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义父在上
我的一声“啊”,从现代一直喊到了三国时期,成为了第一个成功跨越时空的声音,多牛掰啊!
着陆后,我的嘴巴立刻被霍去病捂住了。他说:“嘘,周围有人。”
话音刚落,两名手持大刀的士兵便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比较隐蔽,如果不是走到了我们的面前,一定不会发现我们。
霍去病解开绳子,嗖嗖两拳挥出,将尚未来得及发出声音的两名士兵放倒在地。
我满眼崇拜地望着霍去病,赞道:“酷!”
霍去病微微扬起下巴,背手立于风中。
我刚想再赞美他两句,却见他面色一变,压低声音喊道:“快跑!”
我从树丛中伸出头一看,但见一群士兵正向我们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初步估计,那群士兵最少得有三四百人!
我立刻转过身,带头向树林里跑去。边跑边喊:“跟上、跟上,别跑丢了!”
当我跑不动了,气喘吁吁地停下时,一回头,却发现了一件十分惊悚的事情——我的身后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我慌了,忙向回跑。
结果,跑着跑着我再次发现了另一件十分惊悚的事情——我将自己也弄丢了!
这是哪儿啊?怎么到处都是半死不活的枯树啊?魏小侯爷他们人呢?是被抓了,还是和我跑散了?
我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我后悔得要死,当初为什么一时心软,将他们带到这兵荒马乱的年代?
如果他们之中任何人发生了意外,我会恨死自己的!
不不不,不能胡思乱想,现在不是乱想的时候。我要冷静,好好儿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办。
我带头向树林跑的时候,魏小侯爷和丹青紧跟在了我的身后,然后是大姐和魏忠贤,最后是霍去病压阵。
即使霍去病被抓,我也不用担心,他完全有自保的能力。可是,但是,但可是,如果有人向他放冷箭,那可就糟糕了!
好好好,我先不想霍去病。
丹青和魏小侯爷应该在一起。卫玠对三国时期比较熟悉,他们三个灵魂两个人在一起,应该也没有问题。但是,可是,但可是,他们俩毕竟不会武功啊!
好吧,现在已经是事出意外了!
算了算了,不想了,这么担心下去不是办法,我还是想想怎么能找到大家吧。
不,凭借我一个人的力量,想找到他们谈何容易?
既然他们都知道,我此行的目标人物是貂蝉和董卓,必然会想方设法去董卓的身边找我。现在,我只需要想个法子,先接近目标人物再说!
可是,我要怎么接近目标人物呢?貂蝉已被董卓派人秘密杀死,我想接近貂蝉除非到地府里和阎王大哥沟通一下感情。至于董卓,此人心狠手辣,疑心甚重,想要接近他,又谈何容易?
哎……这次的任务,实在是太棘手了!
貂蝉啊貂蝉,我到底要怎样才能复活你这个连环计的重要人物呢?难不成,我要去找一个穿越者的灵魂,塞进你尚未僵硬的身体里,然后继续你未完成的历史使命?
只可惜,大妈没教过我“移魂大法”。
纠结啊!
我忍不住开始在心里骂卫玠。如果不是卫玠建议我将降落点选在这个一个鬼地方,我们既不会遇见那群士兵,也不会走散!
我一边骂着卫玠当动力,一边向着太阳的方向走去。徒步走了大约五个多小时后,我终于走出了这片树林。
此刻,天已黑,我腹中饥饿难耐,想找位行人“借”些银两,却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我多想……多想回到家里,咬着热乎乎的肉包子,躺在电褥子上,舒舒服地睡一觉啊!可是,如果找不到那五个人,我这辈子就甭想回去了!
思及此,我再次后悔将他们带到这个冰天雪地的三国时期。
夜里的寒风刺骨,为了不让自己冻死在荒郊野外,我缩着脖子,开始奔跑。
跑着跑着,我竟然看见一辆马车从自己的面前驶过!
我的精神立刻为之一振,当即撇丫子狂奔追去!
那车夫见有人追赶马车,立刻扬起了鞭子,使劲抽着马屁股,拼尽全力向前奔跑,生怕我会图谋不轨。
我这个恨啊!再次咬紧牙关,拼了老命向前追去!
幸好前一段时间总被霍去病当成小兵操练,现在跑个八千米就跟玩似的。哎……怪不得魏小侯爷他们跟不上我。
心中一酸,我立刻决定要化悲愤为力量,一鼓作气追上了那辆马车,在气喘吁吁中将其拦下。
那车夫噌地一声拔出一把泛着青光的大刀,用看待敌人的目光瞪着我,大声喝道:“来者何人,意欲何为?!”
我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我就是想搭个便车,找……找家客栈。”在这里,我必须十分严肃地申明一点,我腿软是因为累得,绝对不是因为吓的。
那车夫转过头,对车厢里的人嘀咕了两句。
片刻之后,车厢里传出一位老者的声音。他问:“姑娘既然这么能跑,为何不一直跑着前行?”
我拍着胸口回道:“有明确的方向,才能更好地奔跑。这黑灯瞎火的,我都不知道要往哪里跑才好。”
车厢里的老者喃喃道:“有明确的方向,才能更好地奔跑。说的不错。姑娘,上车吧。”
我立刻爬上了马车,钻进了车厢里面。
车厢里和车厢外一样黑,我只能隐约看见一位老者的轮廓。
那位老者问我:“姑娘风尘仆仆,独自一人在这荒郊野外里行走,不怕家人担心吗?”
我知道他在透我的话,想了解我的身世,于是十分配合地回道:“我和家人走散了,要不然也不能孤身一人在这里转悠。为了不让家人担心,所以我得照顾好自己。”
老者呵呵笑着:“姑娘的想法果然非寻常女子可比。如若姑娘不嫌弃,就先到舍下暂住一段时日,待找到家人后,再行离去。老夫在这里也算是颇有人脉,也可以助姑娘一臂之力。”
我眼睛一亮,立刻开心地回道:“太好了!那就谢谢这位先生了。”
老者摸了摸胡子,问:“姑娘不怕老夫骗你?”
我拍了拍衣袖,调侃道:“骗财么?我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骗色么?我又不是天香国色。先生,你这里有没有能充饥的食物,先给我吃两口呗。要不,你想骗什么,都骗不了了。”
老者哈哈一笑,说:“你这个姑娘甚是有趣。这里有些蜜饯,你先拿去填肚子吧。等到了舍下,老夫在为你准备饭菜。”
我倒了一声谢,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
来到老者的住处之后,我一口气扒拉了两碗没啥滋味的面条。
老者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眼神看着狼吞虎咽的我,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一边与第三碗面条奋战,一边含糊地回道:“元宝。”
老者喝了一口茶水后,眼神瓦亮地对我说:“姑娘眉清目秀,行事不拘小节,老夫有个提议,不知姑娘……”
我嗖的一声抬起头,问:“啥意思?你不是想想纳我做小妾吧?”
眼见着老者口中残留的茶水混合着他的口水一同喷出,我忙闪身躲开。
老者捂着胸口,发出了撕心裂肺般地咳嗽。半天过后,他才缓过一口气儿,颤巍巍地说道:“姑……姑娘,老夫只是想收你做为义女,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我一听,乐了,忙应道:“好好好。”
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如此甚好。老夫姓王,单名一个允字。你以后就唤老夫为义父吧。”
我脆生生地喊了一声“义父”之后,这才后反劲儿地想到一个问题,貌似……貂蝉的义父也叫王允吧?!
难道说我歪打误撞地拦住了王允的马车,然后稀里糊涂地认了貂蝉的义父作为我的义父?
呵呵……要说人走运啊,就算踩到狗屎上,也能从中碾出一块金子来!
从此后,我便在王允的府中住下了。
每个白天,我都会兴冲冲地出门去寻找魏小侯爷他们;每个日落,我我便耸拉着肩膀,满眼失落地返回到王允的府中。
王允说他会帮助我找寻失散的亲人,我便将杨环和丹青这两个并不引人注意的名字告诉了他。然后,丹青他们就好像在人间蒸发掉一样,毫无音讯。
如此日复一日,转眼间便又是新的一年。
十五那天,我点了三根香,对着月亮拜了拜,希望这轮亘古不变的月亮能帮我找到魏小侯爷他们。
拜完后,一回头,发现王允正站在院子里看着我。
他对我说:“经过老夫这段时间的观察,发现你是一位十分重情重义的女人,其胆量不输男儿,其心智堪比金坚!老夫眼下有一事相求,不知你是否能助老夫一臂之力,保住这汉室江山?!”
我微微一愣,问:“义父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段时间住在王允家里,他待我不错,如果能帮他一个小忙,我十分乐意为之。再者,他是我目前的长期饭票,我不能只吃饭不干活啊。
王允又打量了我两眼后,便示意我进屋说话。
我知道他有事情要我去做,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交给我这样一个极具历史意义的任务——同时勾搭董卓和吕布,使二人反目成仇,诱使吕布杀了董卓!
我捂住心脏,差点儿脱口而出一句话:这不是貂蝉的活儿么?
幸好,我也算是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所以只是张了张嘴巴,却什么话也没说。
想不到啊想不到,王允竟然想让我去送吕布於秋波,报董卓於妩媚。
王允见我久久不答话,便问道:“元宝,你意下如何?可有这个胆量,为老夫办成此事?”
我想到自己此行的棘手任务,竟然在王允的别有用心下变成了水到渠成,心中自然十分欢喜,但面上却露出了为难之色,说:“元宝十分愿意帮义父这个忙,但却唯恐自己无法胜任这次的任务。”
王允轻叹一声,说:“老夫知道,这事关女儿家的名节。确实有些……”
我忙大义凌然地说:“元宝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汉室江山没有了,我要女儿家的名节又有什么用?!”
王允眼睛一亮,问:“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我点头,抱拳道:“义父放心,元宝定然不负汝命!”
王允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道:“既然你已经答应,那便改个名字吧。元宝这个名字虽然讨喜,但毕竟难登大雅之堂。”
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忙做出乖巧状,说:“请义父赐名。”
王允想了想,说:“老夫为你起个雅号。以后,你在人前,就叫貂蝉吧。”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那无比激动的情绪,强壮镇定地点了点头,尽量用调侃的语气说:“谢谢义父赐雅号。承蒙义父看得起,我一定好好儿完成这次的任务,尽量将那二人迷得心智大乱!”一想到自己竟然在无意中解决了“貂蝉以死”的这个历史性大问题,我就忍不住勾起唇角!
等我笑够了,这才想到一个对我自己而言比较重要的问题,“义父,你为什么选我去执行这个任务?是不是因为……嘿嘿……我长得好看啊?”一想到我就是流芳千古的四大美人之一,我这颗心啊,就难以平静了。
王允略微思索了一会,总结了一下语言后,这才回道:“元……嗯,貂蝉,老夫之所以让你去执行这个任务,是因为老夫相信只有你才能完成这个的任务。”他见我一脸迷茫,便解释道,“你可知,何谓惊艳?”
我忙摇头,“不知道。”
王允讲解道:“所谓惊艳,便是万花丛中一点绿,万绿丛中一点红。那心狠手辣的董卓老贼和勇猛无敌的吕布,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但是,老夫相信,像你这样的女人,他们一定没有见过。”
我一脑门黑线地问:“义父你这话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呢?”
王允直接避开我的提问,转移话题道:“老夫这就找人传授你一些媚术,并派人为你订做件新衣,争取在三个月后,能将你引荐给董卓和吕布。”
王允一锤定音后,我便开始了备受折磨的日子。
每天上午,我不但要吃可以嫩白肌肤的药膳,还要被两名女子按在热气腾腾的浴池边上,做疏通经络的按摩,最后还要在全身上下涂抹上不同药效的膏体,直挺挺地躺上两个小时!
每天下午,会有两名先生来教授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琴弦被我拉断了,棋子被我当成暗器打鲤鱼了,书被我枕在头下补眠了,画嘛,貌似我并没有摧残它。其原因是,我压根儿就没动过笔。至于诗词歌赋这类的东西,我承认,我无能。我唯一感兴趣的是唱歌,但每当我开口,那两名男子便会用十分痛苦的表情眺望着远处,留给我两个凄惨的背影。
王允见此,只能摇头感叹,却不肯让两名男子离去,而是让他们在我的面前演奏,陶冶我的情操。事实证明,那两名男子确实在我的心中留下了一个字。虽然不是那个“情”字,但绝对占了一个“操”字!
每天晚上,另外两名青楼女子会来教授我媚术。这种媚术不但包括眼神儿和言谈举止,还包括房中术。
当我看见其中一名女子手持玉势,为我演示如何取悦男人的时候,我华丽丽地囧了一个。
那两名女子见我欲言又止,便对我说:“貂蝉姑娘莫要害羞,这男欢女爱本是世间最为痛快的事儿。待你知道其中玄妙,必然会心心念叨着那种快乐。”
我说:“其实,我是想说,你拿根玉势做什么?不如直接找个男人来,你从头到尾做一套给我看看,这样岂不是更好?”
两名女子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呈现出外焦里嫩状。
虽说我经常用语言或者行为刺激我的那些老师们,但他们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却非笔墨难以形容。
你可以想象,一个常常被人看错性别的女子,却要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变成一个会勾引男人的女子,起过程可想而知,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有时候,我真想甩手不干了!要知道,这种日以继夜的折磨,真让人生不如死!但是,我一想到自己的任务,以及魏小侯爷他们,便咬紧了牙关,硬挺了下来!
我想,魏小侯爷他们都知道我之所以来此,是因为董卓派人杀了貂蝉,所以,当世界上又惊现出一名貂蝉的时候,他们就应该知道,这件事儿和我有关。
天灵灵,地灵灵,一定要让我们团聚啊!
我怀抱着执着的信念,咬紧了牙关,攥紧了手中的玉势,冲着天空吼道:“我一定行!”
我手中的玉势忽然碎裂成了千万个碎片,掉落到地上,发出了一片清脆的声音。
那两名教我媚术的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口中都喃喃自语道:“碎了,竟然碎了……”
我挑起眉毛,邪气十足地一笑。打死我我也不会坦白交掉,我曾拿那根玉势敲过棒子。
***
三个月的时间,在我的备受煎熬中如果蜗牛一般爬行而过。
这期间,他们不允许我照镜子。
当我结束了训练之后,第一次站到镜子面前的时候,我必须得承认一点,我被自己惊艳了。
镜子中的人,不但肌肤莹白如玉,体态婀娜多姿,就连原本清秀的五官都变得精致了起来。最令我激动的是,我那菜板一样的胸部,终于变成了放着两个馒头的菜板!
虽说胸部的变化我是知道的,但当我面对着一整面的镜子,如此整体全面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时,心中的激动还是难易自持的。
初来三国的时候,我的假发跑掉了,这会儿头发已经长到了一定的长度,可以梳一些简单的发髻。
镜子中的女子,没有一般女子的娇媚,却有些一种十分迷人的英气。就如同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将红颜的美貌和刀剑的气质结合在了一起,与万紫千红中舞动着只属于自己的独特。
我很少赞美自己,但这一次,我还真想去翻翻词典,找些恰当的形容词,好好儿地赞美自己一番。
原先听人说,这世上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看来这话不假。
我对着镜子嘿嘿直笑,原本冷艳的形象立刻变得猥琐起来。
此时,门口有婢女喊道:“貂蝉姑娘,主人有请。”
我穿好衣服,挺起胸膛,拉开房门,向王允的书房走去。
王允说:“你如今已经小有所成,是到了执行任务的事情了。”
我的精神为之一振,立刻攥紧了拳头,朗声道:“请义父下令,我立刻冲向敌营,同时勾搭董卓和吕布去!”
王允的眼角抽一搐了两下,语重心长地说:“不要急、不要急,勾引男人不是这样的。”
我立刻八卦道:“难道说,义父对于勾引男人颇有心得?”
王允先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随之脸色一变,使劲儿摇了摇头,说:“非也,非也。休要胡闹!”
我嘿嘿一笑,大咧咧地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义父你就放心吧。”
王允轻叹一声,说:“老夫自然是信任你的。这样吧,你好生打扮一下,我明天去请董卓老贼来府上赏花。”
我一想到董卓是穿越者,并派人杀了真正的貂蝉,立刻摇头否决到了王允的提议,“董卓老贼老眼昏花,想要勾引他,比较容易。我觉得,我们应该先从吕布下手。”
王允想了想,便同意了我的提议,“也好。吕布这几日便要回来,老夫就先邀请他到府中做客吧。”
第三十二章:谁勾引了谁?
三日后,我吃过早饭后,便精神抖擞地坐在了后花园的秋千上,按照和王允的约定,装作做样地荡着秋千,等着吕布上钩。
为了达到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效果,我让人将后花园的花统统扒掉,然后特意穿上一身红色衣裙,拉开领口,迎风而立着。
我从早饭后一直荡到了午饭时间。从午饭时间一直荡到了下午两点。
这期间,我因为花粉过敏,打过不下三百六十个喷嚏,将自己的脑袋震成了糨糊。这期间,我偶感风寒,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这期间,我手脚冰冷,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有人喊了声“大人”,于是立刻晃了晃脑袋,迫使自己精神起来,然后手忙脚乱地站到秋千上,使劲儿荡了起来。
我原本想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奈何嗓子难受,只能抿着嘴巴向下咽口水,先润润嗓子再说。
我想玩两个荡秋千的特技,引起吕布的注意,却因为手脚冰冷、四肢麻木、头昏脑胀等一系列原因,在高空空翻的那个瞬间,发生了意外。我脚下的那个秋千板飞到了树干上,而我的脖子则是挂在了秋千绳上!
意外的发生,都是只是个瞬间;生死存亡,也只是一个瞬间;给人的第一印象,更是一个瞬间。
当王允陪着卢布走进后花园,准备赏我这只花的时候,我正吊在树干上,瞪着眼睛,伸着舌头,踢着双腿,做着垂死挣扎。
王允一进一入后花园,便十分自豪地说:“这春花娇艳欲滴,可废了老夫不少心血,奉先看看,此景是否怡情?”
我没有听见吕布回话,其原因可想而知,后花园里的春花,都让我派人拔光了。
大约过了三秒钟,我听见王允倒下了一口凉气,怒喝道:“花呢?!”
我立刻扭动着身子,由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希望引起王允的注意。
王允接收到我的信号后,立刻对吕布说:“奉先,你有眼福了,且看看老夫珍藏的花中之王吧。”
我在心里骂道:你丫才是花中之王八咧!再不来救我,我就得成为花中之肥料了!
当王允领着吕布绕过几棵美人松,来到我所在的位置时,我只看见了两个模糊人影,便闭上了眼睛,被绳子勒得昏死了过去。
醒来后,我只觉得脖子上火辣辣地痛着。在一口气灌下了五杯茶水后,感觉才稍微好些了。
抬眼看向递给我茶水的那个人,本想说声谢谢,却惊得我张大了嘴巴!眼……眼……眼前的那个人,竟……竟……竟然是……霍去病!
我在呆愣过后,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肢,任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滑落。
霍去病,真的是霍去病!
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我除了抱紧他,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这一刻,我深深地体会到,何谓相思之苦。
见不到他的时候不觉得,等见到他的时候,才惊觉,那些个日日夜夜的想念,原来就是那该死的相思!
他抱紧了我,身上的盔甲硌疼了我的肌肤,却让我觉得十分幸福。
王允见我“诱敌”成功,便笑吟吟地退出了我的房间。
我从霍去病的怀中抬起头,用额头轻轻地撞了撞他的额头,忍不住弯起了唇角,冲着他笑。
霍去病又摸了摸我的脖子,问:“为什么要将自己吊在秋千上?”
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回道:“还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我本想玩个花样的,没想到失了水准,将自己吊在了树上。嘿嘿……这种吸了人的方式,你第一见到吧?”
霍去病勾起唇角,眼中划过掠夺的光,一把揽住我的腰肢,说:“果然很特别。”
我觉得眼前的霍去病似乎有些异样,却又想不明白他到底有何异样。对啊!他为什么变成了吕布呢?他在和我跑散后都经历了什么?他为什么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貂蝉呢?
我本想将自己的疑问逐一问出,但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拐弯抹角地试探道:“你夸奖我特别,可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哈哈大笑道:“在你昏睡时,王大人已经对本侯讲起了你的身世。你是他收得义女——貂蝉。”
我的心开始结冰,一层又一层的冰冷冻住了我的心跳。
我仔细地打量着他,却愣是没看出他和霍去病在长相上有啥区别!
我不死心地再次试探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骠骑将军霍去病。梦见他和我约定,要来接我回家。”
他用手提了我的下颚,狂傲道:“自古美女爱英雄。骠骑将军虽说能马踏匈奴人,但本侯亦是勇冠三军!”
我那被冰冻了的心脏,在听了这句话后,就仿佛被小铁锤砸了一下,瞬间碎裂成了千万份。原来,眼前的人这个,并不是霍去病,而是……吕布。为什么他们会长得这么像?为什么?为什么!
我脑袋一片混乱,木然地推开了他的手,一翻身躺在了床身上,面冲着墙说:“我累了,请回吧。”
也许吕布没遭受过这种无视,当即有些不快,沉声道:“你先是投怀送抱,后有推拒与本侯,难道是想欲擒故纵不成?”
我摆了摆手,随口回道:“我承认我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你赶快鄙视我一下,然后走人吧。”
吕布瞬间爆发出一连串的畅快大笑。他一把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十分霸道地说:“你的计谋很成功。你这个女人,本侯要了!”
我斜眼看他,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不给。”
吕布疑惑地问:“什么不给?”
我不耐烦地答道:“你说要就要啊?我说不给,就是不给!”
吕布微微一愣,继而再次发出一阵十分畅快的大笑,震得我耳膜生疼。
我一个翻身,从他的怀里跳回到床上,扯起被子将自己从头包到脚。我需要安静的空间,好好儿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吕布和霍去病长得一模一样?难道说,他俩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呃……除非卫少儿又穿到了三国时期,否则这事儿就不成立。好吧,就算卫少儿穿到了三国时期,那也不可能生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儿子啊!毕竟,霍去病和吕布的老爹,并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不是一母同胞,那就是轮回转世?霍去病是吕布的上辈子,而吕布是霍去病的下辈子?对!一定是这样!
但是,霍去病并没有死啊。他被我从西汉带回了现代。那轮回转世一说,就不能成立了。
完了,我纠结了。
我在被窝里想着种种可能,每次有新的假设出现,却都会被我一一推翻。如此这般折腾了很久,我终是因为缺氧而钻出了被窝。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吕布竟然没有走。
他就坐在我的椅子上,默默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那专注的眼神儿像极了霍去病,让我的小心脏一阵抽痛。
我问:“你很闲吗?”
吕布回道:“今天是来赏花的,自然要看够再走。”
我没想到他会和我油嘴滑舌,于是将绣着荷花的被子卷了起来,扔到他的身上,“拿走吧,回家慢慢看。”
吕布有些不悦,低声喝道:“你这个女人!”
我冲着他勾了勾手指,待他走近我后,我才从床上爬起来,趴在他的耳边说:“其实,我是个男人。”
吕布的身子一僵,重新打量了我两眼,然后突然伸出手,想要验明正身。
我立刻抱住自己的胸部,向后躲去,“喂!你注意点儿,别毁我名节!”
吕布收回手,略显尴尬地一笑,说:“本侯会向王大人求亲,明天便迎你过门。”
我瞪大了眼睛,诧异道:“这么快?你开玩笑呢吧?我们才见过一面好不好?”
吕布一本正经地回道:“你看本侯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即使你清白尚在,名节却早已毁于一旦。如果本侯不迎你过门,你将如何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想必,王大人也是有此打算,才会将此处留给你我二人。”
没想到,吕布竟然还是这样一个细心的男人。历史上说,他虽是三国时期的第一猛将,却有勇无谋,十分善变。但经过这次谈话,我却发现,历史对于一个人的评价,往往都太片面了。毕竟,历史人物的生平事迹往往都是由某个人书写而成的。作为一名笔者,他很难抛开自己的狭隘视角,用上帝视角去点评历史人物的性格特点。
就在我重新打量吕布的当口,王允派人来请吕布和我去吃饭。
我的腹中早就唱响了空城计,于是十分利索地跳下床,穿上鞋子,和吕布一起来到灯火辉煌的饭厅。
王允笑开了一脸的皱纹,如同一朵绽放的菊花般迎了上来。
落座后,我闷头吃饭,王允却用脚踢我的鞋子,示意我给吕布暗送秋波。
为了作秀给王允看,我不得不从饭碗中抬起头,冲着吕布飞出一记媚眼。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就此发生。
一奴婢,手端热汤,脚下一滑,砰地一声撞在了花架上。那突然发出的巨大声音吓得我身体一抖,左眼皮上的某根神瞬间抽一搐了一下,导致眼皮发紧。
待一切恢复正常后,我王允又开始踢我的脚。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再次看向吕布。
吕布仔细地打量了我两眼后,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回道:“我觉得眼皮有些发紧。”
王允立刻看向我的脸,不由得皱眉道:“你一同眨动双眼,然后再睁开。”
我照办后,王允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对我说:“你且回房休息一下吧。”
我这个人虽然粗枝大叶,但毕竟还是个女人,对自己的脸十分在乎。当即站起身,四处找镜子,却发现饭厅里根本就没有镜子。我找了一圈后,将目光锁定在吕布的佩刀上。于是,对他伸出了手,说:“把你的佩刀借我一下。”
吕布拔出佩刀,扔给我。
我忙闪身躲开。
佩刀掉落到地上,摔掉一颗镶嵌在刀柄上的翡翠珠子。
我弯下腰,从地上捡起翡翠珠子,将其又塞进了佩刀的刀柄上,用力地按了两下后,扬起刀,将刀面对准了自己的眼睛,仔细地照了照。
咦?为毛我的眼睛变得一大一小啊?我一同眨了两下眼晴后,发现映在刀面上的那双眼睛,还真是一眼大一眼小!
记得我小时候顽皮,喜欢自己练习对眼。那时候,爷爷就告诉过我,千万不能再打雷下雨的时候练习对眼,否则一个雷劈下来,那眼睛就回不去了。
今天,我对吕布飞媚眼的时候,那婢女撞碎了花瓶,吓了我一跳。难道说,此花瓶的作用就相当于打雷?将我眼皮上的那根神经吓得抽一搐了?
妈妈味啊,我不会这么点儿背吧?
我历尽千辛万苦,从现代来到三国时期,好不容变成了美人,怎么就毁在了一只花瓶的手上,变成了面残?!
历史上纪载,说貂蝉就是一眼大一眼小。这下好了,我完全按照历史的记载去发展了!
我将佩刀还给了吕布,又坐回到椅子上,重新端起了饭碗。
吕布见我继续吃饭,不紧好奇地问:“你不为自己的眼睛伤心吗?”
我咽下口中的鸡蛋,回道:“只要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能把眼皮闭紧了,别让灰尘往里面落就成了。”
吕布叫了一声“好”,竟然亲手为我倒上了一碗酒。
我说:“我不擅长饮酒。”
吕布劝道:“喝点儿无妨。”
我端起碗,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轻轻地吧嗒了一下嘴,发现那酒的度数竟然一点儿都不高。喝在口中,就像是米酒一样。
一碗酒下肚后,我觉得冰冷的身体变得暖和了。于是,提起了酒坛子,给自己和吕布又倒满了两碗酒。
王允笑眯眯地对我说:“貂蝉啊,奉先的酒量和他的武艺一样,都有着万夫不敌之勇啊。”
我呵呵一笑,没有搭话。
吕布见我有兴趣陪他对饮几碗,心情大好,立刻摆开了架势,准备痛饮几坛。
我俩你一碗我一碗地喝着,越喝越开心,越喝越兴奋,喝到最后竟然捧起了酒坛子。
酒过三巡,吕布冲着我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直挺挺地倒地不起。
我打了一个酒嗝,踩着吕布的身体,晃悠悠地回屋睡觉去了。
***
从此后,吕布便成了王允家的常客,说他隔三差五来拜访一次那是胡扯,丫基本上天天来报道!
王允笑得合不拢嘴,不但夸奖我棋高一招,还问我是不是故意眯缝起了一只眼睛,时时不忘给吕布暗送秋波。
靠之!
王允在成功设计了吕布之后,便要将我介绍给董卓。
说实话,我有些打怵见董卓。
以往的刺杀穿越者行动,之所以会成功,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我是杀手刺客,所以疏于防备。虽然董卓也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但他却知道貂蝉不能活,否则他命不久矣。
我真怕董卓一见到我,就会想方设法地弄死我,就像杀真正的貂蝉那样毫不留情。所以,我是一拖再拖,就是不肯见董卓。
再者,我现在十分混乱,不知道霍去病和吕布到底有什么关系,所以决定按兵不动,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接触时间长了,我发现吕布这个人除了自大一点,狂傲一点,臭脾气一点,占有欲强烈那么一点之外,还算是个不错的人。至少,他酒品不错。每次喝高了,都是倒地就睡,从来不闹人。
这一日,吕布又来看我,并邀我出去溜达溜达。
我欣然同意。
出了大门口,我一眼便看见了那匹传说中的赤兔马!
我的心情很激动,伸手想要摸摸它的马鬃,却被它闪身躲开了。
吕布问:“你会骑马?”
我答道:“会。”想当初为了追上霍去病,我可是一路策马狂追的。
吕布飞身上马,然后示意他的属下为我牵来一匹较为温顺的小母马。
我将手伸向吕布,“我和你共乘一骑。”
吕布将我拉到马背上,抱在怀中,说:“本侯还以为你想自己策马前行。”
我伸手拍了拍赤兔的脖子,嘿嘿笑道:“本来是想自己骑一匹马的,不过赤兔这么不给我面子,连摸都不让摸,我就非得坐在它的后背上,让它受受累。”
吕布哈哈夫笑着策马狂奔起来,那种飞一般的感觉让我觉得畅快淋漓,忍不住大声喊道:“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好爽!”喊着喊着,我发现吕布的身体有些异样,某个代表了男性特征的物体已经抬头,正有力地顶在了我的后腰上。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喊得那些口号实在是了人遐想。
为了避免尴尬,我紧紧地闭上了嘴。可是,顶在我后腰上的那个东西却丝毫没有软下去的迹象。
我被顶得有些烦躁,忍不住回头骂道:“喂,你能不能别把你那个东西乱支啊?!”
吕布装作不明白,反问道:“什么东西?”
我一听这话,瞬间暴怒了,当即伸出左手,探向顶在我后腰上的那个硬东西,用力一抓!我见吕布一脸隐忍的表情,却没有痛呼出声,再次又用力一扭!
这一回,吕布的表情终于变了。他微微向后挪了挪身体,然后似笑非笑地望着我,用促狭的语调说:“你能不能别抓着我的……刀柄?这样……很危险。”
我的手一抖,松开,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回身,迎着清风,沉默了。
吕布的胸腔在无声中欢快地震动起来。
我红着脸,去薅赤兔马的鬃毛。
赤兔马一声嘶叫,仰起了前踢。
我的身子后仰,倒进了吕布的怀里。
吕布顺势抱紧了我的腰肢,打趣道:“你怎么又薅马鬃?”
我的心微微一颤,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却不敢回去看他的眼睛。
他说“又”,他确实说了“又”!曾经,我虐待过霍去病的坐骑,薅过它的马鬃。今天,吕布竟然对我说“你怎么又薅马鬃”!谁能告诉我,是我出现了幻听,还是他确实就是霍去病?如果他是霍去病,他为什么不和我相认?
赤兔马一路狂奔道集市上。吕布才将我抱下马背,与我并肩溜达着。赤兔马跟在他的身边,乖巧得很。
这时,我才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你刚才说为什么说我又薅马鬃呢?”
吕布呵呵一笑,回道:“昨晚本侯梦见了你。梦中,我竟然就是那骠骑将军霍去病,而你则是我的小妾。你十分顽皮,看我的坐骑不顺眼,便去薅它的马鬃。”
记忆的闸门被吕布打开,我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吕布他不是霍去病,但他却梦见了霍去病和我的过去!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是机缘巧合,还是暗藏玄机?
霍去病,你到底在哪里?!
我的鼻子发酸,忙用手揉了揉,生怕自己会哭出来。
吕布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关切地询问道:“你怎么了?”
我吸了吸鼻子,强笑道:“没事儿。”
吕布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默默陪伴着我。
待我的感觉好一些了,我便试着调节气氛,打趣道:“没想到,我们鼎鼎大名的侯爷竟然会陪小女子逛街。”
吕布好似自言自语般说道:“我自己也很奇怪,竟然会如此待你。”
我挑眉看他:“你怎么不自称‘本侯’了?”
吕布回了一个字十分精辟的字,“累。”
我赞道:“这个字总结得好!值得我们喝两杯!”
吕布摇头笑道:“每次喝你拼酒,第一个醉倒的一定是我。我的这张脸,都丢到你面前了。”
看着吕布的那张脸,我的精神有些恍惚,仿佛此刻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就是霍去病本人。我的戒心放下,不由自主地与他调侃道:“没事儿没事儿,你的面子就先装在我的荷包里。反正咱都是自己人,不怕泄密哈。”
吕布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仿佛恨不得将我融化成一杯水,好缓解他的口渴。我不自然地转开头,装作看热闹的样子,满大街地溜达着。
走着走着,我看见一群人围在“胭羽阁”的大门口,纷纷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
我拉出一位围观的群众,问:“大哥,你们都在看什么?”
那位大哥脸一红,忙摆手说:“没什么没什么……”
我又拉出一位男子,客气地询问道:“大哥,你们都在看什么?”
那名男子也是脸一红,然后摇头道:“不知道不知道……”
我脑门上的青筋蹦起,再次从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年拉出一位男子,冲着他吼道:“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底在看什么?!”
那位男子磕巴道:“那……那里……有有……有句话!第一句……是……是是……是……”
我眯起了眼睛,一把推开了面前的磕巴男,然后暴喝一声,向着围观的人群中冲去,口中还喊着:“小心开水!小心开水!”
结果,事实证明,老百姓是不怕开水的。看热闹的人群并没有为我让开位置。
我总结了一下失败教训,再次牟足了劲儿喊道:“快跑啊,吕布杀人啦!”
哗啦一声,人们四处逃窜。我躲到了吕布的身后,才没有被撞翻倒地。
待看热闹的人群全部四散逃开,我这才从吕布的身后探出头,并冲着吕布竖起了大拇指,大声赞道:“名气,真大!”语毕,迈开腿,跑到店门口,去看那张告示。
告示上用十分醒目的大字写着:但凡对出此句的人,可得杨环初夜。句子是——子曰:中午不睡,下午崩溃。
我差点儿脱口而出下句话!幸好,我还记得吕布就站在我的身边;幸好,我还没被重逢的喜悦冲昏头脑,否则,大姐就要献身给吕布了。
哈哈……哈哈哈哈……
我尽量控制着脸上的表情,不让吕布看出我的激动和异样。
吕布问:“你能对出下一句么?”
我很臭屁地回道:“那是自然。不过,我并不准备在这里卖弄自己的学问。”伸手捂住肚子,略显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肚子有些痛,要先回去了。”
吕布忙说:“我送你回去。”
我立刻摇头,“不用了。我得先去买些女儿家的用品。呵呵……你知道,你一个大男人跟着,实在不方面。”说完,撒腿就跑。
吕布却追了上来,步伐沉稳地跟在了我的身后。
我无法,只能先买了一些女性用品,然后任他将我送回到王允的府邸。
吃过晚饭后,当吕布一离开,我立刻往头发上插了几根金钗,然后偷偷地潜出府邸。
王允误以为我和吕布有约,所以并没有多加盘问。
出府后,我雇了一辆马车,直奔“胭羽阁”。
进入“胭羽阁”后,我直接塞给老鸨一根金钗,“我能对出‘子曰:中午不睡,下午崩溃’的下一句话,带我去见杨环。”
老鸨用十分诧异的目光打量着我。
我憋了一口气,在脖子上鼓出一个假喉结,然后扯开了高高的领口,示意老鸨看我的脖子。
眼见着老鸨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勾唇一笑,拉起了领口,压低声音对老鸨说:“其实,我是男人。只因为府中老父管教甚严,所以不得不假扮成女人跑出府,来会一会杨美人。”
老鸨看我的眼神再次起了变化。那种变化看在我的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怪异。我忙又塞给她一根金钗,示意她赶快带我去看杨环。
老鸨收下金钗,用一种“我都懂”表情冲着我咧嘴一笑,然后领着我走向二楼。她边走边说:“这个杨环虽说是个美人,但脾气暴得很。如果她同意你进房,你便替她赎了身子吧。”
我做出难为状,问:“大概需要多钱啊?我家老父看得紧,很难搞到银两。”
老鸨想了想,一狠心,回道:“你把她这段时间的花销给我就成。五十两,你有吧?”
我瞪她一眼,“你觉得我能拿出五十两吗?我给你的金钗,都是偷家母的!”
老鸨抿了抿嘴唇,问:“那你能出多少?”
我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发簪,说:“你数数吧,全在这儿了。”
老鸨眼睛一亮,就要去摘我的发簪。
我忙伸手拦下,问:“你为什么急着将杨美人卖掉啊?”
老鸨轻叹一声,回道:“客官我都实话和你说了吧,那个杨环是个狠角色啊!我救了她之后,帮她调养了一个多月的身子,才将她的身子养好。可等我让她接客时,她却掠了我的小儿子进房,并威胁我,不但不许强迫她接客,还要按照她的话,在门外张贴上告示,否则就将我的儿子碎尸万段!
“我也曾想过办法,在她的饭菜里下迷药,但她却十分有心计,每次吃饭,都先让我的小儿子尝上两口。哎……我现在对她,是打不得,骂不得,还得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这位活祖宗!真……真是……真是气煞我也!
“不过呢,兴许是我们‘胭羽阁’和杨环没有缘分口说不准儿啊,她到了你的手中,就会化作一潭春水。呵呵……”
听了老鸨的话,我虽然很想为大姐叫一声好,但更多的是为大姐的身体而担心。大姐到底经历了怎样的遭遇,才会卧床一个月之久?
我不由得加快脚步,催促老鸨快走,一同来到了紧闭的房门外。
老鸨对里面的人喊道:“杨环,有位……呃……有位少爷说能对出下一句。你且听听吧。”
我攥紧了拳头,朗声道:“‘子曰:中午不睡,下午崩溃。’的下一句是‘孟子曰:孔子说得对!’”
屋内,仍然毫无声响。
大约过了十秒钟,屋内突然传出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一把拉开。一只白皙的手臂从门缝中伸了出来,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扯进了屋里,然后砰地关上房门,将我紧紧地抱入怀中!
我以为住在这间屋里的人,是杀猪大姐杨环,没想到,竟然是……魏小侯爷!
我紧紧地回抱着他的腰,任他咬着我的脖子不松口。
待彼此的情绪稳定下来后,我这才用已经沙哑的嗓子说:“魏小侯爷,你让我好找!”
魏小侯爷轻轻地吸了吸鼻子,从我肩膀上抬起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后,再次将我抱入怀中,张开嘴巴在我的唇瓣上咬了一口。
我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后仰着脖子,逃开他的钢牙,伸手掐他的脸,笑道:“几个月不见,你的牙齿真是越发锋利了。”
魏小侯爷任我掐着,喃喃道:“看来,真的不是做梦。”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滚落下来。赶快深吸了一口气,问:“那日你明明跟在我的身后,怎么跑着跑着就没影了呢?”
魏小侯爷一听我这话,立刻跳脚骂道:“我们刚来到三国的时候,小爷我就觉得四肢无力!你一喊跑,我就咬着牙跟你跑。谁想到,你跑起来就像一只兔子似的,屁大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我又向前追了一段距离,双腿突然一软,脑袋一阵眩晕,瞬间昏死了过去。
“等小爷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人贩子救了。那些狗东西,趁着小爷我体虚,将我卖来卖去。小爷我几经周折,才迫使人贩子将我卖到这里。
“我原本想等自己的身体养好了,就去找你,可那老鸨就是不让小爷我出去!我那魏小侯的名字,在这个鬼地方不方便用,我便用了大姐的名字,希望你看见我张贴的暗号时,能来找我。”
我点了点头,问:“丹青没有和你一起跑吗?”
魏小侯爷回道:“他啊,原先是跟着我一起跑的,可跑着跑着我就昏倒了,自然不知道他的去向。”
我想起老鸨的话,于是问道:“听那老鸨说,你挟持了她的儿子?”
魏小侯爷得意一笑,说:“那是!要不然,我就得被她逼着出去接客!”抬手一指床上,“喏,那个就是她儿子。”
我伸头一看,但见一个大约三岁左右的胖小子,正冲着我呵呵直笑呢。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老鸨不敢对魏小侯爷硬来了。老鸨老年得子,就指望着那胖小子养老送终呢,怎么舍得伤他分毫?
魏小侯爷拉着我坐到床上,问:“给我讲讲你的经历吧。”
我将自己的经历叙述了一遍后,魏小侯爷又重新打量了我两眼,这才用十分惊讶的语气说:“确实变漂亮了!嗯,眼睛还真是一眼大一眼小。奇怪了,你一进门的时候,我怎么没察觉到呢?”
我细细打量了魏小侯爷两眼,赫然发现,他不但长高了,就连那张娃娃脸也变成了十分精致的心形脸!他身穿紫衣,发丝随意披散着,整个人竟然有种冷艳的味道。
那种混合了美艳与冷漠的气质,使他看起来就如同一只带刺的蔷薇,于夜色中摇曳出魅惑人心的冷香。
当然,如果他不是一开口就骂我的话,我会更加欣赏他的冷艳气质。
魏小侯爷见我打量他,有些不自然地瞪我一眼,吼道:“看什么?!”
我微微一笑,柔声道:“看你呗。”
魏小侯爷的脸颊一红,抬腿就踢了我一脚。
我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张嘴骂道:“你属毛驴儿的?!蹄子,真硬!”
魏小侯爷蹲下身子,掀起了我的裙子,微微一愣之后,动作轻柔地揉上了我的小腿,口中却骂道:“你不长脑袋啊?我踢你,你就闪开呗,谁他妈把你点穴了?”
我贫嘴道:“你说,你这个人吧,我不让你踢吧,你生气;我被你踢中了吧,你也生气。你说,你是不是来三国后,内分泌混乱,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心情烦躁的日子啊?”
魏小侯爷用力一拍我的小腿,“给小爷我闭嘴!”
我“嗷”地叫了起来,小声嘟囔道,“几个月不见,脾气见涨啊。”
魏小侯爷眯起了眼睛,张牙舞爪地扑到我的身上,盯着我的眼晴,恶狠根地说:“说让你闭嘴,你没听见是不是?”
我被他吓了一跳,开口嚷道:“喂,你怎么……呜呜……”让我没想到的是,魏小侯爷竟然用嘴巴堵住了我的话。
我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却觉得魏小侯爷的吻中有种近乎疯狂的情绪。他的不安,他的惶恐,他的挣扎,他的思念,他的一切情绪,都好像融入到了这个吻中。他就像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用力地吸吮着我的舌头,想要寻求温暖,想要知道我会给他力量,给他依靠。
我抱紧了他,轻轻地回应着他的吻。
魏小侯爷的身体一颤,将我压倒在了床上,手自然然而地抚上了我的乳房。
我拉下他的手,将其攥在手中,不让他因为渴望温暖,而轻易跨越我们之间那道暧昧不清的底线。
魏小侯爷喘着粗气,将头埋进了我的进项,呜咽道:“元宝,你个混蛋!”
我摸着他的头发,安抚道:“是,我是个混蛋。我就在这里,你也在这里。无论什么时候,即使我们走散了,我也会找到你,你也会找到我。我想过,如果我找不到你们,我是不会回现代去的。我会一直找、一直找,直到我两鬓苍苍,直到我目不能视,直到我……”
“元宝……”魏小侯爷的眼泪滚落进我的领口,烫热了我的肌肤。
***
为魏小侯爷赎身后,我抖了抖他的卖身契,轻佻地笑道:“小美男,来给个姐姐我笑一个。从今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魏小侯爷冲着我一呲牙。
我啧啧道:“此笑有些吓人,重笑一个吧。”
魏小侯爷眯起了眼睛,“元宝,你找抽呢?”
我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瞪眼道:“你敢这么跟主人说话?!”
魏小侯爷一把夺过了他的卖身契,揣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冲着我练起了飞脚。
夜色中,我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玩得不亦乐乎。
跑累了,我俩背靠着背坐在地上,一头仰望着天上的繁星。
我犹如自言自语般轻声问道:“你猜大姐他们到底会在哪儿呢?你说,我们明天会不会巧遇他们呢?”
魏小侯爷回道:“我想,他们和我一样,在最近一个月才恢复体力。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会尽快赶到这里来。”
我垂下眼睑,喃喃道:“霍去病陪我去过一次明朝,我只知道他在回来后脸色有些苍白,却没察觉出他有何异样。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瞒着我,不想让我为他担心?”
魏小侯爷嗤笑道:“你那时候的眼睛里,不是只有宁非白吗?怎么,现在又觉得霍大哥好了?”
我用胳膊肘顶他的后腰,“你少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要不然,把你卖回‘胭羽阁’!”
魏小侯爷扭过头,冷哼一声,说:“你现在免费将我送回‘胭羽阁’,那老鸨也不敢收我!不信,你就试试去!”
我挽起袖子,向他的身上扑去,“那老鸨收拾不了你,是她没能耐!今天,姐姐我就拔掉你的刺儿,看你还怎么扎人!”
魏小侯爷和我闹成一团,在草地上滚来滚去。
闹累了,他推开了我,气喘吁吁地说:“咱得找个住的地方了。”
我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站起身,“走,我给你找家客栈,先把你安顿好再说。”
魏小侯爷问:“那你呢?”
我答道:“我还得回王允的府上,争取早日完成自己的任务。”
魏小侯爷建议道:“不如,我和你回府吧。我扮作小厮,跟在你的身边,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我摇了摇头,说:“你留在外面,有空就到外面转转,贴些告示,找找大姐他们。”
魏小侯爷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我就选一处离王允府邸最近的客栈住下,你有事儿就出来找我。如果不方便出来,你就放风筝,我看见了就会想方设法去见你。”
商定好联络方式后,我们找到了一家最靠近王允府邸的客栈。
我取出藏在袖口里的珠宝,塞给了魏小侯爷,“你自己保重,我走了。”
魏小侯爷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说:“王允虽然认你做了干女儿,但他却是想要利用你。你一个人周旋在那些老奸巨猾的人中间,万事要小心。”
我点了点头,“放心吧,王允什么人,我早就看清楚了。我们走散后,我曾到处去张贴寻人启事。可恨的是,那王允派人跟在了我的身后,我贴一张,他撕一张!虽然明知道我张贴的寻人启事会被撕毁,但我还得装作什么不知道,每天都出去张贴。这样折腾了一段时间,我才收了工。”
魏小侯爷说:“你心里有数就好。还有,你得赶快让吕布杀了董卓,否则夜长梦多,我怕董卓会对你不利。”
我回道:“好,我回去就策划这件事儿。”
魏小侯爷又说:“元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迟迟不肯鼓动吕布去杀董卓,是怕吕布终将死在曹操的手里。吕布不是霍大哥,你别心软。知道吗?如果吕布真的是霍大哥的转世,我想,霍大哥也会乐于帮助你完成这次的任务。”
我笑了笑,说:“魏小侯爷,你长大了。”
魏小侯爷甩开我的手,说:“是你一直把我当成小孩。”
我笑而不语,挥了挥手,走了。
第三十三章:斗计,斗狠
眼见着王允的府邸就在眼前,我正思考着要从哪里翻墙而入,却感觉到背后一凉,仿佛有什么东西向我袭来!
多年的打架斗殴经验在这个时候救了我。
我下意识地一弯腰,躲过了致命一击,然后提起右腿,照着身后那人的裤裆踢去!
兴许是那人没想到我身手不错,更没想到我会主动回击,所以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痛得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另一个人见此,立刻上前两步,攥着匕首向我刺来。
我后仰,虽然躲开了致命一击,但却后仰得不到位,被那人用匕首划开了胸口的衣襟。
我发了狠,虚晃一招后,滚到了第一个袭击我的男人身边,捡起了他的匕首,然后抡圆了膀子,照着划开了我衣服的男人一顿猛砍!
武器撞击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偷袭我的二人怕身份暴漏,决定夹着尾巴逃跑。
我把手中的匕首当暗器,照着二人逃窜的方向飞去!
夜色中,只听见一声隐忍的闷哼传来。夜,再次恢复成了万籁俱静。
如果我猜测得不错,那两个人一定是董卓派来的索命鬼。董卓知道王允的府中再次惊现一名貂蝉,而吕布更是按照历史上记载的那样,十分痴迷这位貂蝉,所以,他再次动了杀念,开始对我下毒手。
我冷哼一声,转过身,爬上王允家的墙头,摸黑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一进屋,我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但是,我并没有惊慌,而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着桌子走去。
我的西瓜刀被我藏在了桌子板下面,如果屋子里还有刺客,我就一刀了结了他!现在我特别能理解大妈对我说过得那句话——“大妈我这一辈子,没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就是手头上有那么百十来号的人命罢了。”
想必,等我到了大妈那把年纪,也可以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对我的接班人说这句话。
我的手刚摸到桌子,就听见黑暗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我等了你一夜。”
那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磁性,就好似一把古老的弦乐,在刹那间触动了我的心房。
我很激动,十分激动,激动的不能自持,激动地张了嘴巴,激动得唤了一声那个被我藏在了心里的名字——“霍去病?!”
黑暗中,他向我伸出了手。
这一刻,我竟然害怕那只手只是我的幻觉!
我加快脚步,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肢,语无伦次道:“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你知道,董卓老贼要杀我!你看你看,他派人来杀我,却被我给打跑了!我的身手不错,多亏了你这位师傅,呵呵……”
他提起了我的下巴,皱眉问:“董卓为何要杀你?”
我微微一愣,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开始在我的心里蔓延。我重新打量了他两眼,见他身上穿着的衣服,竟然是白天吕布穿着的那件!我的心一惊,被人欺骗的感觉瞬间袭来。我想要推开他,站起身,奈何吕布却紧紧地抱着我。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否则一步错,步步错。
我深吸吸一口气,问:“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里?”
吕布不回话,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睛凝视着我的脸。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目光,再次误导了我,让我将霍去病和他重叠在了一起。
其实,我自己也很纳闷,为何我不会认错丹青和卫玠,却偏偏分不清吕布和霍去病?
我的心口发堵,心情很差,推了推吕布的胸口,问:“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我喊‘霍去病’,你伸什么手啊?!”
吕布固执地说:“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皱了皱眉,想了想,才想起他问我的问题。于是脑筋一转,计上心来,“今天晚上,你吃过晚饭后离去,我追了出去,想和你一起溜达溜达,消化消化食儿。结果,却被人掠了去。我问他们为什么掠我,他们以为我是个弱女子,逃不出他们的手心,所以告诉我,说是董太师要我三更死,便不能留我到五更。”为了增加可信度,我指了指自己的胸脯,“你看,他们用匕首刺我的时候,我躲闪得稍微慢了一点,便被划开了衣服。”
吕布将我从头打量到脚,见我并没有受伤后,这才直视着我的眼睛,沉声询问道:“董卓为何要杀你?”
说实话,如果不是总和霍去病对视,此刻被吕布这么一看,我一准儿会心虚地垂下眼睑。要不怎么说,牛掰的人都是锻炼出来的!
在吕布那样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下,我愣是从容地应对道:“这个……有些不好说。”
吕布追问道:“有何不好说?”
我抿了抿唇,小声对他说:“其实,我就是听那两个人说了一嘴,但这事儿毕竟做不了准,到底是真是假,还得你自己去分辨。”
吕布低声喝道:“快说!”
我抖了一下,回道:“我听那二人话中的意思,好像是说……董卓不喜欢你和我接触。嗯……好像,他对你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意思。呵呵……我就是听说,绝对是听说,做不得准的。”
吕布环绕在我腰上手臂渐渐收紧,我忍着痛,继续煽风点火道:“我听义父说,董卓十分喜爱你,就算睡觉,也要让你守在身……啊……你轻点!我的腰要被你捏断了!”
吕布放开了我,看不出喜怒地站起身,说:“今晚发生的事情,切不可对任何人说,否则你小命不保。”
我嘟囔道:“说与不说还不都是一样?我看,我是小命休矣。你要是真心为我好,就离我远点儿。要不,你就多准备一些纸钱,等到逢年过节,给我烧一些。你出手大方点儿,别吝啬。”
吕布勾唇一笑,应了一声“好”,转身便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气得直咬牙!
以后,谁在点评三国时期的大人物时,说吕布有勇无谋,我准儿捏死他!吕布此人,不但冷静,而是多疑。别看他时而愤怒,时而畅快大笑,但真正遇见大事,他却是一位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儿。绝对的深藏不漏。
如果董卓真如历史上记载得那样,既宠爱吕布,又向他掷过手戟,吕布一定对他有所防备。如今,事实被我扭曲。即使吕布并不相信,也会心生间隙。
接下来,我要稍微改变一下战略步骤,争取触动吕布心里的柔软!
***
隔天,吕布再看我的时候,我拒绝见他。如此这般,接连三天,我都以身体不适为由,将他拒之门外。
让我郁闷的是,无论我怎么将他拒之门外,丫都会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第四天的时候,忍无可忍的我冲着他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身体不适,拒绝见客啊?!啊!啊!啊!为什么你还天天破门而入啊?啊!啊!啊!”吼完,我抓起一把椅子,向他砸去!
吕布抽出佩刀,将椅劈成两半。
我立刻躺在了床上,做柔弱状,“其实,我是真的病了。刚才,那只不过是间歇性抽风而已。”
吕布问:“怎么?扮柔弱了?”
我有气无力地回道:“如果不是因为打不过你,我早就让你知道何为彪悍了!”
吕布哈哈一笑,从怀中掏出一物,扔给我,说:“多喝些黄连水,我看你需要消消火。”说完,转身走了。
我欲哭无泪啊欲哭无泪!
吕布走到门口,脚步微顿,回过头,说:“你准备一下,后天我接你过府。”
我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说啥?”
吕布直接回了一句,“你应该听清楚了。”转回头,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傻了。
丫是什么意思?接我过府?要纳我当妾?我……我……我是给人当小妾的材料吗?!丫为什么不用八抬大轿抬我过门?!丫那是什么态度?!丫就是知会我一声,压根儿就没有询问过我的意见!
甭和我说什么这样的男人很酷,很帅,在我看来,丫就是一独断的猪!
下午,王允找我,对我说,“董卓老贼今天找老夫,说他听闻老夫有一义女,生得貌美如花、国色天香,所以想请你去府上做客。”
我的小心肝一颤,面上却不漏声色地回道:“我又不是卖笑的女子,他请我去做什么客?”
王允抚摸着胡须,笑道:“今天是董卓老贼的寿辰,请你去做客,不算失礼。我们正好借此机会,让吕布和他反目成仇!届时,你见机行事,便可以了。”
我知道董卓请我入府参加他的寿宴是假,想要将我杀死才是真。我有幸逃过一次,让他心中警铃大作,所以这一次,他一定做了万全的准备。我去赴宴,就是九死一生。
然而,无论如何,这一趟,我都必须去。
在我同意之后,王允派人将我打扮一番。这一次,王允可下足了血本,不但将我的脑袋插成了“饰品展示架”,还让我穿上了一件由锦缎做成的艳粉色的衣裙,外罩一件后摆很长很长的彩色薄纱。要知道,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我这一身行头,比皇后娘娘大婚时穿戴的衣物都要贵重几分。
说实知,确实十分贵“重”。如果不是我的身板不错,绝对顶不起这满头的饰品。
我知道,王允对于惊艳的定义,便是万花从中一点绿,万绿丛中一点红。所以,尽量迎合着他的审美,配合着他的计划。
当我盛装出现在王允面前的时候,他接连叫了三声好。他问我:“貂蝉,你对这身装扮可满意?”
我挺直了腰板,打趣儿道:“如果在我的脑袋上,再插几根孔雀翎,那就更像是一只正在开屏的孔雀了。”
王允的眼睛一亮,立刻让人去捉他养在后花园的孔雀。
当他怀抱着孔雀,从它的屁股上拔下最漂亮的翎,插在我的发上时,我真的从孔雀的眼中看到了幽怨。
其实,我真的十分想对那只孔雀说:你以为我愿意将你长在屁股上的东西,插在自己的脑袋上啊?
哎……算了,我们语言不通,还是用眼神儿交流吧。
王允将我插成开屏的孔雀后,十分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叫小厮准备马车,与我一同赶赴董卓的鸿门宴。
当我们下了马车,走进宴会的时候,我发誓,我真的从在场的很多人眼中,看到了两个字——惊艳!
我那作为女人的虚荣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满足。
我淡淡地瞥了一眼吕布后,便扬起了头,挺起了胸脯,如同摇曳的曼陀罗般,直视着董卓,一步步地向他走去。
董卓已经年迈,两鬓斑白、满脸皱纹,但那又眼睛却十分锐利。看人的时候,就仿佛有两把尖刀刺入你的肌肤,直捅进你的心脏,令人十分不舒服。
我想,既然我今天扮演的是貂蝉,就必然要送吕布於秋波,报董卓於妩媚。否则,历史怎么写?人们如何八卦?
于是,我在越过吕布,来到董卓桌前的时候,用苦练了三个月的妩媚眼神,狠狠地电了他一下!
董卓的身体一抖,冲着我眯起了眼睛,嘿嘿笑了起来。那笑容,真是要多猥亵,就有多猥亵。
王允与董卓客套了两句后,便领着我向吕布旁边的位置走去。
我在路过吕布身边的时候,背对着董卓,牟足了功力,冲着吕布飞出了一记媚眼。
吕布的身子也抖了一下,然后抓起大碗,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我忍着笑,跪坐到王允旁边的座位上。
王允特意将靠近吕布的位置留给了我。
我坐在王允和吕布中间,先是和王允交谈两句,然后又转头对吕布微笑。那二人被我头上的孔雀翎扫得直打喷嚏,我却装作不知道,扔然是左左右右地摆动着脑袋,充当着孔雀牌交际花。
吕布忍无可忍,动手便要拔下我头上的孔雀翎,我忙将手伸到他的大腿上,用力一拧。他的身体瞬间绷紧,一把抓住我的小手,紧紧地攥入手中。他压低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我小声回道:“董卓特意请的我。我看,我是没福分做你的小妾了。明年的今天,你在我的坟头上多烧点儿纸钱,也算是你我相识一场。”
吕布又问:“你既然知道来此危险,为何还盛装出席?”
我凄然一笑,回道:“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得漂漂亮亮,轰轰烈烈!我要让董卓老贼看看,我就是比他好看,比他强!他想和我抢男人,还不够资格!”
吕布的唇角扬起,深深地瞥了我一眼,说:“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我在得到保证后,立刻决定开始实施我的挑唆计划。
抬头看向董卓,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盯着我,就好似一条毒蛇,令人十分不舒服。
我趁着吕布不注意,冲着董卓扭了扭身体,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董卓的身体又是一抖,然后举碗邀请大家共饮。
吕布松开了我的手,端起了大碗。
我动作利索地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纸,展开,举到吕布的身后,借用吕布的身体,遮挡住其他人的目光,只将其展示给董卓一人看。
那张纸上写着:我很寂寞,你能陪陪我吗?
在古代呆得久了,我也能写出一手比较端正的古文。
董卓一边色咪咪地打量着我,一边慢悠悠地喝光了碗里的酒。他放下酒碗的时候,我已经收好了那张纸,并对吕布小声说:“你看,董卓打量你目光,都是色咪咪的。”
其实,从角度上来讲,董卓看向我的目光和看向吕布的目光,几乎都是一条线的。所以,只要我往吕布的身后躲一躲,董卓那色咪咪的目光就好像落在了吕布身上一样。
吕布这人城府极深,竟然不露声色地举起碗,敬了董卓一碗酒。
我立刻取出了第二张纸,展开到吕布的身后,示意董卓看。
那张纸上写着:不用你陪了。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死太监!
董卓这一看,立刻暴怒了!他看向我的眼神儿,那简直可以称之为欲杀之而后快!
这一次,我没有躲在吕布的身后,而是迎视着他的眼,挑了挑眉毛,然后……拿起一块糕点,塞入自己的嘴里,慢慢咀嚼着咽下。
我这边实施着小阴谋,不想,吕布竟然突然发难。他抱紧我的腰,对董卓说:“义父,奉先后天将会迎貂蝉过门,义父一定要到场喝两杯才好。”
董卓眯起了嗜血的眼睛,看向王允,语气不善地问:“王大人,你何时将你的义女许配给了奉先,本太师怎么不知道啊?”
王允立刻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抱拳回道:“回禀太师,奉先是今天中午才和下官提起的此事,下官并未答应,说是要先问问小女貂蝉的意思。”
董卓将目光转向我,一拍桌子,怒喝道:“来人啊,把貂蝉藏在衣袖下的那张纸给本太师翻找出来!”
吕布立刻站起身,护在我的面前,看似恭敬地对董卓说:“义父,你这是何故?”
董卓冷哼一声,回道:“你且看看,她都写了些什么!然后再和本太师说,你是否要迎娶她过门!”
我站起身,朗声道:“太师,你邀貂蝉前来为你祝寿,又何苦故意为难小女子?”伸手,从衣袖里抽出两张纸,扔到桌子上,“这些便是我袖中藏着的两张纸,你们自己看吧!”
在董卓的示意下,他身边的一名小太监小跑到我的桌子前,拿起那两张纸,展开第一张,朗读道:“奉先,我很寂寞,你能陪陪我吗?”翻开第二张,继续朗读道,“不用你陪了,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醉汉。”
我勾起唇角,做出乖巧状,说:“貂蝉不知道,貂蝉随意写的两句话,也能触怒董太师。这是貂蝉的不对。”
董卓目露凶光,头上青筋蹦起,但却知道大势已去,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虚伪地扯了扯嘴角,硬是挤出了一个十分恐怖地笑,“本太师以为你在袖中藏了贺礼,所以才急着想要看一看。众位莫要见笑,莫要见笑。”向下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坐下。
我心中得意,面上却不漏分毫。今天,我既然敢对董卓挑衅,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聪明的人能够想到,我给董卓看得第一张纸,是用手捏着“奉先”两个字的。给董卓看得第二张纸上,也被我动了手脚。用同样的纸,写上“死太监”三个字,然后捏在“醉汉”两个字的上面。待董卓看完后,我立刻拿起一块糕点,连同写有“死太监”三个字的纸一同塞进口中,咽下。
此次战役,董卓老贼就输在了他的自以为是上。他以为整个三国就只有他熟悉历史?就只有他可以改变一切,唯他独尊?殊不知,我不但了解三国的发展,还知道他是个穿越者!
真是戏里戏外,都是戏啊!
酒过三巡后,董卓老贼又将目光投向我,笑吟吟地说:“听闻貂蝉多才多世,不知本太师是否有幸欣赏一二?”
才艺展示对于我而言,确实一个难题。第一,我不能剽窃圣贤们的诗词,否则大妈就得亲自出来追杀我。第二,我不能唱大家都不懂的现代流行歌曲,否则容易颠覆了貂蝉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第三,我确实不会什么才艺。第四,尽管我不会才艺,但我必须得表演一个节目,这样才能不让董卓抓到我的把柄。
思及此,我站起身,婀娜多姿地走到董卓面前,将双手举高,在万众瞩目中转过身,嫣然一笑,对着月亮盈盈一拜。
鸦雀无声中,我站起身,对董卓说:“貂蝉已经向月亮祈福,祝董太师心想事成。”
董卓阴阳怪气地问:“这不会就是你表演的才艺吧?”
我反问:“董太师觉得,是才艺好看呢,还是貂蝉拜月的祝福更真诚呢?”
董卓无语了。
宴会结束时,吕布要送我回府,但董卓却要留下吕布陪他说说话儿。
吕布将我送至大门口,在我离开的那个瞬间,他突然伸手将我抱入怀中,在我耳边小声说:“一切小心。我不想迎娶一座牌位回府。”
我笑而不语。
吕布放开我,转身走进了董卓的府邸。
我坐上王允的马车,于灯火辉煌处驶向了黑漆漆的夜里。
这一路,我的心情十分忐忑不安,坐怕董卓会派出大批杀手来刺杀我。然而,这一路却是风平浪静。眼见着即将回到王允的府上,我这一颗心刚想放下,却听见车夫一声惨叫!紧接着,我们的马车被迫停在了黑漆漆的街口。下一秒,一柄长枪从窗口处刺了进来!
我闪身躲开,嗖地一声跳出马车,拔下一根发钗刺向挡在自己面前的杀手。逃命时分,下手自然狠辣无比。
眼见着我的面前出现缺口,我撒腿就向黑暗里跑。
王允紧跟在我的身后,却一不小心踩到了我那很长很长的后摆。他跌了一个大跟头,我也摔倒在地。
眼见着敌人的大刀迎面砍来,一群身穿黑衣的蒙面人突然出现,动作干净利索地解决掉了那些杀手。
其中一名头目将我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我问他:“你是谁派来的?”其实,我心里已经有数,只不过是想求证一下。
那名头目对我抱了抱拳,压低声音回道:“主子让姑娘保重,他不想迎娶一座牌位进门。”
我的唇角上扬,觉得今天虽然挺冷,但我的心和身子都是暖和的。
回到王允的府上后,我还没来得及卸妆,就听见有人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我愣怔了片刻之后,撒腿就想往门外跑。可等我跑到门口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次失火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我还是小心为上,拿上自己的武器比较好。
思及此,我折返到桌子旁,伸手去拿被我藏在桌子下面的西瓜刀,却不想,手指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紧接着,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身子一麻,趴在了椅子上。
我知道事情不妙,果然……不妙。
房门被人推开。
那人攥着一把匕首,轻手轻脚地走向我,看样子是准备一刀了结了我的性命。
这个时候,只有爱做梦的傻姑娘才会指望着英雄救美!而我,一直信奉亲历亲为!
我一咬牙,一把抽出了西瓜刀,用力挥向那人攥着匕首的右手!
那人没想到我还会有力气反击,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
别看大爷送我的这把西瓜刀砍不动大理石,但砍人手臂却跟玩似的。
那人的右手小臂掉落到地上,却只是哼了一声,然后便用左手抽出腰带,在断臂上紧紧地缠绕了两圈,减缓血液的流量。
我见他准备捡起匕首,再次行凶,不由得开口劝道:“大哥,你还是先找个地方止血吧,别这么急着和我拼命,成不?那胳膊如果现在接上,没准儿还能用。”
那人却是个死脑筋,用左手捡起了自己的右手,攥着那血淋淋的断臂就要来杀我。
我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虚晃一招之后,向着门外跑去。
不想,门外竟然又有七八名杀手向我扑来!
与此同时,吕布的属下再次出现,和董卓派来的杀手斗在了一起。
我见此处已经不安全,便撒腿向后门跑。
这个时候,找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藏起来,才是最安全的。
我刚跑出后门,那个断臂杀手便追了出来。
我拼命地跑,他豁出命去追。我恨自己动作迟缓,他恨自己没能长出双翼。
其实,我们跑得非常慢。我中了迷药,步履蹒跚;他失血过多,头晕目眩。
我好不容易跑出十多米远,却看见不远处出现了二十多个人影。我惊恐地回过头,但见身后又出现了五名杀手!
我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干脆往地上一躺,爱咋咋地吧!
第三十四章:新郎
我的思想一放松,整个人便昏迷了过去。
待醒来后,我发现自已竟然躺在了一间十分干净整洁的小屋里。
屋里的阳光很充足,照得人身体暖洋洋的。
我眯着眼情,迎着阳光坐起身,塔拉着鞋子走到桌子旁,直奔那些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食物。
我吃得正嗨皮,却听见一个充满了笑意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那个声音说:
“妹子儿!慢点儿吃,家里还有呢。”
我嘴里咬着包子,慢慢地转过身,看见棒着小咸菜的大姐,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大姐上前两步,手忙脚乱地为我擦着眼泪,劝道:“哭啥?哭啥?我们这不是又聚到一起了么?别哭,别哭……呜呜!……你别哭……呜呜!!……!”
我的眼泪刚有断流的迹象,大姐却抱着我大哭特哭了起来。
我吸了吸鼻子,开始哄大姐,“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们这不都是好好儿的吗?对了,九千岁呢?他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啊?”
这时,一个十分亲切和蔼的声音响起,“元宝这丫头终于想到老夫了,还算有良心。”
我顺着声音看去,但见魏忠贤满面红光地站在门口,正笑吟吟地望着我和大姐。
我噌地蹦到他的面前,用食指捅了捅他的脸,啧啧道:“你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嘛,竟然满面红光的。说说,是不是当新郎了?”说完这话,我就知道自己踩到雷区上了。人家魏忠贤是个大监,我说这话,不是找抽吗?我心中有愧,忙转头去看大姐,希望她帮我说两句圆场的话。却不想,大姐竟然红了脸,闪躲开了我的目光。
我那颗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小心脏瞬间被点燃了。转头看向一脸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魏忠贤,又扫了眼一脸含羞带怯、闭月羞花的大姐,最后十分自然地看向魏忠贤的裤裆……
大姐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脑勺上,笑骂道:“看什么看?你个猴精!甭看了,老娘统统都告诉你!”
我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头,起忙拉着大姐坐到椅子上,然后棒起大米粥,一边吸溜着,一边听着大姐讲故事。
大姐说:“我们来到三国后,就觉得浑身没劲儿。跟着你跑了没多远,我就蹩了脚,滚下了山。醒来后,身边只剩下老魏一个人。他见我滚下山,便也滚下来救我。他将我背进了一个山洞里!并打了一只野兔烤给我吃。我们原本打算只在山洞里住一夜,隔天便下山去找你们。但不曾想,我们竟然遇见了山贼。
“那群人想打我的主意,老魏拼死护住了我,并对他们承诺,只要他们别动我,他在一段时间之内,便能让那群山贼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再也不用被官兵围刺。哦,对了,我们看见的那些官兵其实就是来围剿那群山贼的。
“那样山贼先是被老魏的凶狠吓到了,后来又被他说动了心,便放了我,不在调戏。
“起先,那群山贼并不完会相信老魏。他们将我们强行掠到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非要在那里建立山寨。老魏在取得他们的信任之后,便带着他们回到了这里。
“当我和老魏打听到貂蝉还活着的消息后,便猜测到,那个貂蝉一定和你有关。于是,我们急着去王允的府上找你。总之一句话,我们找到你的时候,正好赶上你被人追杀。那些活该千刀万剐的东西,被老魏他们解决掉了,也算是替你压了惊。这仇啊,我们还得找董卓那老贼报!”
我伸手抱住大姐,感概道:“幸好你们来得及时,否则我就只能和你们下辈子见喽。”
大姐骂道:“说得什么屁话?!我们这辈子的姐妹还没做够,谁敢把你弄死,老娘我就将他碎尸万段!”
我嘿嘿一笑,眼神暖昧地看向魏忠贤,对大姐说:“大姐!你是不是有些可以打马赛克的镜头没有讲啊?”
大姐的脸一红,啐了一口,笑嗔道:“你个死丫头!成成成,我给你讲!其实,也没啥好讲的,男女之间,不就是哪点儿破事儿么?有一天啊……”
大姐还没讲完,魏忠贤便轻咳一声站起身,笑吟吟地说:“你们姐妹慢慢叙旧吧,老夫出去转转。”
大姐摆手道:“出去转什么转,赶快去厨房把鱼炖上,给我妹子补补身子。”
魏忠贤点了点头,然后背着手走出了小屋。看那架势,就像是领导要下乡视察工作一般。殊不知,丫是去厨房做饭去了。
魏忠贤一走,大姐继续说道,“有一天啊,老魏刚取得那伙儿强盗的信任,我便急着要去找你。他让我稍安勿躁,一切听他安排。我就骂他不是个爷们儿!他……那个……他就说:‘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老夫到底是不是一个爷们儿!’然后,老娘就被他扑倒在床上了。”
我十分激动地问:“他是爷们儿吗?是吗?!”
大姐瞪了我一眼后,羞赧地点了点头,“没想到,他还真是个爷们儿。”
我诧异道:“他没净身啊?”
大姐回道:“老魏那个老小子,可他妈长心眼了!进宫之前,压根儿就没净身!他喝了药,然后对负责检查的大太监声称自已“不举”,并给那人送了一份十分贵重的厚礼。结果,就这么进了宫。”
我心里暗道:怪不得朱由校的奶妈客氏和魏忠贤勾搭到了一块儿,感情儿人家魏忠贤竟然真是个爷们儿!
我用胳膊肘撞了撞大姐的腰,调侃道:“成啊,大姐,你这是梅开二度,恭喜恭喜”
大姐感慨道:“如果不是老魏拼死护住了我,我现在都不知道会被那群山贼糟蹋成什么样。李大延让我伤透了心,我以为自已不会再相信男人,可老魏却是真的对我好。总之,我现在很幸福。”
我攥住大姐的手,“只要你幸福就好。如果你们出了什么意外,我会恨死我的!”
大姐拍了拍我的手背,笑道:“傻妹子,是我们要跟着你来三国的,即使出了意外,也不能怨你。再说,我们的命都是你给的,就算为了你去死,我们也都是愿意的。”
我忍住眼泪,故意用奇怪的声音叫嚷道:“大姐,咱别这么煽情了,成不?你还想看我哭啊?”
大姐哈哈一笑,说:“好好好,我们不说了。给我说说你的经历吧。”
我讲述完自已的经历后,向大姐询问道:“大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被官兵追的时候,霍去病是不是跟在了你们的身后?”
大姐回道:“当时我还真没注意到他。但后来听老魏说,霍去病当时所处的位置已经暴露,所以他并没有跟在我们的身后跑,而是住相反的方向跑去。我想,他是想引开那些官兵。否则,我们很容易被当成山贼抓起来的。原本呢,我和老魏以为,他一定会先我们一步找到你。没想到,他至今音讯全无。倒是那个吕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怎么会和霍去病长得一摸一样?”
我皱了皱眉头,感慨道:“最令我费解的是,我能一眼就分辨出丹青和卫玠,却分瓣不出霍去病和吕布。”
沉默中,魏忠贤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鱼走了进来,“来来,尝尝老夫的手艺。”
我打趣儿道:“想不到,我们的九千岁竟然亲自下厨做菜,真让小女子受宠若惊啊。”
魏忠贤嘿嘿一笑,说:“快尝尝,保准儿香掉你的舌头!你大姐就爱吃老夫炖得鱼,香着咧。”
我咋舌道:“想不道啊想不到,我们蛇蝎心肠的大宦官,竟然还是一位‘家庭主夫’。这鱼啊,我得好好儿品品,没准儿能吃出一颗夜明珠。”
三人相视一笑,一种久违的牵福感在身边萦绕着。
***
吃过饭后,我才想起来,王允的府上着了火,魏小侯爷一定能看见!这会儿一定在到处找我。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对大姐和魏忠贤说:“我得去找魏小侯爷!他这会儿一定在到处找我。”
魏忠贤说:“你现在最好不要出门。魏小侯爷那里,老夫等会儿就派人去找他。昨晚救回你的时候,老夫特意布置了一下,让董卓和吕布误以为你已经死亡。这样,董卓不会再派杀手对付你,而吕布也会因此和董卓结怨。如果老夫猜测得不措,你只要静等两天,吕布便会对董卓下手!刺下的事,就都好办了。我们只需要找到霍去病和丹青,便可以回家了。”
我点了点头,攥紧了拳头,“对!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
都说人算不如天算,这话不假。
魏忠贤派去接魏小侯爷的人,带给了我们两个十分极端的消息。消息一是:吕布将董卓杀了。消息二是:魏小侯爷被吕布抓走了。
我听完那两个诮息后,十分镇定地站起身,对大姐和魏忠贤说:“我去找吕布。”
大姐拉住我的手,一脸严肃地说:“我陪你一起去!”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别这么紧张。虽然我不知道魏小侯爷为什么会被吕布抓走,但大姐你尽管放心,吕布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眼下,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我只要嫁给吕布,做个名义上的小妾,等他被曹操杀死后,咱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期间,你和九千岁想办法找到霍去病,我也好好儿地研究一下吕布这个人,看看他和霍去病到底有什么关系。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如有意外!我们放风筝联系。”
魏忠贤说:“看来,只能这么办了。老夫每天都会派一个人守在吕府的门口,你若有事,只需要在手腕上系一条红绸带,老夫便会马上想办法联系你。”我点了点头,挥手与他们告别了。
沿途打听着吕布的府邸,走了大约两个时辰,才看见那两扇黑滚滚的大门。
我走上前,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一个小厮探头出来,问:“你是谁?找谁?”
我想了想,回道:“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他的小妾自已找上门了。”
那小厮微微一愣,然后砰地一声关上大门,向府内跑去。
片刻之后,那两扇黑漆漆地大门被用力拉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尚未来得及与他寒暖两句,便被他紧紧地抱入怀中。我的双脚脱离了地面,就连呼吸都被挤出了身体。
我踢着双腿喊道:“喂喂喂,我要断气了!”
吕布的眼暗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就像是一头濒临疯狂的野兽。他紧紧地盯着我的眼情,恶狠狠地说:“断气?很好!我正好有酒无肉!”
我哆嗦了一下!赔笑道:“我不爱洗澡……啊……”
吕布掐住我的腰,将我举过了头顶,然后就那么仰望着我,喃喃地说:“活着!真好。”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吕布再次将我抱入怀中,大声喊道:“真快活!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快活!”
当一个人把自己的心情与你的死活连成一线,有些东西,便已经说不清了。
我的唇角忍不住上扬,觉得自已和他一样快活。
吕布让我坐在他的手臂上,抱着我向府中走去。他说:“我要送给你一样骋礼。”
我问:“是一箱金子,还是十箱银子啊?哦,你知道,我一直幻想着能拥有一张用金子打造的床。你看,你既然想迎娶我过门,也不能太寒酸了不是?”
吕布笑而不语。
当他将我放到床上,当他从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里取出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时,当他将那个东西扔给我的时候,当我打开包裹的时候,当我看见董卓那张老脸的时候,我承认,我被吕布送得聘礼,惊呆了!
我重新将董卓的人头包上,然后扔给了吕布,努力用十分淡定的声音问:“你不怕吓死我啊?”
吕布收到那颗头颅,反问:“会么?”
我诚恳地摇了摇头,“不会。但我还是被吓到了。”
吕布勾唇一笑,说:“我以为,你接到这个聘礼!定会十分开心。”
我抗眉,“何以见得?”
吕布似笑非笑地望着我,然后弯下腰,缓缓地靠近我的脸,凝视着我的眼情,低声道:“因为!我看你的时候,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心。”
我的心微微一颤,面上却露出了痞子似的笑容,抗眉道:“是么?你千万别告诉我,你杀董卓是为了我。这样,我会觉得自已欠了你一份人情的。”
吕布将我压倒在床上,沙哑道:“如果我说是,你打算用什么还这份人情?”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却强撑起一刻嬉皮笑脸,回道:“虽然我不承认你是为了我才杀掉董卓,但毕竞那个老贼死了,我也就安全了。说起来.我还是应该感谢你的。这样吧,我好歹也算是一个比较有名的美人。我就大方一些,当你名义上的小妾吧。”
吕布挑眉,“名义上的?”
我点头,“对,就是名义上的。你可以对外宣称貂蝉就是你的小妾。但实际上呢,我……呜……呜呜……”
吕布突然吻住了我。他的吻,炽热,强势,充满了掠夺的味道。
这一刻,我有些恍惚,竟然觉得,此刻吻我的人不是吕布,而是真真正正的霍去病!
我心思一转,计上心来。
我回应着吕布的吻,并主动将双腿缠绕在了他那有力的腰身上。
吕布的眼底点燃了徇丽的火种,瞬间将他燃烧。
他粗糙的大手抚摸上我的胸部,用力地揉捏着。
我媚眼如丝地望着他,用十分性感地声调喊着霍去病的名字。如果他是霍去病,这一刻一定装不下去。
吕布的身体一僵,所有的情欲从他的身上悉数退去。他冷眼望着我,十分恼火地问:“你为什么总喊霍去病的名字?”目光随之一凛,大手掐在了我的脖子上,
“还是说,你喊得是‘霍渠柄?’”
吕布那种狠戾的眼神让我觉得既陌生又害怕,所以立刻改变策略,瞪了他一眼,不悦道:“什么‘霍渠柄’?你当我是大舌头,吐字不清呢?我喊的就是霍去病!”
吕布并没有放开掐在我脖子上的手,但他眼中的杀气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皱了皱眉,问:“你为什么总喊他的名字?”
我神秘兮兮地回道:“因为啊,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是霍去病的小妾。而那个霍去病的长相,竟然和你一模一样。”
吕布笑道:“没准儿,那就是我们的前世。”掐在我脖子上的手指微微力道,“你猜,如果我们再次投胎,会变成何人?不过,不管经历几世轮回,你都会是我的妾!”
我抗议道:“喂!我难道就是做妾的命?我要当妻!”
吕布一摆手,说:“什么妻,什么妾!不过是个虚名罢了。有我宠你,你便是这府中的女主子。”
我撇了撇嘴,没有搭话。
吕布不是霍去病。他不是那个宠我、爱我,疼我的霍去病。
我他妈真够贱的!
霍去病宠着我的时候,我非要去追宁非白的脚步;等失去了霍去病,我才知道他对我而言的重要性。
说实话,我越来越觉得的,自己有欠抽的气质。哎……
用眼角扫了吕布两眼,见他的欲火和怒火都消了,我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步入我此行的正题,“喂,我有一个朋友被你抓了。”
吕布淡淡地“哦”了一声,看样子仍然十分不爽我在床上喊其他男人的名字。
我凑到他身边,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腰,“喂,你倒是说话啊。”
吕布住床头上一靠,懒洋洋地回了句,“我有名字。”
我陪笑道:“吕布,吕侯爷?”见吕布没有反应,我继续喊道,“奉天?奉天相公?”
吕布勾唇一笑,“说吧,是个什么样的朋友?”
我立刻凑了上去,开始胡诌,“他救过我一命,算是我的恩人。他长得不错,看上去有种冷艳的味道。那个……我有些说不明白,你就让我看看你这两天都抓了些什么人吧。”我不敢多说,怕和魏小侯爷的口供不一样。
吕布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暗扫视了我一眼后,说:“你休息一下,晚上我带你见他。”说完,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我哪里休息得下?我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然后翘首以盼看吕布的到来。肚子饿的时候,吕布回来了,并带来了魏小侯爷。
魏小侯爷在看见我的时候,整个人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以为他会和我来个热情的拥抱,但他却只是抬了一下手臂,然后又慢慢地放了下去。
我觉得眼前的魏小侯爷有些异样。他虽然穿着一身艳丽的红衣,但脸色却十分苍白。那种惨白,有着几分病态。
我心生疑感,上前两步,拍了拍他的胸脯,笑嘻嘻地说:“你以前救过我一命,这回可是我救了你。咱扯平了。”
魏小侯爷的额头上有冷汗流下。他生疏客套地笑了笑,沙哑道:“是,扯平了。”
我心中一凛,已经猜到,魏小侯爷的身上有伤!
这伤,从何而来?是不是吕布伤了他?
我脑袋一热,差点儿当场发作!
魏小侯爷那生疏客套的笑容,将我恢复了一丝冷静。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吊儿郎当地坐到了椅子上,神气十足地笑道:“虽说扯平了,但我却是一个有恩必报的女人。你呀,以后就跟着我混吧。”转头看向吕布,撇娇道,“奉先,帮我安排一间房子,让他住下呗。”
吕布淡淡地扫了魏小侯爷一眼,应了声,“好。”
这时,有人来找吕布商议大事。
吕布唤来一名属下,让他找人服侍我的起居,并为魏小侯爷安排一个住处。交代完这些后,他便走了。
我见那名属下眼熟,细看了两眼后,发现他就是昨晚从马车旁救下我的那个男人。
我冲着他十分友好地笑了笑,说:“谢谢你昨晚救了我。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
那名属下回道:“卑职姓吕,名凉。”
我好奇地问:“你和吕布是亲属?”
吕凉回道:“不是。卑职原本叫狗娃,主子见我忠心,便赐了我姓名。”
我点了点头,说:“吕凉,麻烦你去给我们准备一些饭菜吧。我饿了。”
吕凉看看我,又看看魏小侯爷。他虽然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但还是冲着我抱了抱拳,领命出去了。
我一关上门,立刻冲到魏小侯爷的身边,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魏小侯爷一攥拳头,怒气冲冲地骂道:“吕布那小子忒不是个东西!昨天晚上,我见王允家着了火,便跑过去找你。没想到,竟然遇见了吕布。你虽然告诉过我,霍大哥和吕布长得非常像,但我没想到,他俩简直是一模一样!我当时,误以为吕布就是霍大哥,于是问他到底去哪儿了?问他找到你没?不想,他竟然开始试探我!想从我的口中得知我和你的关系,以及你和霍大哥的关系。
“小爷我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儿。我想马上撇离,却被他抓住。吕布那个活该千刀万剐的家伙,竟然对小爷我用刑!我被他抽了十三鞭的时候,你便来了。如果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就得让他抽烂了不可!刚才,他找人给我换上了红色的衣服,并威胁我不准乱说话,否则就杀了我!哼!当小爷是好欺负的么?!早晚得让他血债血偿!”
我听完魏小侯爷的话,只觉得冷风嗖嗖地住脖子里灌。我拉住魏小侯爷的手,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后。
魏小侯爷问:“你做什么?”
我苦笑着回道:“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结合你刚才说过得话,我敢断言一件事儿,那就是——吕布已经听到他想听到的话了。”扬起下巴,看向紧闭的房门,“吕布,你是打算从门口进来呢?还是打算继续蹲墙角偷听呢?”
门应声被推开!吕布出现在了门口。
你知道,有种男人天生就是王者。他有君临天下的气势,和杀伐决断的能力。如果吕布不是用那双好似寒冰一样的眼睛盯着我看,我还真想为他这招“回马枪”叫声好。
屋里的气温在急剧下降。
无声的对峙中,吕布率轻蔑地一笑,率先开口道:“我待你如何,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我为你杀了自己的义父,甘愿受天下人讥讽,沦落为一个反复无常的阴险小人!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看成是其他男人的影子!貂蝉,你是否觉得,我就是你手中的木偶,傻傻的玩物?”
我张了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能说什么?我可以说什么?说霍去病并不存在?说我并没有利用他去杀董卓?其实,我可以编造出一个故事来骗吕布。但是,当我看见他隐藏在眼底的苦涩时,我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吕布见我不解释,反而勃然大怒!他一掌拍碎了门扳,转身便要离去。走到院子里的时候,他脚步微顿,头也不回地对吕凉吩咐道:“把那小子关进柴房。待本侯明日完婚后,便将他阉了!”说完,大步离开。
当吕凉来拉魏小侯爷的时候,我并没有死死地抱着魏小侯爷不松手,而是十分冷静地对吕凉说:“你家主子是在气头上,做出的决定并不理智。等明天气诮了,我劝劝他,让他放人。所以.我请你善待他,别阉了他。否则,我不但会恨你家主子,更会恨你!吕凉,我们结个善缘,如何?”
吕凉在我强势的目光下,终是点了点头,抱拳回道:“望姑娘珍惜主子的感情。明日姑娘和主子成婚后,吕凉留他一日。如果主子没有开恩,吕凉不会手软。”
我点了点头,看向魏小侯爷,“相信我,会救你。”
魏小侯爷抿了抿唇,瞪着渐渐发红的眼暗,冷声回道:“如果你用自己的身体为筹码,来换取我的完整,我宁愿一头撞死!”
我伪装轻松地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说:“你的这种表现,真给‘金诏书’丢脸!”
魏小侯爷微微一愣,随即用鼻子哼了一声,转身随着吕凉走了。
魏小侯爷走后,我跌坐到椅子上,抱着脑袋,觉得头痛欲裂!
我要怎么救下魏小侯爷?我要如何通知魏忠贤和大姐?就算通知了魏忠贤,他又能如何?吕布手握重兵!单凭魏忠贤手底下的那二十来人,压根儿就不是吕布的对手。
我现在的脑袋中一片混乱,连一个可行性办法都想不出来。
要不,我先逃出去,然后和魏忠贤他们一同想办法救魏小侯爷?不行!如果我敢跑,吕布一准儿亲自动手阉了魏小侯爷!
我真想对吕布说:这不关魏小侯爷的事儿!有能耐,你阉了我!
算了算了,我睡觉,等明天醒来后,我再想办法通知魏忠贤前来救驾吧。
***
辗转反复,刚有了睡意,便被一群婢女从床上架了起来,梳妆打扮。
我知道今天是自己出嫁的日子,我觉得自己的心情应该十分纠结,可偏偏困意袭来,我愣是坐着睡着了!
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而吕布就坐在了我的床边,目光炽热地盯着我看。
我俩的目光一相遇,他那原本炽热的目光立刻变得冰冷刺骨,仿佛在对视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揉了揉额头,坐起身子,环视一圈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新房,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吕布那套红红的新郎服上,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吕布冷声问:“你笑什么?”
我用手拨弄了一下他发冠上的红色毛球,回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身衣服穿得挺讨喜的。如果你不再绷着脸!我想效果会更好。”
吕布的眼中划过复杂的情绪。他终是一把抱住了我的腰,咬牙低吼道:“我让你笑!”说完,一低头,咬住了我的脖子。
我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只能求饶道:“痛痛痛!口下留情啊!”
吕布放开我的脖子,轻叹一声,感慨道:“你这个女人啊,真像是一块油炸臭豆腐。”
我挂了揉脖子,撇嘴道:“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你要是不会说情话,就闭嘴,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让人闹心。”
吕布苦笑道:“我真是拿你没辙了。”
我立刻抱住他的腰,数落道:“你瞧你,昨天晚上多凶啊!你那个样子,忒影响夫妻感情了。”
吕布的眸子一凛,沉声道:“你还敢提昨天晚上?就不怕我……”
我用手堵住他的嘴巴,哄道:“淡定,淡定。我是不觉得理亏,所以才敢提的。你要知道,以我的口才,想编一个谎话哄你,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只不过,我不想骗你。你应该明白,当一个女人不想骗一个男人的时候,是个什么意思。好了,今天是咱俩大婚的日子,闲话就不多说了。你去找顶轿子,我们走个过场吧。”我发现,我现在用那些含糊而暖昧的语言忽悠人,简直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吕布拉下我的手,包裹在温热的大手中,说:“不用走那些虚伪的过场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小妾了。”
我瞪眼道:“不干!我是第一次嫁人,你竟然这么待我?!我没让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就已经降低了要求!你竟然连一顶小花轿也不给我?”我一扭身,又躺在了床上,赔气道,“不嫁了!不嫁了!”
吕布呵呵一笑,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哄道:“好好,就依你,我现在就去找顶花轿给你。”
我抬头看他!笑吟吟地说:“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下嫁给你吧。”
吕布凝视着我的眼睛,说:“你本名叫什么?”
我有事诧异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间竟然有些发蒙。
吕布又问了一遍,“告诉我,你本名叫什么?”
我抿了抿唇,回道:“元宝。”
吕布细细地追问道:“姓元,名宝?”
我点头,“对。”
吕布勾唇一笑,直视着我的眼睛,问:“元宝,你是我的妾,对么?”
我的心微微一颤,鼻子竟然有些发酸。曾经,我是霍去病的妾,是丹青的妻主,是魏小侯爷的青梅竹马,是宁非白的未婚妻,可现在,我竞然又成了吕布的妾。
当我用貂蝉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是在演绎她这个角色,继续她未完成的历史使命。然而,当吕布叫着我的名字时,我却有种身陷戏中、无法自拔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令我有些恐慌。
我想躲避开吕布的目光,但却深知这是我取得他信任的最佳时机。于是,我迎视着他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吕布缓缓地勾起唇角,将我紧紧地抱入怀中,沙哑道:“元宝,你是我妾!不要再骗我,不要再想着逃离我!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自己你是我的!你一定是我的!你……你不知道,当我看见你吊在秋千绳上,我竟然觉得十分心痛!元宝,元宝,你是我的妾!你终于成为了我的妾!”
我回抱着吕布,将头埋进了他的胸口,听着他激动的心跳声,砰砰……砰砰……
***
吕布按照我的要求,找来了一顶八人抬着的花轿,并打来了大门,让轿夫抬着我距在他的马后面,沿着街道转了一圈,然后又返回到了他的府邸。
我将红绸带系在了左手的手腕上,探出窗口,希望魏忠贤派来的人能够看见。又怕轿子遮挡住了那个人的视线,索性将红绸带扔出了窗外。说实话!在我扔出红绸带的时候,确实有些犹豫。但一想到吕布要阉了魏小侯爷,而我又未必能救下魏小侯爷,就只能一咬牙!将红绸带扔出了轿子外。
回到府里后,吕布去和前来道贺的人喝酒,我掀开了红盖头,独自一人坐在新房里等待。
天刚黑,便有人轻轻地敲了敲我的窗口,然后将个小纸包顺着窗缝塞了进来。我忙小跑了过去,推开窗户,见外面空无一人,便又关上了宿户,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个小纸包。
但见小纸包上写着两个字:迷药。
这……应该是大姐他们想方设法送到我手上的。
我思前想后,最终还是一狠心,将那包迷药倒进了酒水里。如果吕布不放了魏小侯爷,我就迷昏他,然后威胁他,让他放了魏小侯爷!
魏小侯爷啊,我为了你,可是拼上了小命了。
如果这包迷药放不倒吕布,我就得被他放倒了。
***
天黑之后,吕布回来了。
我忙盖好了红盖头,乖乖地等着他将其掀起。
当红盖头被掀开,吕布那张个性十足的酷脸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他缓缓地勾起唇角,目光温柔地凝视着我。这一刻,我的心脏变得有些异样。
我被他看得不大意思,忙开口道:“你别这么盯着我看,我第一次嫁人,还不太习愤。”
吕布哈哈大笑,将我抱入怀中,用力揉了揉我的腰肢,打趣道:“你还想嫁几次人?除非我死。”
我想起他的结局,不由得皱眉道:“别说这话。”
吕布抬起我的下巴,用食指摩擦着我的嘴唇,低语道:“我很高兴,你在乎我的死活。”
我有些不悦,“你能不能不说这些死啊活的?”他一说这话,我就心里发毛。
吕布点了点头,暖昧笑道:“好,我不说了。”视线顺着我的下巴往下滑,“洞房花烛夜,我们还是少说,多做吧。”
我虽然一直以女流氓自居,但毕竟还是个处儿,被他这么一说,禁不住脸红了。眼见着吕布轻轻地拉扯开我的嫁衣,我的心跳开始加快,忙一把攥住他的手,磕巴道:“等……等等……”
吕布竞然邪魅地一笑,哄道:“别紧张,我会尽量不让你痛。”
我红着脸,瞪眼道:“谁……谁紧张了?你尽管来!我眉头皱一下,都算是你孙女!”
吕布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笑着倒在了床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元宝!真是个宝儿。”
我见他心情大好,立刻依偎了上去,柔声道:“看阁下也是一位心胸开阔之人,就别难为我那位朋友了。你把他放了吧。你说,他们家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你把他给阉了,多缺德啊!”
吕布用手抚摸着我的脸,微笑着说:“你不是想将他留在身边吗?我把他阉了,才放心。”
我立刻举手说:“放了,放了,我不留他在身边,还不行吗?”
吕布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慢声道:“如果你今晚不和我提这件事儿,我明天一早就会让吕凉将他放了。可惜!他对你如此重要,你说,我能将放了他么?”
我的心一凉,冷下了脸,不悦道:“你如果怕他和我有染,干脆将我下面缝上算了!”
吕布颤抖着肩膀,再次将我抱入怀中,强忍着笑意说:“我……舍不得。”
我抬头,嘟嚷道:“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心地善良。你和我之间的感情问题,如何牵扯到无辜人的身上,我就会睡不着觉。你给个痛快话,到底放不放他?”
吕布皱了皱眉,反问道:“你知不知道你总在我的面前提起他,反而让我更想杀了他?”
我一拍自已的脑门,往床上一躺,有气无力地说:“我和你沟通无能。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吕布这时来了兴救,伸手就要去扯我的嫁衣,“好,那我们就做一些快乐的事。”
我拍下他的手,指了指酒杯,说:“交杯酒还没喝。”
吕布站起身,从桌子上取来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我,然后举起了酒杯,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笑道:“很香。”
我的心脏一抖,却强作镇定地从床上爬起来,站在他的面前,举起杯,要和他喝交杯酒。
吕布却拦住我的手!问:“你可知!何谓交杯酒?”
我摇头:“不知道。”
吕布说:“交杯酒,又称之为合卷(Jin三声),男女各饮一杯,象征此后夫妻便连成一体,合体为一。”
我微微垂下眼睑,喃喃地问:“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吕布回道:“没什么。”
我抬头问:“那我们还喝交杯酒么?”
吕布反问:“你说呢?”
我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然后用手臂勾住他的手臂,与他一同喝掉了酒杯里的酒水。
吕布扔下酒杯,将我抱到床上。我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用手帕捂住嘴,吐出了口中的酒。
吕布解开我的嫁衣,露出了我的红色肚兜。
他的呼吸一窒,低下了头,隔着肚兜含住了我的乳尖。
我的身体一抖,一股异样的感觉在身体里开始蔓延。我的呼吸变得急促,略显无措地向后躲闪。
吕布步步紧逼,一手钳住我的腰,一手从我的襟下探了进去。
我只觉得一阵细微的电流划过,整个人都变得酥麻了。
我深吸一口气,爬到了他的身上,媚笑道:“让我试试吧。”伸手去脱吕布的衣服,希望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我脱掉了他的外衣,他没有昏倒;我脱掉了他的外裤,他还是没有昏倒。当我脱掉他的内衣,看见他手脖上系着的那条红绸带时,我整个人都傻了!
那条红绸带,正是我扔到大门口的信号!
如果说,那条红绸带被吕布捡到了,那……那么……刚才从窗口处塞给我迷药的人,又是谁?
我的心一惊,身体瞬间做出了反应!
我要跑,我要立刻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我还没来得及跳下地,便被吕布一把掠回到床上,压在了身下。
他就如同一只愤怒的黑貂般,用狠戾、愤怒、嗜血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我扭动着身体挣扎着,却被他用红绸带捆绑住了双手,系在了床头上。
吕布掐住我的脖子,瞪着开始充血的眼睛,用零下四十度的声音,问:“你为什么总是骗我?!”
我踢着双腿,矢口否认道:“没有!没有!”
吕布如同疯了般哈哈大笑着,“没有?没有,你会丢出红绸带当做暗号?没有,你会在酒里下迷药?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这一切吧?呵呵……因为,我说过,你看你从来不是用眼睛!从你要求出府转转,我就已经猜到,你一定另有目的!果不其然,你扔出了红绸带!我派人试你,从窗口处塞进一包迷药,你果然将其下在了酒水里!你知道吗?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让人塞给你的是一包毒药,是不是也会如此干脆地将其下在酒里?你可知,那迷药并不是迷药,而是香精!那味道,你可喝得惯?它喝在我的口中,竟然是苦的!”
我放弃了挣扎,闭眼道:“我没有恶意!只想离开而已。”
吕布一拳头捶在了床扳上,怒吼道:“只想离开而已?!你是我的妾!你的生杀大权都在我的手里,你还想去哪里?!我倒要看看,成为残花败柳的你,还有谁会要?!”说完,一把扯下了我的肚兜,撕下了我的底裤。
我抬起脚,照着他的胸口狠狠蹦去,骂道:“滚开!滚开!我不嫁你了!你个禽兽!”
吕布按住我双腿,怒吼道:“你想嫁给谁?是霍去病?还是那个被我扔到柴房里的男人?呵呵……那个被扔到柴房里的男人,很快就会变成一个无用的阉人。至于你口中的霍去病,待我找到他,也会将他变成阉人!”
我挣扎着,咬牙骂道:“吕布,你个疯子!”
吕布褪下了他的裤子,掀开了我的裙子,残忍道:“疯子?我就让你看看,这个疯子是如何爱你的!你,可要看仔细了!”
记忆的门被撞碎,某些画面被重合,我脑中的那根弦断了……
我如同疯了般挣扎着,怒吼道:“别动我!别动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红绸带勒进了我的肉里,猩红的鲜血渐渐将红绸带浸染。
吕布低下头,如同嗜血的魔鬼一般,狠狠地吮吻着我的唇瓣。他用有力的大手抓住我的双腿,强迫它们分开,推起,让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是如何进入我的身体。
我大声咒骂着,喊着,求饶着,都没能阻止他的进入。
当他进入到一半的时候,我那并不坚强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我闭上了眼睛,犹如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我会恨你的。”
我以为,我会被那撕心裂肺的痛苦贯穿。
然而,吕布却停了下来。
他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抖。那种颤抖十分奇怪,既像是冷,又像是挣扎。
我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他有下一步的动作,便睁开了眼睛,看向吕布。
这一看,我傻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神色复杂地凝视着我!他的眼中,有愧疚,有心疼,有惧恼,有气愤,还有……怜惜。
这一刻,我竟然误以为这个趴在我身上的男人是霍去病,而不是吕布。
一想到霍去病,我的眼泪再次奔流。
他伸出手,轻轻地抹掉我的眼泪,沙哑道:“是我不好。”
我试图将不属于我身体的那部分挤出去,一边用力,一边吼道:“出去出去!”
他由喉咙里发出一声十分性感的低吟,眼中燃起一串闪烁的火花。他柔声问:“真的要我出去?”
我的心微微一颤,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却又抓不准。我见他不再像刚才那样疯狂,便有了胆量,瞪着腿喊道:“出去出去!你以为你是谁?!我不嫁了!不嫁了!”
他的身体紧紧绷着,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眼底却涌起了宠溺的目光,一点点倾泻入我的眼中.流滴进了心里。
他缓缓地底下头,凑近我的唇,沙哑道:“元宝,是我,霍去病。”
我的身体一抖,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这种感觉,这种眼神,这种语绸,这种宠溺,除了霍去病,还有谁?还会有谁?!
他伸出温热的大手,轻柔地包裹住我那隐隐作痛的手腕。他低下头,用唇在我微张的唇瓣上摩擦着,沙哑着嗓子,问:“可以吗?”
我不懂他问这话的意思,于是“嗯?”了一声。
他目光炽热地凝视着我,然后……用力一顶!
身为处女的我,似乎应该配合他的动作发出一声惨叫,但实际上,我当时并没有觉得痛得无法忍受。真的,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像很多小说中所描写的那样,痛得撕心裂肺的。
身体里最柔软、最失密的位置被异物撑开,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眉毛,皱了起来。
他停止运动,心疼地问:“痛了?”
我回道:“我这个人皮实着呢,没事儿。”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眼暗,突然爆发出一阵猖狂淋漓的大笑。然后,紧紧地抱着我,动情地唤着我的名字,“元宝……”
我张开嘴巴,咬住他的肩膀,用牙齿刺穿他的肌肤,用味蕾品尝着他的血液滋味。人家说,女人的第一次,总是要痛的。但是,我没感受到那种无法承受的痛。所以,我得让他痛。让他记住,我这个女人的第一次,是给了他。因为,他痛了。
从温柔,到激烈;从懵懂,到成熟;我就好像是一只烟花,在他的激情摩擦下,哗地一声点燃,绽放出绝世芳华。
再多的思念,再多的疑问,再多的离别.再多的煎熬,都化成了火,将彼此燃烧。这一夜,他痛过,笑过,疯狂过;这一夜,我恼过,喜过,缠绵过;这一夜,我十分清楚地知道,爱着我的这个男人是谁;这一夜,我没有时间追问缘由,只想紧紧地攀住他,一起幸福,性福……
第三十五罩:雄雄莫变的秘密
一觉醒来后,已经是日上三竿。
我睁开眼睛的第一件儿,并不是询问枕边人到底是吕布还是霍去病,而是揪起他,大声吼道:“快起来!魏小侯爷的小毛象要不保了!”
他笑吟吟地说:“放心吧,我已经吩咐了下去,没人会动魏小侯爷的……咳,你放心好了。”
我狼狠地嘘了一口气,身子后仰,砰地一声趺回到床上。
他伸手将我孢回到怀中,宠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子。
我的身子一抖,斜眼看向他,阴阳怪气地问道:“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为何小女子看你有几分眼熟?”
他抱了抱拳,回道:“在下姓霍,名去病。家有一妾,姓元名宝。”
我抿了抿唇,噌地转过身,背对着他,开始闹捭气。
霍去病用大手抚摸着我的腰肢,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咬牙道:“你想说什么就赶快说!想哄人也要用嘴巴!甭用那么色情的手法,去摸我的腰!你那叫调戏!赤棵裸的调戏!”
霍去病轻笑一声,柔声道:“你知道,我这个人并不善于甜言蜜语。你想让我如何哄你,你说出来,我会努力学。”
我一脑门黑线。见过不懂风倩的,没见过这么不懂风倩的。不过,他说得话却让我觉得很踏实。就仿佛想要横渡海洋的飞鸟.终于找到了可以栖息的地方。
我转回身,直视着他的眼睛,喃喃道:“霍去病,我不和你闹情绪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找你找的很辛苦。”一呲牙,伸出手指,用力戳了戳他的胸口,凶神恶煞地吼道,“如果你敢对我说,你和吕布就像卫玠和丹青那样,我一准儿踹死你!”
霍去病揉了揉我的头发,说:“这件事说起来并不复杂,但是有些匪夷所恩。霍去病和吕布之间,一定存在了某种十分奇妙的联系。我们初到三国的时候,遇见士兵,我为了引开他们,所以向着与你们的反方向跑去。
“跑着跑着,我瞬间失去了意识。待醒来后,人已经躺在了吕布的房中,并以为自已就是吕布。现在想来,我那时候就好像被人洗脑了一样,属于霍去病的主观意识全部消失,属于吕布的主观意识却占用了属于霍去病的身休。这个现象,和卫玠和丹青有所不同。卫玠和丹青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一言一行。而霍去病和吕布,却不能。
“昨天晚上,吕布看见你的手腕流血,听着你口口声声说恨他。他的主观意识因为痛苦而变得薄弱。这时,属于霍去病的主观意识,则开始苏醒。这个苏醒的过程,就好像一个人被困在了黑色的泥潭里,只能凭借信念,挣扎着前行!
“元宝,你就是我的信念。否则,属于霍去病的主观意识可能很早便消失了。”
我用力攥紧他的手,急切地问:“那你还会不会消失?会不会?”
霍去病回道:“别担心。我想,应该不会了。初到三国时,我的身体十分虚弱,所以才会被吕布的主观意识控制。让我疑惑的是,吕布的主观意识,为什么会控制住我的身休?而吕布这个人,为什么会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嘘了一口气,想了想,回道:“这个问题,我也曾经想过。现在看来,最有可能的是,吕布就是你的下辈子。你们两个,共同拥有一个魂魄。但是,让我不解的是,你既然没有死,那属于你的那颗魂魄是如何投胎转世变成了吕布?那个……还是说,你在西汉时期,和某个女人生下了孩子。你的子孙后代因为某些缘故,将其中一个小孩弄丢了。而这个被弄丢的小孩,就是吕布?呀!难道说,吕布是你的子孙后代?”
霍去病如同一只饥饿的黑豹般,动作迅猛地将我压在身下,沙哑道:“既然你那么关心我的子孙后代问题,不如就劳烦你帮我霍家留个后吧。”
我吓得双腿一抖,拼命向后退去,“你你你悠着点,小心精尽人亡!”再来?再来我就得报废了!
霍去病步步紧逼,不肯放过他的“早餐”。
我试图拯救自己的小蛮腰,于是喊道:“打住!打住!你如何证明,你现在就是霍去病,而不是吕布?或者说,现在控制着你身体的灵瑰,就是吕布的?!”
霄去病捏了捏我的脸,转过身,跪在床板上,撅起了屁股,让我看。
我凑了过去,捏了一把他那性感挺翘的屁股,问:“你让我看什么?莫不是你的屁股上刻了自已的名宇?还是说,你的菊花颜色艳若常人?”
霍去病瞬间转回身,将我扑侧在床上,咬牙道:“我是让你看我大腿后侧的那颗黑痣!”
我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耍无赖道:“我又不知道霍去病的大腿后侧有没有颗黑痣。没准儿,你就是……呜……呜呜……”
霍去病一口吻住了我那喋喋不休的嘴巴。
他的双眼燃烧起熊熊的火焰,沙哑道:“乖,让我疼你。”
我真的很想不乖!但是,男色迷人眼,我轻易地就妥协了,又被他狠狠地“疼”了两回!
***
都说三宫粉黛无颜色,从此君王不早朝。
看来,此话不假。
我和霍去病在床上缠缠绵绵,耳鬓厮磨,说着分别后的总总想念,直到两个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这才想着要爬起来,洗个澡,吃个饭。
我咬着筷子,总觉得有什么事儿不大对劲儿,可想了又想,也没理出一个头绪。我低头扒拉了一口饭菜,这才想起来,貌似饭桌上少了一个人——魏小侯爷。
我用脚踢了踢霍去病的小腿,“魏小侯爷呢?叫他过来吃饭啊。”
霍去病回道:“我刚才去看了他一眼。他正斗志昂扬地砸着饭碗,骂着吕布。我怕叫他过来,你这顿饭就吃不清了。你先吃饭吧,我一会让人带他过来。”
想想也是。即使吕布变成了霍去病,但魏小侯爷的一腔怒火总是要找个人发泄的。这个人,不是霍去病,就一定是我。再说,我现在和霍去病关系已经突破了一层薄膜,有了“深层次”的肢体交流,和以往绝对不一样了。如果魏小侯爷看出什么,或者问什么,我要怎么回答?
不晓得为什么,我竟然有些心虚。
霍去病为我夹了一口菜,说:“你贼眉鼠眼地看什么?赶快吃饭。魏小侯爷那里,我自然会和他说。”
我一听这话,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问:“你要怎么和他说?说咱俩上床了?还是要讲讲细节啊?”
霍去病眯起了眼晴,“细节?你觉得,我会和他讲细节?”
我一拍额头,喊道:“屁!我是说你由吕布变成霍去病的那个细节!不是你和我滚床单的细节!”
霍去病的目光一凛,攥紧了拳头,“吕布!”
我放开他的手,拿起筷子,戮着饭碗,嘟囔道:“妈地!这个细节和那个细节是一个细节!”我杯具了。谁能想到,我第一次和男人滚床单,竟然一次经历了两个。如果以后谁问起我的第一次是和谁,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难道说,进一入前半场的是吕布,打完后半场却是霍去病?!这个回答……太yd了!太yd了!
霍去病大手一揽,将我抱到他的腿上,问:“吃饱了么?”
我点了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嚎叫道:“大哥,你不是说你还没吃饱,想拿我当下午茶吧?”
霍去病呵呵一笑,回道:“我如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立刮蹬鼻子上脸,装模作样地说:“哎……我原本还想拿你当饭后甜点呢。既然你不行了,这事儿就作罢吧。”
霍去病的目光变得炙热,环抱在我腰上的大手也开始不老实了。
我忙抱住他的大手,嚷嚷道:“喂喂喂,你不是说不行了么?”
霍去病勾唇一笑,玩笑道:“我有蓄电池。”
我没想到霍去病会说这样的话,脸上不禁一红,捶了他一下,骂道:“呸!你当我是万能充呢?”
霍去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用手提起我的下巴,凝视着我的眼睛,霸气十足地说:“你不是万能充,你是我的原厂标配。”
我的嘴角抽一搐了两下,说:“大哥,拜托你不要用那么霸气十足的表情,讲这么搞笑的话,成么?你……你想笑惨我啊?哈哈……哈哈哈……”
霍去病满眼宠溺地望寿我,任我在他的怀里打滚,嬉闹。
笑过之后,我从他的怀里跳出来,示意他叫魏小侯爷过来。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更何况,魏小侯爷不是猛虎,只是一匹爪牙锋利的狼。这个……貌似狼,也是一种很可怕的动物。我要小心了。
魏小侯爷被带进屋里的时候,表情十分的淡定,和霍去病形容的愤怒完仝不一样。但是,对于从小就一起长大的我而言,却十分明白,丫这是在酝酿呢!
我怕他会突袭霍去病,所以忙站起身.拉住他的手,说:“我们有话要对你说。在此之前,你一定要淡定!”
魏小侯爷瞥了我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你觉得,我还不够淡定么?”
我稍微放下心,示意他坐到椅子上。
魏小侯爷坐到我和霍去病的中间,先是问我:“哪个是你的碗?”
我指了指他面首的那个碗,“这个。”
魏小侯爷将碗拿起,为自已盛了一碗汤,然后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
这样的气氛十分诡异,我想将其打破,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静观其变。
当魏小侯爷盛了第二碗汤的时候,他突然爆发,将那碗汤泼向了霍去病!
我告诉自已,让他发泄一下,发泄一下,就发泄一下。一碗汤而已,小事儿。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魏小侯爷竟然从袖口抽出一根银亮亮的东西,在霍去病躲闪烫水的时候,突然向着他的腰侧刺去!
我减了声“不要!”却已经来不及阻止魏小侯爷。
幸好,霍去病的身手了得,一把攥住了魏小侯爷的手。
我嘘了一口气,忙伸手去拉魏小侯爷,“好了好了,都是误会。你冷静一下,听我解释。哦,不,是听霍去病解释。”
魏小侯爷见无法再次行凶,气恼地冷哼一声,耷拉下了肩膀,乖乖地扔掉了手中的兵器。
我将其捡起,这才发现,那竟然是一根被磨成了锥体的银筷子!转头,看向魏小侯爷的手,那细嫩的肌肤上面,果然磨起了好几个水泡。
我的心一痛,就要去捧他的手。
就在这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恃再次发生了!
魏小侯爷突然飞起一脚,踢在了霍去病的裤裆中间!这,就是魏小侯爷的成名绝技——断子绝孙踢裆脚!
霍去病和我都以为魏小侯爷肯听我们解释了,却不想,丫竟然是个连发炮,一击不中,继续炮轰。轰死拉倒!
我傻了,霍去病痛了,魏小侯爷再接再厉,趁着霍去病痛得直不起腰的当口,发起了猛击!
那动作,真叫个干净利索,十分狠辣,专挑人最痛、最脆弱、最无法设防的地方攻击!
在我的目瞪口呆中,魏小侯爷酝足了功力,用胳膊肘在霍去病的后腰上狠狼地撞!
霍去病便如同一张纸片似的,飘飘悠悠地倒在了地上。
说实话,魏小侯爷的最后一击让我觉得眼熟。霍去病倒下的动作,我更是十分熟悉。
魏小侯爷揉了揉胳膊肘,对我说:“幸好平时和霍大哥学了些拳脚,否则还真对付不了这个王八羔子!不过,霍大哥的那些招式,打架还成,要是说一招制敌,还得靠我的踢裆脚和丹青自创的“胳膊肘神顶腰脱功”!”
我巍巍巍地伸出手,想去拉霍去病。
魏小侯爷却一把将我抱入怀中,“元宝,对不起。”
我还处在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儿。
魏小侯爷从我的手中扯出那根银筷子,然后放开了我,赤红着双眼,如同一匹嗜血的狼般,恶狠狠地瞪向霍去病.沙哑着嗓子问:“元宝,他是不是动你了?”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十分尴尬的问题。
我的沉默,令魏小侯爷发了狂。他歇斯底里地冲到霍去病的身边,扬起手中的银筷就要去刺他的后腰!
我吓得一抖,忙喊道:“住手!他是霍去病!”
魏小侯爷如同疯了般吼道:“霍去病也不行!谁都不能动你!”吼完,就要去刺霍去病。
我真的吓坏了,忙扑了上去,想要阻止魏小侯爷。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我们一屋子的人,都……傻了。
魏小侯爷的手微微一颤,将视线从门口那个人的身上拉回来,转过头,望向我,问:“你说谁是霍去病?”
我仲出颤巍巍的手,指了指被他压在身下的那个男人。
魏小侯爷又转过头,看向门口。
但见,门口处站着一位身穿银色盔甲,手持方天画戟的男人!他的脸颊诮瘦,脸色苍白,整人都透露出一种病态。但是,他的五官和身材,都与霍去病一模一样!
这个……这个……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吕布还活着?难道不是因为他死了,所以灵魂才会钻进霍去病的身体里?
我和魏小侯爷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缓缓地转回头,再次看向彼此。
魏小侯爷的眼神可以理解为:你说地上的这个是霍去病,那……刚进来的这位,才是真正的吕布喽?
我用眼神回话道:看来,是的。如果霍去病没被你顶成腰脱,我们还有和吕布拼上一拼的能力,现在好了,霍去病被你顶趴下了。这个吕布,也只能靠你对付了。兄弟,保重啊!
魏小侯爷回了我一个十分纠结的眼神,然后垂下了眼睑,不再和我进行眼神沟通。
我也垂下眼睑,装作看不见吕布,和魏小侯爷合伙将霍去病从地上驾起来,放到床上。得,这一回,霍去病的脸也变白了,和吕布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了。
魏小侯爷不敢看霍去病,只是低头瞧着自已的脚尖。
我不敢看吕布,也低头瞧着自已的脚尖。
霍去病和吕布都直视着彼此,保持着沉默。
整间屋子都陷入到一种十分诡异的气氛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去病,吕布和魏小侯爷,竟然异口同声地唤道:“元宝!”
我吓了一跳,立刻挺胸抬头撅屁股,减了一声“到!”
又沉默了片刻.吕布将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扬,指向了霍去病。
魏小侯爷立刻挡在了霍去病的身前,扬起了手中的银筷子,叫嚣道:“要打,和我打!”
我挡在了魏小侯爷的面前,看着近在咫尺的方夭画戟,豪气千云地减道:“要打,和我打!”
吕布的方天画戟微微地颤抖了一下,然后猛地向我刺来!
我知道自已躲不开,干脆闭上了眼睛,等着一命呜呼。
好吧,我承认,我没那么勇敢。我猜,吕布不会真的杀我。幸好,我猜对了。
那方天画戟在我的胸口前滑过,落在了桌子上。
桌子应声碎裂成两半,碟和碗碎裂了一地。
守在外面的那些士兵冲进了屋里,却被吕布一个眼神又瞪了回去。
我虽然对吕布昨晚的所作所为心有余悸,但仍然强迫自已挤出了一个笑脸,说:“我们谈谈,成不?”
吕布不回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那眼中饱含了太多的感情,让我险些承受不住。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椅子前坐下。
吕布将方天画戟往地上一戳,然后也坐到了椅子上。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用谎话来搪塞早已不再信任我的吕布,只能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我舔了舔嘴巴,说:“我知道你不再信任我,但我接下来讲得这件事儿,却是千真万确的。如果我说得是假话,就让魏小侯爷变成大监!”
魏小侯爷嗖地一声跳到我的身边,捏着我的耳朵吼道:“你怎么不说让你自已变成太监啊?!”
我痈得“哎呦”了一声,“放手、放手,如果我那么说,多没诚意啊。要不,如果我说得是假话,就让我变成男人!”
魏小侯爷放开我的耳朵,气呼呼地往椅子上一座。结果,一不小心触碰到了身上的鞭伤,痛得呲牙裂嘴的。
我从自已的屁股下抽出软垫垫在了魏小侯爷的后背上,这才对吕布讲述起我的工作性质和我们来此的目的,以及这段时间以来的误会。当然,我没有告诉吕布,他的命运。
讲述完后,我问吕布:“你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
吕布缓缓闭上了眼睛,复又张开,看向我,沙哑道:“我只有一个问题。”
我说:“你问。”
吕布摇了摇头,“现在,不想问。”
我微微垂下了眼睑,沉默了。
半晌,我又抬起眼睑,看向吕布,问:“你相信我刚才说得那些话吗?”
吕布淡淡一笑,回道:“虽说你总是想方设法的骗我,但这一次,我还是信你。”
我抿了抿唇,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吕布站起身,冲着霍去病抱了抱拳,朗声道:“将军威武,奉先一直十分敬仰。”
霍去病趴在床上,也冲着吕布抱了抱拳,回了句,“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果然不凡。”
吕布的目光一凛,说:“等将军身体康复了,奉先想讨教一二。”
霍去病勾唇一笑,“一言为定!”
我见那二人看向彼此的眼神里已经泛起了刀光剑影,于是忙将吕布拉扯着坐回到椅子上,说:“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们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才会出现类似于灵魂附体这样的事情。按理说,你的灵魂能跑进霍去病的身体里,就说明你的肉身已经死亡了。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吕布沉思了片刻,回道:“四个月前,我一马当先,率兵剿匪。不想,竟然脑子一沉,瞬失去了知觉。待醒来后,发现自已已经躺在府中的床上。当时,我虽然找不到方天画戟,但并未怀疑……怀疑那幅身子并不是自已的。
“遇见你时,你总是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看我,并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看成是另一个男人!我心生怀疑,开始着手调查你。却发现,无从查起。直到昨晚,我……”
我不想他提起昨晚的事,所以千脆插话道:“现在看来,事情已经很明朗。你的灵魂跑进了霍去病的身体里,并以为霍去病的身体就是你自已的身体。那么,你的灵魂在返回到自已的身体里后,又经历了什么?”
吕布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回道:“昨晚我头痛欲裂,陷入到昏迷,待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间茅草屋里。那间茅草屋的主人告诉我.他是在四个月前捡到了我,他收留了我,用灵芝和人参调养着我的身体。幸好,我怀中揣有几锭金元宝,否则他很难为我续命。
“醒来后,我的头十分痛,但渐渐恢复清明后,便想起了这几个月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于是,我赶路回到了府中,想证实自己脑中所想,到底是不是虚幻?”
听完吕布的话,我们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沉默,仍旧是沉默。
我不想和吕布闹僵,尤其是在霍去病卧床不起的情况下,和吕布闹僵对于我们而言,没有任何好处。于是,我献媚地一笑,问:“你饿了吧?要不,你先吃点饭儿,好好体息体息?”
吕布这人早已识破了我的伎俩,当即逼问道:“你呢?”
我眯眼一笑,回道:“我啊,自然要和他们这些人一起滚蛋喽。总是在你的府中吃闲饭,我也是十分不好意思的。”
吕布的目光一凛,手自然而然地握在了方天画戟上。
我立刻陪着笑脸说:“当然,如果你不是很讨厌我……们,我们也可以继续在府上叨扰两日。”
吕布用眼睛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霍去病和坐在我身边的魏小侯爷,然后才淡淡地回了句,“我的府上还养得起两个吃闲饭的。”
看来,我在吕布的眼中,不算是个吃闲饭的人啊。只是,不吃闲饭的人,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但愿他别要我侍寝就好。
吕布让人重新布置上一桌子的饭菜,然后一边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盯着我,一边慢慢咀嚼着口中的饭菜。
我被他盯得发毛,感觉自已就好像是他口中的饭菜。
吕布吃过饭后,起身去沐浴。
我很担心他会叫我去服侍他,毕竟,在他的府里,他就是老大!但是,他却只是瞥了霍去病一眼,便转身走了。
我嘘了一口气,瘫软在了椅子上。
魏小侯爷问:“怎么办?”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道:“你就用对付霍去病的那招对付吕布,也许我们还能抉持他,逃出去。”
魏小侯爷说:“你以为我不想啊?我刚才特意往他身旁靠了靠,想趁机偷袭他,却觉得精神紧张,恨不得马上就逃出府去。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他的疯狂,他的狼戾,他的心计,他的傲气,都让我承担不起。”
我看向霍去病,竟然觉得他就是吕布,而吕布就是他。虽说霍去病一直对我十分宠溺,但实际上,他的骨子里却有着不可一世的狂傲和桀骜不驯的霸气,这两点,和吕布的性格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而他们之间的性格差别,也只是大环境下造成的。
霍去病发现我在打量他,对我勾唇一笑,有种镇定自若的气势。
我凑了过去,问:“我可不可以把你那种笑容,理解为胸有成竹?”
霍去病打趣儿道:“你可以将其理解为——淡定。”
我瞪他一眼,然后又瞪了魏小侯爷一眼。
霍去病一个漂亮的翻身从床上跃起,然后站在目瞪口呆的我面前,扭了扭腰,对魏小侯爷说:“下次再用丹青那招,要看准下手的位置,和对手闪躲的方向。”
魏小侯爷长大了嘴巴,问:“你……你没事儿?”
霍去病勾唇一笑,回道:“区区把式,还伤不到我。”
我眨了眨眼睛,问:“你……刚才……是装的?”
霍去病用手捏了捏我的下巴,吐出了四个大字,“兵不厌诈!”
我喃喃道:“霍去病,我发现,你很有当狐狸精的潜质哦。”
霍去病想伸手揽住我的腰,魏小侯爷却抓住了霍去病的那只大手,求知若渴地问:“霍大哥,那我踢你裤裆那一脚,火候和力道如何?”
霍去病的脸,微微地僵硬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十分中肯地点评道:“幸好是我,要是换了一般人,会被你废掉。”说完,那眼睛还若有若无地扫了我一眼。
我忍住笑,看向窗外,说:“此刻天色已黑,不如我们杀出一跳血路,冲出这个牢笼!”
魏小侯爷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脑勺上,骂道:“蠢货!”
我眯起了眼睛扑到魏小侯爷的身上,“敢骂我?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今天的账我还没和你……呜……”
魏小侯爷在我喋喋不休的嘴巴上轻轻地一吻,后捏着我的脸蛋,若有若无地瞥了霍去病一眼,得意洋洋地说:“一吻搞定!”
“我……我……”我有些纠结。我和魏小侯爷喜欢玩亲亲,也不是一两回了。但是这一次我却觉得十分不妥,百分的不妥,万分的不妥啊!
霍去病的目光如芒在背,就算没一下子将我和魏小侯爷二人刺透,也在我的后背上拍了一整盒的大头钉,死不了人,却十分痛!
我不敢回头去看霍去病,也怕他和魏小侯爷起冲突,于是磕磕巴巴地对魏小侯爷说:“你……你怎么还像小孩子似的,喜欢玩亲亲啊?”
魏小侯爷啪嗒一下沉下脸,冷飕飕地说:“你夺我初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已已经成年很久了?”
现世报啊!这就是典型的现世报啊!
我想教训教训魏小侯爷,可瞧了瞧他那阴冷的脸,愣是没敢。转头想对霍去病解释解释,却见他一脸的“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我缩了缩脖子,有些无措了。
幸好,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霍去病脚一点地,身体腾空跃起,再次趴回到了床上。
魏小侯爷往椅子上一座,看向窗外,不语。
第三十六章 割腕妾不语
夜色已晚,我准备收拾收拾休息了,却见吕布走了进来。
他身穿一件贵气逼人的紫袍,用一根银色的腰带系于腰间。如墨般的发丝用一顶玉冠束起一半,剩下的随意地披散在了身后。
谁实话,我当时脑中就飘过了八个大字,外加两个标点符号——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我看了看吕布,又扫了眼霍去病,再次肯定了一点,无论女人还是男人,都是靠打扮的!
当吕布的灵魂主导了霍去病的身体时,也没见他怎么打扮自已。然而,我今天却十分清楚地感觉到,吕布是刻意打扮了一番后,才来见我的。
说来也奇怪,我原本总是分不清吕布和霍去病,可当他们两个人一同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却能清楚地分辨出谁是谁。呃……也许是因为吕布刚进来的原因吧。
吕布见我看他的目光发直,竟缓缓地勾起了唇角,展露出了一个可以用“魅感”二字形容的笑颜。紧接着,他拉住我的手,说了一句让我腿软的话。他说:“天晚了,我们应该休息了。”
我立刻叫停,“喂喂喂,等一下!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么.我只是来完成貂蝉尚未完成的历史使命!你……你怎么还抓着我不放呢?”
吕布回头看我,沉声道:“我且问你一个问题。”
我问:“是你沐浴之前的那个问题?”
吕布点了点头。
我硬着头皮说:“好,你问吧。”
吕布问道:“貂蝉,是不是吕布的妾?!”
我就知道,他不会便宜了我!一定会问出一个十分刁钻的问题!关于这个问题,我说是与不是,都得不到便宜。索性,我一咬牙,回道:“是!”
吕布目光炯炯地看着我,说:“记住,你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的。既然你是为了完成貂蝉尚未完成的历史使命,那么……你便是我的妾!这一世,就算我死,你也是我的妾!”说完,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嚎叫道:“你冷静冷静,你需要冲凉水澡,你需要好好儿想一想,你当初喜欢我,是不是受到了霍去病的干扰?!”
吕布停下脚步,看向我,指了指自已的胸口,“这里,有你。”
我承认,我被感动了。毕竟,能被这么一位优秀的男人喜欢,任谁都会觉得既骄傲又感动。可是,如果你处于我这样一个位置,兴许就会和我一样,感觉到有两盒大头钉被按进了你的身体里,死不了,活受罪啊!
我求饶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来这里,惹您老上了心,却还想着全身而退。”
吕布说:“既然你知道自已错了,就好。眼下有个给你弥补错误的机会,你要珍惜。”
我指着他的鼻子,尖声喙叫道:“你……你……你怎么油嘴滑舌的!你是何方妖孽.速速现形!”
吕布似笑非笑地望着,说:“姓吕名布!家有一妾.姓元名宝。”
我瞪大了眼睛,看看他,又转头看看霍去病,十分诧异地说:“你和他,说得一模一样!”
吕布也看向霍去病,疑感地问:“他?”
我点头,“对,就是他!把‘姓吕名布’,改成‘姓霍名去病’就成了。”
霍去病和吕布的目光再次在空气中拼杀了一个来回。两个人异口同声道:“我和他并不一样!”
说完,二人都愣住了。
我扯了扯被吕布攥着的手腕,说:“既然你俩这么投缘,我建议,今晚你俩就睡在一张床上吧,好好聊聊。毕竟,人这一辈子能碰见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简直就是奇迹。”
这回,吕布和霍去病同时选择忽视我的提议。
吕布攥紧了我的手腕,说:“今晚!你侍寝!”
我哀嗦道:“大哥,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要不,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哪里,我改,我真的改!”
吕布目光灼灼地望着我,说:“无赖、痞子气、厚脸皮、得理不饶人、自以为是、臭脾气、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爱金银、爱耍小伎俩!你说!你哪点能改?!”
我张了张嘴,哑口无言了。妈地!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已竟然有这么多的“特点”!
眼见着吕布要将我扛起,打包带走,我立刻跳了起来,吼道:“好!如果你能一口气说出我十个优点,我今天就去侍寝!决不食言!”
吕布胸有成竹地挺起胸膛,然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眼神那叫个纠结啊!
我捂着胸口说:“大哥,你要是想不起来,就别硬想了,我怕你累成内伤。”
吕布摆了摆手,又开始酝娘情绪。
我垂下肩膀,十分捶败地说:“需要这么长时间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伤我自尊啊?!”
吕布抿了抿唇,似乎想要对我说些什么,最终却放开了我的手,轻叹一声,说:“你随便找间喜欢的屋子!睡吧。”
我立刻问:“你呢?”
他看了一眼霍去病,隐忍着怒气说:“我去别处睡!”说完,转身便走。
我瞧了瞧这间屋子里贴着的大红喜字,心里悄然升起十分复杂的感觉。既想笑,又心酸。
吕布布置了新房,迎娶我过门。结果,洞房进行到一半,他的灵魂回到了自已的身上,而霍去病却当了新郎!我想.吕布一定知道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没法冲着我发火。毕竟,如果不是他制造了“箭在弦上”,也不会有霍去病的“不得不发”。而且,论起小妾的归属问题,霍去病显然比他更具有发言权。
哎……真是混乱的关系啊!
***
夜半,霍去病摸黑来到我的房间,将睡梦中的我拍醒,并扔给我一套普通的男装,示意我换上。
我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小声说:“吕布那人十分有心计,今天晚上定然会加强戒备!想走,怕是很难。”
霍去病帮我系上腰带,胸有成竹地回道:“只要想走,就一定走得了。”
我觉得,好像只要霍去病在我身边,一切事情压根儿就不用我操心。只要信赖他,就好。
我疏起脚尖,照着他的唇瓣狠狠地啵了一口。
霍去病的眼里瞬间燃烧起两团火焰。他一把抱住我的腰,狠狠地吻向我的唇瓣。他的舌,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进我的嘴巴里,霸道地攻城略地,宣告着自己的领土占有权。
我被他吻得色心大起,险些扒了他的衣服,将他扑倒在床上。
霍去病对于我的热情十分满意,轻轻放开我,双眼含笑道:“小野猫。”
我冲着他“喵”了一声。
霍去病用食指摩擦着我的唇瓣,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爱玩,也不想修剪你的爪子和收敛你的玩心。但是,万事有个度。别再让魏小侯爷亲你这里。否则,我真的会动怒。”
我的小心肝一颤,暗道:我就知道领导会找我谈话。看看,看看,果然来了!
我想试探一下霍去病的底线,于是笑嘻嘻地说:“我还真没见过你动怒呢。要不,你先给我讲讲,给我打个预防针呗。”
霍去病缓缓地勾起唇角,说:“小时候,有个近亲,总是欺负我,骂我是野种。第一次,我没有理会。第二次,我将他打倒在地。他告诉了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带着他,来找我母亲理论。他以为有他父亲为他撑腰,再次骂我野种。我当时并没有动手。过后,我寻了一个时间,拔光了他所有的牙。从此后,他不但不敢再骂我是野种,也鲜少开口说话。”
我下意识地想要捂住嘴巴,但却忍着没动。
霍去病用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柔声道:“放心!我不会如此对你。”
我拍了拍自已的胸脯,狠狠地嘘了一口气,说:“算你有良心!”
霍去病却是将眼暗一眯,冷声喝道:“我不会要你的牙。因为,背弃我的,是你的心!”
我的两条腿一抖,差点儿跪地上去。
霍去病一把揽住我的腰,呵呵一笑。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说:“逗你呢,腿别软,我们还得逃出去。”
我攥住他的衣襟,嗤鼻道:“谁腿软了?我最近有些缺钙!走走走,我们赶快逃出这个鬼地方!还得去找丹青呢!”
我俩出了屋子,便看见魏小侯爷正牵着马等在门口。
我见吕布的府中静得出奇,于是小声问道:“怎么这么静?”
两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其中一人笑吟吟地回道:“因为老夫给他们下了迷药。”
看见来人,我立刻咧嘴笑了,赞道:“九千岁一出手,果然是大象放屁——非同凡响啊。”
魏忠贤转头对大姐说,“你瞧瞧那个死丫头!老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来救她,她却那么比喻老夫。哎……环儿,你可得心疼老夫啊。”
大姐一脚蹦过去,“你个老不正经的!”
魏忠贤被踹中,脸上却笑开了花。
我狂抖了一个,十分诧异地问:”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
大姐回道:“昨天,我们听说吕布迎娶貂蝉,便赶了过来。结果,并没有发现你的信号,于是就守在了附近,等你的诮息。今晚晚上,我们正打算回去睡觉,就看见霍去病从墙头上跳了出来。起先,我们还不敢确定,这个人到底是吕布还是霍去病。但是,当我们看清楚他手腕上系着的红绸带后!便确定他就是霍去病了。经过商讨,我们决定用大量的迷药,将整个府里的人全部放倒。”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我就说嘛,我明明等着和大家一起跑路的,结果却一不小心睡着了。等霍去病拍醒我的时候,我觉得鼻子里臭臭的,好像闻到了什么特别冲脑子的东西。”
魏小侯爷说:“别扯这些了,先出去再说。”
这时,一个充满了愤怒的声音响起,大喝一声,“哪里走?!”月光下,吕布身穿紫袍,手特方天画戟,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转头看向魏忠贤,啧啧道:“九千岁是不是心疼银子,买了掺假的迷药啊?”
九千岁瞪我一眼,示意我看吕布的手。
一看之间,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见吕布的左手手腕上皮肉翻滚,鲜红的血液涌出他的伤口,沿着手掌划过指尖,滴落到他的袍子上,在那紫袍上勾画出一朵用生命浇灌出的彼岸花,别样刺眼!
原来,他竟然是靠身体上的疼痛,来抵抗昏睡的欲望。
我虽然体温低于常人,但并不冷血。吕布为我做得一切,让我不知所措。见他这样,我心中愧疚更甚。
霍去病上前一步,对吕布说:“虽说你我的武功不相伯仲,但你此刻绝对不是我的对手。在遇见你之前,我曾想过,待有朝一日遇见你,一定要杀了你,方能解我心头之恨!眼下,我却不想再对你动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今日所进受的痛苦,我也曾经历过。因此,我不会奉劝你放手。但是这一次,你必须让开!”
吕布冷笑一声,狂傲道:“想杀我?怕是没那么容易!霍去病,当我知道元宝心中装着你的时候,我便想杀了你!你看,你我二人是如此的相像,却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今日,你们若走,我不留。但是,元宝必须留下!否则,我们就拼个你死我活!”
我真的不知道,这样一个一口气能数出我十个缺点的男人,为什么一定要我留下。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敢去深究,我不想去想。
看着血流不止的吕布,我承认,我心软了。我甚至在想,也许我可以等他被曹操杀死后,再走也不迟。然而,我也只是想想而已。先不说霍去病肯不肯,就说我自已,也不想留下来去为吕布侍寝。推己及人,我见到宁非白背叛时,是何等的痛。可想而知,如果我留下来,霍去病又会怎样的痛不欲生?
既然终究是要离开,就别牵扯不清,害人害已。
我深吸一口,对吕布说:“让我走吧。我终究不属于这里。我知道.自已欠了你的情。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如果他问我,他今后的宿命,我想,我会告诉他。哪怕回去后,会被大娘骂,会被大爷一巴掌拍死,我也会告诉他。是的,我不想他死!
我此话一出口,大姐率先叫起了我的名字,“元宝!”
我冲着地笑了笑,表示无碍。
吕布抬起那只鲜血淋淋地手,指向我.用嘶哑的声音吼道:“你,是不是我的妾?!”
我的眼一红,扭开了头,沙哑道:“换一个问题吧。”
吕布却执着地嘶吼道:“你,是不是我的妾?!”
我的耳膜难受,我的心,更难受!
霍去病见此,立刻对大姐等人吩咐道:“你们带元宝先走,我随后就到。”
我怕极了再次分离,忙扯住他的衣袖说:“不,要走一起走!否则,谁都别走!”
霍去病深情地望了我一眼,回道:“好,你们先上马。”转过头,看向吕布,抬起了右手,说,“来吧。”
我知道霍去病不会伤吕布性命,但还是忍不住嘱托了一句,“别伤他性命!”
霍去病点了一下头,便迎向了吕布的方天画戟。
我不忍心去看那二人打斗的场面。小时候不懂事,总觉得有男孩子为女孩子打架,是一件十分值得炫耀的事情。当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为我打架,我却痛苦得想要撞墙!看来,我永远做不了女王,我只能是个流氓。
当寂静的夜里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当霍去病飞身上马,示意我们一同离去的时候,当吕布用撕心裂肺的嗓音喊着“你是不是我的妾?!”的时候,我舔掉了滑落到唇角的泪珠,吞进了肚子里。
***
我们回到了大姐和魏忠贤的住处.本想等风平浪静后,就去找卫玠和丹青。结果,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吕布不但下令封闭了城门.还对我们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虽说我们各个都不是等闲之辈,但放到三国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却是两只手挡不住四只马蹄子。
然而,最令人气愤的是,魏忠贤的一名属下为了大量的赏银,将我们出卖了!
我们被吕布的兵马追捕,如同过街老鼠般四处逃窜。好不容易逃出了一个包围圈,却又跑进了另一个包围圈。如此反复,谁也受不了。
当我们被逼得走投无路时,我建议大家先回到现代。
我将“对空路由器”塞给了魏小侯爷,“你带他们先回去。”
魏小侯爷将其塞还给我,冷冷地说:“不会用。”
我说:“我教你。”
魏小侯爷一扭头,“不学!”
我轻叹一声,将“时空路由器”塞给了霍去病,“你带他们回去。”
霍去病将其挂回到我的脖子上,“你不走,我不走。”
我看向大姐和魏忠贤,二人还在那里研究明天吃什么呢,压根儿就不和我进行眼神的交流。
我抱住头,蹲在了屋檐下,痛苦道:“我真的不能走。我走了,丹青怎么办?!”
魏小侯爷踢了我屁股一脚,骂道:“瞧你那点儿出息!你想留在这里找丹青,我们就陪着,大不了一条命!我就不信了,他吕布的方天画戟再厉害,还能一口气刺死我们五个?!”
我使劲儿捶了捶脑袋,一狠心,站起身,咬牙道:“走!先回现代!”
大姐问:“你不找丹青了?”
我吸了吸鼻子,回道:“找!我找他一辈子!等将你们送回去后,我自已再来!”
霍去病说:“你将他们送回去,我在此处等你。你且放心,以我的身手,吕布不敌。”
我摇了摇头,回道:“要走,我们就一起走。你留在这里,我总是要瞻前顾后。如果我只剩下我自己,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我按下‘时空路由器’的返航键,然后随便找棵村,爬上去,就能跳回到现代。”
霍去病木沉似水地瞥我一眼,说:“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转身,便要走。
我一把拉住他,安抚道:“大哥、大哥,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你不知道,当我找不到你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捕自己一刀!”
霍去病的身子微微一颤,转过身,一把将我抱入怀里。
魏小侯爷冷哼道:“看来,我走丢了,是没人担心的。”
我立刻拉住他的手腕,说:“你就别闹脾气了!你是我的小祖宗,还不成么?”
魏小侯爷微微垂下眼睑,喃喃道:“以前,你都是和我抱成一团的。”提起头,瞪我一眼,恶狠狠地说,“小爷我不稀罕你!”
我被魏小侯爷的别扭性格给逗笑了,冲着他眨了眨眼,说:“来来,我们抱成一团。人多才暖和。”
霍去病和魏小侯爷同时出手,前者在我的后腰拍了一下,后者照着我的脑门戮了一下。
我刚想耍无赖,就听霍去病说:“有人搜过来的。”
我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二层酒楼,指挥道:“走,我们上房顶!”
这一次,没有人再解下腰带,将我们捆绑在一起。这一次,我们的回程中缺少了一个人,两个灵魂。
第三十七章:混
回到现代,我们五人一同跌落到大屋的床上。
屋里很黑,甚至连月光都没有倾泻进来。
我们抱成一团,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这才动作缓慢地爬起来,分别坐在床的周围,融入黑暗之中,啃噬着心里的不痛快。
我望向窗外,心中盈满了落寞和痛苦。
一只手,一点点抓上我的手,似乎想要安慰我。
我垂下眼睑,沙哑地说了声,“谢谢。”
这时,魏小侯爷“咦”了一声,问:“元宝,你扯着谁的手呢?”
我转过头,看向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然后又抬起头,数了数屋子里的人数,“一,二,三,四,五,六?!”
大姐一巴掌拍开灯,赫然看见床上躺着一个陌生人!
他紧闭着双眼,嘴角缓缓地流淌出了一行鲜血。他的左手里攥着一只电棒,右手被我攥在了手里。
我瞧了瞧他放在床边的大背包,以及被他翻乱了的屋子,一把甩开了他的手,然后跳到床上,踩着他的腰,大声喝道:“敢偷我的家?!你小子是想被绑到草船上借箭去,是不是?!”
小偷仍旧紧闭着双眼,既没有求饶,也没有喊痛。看来,这人是被我们五个给砸昏了。
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见人还活着,便照着他的后脑勺狠拍一下,然后去扯那个大背包。结果,竟然没扯动!我牟足了劲儿,终于提起了那个大背包,将拉链拉开,往里面一瞧。嘿!好家伙,这里面竟然有二十来个金灿灿的金元宝!
第一次,我看见金元宝没有傻笑,而是想哭。
这些金元宝,被丹青当做嫁妆藏了起来。如今,金元宝还在,可是他的主人却被我丢在了三国时期。
我攥紧了手中的“时空路由器”,说:“我要马上去找丹青,你们照顾好自己!”站起身,刚一迈步,却发现脚下躺着一人!
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大姐!
我马上转头看向霍去病他们,但见他们皆昏倒在地!
我忙伸出手,试了试每个人的鼻息,见他们呼吸还算正常,这才稍微放下心。
眼下,大家都陷入昏迷,我无法撇下他们不管,否则这些人就得活活儿饿死在自己的家里。
不行,我还得打电话问问大妈,这些人频繁的穿越时空,会不会对他们的脑神经造成什么影响。还有,我得侧面打听一下,霍去病和吕布到底是什么回事儿。最主要的是,我得问问大妈,这个“时空路由器”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聚集足够的能力,让我再次返回到三国时期。
思及此,我翻找出自己的手机,按下开机键。结果,手机屏幕并没有亮起来。我又翻找出充电器,将其充电。过了一会儿,我打开手机,发现有二十多条短信。没时间看,直接给大妈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后,大妈哈气连天地问:“喂,谁啊?”
我尽量用平时的语调回道:“大妈,是我。”
大妈立刻拔高的嗓门,吼道:“你个死丫头啊!你怎么才回来?你知不知道,可担心死我了!你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
我心头一暖,安抚道:“大妈,放心吧,我没事儿。”
大妈感概道:“大妈老了,膝下无儿无女,一直把你当亲姑娘看待,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让我可这么活啊?”
我鼻子一酸,喃喃地唤了声,“大妈。”
大妈话锋一转,询问道:“你这次去三国,带回来什么宝贝没有啊?你啊,要记得,孝顺老人是传统美德。你要知道,我膝下无儿无女,等我们两口子两腿一瞪,我的家产还不都是你的?所以呢,你也别小气,弄到什么好定西,千万别忘了先拿来孝敬我们。”
我撇了撇嘴,暗道:我脑袋穿孔了才会被丫感动到!以后,谁他妈也甭给我提“感动”两个字,我的词典里,只有“感冒”!
虽说心中不爽,但是虚伪却是我的性格特点之一,所以我陪笑道:“放心吧大妈,有好事儿我一定记着你。”
大妈满意地笑道:“算你乖。”转而问道,“你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如何啊?”
我大概讲解了一下自己在三国时的所作所为,然后问道:“大妈,我的收尾工作没做完,你看这个‘时空路由器’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再次将我送回三国时期?”
大妈说:“呦,没看出来,你完成任务的态度还挺认真负责的么。”
我立刻恭维道:“那是大妈教导的好。”
大妈嘿嘿一笑,得意道:“那是。”
我趁热打铁,“大妈,你倒是说说看,需要多长时间?”
大妈想了想回道:“三个月吧。”
我心急道:“不能快点么?”
大妈又想了想,回道:“最少也得两个月。”
我哀求道:“没有什么办法,让我能早点儿回去么?”
大妈训斥道:“你当跨越时空是走你家大门呢?”
我耷拉下了肩膀,纠结了。
大妈说:“没事儿的话,我挂电话了。”
我忙说:“大妈,等一下,我这次去三国,养了两只兔子,因为看着喜欢,就带回来了。结果,它们却昏迷不醒了。你说,它们会不会有事儿啊?”
大妈教训道:“你当那些兔子是你啊?你的灵魂有着穿越各个时空的能力,所以在佩戴了‘时空路由器’后,可以神清气爽地横跨各个平行空间,穿越到你想去的任何一个朝代。但是,那些兔子不成啊。它们的身体和灵魂都十分柔弱,一旦进入另一个空间,它们就会觉得十分疫惫,继而陷入昏迷。”
我关心地问:“不会有大事儿吧?”
大妈回道:“这个不好说。”
我的心一抽-搐,立刻追问道:“这话怎么说?”
大妈呵呵笑道:“无论是人还是兔子,都是有轮回的。你这辈子是人,没准儿下辈子就是只兔子。那两只三国时期的兔子被你带回到了现代,没准儿就能歪打误撞地遇见它们投胎转世后变成的那个人。那人和兔子其实是共用了一个灵魂,这个时候就容易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也许人和兔子的灵魂都会忽然诮失,人和兔子一同死亡;也许会互相干抚,人以为自己是兔子,兔子以为自己是人。总之,这些东西很混乱。
“所以,我常常对你说,偶尔拿些金银什么的,犒劳犒劳自己的辛苦,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活着的生物,无论是兔子还是人,都要小心谨慎一些,免得铸成大错。”
听大妈这么一说,我这颗心啊,还真是七上八下的。看来,吕布还真就是霍去病的下辈子。原先我想不通,既然霍去病没有死,那么是如何投胎转世成为吕布的?今天,有些疑感被大妈解答清楚后,我终于想明白了。那就是——很多东西,都是无解的!
不过,为毛我总觉得大妈似乎知道了什么咧?
摇摇头,甩掉那些想不通的疑感。
挂下电话后,我开始搬动地上躺着的那些人。结果.可想而知,凭借我一个人的力气,实在是无法将他们分别背回到他们各自的床位上。
不得已,我将客厅里的东西全部堆进了小屋,然后将大家的褥子都铺到地上,在将他们一个个地拖拉到褥子上。
从左到右,依次是,魏小侯爷,霍去病,魏忠贤,大姐,我搞定了他们后,我杀气腾腾地走进了大屋,冲着小偷狞笑了两声,然后扯着小偷的腿,将其拖拉到锦诱公墓中,两三下扒光了他的衣服,将其扔在一位官太太的墓碑上。
回到屋子后,我将霍去病等人的外衣脱掉,给他们套上睡衣睡裤,让他们的身体尽量舒服一些。给魏忠贤换睡裤的时候,我十分不厚道地扫了一眼他的重点部位,并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为大姐的性福感到开心。
忙完后,我躺在大姐身边,望着棚顶发呆。
这时,手机震动了两下,有新的短信。
我摸出手机,打开短信,发现是一条催费短信,于是直接删除。睡不着,我打开了短信信箱,开始一条接着一条地查看自己的短信。
这些五花八门的短信中,其中有三条是宁非白发来的。
第一条写着:元宝,我在你家门口,我们谈谈好吗?
第二条写着:你去了哪里?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大,竟然找不到我想要拥抱的那个女人。
第三条写着:我回去继续未完的学业。我不求你会等我回来,但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再次拥抱你。元宝,我一定没有说过我爱你。有一天,当我回来,我会亲口对你说。
这三条短信,我只看了一遍,便按下了删除键。但是,当提示问我,是否真的要删除的时候,我却犹豫了。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否。
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是我曾经的执念。
我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看着宁非白的短信,我除了淡淡的感伤之外,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会为他的话而心动,却又忍不住勾起唇角。心酸的感觉在心里蔓延,不痛不痒,没有落泪的冲动。
这就好比,一个人将自已的人生目标定位在考上大学一样。等他经过一番奋斗终于考上了大学后,却对校园的总体环境失望了,然后慢慢变得习惯,不痛不痒地混着日子。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比喻恰不恰当,因为我没考上大学.我只是一个流氓。我的人生观并不消极,我也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确实羡慕那些拿着书本,在大学里混日子的人。而我,只能往返于各个朝代之间,拼了命地完成任务——杀人,或者被杀。有些累,却又必须扛着!
我曾想过甩手不干,但却顾及我身边的这些人。他们被我从各个朝代带回到现代,便已经是穿越者。
大妈说过,穿越者,必杀!
我不能让第二个人接替我的位置,否则,大姐他们将性命不保。
我不想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但是,既然我已经做了,那就硬挺到底!
***
虽说我担心丹青,但回到自已家后,精神还是放松了下来,整个人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天刚亮,我便醒了。
先是打开电脑,然后换了一张外地的手机卡,给于妈妈打过去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伪装开心地喊道:“于妈妈,我们正在杭州,再过几天就回去了,你想要一些什么礼物啊?”
于妈妈打了个哈欠,说:“你把魏小侯的人头提给我就成了!那个死小子,一走就是四个多月,除了往我邮箱里都寄了几张照片外,竟然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他爸说了,等他回来,要打断他的两条腿!”
我劝道:“别啊,打断一条就可以了。如果打断两条,你还得推着他走。这样,他可以单腿蹦跶着走路。”
于妈妈嘿嘿一笑,说:“你个死丫头,总算知道心疼我家魏小侯了。得了,那儿子养着也是给你养的,你说咋办就咋办吧。”
我一头黑线啊!这妈当的,真够水准啊!
于妈妈说:“你让那个小兔崽子给我接电话,我得骂他两句,要不然这个回笼觉睡不踏实。”
我立刻扯着脖子喊道:“魏小侯爷,电话!”手指在电脑的摇放键上一敲,电脑里传出魏小侯爷的声音,十分不耐烦地吼道,“一边去!没看见小爷我快通关了吗?!”
我按下暂停键,然后对着手机说:“那小子快通关了,变得六亲不认了。要不,我等会儿让他给你回一个电话。”
于妈妈又打个哈欠,说:“算了,听见他的声音,我也就放心了。我赶了一晚上的稿子,要去睡觉了。你们俩也早点儿休息吧,这天都亮了。对了,不用急着回来,我让他爸跟学校打了招呼,给他请了病假。”说完,嘿嘿怪笑了两声,挂下了电话。
我又按下了播放键,看见电脑上的画面开始摇晃,将霍去病他们一一录刻下来。最后,镜头对准了正在猛吃肉包子的我,拍了一会儿后,镜头一转,画面上出现了丹青的脸部特写。他对着镜头,笑吟吟地说:“那是丹青的妻主。”
我一遍遍重放着丹青的那句话,只觉得心如刀绞!
听到最后,我不敢再听,干跪关掉电脑,躲进了被窝里,咬着被角,唤着丹青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想起来,还没给魏小侯爷他们做早饭。
钻出被窝,深吸一口气,爬起来,走到厨房,望着那些锅碗瓢盆发呆。认真回忆起卫玠做饭时的步骤,好不容易才拼凑出一些零星的片段。淘米,下锅,然后按下开关。咦?指示灯并没有亮!
我拍了拍电饭煲,指示灯仍旧没有亮。我找来螺丝刀,将电饭锅拆开,十分认真地检查了一下它的内部结构.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当然,就算有异常,我也看不出来。我很恼火,有种想要砸了电饭煲的冲动!结果,一锤操作台才发现,我竟然没插电源!
好不容易组装上电饭煲,却发现缺少了两枚螺丝。
插上电源,按下开关后,我走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后,饭做好了。
一打开,尝了一口,发现那饭硬得都硌牙!
我气不顺,将电饭煲往洗碗池里一扔,然后开车出去买早点。
喂大家吃饭,是一件十分辛苦的过程。可以说,十勺能喂进去一勺,都是侥幸。
我纠结了好一会,干腕打开电脑,搜索出一家离这里比较近的门诊,给对方拨打一个电话,让他带上最好的营养液过来。
吃饱后,我有些犯困,于是躺在了地上,睡了一个回笼觉。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喊了声,“进来。”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手拾着一个大大的医药箱,从门口走了进来。当他看见我们五个人齐刷刷地躺在地上时,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儿扔掉了手中的医药箱。
我坐起身,抬起手,指了指身边躺着的那四个人,面无表情地说:“他们一直昏迷不醒,我怕他们饿到!你给他们每个人打点儿营养液。”
医生看了我两眼,然以又看了我两眼,似乎想要和我说些什么。
我最近肝火旺盛,脾气暴躁,冷声喝道:“你看什么看?!”
医生立刻转开头,开始给霍去病他们输液。
当他取出新的输液管,颤魏巍地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斜眼看向他,问:“你觉得,我还需要输液吗?”
医生立刻将输液管收了起来,然后又一眼接着一眼地瞥着我看。
我被他看得有些烦躁,吼道:“再看,我找个土坑把你活埋了!”
医生立刻转开了头.可过了一会儿,他又转头看向我,问:“你不记得我了?”
我皱眉,“你谁啊?”
医生立刻自报姓名,“我陈修业啊!我们以前见过,你到我们医院看过病。哦,不对,是你的朋友到我们医院看过病。他被指甲锉捅伤了,你脸上也有淤青和擦伤。我建议你做个检查,你……你不愿意。你不记得了吗?”
我立刻想起来了,眼前这位医生,竟然就是被我海扁了一顿的那位!
我咧嘴一笑,冲着他扬了扬下巴,问:“你怎么自己单干了?”
陈修业眼神闪躲地回道:“因……因为点儿事,就……就自己开了一间小门诊。”
我无意追问,点了点头,又躺回到了地上,望着点滴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陈修业又开始和我说话,这才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闲聊着,打发时间。
他问:“这些都是你的什么人啊?”
我回道:“都是亲属。”
他问:“都是什么亲属啊?”
我回道:“大哥,二哥,小弟,大姐。”
他问:“我看着其中一位,怎么有些眼熟呢?”
我回道:“他就是被指甲锉捅伤的那位。”
他问:“那……”
我一个眼刀飞过去,“闭嘴!回去看完了《十万个为什么》,再来问我为什么!否则,杀!”
他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了。
点滴打完后,我又询问了一些日常护理的方法,便掏钱包要结账。
陈修业忙摆手说:“不用,不用,先不用。你这些朋友,身体十分虚弱,看样子还得打几天营养液。我……我明天再过来。”
我拍了拍手中的票子,说:“成,你以后天天过来,帮我给他们补充一下营养液啥的。哦,对了,你给我弄些适合他们的补品。一共花费了多钱,你记个账,到时候我一起算给你。”
陈修业点了点头,收拾起他的医药箱,背着走人了。
隔天,陈修业再来的时候,我已经掌握了用勺子喂霍去病他们喝补品的方法。
如此这般过了八天,当陈修业再次为霍去病打吊瓶的时候,霍去病突然醒来,并条件反射地扬起了拳头,照着陈修业的鼻子打去!
陈修业惨叫一声,捂着鼻子向后一躲,一屁股坐在了魏忠贤的身上。魏忠贤瞬间睁开眼睛,一把拔掉了手背上的点滴,想也不想地向着陈修业的后腰刺去!
我立刻大喊一声,“住手!”
魏忠贤缓缓地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立刻寻找着大姐的身影,见她就躺在他的身边,这才将心放回到肚子里。
霍去病冲着我伸出了手,用十分沙哑的嗓子唤着我的名,“元宝……”
我立刻扑到他的身上,照着他那胡子拉碴的下巴,狠狠地亲了一口,大声喊道:“欢迎回到人间!”
这时,身旁响起了一个十分虚弱的声音,不停地吐了一个字,“你……你……你……”
我立刻转过头,看见魏小侯爷正泪眼朦胧地望着我。我立刻张开双臂,抱住他,安慰道:“别哭、别哭,我在这里,没有事儿了。”
魏小侯爷微微挣扎了一下,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我这个心痛呦,立刻哄道:“不哭、不哭!一切都过去了。”
霍去病坐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压到他打点滴的那只手了。”
我低头一看。果然,我的膝盖正跪在魏小侯爷的手背上。
我立刻向后挪了挪身子,责怪道:“你有事儿就说事儿呗,一个劲儿地你你你的,我怎么能听得懂?”
魏小侯爷泪眼婆娑地瞪着我,一把拔掉了自己手背上的针头,动了动嘴巴,气呼呼地吼出了一个字,“水!”
我喂了他一些水后,魏小侯爷这才缓过劲儿来,开始数落我的不是,将我从头骂到脚,又从里骂到外。
我听着直笑。
魏小侯爷问:“你傻了?被骂还笑?”
我捏了捏他的尖下巴,回道:“只要你好好儿的,怎么骂我都成。这几天啊,我越发觉得自已就是欠骂。没有人数落我的不是,我还浑身不舒服咧。”
魏小侯爷的脸一红,啐了我一口。
我笑嘻嘻地站起身,走到大姐的面前,问陈修业:“她怎么还不醒啊?”
陈修业一边擦着鼻血,一边回道:“应该快了。”
魏忠贤活动活动了老骨头后,将大姐抱了起来。
我忙问:“你要干什么去啊?”
魏忠贤回道:“别看你大姐脾气臭,但特爱干净。这躺了几天,一身的怪味,等会儿醒了一准没心情吃饭。我先给她洗一洗。”说完,抱着大姐进入了卫生间。
我嘿嘿笑道:“没想到,九千岁对大姐这么好。”
霍去病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咧嘴一笑,调侃道:“咋地,你也想我抱你进去洗一洗?”
魏小侯爷将一只拖鞋飞来,砸到了我的脑门上,骂道:“饿了!做饭去!”
我抓着拖鞋,指着魏小侯爷的鼻子,咬牙道:“死小子,你给我等着!等你身体好了,看我怎么拾掇你!”
魏小侯爷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呲起了他的犬牙,照着我的手背就是一口!
我担心他身体虚弱,不敢使劲推他,只能骂道:“喂喂喂,你要磨牙,我给你买骨头去,可别拿我开练啊!我还没打狂大育苗呢!”
魏小侯爷瞪了我一眼,瞥了霍去病一眼,然后松开了牙齿,又躺回到了褥子上。
霍去病并未看魏小侯爷,但却勾起了唇角。
魏小侯爷微微皱了一下眉毛,问:“霍大哥,你笑什么?”
霍去病回道:“看两个小孩打架,热闹。”
魏小侯爷沉下脸,不悦道:“我不是小孩。”
霍去病直视着魏小侯爷的眼睛,说:“无理取闹,任性妄为,又打又闹,都是小孩吸引别人注意的一种方式。不要随便咬元宝,不要肆意挥霍她对你的疼爱,这样我便不会将你看成是个孩子。”
魏小侯爷的脸一红,吼道:“我和元宝就是这样,一直是这样!你没来之前,是这样!你来了以后,还是这样!谁也管不着,就这样了!”吼完,一转身,背对着霍去病。
我看了看霍去病,又看了看魏小侯爷,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了。
轻叹一声,躺在了二人中间,举起了手臂,冲着陈修业勾了勾手指,有气无力地喊道:“来,给我看看吧,我头痛,大概在一分钟后会陷入到昏迷状态。”
陈修业诊断后,得出结论,“据我多年的行医经验分析,你可能是内分泌混乱。要不然,我先给你挂三个吊瓶?”
我见这哥们不上道,立刻从褥子上爬了起来,“不用了,咱还是先结账吧。我这个人会间歇性失忆。来,咱算一算,一共多钱?”
陈修业摆手道:“不用不用了,先不用了。”
我将钱包收回,问:“真的不用了?”
陈修业扫了霍去病他们一眼,然后又看向我,略显腼腆地问:“不知道你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饭。”
我眯着眼睛问:“你什么意思?”
陈修业磕巴道:“交……交个朋友。”
我伸手拍了怕他的肩膀,笑吟吟地说:“我这个人,向来喜欢结交大方的朋友。成,你这个朋友,我交了!对了,你那里有没有什么调理内分泌的药啊,给我弄点来,我先调养一下。大家都是朋友,要拿好药啊。以后,有谁踢你的场子,尽管和我说!”
陈修业的脸一红,用力点了点头,背起医药箱,转身就要往外走。等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折返了回来,问:“元……元宝,你晚上有时间吗?我……我请你吃饭。”
霍去病走到我身边,揽住我的腰,将我抱入怀中。
陈修业的脸色一变,立刻厉声质问道:“你不是说,他是你二哥吗?”
我没想到陈修业会突然变脸,但并没有被他吓到,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这个比较“深奥”的问题。
陈修业没到得到我的答案,却自己假象出一个答案。他用不敢置信地目光打量着我和霍去病,然后捂住胸口,向后退了一步。
这时,卫生间里传出魏忠贤和大姐的声音。
大姐虚弱地怒喝道:“你个老不死的,别摸我那里!”
魏忠贤油嘴滑舌地说:“我这不是摸,是在帮你槎槎。”
大姐喊道:“那你倒是用力啊!”
魏忠贤回道:“我这不是心疼你身子弱么。”
陈修业瞪大了眼睛,又向后退了一步。
我也懒得解释我们的“血缘问题”,于是摆了摆手,表示恕不远送。
陈修业却深吸了一口气,两步走到我的面前,从兜里掏出一个十分老土的本子,唰唰撕扯下两页,将其送到我的眼前。
我拿过来一看,但见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药名和价格。最后写着,药价共计四万二千六百一十七元八角!
我看着那长长的数字,开始觉得头痛了。
我抚起袖子,拍了拍陈修业的肩膀,说:“说实话,这医药费有些高,但大家都是朋友,我不会和你讲价。为了证明这钱花得超值,你帮助他们恢复了健康,我提议,让我旁边这位打你两拳。如果你觉得他出拳有力,那就证明,他恢复得不错。这钱,我自然一份不少的要给你。”
陈修业十分犹豫地看向霍去病。
我呵呵一笑,给霍去病使了一个眼色。
霍去病走进厨房,拾出来一把不锈钢的大马勺,然后将其扣在墙上,一拳头捶了上去!
我将那呈现出拳头浮雕的大马勺扔给了陈修业,阴阳怪气地说:“来吧,我们拿人试试。”
陈修业的身体一抖,用手指比刻出一个八。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掏出八千块钱,塞给了陈修业。
陈修业立刻尖叫道:“不是八千!是八折!”
我装作听不清,“啥?你说你想要‘骨折’?这事儿好办啊!你站着别动啊!”
陈修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溜烟,跑了。
我喊道:“别跑啊!你还没给我开发票呢!不开发票,是不是还能赠送两瓶营养液啊?”
第三十八章:重返三国为妓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我现在过得日子,就好比阶段性抽风般难以形容。
在等待去三国找丹青的这个时间段里,我又接到了一个新任务。本以为会轻轻松松地完成任务,结果却差点儿死在穿越者的手里。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务,回到了现代,却又开始眼巴巴地数着日子,盼着两个月的期限快点儿到来。
这期间,霍去病变得有些奇怪。
有时候,他会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看着我;有时候,他会突然抱住我,狠狠地吻向我的唇瓣;有时候,他会刻意闪躲开我的目光。
大姐说霍去病的更年期到了。
对此,我不发表任何看法。
终于熬到了二个月。我打开“时空路由器”,先后将卫玠和丹青分别设定为目标人物,结果,却并没有在三国时期搜索到这个人。不得已,我只能将目标设定在吕布身上,将着陆地点设定在距离吕布一千米开外的隐蔽地方。
临行前,大家都叮嘱了我两句,惟独霍去病一句话也没说。
我看得出,他在生自已的气。他想陪在我的身边,替我扛下所有的事情,奈何身体无法适应频繁的穿越,怕到了三国时期,还会出现上次那样的囧事,所以干跪将那口气堵在胸口里,宁愿气恼自己,也不想为我添乱。
我想,这是我第一次用心去猜测一个男人的想法。不知道准不准,但应该八九不离十。我这个人,平时油嘴滑舌还成,真到了劝解别人解开心结的时候,却明显变得词穷。我想了想,想了又想,最后干跪照着霍去病的嘴巴使劲亲了一口,然后在霍去病的目瞪口呆中,背着手,笑吟吟地走出了屋子。
我觉得,我此刻的背影一定十分清洒。
意想不到的是,魏小侯爷竟然操起一只拖鞋,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我回头,流里流气地笑道:“咋了?嫉妒啦?来来,姐姐我也赠送你一口。”
魏小侯爷脱下另一只拖鞋,照着我的脸砸了过来,“滚!”
我闪身躲开拖鞋的攻击,爬上了树,刚准备往下跳,却看见李青榕再次登门拜访。
他仰头看向我,笑着问:“元宝!你干什么呢?”
我随口敷衍道:“练功。”
李青榕打趣道:“你练功,爬树上去做什么?”
我装模作样地说:“就你不知道,我练的是‘九阴白骨爪’,自然要先吸收大量的阴气,然后才能一爪子抓出五个窟窿。”
李青榕玩笑道:“大师,你先下来吧,我有事情找你谈。”
我给魏忠贤使了一个眼神,说:“你们进去谈吧,我再练会儿。”
魏忠贤会意,领着李青榕走进了屋子。
我按下“时空路由器”,然后往树下一跳!
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我眼见着地面离我越来越近,却愣是没感觉到一点儿可以横跨空间的迹象!
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是十分准确地。
从树上跳下后,我直接落在了地面上。然后,就听见咔吧一声,好像哎……骨头断裂的声音。
霍去病在第一时间从屋子里冲了出来,轻手轻脚地将我抱了起来。
魏小侯爷他们紧随其后。
李青榕问:“你这是怎么了?不是练功呢吗?怎么摔得这么惨?”
我抹了一把川流不息的鼻血,十分冷静地回道:“我现在练得是‘九阴白骨爪’,还没练到‘金刚不坏之躯’。”
李青榕无语了。
魏小侯爷在一边为我擦拭着鼻血,一边数落道:“我就和你说,到了晚上才能算是两个月!你非得急在一时!摔不死你!”
我怕他们看出我的异样,耽误了我晚上的行程,所以忍着痛,扯着嗓子和魏小侯爷斗嘴。
霍去病他们见我生龙活虎,便将心放回到了肚子里了。
李青榕说:“你先休息两天,我再来找你谈些事儿。”
我点头应下,乖乖地躺在床上,等着半夜的到来。
十二点一过,我立刻咬着牙从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院子,找了两块木扳和一根绳子,努力将自已已经骨折的左手小臂固定好。然而,我的牙齿和右手却总是配合得不够默契。
我十分气恼,干跪将木扳往地上一扔,就要去爬树。
这时,一个人影由黑暗中走出,悄然无声地走到我的面前。他拾起地上的木扳和绳子,低垂着眼睑,十分认真地为我捆绑好已经骨折的手臂。
他的动作动作十分轻柔,力量控制得恰到好处,既将绳子勒紧了,又不会夹痛我的肉。
我不好意思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不搭话,只是将我抱到树上,放下,然后默默无声地走了。
我心里不好受,即感动,又酸涩。霍去病这人,既骄傲又体贴,既不离又细心。以前,我觉得我和他之间有代沟。现在,尽管他也很少和我谈心,但我却越来越能体会到他的好。我这个人,就是一阵风,特没有归属感。但是,只要霍去病站在我身边,我就觉得特有底气,做什么都有把握!
眼看着霍去病即将走进屋里!我大声喊道:“喂,你不想和我说些什么吗?”
霍去病转过身.吐出了四个字并不华丽,却令我通体舒坦的话,“早去,早回。”
***
我笑着,从现代嗖地穿到了三国时期。
降落地点确实十分特别。既十分隐藏,又十分渗人!话说,我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当我看清楚周围的事物后,还是被吓得两腿一软,呼吸一窒。
现在,我所处的位置就好比是一个罐子底。出口就在头顶上方,任我是如何往上跳,都够不到那个可以逃出升天的出口边缘。最要命的是,我的左手小臂骨折,即使能抓住攀爬点,却也没有办法爬出去。
要知道,我不怕悬崖断壁,就怕被困在坑中!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我周围有很多很多很多的人!哦,不,准确地说,我周围有很多的……尸体!
那些尸体没有一万,也得有五千!他们四肢不全,他们血流成河,他们散发着腐臭,他们的身上落着许许多多密密麻麻的苍蝇和蚊子,以及那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小飞虫。
我的脑袋里一片混乱,只想着要赶快从这里逃出去!这里,太恐怖了!
我咬着牙,拼了老命往上爬。然而,每次都会跌落到尸体堆里去。
我的头发上,身体上,沾满了粘稠而腥臭的血液,这让我几乎想吐。
我告诉自己要淡定,不要紧张,我一定会爬上去,找到丹青!我绝对不会被困死在这个死人坑中!
我咬紧牙关,再次向着洞口攀爬上去。
这一次,我眼见着就要成功了,却被迎面抛下来的两具尸体又砸回到尸体堆去!
我紧紧地抿着嘴巴,以最快的速度向一旁滚去。
果不其然,洞口处又陆续扔下来数十具尸体。如果不是我闪躲得够快,此刻一准儿被压在尸体下,想不死,都难!
待洞口上的人不再往下扔尸体,我望着那叠加到一起的尸体,忽然计上心来。我拖拉着那些尸体,将他们叠加到一起,做成人肉梯子。
当我再次扯起一个人的尸体时,却发现那个人的脸有些眼熟。
仔细看了两眼后,惊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人,竟然是……吕凉!
吕凉是吕布的贴身护卫,如果吕凉死了,那么……吕布呢?他,是不是也在这里?心跳似乎停了。
我呆愣愣地望着那些尸体,脑中的那根弦似乎要被扯断了。如果……如果吕布死了?我怎么办?不不不,他不会死。呵呃……他死了,关我什么事儿?那是他的命!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我是一个善良的人吗?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心痛吗?很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我打了一个激灵,如同疯了般翻看着那些刚被抛下来的死尸。我一边在脑海中想象着吕布身首异处的样子,一边拼命敲碎脑海中那些充满了血腥味道的画面。我无法接受吕布已经死了的诮息,那将是我永远的痛!
即使他只是霍去病的下辈子,我也无法坐视不理。更何况,他待我如何,我心里有数。
翻着,翻着,我似乎想到了什么。记得,历史上记戴过,说吕布是被曹操绞杀在下邳!而且具体时间在二月份。
眼下是八月份,吕布不应该死啊!
还是说,吕布就像貂蝉那样,已经死了?而我要将霍去病带过来,充当吕布?应该……不会吧?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不让自己多想。吸了吸鼻子,踩着人肉梯子,一鼓作气爬了出去。
要说人倒霉,打个嗝,都能磕飞两颗洁白的门牙。
我费劲千辛万苦,终于爬出了那个堆满了尸体的大坑,尚未来得及休整一下疲惫的身体,就被一群士兵捉住了。
他们不由分说地拔出了佩刀,想让我永远葬身此处。我当机立断,立刻报上自已在三国时期的姓名,大声喊道:“住手!我是貂蝉!”
事实证明,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士兵,并不知道貂蝉是谁。丫们追着我喊打喊杀,一点儿也不顾及所谓的“好男不和女斗”。
别看那些士兵有七八个人,但好在我身形灵活,下手够狠,在攥倒了两名士兵后,终于冲出了包围圈,向着远处的帐蓬跑去。
这个时候,我需要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再做其他打算。
然而,谁能想到,我竟然一头扎进了曹营!
不但如此,还钻进了一间专供女子居住的帐篷。
这间帐蓬的香粉气十分浓重,我需要紧紧地捂住鼻子,才没有打出啧嚏。
这件帐篷很大,有十多个床位。黑暗中,我转悠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任何人。我虽然觉得奇怪,但更多的却是欣喜。因为,我不但在帐蓬里找到了干净的女装,还发现了一捅干净的水。
我三下五除二,将自己洗了个干净,然后动作迅速地换上了那套干净的女装,处理掉那染满了鲜血的衣服。
一切搞定后,我这才感觉到骨折处疼痛异常,初步估计是骨头错位了。哎……如果不是错位了,那就怪了。那原本固定在我骨折处的木扳,在我翻动尸体的时候,就已经无翼而飞。
我重新找来两块木扳和一条细长的布袋,然后拎着那条布袋犯愁,并开始怀念霍去病的双手。
就在这时,帐蓬外面传来一阵女子的娇笑声。那些娇笑声,就犹如盛开在夜晚的蔷薇,特别勾人。
我想躲,却不知道应该藏在哪里才足够安全。索性,就站在那里,看着姑娘们挑开帘子,手持灯笼走进帐蓬。
走在前面的两名女子,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吓得惊叫一声。其他女子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围着我打量起来,并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有人说:“呦,这里咋又来了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姑娘?”
有人说:“哎……这不是我的衣裙么?不要脸的东西,你给我脱下来!”
有人说:“姑娘,你拿着布带做什么?莫不是要上吊吧?哎……你既然来到这里,就认命吧。”
有人说:“死了倒干净!要死,出去死,别弄脏了我睡觉的地方!”
有人说:“姑娘啊!瞧你那俏生生的摸样,没准儿被哪位官爷看上了,就不用像我们这样,伺候那些粗人了!你,安生点儿,收拾一下,睡觉吧。”
有人说:“呸!什么东西!一眼大一眼小的下作坯子,还能爬上官爷的床?闪开闪开,别挡着我休息!”
有人说:“别吵了,别吵了,让那些粗人知道我们还有力气,还不得被带回去继续玩弄。大家都收拾收拾睡吧。这位姑娘,那边有张空床,你就先睡那里吧。”
我想,我明白自己钻进了哪里。感情儿,我这是钻进了军妓的帐蓬啊!
咋办?凉伴!
既然误会已经产生,那就继续下去吧。
我装作柔弱的样子,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一声不吭地走到床边,侧身躺在了上面。
那些军妓看样子累得不轻,脑袋一按着枕头,便都睡着了。
黑暗中,我听着她们的呼吸!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
警惕的心渐渐退去,睡意爬了上来。
这一觉,我睡得并不安稳,但却从来没翻过身。下意识的,我也怕压到自已的左臂。
一觉醒来后,我的右臂被我压麻了,好半天都没有知觉。
我以为那些女人只需要在晚上当军妓就可以了,却没想到,她们还要在早晨爬起来,为那些士兵准备早饭,当一个烧火婆娘。
有两名军妓欺生,让我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儿。
在曹营里,我虽然很想走低调路线,当一个任劳任怨的老黄牛,但我的左手小臂骨折了,实在不适合干那些较重的体力活。于是,我将那二人唤到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然后,拾圆了我的右胳膊,以独臂神尼的造型,将那二人打得抱头痛哭,并声称要分担我在白天的工作。至于晚上,她们也是自身难保,照顾不了我。
在这里还要提一嘴的是,在曹营里,大概住了二百多名军妓,并不是只有我们这一个帐篷。
她们和我们一样,白天要为那些士兵煮饭,晚上却要充当男人们发泄欲望的妓女。
都说男儿征找,是为了保家卫国。可我看到的,却是女子的辛酸和无奈,痛苦和泪水。
听同一个叫桃儿的女子说,我现在住着的那张床位,前天晚上还有人住着呢。只可惜,那个女人被几名士兵拉进帐蓬里后,就再也没能活着出来。
听了这话,我立刻抓起一把灰,准备往脸上摸。
桃儿拦住我,并告诉我,这样做是没用的。如果被那些官爷知道我刻意如此,会被他们活活儿玩死的!
介于挑儿的警告,我手中攥着的那把灰并没有摸到自己脸上,而是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洒进了粥里。
虽然我一直十分小心地避开那些士兵,但天生主角的命,还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这些年,在社会上的摸爬滚打,使我知道一个道理——遇见问题,如果能够回避,那绝对是一个聪明的处事办法;如果不能回避,那就迎上去,给对方当头一棒,先揍晕了再说!
在士兵们的火辣目光下,我扬起了脑袋,四处眺望着。眼见着一位身穿盔甲的黑脸将军从不远处走过,我立刻抓起一个慢头,火速冲上去,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不说话,只是略显谨慎地看着我。
我使出浑身解数,冲着他妩媚地一笑,说:“奴家仰慕将军已久,如果将军不嫌弃,就收奴家做个贴身婢女吧。奴家只要日日看见将军,心中便会无限欢喜。”
将军那张黝黑的脸,渐渐红了。
我再接再厉,将手中抓着的那个馒头塞到了他的手中,然后就那么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我想,如果他还不中招,我就只能来个投怀送抱,在顺手一摸。至于摸哪里,在这里就不方便交代了。要知道,当初王允可是花了重金,请过两位青楼高手教我如何勾引男人。虽说本人对于琴模书画无能,但对于这些挑逗人的手法,那学得还是相当快的。
就在我准备投怀送抱的前一秒,那位黑脸将军终于问声问了句,“你叫什么?”
我知道,貂蝉和元宝的名字现在都不能用了,于是学着魏小侯爷的办法,报出了一个对我而言十分重要的名字,“回将军,奴家名叫丹青。”如果丹青听见这个名字,应该会产生那么一丁点儿,好奇心,来看看这个和他重名的人吧。如果……如果丹青不在了……不!丹青绝对会活得好好儿的!我一定会找到他!一定会!
黑脸将军十分不自然地磕巴道:“丹……丹青,你先回帐蓬吧,我晚上……那个……去找你。”说完,低着头,红着脸,快步离开了。
我瞥了眼周围看热闹的士兵,露出了小人得志的嘴脸,就差在自已的脑袋上绑个布条!写着:此女已经傍上将军,小兵勿扰。
我在收回视线的当口,却忽然瞥见一个模糊的背影!
那背影,十分单落,却傲然如松!
那背影,孤独冷淡,却翩若惊鸿!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在这里看见卫玠的背影!如果,那个人真得是卫玠,那么丹青不就找到了?我狂喜啊狂喜!
我张开嘴巴,刚想叫他的名字,却发现那个模糊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我急了,立刻撒腿去追。
然而,军妓是不允许到处乱窜的。
我被士兵们拦下,押送回做饭的地方。
我皱着眉,喊道:“轻点儿、轻点儿!不知道我是将军的人么?!”
回到做饭的地方,那些女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我,是不是真的被将军看中了?
我神秘地一笑,回道:“是我看中将军了。”
在女人们的目瞪口呆中,我抓起一个馒头,一边咬着,一边打听着黑脸将领的身世,和卫玠的诮息。
黑脸将领名叫曹休,是曹操的从子,也就是曹操兄弟的儿子,很得曹操的喜爱。曹休不善言谈,善于骑射,是位十分勇猛的将军。
女人们对于我所形容的卫玠,却丝毫没有印象。这一点,让我比较郁闷。这一天过得十分快,转眼便到了晚上。
女人们被唤出了帐蓬,如同商品一般陈列在操场上,等着男人们挑选。
我老神在在地等着曹休,而那个家伙却一直不曾出现!
一名目光阴沉的将领对他身边的那些副将交代了两句,那些副将便走入女人堆里,从中挑选出最年轻貌美的女子。
不幸的是,被挑选的女人当中,就有我一个。
就在我即将被带走的那一刻,从远处快步走来一个人。此人正是黑脸将军曹休!曹休冲着那位目光阴沉的将领点了点头,然后一摆手,示意我跟他走。
我偷偷地嘘了一口气,转身跟在曹休的身后。
目光阴沉的将领却拦住了曹休,说:“曹将军!主公设宴,要招几名美貌的军妓前去服侍,你这样把人带走,末将很难交差。”
曹休横了那名将领一眼,然后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就走。
我一路小跑跟在曹休的旁边,直到走进他的帐蓬,他才松开了手,指了指他的床铺,说:“你就先睡那儿吧。”
我立刻问:“那你呢?”
曹休的脸一红,闪躲开我的目光,闷声道:“主公设宴,我得去。”
我想到了卫玠,于是提议道:“不如,你带我去吧。”
曹休用狐疑的目光扫了我一眼,问:“你去做什么?”
我揉了揉肚子,明了咽口水,回道:“我晚上还没吃饭,有些饿。将军放心,我去了不会惹是生非,只管吃饭。”
曹休咧嘴笑了,点了点头,说:“那好,你跟我来吧。”
就这样,我又跟在曹休的身侧,来到了曹操设宴的地方。
说实话,见过了隋唐时期宴会的奢华,在看三国时期的,完全可以用两个字形容——简陋。隋唐时期讲究的奢华和享受,而三国时期却停留在喝好吃饱的当口。
环视一周,曹操还没有来,现在入座的都是身穿盔甲的将领。
我学着其他军妓的样子,跪在曹休的身边,为他斟酒。
曹休扯下一只鸡腿,塞进了我的手里,“给你。”
我见有些将领也会赏赐一些食物给军妓,便没客气,将鸡腿咬进了嘴里。
这时,有人喊道:“主公来了!”
我一抬头,便看见一位留着三撇胡须的白脸男子,如同君王般,一步步走到了主位上。那气度,那行头,那表情,绝对够范儿!
随同曹操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些将领和父官,我十分用心的挨个看过,竟然……竟然在那些文官当中,看见了卫玠的身影!
看到卫玠的那个瞬间,我这个激动啊,差点儿一个高蹦起来,扑到他的身上!
我的心脏在狂跳,我的血液在沸腾,我多想一把攥住卫玠的手,然后和他一同跳下悬崖,回到现代啊!
我都将近两千瓦的眼波终于引起了卫玠的注意。
他缓缓地转过头,向我看来。
目光一对上,他的眼中瞬间绽放出异彩,然后,慢慢地转开目光,装作互不相识的样子,低头拨弄着桌子上的酒碗,唇角却微不可查地弯了起来。
要知道,卫玠本就是古代十大美人之一,他这一笑,可真是要了人老命!以至于,曹操都说了什么,我是一句也没见去,好吧,我们必须要坦诚的说,美色人人爱。不单是我,就连这宴会上的大多数官员,也都看得直咽口水。
为了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卫玠的身上转移,我抓着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口,结果,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嘴唇,痛的我眼泪唰地留下来。
曹休不自然的问:“你哭什么?”
我抹了抹眼泪,回道:“鸡腿太好吃了!”
曹休傻笑两声,又扯下一只鸡腿塞到我的手里:“喏,再给你一只。”
我刚抓住那只鸡腿,就听到曹操打趣道:“休儿也知道疼人了,哈哈哈……”
曹休的脸一红,端起酒碗,狠狠地灌下一口,然后对曹操说:“主公,把这名女子送我吧。”
曹操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回道:“既然休儿喜欢……”
话未说完,就听见一阵十分踉跄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位衣衫不整的男子跌倒在地上。
他衣衫褴褛,发丝凌乱,双手捆绑在身后,脸紧紧地贴在了地面,喊着:“酒……酒……拿酒来!”
那声音不但十分沙哑,而且含糊不清,但却让我听得心惊肉跳,甚至忘了呼吸!
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烂醉如泥的男人,竟然就是那个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狂野倨傲的……吕布!
按照历史的记载,董卓死后两个月,贾诩献计,召集旧部,攻入京城,吕布战败。
张邈受陈宫之言,请吕布入主本为曹操所有的茺州。曹操与吕布对战,吕布不敌。
这……这历史也没写,吕布战败给曹操后,会被其抓住啊!
曹操的属下对着吕布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有人说:“那真的是第一猛将吕布么?怎么看起来就像是一坨烂泥?”
有人说:“我听说,这不是真的吕布。吕布有个替身,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曹操抬了抬手,示意众人禁声:“此人看似吕布,却不是吕布。然,无论真假,此人已成废材,不足为患,却可为吾所用。明日,将他充当诱饵,引来其部下,一同歼灭!”
众人高呼:“主公英明!”
曹操抚须而笑。
吕布被拖拉了出去,我的心就仿佛变成了他的身体,被地上坚硬的石子划得生疼。
我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忙低下头,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
曹休问:“你怎么又哭了?”
我吸了吸鼻子,回道:“鸡腿实在是太好吃了!”
酒过三巡后,男人们暴露本性,纷纷调戏起身边的美艳军妓。
曹操见此,了然地一笑,便又说了几句激励人心的话,然后起身离开。
曹操一走,底下这些将领和文官纷纷露出急色的模样,抱起身边的军妓,赶回了自己的帐篷。
曹休起身,匆匆瞥了我一眼,然后低着头,往自己的帐篷走。
我跟在他身后,在路过卫玠桌前的时候,用膝盖撞了撞他的桌子。
回到曹休的帐篷后,曹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涨红了一张黑脸,时不时地偷看我一眼。
我望向他,柔声道:“奴家听闻将军刚正不阿,不好女色,是为磊落的君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由得心生爱慕。”微微低垂眼睑,努力装出羞涩的样子,小声道:“奴家今日来了月事,还望将军怜惜,让奴家好好儿休息。”
曹休忙说:“你……你好好休息,好好休息。”说完,转身便要往帐篷外面走。
我立刻拉住他的手,柔情似水地望向他,体贴道:“将军,风寒露重,披上一件斗篷吧。”
曹休的身子一抖,脸涨成紫茄子色,胡乱地应了一声,抓起斗篷冲出了帐篷。
我把玩着手中的将军腰牌,勾起了唇角。
在帐篷里呆了片刻,却一直不见卫玠前来会合。我有些心焦,于是掀开了帐篷。结果,却看见一个男人就站在了我的帐篷外面。那背影,有几分熟悉。仔细一看,才发现,此人惊人就是黑脸将军曹休!
我上前两步;问:“将军为何站在此处?”
曹休回道:“站这儿,挺好。”
我一想便明白了。他的帐篷被我霸占了,让他上哪里睡觉去?
我这个纠结了,真想一板砖拍昏门口的这位门神。但是,为了长远考虑,我只能将他请回到帐篷里,然后指着床铺对他说:“将军,休息吧。”
曹休胡乱地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躺在床不上去。
这时,门外有人询问道:“曹将军是否休息了?属下得了两坛好酒,特来孝敬将军。”
曹休如获大赦般嘘了一口气,喊了一声:“进来。”
一位副将打扮的人,提着两坛酒水,送到了曹休的面前,意有所指地拍了拍酒坛子,十分暧昧地说:“请将军慢慢享用。先喝好酒,再品美人,才有滋味。”说完,退了出去。
曹休拍开酒坛子,那浓烈的酒香味立刻扑面而来。
曹休赞了一声“好酒”,便仰头痛饮起来。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越喝越迷糊,最后竟然一头栽倒在地上,睡得人事不知。
我呵呵一笑,盘腿坐在床上,等着卫玠前来。
果不其然,大概过了三分钟左右,卫玠闪身溜进了曹休的帐篷。
我刚想大声招呼,卫玠便扑到我身上抱紧我的脖子,一边流着泪,一边低声吼道:“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丹青要死了!要死了”
我的心肝一抖,刚想问他,丹青怎么了?转念一想,这才明白过味儿来,感情儿此刻抱着我的是丹青,丫是说他自己快死了。
我哭笑不得地拍着他后背,哄到:“我这不是来了吗?别哭,别哭。”
我不劝还好,这一劝,丹青立刻由无声的落泪变成了嚎啕大哭。
我立刻捂住他的嘴,小声道:“我错了、我错了,我的小祖宗,你别哭了!等会儿找来人,咱两就都回不了家了!”
丹青扯下我的手,又将头埋进了我的颈窝,让那滚烫的眼泪顺着我的脖子往衣领里淌,我抱住他明显有纤细了腰肢,心疼道:“怎么瘦这么多?没好好吃饭么?”
丹青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回道:“看不见妻主,吃不下饭。”
我心头一酸,骂了声,“傻瓜。”
丹青支起头,如同一只被丢弃的小白兔般,用那双漂亮异常的眼睛望着我,喃喃道:“妻主,丹青想好了。”
我一头雾水地问:“你想好什么了?”
丹青的脸颊上漂浮起诱人的红晕。他略带无错地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然后一把抓住了我的双手,将身子缓缓的前倾,在我的唇瓣上轻轻香了一个。
亲完后,他立刻向后退开,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羞涩道:“妻主,丹青想好了,丹青这辈子是要跟着你的,丹青不懂你说得那些什么依赖和习惯,丹青只知道,看不见妻主,心会痛。”
我……呆若木鸡。
丹青见我没反应,又转回头看向我,如同小猫咪般,小心翼翼地问:“妻主,你……不高兴么?”
面对丹青那充满了渴望的眸子,我实在说不出“不高兴”三个字。但是,我也说不出“高兴”两个字。或者说,我压根就闹不明白,他说他想跟着我一辈子,为毛还问我高不高兴?如果我“不高兴”,他会怎样?
面对我的不言不语,丹青有些急了。
他再次攥住我的双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只是泪眼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我慌了,忙问道:“你怎么了?”
丹青咬了咬下唇,痛苦地喊道:“痛死了!丹青要痛死了!”
我立刻紧张起来,伸出右手,揉向他的肚子,问:“哪里痛啊?哪里痛?”
丹青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上,抽搭道:“妻主,你疼疼丹青,好不好?疼疼,就不痛了。”
我的手一抖,脑中立刻勾画出一幅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我挣扎啊挣扎!然而,美色这种东西,就好像泥潭。你越是挣扎,越是泥足深陷。
我干脆将心一横,直接问:“祖宗,你想让我怎么疼你啊?!”
丹青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微微地颤抖了两下。他的双颊再次染上了红晕,犹如在清晨里绽放出的第一只花朵,格外娇媚动人。他弯下腰,用修长的手指脱掉了自己脚上的鞋袜,然后抬起了脚,将其凑到了我的面前。
我……傻了。
我木讷地问:“你……你这是啥意思?”
丹青羞涩地闭上眼睛,又将脚往我面前凑了凑,小声道:“亲亲。”
我以为我没听清楚,问了声;“啥?”
丹青含羞带怯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将头转向一边,红着脸说:“亲亲。”
我一巴掌拍掉他的脚丫子,吼道:“亲你个大头鬼!丫,洗脚了吗?”
丹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挂着脚跳下地,就要往外跑。
我见他有些不对劲,忙一把拉住他,哄道:“我逗你玩呢,逗你玩呢。丹青的脚丫子香着呢,来来,我亲就是了。”
丹青不理我,继续挣扎。
我的左手小臂被他推了一下,痛得我满头大汗。
丹青察觉到我的异样,忙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立刻将受伤的经过讲给他听。
丹青的眼圈红了,轻轻地挽起我的衣袖,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摸了摸我的小臂,问:“疼么?”
我回道:“只要你不和我闹别扭,就不疼。”
丹青一把抱住我,哽咽道:“丹青就知道,妻主是喜欢丹青的。丹青以后再也不和妻主闹别扭了。”
我的唇角上扬:“乖哦,来,我们把鞋子穿上,地上凉。”
丹青乖巧地应了一声,坐到床上,将脚趾卷曲,微垂着眼睑说:“丹青的脚不臭,来之前,刚洗过。”
我在心里哀号一声,咬着牙,憋着气,蹲到他的面前,单手托起他的意志脚丫子,照着脚背狠狠的啵了一口。
丹青挪了挪身子,喃喃道:“还有一只。”
我咬了咬牙,再次托起他的另一只脚,吧唧亲了一口。抬起头,刚想吼一声“可以了吧?”却一头撞进了丹青的柔情中。
他柔情似水的望着我,柔情蜜意地唤了一声,“妻主……”
我的骨头,酥了。
丹青跪倒地上,抱住我的腰,用细腻的脸颊一下下蹭着我的脸蛋,喃喃道:“丹青好欢喜。”
我狂抖了一个。尴尬的推开丹青,说:“丹青啊,有些感情上的事情吧,你还是要冷静冷静。我……我不可否认地说,我是喜欢你的。但是呢,这种喜欢并……”
丹青打断我的话,说:“喜欢就够了。这么多的人,丹青也只喜欢妻主一个人。”
我不忍心将话说得太绝,惹丹青伤心,但也不想对不起霍去病的感情,于是又说了一句,“丹青,我不是一个好妻主。丹青只喜欢我一个人,但我却喜欢很多的人,你明白吗?”
丹青点了点头,回道:“丹青明白的。”
我刚想嘘一口气,就听丹青接着道:“以前,是丹青不懂事,总忽视妻主,以后丹青不会了,以后丹青的眼中似有妻主,如果妻主还喜欢别人,那就是丹青做得不够好,所以,妻主你放心,有丹青在,你以后就只会喜欢丹青一个,不会再喜欢其他人。你信丹青,好不好?”
我真是默默无语两行泪啊!
感情儿,丫正摩拳擦掌地想要纠正我那“喜欢很多人”的毛病列!
杯具了。
谈下时机不对,我也不欲和他多说。
扶着他站起身,说:“得,就这样吧。你把鞋子穿上,我们开溜。”
丹青喜笑颜开,两三下穿好鞋袜,“妻主,我们出去爬树吧。丹青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家了。”
我脚步微顿,问:“丹青,你知道吕布被关到哪里了吗?”
丹青回道:“知道。”
我想了想,说:“我想去救他。”
丹青笑道:“好啊。”
我纳闷地问:“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救他?”
丹青回道:“妻主说要救,那就救呗。丹青听妻主的。”
我这个感动啊!掀开帘子就要往外走。
丹青却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说:“不能这样去。”
我回过头一看,发现此刻和我说话的人,已经不是丹青了,而是卫玠。我的笑颜绽放,笑嘻嘻地问:“那请问卫夫子,我们应该如何去?”
卫玠回道:“我们应该先扒下曹休的盔甲,将此处布置妥当了,然后再走。”
我问:“为啥?”
卫玠淡淡一笑,回道:“今夜,只能让吕布先行离开,你我二人还需要再次逗留两日。”
我又问:“为啥?”
卫玠抬起手,照着我的脑门敲了一下。
说实话,我和卫玠从来都是相敬如宾的,丫今天这个敲脑门的举动,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我想,不但我感觉到意外,卫玠也有些不自然。
他收回了手,看向门帘,淡淡地叙述道:“在树林里跑散后,我和丹青便四处找你。”
我诧异道:“你们没陷入昏迷?”
卫玠回道:“身体确实有些不适,但并没有昏迷。”
沉默了片刻,我说:“你倒是接着讲啊。”
卫玠这才继续道:“我和丹青知道你必然会去找吕布,所以也去找他,不想,竟然被人抓住,强行冲了兵。原本,我们想,只要能留在这里,当兵也无所谓,结果,我们这批人却被派到了边界。我和丹青还不容易逃出了士兵的队伍,却有落入曹军的手中。所幸,祖上卫觎在曹操手下任职。我熟知他的喜好和家事,便声称是他的远房亲戚,特来投奔他,这样才逃过一劫,眼下我化名为卫青玠,在祖上卫觎的手下任职,今晚,我们救了吕布后,让他自己离开,继续他尚未完成的历史使命,而我们则需要多逗留两日,寻个好机会,来个死遁,这样,才不至于连累祖上,也不会改变历史。”
我轻叹一声,说:“我们这些人啊,各不相同,但经历都令人心惊胆战。哦,对了,你已经知道吕布和霍去病十分相似了吧?”
卫玠点头应道:“吕布被抓时,我曾前去试探过,便知道他不是霍大哥。曹操相信酒后吐真言,便顺了吕布的意,每日都让他喝的酩酊大醉,然而,吕布酒醉后,却只说他是霍去病。曹操当他疯了。我却知道,他一定是见过霍大哥。”
我将手指攥紧,又松开,闷着头,走道曹休的身边,单手扒着他的盔甲。
卫玠走过来,说:“我来吧。”
我没搭话,与他一同手动扒下了曹休的盔甲,然后将其抬到了床上。
一切布置妥当后,我在卫玠的带领下,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关押俘虏的地方,然后一人操起一块木板,照着看守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从看守的身上摸出钥匙,打开关押俘虏的木门,走道吕布身边。
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我心中一酸,蹲下身子,将其摇醒。
吕布含糊的哼了一声,然后大手一挥,将我推倒在地。
丹青立刻夺回了身体的主动权,上前两步,将我搀扶起来,然后伸出脚,照着吕布的屁股踹了两下,骂道:“吕布,起来!妻主是来救你出去的!”
吕布翻了个身,眼也不睁,粗鲁地喊了一声。“滚”。
丹青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般,嗖的一声跳到了我的身后。他见吕布并没有动手揍他,便又伸出了脚,去踢吕布的大腿。
我看着吕布想哭,看着丹青想笑,纠结的不得了,轻叹一声,拍掉丹青的脚,蹲在吕布的面前,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骂道:“你就这个怂样,还想当我的相公?赶紧快给我起来,否则我可真的要休夫了!”
吕布没有睁开眼睛,就那样僵直地躺在地上,甚至让我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我的腿蹲得有些发麻,刚想站起身,吕布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
十分不幸的是,丫一把抓在了我的骨折处!
一声闷哼,从我的喉咙里发出。
吕布瞬间睁开眼睛,坐直身子,问:“你受伤了?”
我点了点头,回道:“手臂骨折了。现在没时间说这些,赶快逃吧!”
吕布目光灼灼地望着我,问:“你是特意来救我的?”
我在心里哀嚎一声,吼道:“是!你大爷的!快起来吧!”
吕布的唇角扬起,从地上站起身,抓起我的右手手腕,十分痛快地吐出了一个字,“走!”
我略显犹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先走,成么?”
吕布立刻站住不动了。他转回头,望向我,沉声问:“什么意思?”
我开始睁眼说瞎话,“你先走,去投靠刘备,我过几日便去与你会合。”
吕布冷笑一声,问:“你觉得,我会信你?”
我甩开他的手,气呼呼地喊道:“爱信不信!我拼了性命来救你,你却不信我?!”
吕布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低吼道:“你让我如何信你?!你说你是我的妾,却弃我而去!你今天出现,说是来救我,难道就不会是因为那所谓的‘历史使命’?!”
我哑口无言了。世人都说吕布有勇无谋,那绝对是个屁话!就他这脑袋,都跟装了计算器似的!
吕布见我不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一把将我推开,说:“你走吧,我到要看看,我吕布的命,到底由谁书写!”
听了他这话,我的心猛地一颤!难道说,他在刻意改变历史?难道说,他是故意被曹操抓住?难道说,他如此作践自己,只是为了见到我,报复我?
我一步步向后退去,直到踩到了丹青的脚,这才停了下来。
丹青说:“妻主,既然他不肯走,那我们走吧。瞧,他都把你的手腕捏脏了。”说完,还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我的手腕。
吕布一个目光扫来,如同锋利的剑般,直接将我和丹青刺穿。他嘲讽道:“妻主?元宝,你可真是能者多劳啊。”
不待我回话,丹青先我一步,对吕布吼道:“你爱走不走,休要讽刺人!没有妻主,你就等着烂在这里,变成一堆腐肉吧!”
我刚想为丹青的勇气叫好,就见吕布上前一步,丹青立刻跳了起来,躲到了我的身后。
吕布不屑道:“胆小如鼠也算是个男人?”
丹青瞪了吕布一眼,然后柔柔地靠在我的后背上,说:“像你这样一个又黑又丑又臭的邋遢鬼,才不像个男人呢!你就像是个没人要的老女人,等着臭死吧!”
吕布气得青筋暴起。如果不是碍于我在场,他一准儿会掐死丹青。
我哭笑不得地说:“两位,不要再吵了。你们也不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上前两步,对吕布说,“你就当自己是命不该绝,先逃出去再说吧。”
吕布将头一扭,完全无视我的提议。
我眼睛提溜一转,计上心来,开吼道:“好你个吕布!我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实话告诉你,你本就有此一劫!我来救你,冒着多大的风险你知道吗?好好好,你继续躺在地上,当你的酒鬼!我这就走!以后,就算你烂死在这里,也甭想我出来救你!”说完,我扯上丹青的手,拔腿就往外跑。
果然,吕布中计。他一把按住我的肩膀,目光灼灼地说:“我和你走。”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狠狠地瞪他一眼,说:“那就赶快走吧。别忘了,去投靠刘备。”
吕布追问道:“我又如何能确定,你会来找我?”
我刚想说自己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想了想自己在吕布心中的形象,毅然决定换一种说法——耍无赖!
我瞥了瞥嘴,说:“就算我指着天发誓,你也未必信我。所以,你也别问我啥时候去找你。及时你问了,我也不会说。”
吕布十分爽快地说:“好,我不问。”大手一动,从我脖子上扯下某物,“这个,就当是我们之间的信物吧。”
我大惊失色啊大惊失色!
我愣是没有想到,丫会一把扯下我的“时空路由器”!
我捶胸顿足啊捶胸顿足!
曾经,霍去病拿走了我的“时空路由器”当信物。今天,霍去病的下辈子——吕布,也拿走了我的“时空路由器”当信物!
我怎么被蛇咬上瘾了呢?为毛就没在霍去病的身上吸取教训咧?
我伸手去夺吕布手上的“时空路由器”。可想而知,我哪里是吕布的对手?!我气喘吁吁地等着他,恶狠狠地说:“还给我!”
吕布把玩着手中的“时空路由器”,笑道:“我只是试探此物对于你的重要性,如果你不急着要回去,我自然会主动还给你。既然你这么宝贝它,我自然不会轻易还给你。”说完,将那“时空路由器”往脖子上一挂,身子向左侧一闪,躲开丹青抢起来的木板,呵呵一笑,对我说,“我等着你来找我。”转身,融入到黑暗之中。
我拉长了脸,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我这个悔啊!我为毛会来救吕布?丫为毛恩将仇报啊?!我的“时空路由器”呀!如果没有它,我和丹青怎么回家啊?
妈地!杯具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
卫玠在这个时候却十分冷静。他想了想,便提出一条可行性计划,可以让我俩度过眼下的难关。
商讨完毕后,我俩便分别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不一会儿的功夫,曹营里因为吕布的逃跑而大乱。
曹操怀疑曹营里有内奸,于是派人连夜搜查。
我脱下外衣,躺在曹休的身旁,十分安全地度过了这令人心惊肉跳地一晚。
早晨起床后,我先是服侍着脸红脖子粗的曹休穿戴整齐,然后端着一盆水走出帐篷,照着“恰巧”路过此地的卫玠身上泼去!
泼中后,我惊呼一声,扑上去为卫玠擦拭衣袍。
曹休听闻我的惊呼声,立刻掀开门帘走出去,问:“丹青,你怎么了?”
卫玠的身子一僵,重新打量起我,问:“你叫丹青?”
我点了点头,回道:“是,奴家名叫丹青。”
接下来,就到了我和卫玠对假口供的时间段了。
他先是询问我是哪里人,然后无比激动地告诉我,他叫卫青玠!
我装作无比惊讶的样子,说我爹爹曾经给我定过一门亲事,那男子的名字就叫卫青玠!
于是,卫玠带着我,直接找到曹操,说我就是他那未过门的媳妇,请他做主成全。
曹操这个人疑心甚重,派人去查我在曹军里的资料。幸好,卫玠已经伪造了证据,算是蒙混过关。
曹操看了看曹休,又看了看卫玠,最后还是决定,将我许配给卫玠。毕竟,我和卫玠之间那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
曹休恼羞成怒,拔刀就要砍卫玠。
曹操将其喝下,并让卫觊为我和卫玠主持大婚。
大婚当日,我再次身穿红嫁衣,头盖红盖头,坐在贴着喜字的帐篷里,等着新郎官。
我担心曹操多疑,所以规规矩矩地坐在床榻上,等着卫玠来掀红盖头。
天黑之后,卫玠迈着微醉地步伐回到新房,坐在了我的身边。
我等了又等,也不见他掀红盖头,于是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示意他动作快点儿,我可是一整天都没吃饭了。
卫玠站起身,轻轻地掀开我的红盖头。
我望着飘逸俊美的卫玠,忍不住笑了。我相信,我现在完全可以打破一项世界纪录——不但是中国结婚次数最多的女人,更是全世界范围内嫁人嫁得最牛掰的女人!试想,谁的老公能比得了我的那些老公们?个儿保个儿都是历史名人!
卫玠浅浅一笑,当真如同珠玉在侧,晃得我一阵眼花。
他取来交杯酒,我二人喝下后,便一同坐在床沿上。
望着蜡烛发呆。
过了一会儿,我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小声询问道:“睡觉?”
卫玠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脱鞋袜。
我站起身,走到桌子旁,抓了些瓜果吃,然后脱掉嫁衣,蹬掉鞋子,放下围帐,也爬上了床。
狭小的空间里,我和卫玠谁也没开口说话,就像两具古尸般并排躺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玠说:“你忍着点儿。”
我有些慌乱地闪躲道:“别碰那里,别碰……嗯……痛……不行,不行……”
卫玠轻声哄道:“忍一忍,一下就好。”
我摇头道:“不,你别碰我!啊……轻点儿,轻点儿……啊……”一声堪比杀猪的惨叫过后,蜡烛,灭了。
黑暗中,我擦了擦头上的汗,有气无力的小声吼道:“你到底会不会正骨啊?!我这小命不会废在你手上吧?”
卫玠一边用夹板帮我固定着骨折的小臂,一边淡淡的回道:“来三国之后,我对医术有所研究。昨天,一匹老马的小腿骨折了,便是我接上的。”
我微微一愣,随即感叹道:“哎,我真希望此刻有个光亮,这样我就能分辨出,你是在和我开玩笑,还是在开玩笑,或者是在开玩笑?”
卫玠回道:“没有光亮也好,这样你便不会看见,我此刻的表情有多认真。”
我凑近他,促狭道:“呦,没想到,我们的‘玉美人’也会调侃了。”
卫玠突然抬起头,瞥了我一眼,然后重新躺回到床上。
我讨了一个没趣儿,打个哈欠,也躺下休息了。
我想睡觉,却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我干脆一翻身,面冲着卫玠,开始八婆,“喂,你说,我们孤男寡女‘共躺一床’,你就没啥想法?”
卫玠没有回话,看样子似乎是睡着了。
我拍了拍他的胸脯,直接揭穿他的伪装,“喂喂喂,别装了,咱俩聊聊天吧。”
卫玠眼也不睁地问:“聊什么?”
我嘿嘿一笑,回道:“我不是问过了吗?你我‘共躺一床’,你就没啥想法?话说,你也算是一个正常男人吧?怎么从来不见到你交个女朋友什么呢?我这么问,不是想让你证明什么,只是好奇而已。”
卫玠嗖的转过头,直视着我的眼睛,却不说一句话。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缩了缩脖子,陪笑道:“都说了,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你当我找抽,成不?得得得,我不逗你了。你让丹青出来,我和他聊天。”
卫玠慢慢地转回头,又闭上了眼睛。
我这个气啊,蹭地坐起身,低声吼道:“喂,你睡你的,我找丹青陪我聊天,不成吗?”
卫玠冷哼一声,说了句,“你是真想过新婚之夜。”没有疑问的语句,也没有用感叹号结尾,丫就用叙述的方式说出了他的想法。
我……炸了!
我靠!我把他当哥们儿,和他探讨一些比较有“深度”的问题,丫竟然直指我不是想“探讨”,而是想“实践”!我……我是那种缺男人的女人吗?想想我家霍去病,那在床上可是……咳……这些闺房趣事,不方便对外人道也。
算了,我和卫玠算是无法沟通了。躺下,闭眼,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玠竟然开口问道:“你和霍大哥怎么样了?”
我不理,装睡。
卫玠轻笑一声,继续问道:“家里的人,还好吧?”
我冷声道:“再打扰我睡觉,小心我抽你!”
卫玠说:“丹青刚睡下。要不,我叫他出来陪你聊天吧?”
我立刻喊道:“别叫他!”一翻身,与卫玠来了个脸对脸。我下意识地想要向后退,但转而想到,姐姐我可是流氓啊!这地盘,我不能让!
于是,我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卫玠的眼睛,勾唇笑道:“离我那么近做什么?想揩油啊?”
卫玠这厮好像要和我叫板,竟然也没有向后退去,而是迎视着我的目光,回道:“揩油?那不是你最愿意对我做得事儿吗?”
我嗤笑道:“你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我那是吃丹青的豆腐,好不好?”
卫玠反问道:“如果丹青的魂魄不是进入到我的身体里,而是进入到一个七老八十的丑老头身体里,你会吃他的豆腐吗?你会……吻他的脚吗?”
我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卫玠堵了一个哑口无言。
纠结啊纠结!
我不知道如何辩驳,只能微垂着眼睑,犹如自言自语般嘟囔道:“你说得对,如果丹青的魂魄不是进入到你的身体里,以十分出色的外表吸引住我的目光,我不会围着他转,想要吃他的豆腐。但是,你要知道,人与人的感情升华,绝对不是靠光鲜的外表,而是源于彼此的性格。就像我和霍去病,我俩在一起,多数都是他照顾我。而我和丹青在一起,我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宠着他。这便是彼此的性格决定的。”
沉默了片刻,卫玠忽然问道:“如果有一天,丹青从我的身体里消失了,你会不会跋山涉水回来找我?”
我微愣,却立刻慎重地点了点头,说:“卫玠,你放心,尽管咋俩不对盘,我也不会把你丢在三国。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你,然后,一起回家……”
卫玠闭上了眼睛,喃喃道:“一起回家?一起回家……”
我有些心酸。伸手抓住卫玠的手,保证道:“对!一起回家!”我一定会从吕布那里拿回“时空路由器”,然后一起回家!
卫玠淡淡的问:“你的家里,有我吗?”
我咧嘴一笑,贫嘴道:“有哇!你都和我拜过天地了。以后,我正式任命你为我的第……等等,我想想,你是我的第几房小相公。对了!第五房!哎呦,你怎么敲人脑门啊?这个习惯可不好。我靠!你还敲?!”
卫玠说:“敲敲你的脑子,是让你长个记性。你以为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是福吗?有道是家和万事兴。家里的那些女子勾心斗角,想过个和睦日子都是奢望。”
我啧啧道:“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一个‘一夫一妻’的拥护者。”随即打趣道,“嘿嘿,你是不是特怕美女成群地围着你转悠啊?”
卫玠答非所问,“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我感慨道:“话是不错。只不过,有时候欠下的情债,难还啊。”
卫玠说:“多情,便是无情。”
我瞪眼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我就是那类无情的人呗?”
卫玠淡淡一笑,回道:“不。你是……滥情。”
我吼道:“卫玠,我再和你说话,我就抽自己嘴巴!”
卫玠问:“你说什么?”
我一锤床铺,吼道:“我说,我再和你说话,我就……我靠!你狠!”我恨恨地瞪了一眼满脸促狭笑意的卫玠,然后紧紧地闭上了嘴巴,翻身,睡觉!
后半夜的时候,我感觉到身体有些异样。
耳朵似乎被某个温湿而濡热的物体包裹着,而身子似乎浸泡在了冰水之中,冻得直哆嗦。
我心知不妙,想要拼命睁开眼睛,又动不得分毫。
我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虽说“时空路由器”被吕布拿走了,但我的灵魂不会这么快就飞离我的身体。淡定,一定要淡定!
耳边,传来丹青的声音。他说:“妻主,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凉啊?丹青帮你捂捂,好不好?”
悉悉索索的脱衣服声过后,我以为我会感觉到丹青那温热的身体,但是,令我惶恐不安的是,我竟然变得毫无知觉!
这一刻,我清楚地认识到一点——我的灵魂,再一次脱离了身体!
我不想动,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动。我真想就这么躺在床上,直到灵魂回归到身体里,但是,丹青的话却吓得我从床上弹跳起来,直接蹦到了地上。
丹青说:“妻主,丹青……丹青这里有些痛,你……摸摸……”
我赤身裸体地站在地上,看着丹青拉着我的手,覆上了他的私处;看见他微扬着脖子,由喉咙里发出一声无比诱人的低吟……
说实话,我实在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我此刻的感觉,实在是太他妈地混乱了!
我站在床边,看着丹青用柔软的唇瓣亲吻着我,看着丹青用细腻的身体摩擦着我,听着丹青在我的耳边羞涩地询问道:“妻主,丹青把自己给你,你不要装睡了,好不好?”
我捂住脸,欲哭无泪啊!
我哪里是在装睡?我明明已经是灵魂出窍了!
丹青见我一直没有回应,变得有些怯场,身子向一边滑落,准备去捡被他脱下的衣服。
我刚想嘘一口气,将提起的心放回到肚子里,却见丹青再次攀爬上我的身体,信誓旦旦地说:“妻主,让丹青给你生个娃儿吧!”
我!被!雷!了!
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那已经失灵的脑系统,终于再次开始缓慢的运作。
不可否认地说,当我听到丹青的那句话后,心中瞬间涨满了浓浓的幸福感,甚至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然而,在下一秒,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丫是个男人!再下一秒,我更加深刻的意识到一个十分恶寒的问题——在丹青的国家,以丹青特色的体制,也许真能给我生个娃儿,但,此刻与我缠绵的那个身体,却是属于卫玠的!如果卫玠也能生娃儿,我就能生出一只恐龙蛋!
最后,我才意识到一个最最最最严肃的问题——貌似,我被丹青“强暴”了!
为什么用貌似呢?为什么要将“强暴”二字用双引号呢?因为,丹青一定不这么认为!丫一准儿在想,是他奉献了自己的清白身子,让我占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妈地!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我气急败坏地在屋里转来转去,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是好。
实话实说,再没发现宁非白背叛我之前,我觉得男女之间的那点儿“事儿”十分透明,没啥大不了地。然而,当我对一段感情认真之后,才知道,原来男女之间的那点儿“事儿”,才是衡量爱情深浅的尺子,才是最好的感情宣言与誓言!无论男女,甭听他嘴上说得如何山盟海誓,一转身就劈腿的人,那誓言绝对不会比一个屁值钱!
而我,可以拍着胸脯说,尽管丹青美色诱人,但我确实想要对我和霍去病之间的感情负责。
不曾想,竟然搞出了这么一个大乌龙!
当丹青红着脸,挤进我的身体里时,我撒腿奔出了屋外。
我赤身裸体的走在曹营中,看着巡逻兵踩过我的脚,从我的面前走过。我冲上去,对他们一顿拳打脚踢,想要发泄心中的纠结情绪。然而,我只是一个没有实体的灵魂,只能在他们的身体中来回地穿梭。
我气急败坏地嚎叫了两声,然后开始横冲直撞地向前奔跑。
当天边的第一缕晨曦绽放出光芒,我停下脚步,躺在丛林之中,迎接着新的一天,希望我的灵魂可以瞬间飞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然而,这个想法很快便被我自己给否决了。如果我现在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那么我要如何面对丹青和卫玠?
如果……丹青和卫玠见我一直昏迷不醒,会不会惊慌失措?
思及此,我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开始向回跑。
话说杯具,无外乎如此。
我屁颠颠地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还得向回跑。等我向回跑了一两个小时之后,却发现自己压根儿就跑错了方向!
看着热闹的集市,涌动的人群,我欲哭无泪啊!
可以想象,当全世界的人都穿着衣服,而你却光着身子在他们中间穿梭时,那种感觉别提多糟糕。尽管他们看不见我,我却仍然觉得十分不舒服。
我轻叹一声,拖着疲惫的灵魂,改换路线,向着正确的曹营方向走去。
天色渐黑时,我终于回到了曹营,并爬进了自己的帐篷。
帐篷里,丹青和卫玠正在掐架。话说,那真可谓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旁人若是看见这一幕,非得疯不可!幸好,我已经习惯了。
丹青拉着我的手,哽咽道:“妻主,你倒是醒醒啊,别吓丹青,好不好?”
卫玠松开我的手,训斥丹青道:“如果哭有用,你就在这里把她哭醒过来!”
丹青又攥住我的手,吼道:“不用你管!”
卫玠甩开我的手,回吼道:“我要给她针灸,你不要拦着!一边去!”
丹青护住我的身体,十分坚决地摇头道:“不!我不让你碰妻主!你从来没给别人针灸过!丹青不许你拿妻主当实验品!”
卫玠站起身,气急败坏地说:“不让我碰她?昨晚,我……”
听了这话,我心中一颤。
丹青一巴掌抽在卫玠的脸上(其实,就是一巴掌抽在了他自己的脸上),哭着吼道:“妻主是我的!是我的!你欺负我没有自己的身体!你欺负我!你这个破身体,一点儿也不好看,所以妻主才不肯疼丹青,才不肯醒来!”
卫玠气极,扬起手,也准备抽丹青一下,但最后还是放下了手,用力地攥紧了拳头。
卫玠还算比较冷静。他知道,无论是丹青抽他,还是他抽丹青,最终抽得都是他自己的脸。
能看见卫玠被气得失去冷静,我心中大快,真想为丹青叫声好!
卫玠在屋子里踱了两步,深吸了一口气后,抹掉脸上的泪水,说:“丹青,你冷静一点儿,现在并不是你我二人自责,或者互相指责的时候。我们应该想一想,元宝为什么会陷入昏迷?然后找到问题的根源,将其解决。”
我鼓掌,还是卫玠冷静啊。
丹青想了想,脸颊一红,小声询问道:“是……是我昨晚,太……太不温柔了吗?”
卫玠选择沉默以对。
我一头黑线。
过了一会儿,卫玠说:“算了,眼下也想不出元宝为什么会这样,我们还是先帮她洗漱一下。”
丹青立刻上前两步,放下围帐,说:“卫大哥,你先睡觉,我自己给妻主沐浴。”
卫玠咬牙道:“你当我是机器人吗?你给个指令,我就能闭眼睡觉?”
丹青固执道:“我不管,反正不许你给妻主沐浴。妻主是丹青的!”
卫玠嗤笑道:“也就你拿她当宝!”
丹青立刻说道:“丹青宝贝妻主,妻主宠爱丹青,旁人只有眼馋的份儿!丹青可是记得卫大哥今日说过得话。卫大哥不拿妻主当宝,也后也不许和丹青抢妻主,否则丹青就会瞧不起你!”
卫玠的唇瓣颤了颤,却并没有回击丹青的话,而是微微垂下了眼睑,淡淡道:“我去睡觉。”
丹青说:“我去找人烧水。”
过了一会儿,丹青指挥着两名士兵将一大桶的热水抬进了帐篷,然后走到床边,刚想伸手抱我,却又直起了腰,怒声道:“卫大哥,你没睡!”
卫玠淡淡地回道:“睡不着。”
丹青一屁股坐到床边,气鼓鼓地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睡着?等会儿妻主醒了,见自己还没有沐浴,一定会责怪丹青不会服侍她的!”
卫玠说:“丹青,你我二人现在共用一个身体,我感觉到了饿,你便会吃饭;你伤心,我便会落泪。你觉得,我们还可以分清彼此吗?”
丹青攥紧了我的手,固执道:“丹青可以和卫大哥共享所有的一切,但却不能共享妻主!妻主是丹青一个人的!”
卫玠突然怒喝道:“丹青!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上了其他女子,想要和其他女子共度一生,你当如何?!”
丹青的脸色一变,慌乱道:“不不不!丹青只想和妻主在一起,不要其他女子亲近丹青!”
大概过了一分钟,丹青忽然笑了,“卫大哥,你当丹青是好哄骗的 ?”一甩袖子,站起身,掀开被子,抱起躺在床上的我,大步走向木桶,先是将我小心翼翼地放入其中,然后……一点点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抬起诱人的长腿,跨进了木桶里,紧贴着我的身体,坐下。
话说,美女与美男共浴,实在是一副销魂的画面,看得我心脏砰砰乱跳。
我对自己说,要淡定!可惜,很难淡定!尤其是看见丹青用那双修长白皙的双手,沿着我的肩膀,一直滑入水中,十分仔细地揉搓着某些十分敏感的位置时,我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能把这么色情的事儿,做得这么认真,你丫地也算是一牛人了!”
我无法继续看下去,干脆闭上眼睛,往地上一躺。
这时,耳边再次传来丹青的怒吼声:“住手!别碰我的妻主!”
我立刻睁开了眼睛,看向浴桶里的人。
卫玠淡淡地回道:“你那样叫抚摸,不叫沐浴。”
丹青嚷道:“不用你管!把手拿开,把手拿开!我自己来!”
卫玠回道:“水快凉了,你想害大家一起感冒是不是?”
丹青抿了抿唇,突然伸出手,捧住我的脸,亲吻上了我的唇瓣。
一吻完毕,丹青笑吟吟地说:“我要和妻主洗鸳鸯浴,你赶快睡觉。否则,等妻主醒过来,我就告诉妻主,说你偷看、偷摸她的身体!”
卫玠一拍水面,吐出两个字,“稀罕?!”
丹青眯着笑眼,将我抱入怀中,一边将水泼向我的肩膀,一边对卫玠说:“从现在起,你要是再敢冒出来,我一定告诉妻主,说你非礼她!”
我以为,卫玠不会再跑出来和丹青死磕,没想到,丫竟然又冒出了头,说:“你最好告诉她,昨天迎娶她的人,是我;昨晚洞房花烛夜,也有我……”
丹青一把用右手捂住嘴巴,含糊地吼道:“你闭嘴!”
卫玠开始用左手往下拉右手,“你这个疯子!”
就这样,我看见一个如同明珠般美丽的男人,在木桶里一个劲儿地扑腾。他用右手掐了自己的左腿,用左手捶了自己的右胳膊。
我觉得,我要精神崩溃了……
丹青和卫玠,卫玠和丹青;丹青不是卫玠,卫玠也不是丹青;丹青好似卫玠,卫玠也好似丹青……
我,继续崩溃中……
坐在地上,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丹青和卫玠互掐,从心里发出一声感叹,“和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和秀逗的人接触,果然是越来越弱智!”
卫玠本就有些怪癖,但还算冷静理智,可如今和丹青相处的时间长了,竟然直逼脑残那个档儿。
我重新闭上眼睛,身子向旁边一歪,躺在了地上。至于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当做不知道吧。哎……即使知道了,又能怎样?我能掐着卫玠的脖子,怨他不够君子吗?那身体,本就是他的。他……算了,不是想了。
过了一会儿,卫玠和丹青停止了掐架。又过了一会,水声响起,穿衣服的声音响起,脚步声响起。
我睁开眼睛,恰巧看见某人趿拉着鞋子,迈着长腿,从我的脑袋上跨过。
话说,某人的袍子下,竟然……什么也没穿!而且,好巧不巧的是,一滴水正好顺着某物滴落进了我的嘴里,然后……溅到了地上。
我再次纠结了……
***
嗖嗖,四天过去了……
我每天看见丹青和卫玠为我茶不思饭不想,心里也跟着着急上火。早知道自己会这样,我就应该提前和他们打声招呼,免得他们受这份罪。
这四天里,虽然他们会喂我一些高营养的流食,但我还是感觉到了腹中饥饿难耐,恨不得扑到馒头堆里,狠狠地咬上两口!
只可惜,我只是一个没有实体的灵魂。
第五天的夜里,我正蹲在厨房,对着那些大米饭流口水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子一紧,仿佛被一台超马力的吸尘器吸住,瞬间向一个方向飞去。
我心中一阵狂喜----我终于可以回到身体里了!
眼皮很重,身子很沉,心脏跳得很有节奏。
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向趴在床头的丹青,费力地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黑眼圈,心中当真是百味掺杂、百感交集啊!我不知道,我是应该先抽丹青一巴掌,还是应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绝口不提洞房花烛夜事件?哎……
丹青瞬间睁开眼睛,眼中的惊喜在呆滞了一秒后瞬间绽放出美丽的烟花!他想要扑到我的身上,却又担心我的身体。他有些不知错,噌地站起身,却又轻轻地坐回到原处。他小心翼翼地攥住我的手,颤抖着唇瓣,询问道:“妻……妻主,你……你醒了么?”
我勾起唇角,用沙哑的嗓子问:“你说呢?”
丹青将手伸到我的嘴边,十分认真地说:“咬一下。咬一下,丹青就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我撇嘴,“你洗手了么?”
丹青欢呼一声,将我抱入怀里,一边流着喜悦的眼泪,一边开心地喊道:“妻主醒了!真的醒了!”
我心中一暖,轻叹一声,闭上了眼睛,说:“很饿。”
丹青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吸着鼻子说:“好好,你躺着,丹青让卫大哥给你做粥喝。”
一口气喝完了两碗稀粥后,当我端起第三碗的时候,卫玠拦下了我的手,说:“刚醒过来,别喝太多粥,消化不了。”
我不大自然地避开卫玠的目光。转而一想,凭什么我要不自然啊?不自然的,应该是他吧?!
思及此,我立刻迎视向他的目光,吧嗒了一下嘴,说:“不喝粥,可以,你在给我蒸两屉肉包子。”
卫玠淡淡地回道:“明天给你蒸。”
我心中气不顺,瞪眼道:“现在!”
卫玠直接回了一句,“要吃,让丹青给你蒸!”说完,闪人了。哦,不对,是闪魂了。
丹青重新掌控了身体。他羞涩地望了我一眼,轻轻地垂下了眼睑,颤抖了两下睫毛,小声道:“妻主,你还好吗?”
我立刻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丫这是准备和我摊牌了?!不不不,我绝对不能和他摊牌,绝对不能承认自己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绝对要冷静加淡定加无情!要不然,等我们回到现代,霍去病一准一脚丫子踩死我!
我用手抚额,含糊道:“还好,就是头痛异常。我记得,昨天我和卫玠举行了假婚礼,今天怎么一觉醒来,会这么虚弱啊?”
丹青惊讶道:“妻主,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不知道自己昏迷了五天五夜吗?”
我十分诧异道:“是吗?”用手捶了捶额头,“哎……看来,我的老毛病又犯了。我以前就有这个毛病,动不动就会陷入昏迷。以后啊,再遇见这种情况,你和卫玠都不用担心,过几天,我自己就会醒的。”
丹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脱掉了鞋子,爬上了床。
我吓了一跳,往床里缩了缩,问:“你爬上床做什么?”
丹青面颊一红,眼波烁烁地望着我,羞涩道:“丹青陪妻主就寝。”
我立刻摇头,“不……不用了,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丹青微微低下头,小声道:“丹青又不是别人。”说完,便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床上。
我发现,一旦丹青固执起来,那是十头牛也拉不住的,更何况是如此虚弱的我?
我在心里轻叹一声,也闭上了眼睛。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丹青抓起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腰上。又过了五六分钟,他拉起被子,盖在了我俩的身上。又过了五六分钟,他依偎进了我的怀里。仍然是过了五六分钟,丹青小声道:“有些热呢。”语毕,丫竟然开始脱衣服!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粗声粗气地吼道:“睡觉!”
丹青的身体一抖,将头埋进了我的胸口,可怜兮兮地问:“丹青哪里做错了?妻主为什么不给丹青好脸色看?是嫌弃丹青脸色不好么?养几天,就好了。”
我攥紧拳头,不让自己下意识地去抱紧丹青,安慰丹青。我深吸一口气,硬着心肠说:“丹青,感情不是儿戏,我和霍去病已经在一起了。”
丹青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但他并没有从我的怀里抬起头。
过了好一会儿,丹青用哽咽的声音,问:“妻主,你和霍大哥,拜堂了吗?”
我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已经接受了我和霍去病在一起的事实,这颗悬着的心,算是又放回到了肚子里。然而,满腹的酸涩却是倒不出去。
我抿了抿唇,诚实地回道:“还没有。”
丹青瞬间探出头,笑着流泪道:“妻主,丹青原谅你。”
我满头雾水啊满头雾水,“你啥意思?”
丹青吸了吸泛红的鼻子,哽咽道:“丹青不管你在婚前多风流,但自从你亲吻了丹青的双脚,与丹青举行了慈国特有的婚礼仪式后,你就只能全心全意对丹青一个人好。霍大哥也好,宁非白也好,都是妻主的过去式,丹青虽然嫉妒得要死,但绝对不会和妻主翻旧帐的。妻主,你就疼疼丹青,莫要再惹丹青伤心了,好不好?”
我的眼泪瞬间流淌了下来。我就知道,丹青执意让我亲吻他的双脚,就不是啥好事儿!
丹青抱住我,无比感动道:“妻主,丹青就知道,妻主不会是个混账,不会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会再沾花惹草。妻主……”
我由灵魂深处发出了一声嚎叫:妈地!这是个怎样的世界啊?!
***
因为我身体虚弱,精神恍惚,有早亡的征兆,所以卫玠向曹操请辞,说要带我回老家。
曹操并不答应,而是赏赐给卫玠两名美婢。
那两名美婢终日围在卫玠的左右,不但暗送秋波、卖弄风骚、投怀送抱,还不忘有意无意地气气我,希望我能早点儿一命呜呼。
我装作虚弱的样子,终日缠绵病榻,不屑出手拾掇她们。
她们却日益猖狂,不但开始无视我,甚至还故意往我的饭菜里吐口水!
戏剧的是,当她们朝我的饭里吐口水的时候,恰好被曹休看见了。曹休怒了,当即命人将那两名婢女打了个半死,然后扔到了军妓营中。
曹休来看过我,只是在椅子上坐了半个多时辰,然后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走了。
从此后,便有传言说,我和曹休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勾勾搭搭,关系暧昧。
丹青听到那些传言后,再一次拉住我的手,摸向了他的私处。
我这个暴汗啊!
为了躲开丹青的热情纠缠,我只能继续装病,谎称自己体力不支,无法恩爱缠绵。
丹青虽然有些失望,但却并未继续纠缠。
结果,当我半夜被尿憋醒之后,却听见丹青在小声埋怨卫玠,“你的长相不讨妻主喜欢,你的肌肤也不够细嫩,你的脚太大,你的腿上还有汗毛!你这么糟糕,妻主都不想亲近丹青了!”
卫玠则是一声不吭地听着。
我发现,我辩不过卫玠,卫玠却怕丹青的那些歪理,而丹青却十分听我的话。
我死死地咬住枕头,才没有爆笑出声。
一物降一物,果然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