报销了。”姬渊撇嘴道。

    阿南笑着说:“大不了我们每人每天请你吃一顿饭,你自己再省点花。”

    姬渊嗤笑一声,却见阿南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住:“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一把扯过他手中最上面那张诊断书,瞅了瞅,又把大脑的CT片翻出来,向光亮的地方举起来,奇怪而且感叹地道:“这么大一块阴影!”

    “我们直接去脑科吧。”阿南将姬渊从凳子上扯起来,乘上电梯。

    在脑科门诊的外面遇见了上回要求姬渊检查的医生,那位医生仍然记得他们,将他们带进了办公室。

    瞅了一会儿片子,医生板起脸:“前几天你在这里住院,告诉我恶心头痛的症状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月对吧?”

    姬渊点点头:“该不会是脑出血吧?我记得自己的血压不是太高的。”

    “把血液化验单给我。”

    从他手里接过化验单,医生看了半晌,抬眼道:“跟我来。”



    九

    姬渊和阿南跟在医生身后进入了办公室内侧的小房间,医生吩咐前者坐在一台带显示屏的仪器旁,拿起和仪器相连类似笔的形状的东西在他的左侧头皮上划来划去,显示屏上立刻出现了一团一团的东西。

    “这是什么,好恶心,别告诉我是人的头皮。”姬渊吐了吐舌头。

    医生在他的脑门上弹了一下,指着屏幕上某处道:“这是你的大脑内部,看到这个直径约一厘米的突起了吗,我想,在这里应该是长了个小瘤子,因为是生长在大脑皮层上,向内部延伸多少范围,是恶性还是良性都不清楚,所以你必须再作更彻底的检查。现在,你首先要做的是请是把你的父母请来,我希望能和他们面谈你的病情。”

    “我父母在很远的地方,不方便来,有什么跟我说就行。”

    “好吧,你爱恶心头晕,有没有觉得走走路就上不来气,还比以前能睡觉,可质量不高?”医生坐下来道。

    姬渊点点头。

    “从这些症状看来,我觉得并不乐观,这颗小肿瘤很有可能是恶性的……”

    “如果暂时不管它会怎样?”姬渊打断医生的话。

    “为什么不管?”阿南皱眉道,“你还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如果是良性的拿掉它不就行了吗?”

    医生点头道:“再作一下检查吧,晚上就出结果。”

    在走廊里挑了两张干净的凳子坐下,阿南盯着他的侧脸道:“你害怕了?”

    “我怕什么?”姬渊哼笑。

    “怕是恶性的,怕医生告诉你,你还能活半年或者一年?”

    “我根本不怕死,没有人比我更希望自己早点下地狱!”姬渊瞅瞅他,“我只是不想为了脑袋里面的东西浪费时间和金钱。”

    “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帮你。”

    “你认为一个院士的孙子会没有钱吗?别忘了我是物理学院的高材生,在老爷子的引荐下我也参与过几项科学实验,混到些‘私房钱’。”

    阿南沉吟片刻,突然微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了?”

    “说说看?”姬渊似笑非笑地望向他,“如果你说中我的心事,晚饭我请。”

    “那至少有一半的晚饭已经送到我面前了,说好便当绝对不行。”阿南摊手,摆出很无辜的样子,“你喜欢霍学长对吧?”

    “何以见得?”姬渊面无异色地笑道。

    “我常常看到你的目光偷偷追逐他的身影,偶尔跟他说话的时候嘴里说的虽然愤世嫉俗,但眼神却透漏你内心的感受。”

    “我也可以说你在偷窥我,”姬渊仰头笑道,“好吧,我请你吃晚饭。”

    阿南拍手道:“我还没说完呢,霍学长喜欢你妹妹,而你妹妹喜欢的人不是他对吗?”

    “继续!”姬渊抬眼挑眉。

    “在学生会的办公室外面,你们的话我听到了一些,而你昏倒在厕所的那天,和霍学长大吵了一架,我也不小心听到了。那……我是无意地,不过话里话外泄露了你妹妹的一些不合常理的‘行为’,别怪我多事和八卦,对别人的家庭问题我也不想干预,我只是想知道,你真的很喜欢霍静山吗?”

    “没错,我爱他,我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他,可是我最悲哀的事情也是如此,他对我的爱毫无所觉,甚至始终无视我的存在。而你,应该感到幸福的,不要对文新荣奢求太多,他天生就是个风流坯子,没人能改变他,但他和情人之间都是好聚好散,并且认定的东西就会始终如一的对待,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所以你从他身上能够获得满足,我却永远无法从我爱的人身上获得任何东西。”姬渊悲哀地苦笑。

    “你从没试过争取吗?”

    “不是没试过……我上高二的时候,第一次见他就爱上他了,书和恬静的味道环绕在他的周身,太阳的颜色包围着他,那对我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震撼。我几次暗示他自己的心意,而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我妹妹身上,我送他的东西他连看都不看,那里面藏了很多我的表白。哈,很可笑吧,十八岁情窦初开的季节,做的每件事情都那么幼稚。”

    阿南揽住他的肩膀摇头道:“一点也不幼稚,更不可笑。”

    “有一天他把所有我以各种理由送他的礼物还了回来,丢给我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是‘恶心’!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后来一想,可能是他看到那些告白信了。从那以后,我觉得世界好像都变暗了,本没有必要因为他而伤心,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只有不断的放纵酒色来麻痹,这些行为让老爷子很失望,几次将我丢出家门。不过高考前夕因为酒喝多了突然胃穿孔,他老人家似乎心疼了,在医院陪我将近两个月,还让我重读一年。”

    “老人怎么能气自己的孙子?”

    “走吧,少废话了,一起去取验单。”姬渊站起来勾勾手指。

    “嘿,你还有话没说完呢,霍静山就一点也不在意吗,还有你妹妹?”阿南追在他后面道。

    “还说你不八卦!”姬渊背对着他抬臂摆手。

    “我承认我八卦,你的故事很有意思,可以做成游戏,有没有兴趣参与?”

    “今晚东莞女校和我们合办了一个舞会,有没有兴趣参加?”陈昊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道。

    “我有兴趣!”在一旁看书的刘作奇一下子坐起来举手道。

    “在潭江路的体育馆,晚上一块儿过去吧,阿南呢?”

    “我有事,不去了!”

***

    校学生会为了筹办这件事,把各院的主席和部长都召集过去,姬渊当然不能幸免,所以医生要求姬渊购药的时间便被剥夺了,这个任务就落到了知情者阿南的身上。

    虽然医生没有明说姬渊的病情到底怎样,但从前者极力要求面见他的父母可以看出,后者脑袋里面长的那个东西不是好家伙。不过药物可能令瘤子萎缩,也可能白费钱财,但总比不吃强。

    “太可惜了,好像十月他们寝室的人都去。”陈昊婉惜地道。

    “我不去可以少抢几个美女,你们的机会不就多了点吗?”阿南笑道。

    “不差你那一个两个!”刘作奇吐了吐舌头,报道已经一个月了,和寝室的其他三人更是混熟,他说话也不像以前那么小心翼翼了。

***

    阿南站在公共汽车站的牌子下面,看着一辆又一辆的汽车从眼前驶过,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他们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条很长的路,费力气用脚走的,可能花费很多时间或者意外中断行程,而想走捷径乘车或开车的,如果没有红绿灯的阻碍也许很快便到终点,难道这就是生命的意义吗?

    走下台阶,他沿着马路的边缘前行,过了很久他才发现身旁跟了一辆黑色的车。

    他侧头一看,茶色的车窗里,驾驶座上的人竟是文新荣。

    拉开车门坐了上去,阿南惊讶地道:“你不是去参加舞会了吗?”

    “我更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时光,一起去吃饭吧。”文新荣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将车档调大,准备加速。

    “等等!”阿南握住他的手,“我有话跟你说。”

    文新荣一怔,侧身道:“你说。”

    阿南转头望着他,从整个的脸部轮廓到眉眼鼻唇,他的五官每一个部位都没有放过地流连。

    “我的脸有什么不对吗?”文新荣摸摸脸颊,“我早上洗脸啦,还涂了男士护肤品!”

    阿南见他那茫然又有点幼稚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探头亲上他的嘴唇。

    “唔?”文新荣诧异一瞬间,随即抱住阿南的腰让他更贴近自己,加深了吻。

    阿南主动伸出灵蛇添他的唇齿和舌腔,两人接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彼此的敏感处都比较清楚,他知道文新荣的上颚内侧只要一碰就会令下身起反应,于是顽皮地闪开与后者舌头的纠缠,不断用舌尖去点那里。

    文新荣一声,嘴里泻出话语:“你不要诱惑我……嗯……在这里丢人的可是你……”

    “有种就上我,在马路边上我还没尝试过呢。”阿南离开他的唇,一条腿搭到了文新荣的腿上,屁股蹭到他的胯前,背对着他上下扭动着身体。

    “老天,你想要了我的命吗?”文新荣倒抽了口凉气,双臂锁住住他不老实的蛇腰。

    “我就是要你的命!”阿南背过双手去解他的衬衫纽扣,扯了半天也解不下来,心中颇有些恼怒,“怎么这么结实?”

    这时他感到背贴的胸口不住颤动,回头一看,文新荣抿着嘴闷声笑个不停。

    “笑什么笑?”阿南的脸顿时红透,首次的积极主动换来的却是嘲笑。

    “没事……”文新荣笑着抱紧他,“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不过刚刚的事等我们吃完饭有体力再继续。”

    阿南坐回原位,道:“先载我到市区最大最全的药房。”

    “干什么?”

    “你别管了,不然晚上不让你碰。”

***

    金属音乐的声响将地面振得不住颤动,整个体育馆内灯火闪耀,人头攒动,想要从门口移动到里面都很困难。

    两所学校的男士和女士穿得五华八门,头上脸上戴的东西更夸张,很多人不想让别人认出自己,而更多的人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多特别。

    姬渊把麦克风扛到中心的位置上,他穿的是一身中世纪的伯爵服,脸用红彩画上了蔷薇。

    台下有几个女生叫了起来,然后有男生也跟着叫。

    姬渊笑着送上一个飞吻,嘴挨到麦克风前试音。

    站在角落里的霍静山冷冷地看着他,随着台上霓彩灯的摇摆,姬渊的脸忽明忽暗,眼睛时而闪亮时而黯然,秀美的五官配上脸彩好像黑夜的妖精,身形也扭曲在光亮和音乐之中。

    从这里看去,他和姬兰并不像,那种天生的气质更相去甚远,为什么自己总把他和她重叠呢?

    代理来到他身旁道:“姬渊那混小子还是挺受欢迎!”

    “十月呢?”霍静山没有接他的话题。

    “嫌音乐太吵,去厕所了!”

    “不会去找钟南了吧?”

    “陈昊说他今天不来,阿荣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肯定和钟南在一起。”

    “现在钟南的魅力指数比我们高多了!”代理无奈地道。

    蓦的,舞台那边传来惊叫声,吓了二人一跳,只见学生们纷纷涌向那边。

    作为学生会主席的霍静山立刻挤过去,耳边听到有人说:“那个姬渊从舞台上掉下去了,好像撞到脑袋,站不起来了。”

    心理“咯噔”一声,霍静山大力推开身旁的人,心道刚刚他还好好地站在台上,怎么突然掉下去了,难道又像上次在洗手间里一样突然性休克。

    姬渊躺在地上,额角撞破了皮,还渗着血,眼睛半眯望着天花板,没有焦距。

    学生们都不敢移动他,怕有什么脑震荡,再引起其他什么不好的状况。

    霍静山蹲下来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能看清吗?”

    姬渊的眼球转向霍静山,喉咙动了动,闭上眼睛,他现在的意识仍很清晰,但浑身无力,耳朵听不见东西也无法发声,他努力地尝试却是徒劳,只好放弃。

    把霍静山和代理关到了病房外,医生在姬渊的病床前坐下来道:“小子,这是你第几次来医院了?”

    姬渊顽皮地掰掰手指头,道:“第三次而已。”

    “我下的药单你没有照上面的买药吃吗?”

    “学校一直都有事情,我今天有拜托别人帮我买。”

    医生在他的头上弹了一下(前者似乎特别偏好这个动作),道:“你父母呢,你是不是打算不告诉他们你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他们在很远的地方,不方便来。”

    “是不是不在世了?”医生开始就很奇怪,只要一提到他的父母,他立刻便说“没空”或是“在很远的地方工作,不方便”,究竟什么样的父母能为了工作而漠视自己的孩子,要知道他的病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而是脑袋里面长了一个瘤,已经确定就是恶性的,而且生长的位置非常不好,牵涉了太多的神经,如果手术的话,成功率非常低,还有可能开颅后发现不能摘除,而导致癌细胞迅速扩散,连一个星期都挺不过去。另一方面,纯靠化疗来抑制肿瘤,耗费的资金先不算,在短短的半个月内休克两次并非好现象,他必须住院观察。

    “没有,他们真的很忙!”姬渊笑眯眯地冲医生道。

    “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记住吃药,半个月后再过来复诊。”

    “OK!”

    “不要给我拽英文,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再作践自己就准备见上帝去了。”医生瞪了他一眼。

    “上帝每天兜英文!”姬渊吐吐舌头。

    医生走后,霍静山和代理进来,前者道:“你没事了吧!”

    “死不了!”姬渊摸摸头上纱布,“缝了两针,几天就拆线了。”

    “姬大少爷头一次这么灰头土脸,很没面子吧!”代理开玩笑道。

    姬渊笑道:“数学系的大才子,有没有作统计,有多少人为我惊呼和担心?”

    “这个还没算过,有机会作个调查。”代理摇头失笑,如果大一的时候姬渊不是那么臭名远播的话,倒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最近你不要回家了,如果被兰儿看到你受伤,她会很伤心。”霍静山板着脸道。

    姬渊的笑容凝住了片刻,随即道:“你就只顾着你的兰儿,连本大少爷回家的权利都干涉。”



    十

    微弱的灯光和情的气息弥漫着整间屋子,除了人的轻喘声好像什么都没有。

    阿南用脚尖挑起地上的衬衫,却在下一秒被扯走。

    文新荣一把将他按倒在床上,身体覆了上来,手不断的抚摸他的锁骨和胸腰,然后低头用舌尖轻,慢慢地移到他的胯间,含住了他的下体。

    阿南一边享受着他的爱抚,一边道:“你还没够吗?”

    “不用担心我肾亏。”文新荣抬高他的腰,将自己的粗壮家伙推进了他那早已松弛的,感受后者内部的高热和收缩,满意地感叹,“让我永远呆在你的身体里吧。”

    阿南摇晃着腰,下巴随着文新荣的撞击不断扬起来,后者俯身在那里落下了细密的吻。

    “别留下吻痕,会被看到的。”阿南推着他的脑袋摇头躲闪。

    “看到了怎样,这证明你是属于我的!”文新荣蛮横地使劲一挺,加快了速度和力道,弄得阿南连连,却勾得后者望更盛。

    “啊……呵……”前列腺的地方不断被刺激,阿南的眼前出现了白光,望已经将他彻底吞没,意识里全是欢愉。

    一根根地数着背对他的文新荣汗湿的头发,阿南将脸贴在他的头皮上,手摩挲着他的两鬓,闭上眼睛。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文新荣握住他的手,主动疯狂地和自己缠绵,偶而用柔情似水的眼睛望自己,这根本不像他的作风。

    “我喜欢你!”阿南启唇低低地吐出四字。

    “你说什么?”文新荣翻身面对他,一脸惊诧。

    阿南将手指竖在嘴边道:“有些话只能说一遍,如果你没听到就算了。”

    文新荣身子从床上弹起来,跪在阿南身旁握住他的肩膀高兴地大声道:“我听到了,你说喜欢我,哈!”

    阿南翻了个白眼,文新荣看起来像只刚偷了主人香蕉猴子,一脸的窃喜。

    “你最好再努力点让我爱上你。”

    “好!”文新荣跳下床,一把扛起的他,走向浴室,“我给你洗澡,你更喜欢我一点吧。”

    “放我下来,你这个色鬼,跟你共浴我今晚就不用下床了!”阿南“噼噼啪啪”地拍他的背,后者却无丝毫放他下来的意思。

***

    阿南将药送到了姬渊的学生办公室,见里面没有其他人,略感奇怪:“今天又不是周末,人都去了哪里?”

    “拜托,现在都下午四点了,谁还不回去休息?”姬渊把药放进抽屉锁起来。

    “那你呢?”

    “回去也是睡觉,还不如在这里学习。”姬渊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本英语原文书翻看,“昨天你和文新荣出去了?我在舞会上没看见他。”

    阿南点头道:“他的确没去舞会,但你中途离开舞会我可听说了,怎么,又昏倒了?”

    “下台的时候光线太暗,不小心摔下去了。”

    “不用骗我了,你有什么打算,真的不告诉你爷爷和妹妹了?”阿南将他的水晶相架拿过来,上面镶的照片里有他和霍静山及一个同他长得很像的少女,三人肩并肩,嘴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怕老爷子听了会脑出血,至于我妹妹,就更不敢告诉她,”姬渊指指脑袋上的纱布,讽刺地笑道,“昨天摔破这里,霍静山告诉我不要回家住,免得让兰儿看见,惹她伤心,我现在正考虑是否把头发留得更长些,挡住拆线后留下的疤痕。”

    “他的话很令你伤心吧?”

    姬渊指指心口:“这里,早被他切得粉碎,也不在乎多这一刀。”又指指阿南的脖颈,“你那里都是吻痕,把衣服领子拉高点吧,文新荣挺疯狂的嘛!”

    “下巴上都是,遮也遮不住,我先走了,你记得把药吃了,身体是自己的,心里再怎么不痛快,也不要拿健康开玩笑。”将相架还给他,阿南站起身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有一封麻省理工大学寄来的快递,你申请去那里了吗?”

    “上半年申请的,大概被拒绝了吧!”

    “那也不一定,如果录取了,你就可以去美国最好的理工科大学学习。”

    姬渊摇头笑道:“我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况且脑袋里面的瘤子大概等不到那天就会要了我的命。”

    “所以你应该按时吃药作检查直到康复,”阿南指着他道,“然后做世界上最年轻的诺贝奖学金获得者。”

    姬渊哑然而笑。

    “走了,晚上见!”拉开门,却有一个又大又高的身影挡在门口,阿南骇然,忍不住后退一步抬头,竟是霍静山站在那里。

    “你们在说什么?”

    霍静山的脸色说不出的古怪,盯盯地直瞅着姬渊,后者也被吓住,慌忙将相架扣到桌子上,故作镇定地道:“你从没来过我这里,今天怎么会有闲情?”

    阿南从霍静山身旁钻出门,向姬渊做了一个“我先走了”的动作,一闪身便不见了。

    “我问你,刚刚你们在说什么?”霍静山摔上门,大步走到办公桌前与姬渊相视而立。

    第一次他和自己离得这样近,他的身上永远都有点淡淡的青草味道,充满了生机,这一刻,姬渊只想抱住他,可他却知道这只会招来他的唾弃。

    “你问的是麻省的快递吗?”

    “那与我无关,我问的是之前,你说你脑袋里面有肿瘤,很可能要你的命是什么意思?”霍静山抓住他的手臂,指间大力得几乎捏断他的骨头,表情满是震惊,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惶然。

    “你听错了!”姬渊断然甩开他的手。

    “砰”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我对我的听力一向很有自信,而且阿荣说钟南帮你买了很多抗癌的药,我不记得姬院士身体状况有什么异常,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跟你好像没关吧,只要不是兰儿有事,其他人你用理吗?”姬渊嗤笑一声,低头翻书。

    霍静山一呆,他说得没错,自己从来没理过他任何事情,除了兰儿对自己说他碰了她,在自己眼里他只是个两自己妹妹都玷污的混蛋,其他什么也不是,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刻薄:“没错,我怕你令兰儿陷入痛苦的境地,对我来说,你应该快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姬渊强迫自己咧开嘴角,抬头道:“会如你所愿的,我活不了多久,而且很快就离开这个学校。”

    “那就请你动作快一点!”霍静山旋身大步迈向门口。

    “等等,你该不会来这里就是为了问我这些问题吧,校学生会有什么吩咐?”

    霍静山驻足,头也不回地道:“‘一二?九’汇演由你们学院和艺术学院置办,所需的花销到我这里报账。”

    “知道了,请吧!”姬渊再次低头看书。

    霍静山踏出门线,随手关上门,转头透过毛玻璃边缘的缝隙望着姬渊翻书喝水,夕阳的余辉穿越了玻璃窗的阻挡洒在了他的身上,令他身处一片金色的光芒之中,仿佛随时会消失。

    突如其来的陌生情绪充斥了霍静山的思想,听到钟南和姬渊的谈话,他感到自己在害怕,甚至恐惧异常,觉得自己快要失去了什么,难道自己对姬渊已经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情感,这一定是不可能的,自己爱的是姬兰,一定是这个学校糟糕的风气导致的错觉。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姬渊伏在桌上,手紧紧地抓着心口处的衣服,那里痛得让他头晕目眩,他忍不住发出嘲笑的声音,嘲笑自己的愚蠢和软弱,他更觉得的可笑,如果再跟霍静山见面说话,他恐怕没几天好活了。

***

    姬渊将阿南递过来的快件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封信,看了半晌。

    “上面说什么?”阿南用力一推桌子边缘,屁股下的转椅连带着他滑到姬渊的面前。

    姬渊将信展给他,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我被录取了,明年五月份报道。”

    “这是好事,告诉陈昊和小鬼奇,我们一起出去庆祝。”

    “你认为有这个必要吗,也许寒假的时候我就倒在医院里了。对了,你是不是把我的事告诉文新荣了?”

    阿南摇头道:“我给你买药的时候他就在我旁边,可能趁我睡着的时候拿出来看了。下午我走以后霍静山跟你说了什么?”

    “他还能说什么,质问我是否真的有病,不要让兰儿担心,还有‘一二?九’活动的事,你们学院出什么节目了?”

    “这个你去问十月,他在秘书部跑腿。”

    “你和文新荣呢,有什么新进展吗,昨天出去过夜,该不会就泡在床上了吧!”姬渊一脸暧昧地拉开阿南的衣领,发现他整个胸膛密密麻麻地布满吻痕,故意尖叫道,“啊,好多的包包,我记得这个时候蚊子独得差不多了,怎么你被叮成这个样子,宝贝阿南,让学长给你抹些花露水吧,快把衣服脱掉。”说罢,便去扯阿南的外衣。

    “嘿,别开玩笑了,我没事,别闹了!好痒!”阿南闪躲着姬渊的手,滚到了床上。

    结果这时陈昊开门进来,他后面跟着文新荣,似乎是打算找阿南的,正好看见二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跪在旁边脱对方的上衣,门口的两位不由得发愣。

    姬渊翻身下床,将手举起来道:“我们什么都没做!”

    文新荣的表情由发呆变得铁青,气急败坏地冲向姬渊,挥拳打在后者的肚子上。

    “嗷”姬渊弓背俯身,剧痛让他眉头紧皱,哑着声音道:“我们在开玩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文新荣一把将他推撞上桌子,抢到阿南的床旁将其拉起来,上下看了一圈,焦急地道:“他没有对你怎样吧?”

    “抱歉!”阿南叹了口气,瞅瞅正在揉肚子和屁股的姬渊,然后转向文新荣,送了他一记大白眼,“你紧张我当然令我很高兴,但你的确误会他了。”

    “他的为人我比你更清楚,到放假前你都别在寝室住了,我在外面有很多房子,你可以办到任何一处。”语毕抱起阿南走出寝室。

    “我以为你已经改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这样的寝室空气我呼吸不了!”陈昊冷着脸丢下话,把门一关,再次离开。

    姬渊捂着肚子坐在床上,从背包里拿出医生开的药服下,便开始发呆。

***

    看到告示板上贴出对阿南撤除警告处分的通知,十月满意地咂嘴:“褚英桐倒是个讲信用的人,可是怎么不见他来找我?”

    “星期六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竟然背着我去跟他比赛,如果出了状况怎么办?”阿南大力地在他的头发上揉了两把。

    十月甩甩头嘟嘴道:“我怎么会出状况,即使打不过他,大不了离开代学长,反正代学长又会追上来的。”

    “你就对自己的魅力那么有信心?”阿南挑眉道,“你看那边!”

    十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代理竟和褚英桐并肩而行,有说有笑,表情悠闲自在的很,于是眯起眼睛道:“这不叫信心,代理说他要证明他有多爱我,连这些考验都经受不住,我怎么能把自己交给他。”

    而那边的褚英桐早就看见十月和钟南,嘴角扯出一个坏坏的笑容,拉住代理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道:“你的小家伙在看这边,想不想让他嫉妒?”

    代理愣了一下,回头正撞上十月投来的危险目光,后者现在的眼神简直能将他大卸八块,暗暗惨呼,嘴上道:“我的褚大学长,你害死我了。”

    十月收回目光,整理一下神色道:“你们寝室的姬学长这两天好奇怪,总是躺在床上,也不去上课。”

    “他不舒服!”阿南耸肩,姬渊的药有按时吃,问他头晕不晕他老是说没事,可就是蒙着被子躺在床上不起来,晚上若还赖在床上就必须采取措施了。

    “我们去吃冰淇淋!”十月挎着阿南的手臂,向代理吐了吐舌头,扭头便走。

    “喂喂,这么冷的天你还吃冰淇淋!”阿南被他拽得不得不跟上。

    “我火大!”

***

    轻轻地叩门,霍静山去扭手把,门没有上锁,很久没来过姬渊的寝室,里面静悄悄的,也很整洁。

    看着姬渊床上的被高高隆起,原来他仍在睡觉,难道还气文新荣打他的事?自己听说文新荣误会他而揍了他,但以他的性格不会这么小气的。

    “是谁?”被子里传出姬渊小声的低问。

    “是我,霍静山。”霍静山沉声道。

    在他自报姓名之后,被子明显颤了一下,姬渊没有掀被,只是道:“活动的事过两天我就张罗,你不用管了。”

    “我来不是问文艺活动的。”

    “我这两天连床都没下过,更没回家,姬兰看不到我,你不用担心。”不知是被的阻挡还是姬渊本身的问题,霍静山只听到微弱的声音。

    “你起来。”他扯了一下被子,“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就说,我听着呢。”

    “你给我起来!”霍静山连人带被将他抱起来,被子滑落到胸前,露出后面的得他。

    姬渊半睁着眼睛,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怕,文新荣不愧是黑社会出身,那一拳好像就是冲着要自己命的意图出手,从当天晚上开始,他的胃就像被拧碎了一样,痛得直不起腰,阿南把抗癌的药塞进他的手里,他知道这些药的药性都很烈,特别伤胃,又不能拒绝服药,只好忍着吃了下去,本以为第二天就没事了,谁料到比头一天还痛。

    突然看到一张比死人还青白的脸,霍静山也忍不住骇了一跳:“你怎么了?”

    姬渊被他这么一拉,胃部早颠倒了十几次,哪还有力气说话,呼吸有一下没一下,头歪在一旁懒得理他。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钟南他们都在干什么?”轻轻地将他托起来,霍静山努力忽略自身的心慌意乱,尽量放软双臂,怕弄痛了姬渊,因为他现在看起来好像动一下都很痛苦。

    “把我……放回床上……”姬渊咬着干裂的嘴唇,那上面不但有裂痕,还有被牙齿穿透的干涸血迹,再被移动的话,姬渊觉得灵魂都要出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