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的吻
在在宣示她是他的所有
主宰了她所有的情绪……
第1章
钢琴和大提琴合奏出轻柔的蓝调,音符正顺着一阶阶的楼梯跳上二楼,穿透门扉,在精巧雅致的女性卧房中旋舞着。
「哇!已经七点了,难怪楼下开始『奏乐』。」殷巧眉瞄了一眼手表,抬起下巴对着房里另外两名女孩不以为然地皱皱鼻子。
「已经开始演奏了,表示受邀的宾客已经陆续前来,妳还不去换衣服?」殷巧思斜睨了幺妹殷巧眉一眼,看着她身上的横条纹休闲衫和嬉皮牛仔裤皱眉。
殷巧眉嘻嘻笑着,「不好意思,我亲爱的巧思二姊,容我郑重声明,本人不准备参加楼下的宴会。」
「什么?」殷巧思提高声音。
「眉眉,」此时坐在欧式梳妆台前的女子忽然开口,柔光流转的眼眸透着莫可奈何和淡淡的宠爱,在镜子中对上殷巧眉那张圆润健康的脸蛋。「妳又想背着敏姨偷溜出去吗?今晚的宴会敏姨策画好久,等会儿没见到妳,她会难过的。」
「大姊啊!」殷巧眉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姊殷雅琪用那种柔软得不得了的语气「指责」她,总能成功地引起她的罪恶感。「今晚东区的BLUESTAR有一场小型的演唱会,是人家最爱的国外歌手,好不容易才拿到票的耶!」比起家里充满商业气息的正式宴会,自然是热力四射的演唱会吸引人。
「眉眉……」
「拜托妳啦!大姊,妳最好、最美、最有同情心了,家里的宴会有妳和二姊就搞定了,妈咪办这场宴会,除了商场上的互通有无,另一个目的就是想找到联姻的对象,要我出席,反而是搞破坏。」
殷巧眉毫无顾忌的嚷嚷虽然是实话,听在殷雅琪和殷巧思的耳里,两人的眉心不约而同地拢起。
特别是殷雅琪,她是「风华企业」的大小姐,母亲在她五岁时因病过世后,父亲殷怀山再娶,继母赵嘉敏陆续为殷家生下两个女儿。没想到两年前父亲病倒在办公桌前,送医急救,得到的结果却是肝癌末期,不到两个礼拜她就失去父亲了。
殷雅琪心里清楚,她不能说敏姨待她不好,虽然她不是敏姨的亲生女儿,但这二十年来,敏姨对她付出的关怀不比一个母亲少,甚至超越了同父异母的两个妹妹。她想,敏姨心中一定被道德感狠狠困锁着,从来就不忍苛责她。
父亲去世后,「风华企业」的担子重重地压在敏姨肩上,这两年来敏姨憔悴了许多,殷雅琪想帮忙却不知从何帮起,父亲干练和敏锐的商业因子并未遗传到她的血液当中。
以往,父亲常笑着说她是母亲的翻版,对音乐和美术有极高的天分。但那又如何呢?她忍不住叹气,就算她琴弹得再好、图画得再美,还是帮不了敏姨。
昨晚,「风华企业」几名元老级经理和资深股东一起前来拜访,敏姨和他们关在书房里谈了好久;事后,敏姨虽然不说,但殷雅琪隐约感觉到公司的营运状况肯定出了大问题。
然而,她是大姊,是殷家的长女,却帮不上一点忙,她真没用……
「什么联姻?干嘛要联姻?妈咪才不会这样对我们呢!真不知道妳脑袋瓜在想些什么?」殷巧思伸长玉手想敲妹妹的额头,殷巧眉反应很快地迅速避开。
「哇!二姊,妳手劲那么大,上回被妳敲中到现在还没好耶!别又来啦!」殷巧眉哇哇大叫,闪到安全地带,眼睛却亮品晶地望着殷雅琪可人的脸庞,继续哇啦哇啦地嚷着。
「是真的啦!我听胖叔说的,他说妈咪在拟定宴会名单时,要他特别调查一下今晚前来赴宴的企业家第二代、第三代,要他先把其中适婚的对象整理起来,让她好好斟酌一下。唉!这意图还不够明显吗?」胖叔是老管家,在殷家已经待了快二十年了。
殷雅琪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梳子,微乎其微地叹着气。
这时殷巧眉又说:「大姊妳要小心,殷家如果真要嫁女儿,第一个锁定的目标肯定是妳。」
「是吗?」殷巧思两手抱在胸前,朝小妹哼了一声。「那我会告诉妈咪,说咱们家的老幺想结婚想疯了,要妈咪先把妳嫁掉!」
「哇!我才十九岁耶!都还没玩够呢!而且我是不婚主义者,二姊妳不要陷害人家啦!」
「谁教妳想偷溜出去玩?」
「哪有人这样的?」
「就有!」
「呜……」
结果,姊妹俩又斗起嘴来了。
殷雅琪静静听着,轻轻牵动嘴唇,却不开口。她心中被某种无形的东西压住而沉甸甸的,忽然发觉自己好想躲在房间里,不愿去面对楼下热闹的一切。
※※=======※※※※=======※※
仰头喝尽高脚杯中的香杠,尼奥‧戴维斯将杯子交给穿梭在宾客中的侍者,独自一人走出殷家大宅的侧门。
事实上,他由衷地厌恶这种所谓的社交场合;这一次他远从纽约而来,丢下正事不做,却接受「风华企业」的邀请,出席了这场热闹缤纷的宴会,实在让许多人意想不到。
台湾潜的电子业发展蓬勃,尼奥‧戴维斯虽然在台湾下了不少工夫,但目前的运作都已规划在亚太地区底下,自然有分区的经理人为他管理,根本用不着他这个大老板亲临。
因此,商界人士纷纷揣测他的「NEO」集团是否想在亚太地区加重投资比例,并打算将操控中心从香港移向台湾,结果报章杂志天天追着这则新闻,尤其是跑经济线的记者,都快跟狗仔队一样拚命了。
而他今晚居然接受「风华企业」的邀请,「风华企业」走的是贸易路线,跟电子业完全不同领域,而且连台湾百大都排不上榜,他会参加实在是个大新闻。
尼奥一下车就成为众人的焦点,幸好殷家的保全人员将大批媒体记者挡在大门外,要不然会场肯定十分混乱。
会场里那些热切地想过来与尼奥攀谈的商界人士,都被他冷淡到了极点的脸色给吓退,他自己一个人静啜了一杯酒,感觉一切已到忍耐的饱和点,于是避开众人的注意力,往侧门那片庭院走去。
中型的喷水池在艺术灯光的照射下泛出银辉,池中那尊雪白的维娜斯雕像美得不可思议。尼奥沉静地望着跳动的水花,还没决定往右、往
左,前方不远处的矮丛中却传出女子轻细的叹息声。
「这样舒服吗?是不是比较好了?」
「嗯。」响应得十分模糊,似乎是男人的声音。
「下次不要偷偷翻墙了,有大门为什么不走呢?」女子的责备带着无奈和宠溺,嗓音更柔了。「跟我回房里去,那里比较方便。」
「嗯……」
尼奥双眉蹙起,目光直勾勾地瞪着那一丛矮木,唇角抿成直线。
阴暗的矮丛一阵窸窣,先是探出一个纤细身影,她一手提着长裙,还忙着回头照顾跟在身后的人。「来,小心一点,握住我的手。」
「老师,有人……」
「什么?」殷雅琪连忙转身,抓紧小男孩的手,清澈的眼眸睁得大大的,一瞬也不瞬地瞪着静伫在喷水池旁的高大男人。
「你是……」定下心神,殷雅琪终于瞧清楚对方。
她认得他,刚才敏姨还为两人做过介绍。刚打照面,她马上被他不荀言笑的冷然气息给震慑,直觉他是个严肃的男人,一定不好相处。
清了清喉咙,殷雅琪礼貌性地微笑,用标准而漂亮的英文问着:「戴维斯先生,你……怎么离开宴会厅了?」
尼奥望着那名几乎贴在她长裙上的小男孩,阴暗的光线掩饰了他惊讶的神情。原来是自己会错意了,还以为矮丛中正上演一驹火辣的戏码。
「殷小姐不也离开了宴会厅?」尼奥不答反问,忽然朝殷雅琪走去,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
心脏突然跳得好快,殷雅琪愣在原地看着尼奥靠近,红唇轻嚅,「我是……是出来透透气的。」刚说完,就觉得自己编了一个天大的烂理由,双颊不禁红了起来,下意识地想把小男孩藏在身后。
「我也是出来透透气的。」尼奥低哑地说。
「啊?」殷雅琪小脸一抬定定地望向尼奥,突然惊觉这个外国男人长得比谁都高大。
在宴会厅中首次见面,里头灯光灿焖,还可感觉出他身上的文明气息;但现在处在昏暗下,他宽阔的肩膀彷佛蓄满力量,脸部轮廓变得更加明显,全是刚硬的线条。
这个男人让她感到危险,像要扼断她的呼吸一样。
「琪琪老师……」这时小男孩拉了拉殷雅琪的裙子,声音听起来快哭了。「人家脚好痛。」
殷雅琪猛地抓回理智,顾不得这位被敏姨视为贵客的男人,连忙蹲下身察看着小男孩的脚,心疼地说:「至伟乖,不哭喔!老师等一会儿带你回房间擦药,你是男孩子,要勇敢喔!」
「嗯。」小至伟吸吸鼻子,用手背揉着眼睛。
「来,老师抱你,这样脚就不会痛了。」殷雅琪伸手抱起小男孩,有点吃力地站直身躯。
毫无预警地,一双健壮的手臂婆近,殷雅琪闻到一股清爽的男性气息,心脏一紧,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整个人连同手里的小男孩就这么落进他宽广的臂弯中。
「戴维斯先生?」殷雅琪虚弱地轻唤一声,毕竟两张脸实在靠得太近了,她活到二十五岁,从未跟任何成年男性这么贴近过。
在国外念书的那段时期,追她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但她个性本来就保守,对爱情有份连自己都不懂的憧憬,认为唯有心灵上深刻的交流,才能达到真正而完美的情欲宣泄。
总之,她的爱情直到现在仍是空白一片。
「戴维斯先生,你这是做什么?」老天!他的眼睛为什么这么深邃?靠近一探,彷佛想将她的灵魂一并吸入。
尼奥仍是不苟言笑地低低开口:「妳抱不动他,让我来。」强而有力的手臂直接从殷雅琪怀中把小男孩强抱过去。
「戴维斯先生?」殷雅琪被尼奥的举动吓了一跳,咬着红唇,怔怔地看着他。
「尼奥。」尼奥没头没脑地说。
「什么?」
「我有名字,尼奥。」尼奥居高临下地盯着那张粉嫩的脸庞,扫过她嫣红可人的唇瓣,又缓缓回到那对美丽的眸子。「妳以后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啊?」殷雅琪一时说不出诸来,一半是惊愕于他命令式的语气,另一半是因为他神秘的目光,好象他已经认识她好久、好久,直直地碰触到她内心最深处……
※※=======※※※※=======※※
特意避开喧闹的宴会厅,当尼奥以不容拒绝的语气问着殷雅琪房间在哪里时,她居然乖顺地想也没想就指出了方向。
接着,她的卧房──一个全然女性的温柔天地,就被一个首次见面的男人给侵入了。
「拿医药箱来。」尼奥将小至伟放在床上,没听见响应,他不由得回头,正好看见房间的主人径自出神地站在门边,秀致的脸蛋蒙上淡淡的迷惘。
「琪琪老师。」小至伟一喊,终于把殷雅琪的神智唤了回来。
「啊?噢,医药箱,我去拿……」殷雅琪涨红着脸,赶忙躲开尼奥的注视,提着长裙匆匆忙忙跑进浴室,手忙脚乱地从镜子后头的柜子中拿出迷你医药箱,又摔了两条干净的毛巾,这才走出来。
「戴维斯先生,可不可以麻烦你挪一下位置?我来帮他清理伤口。」虽然一颗心已经跳得完全没有节奏,殷雅琪还是硬着头皮直视尼奥的眼睛。
「我说过,要妳喊我的名字。」尼奥替小至伟卷高裤管,忽然说了一句。
殷雅琪怔了一会,神情无辜地说:「你的名字?」
「尼奥。」他再度重申。
这男人干什么那么介意称呼啊?殷雅琪不明白,她和他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直接叫名字会不会进展得太快了?
进展?不不不,他们才不会有什么「进展」呢!心一慌,殷雅琪连忙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开。
「尼……尼奥,我想要帮……咦?」殷雅琪话还没说完,手中的毛巾和医药箱突然被尼奥一把抢走,她只能眨着清亮的眼睛,看着他俐落地帮小至伟擦药。
「为什么受伤?」尼奥一边动作一边问着小至伟,说的竟然是中文,虽然带着浓渡的腔调,却让殷雅琪惊异地挑起眉毛。
小至伟怯怯地瞄了殷雅琪一眼,看见她对他俏皮地眨眨眼,腼腆地笑了笑,乖顺地回答尼奥的问题。「我爬树,然后从树上跳到墙上,没有站稳,就从墙上掉下来了。」
尼奥抿了抿簿唇,似乎在笑。「为什么这么做?」
「我要找琪琪老师……」小至伟落寞地嘟起嘴巴,「可是今天大门外来了好多大车子,还有好多穿得好漂亮的人,我不知道怎么进来,只好爬墙了。」
殷雅琪在床边坐了下来,一手摸着小至伟的头,一边柔声问:「对了,老师都忘了问,至伟这么急着找老师,到底是为什么?」
「琪琪老师,我、我有一件事情要告欣妳……」小至伟说着说着低下头。
「好,老师听至伟说。」
「前天赵晓丽掉的五十元其实是……是我拿走的……」声音变得愈来愈小,小至伟把头垂得更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五十元的铜板。
「老师,对不起,我很早就想跟妳说的,可是我会怕,就一直想、一直想,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所以就直接来找妳了。琪琪老师,我是坏小孩对不对?我是小偷,我偷拿赵晓丽的钱,我是坏小孩,呜……」
殷雅琪叹了一声,忽然揽住小至伟沮丧的肩膀。「至伟不是坏小孩,至伟虽然做错事,可是很勇敢地认错,老师要替你拍拍手喔!」她忙着安慰小至伟,却忽略了尼奥带着兴味的深况眼光。
尼奥不发一语,听着殷雅琪柔柔的语气,奇异地发现内心的某处似乎也跟着柔软起来。
「琪琪老师,妳不讨厌我?不对我生气?不处罚我吗?」小至伟小心翼翼地询问,圆亮的眼睛里装满讶异。
殷雅琪笑着摇摇头,接过小至伟手里的钢板。「琪琪老师会帮你把钱还给赵晓丽,也会帮你保守秘密,不会告诉任何小朋友,只是至伟要答应琪琪老师,以后不可以再这个样子喔!」
「嗯。」小至伟用力点头,「老师,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拿了赵晓丽的钱,我昨天晚上睡觉一直作恶梦,梦到被喷火恐龙追,好可怕喔!」
殷雅琪被小至伟脸上夸张的表情逗笑了,酒窝随着笑声荡漾,双眸一动,突然瞥见蹲在床边的尼奥嘴角噙着一抹深思的弯度。他的目光那么专注,不知道已经盯着她看了多久。
「呃……」殷雅琪不由得又矜持起来,她拚命想找话题,可是脑中乱槽糟的,而脸蛋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蕃茄。「你……你们肚子饿不饿?
要不要下楼吃点东西?」
尼奥嘴上的笑意慢慢加深,他挑了桃浓眉,一头微鬈的金发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孩子气,正打算说话,外面却传来脚步声,接着,房门突然
毫无预警地被打开。
「姊,妳躲在楼上干什么?妈咪找不……咦?」殷巧思见到房里景象,整个人愣住,一时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看看这一边,
又瞄瞄另一边。「姊……妳房里有男人耶!」
「巧思,我……」殷雅琪站起身正想解释,赵嘉敏已经跟上楼来了,人还没到门口,声音就先传来了。
「雅琪,楼下这么热闹,怎么不下去跳几支舞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啊!」
优雅的赵嘉敏被出现在殷雅琪房里的尼奥吓得倒退三步,双手捂住胸口,愣了三秒后才试探地问:「戴维斯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是不
是……愿意接受我的提议了?」
第2章
提议?
敏姨和他谈过什么吗?他出现在她房里,跟那个古怪的提议又有什么关系?
殷雅琪坐在加长型豪华轿车的后座静望着窗外,入夜的台北市区依旧繁华,无数的灯火飞快掠过,在她迷蒙的眼底形成一道道眩目的亮光,如同她脑中思索的问题,完全理不出头绪。
让小至伟痛快地吃完晚餐,她原本想自己开车送他回家,但尼奥却主动接下这份差事。她想拒绝,一接触到他深邃的双眸,舌头却像打了结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现在正在回殷家的路上,他就坐在她旁边,车窗上投射着他的侧面轮廓,十分有型,也十分吸引人。
突然,印在车窗玻璃上的脸庞毫无预警地转过来,锐利的目光一扫──
「啊!」殷雅琪倒抽一口气,小手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她偷偷打量人家,结果被抓个正着!
「妳如果想把我看得更清楚,可以转过头来。」尼奥唇角漾出一抹古怪的弯度。「我想真人会比玻璃上的清晰许多。」
「对不起……我、我其实是……」殷雅琪真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她拚命想找理由,却想不出半个借口,一张粉嫩的鹅蛋脸涨得通红。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尼奥的声音混进一丝轻快,有些揶揄。
「我不该这样看你,那、那不太礼貌。」殷雅琪飞快地瞥了尼奥一眼,又低下头,专注地盯着放在膝上的小手。
两缕发丝因她的动作柔软地垂在肩上,荡在粉腮边,轻敛的长睫和微抿的红唇自然而然地透出无辜气息。
静默了几秒,尼奥忽然开口,声音微微沙哑。「我喜欢妳看我。」
啊?殷雅琪猛地抬起头,那张淫浸在微暗光线下的俊脸看起来好认真,认真到──让她感到惊慌,她轻声嗫嚅着,「你不要开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殷雅琪一颗心怦怦跳着,突然觉得周遭的空气顿时变得好稀薄,害她难以呼吸。「戴维斯光生,我很感谢你帮我送小朋友回家,我想我们……」
「我说过了,我要妳直接喊我的名字。」尼奥不太礼貌地打断殷雅琪。
殷雅琪被他的坚持吓了一跳,刚才她在他的「胁迫」下唤过他的名字,总觉得不太妥当,理智告诉她,最好和他这样的男人保持该有的距
离,这个人浑身散发伸秘又危险的气质,太难捉摸。
殷雅琪在心里暗暗叹口气,咬了咬红唇,还是妥协了。「尼奥,今晚很谢谢你,也希望你在台湾停留期间会喜欢上这里。」
尼奥近乎愉悦地挑高浓眉。「谢谢。我想我已经喜欢上这里了,特别是妳。」
什么意思?殷雅琪一双美眸瞠得又圆又亮,定定地看着尼奥,不自觉想起敏姨刚才脱口而出的「提议」,虽然不知道内容是什么,总觉得那个事实不会教人愉快。
殷雅琪清清喉咙,开始顾左右而吉他,「我想,那是因为敏姨的宴会办得很成功吧?对了,你今天只见到我二妹巧思,还没看到小妹巧眉,下次有机会,我帮你介绍巧眉,她很可爱、很活泼,说的笑话好好笑,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我只喜欢妳。」
「啊?」殷雅琪小口微张,一手不由自主地捂住左胸,语气更虚弱了,「尼奥,你不要开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
尼奥慢慢朝殷雅琪倾身,眼神如同锁定猎物的黑豹。「我也说了,我不是开玩笑。」语毕,他锐眼细瞇,瞬间捕捉了她的唇。
殷雅琪反射性地惊呼一声,却给了尼奥长驱直入的机会,他的舌巧妙地滑进她的小嘴里,她想退缩,他的手臂却比她更快一步地摸住她纤细的腰身,强迫她承受他的侵略。
「唔……」老天!他在吻她?他怎么可以吻她?那是她的初吻耶!
殷雅琪脑中乱成一团,努力瞪大美眸,在车内幽暗的光线下,她根本看不清楚面前的男人,然而全身的细胞却深切地感应着他的气息和碰触。
不!这是不对的!她的心脏跳得又急又猛,小手握成拳头拚命推拒着他,但裹在笔挺西装下的男性胸膛坚若石墙,她根本拿他没办法。
「老天,妳真香……」尼奥呻吟一声,终于「好心」地离开殷雅琪的唇,但却没放开她,反而变本加厉地以唇攻击她洁白的下巴和颈项。她身上穿著裸露出部分香肩和整片温润玉颈的礼服,正好方便他进一步的侵略。
「你不要这样,放开我,啊……」殷雅琪的声音忽然紧蹦,感觉他的手掌在她的身躯上游移,忽然覆在她的左乳上缓缓揉掐,虽然隔着衣料,己把她吓得花容失色。
「不要!呜……」殷雅琪哭了出来,男人和女人的力量相差这么多,她再怎么挣扎也推不开他,心里不但惊慌,还有一股拧痛心脏的失望。
她以为他是个好人,虽然外表冷漠、不荀言笑,但心里其实有温暖的一面。他刚才不是才帮小至伟细心上药吗?而且还愿意帮她送小至伟回家,不是吗?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殷雅琪觉得身体愈来愈热,热得她脑筋乱七八糟,只顾着哭泣,泪水哗啦啦地流满香腮,模糊了视线,却没注意到尼奥已停止侵犯,只是双臂还固执地将她拥在胸前。
「别哭了。」尼奥低沉的嗓音在殷雅琪耳畔荡漾。
殷雅琪仍然不断流泪,身子轻轻颤抖,像受到惊吓的小白免,既无辜又可怜。
尼奥低低叹了一声,略带笑意地抚摸她又湿又烫的脸颊,拇指以惊人的温柔替她拭泪。「不要哭了,妳再哭,我又想吻妳了。」
殷雅琪明显一颤,眨着泪眼,在朦胧中凝视着尼奥那张帅气又高深莫测的脸庞。「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好过分!好恶劣!」她指控他的声音里夹带着重重的鼻音,鼻头红通通的。
尼奥忽然低下头,在殷雅琪微肿的樱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你……」殷雅琪瞪着尼奥,被他因在怀里动弹不得,也只能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瞪人。要她骂人,她没那种习惯,也骂不出什么厉害字句。
尼奥浓眉一挑,「妳再流泪,我就吻妳,不只要吻妳的小嘴,还要吻遍妳全身,我说到做到!」
这男人……会不会太霸道、太恶劣了?殷雅琪咬着唇轻轻哽咽着,见尼奥的头又要俯近,连忙脱口而出,「我、我不哭了,你不能吻我!」
尼奥的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深邃的目光在她的五官上游移,看得她浑身发烫、心脏狂跳。「你干嘛这样看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在看……」尼奥顿了一下,才沉静地说:「妳应该值得我投资。」
这男人又在说外星人的语言了!殷雅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勇敢开口,「我不是物品,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尼奥淡淡一笑,「妳想不想知道,今晚妳继母对我做出什么样的提议?」
殷雅琪心口又被撞了一下,短促的呼吸频率泄漏出亟欲掩饰的紧张。「是关于『风华企业』的未来吗?」
「嗯,可以这么说。」尼奥的手掌占有性地揽着殷雅琪的腰,不经她同意就将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
殷雅琪脸颊红咚咚的,根本无力反抗。「你说话就说话,可不可以不要动手动脚?」
「不可以。」言简意赅,充满霸气。
「你……」
「反正妳迟早要习惯我的『动手动脚』。」尼奥眼底燃烧着两朵火花,声音更加低沉,「妳们家的『风华企业』资金周转不过来,在海外厂的投资事先没做完善计画,已亏损不少钱,再不寻求有力的财务支持,一旦负面消息走露,『风华』股价势必大跌……」
尼奥说着,修长的手指又不安分地碰触殷雅琪的嫩颊,见她微微闪躲,他眼中火花猛地炽烈,唇角一勾,「妳继母今晚向我要求联姻,只要『NEO』集团做『风华』后盾,提供资金纡解困局,我不但可以成为『风华』最大的股东,还可以从她三个女儿里选一个最喜欢的;而我,决定选妳!」
殷雅琪顿时呆若木鸡,说不出半句话。「风华」已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了吗?这些商场上的事,她根本不懂也完全没有慧根,敏姨这样的努力还不够吗?「风华」是爸爸一生的心血啊!
殷雅琪心回一阵泛疼,她咬唇忍着,拢着眉心说:「我们……我们今晚才第一次见面……」
尼奥点点头,指尖探到殷雅琪雅致的眉间,霸气又温柔地替她抚平。
殷雅琪定定地看着尼奥,声音有点可怜,「你爱我吗?」
尼奥动作一顿,似乎她问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眼底的火焰变成一种讥笑。「爱是什么东西?有什么样的感觉?妳能解释吗?」
「我……」殷雅琪脸更红了,嗫嚅地说:「爱就是爱,要靠自己体会。你既然对我没那样的感觉,为什么要答应联姻?」
尼奥耸耸肩,说得无情。「我三十五岁,是该找个女人结婚了,『NEO』集团也谈储备下一代的继承人,所以我需要一个长相不差、气质不差又带得出场的妻子,而且一定要干干净净的!我喜欢妳身上的气味,很雅、很香,还有妳肌肤的触感,像牛奶一样滑。而且,妳还是处女吧?刚才是妳的初吻?」
「你!」殷雅琪第一次有想咬人的冲动。她一向温柔秀气,可是这男人真的太霸道、太无复、太可恶了!不但夺走她的初吻,竟还敢这样问她?偏偏她又拿他没办法。
「还有,妳连生气的时候也特别可爱。」
下一秒,尼奥又恶劣地强吻殷雅琪,将她微噘的红唇整个含进嘴里,她柔软的触感轻易地引起男人的犯罪意识,他的舌硬是济进她口中吸吮着香津。
「唔……」殷雅琪心脏狂跳,双手的力气正在流失中,慢慢放弃了抵抗,彷佛有团烈焰在身体里燃烧,她全身高热,就要晕厥过去了。
尼奥终于抬起头,见殷雅琪瘫在自己怀里,白嫩双颊浮出美丽的玫瑰红,鼻翼轻轻掀动,胸脯正因喘息上下起伏着。他的身体早就对她有了反应,但现在还不是对她下手的时机,因为车子已经驶进殷家的宅院里了。
「我给妳三天的时间调整一下心情,三天后,我会再来找妳。」尼奥附在殷雅琪耳边低喃,又补充了一句,「做个乖女儿吧!『风华企业』的成败全看妳的意愿。」
※※=======※※※※=======※※
「风华企业」的成败全看妳的意愿……
刚沐浴完,殷雅琪缩着身躯、半躺在窗边的沙发上,眸光如水,湛湛地凝视着窗外的黑夜,没有固定的焦点,就如同凌乱的思绪,找不到归依的所在。
尼奥今晚的话不停在殷雅琪耳还回响,还有他夺人呼吸的亲吻,不容推拒地,带着近乎野蛮的气息侵扰她一切的感官。
「琪琪?」
殷雅琪震了一下,连忙转过头,看见继母赵嘉敏正站在她身后忧郁地望着她。「敏姨。」
「怎么了?脸怎么红成这样?身体不舒服吗?」赵嘉敏关切地问。
「啊?没有,我没事。」殷雅琪急着否认,将今天晚上尼奥在车内对她所做出的「恶劣行为」拋得远远的。
「那就好。」赵嘉敏显得有点局促,忽然解释,「我敲过门了,可是没听见妳响应,所以就自己推门进来。」
「噢,我在想事情,没注意到。」殷雅琪试着微笑,移动位置示意赵嘉敏坐下。「敏姨找我有什么事吗?」
赵嘉敏抿了抿唇,虽然已经四十多岁,她的皮肤仍然保养得相当漂亮。「尼奥‧戴维斯先生今晚……是不是跟妳说了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殷雅琪美眸轻敛,脸蛋微垂,不知该说些什么。
「琪琪,我想……我必须把一些事情告诉妳。」赵嘉敏轻轻握着殷雅琪的手。
殷雅琪抬起眼眸,静静望着赵嘉敏,了然地说:「敏姨,妳不用说了,尼奥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包括联姻的事。原来『风华』的营运状况己经这么糟糕,妳一直不说,把责任担在肩上,这几年,妳真的很辛苦。」
殷雅琪短短几句话就逼出赵嘉敏的眼泪。「琪琪,是我没有用,是我做得不好,妳爸爸去世后,我一直希望能够接替他,将『风华』带到
另一个更高的境界,我努力过的,真的!可是我还是做了错误的决定和投资……」
「敏姨,妳不要这样,妳的自责只会让我更难过。」殷雅琪反握住赵嘉敏的手轻嚷着:「我是殷家的长女,爸爸走得那么突然,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在事业上也帮不上忙,要不是有敏姨撑着,这一切恐怕更糟。」
「妳真的不怪我吗?」
殷雅琪笑着摇头。「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赵嘉敏叹了一声,摸了摸殷雅琪的脸颊,眼底的忧郁淡了一些。「今晚我会对戴维斯先生提出联姻的要求,现在想一想自己都觉得可笑。妳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只要能在一起,也不怕日子苦。明天我就打电话过去请戴维斯先生忘记这个可笑的提议,我会和董事会再商量看看,跟银行方面谈一谈,请求他们伸出援手;如果不能,那『风华』的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不!」殷雅琪忽然坐正身躯,语气微急地喊:「敏姨,妳别打电话,我答应联姻,我决定嫁给他!」
「什么?」赵嘉敏瞪大眼睛,被急转而下的情况吓到了。
殷雅琪咬了咬唇,坚定地说:「『风华』是爸爸的心血,我不能让它就这么垮了,我虽然在商业上没什么长才,但现在至少能为『风华』做点事……只要我嫁给他,他就会帮助我们!反正我迟早要嫁人,嫁给谁我都无所谓……」
「琪琪,虽然一开始我曾冀望透过联姻取得大笔资金,但我现在承认这个主意真的非常烂,我不答应!」
殷雅琪血液中的固执因子在此刻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敏姨,我已经二十五岁,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我有权决定自己的婚姻。我要嫁给那个男人,他有钱、长得也好看,而且对我一见钟情,我现在或许不爱他,但我相信,要爱上他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闻言,赵嘉敏眼睛睁得超大,狐疑地问:「妳说……他对妳一见钟情?他爱妳?」
「嗯,今晚在车里,他跟我示爱了,还跟我求婚,他说他爱我。」殷雅琪羞涩地垂下头,心中却是又酸涩又难受。
这是一个谎话,但现在除了延续这个谎言,还能如何?至少,让她作个美梦吧!把这样的渴望悄悄地放在心中深处,而这一辈子,她恐怕永远也得不到所谓的甜蜜婚姻。
「敏姨,我满中意他的,而他也喜欢我,妳为什么不答应我嫁给他呢?」殷雅琪笑问,颊边的红云一直没退过。
赵嘉敏思绪有些紊乱,吶吶地说:「不是……我不是不让妳嫁他,只是这好象不太对……」
「我会幸福的,敏姨,妳相信我,我一定会让自己幸福。」殷雅琪柔声保证,明知道这又是另一个谎言,但她不要家人替她操心。
就算是商业联姻,就算他早己表明他不懂爱,她心中还是有奢望,她要试着去努力,或者有一天奇迹会慈悲地降临。
笑吧!至少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一些。
为了家人、为了「风华」,她应该坚强一点,不是吗?
第3章
尼奥给的三天期限已经到了,虽然己确定心中答案,殷雅琪仍被动地等待着,下意识地想拖延面对他的时间。
那个男人太强势、太容易就主宰了一切,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每每思及要与他再次接触,她心里就一阵慌乱,还鸵鸟心态地以为只要给自己多一点时间准备,就能勇敢地面对他。
今天下午的美术课已经结束,殷雅琪正细心地收拾着画具。
她虽然对商业没兴趣也没天分,却在美术界有小小的成就,从应用美术系毕业后她就投入创作,拥有一间小型画室,并且在大学同学谢香吟所经营的儿童美术教室兼职。
「琪琪老师再见!」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小朋友向殷雅琪用力地挥手。
「再见,过马路要小心喔!」殷雅琪柔声叮咛。
「嗯。」小朋友开心点头,快乐地对殷雅琪拋出一个飞吻,「琪琪老师,我喜欢妳!」
殷雅琪怔了怔,唇边的笑意跟着加深,不禁摇了摇头。她喜欢孩子,喜欢和他们相处时那种轻松的感觉,喜欢看着他们用柔软的小手努力创作可爱的作品,还有小脸上洋溢的欢喜和成就感。
「哟!又有小朋友对妳示爱啦?」此时教室门口冒出一张圆润的脸蛋,正是这家儿童美术教室的拥有者──谢香吟。
殷雅琪慢条斯理地将清洗好的书具收到柜子里,微微笑着,「妳不是在准备晚班的美术材料吗?会计张小姐也急着找妳,怎么现在这么闲?」
谢香吟耸耸肩,娇小身材配上一张苹果脸,怎么看都像高中生。「我动作快嘛!妳又不是不知道,该做的事两三下就清洁溜溜了,所以就来关心妳啰!」
「我?」殷雅琪不明就里地眨眨眼,「我很好啊!」
「才怪!妳这几天怪怪的,拜托,我们都这么久的朋友了,随便看都知道妳有心事……是家里发生什么事吗?」
殷雅琪淡淡想着,原来再如何掩饰,她还是摆脱不掉那块压在心房上、沉甸甸的乌云。但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就算害怕,她也只能强迫自己勇敢面对。
她扯出一抹微笑,「家里没事,我只是心情不太好,妳也知道,我不喜欢台湾的夏天,动不动就流汗,心里就跟着烦躁了。」
谢香吟狐疑地看着殷雅琪,观察了片刻才说:「我们是好朋友,妳如果有困扰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挺妳!」
谢香昤的个性带有男孩子的洒脱和直率,殷雅琪明白她是一片好意,心中感到温暖地点了点头。
谢香吟两手一拍,酒窝在脸颊运舞动,充满朝气地说:「好,没事啦!我请妳吃剉冰,替妳消消暑气。」
殷雅琪还来不及回答,包包里的手机在这时候轻快地唱起和弦,她连忙接起。「喂?」
「是我。」话筒那头突然传来男人的低哑嗓音。
该来的躲不掉,殷雅琪的心脏突然加速跳动,她脸色一白,吶吶地问:「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行动电话号码?」
「这很重要吗?」尼奥淡淡反问,听不出心绪。
是不重要,以他霸道、唯我独尊的个性,真想弄清什么事,随便让手下去查,也有一百种取得的途径。殷雅琪承认自己问了一个可笑至极的问题。
有意无意避开谢香吟探究的眼光,殷雅琪抿了抿唇,轻声说:「你是来跟我要答复的吗?」
尼奥低低笑了,调侃中带着冷酷,「我不是来听妳的答案。」
「那你……」他的行事作风一定要这么教人出乎意料之外吗?
「我在楼下,妳现在下来,我送妳回去。」
「啊?」
「有些事,我们见了面再谈。」顿了三秒,尼奥野蛮地说:「妳迟早要面对我,别想逃开,那是愚蠢的行为。」
「我、我又没有要逃。」殷雅琪不服气地说,无奈还是忍不住结巴。
尼奥又笑了,「那就下来吧!」
结束通话,殷雅琪尚未开口,一旁的谢香昤早已经按捺不住,眉毛挑得老高地问:「琪琪,妳交男朋友啦?」
殷雅琪心里苦笑,匆匆丢下一句,「呃……他说不定会变成我的未婚夫。
「啊?」谢香吟惊叫一声。畦!她也太会保密了吧?
※※=======※※
也不管旁人的目光,那辆加长型的豪华进口轿车就大大方方停在儿童美术教室的楼下,后面的车门大开,好象正等待某人大驾光临。
殷雅琪才弯下身躯想钻进车子里,腰间突然被一股力量搂住,不由分说地把她施进车内,活像被人绑票似的。车门一关上,被隔在前座的
司机不等指令立刻驶离原地。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野蛮?」殷雅琪一回过神,整个人已经被尼奥抱在大腿上,他的手顺势从后头揽住她的纤腰。
「谢谢妳的评语,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文明。」灼热的气息一下子轻、一下子重地喷在殷雅琪耳边,害她不争气地颤抖起来。
「你放手啦!你这样子我没办法和你说话……」殷雅琪红着脸挣扎,俏臀避无可避地摩擦他的大腿。
「别动。」尼奥沉声警告。
「那你就不要抱着我。」殷雅琪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还没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机。
「我高兴怎么抱妳就怎么抱妳。」
「你……恶劣!」殷雅琪不习惯骂人,找不到强而有力的字句,再加上语调很软,听起来一点气势也没有。
尼奥冷笑一声。「我恶劣?是啊!我本来就根恶劣。」莫名其妙地,这女人就是有本事触动他的真实情绪,而且还是第一个敢抗拒他的人。
不管是面对事业或是自己的情欲,在人生各个方面他一直拥有绝对的支配权,谁也别妄想主宰他;但这个外表看似柔弱、内心却有火热个
性的小女人,竟轻易就激起他想攀折的野心。
他要她臣服,完完全全地臣服于他!
殷雅琪被尼奥由身后抱着,没和他面对面让她很没安全感,她咽了咽口水,冷静地说:「我们有事要谈,你到底……啊!」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倒抽了口气,因为尼奥原先放在她腰间的手掌忽然往上移动,隔着簿簿的粉蓝色衬衫分别捧住她的双乳,十指微微一抓。
「你干什么?放开!」殷雅琪吓得瞪大眼,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修长的玉腿却在下一秒被他有力的双腿分别勾住,往外撑开。
她今天穿著一件及膝百褶裙,这样的姿势让她完全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女性柔软的禁地就只有一层薄薄的底裤保护着。
「不要这样……你放手,我要下车……啊!」臀部一动,某种坚挺的东西摩擦过裤底,陌生的酥软感几乎将她淹没,她咬着唇,却制止不
住那些奇怪的呻吟。
尼奥舔咬着殷雅琪的耳垂和玉颈,手掌不断揉弄着她胸前的高耸,突然使劲一扯,她衬衫上的整排扣子立刻不堪一击地被扯掉,粗糙的掌心跟着探进,还恶劣地挤进保守秀气的肤色胸罩里。
「不……」殷雅琪怏哭了。
「老天!妳摸起来像棉花一样,这么柔软,又这么温热……」尼奥沙哑地低喃,故意避开她玫瑰色泽的乳尖,十指以一种规律的速度缓缓挤捏着她的乳房,享受那种浑圆结实的感觉。
「不要!我要下车,我要回家……」殷雅琪被彻底吓到了,这下完完全全明白他的力量和手段足以将她摧毁。
她无法分析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无礼的碰触彷佛点燃了她身体里的火焰,前所未有地熊熊燃烧她的身心,想维持理智愈来愈难。
「妳也喜欢的,我知道。」尼奥在殷雅琪耳畔低低说着,拇指和食指突然探向她胸前的红梅,轻轻揉捏。
「啊!」殷雅琪全身跟着一颤,力气彷佛被抽光殆尽,头往后靠在尼奥宽阔的肩膀上,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放松身体,相信我,妳会很舒服的。」尼奥低下头攫夺殷雅琪的朱唇,深深地吻着,舌头在她的香颊中恣意妄为、放肆侵略。
他持续着亲吻,改以一手享受她胸前的浑圆,另一手则沿着纤腰悄悄往下滑去,探进裙底,碰触到她棉质的底裤,然后隔着那层似有若无的布料,指尖像弹奏般轻拢慢捻……
「不!啊……」殷雅琪下意识地闪避着尼奥的手,没想到却适得其反,腿间的柔嫩重重蹭过他的下腹,他低喘一声,长指竟然勾开她的底裤探了进去。
「啊!放开我,呜……你不要这样,放手!」腿间的侵犯彷佛夹带着可怕的火焰,泪珠开始在殷雅琪颊漫奔腾,弄湿了她的小脸,也沾上他的俊帅脸庞。
尼奥粗长的手指找到花瓣顶端的小圆球,如同刚才揉捏乳尖一般,他以相同的力道逗弄着那颗珍珠。
殷雅琪轻轻抽搐,一股热流在下腹部泛滥开来,她毫无招架能力,只能咬着唇努力不让那些羞耻的呻吟逸出嘴巴。
她的固执触怒了尼奥,他狂妄地命令着:「不准咬唇!我要听妳叫。」
殷雅琪却咬得更用力,也不管是否会伤到自己,不开口就是不开口。
尼奥瞇起锐眼,一抹深幽中燃着炽烈火焰,似乎动怒了。突然,他的中指在一片湿热中滑进那朵玫瑰里,探入女性最柔软的地方……
「好痛……」吱出血痕的唇终于抵受不住,殷雅琪弓起身躯,惊叫出声。
「我说过,我会让妳很舒服的。」尼奥话中隐约带着胜利的意味,他的拇指和中指不断刺激花唇上的小珠蕊,引出缕缕温热的黏香。
「呜……」透过泪眼,殷雅琪看见自己映在车窗上的半裸模样,像是瘫在男人怀中任人玩弄的破烂娃娃,一时心里无比难过,再加上这几天的压力和委屈,竟然「哇!」地一声痛哭起来。
她敞开身体任他抚摸侵略,有点自暴自弃的感觉,皱着秀美的五官,小脸上满是泪水和汗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不知哭了多久,尼奥低沉的声音在殷雅琪的耳畔徘徊,「别哭了,嘘……妳乖,别哭了,好不好?」
他的温柔来得好突然,带着难以言喻的魔力,双手虽然不再侵犯她的身体,却仍拥着她,好温柔、好温柔地拍抚着她的背,轻轻哄着。
「你欺负我,呜……你好可恶!」殷雅琪的泪水继续泛滥,没察觉尼奥已将她的衬衫和百褶裙整理好,只是衬衫的钮扣全掉了,他拿起丢在一旁的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
尼奥叹了一声,脸上带箸极淡的笑意,「妳嫁给我,迟早要被我欺负的!别哭了,再哭,我又想吻妳啰!」
殷雅琪抬起小脸,努力想把话说清楚,「谁说我要嫁给你?我可以选择拒绝你……」
尼奥浓眉一沉。「妳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给妳三天的时间是要妳做好心理调适,不是让妳选择的。想想『风华』,想想妳的家人,除了联姻
危条路,妳要如何挽救公司倒闭、破产的危机?」
尼奥的话虽然可恶,但句句属实。理智上,殷雅琪早就告诉自己要答应这场联姻,只是她的心好痛、好难过,像每个女孩一样,她也渴望过爱情,却没想到她的婚姻会是在这么可悲又可笑的状况下结合。
她抿着唇不愿说话,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悄悄溢出。
粗糙的指腹带着奇异的温柔轻触她的泪,尼奥低下头,俊唇轻点她的额角。「妳不说话,是默认了,对不对?」
殷雅琪不懂,为什么他前一刻可以恣意地玩弄她,做出那些恶劣到最高点的事;下一刻却如此温柔,嗓音像大提琴的琴音撩拨着她的心,
一不小心就使人沉醉。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探吸一口气,殷雅琪刻意不看尼奥,小脸带着淡淡的忧郁说:「我答应嫁给你,但是你要保证,一定要将『风华企业』留住,那是我爸爸
的心血,请你一定要帮敏姨的忙。」
尼奥沉默了三秒,微笑地说:「既然打算将资金调向『风华』,我这个最大的股东绝对不允许任何差错发生。别忘了,我是个顶尖的商人,绝对不做失败的投资。」
听到尼奥的保证,殷雅琪一颗心终于定下来了。
虽然认识的时间很短,但她相信只要他说出口,无论如何一定会做到,因为他是个重承诺的人;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认知,她也不明白,反正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唉!未来将如何转变呢?殷雅琪幽幽想着,又忍不住咬唇。
尼奥伸手轻扣她的下巴,眼神一沉,「别咬!唇上都有牙印了,我不喜欢。」
殷雅琪听话地松开嘴巴,美丽的眼眸如雾般蒙胧,忽然逸出轻叹,「我想谢谢你,谢谢你在这个时候适时出现,谢谢你愿意和『风华』联姻,谢谢你愿意娶我,谢谢你的慷慨,让我的家人不用面对那些难堪和困境。」
「妳……」尼奥双眼微瞇。
「这三天我想了很多,虽然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础,但我既然决定嫁给你,在神的面前许了承诺,就一定会遵守那些诺言,对你忠贞。我会学习当一名人妻,会试着融入你的生活,或许……或许未来我们之间会有所改变……」
她的心羞涩地轻颤,在这一刻忽然明了,原来她对幸福婚姻的渴望依然存在,即然情势如此,她也冀望有一天两人会产生感情,渐渐相爱。
尼奥却被殷雅琪这一番话震慑住了。他要的东西不是感情,绝对不是!那太过复杂,而他向来喜欢将一切事物简单化,利于受他的操纵;让她这样地「出轨」,他不喜欢,更不允许。
「妳不需要融入我的生活,完全没那个必要。」尼奥冷酷地说:「在台湾举行完婚礼,我会安排妳住进前天才购置的阳明山别墅,但如果妳想住在市区也可以,我会让底下的人尽快将事情办好。」
殷雅琪微微受伤地垂下脸,静静地说:「不用了,阳明山很好,我们住那边就好。」
「不是我们,那地方是给妳的。」
殷雅琪闻言,小脸突然抬高,定定望进尼奥深沉的眼底。「你不住那里吗?」
尼奥顿了几秒,神情高深莫测。「回台湾当然住那里,但婚礼结束,我会飞回美国。」
他不打算将她带在身边……殷雅琪轻轻合上眼,胸口涌出的痛楚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幽幽地记起他说的那些话──
他娶她,是因为她有一具干净、柔软的身躯,他需要这样的女人来帮他生下「NEO」集团的继承人;他喜欢她,纯粹是男人对女人的一种兴趣罢了,再多也没有了。
这样也好,她不应该为他伤心,也不谈再让自己伤心!
「我知道了。」殷雅琪睁开眼睛,对尼奥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该死!她知道才有鬼!尼奥下颚隐约抽动,强压下内心的狂涛。
没错,他是要她,但他不要跟她谈感情,人的世界全是虚构的笑诸,他不爱谁,更不准谁爱上他!
「尼奥……」柔软的轻唤让尼奥稍稍回神,那朵可怜又温柔的笑还在殷雅琪的唇瓣上。「谢谢你。」
尼奥猛地震了一下,心脏如同挨了一记重击,强壮的臂膀忽然收拢,紧紧抱住使中温暖的娇躯,在她的轻呼下,他的气息再度霸道地占领她的呼吸,狂肆地吻住她……
偷偷献上自己的心
他感觉到了吗?
爱情,会永远这么苦涩吗?
第4章
「NEO」跨国集团最高负责人与台湾「风华企业」殷家长女联姻的消息一释出,马上震惊台湾的政经人士,连国外部派记者群前来采访,对于男女主角相识、相恋的过程特别感兴趣;但也有人指出,这根本就是一场单纯的商业联姻,与爱情划不上等号。
「大姊,妳自己说,妳真的爱他吗?」殷巧眉在新娘休息室中踱步,她今天虽然是伴娘,身上穿著一件可爱的白纱小圆裙,圆润小脸上火气却挺大的。「我不是说尼奥‧戴维斯不好,而是我们根本就不了解他啊!他看起来这么冷,笑也不笑,妳怎么可能喜欢他?妳是不是真的像八卦杂志报导的那样,嫁给他是为了某种商业利益?」
殷雅琪内心苦笑。今天的她很美,一袭珍珠白、剪裁大方的婚纱使她雪白的肤色更亮眼,细腰设计的礼服后面露出一大片纤细的背脊,下半身是鱼尾裙式,整体弧度简单优雅,头发上别上长至臀部的白纱,把一张雅致的脸蛋衬脱得更加美丽。
这样的新嫁娘如果能笑得更开心一些,一切就更加完美了。
殷雅琪还没回答小妹的问题,坐在一旁的二妹殷巧思也加入质问。「大姊,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妳心里有事,就跟我和巧眉说吧!妳不要再搬出那些可笑的说词,说妳和那个男人是一见钟情。」
「对!二姊说得好!」殷巧眉用力点头,「我问了妈咪好几次,她一定也跟妳串通好了,什么也不说,可是我就是知道不对劲。」
殷雅琪低垂着头,掩盖真实的心思,菱唇梦幻地牵动。「巧思、眉眉,我知道妳们很关心我、在意我,怕我受委屈,但我是真心想嫁给尼奥的,他对我很好、很温柔,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为一个男人心动,我们真的是一见钟情,这就是中国人常说的缘分吧!我很相信,他就是我这一生等待的有缘人。」
说完,殷雅琪缓缓抬起脸蛋,透过头纱看着她们,柔声又说:「不管外界怎么传,我最需要的就是亲人的祝福,妳们不视福我吗?」
「大姊……」殷巧思和殷巧眉异口同声地轻唤,眼眶马上湿润,扑过去抱住殷雅琪,三个姊妹拥在一块。
「大姊,妳别怕,他要是敢欺负妳,我就揍死他!我有一个好朋友可是黑道大哥,管他是不是跨国集团的老板,我照样叫人把他剁成十八块喂狗!」殷巧眉边流波运唆。
「眉眉啊……」殷雅琪就怕幺妹这种火爆个性。
殷巧思马上安慰殷雅琪,「大姊,妳别担心,妳出嫁后我会替妳好好管她的。妳一定要幸福,要让自己快乐。」
「嗯!」殷雅琪点点头。她会的,她会试着让自己幸福。
虽然这条路将走得无比艰辛,她还是不允许自己退缩,只希望这一切部值得,也希望自己有足够的勇气,不被尼奥捉摸不定的个性击倒。
※※=======※※※※=======※※
结婚进行曲响起,花团锦簇的礼堂里,受邀的宾客纷纷停止交谈,转过头,将目光放在站在红毯开端的新娘身上。
殷雅琪深呼吸一下,微扬着小巧的下巴,仪态优雅地踏上红地毯,缓慢而笔直地朝站在天主神坛前的尼奥走去。
「新娘子好漂亮喔!」
「对啊!真的很美耶!还有跟在后面的两个伴娘也好好看喔!」
「她们三个是姊妹啦!殷家三朵花,老大温柔、老二艳丽、老三可爱,听说追求的人多得数不清呢!」
「难怪『NEO』集团的大总裁会对殷家大小姐一见钟情。」
在众人的交头接耳中,殷雅琪终于走到红毯的另一端,她心跳得飞快,因为这个即将成为她的丈夫的男人,正用一种深沉难解的眼神注视着她。
尼奥穿著三件式的正式西装,合身的剪裁将他修长而精壮的体格完全呈现,灿烂的棕发往后梳拢,突显出脸部深远的轮廓,一张性感的俊唇淡抿着,似乎在笑,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见她走近,他浓眉轻扬,朝她伸出一手。
殷雅琪脸颊刷上两朵红彩,有点难以呼吸,内心深处却轻轻叹息……
美丽的教堂、梦幻的婚纱、完美英俊的新郎和典雅隆重的婚礼,这一切的一切都建构出她最渴望的梦想,美得不可思议。
就让她稍稍沉醉吧!一下下就好,想象着两人真的相爱,如同她所编织的那个谎言──他对她一见钟情,热烈追求,然后她把心给了他,有情人终成眷属。
就让她这样想象吧!殷雅琪菱唇绽放出一朵幸福笑花,将套着蕾丝手套的小手放进尼奥厚实的大手里。
尼奥深深看着殷雅琪,将她拉近身边。
主持婚礼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神父,有点微胖,脸颊红润健康,看起来很和蔼。见新人就定位,老神父假咳了咳,开始熟练地进行仪式。
老神父清楚而温和地问:「殷雅琪小姐,在主耶稣面前,妳能立下誓言,未来无论贫贱富贵、生老病死,妳都愿意陪在尼奥,戴维斯先生的身边,一辈子不离不弃、永远相随吗?」
殷雅琪扬起小脸,眼眸微瞇,笑容散发着淡淡光芒,十分虔诚而美丽。「我愿意。」
老神父满意地转向尼奥,「尼奥,戴维斯先生,在主耶稣面前,你能立下誓言,未来无论贫贱富贵、生老病死,你都愿意守在殷雅琪小姐的身运。爱护她、珍惜她,为她遮风挡雨,一辈子不离不弃、永远相随吗?」
尼奥掌心的力量突然加重,殷雅琪静静让他握着,忍不住看向他。
他的侧脸英俊严肃,鼻梁又挺又直,两片薄唇忽然低沉一吐:「我愿意。」
霎时,殷雅琪被那三个字震撼了。她很傻,宁愿放任自己去品味他话中的真诚,而心中竟升起温暖的感觉,热得她眼眶泛湖。
老神父胖脸上的笑意更探了,平稳宁静地说:「在主耶稣面前虔诚宣布,你们已是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身后传出一阵骚动,大批媒体记者试图靠得更近,想捕捉这个世纪之吻。
殷雅琪一手捧着精美的小花束,一手还被尼奥的体温包裹着,心脏跳得好快、好急,几乎都听见悴怦的响声了。
她的肩膀被扳了过去,抬起眼眸,尼奥已经掀起她的头纱。两人近距离地对视,那双棕眼中跳动的火焰如此明显,竟让她联想到那天在车内他对她的侵犯。
她轻喘着,脸颊红得更厉害,正想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下巴却被他以两指轻扣微微抬高,然后,他的唇吻住了她。
气息忽然一乱,殷雅琪下意识地叹息一声,却让他的舌直接探进她的小嘴里,温柔的贴熨迅速变成重重的吸吮,他的手臂勾住她的织腰,让她的身躯紧贴着他。
老天!她头好晕,腿也愈来愈虚软……
被阻隔在一定距离外的媒体们,纷纷用专业相机或摄影机拚命捕捉新人热情的举动,而前来观礼的客人很少亲眼目睹这样「火辣辣」的场
景,纷纷发出兴奋的惊呼。
「哇!果然是陷入热恋,天啊!我第一次在婚礼上看到这种舌吻。」
「外国人果然不一样,接吻的画面就是那么浪漫。新郎高高壮壮的,又帅又酷,新娘瘦瘦弱弱的,又温柔又漂亮,真的好浪漫啊!」
这个吻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当殷雅琪抓回一点点意识时,她的新婚老公正用鼻尖轻触着她的,浓厚的男性气息紊乱地喷在她的脸颊上,议她发现,原来他的呼吸也是那么灼热、急促。
「你把人家的口红吃掉了啦!」殷雅琪以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量轻喃,想也没想就伸手擦拭尼奥沾上口红的薄唇。
尼奥深深看着殷雅琪,静静地任她擦拭着,彷佛现场只剩下他们。
「咳咳……」成就一对有情人,老神父心里的喜悦展现在脸上,不过为了防止他们做出更忘我的举动,他只好低声提醒着:「孩子,已经礼成了,新娘是不是该拋花束了?我看已经有很多未婚小姐等着抢啰!」
殷雅琪首先回过神来,眨着美丽水眸对老神父微笑,整张脸羞红一片。
她闭上眼,手臂往上一挥,精致的花束拋出美丽的弧度,引来另一波尖叫,最后竟然落在殷巧思怀里。
「哇!二姊,妳抢到花了,可以嫁人啰!哎哟……」殷巧眉哈哈大笑,额头马上挨了殷巧思一记爆栗。
「闭嘴啦!」殷巧思压根不想抢新娘捧花。
此时,尼奥己站挺身躯,不想再理会现场的客人和那些烦人的媒体记者,拉着自己的新娘大踏步地走出教堂。
镁光灯仍不停闪烁,两旁的观礼者不断尖叫、拍手、猛吹口哨,还拚命拉着拉炮或拿着彩带瓶猛力喷洒,等到尼奥和殷雅琪冲进礼车里,全身上下都挂满了彩带,简直像圣诞树般五彩缤纷。
看见尼奥撤脸懊恼地抓下满头的彩带,殷雅琪抱着肚子笑了,笑声有如轻铃般悦耳。
尼奥双目炯炯有神,一瞬也不瞬地瞪着殷雅琪。
殷雅琪一怔,笑容淡淡收敛,「怎么了?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沉默了将近五秒,尼奥的神情恢复了严峻,唇角的弧度又让人难以猜透。「我第一次见妳这样笑。」
「啊?」殷雅琪眨眨水灵的眸子。
「很轻松、很单纯、很快乐的模样。」尼奥的面容是一贯的沉稳,音调是一贯的低沉,彷佛正在谈一件严肃得不得了的事。「妳笑起来很美,以后要多笑,我喜欢听妳的笑声,不要随随便便又哭了,我讨厌女人的眼泪。」
殷雅琪无语,双颊泛着嫩嫩的粉红色,表情十分无辜可爱。
此时,豪华礼车已平稳行驶上路,后头跟着一长串的SNG采访车,浩浩荡荡前往著名的五星级饭店,今晚将有一场华丽又浪漫的婚宴。
尼奥整理好自己,嘴角仍噙着奇异的弧度,一手静静探近还在发呆的殷雅琪,拉掉她的头纱和身上的彩带。他的动作自然而温柔,车内密闭的小小空间中漫着一种柔软的味道,像美酒一般,让人不知不觉地在里头沉醉。
「你……」殷雅琪细细喘息,胸口像被一只小鹿闯进在里面横冲直撞。她掀动红唇,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我很少大笑的,你喜欢听女孩子笑,应该听听巧眉的笑声,她很爱笑,笑起来时脸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好可爱!而且她的笑声比我的还清脆、响亮,你一定会喜欢的……」
粗糙手指从头纱上落下,沿着粉嫩的脸颊轻移,慢慢划过细腻的玉颈,在她裸露的香肩上流连不去。
「尼奥……」殷雅琪咬着唇,轻细的呻吟几乎要逸出双唇。被他碰触的肌肤上彷佛烧出一条痕迹,微微剌疼,她下意识地想躲避他的指尖。
「我就想听妳笑。」忽然间,尼奥十根手指头邪恶地探向殷雅琪的腰间和腋下,开始恶劣至极地搔她痒。
「啊──」殷雅琪惊声尖叫,想挡住尼奥的攻势,可惜力量太小,根本徒劳无功。「不要,我怕痒啦!呵呵呵……求你,饶了人家啦!哈哈哈……你好坏,哈哈哈……」
殷雅琪边躲边笑,笑得流出眼泪,一张脸红通通的,美得不可思议。尼奥伸出健壮的臂膀将她拉近,圈住她扭来扭去的柔软身体。
「你……」殷雅琪仰起脸刚要开口,她的小嘴马上被炽热的薄唇封住了。
这个吻比刚才在教堂里还要狂野,尼奥不让殷雅琪有任何逃避的空间,野蛮地要她承接他的一切,彷佛想借着这个吻在她身上烙下印记。
殷雅琪嘤咛着,渴望着空气,却更渴望他的拥抱和亲热。这段婚姻充满了变量和荒谬,但她似乎挡不住自己的心,那颗心在他的撩拨下狂跳、鼓舞,在他点燃的情欲中可耻又诚实地颤抖。
或者,她太沉沦于自己的想象,醉心地以为他真的爱上了她。
「妳变得热情了。」尼奥抵着殷雅琪的朱唇低语,「是因为婚礼已经结束,妳己成为名副其实的戴维斯太大的关系吗?」
他的双手顺着她的裸背往下抚摸,隔着层层白纱捧住她的俏臀,让她贴近他腿间火热的源头。
殷雅琪忍不住想发出呻吟,但尼奥的话里带着浓浓的嘲弄,在她心上悄悄刺了一针,让她眉心拧起,身躯不由得瑟缩一下。「你为什么这么说?」
尼奥薄唇一勾,「妳不会忘记上一次我们何在车里做的那些事吧?」
殷雅琪的脸蛋瞬间酡红,她看着尼奥,发现他笑得有点凉薄,眼底深幽幽的,方才呵她痒时那种自然的愉悦早己消失,他又变得捉摸不定、教人费解。
「我记得妳上次对我又踢又抓又打,虽然软弱无力,却不断挣扎,最后干脆号眺大哭……」尼奥顿了顿,浓眉挑高,「妳现在却这么迎合我,是觉得有了婚姻这一层保障,所以可以大方地把肉体贡献给自己的文夫吗?今天不管是谁娶了妳,就有资格享受妳的一切,是吗?」
殷雅琪不懂尼奥为什么恼怒,他的怒火虽然没有明日张胆地表现出来,但她就是知道,他正在生她的气,而且是莫名其妙地生气。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为什么这么反复无常?你……又不是我先招惹你的,你为什么这样指责我……」喉咙彷佛梗着一个硬块,殷雅琪讲不下去了,她垂下脸,泪珠己泛出眼眶。
她是该感到羞耻,纵使他已经成为自己的丈夫,一切名正言顺,对她而言,他仍然是一个陌生人;然而她的身体却在他的爱抚下燃烧,因为他的吻而全身酥软,甚至渴望得到更多以填满那份古怪的空虚……没错!她是该感到可耻。
「别哭了!」见到殷雅琪的眼泪,尼奥下颚轻轻抽搐,喉咙滚出一连串诅咒,不知是针对谁,但态度依然有待改善。
殷雅琪恍若未闻,眼眸低垂,一颗颗的泪水像珍珠静静地滴落下来。
「别哭了!」尼奥忽然抓住殷雅琪的两肩微微晃着,「我说过,我不喜欢女人掉眼波,丑死了!我喜欢看妳笑,我要听妳的笑声,妳不准哭!」
温热的泪水顺着匀称的脸颊滑下,接连滴在尼奥的手臂上,殷雅琪看也不看他,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脸上的新娘妆全毁了,在狼狈中带点楚楚可怜的韵味,教人心疼。
「我要妳笑!」尼奥阴沉地命令,疯了似地竟然又伸出十指呵她的痒。
「啊──」殷雅琪反射性地惊呼,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她完全丧失抵抗能力,只能拚命闪躲,却还是逃避不了他恶劣的手段。
「我要妳笑!我要听到妳的笑声!妳不笑,我就呵到妳笑为止。」
「不要……」
殷雅琪把身躯缩得像小虾米,只觉得心中百般委屈,瘪瘪嘴,竟然毫无预警地痛哭出声,如同上次他在车里「欺负」她的结果。
尼奥猛地住手,眼底浮现懊恼的神色,却马上一闪而逝,脸色铁青地瞪着眼前的浪人儿,十根手指握成拳头,真恨面前没有一个沙包让他发泄。
他的心脏因她伤心的模样紧绷着,这一点让他觉得不太舒服,他知道自己霸道、行为恶劣,可是他绝对不会认错。
他应该将她视为一件物品,如同他收藏的古董,不需要放注感情;更何况,他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感情?
如今,她已合法地属于他,他的愿望己达成一大半了,不是吗?他应该感到愉悦,不是吗?而不是让她的眼泪影响到他。
「饭店就要到了,待会儿那批记者肯定会跟上来,妳要继续哭吗?」尼奥冷冷地问。
殷雅琪微微一颤,当然明白她现在这个模样绝对不能让媒体拍到,她努力想要停止哭泣,但仍忍不住哽咽。她抬起手抹掉颊上的湿意,却发现白纱手套将脸上的妆一起擦掉了。
老天!她是不是哭成大花脸了?她的唇一抿,又想哭了。
「过来!」尼奥再次命令,双目直勾勾地看着殷雅琪。
殷雅琪眨着兔子般的大眼睛,戒备又无辜地看着尼奥。
「不要让我再说一次。」尼奥又生气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如果妳打算以这副模样上报纸头版,我无所谓。」
「你……你还想怎样?」她吸吸鼻子,小声质问着,迟疑了三秒,身子还是乖乖向他靠近。「你不可以再呵人家痒,我怕痒……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很过分也很没道德?」
这一瞬间,尼奥克觉得好笑,情绪起伏就如同坐云霄飞车,快得不可思议。「把手抱在我脖子上。」
「你想干什么?」殷雅琪被尼奥阴晴不定的反应吓够了。
尼奥瞇起眼。「我叫妳做妳就做!」
此时车速己完全停止,饭店的门僮正要上前替他们打开车门,马上有一大批记者包围过来。
殷雅琪的注意力全放在尼奥身上,正要说话,背后的车门忽然被打开,毫无秩序的媒体记者冲了上来,相机的快门接连响起,夹杂着七嘴八舌的提问──
「殷小姐,能请妳发表一下结婚感言吗?」
「殷小姐,听说妳和戴维斯先生是商业联姻,对于这样的消息,妳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殷雅琪什么也不想说,不用尼奥再次命令,双手己紧紧攀住他的脖子,将那张红通通又哭花的小脸理进他的胸膛里,不敢见人。
尼奥胸膛鼓动着,似乎在笑。「对不起,我妻子她脸皮很薄,各位会吓到她。」
他一边对车外的媒体冷淡地发话,一边拦腰将怀里的人儿搂紧,大踏步地抱着新娘走进饭店。
把头理在尼奥怀里,听着一声声强而有力的心跳,殷雅琪不由得叹息……
妻子?她是他的妻子呵……
慌乱的心田里,竟浮上一丝微酸微苦的甜蜜。
第5章
五星级饭店的顶楼,设有专为新人准备的高级休息室。
被尼奥一路抱进来后,殷雅琪独自待在豪华又舒适的休息室里,新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只知道他接了一通电话就出去了,八成是美国总公司那边打来讨论商务的。
赵嘉敏和殷巧思、殷巧眉没多久就上楼来了,还有殷雅琪几位较亲近的朋友,大家都对她闪电式结婚抱持高度怀疑,特别是谢香吟,问题一个接一个,差点让她招架不住。
刚好饭店人员前来敲门,说是新郎倌正在宴会大厅等待,请新娘和小姐们下楼参加宴会,殷雅琪这才逃过好友尖锐的问题。
饭店准备了最大的宴会厅,一支小乐团在角落奏出轻柔音乐,今晚的婚宴采用自助式的餐饮,整个会场布置得十分温馨喜气。
一踏进宴会厅,众人自然而然地把目光锁定在新娘身上。
殷雅琪刚才己在休息室换上较为轻便的晚宴小礼服,粉色系的雪纺纱布料很适合她,头发也放了下来,以一种柔雅的风情披在肩膀上。她重新补过妆,看起来精神恢复许多,如果不仔细分辨,根本瞧不出她藏在限底的淡淡落寞。
「香吟,拜托……妳不要去啦!妳冷静一点,我嫁给尼奥,是我心甘情愿的,妳不要这么冲动……」殷雅琪一眼就看到好友谢香吟朝正拿着香槟和人交谈的尼奥走去,连忙奔过去制止她。
谢香吟不想让殷雅琪难堪,学她压低声量说:「我不是冲动,我要找他问清楚,既然妳不肯说,而妳家两个妹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我直接问男主角比较快。」
殷雅琪摇着头,双手拉着谢香吟。「我说过,我和尼奥是一见钟情,妳为什么不相信?他真的很好,对我也很好,我们很谈得来,妳不祝福我吗?妳不希望我嫁个好老公吗?」
「我当然希望妳幸福,有个好老公疼妳,但是……」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但是妳觉得我不够资格?」低沉的声音突然穿插进来。
殷雅琪和谢香吟不约而同转过头,才发觉话题的男主角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身边,那对深邃棕眼闪动着光芒,看不出真正的心绪。
「尼奥……」殷雅琪抿了抿居,硬着头皮说:「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谢香吟,我在她的儿童美术教室兼职。香吟,他是……」
「他是谁我知道,不用介绍啦!」谢香吟双臂环在胸前,完全无视殷雅琪恳求的眸光,有点挑衅地瞪着眼前高大的外国男人。
尼奥不以为意地挑了挑浓眉。「谢小姐肚子饿了吧?请自便,不用理我们小夫妻了。」说着,他一手将殷雅琪拉了过去,占有性地搂住她的腰。
「我今天不是来吃东西的,戴维斯先生,你不要看琪琪老实,什么委屈都往肚子里吞就欺负她,你要是敢虐待她、对她不好,小心我追杀你!」
「香吟,妳不要这样子啦!」夹在中间的殷雅琪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想过去安抚好友,无奈揽在腰上的大手硬是不肯放手。
尼奥牵动薄唇,声音平稳如常,「谢小姐想太多了。」
「希望是这样。」谢香吟哼了一声,然后转向殷雅琪,好象故意在尼奥面前得话似地说:「琪琪,我一会儿就得离开了,我跟妳说,如果他对妳不好的话,妳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替妳出气的!」
殷雅琪叹了一口气,微笑着摇头。「我很好,妳为什么不相信?尼奥他……他不会欺负我的。」感觉放在腰侧的五指一紧,她的脸跟着泛红。
谢香吟头一甩,「总之,妳遇到问题就打电话给我,对了,妳还会继续来美术教室教小朋友画图吧?」
「嗯,当然。」那是她的兴趣,怎么可以随便放弃?
「那就好。」谢香吟又瞪了尼奥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乐团在此时加入大提琴的弹奏,有几分蓝调的味道,浪漫而悠闲。
「要跳舞吗?」尼奥低问。
「我不太会耶……咦?」转眼间人已被他搂紧,带进会场中央小小的舞池。
唉!她早该知道这男人礼貌性的询问只能随便听听,他向来要怎样就怎样,我行我素,根本不容许别人拒绝。
见新郎拥着新娘在舞池里亲密跳舞,周遭先是一片欢呼,不久,几名技痒的来宾也纷纷带着自己的舞伴下场,一时间,整个大厅充满欢笑
声,一对对人儿随着轻柔音乐晃动着身躯。
贴在丈夫的胸口,原先僵硬的肢体慢慢放松了,殷雅琪轻轻呼出气息,任由尼奥带领着她踩着简单的脚步。
这一刻平静得出奇,她隐约听见他的心跳声,规律而压抑地,心中忽然有种模糊的渴望,她想了解他,更深入、更靠近地接触他的一切。像他这样的男人,内心应该是精彩万分的,他能和她分享吗?即使不是现在,当他们垂垂老去时,他会愿意将那些情感说给她听吗?
唉……
「妳觉得,我们现在若从侧门溜出去,会不会被人发现?」俯下棕发,尼奥在殷雅琪耳边吐气,还顺势吻了一下她柔软的耳垂。
殷雅琪从来就是一个乖宝宝,身躯轻颤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我们为什么要溜走?」
尼奥的大手滑到殷雅琪的俏臀上,将她的身子往上捧高,让她感觉到他的硬挺,声音更低地说:「因为我想『欺负』妳,而且快要忍不住了。」
「啊?」殷雅琪终于意会过来,体温瞬间飙高,小脸红得像熟透的蕃茄。
「跟我来!」舞到侧门边,尼奥拉着殷雅琪闪了出去。
侧门外已停着一两高级轿车,殷雅琪顾着发怔,一直到被尼奥挟进车内,才明白这一切根本就是预谋犯案。
唉!这男人……
※※=======※※
前来「接应」的车子直奔阳明山的别墅,当司机绕过来打开后座的车门时,里头的两人都有些衣衫不整,尤其是殷雅琪,她脸上精致的妆又花掉了,尼奥的衣领和唇边则沾染着口红。
最后,仍是尼奥将殷雅琪把进屋里,笔直往二楼走去,还特别吩咐立在大厅候命的佣人们别上楼打扰他们的「新婚之夜」。
「噢……」殷雅琪懊恼地呻吟着,发烫的脸蛋埋在尼奥的胸膛里,根本不敢抬起来,不知是不是她大敏感了,她好象听见有人在偷笑。
「怎么了?」尼奥低沉笑着,明知道殷雅琪的困窘,还故意这么问。
「你……噢!反正很丢脸啦!」殷雅琪微微抬起脸,噘起红唇,连懊恼的样子都好可爱。
尼奥内心好笑地叹了口气。原来,他娶了一个脸皮薄的妻子。
妻子?他在心里品味着这个名词,感觉安全的底限正在接受挑战,他连忙甩甩头,将太过柔软的东西从脑中甩去。
她是他的妻子又如何?妻子也能看作是一件物品,他可以说,他喜欢她这件美丽、温柔的「艺术品」。
「那就丢得彻底一点,我不介意。」尼奥一脚踢开房门,一边已吻住殷雅琪的小嘴。
今晚肯定会发生什么!殷雅琪心里明白,但仍紧张得轻轻发抖。
尼奥将殷雅琪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利用壮硕的身躯禁锢着她的四肢,手掌和嘴唇像渴望了几百年般在她的娇躯上探索,四处点火。
「不、不行……尼奥,等一下,人家要洗澡啦!这样很不舒服,我身上黏黏的,这样很脏……」折腾一天,她脸上的妆还没卸,又流了一些汗,她真的很不习惯。
「不脏!妳闻起来根香。」尼奥攻击着殷雅琪的香肩,又吻又咬的,手已撩高她的裙襬,「嘶!」地一声扯破她的丝袜,大手直接揉抚她的圆臀。
「不要!」殷雅琪心跳如擂鼓,不知哪里生出来一股力量,硬是将尼奥推开一点距离,重新申明,「我要洗澡。」
尼奥着火的双眼陡地瞇成细缝,被她可爱又固执的模样深深吸引。他轻压着她,一手撑着头,一手使坏地覆在她的胸部上,或轻或重地揉捏着,发现逗她其实很有趣。「为什么非要洗澡不可?」
殷雅琪气息变得短促,眼眸浮上一层迷蒙的水色,紧抿着唇,怕自己情不自禁地又因为他的爱抚发出教人脸红的声音。
「妳不说话,我要继续了。」尼奥隔着衣衫找到浑圆的顶端,以拇指轻轻拨弄,感觉它在他的指尖下苏醒,骄傲地坚挺着。
「啊……」殷雅琪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向上弓起,彷佛祈求着更多的怜爱,小手却握成拳头,依然固执地说:「小说里都是……都是这样写的嘛!女主角的第一次都是香喷喷的……所以,人家要洗澡啦!」
听到这种答案,尼奥光是挑眉,然后渗出笑意。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孩子气的想法,而且还这么坚持。「好!那我们一起洗。」
「啊?」
「啊什么啊?女主角要香喷喷的,男主角当然也要香喷喷。」说着,尼奥就抱起殷雅琪走进套房里的浴室。
浴室面积不小,有一个宽敞的按摩浴他,采干湿分离的设计,墙壁的马赛克磁砖好漂亮,但殷雅琪根本无暇欣赏,因为尼奥己不由分说地开始动手脱她的衣服。
「尼奥……」殷雅琪想要自己来,话还没说完,高处的莲蓬头已经洒下温度适中的水,哗啦哗啦地把他们两个都淋湿了。
忽然间,他灼烫的唇再次侵袭她,在一片白茫茫的水雾里攫住她的小嘴。他找到小礼服背后的拉练,「刷!」地一声,整件礼服分敞开来,被他扯到地上,而礼服内她并没有穿内衣,浑圆美丽的胸脯就这么呈现在他面前。
「老天……」尼奥低声呻吟,揍上嘴巴,轮流舔弄着她的乳尖。
「啊……」殷雅琪马上腿软,胸前胀得有些难受,似乎只有在他舌齿的舔吮和粗糙手掌的揉捏下,才能稍稍减轻那种疼痛感。她的下腹慢慢升起一种奇怪的空虚感,将她的气力抽尽,要不是他健壮的臂膀撑着她的后腰,她八成要瘫在地板上。
好热……她咬着唇,细细的呻吟仍流泄出来,分不清是冲洒的水温变得太高?还是那把火正在身体里燃烧?
「琪琪,我会在这里要了妳!」尼奥从齿缝中迸出声音,迅速脱掉身上的衣裤,赤裸着身躯将怀中的人儿压在墙上,唇又回到她的小脸上。
殷雅琪脑中一片混乱,听不清楚尼奥说些什么,忽然间,她的手被他捉住,牵引着往下抚摸,并且听见他霸道又沙哑地问:「感觉到了吗?这就是我对妳的渴望,妳逃不掉了,妳只能是我的!」
「啊?」殷雅琪倒吸一口气,小手被他强迫着握住他腿间昂扬的男性象征,心脏加速狂跳,全身泛着粉红色。「你……好大!」
「圈住它,来回滑动妳的手。」尼奥命令着,将殷雅琪破裂的丝袜完全拉下,连同那件小小的底裤被他丢到一旁,两人这时才真正像初生婴儿般彼此坦然。
殷雅琪害羞地咬着唇,她当然明白男女之间的情欲是怎么一回事,但理论归理论,实际操作时只能凭着感觉走。
她心里充满好奇地微微加重力道,让柔软掌心完全贴住他灼热的源头,慢条斯理地游移,触摸的同时竟也感到模糊的兴奋。
「呃……」尼奥发出低吼,浓眉瞬间皱紧。
吓了一跳,殷雅琪停住动作,紧张地问:「我弄痛你了吗?」
「不要停!」尼奥又低吼一声,宽阔的胸膛急剧起伏,淡棕色的胸毛柔软又性感。
随着尼奥的喘息,殷雅琪下意识地仰起下巴,让温热的水珠和他的嘴唇落在高耸的胸脯上。
「嗯……」在她碰触他的同时,他粗糙的手指亦探索地抚过那片女性密林,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柔媚的入口,大拇指挤拨着顶端,恣意玩弄那颗小珍珠。
「啊……」她再也握不住他,双手攀在他肩上藉以支撑自己,感觉腿间的花口渗出缕缕蜜液。
他轻咬着她的耳垂,低声喃道:「等一下,宝贝,再等一下……」
他中指缓绶探进她狭紧的甬道,她整个人突然变得僵硬,那股温热的黏稠感却在瞬间泛滥。她蹙起秀眉可怜兮兮地抗议着:「不要……会痛啦!」
「过了这次就不会痛了,我会放轻力道,但妳必须完全把我容纳……」他的手指在她体内轻轻律动,想引出更多的蜜液润滑,准备接纳他的巨大,毕竟她是第一次,东方女性的骨架又较为纤细,他不想伤了她。
「你、你的手……呜,你不要这样……」她好想哭,这会儿真的再也站不住了,两腿一软,贴着墙软软地坐到了地上。
尼奥给了殷雅琪一记深吻,两人直接倒在湿热的地板上,莲蓬头仍不断地洒下迷蒙水珠。一室氤氲中,他望着那张红通通、双眼轻合的小脸,手指终于从她体内抽离,扳开她修长的双腿,让那朵娇艳的玫瑰完整地在他面前绽放。
「妳是我的了。」他低喘地握着等待已久的硬件,先在花房外摩擦着,在她轻软的呻吟声中,腰身猛地一挺完全贯穿了她。
「啊──」好痛!殷雅琪瞬间皱紧五官,小脸偏向一边,痛苦的神情显而易见。「呜……」
尼奥完完全全充满了殷雅琪,将紧窒的花径瞬间撑大。见到她的模样,他明白自己对她而言实在有点难以承受,心突然一紧,无数的吻落在她可怜的小脸上,彷佛想将她的疼痛全数吻去。
「别哭,妳一定要接受我,妳一定要!别哭了,琪琪宝贝,嘘……」
这一刻的温柔甜蜜得不可思议,就连尼奥自己也没察觉心底深处的冷酷正悄悄溶解。他能理智地欺骗自己、说服自己只将她当作一件收藏,却没办法摆脱真正的心动。
殷雅琪吸吸鼻子,终于睁开眼睛,望进那对深幽的棕眼。「好象……好象没那么痛了……」她咬着唇,想抿出一抹笑,看起来却更加楚楚可怜。
潮湿的地板上蜿蜓出无数的水流,从两人深深交合的腿间冲出一缕血丝,是她处子的证明。
尼奥的喘息愈来愈粗重,忍耐力已到达临界点。
「宝贝,琪琪宝贝……」他轻唤着,一边小心观察她的神情,腰部一边尝试移动。
「嗯……」殷雅琪仍拧着眉心,但己不再是全然的疼痛。
「妳已经准备好了,我感觉到了。」尼奥再也忍不住,也不想再忍了,微微抽出又猛地往前顶进,听见底下的人儿开始兴奋地呻吟。
「尼奥……」殷雅琪头已经昏了,在他一次次的律动下丧失了理智,情欲完全控制了她,像放了一把火,让她在烈火中不悔地燃烧,为他展现出所有的美丽和娇姿。
她弓起身躯,双手紧紧抓着他粗壮的手臂,任由他侵占她,就如同他所说的──她是他的,怎么也逃不了!
男性的火热在她的温暖里的律动愈来愈快,到最后几近疯狂。他俯下头紧紧覆住她的嘴,长驱直入地占领了她。
「啊──」他喉中忽然滚出一声低吼,闭着眼,腰用力顶进,男性的种子瞬间射出,在她诱人的花园里完全解放。
殷雅琪同时也达到高潮,全身的肌肤在热水的冲淋下泛出桃花般的颜色,小脸的泪水早和水珠融为一片。
这就是男女之间最甜蜜的事吗?她终于尝到了!这个强壮又霸道的男人带领着她,让她明白原来她也有这样狂野浪荡的一面……
殷雅琪模模糊糊地想着,全身挤不出半点力气,被吻肿的唇瓣却隐约扬起一道醉人的笑弧。
激烈的心跳慢慢恢复,她瘫在地板上动也不想动,沉重的倦意袭来,让她根本不想睁开眼睛。
突然,莲蓬头停止洒水,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拦腰抱起。她勉强张开眼睛,瞥见尼奥英俊的脸庞,柔唇不自觉地蠕动,「尼奥,我没力气了……」
尼奥眼中的火焰熄灭了,又军上那抹深沉难解的光芒,低沉地说:「妳累了,睡吧!」
殷雅琪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精神没办法集中,只能把小脸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坠入梦乡前,她只记得她喜欢他的胸毛轻搔脸颊的感觉,好软、好暖,让她忍不住想笑……
第6章
从甜软的梦境中苏醒过来,房里彷佛留有昨天晚上缠绵过后的气味,殷雅琪眨了眨眼,意识还有一点晕眩,像是睡在小船上随着轻波荡漾着。
昨晚,尼奥从浴室将她抱回床上,她累得睡着了,半夜却又被热切的索吻和爱抚唤醒知觉,在他的突袭下完全失去抵抗的能力。
殷雅琪回头一瞥,此时大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身边的空位凌乱不堪,被单皱得乱七八糟,提醒她昨夜的疯狂。
咬着微肿的红唇,她的脸颊涨得通红,只觉得全身暖绵绵的。
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她好想见他,又有点害怕看到他,羞涩的情怀在心里激荡,显得十分矛盾。
可爱地叹了一口气,殷雅琪裸身下床,在大浴室里好好洗了一个澡,穿上淡雅的米白色连身长裙,轻盈地步下楼梯。
这栋别墅装潢得十分别致,走下复古风味的木质回旋梯,一楼四十坪左右的客厅宽敞而明亮,家具看得出来都是经过细心挑选的,搭配墙上的油画,整体感觉彷佛进入十八世纪的欧洲。
「夫人,早安。」客厅里,一名年纪约莫五十岁、微胖的外国妇人,操着正统的英国腔微笑地和殷雅琪打招呼。「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夫人想在室外用餐,还是在室内?」
殷雅琪怔了怔,随即回以微笑,有些腼地开口:「请问您是……」
妇人笑了出来,眼睛瞇瞇的。「夫人可以叫我萝丝,我是戴维斯家族的管家,几天前,尼奥少爷突然要我来台湾,他说他要结婚了,要我帮他照顾夫人。本来昨晚尼奥少爷就该把我介绍给夫人认识的,可是他抱着夫人直奔二楼,呵呵呵……」
殷雅琪的脸颊瞬间被两片红晕遮住,想笑又觉得害羞,一会儿才说:「萝丝,妳好,我是尼奥的妻子,妳不要再称呼我夫人,也不要用太过尊敬的语气,我很不习惯。妳就直接叫我的小名吧!朋友和亲人都叫我琪琪,我想这样子会比较好。」
萝丝新奇地打量着殷雅琪,看得她有点不自在,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无辜地眨眨眼。「呃,怎么了?」
萝丝忽然摇头,笑得一张圆润的脸出现双下巴。「夫人,喔,不是……我是说琪琪,妳真是个好孩子。」
「啊?」殷雅琪又是一怔,一双柔手却被萝丝温暖的手掌握住,让她感受到直接的热情。
「难怪尼奥少爷会这么喜欢妳,短短几天就想把妳娶回家。噢!实在太浪漫啦!」
殷雅琪只能在内心苦笑,他和她之间的真相根本无法说出口,没有一丁点浪漫的因子,完全只有残忍而现实的交易……
她的心蓦然一紧,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耳边轻问──是真的吗?他和她之间,连一点点浪漫都不存在吗?真是如此,那昨晚的缠绵又算什么?他粗犷胸膛的体温、他温柔热切的爱抚还有夺人气息的亲吻,都浪慢地严重侵占她的心啊!
「哇,孩子,妳脸怎么这么红?」萝丝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嚷着。
殷雅琪连忙垂下头,忍不住结巴,「没、没什么啦!」
萝丝了解地笑着,「我知道啦!妳想到尼奥少爷了对不对?东方的女孩子都像妳这么害羞吗?妳脸红的样子好可爱喔!」
「啊?」殷雅琪的脸更红了。
萝丝忽然轻叹了口气。「我为戴维斯家族工作超过三十年了,我是看着尼奥少爷长大的,现在他结婚了,我心里真替他高兴!妳别看他酷酷的不爱说话,其实他也是个好孩子,只是……」
「萝丝!」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打断萝丝来不及说出的话。
听到声音,客厅里的两个人同时转过头,看见尼奥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因为背光站立的关系,他的五官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真切。
「尼奥少爷,您跑完步啦?您肚子饿了吧?您和琪琪正好可以一块用早餐。」萝丝从柜子中取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尼奥,完全无视他过分严峻的表情。
尼奥接过毛巾擦汗,目光却深沉地锁定在新婚妻子的脸上,看得殷雅琪心脏怦怦乱跳,全身血液彷佛都涌上脸蛋,连耳朵都染红了。
「我去冲澡,妳若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丢下话,尼奥径自往楼上走去。
殷雅琪想也没想就跟在尼奥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又回到房里。「我、我帮你放洗澡水。」
「不必了,我只要冲澡而已。」尼奥态度冷淡地脱下轻便的运动外套。
「那……我替你准备衣裤。」殷雅琪鼓起勇气说,声音仍是一贯的温柔。
「不用了。」尼奥抿着唇,上半身已完全赤裸,露出精壮的胸肌。看见她露出受伤的神情,眼底闪过一丝波动,瞬间又平息下来。「妳为什么不下楼吃早餐?」
「我想等你……等你冲完澡,我们一起吃。」
尼奥被殷雅琪唇边梦幻又羞涩的笑容撼动心智,危险!他浑身一震,脸色变得很难看,某种恐惧抓住他的心脏,像要截断他的生命一样,让他反射性地想去抵拒。
「怎么?昨天上了我的床,尝到滋味后,一颗心就全向着我了?」尼奥冷哼一声,笑得凉薄,「亲爱的老婆,妳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殷雅琪定定地看着尼奥,小脸上的红润瞬间褪尽,心已被他的言语刺伤。「我……我不是……」她笨拙地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习惯性咬着红唇,殷雅琪好一会儿才挤出话来。「那……我先下楼等你,我还是希望,我们能一起用早餐。」
殷雅琪拚命想掩饰脆弱的神情,试图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强,但这一切全落入尼奥眼里,他知道自己伤害了她。
该死!他暗暗诅咒,一股怒气不知从何而起,烦躁感一下子抓紧了他。「我没时间吃早餐,我马上要到机场去。」
殷雅琪一怔,原本正要走出门口的步伐停顿下来,吶吶地问:「我们要出国吗?你怎么事先都没告诉我?」
「不是我们,是我。」尼奥冷酷地说:「我这一次来台湾原本只是短暂的休假,现在已经耽拦太久了,纽约的总公司有太多事等着我回去处理,还有欧洲几个分公司,我也必须过去巡视一下。」
他就要走了……殷雅琪一时弄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
两人闪电式的结婚,没有所谓的蜜月期,也没有传统而甜蜜的蜜月旅行。她明白两人的状况不能以平常的态度看待,但她好傻,心里深处还藏着渴望,悄悄地编织一个美丽幻想。
殷雅琪深深地呼吸,真怕在尼奥面前落下泪来,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的脆弱,那只会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我知道了。」殷雅琪点点头,唇边浮出一朵柔静的笑,眸光停驻在尼奥的胸前,「那你自己要注意身体,不要累坏了,你的工作量那么大,我也帮不上忙,总之,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喝太多酒,也别熬夜,那样对身体不好……」
殷雅琪没把话说完,那些话全是叮咛,她想,还是不要说了吧!她和他之间虽然已有亲密的肉体关系,但面对丝丝缕缕的感情,淡淡的就好,淡淡的……两个人都会比较自在吧!
尼奥将薄唇抿紧,下颚的线条略显僵硬,漂亮的棕色眼瞳像两潭井水,深沉得让人不敢直视,也让人捕捉不到心思。
两人默默对峙了将近一分钟,气氛古怪极了。殷雅琪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脸蛋冲着尼奥笑着,「刚才下楼,我已经闻到烤培根和咖啡的香味,你不吃早餐,我可是饿扁啦!」说着,她转身翩然地走出他的视线。
忽然,尼奥将手里的运动衫用力地掷在床上。「该死!」他低声诅咒,觉得某些东西超脱了掌控,带来危险的警告。
他的胸口莫名其妙地闷得发痛,特别是想起那张明明无比脆弱却故作坚强的小脸,他就快要没办法呼吸。
该死!为什么会这样?
他无法解释,只明白他不喜欢现在的状况,非常、非常、非常地不喜欢!
※ ※ ======= ※ ※
喧嚣的街道、匆忙疾走的男女,天空灰沉沉的,看不到一丝暖意。
这栋古典、精致的大楼占领着曼哈顿区最繁荣的地段,从十八楼的落地窗往下望,孤高的骄傲里有着淡淡的寂寥。
尼奥啜着杯里的顶级威士忌,高大的身影微微反映在强化玻璃窗上,投射出一张英俊而严肃的脸庞,眉心和嘴角显得忧郁又沧桑。
一名「NEO」集团中的高层主管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缓慢地说着:「上个礼拜在欧盟地区推出的几款游戏软件,获得很大的回响,英国子公司特别邀请当红的偶像团体代言,打算再拍两支广告。等新广告推出,亚洲地区的宣傅活动也跟着开始进行,效果肯定很好……总裁?」唉!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立在窗边的孤影,想起这些天报章杂志上的报导,说「NEO」集团的年轻总裁因一趟台湾度假之旅,对一名美丽的东方女子一见钟情,而且怕对方跑了,竟然急急在台湾举办了婚礼。
唉!想不到这个在商场上冷酷无情的男人也有浪漫的一面,戴维斯家族的人不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吗?女的刁钻狡猾,是妖媚的狐狸精;男的没血没泪,根本是赚钱的机器。
他掀了掀唇,本想再次出声,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却在此时响起。尼奥猛地一震,飘游的神智终于被召唤回来,转过身,按下接听的按钮。「什么事?」
电话那头是尼奥的机要秘书玛丽莲。「总裁,凯萨琳夫人来访。」
尼奥皱起眉头,随即又放松开来,冷淡地说:「我知道了。让她进来吧!」从台湾回到纽约已经两个多礼拜,那女人也差不多该找上门来了。
不等尼奥下指示,那名高层主管自动自发地站起来,笑得有点僵硬。「总裁,那我先出去。」
尼奥点点头,踱到办公室附设的小吧台为自己加了一些威士忌,一边啜着,一边等待着。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抹艳红的身影大大方方地闯了进来。她十分修长,亮金色的大波浪长发妩媚地甩在身后,身材凹凸有致,五官深邃有型,加上浑圆的胸脯和臀部,简直是天生的尤物。
「尼奥……」她的嗓音略微沙哑,充满着吸引力。将名牌包包丢在沙发上,她一边走向尼奥,一边嘟起性感的红唇。「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洛杉矶?人家这么想你,你怎么这么无情?」
尼奥冷冷牵唇一笑,「别玩花样了,凯萨琳。」
「哎呀!人家是真的关心你嘛!好歹……你也是我的继子啊!」凯萨琳娇艳的笑容中带着算计,「你父亲去世了,你跟家族里其它亲戚也不热络,我这个当继母的只好多多把心思放在你身上啦!」
尼奥依旧面无表情,喝了一口酒,又踱回落地窗边,慢条斯理地说:「我父亲死了,妳得到该有的财产,怎么,那些钱全花光了?」
凯萨琳开玩笑地一个跺脚,又朝尼奥挨了过去。「我虽然没你那么会理财,也不会让自己穷到一无所有,你别以为我是来要钱的。」
「那妳不待在洛杉矶的豪宅里享福,特地飞来这里,到底为什么?」
「我是为了你啊!尼奥,你难道不懂我的心吗?」
尼奥挑眉不语,峻唇又勾勒出那种凉薄的味道。凯萨琳忽然伸手拿下他手中的酒杯,将杯中剩余的威士忌仰头饮尽。
她眨着媚眼看着他,两只玉臂勾住他的颈项,带着侬郁香味的身体贴靠过去,浑圆的胸脯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胸膛,微微抬高一脚,大腿顶着他腿间来回摩擦。
「你真的在台湾结婚了吗?」凯萨琳沙哑地问,尽管声音温柔,媚眼中却闪着丑陋的愤恨。「你真的娶了那个东方小女孩?」
尼奥任由凯萨琳挑逗着他,不在意地微笑着,眼瞳十分深幽。「她不是小女孩,而是一颗璀璨的珍珠。」
凯萨琳美丽的脸庞顿时一僵,优美的唇形有些扭曲,但她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控制住自己。「那我呢?是不是一团热烈的火,烧得你浑身发烫?」
凯萨琳主动吻住尼奥,勾住他颈项的手开始抚摸他宽阔的背,慢慢往下,挤压着他削瘦的臀部,然后移到前面,熟练地拉开西装裤的拉炼,手伸进去试图抓住他的男性象征。
「你能忘记吗?我们共同度过的每一次,你总是那么狂猛,那么充沛,把我压在身下疯狂地撞击,在我的体内不停冲刺……尼奥,你能忘记吗?」
一股浓烈的厌烦差点将尼奥淹没,他沉着脸,一把拉下纠缠在身上的手,将她推开。「凯萨琳,我和妳之间早已过去了!」
「不!不是的,你是因为气恼我嫁给你父亲,变成你的继母,所以才会在台湾突然举行婚礼,你是为了要报复我,对不对?噢,尼奥,我爱你啊!你想想,那时你还那么年轻,却毅然决然离家出走,『NEO』集团根本连个影子也没有,我嫁给你父亲也是为了我们好,好帮你守住财产……我真的爱你啊!如今我已是自由之身,你可以娶我,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人性的贪婪活生生地在眼前上映,这一瞬间,尼奥竟想放声大笑。他不懂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看上这个女人?爱情是这么廉价、这么下贱吗?世人歌颂的美好到底在哪里?
毫无预警地,尼奥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秀雅的小脸,正抿着樱唇,腼温柔地微笑……
该死!他不该让她占据他的思绪!
此时,凯萨琳的娇躯又贴靠过来。「尼奥,我也可以当你的珍珠啊!」
「滚!」尼奥毫不怜惜地推开凯萨琳,力道之大,让她结结实实地摔到地上。
「尼奥.戴维斯,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再美、再艳丽的女人发起火来,也只有「难看」两个字可以形容。
凯萨琳咬着唇,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亮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我得不到你,其它的人也别想得到你,我们才是最相配的,你不能否认!」
尼奥无动于衷的目光像支锐利的箭,直勾勾地射向凯萨琳,虽然没开口说话,但他的注视已经成功地恫吓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凯萨琳被看得一阵心虚,气势立即被压制住,声音陡地转弱,「尼奥,我只爱你一个人啊!我可以不在乎你娶谁,只要你的心还在我身上,还关心我、爱着我,这样子我就满足了。」
她决定暂时先退而求其次,只要能再次占据他的人,她就有把握将他玩弄在股掌之间。但她没想到……
「我说滚!」这一次尼奥的语气十分缓慢,彷佛要她一个字、一个字听得清楚明白。他微微牵动俊唇,流泄出冷酷和绝然的气质,「亲爱的继母,妳最好不要逼我,我一点也不介意打女人。」
「你……你敢?」
「没什么是我不敢的。」尼奥挑眉,「妳要不要试试?」
凯萨琳吓得咽下一口口水,狼狈地喘着气。
「滚!」尼奥猛地爆吼一声,向前踏近一步。
「哇啊……」凯萨琳吓得花容失色,连皮包也忘了拿,拔腿就往门外冲去。
才刚刚清静了五分钟,办公室的门又叩叩响起。尼奥浓眉挑得更高,低沉开口,「进来。」
他的机要秘书玛丽莲走了进来,她具有黑人血统,已经四十几岁,淡褐色的脸上笑出好几条鱼尾纹。
见尼奥脸色不太好看,她双手投降地举在胸前,耸了耸肩说:「别瞪我,我也不想来打扰您,是您把凯萨琳夫人吓得全身发抖,她不敢进来,为了让她快快离开,我只好进来帮她拿包包。」
玛丽莲拿起沙发上的名牌皮包,正要退出去,忍不住还是把话说出口,「老板,你知不知道自从你由台湾回来后,就常常站在落地窗前发呆,两个多礼拜以来已经有好几位经理跟我抱怨啦!呵呵呵……这跟结婚有没有关系呢?你是不是在想念某人啊?」
两道冷箭般的瞪视扫来,玛丽莲顽皮地吐吐舌头,赶紧关上门。
办公室终于又恢复宁静,尼奥收回视线,不经意再次瞥见映在玻璃窗上的自己,那张严峻的脸庞应该是他熟悉的,但他却发觉藏在眼底深处那股陌生的浮动和渴望。
你自己要注意身体,不要累坏了……
你的工作量那么大,我也帮不上忙,总之,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喝太多酒,也别熬夜,那样对身体不好……
该死!尼奥忍不住诅咒。他明明已经娶了她,占有她的身体,她仅是他收藏的一件艺术品,他对她的感情应该是理智的、操控自如的,而不是这么混乱和不安定!
他匆匆离开台湾,想让海洋遥远地阻隔彼此,想冷却双方的感觉,让理智再次凌驾一切,没想到却适得其反。该死!一定是某个地方出错了。
一定是!
不需犹豫 更不需抗拒
爱一个人没有这么难
只要勇敢说出口!
第7章
星期五晚上,殷雅琪开车从位在台北市区的画室回到阳明山的别墅。
继母赵嘉敏原本要她回家一起吃晚餐,但她婉拒了,因为前几天回去,二妹和小妹知道尼奥把她丢下,一个人跑回美国,已经把他从头到脚狠狠骂了一遍,跟着又开始怀疑他们这段婚姻的真实性和背后的动机。
敏姨虽然知道内情,但也帮不了她什么忙,毕竟二妹和小妹都是伶牙利齿的那型,联合逼问时还真让人招架不住。
停好车,殷雅琪从后座抱出画具往屋里走去。尼奥离开已经三个礼拜了,她的生活又重回轨道,但心境却不一样了。独处时,她总会想起他,不仅仅是两人短时间相处的片段和新婚之夜火热的记忆,她还忍不住挂念他。
不知他现在在哪一个国家?哪一座城市?工作状况怎么样了?是不是吃饱了?忙不忙?
唉……殷雅琪知道她完蛋了,只要懂得牵挂谁,就表示心里已有了对方的身影。她真的完蛋了!
殷雅琪一进门,萝丝便迎了过来,帮她接过画具,胖胖圆脸展现一个好大的笑容。
「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吗?」殷雅琪好奇地问。
「呵呵,没事、没事。对了,妳今晚怎么在画室待得这么晚?都八点半了,妳吃过饭了没?我煮意大利海鲜面给妳吃好吗?还是妳想吃牛排?」
殷雅琪摇了摇头,好脾气地笑着,「不用了,萝丝,我五点多时吃了一份煎饺,还喝下一大碗酸辣汤,现在一点也不饿。因为下个月底就要举办个人画展了,我想再追加几张油画,所以这阵子会在画室待久一点,妳不要担心。」
萝丝忽然压低声音:「那……妳要不要赶快回房间,好好洗个澡?」
殷雅琪已经轻快地跳上楼梯,一边说着:「当然啦!我全身都是油彩的味道,妳一定觉得很刺鼻对不对?呵呵,实在应该好好泡个澡。晚安,萝丝。」
「晚安。」老管家萝丝眼瞳中闪动着一抹异彩,目送着殷雅琪上楼。
回到二楼卧房,殷雅琪一打开门便愣在门边。
窗前,尼奥正双臂环胸地看着沉入幽静的黑夜,因为她的闯进,他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来,深邃的棕眸彷佛拥有魔力,把她整个人吸引进去,牢牢锁住。
这样的对视不知持续了多久,她发觉自己好象看不够他,这一刻,心底的牵念像海浪一波波打来,愈来愈大,愈变愈剧烈,她眼眶无能为力地开始泛热,却记起他不爱看她流泪,又咬着唇拚命忍住。
「你……你回来啦?」她就像等待倦鸟归巢的女子,过了三个礼拜,他终于回到她身边了。
尼奥淡然应了一声,向她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妳瘦了。」
心脏像被猛力撞了一下,殷雅琪反射性地摸摸脸颊,摇了摇头。「可能是最近比较忙吧?」她局促地越过他,走到梳妆台前,听见他关起房门,然后身后一热,他又靠了过来。
「最近忙什么?」尼奥忽然问,温热的气息有意无意地喷在殷雅琪细腻的后颈上。
「我在忙画展的事,除了作画,还要跟画廊的经理商谈一些细节,另外还要……」殷雅琪突然轻呼一声,因为尼奥的臂膀从她的腰侧滑过,将她整个人往后揽,让她的背紧贴着他宽阔的胸膛。
尼奥的声音很沉,似乎带点笑意。「继演说啊!另外还要什么?」
「另外还要到香吟的儿童美术教室教小朋友画图,所以……就比较忙。」殷雅琪咬着唇,害羞地叹气:「尼奥,你不要这样……」
趁殷雅琪说话之际,尼奥低头囓咬着她的耳垂,抱住她纤腰的双手慢慢往上,棒住两团坚挺又柔软的玉峰,轻轻揉捏着。
「噢……」殷雅琪眉心淡拧着,樱唇微微开放,头偏向一边,不知不觉对他贡献出更多的细嫩肌肤。
尼奥的碰触更加大胆,直接探进殷雅琪的上衣,解开胸罩,寻找到两枚可爱的乳蕊,以指尖邪恶地刺激着。
「啊……」殷雅琪弓起身躯,胸脯完全贴合尼奥的掌握,仍尝试维持一点点可怜的理智。「尼奥,我刚从画室回来,还没洗澡,全身又是汗、又是油彩的气味,不好闻的……你不要这样……」
「妳很香。」尼奥低喃着,不理殷雅琪的恳求,忽然将她的上衣拉高,暴露出一对晶莹浑圆的美乳。
「啊!」殷雅琪害羞得不知所措,从梳妆台的镜子里对上他着火的眼瞳,看着他的手指一寸寸地侵略自己,肌肤泛出一层淡淡粉红。她想闭上眼,下一秒却被他转过身躯,嘴唇被炽热的气息入侵,吻得狂野难分。
男性粗糙的掌心持续折磨着她,在她胸前流连片刻,忽然转移阵地,找到她裙子的暗扣,俐落地为她脱去长裙,食指和中指隔着底裤在柔软的蜜口加压,拇指却负责刺激顶端的晶润圆珠,一下重、一下轻……
「噢……啊……」殷雅琪两腿严重酥软,口里细细哀吟着,两手攀在尼奥的宽肩上,感觉温热的蜜液在下腹奔腾,抵挡不了他指尖的诱引而潺潺流出。
尼奥再次吻住殷雅琪的小嘴,模糊地说:「老天,妳真敏感,才一下子就湿成这样……」
殷雅琪说不出话来,只是难受地摇着头。突然,她被他抱到大床上,连底裤也来不及脱,他昂扬的热杵竟顺着滑润的莹液挤进她体内,瞬间将她占领。
「啊──」她吟叫出声,不由自主地弓起身躯,红潮迅速布满全身。
「老天,妳好紧……实在太紧了……」尼奥身上的衣裤都还完整穿著,只解开皮带,拉下裤头,就迫不及待地深入她的禁地。
等不及了,他腰身再度顶进,火热的源头完全埋进她温暖的体内。
两人双双发出呻吟,一个媚柔,一个低吼,她的紧窒和湿润勉强包容了他,却引来一阵阵甜蜜的折磨,几乎要把人逼疯。
他剧烈地喘息,薄汗滴在她诱惑力十足的肌肤上,猛然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在她娇艳的腿间疯狂进出,每一下都那么猛烈而狂野。
「尼奥……啊……」呼唤着他的名宇,她脑中已一片混沌,身躯彷佛在火中燃烧,绝望的快感刺激着一切知觉。
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将她残余的理智揉碎了,修长的玉腿主动圈上他的腰,无言地恳求着他,将她带进一个不可思议的天堂……
※ ※ ======= ※ ※
幽幽醒来,殷雅琪发现自己的背靠着尼奥的胸膛,正躺在圆形的按摩浴缸里。
她全身的红潮还没退掉,水温有点热,满满盖到她的胸脯,他的双手有意无意地在她腰间轻抚,好痒……
「醒了?」尼奥坏习惯地啃着殷雅琪的香肩。
「嗯。」殷雅琪呻吟一声,头还有点晕眩,侧过脸蛋想看清楚尼奥,红唇却被他攫夺,和他缠绵地舌吻着。
「尼奥,你……我有话要跟你说啦!」殷雅琪想躲开尼奥的索吻,无奈使不出力气,只好任由他在自己脸上、肩上种下一颗颗「草莓」。
「那就说,我在听。」尼奥使坏地握住殷雅琪一只软乳,感觉她的瑟缩,心里竟升起一股捉弄人的愉悦,拇指故意在她可爱的乳晕上徘徊,勾引着她的乳蕊大胆绽放。
「我们可不可以先起来?我们坐下来再谈,这样……这样我没办法谈……」她好淫荡,想起刚刚疯狂的结合,他甚至连衣裤都没脱去就急切地进入她,而她竟因他的充满而发出尖叫,渴望他更多的给予,直到他在她温暖的花园中泄出灼流,将她的意识拱上云端……
对他的手段,她根本像初生的婴儿,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不行!她不能这么眷恋他,不管是心还是身体,她如果全然沉沦,就再也找不到出口逃生了。
「我想起来了,你放开我,不要这样啦!」殷雅琪可怜兮兮地恳求,脸红得不象话。感觉尼奥宽阔的胸膛震了一下,他在笑吗?
「妳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害我更想欺负妳了。」
「你……」唉!这男人,她注定被他吃得死死的。
过了一会儿,尼奥终于「好心」地停止撩拨殷雅琪,却抓起她的手和他十指交缠,好脾气地说:「妳不是有话要告诉我吗?到底什么事?」
殷雅琪窝在一片温暖里,抿了抿唇说:「敏姨说『风华』的状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你不只调度资金给她,还让『NEO』的顾问团来台湾支持,我心里很感激你……」
殷雅琪身后的尼奥,眼神显得有些阴郁,目光投注在墙上某一点,静默了几秒才说:「妳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吗?」
不是!不只这些。她还想告诉他,她心里从来没有这样疯狂地想念一个人,但他不会喜欢听的,太浓腻的感情并不适合他。
殷雅琪悄悄叹气,嗫嚅地说:「是的,我想谢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我说过,我不做亏本的生意,既然在『风华企业』投下巨资,就会要求该得的利益,妳不必谢我。」
「尼奥……你是不是生气了?」殷雅琪怯怯地问,不懂他的口气为什么突然变得僵硬、冷酷,也不懂他胸膛的起伏为何加剧,是她惹恼了他吗?
尼奥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不知道……」她永远摸不清这男人的脾气。
她想转过身面对他,至少看清他的表情,或许能猜出一点点蛛丝马迹,可是却遭到制止,水中的玉腿被他的膝盖顶开,身躯一滑,害她赶紧朝前扶住浴池的边缘。
「尼奥,你想干什么?」殷雅琪刚要回头,细腰已被扶住,尼奥借着热水的滋润,从背后强而有力地顶进她女性的柔软禁地。
「啊──」殷雅琪的眉心可怜地皱起,所有的话全梗在喉咙,化作一声声的哀吟。
这一次他不知为什么动作特别粗暴,抽插的蛮力让她支撑不了身子,只能软软地趴在浴池边的磁砖上。
「呜……尼奥,你太快了,我会受不了,啊……」殷雅琪忍不住哭了出来,浸在热水中的下半身承受着有如野兽般的攻击,热气一波波袭来,卷走所有理智,她的身心全被他掏空了。
不理会殷雅琪的哭泣,尼奥反而加快速度,忽然间,他仰起头释放地吼出胸中的气息,同时将浓浊的种子撒在她紧窒诱人的体内。
殷雅琪再次晕眩过去。
※ ※ ======= ※ ※
晕了又醒,醒了又晕,被尼奥折腾了一整个晚上,殷雅琪睡到将近中午才起床。
尼奥不在房里,她以为他像上次那样,短暂停留后又因工作关系匆匆飞向世界的某个地方。
她的牵挂肯定会日益加深,这真不是一件好事!但感情不能自主,她应该要习惯胸口那份酸楚,一定要习惯啊……
一边做着心理建设,殷雅琪一边步下楼梯,却发现尼奥好整以暇地跷着腿坐在客厅里看英文报纸,一派悠闲的模样。
萝丝首先发现殷雅琪,朝她欢愉地笑着,「琪琪,怎么愣在那儿?快下来啊!午餐就快准备好了,妳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呃……我想喝果汁。」殷雅琪瞄见尼奥收起报纸,眼神静静停在她的脸上,害得她心跳又乱了拍子。
「没问题。」萝丝点点头,胖胖的身影迅速转进厨房里。
客厅里留下对视的两人,交缠的目光勾引出点点火花,耐人寻味。
「过来。」尼奥低沉地说,近乎命令。
殷雅琪听话地移动脚步,在他身旁的「指定席」坐下。
这时,萝丝端来一杯综合果汁,还附上一片烤土司,然后又退到厨房去忙了,继续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把土司吃了,别光喝果汁。」尼奥又命令。
「可是我……」微弱的抗议声在尼奥的瞪视下自动消音,殷雅琪开始乖乖啃着那片土司。
看着殷雅琪秀气的吃相,尼奥的大手忽然抚上她的长发,淡淡开口,「妳的腰实在太细了,我真怕妳承受不住,把妳撞坏了。」
「咳咳咳……」殷雅琪突然被果汁呛到,整张脸涨得通红。
「怎么这么不小心?」尼奥拍着殷雅琪的背,为她递上面纸,眼底却藏着恶劣的笑意。
殷雅琪好不容易顺过气来,眨掉眼角的泪花,羞涩的神情显而易见,可爱极了。「我本来就吃不胖,虽然瘦,可是我身体很好,你不要以为我的腰细就受不了,我其实……我那个……」老天!她到底想说什么?怎么愈解释愈乱?
尼奥挑起浓眉,竟然笑了出来。他一笑,殷雅琪又怔住了,张着小嘴,定定地望着他。
「怎么了?」尼奥轻弹殷雅琪红润的脸颊,又把她的长发卷在指间,他发觉自己好象玩她玩上瘾了,她身上每个地方都强烈地吸引着他。
殷雅琪深吸一口气,唇边露出温柔的笑容。「你刚才那样笑真好看。」扫掉所有阴霾,只有完全的愉悦,英俊得让她怦然心动。
闻言,尼奥淡淡地抿住唇,并未表示什么。「我今天早上和那位要帮妳办画展的画廊经理见过面了。」
「什么?」殷雅琪瞪大眼睛,满脸疑惑。
本来想问他怎么知道对方是谁,随即又认为这个问题很笨,因为那位画廊经理来家里拜访过,萝丝也见过他,还留下他的名片,只要他向萝丝问起,立刻就清楚明白了,不是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管她的画展了?
尼奥啜了口微温的咖啡,神情虽然沉静,但殷雅琪怎么看都觉得他在闪避她的注视。还有,他的脸颊浮出古怪的颜色,有点红红、粉粉的……不会吧?他怎么可能脸红呢?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回答我啊?为什么不说话?」殷雅琪又问。
尼奥故意慢条斯理地放下咖啡杯,终于开口,「我要妳跟我回纽约,台湾的画展必须马上取消。」
「不!」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殷雅琪坐直身躯,小脸涨得更红。「为了这次画展,我已经花了很多心血,不能说停就停。」
尼奥浓眉纠结。「三年前妳不是办过一次了?这还不够吗?」
「三年前是三年前,展出的画作和这一次当然不一样……」殷雅琪忽然一顿,「你怎么知道我三年前办过画展?」
三年前是她首次的尝试,在画界初试啼声,虽然很多来看画的人都把重点放在她的出生背景,但她觉得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好了。那场展出,每件作品都是她真心的创作。
尼奥避重就轻地回答:「想知道还不简单?我不管,妳非得跟我回纽约不可。」
「可是你之前明明说我不用去,你要我留在台湾的,不是吗?」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要妳跟我走。我已经订好后天的班机,我们一起走!」
殷雅琪咬着唇,眼眶蓦地红了,她拚命想忍住眼泪,可是实在太伤心了,又在他面前哭了出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呜……我嫁给你,当然想跟着你过去纽约,可是不能等人家把画展办完吗?你问也没问,就跑去跟画廊经理谈,你怎么可以这样?呜……我也想跟你走啊!可是……」
殷雅琪愈哭愈伤心,明白他讨厌女人的眼泪,又赶紧捂住小脸。
尼奥脸色铁青地低声诅咒着,但听到殷雅琪说想跟他走,烦闷的心情稍稍露出一丝阳光。
他的确不可理喻兼霸道,这些他都承认!
这趟来台湾,是被那股想见她的渴望所驱使,他从未这样在意一个女人,不管做任何事,她的声音、身影、甚至香味都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情况糟到回天乏术,远远超出他的控制,而经过昨夜,他更加明白他再也没办法将她独自拋下,了无牵挂地飞向其它地方。
「别哭了。」尼奥烦躁地说。
「人家也不想哭啊……」断断续续的抽噎由殷雅琪的指缝间传出,可怜兮兮地指控着他的「暴行」。
忽然,尼奥拉开殷雅琪的小手,重重地亲吻她,吻得她神魂颠倒,忘了哭泣地瘫进他的怀里。
「尼奥……」
搂着殷雅琪柔软的娇躯,尼奥终于很不甘愿地让步了。「要办画展可以,到纽约去办!但是后天妳一定要跟我走。」
「啊?」殷雅琪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男人一向教人捉摸不定,唉……
第8章
殷雅琪还是妥协了,将这一次准备在台湾展出的画作全部带往纽约。
她明白尼奥势力庞大,但这回她才真正见识到「NEO」集团超强的行动力,只见他以电话下了一道命令,隔天就飞来一小队人马,将她的画作小心装箱,递送往纽约。
萝丝当然随着他们返美,而时间如此紧迫,当殷雅琪将消息告诉赵嘉敏和两个妹妹,自然引起不小的反弹;最难过的是谢香吟那关,要不是她极力阻挠又用力哀求,谢香吟真会拿刀砍死尼奥了事。
总之,重要的事情先行处理,其它的事,就慢慢再安排吧!
搭了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踏上尼奥位在纽约郊外的宅第,已是深夜时分。殷雅琪累得没力气欣赏沉浸在夜色下的美丽庄园,只感觉这片产业占地极广,不管是漂亮的喷水池或是草地、缘树,都整理得十分干净。
「到家了,琪琪。」
「唔……」尼奥强壮的臂膀将殷雅琪从车内抱起,她依偎着他,疲惫地笑了笑。「谢谢你。」
尼奥双目微瞇,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殷雅琪安稳地躺在怀里。发现萝丝正在偷笑,他挑起浓眉瞪人,才杜绝这位老管家继续露出那种戏谑又了然的神情。
抱着妻子走进屋里,一群佣人正在里面等待,见状,大家不禁目瞪口呆。
殷雅琪也吓了一跳,羞红着脸,压低声音说:「快放我下来……」
「从现在起,她就是尼奥庄园的女主人。」尼奥沉声说着,与生俱来的威势让众人不由得立正站好,屏息等待,没想到他接下来却说:「她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在大家错愕的注目下,尼奥抱着殷雅琪往楼上走去。
进入宽敞得有点过分的主卧室,尼奥将殷雅琪平放在大床上,这才发现怀中的人儿巧肩颤抖,笑得眼眸中都闪出泪花了。他浓眉挑得老高,怀疑地瞪着她。「笑什么?」
殷雅琪脸蛋红扑扑的,在温暖的灯光映照下像一颗美丽的水蜜桃。她以纤指轻戳他的胸膛,「你都不事先提醒人家,突然出现一大票人,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这样很没礼貌耶!」更别提她是被他横抱进来,唉……好尴尬。
「那些人都是庄园里的员工,工作资历至少三年以上,已经很习惯了。」
「习惯什么?」这会儿换殷雅琪挑眉,「习惯你常常抱女孩子回来吗?」
尼奥怔了怔,不太明白殷雅琪的意思。她是在吃醋吗?还是在跟他开玩笑?抑或者……两样都有?
「他们很习惯我说话的方式。」尼奥深刻地凝视殷雅琪,心口竟因她的质问泛出诡异的欢愉。原来他喜欢她为他吃醋的模样。
殷雅琪抿了抿唇,疲惫的感觉竟然消失了大半,好想跟他这么东南西北地闲扯下去。「你知不知道,你说话的方式实在有待改进?」
「是吗?」俊美的下颚略偏。
「嗯。」殷雅琪用力点头,「你总是这样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定,这样……这样很不道德。」
这是什么歪理?尼奥微怔,唇角泄漏淡淡的笑意。
「我是商人,妳不会忘记了吧?愈是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定,就愈能赢得最后的胜利,跟道德扯不上关系。」尼奥顿了顿,上半身倾靠过来,唇瓣几乎要碰触到殷雅琪的红唇,低哑地说:「还是……妳想要弄懂我?」
殷雅琪瞬间心跳加快,老天!这男人正在勾引她,而她竟然觉得全身酥软,埋在身体里的火苗因他的撩拨正缓缓苏醒过来,她渴望他的吻、他的爱抚,还有他亲密的占有。
「如果我说是呢?」尽管羞涩不已,她仍然强迫自己大胆地回视他。就算真的要受伤,再次承受他阴晴不定的个性,她也认了。
反正,她已经不能不去牵挂他,心动了就要有勇气接受苦果,不是吗?
房间里陷入一种奇异的沉默,无形的火花借着彼此的凝视相互碰撞,激起不可思议的光彩。
忽然间,尼奥沙哑地低语:「妳这爱咬嘴唇的坏习惯也该改一改。」
「啊?」殷雅琪表情十分无辜。
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尼奥伸出长指轻扣她的下巴,倾身向她,温热的舌长驱直入,深深夺取了她的呼吸。「妳想弄懂我,我等妳,反正,我们有很多时间。」
「尼奥……」殷雅琪忍不住叹息,心里的暖流急涌而出。
纤细臂膀紧紧地拥抱他,开始响应他的热情和需求,释放出更多的温柔,将两人绵绵缠绕。
窗外,星光点点,广阔的庄园正淫浸在浪漫的夜里,美得不可思议……
※ ※ ======= ※ ※
殷雅琪对环境的适应力一向很好,再加上她大学学业是在美国完成的,如今在纽约定居,对当地的一些事物并不陌生,很快就进入状况。
一个礼拜过去了,她良好的适应让尼奥感到愉悦而安心,唯一觉得头痛的是──他没想到,他这个看似柔弱文静的妻子,却有一颗固执无比的小脑袋瓜。
「我说我不要!」「NEO」集团办公大楼的总裁办公室里,殷雅琪小手握成拳头,飘逸优雅的装扮配上一张红通通的生气小脸,似乎不太搭调。
坐在大办公桌前的尼奥也青着一张脸问:「为什么不要?」
「不要就是不要嘛!」殷雅琪跺脚,「办画展是我自己的事,虽然对纽约的画廊我还不熟悉,但这里比台湾更重视艺术,我一定很快就会找到很棒的画廊帮我展览,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慢慢来,不需要你帮忙。」
尼奥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双目细瞇。「『NEO』集团在纽约就有艺术画廊,在美国其它几个大都市也有,妳为什么还要去找别的经营者?这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才不是!我要靠自己。」殷雅琪固执地嚷着。
「妳当然是靠妳自己,难道别人能帮妳画吗?既然有好作品,妳一定希望能有最好的场地帮妳展出,不是吗?」
「那……那不一样啦!我才不要挂上『NEO』集团的名称,我不要让别人认为因为我是你的妻子,所以才能开画展……」殷雅琪愈说愈小声,因为尼奥突然离开座位,站在她面前。
尼奥的臀部抵着办公桌的边缘,双臂抱在胸前,下巴微扬,把散在额前的一丝棕发甩开,眼底的火苗乱窜着。殷雅琪被他看得脸红心跳,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她硬是强迫自己看回去,不想示弱。
「妳对自己的画没信心吗?」尼奥慢条斯理地问。
「谁说的?」殷雅琪咬着唇,发现他的目光瞄向她的小嘴,又连忙松开。「我对自己的作品很负责,都是真心的创作,我知道,只要用心去画,看画的人一定感觉得到。」
尼奥定定地凝视殷雅琪,五官沉浸在一片难解的深邃里,彷佛眼前的她是一幅值得深究的画,让他看得目不转睛。
「你……你怎么了?」殷雅琪试探性地拉了拉尼奥的衣角。
尼奥猛地伸出长臂,将殷雅琪整个人扯进怀里,还恶劣地用长腿将她夹住。
「尼奥?」殷雅琪抬起泛红的脸蛋,吶吶地说:「你快放开啦!这里是办公室耶……」
老天!尼奥眼中的火苗窜烧得更厉害了,她认得他那样的神情,既危险又充满致命的吸引力。
尼奥皮皮地扬起唇角,鼻尖亲昵地磨蹭着殷雅琪,声音慵懒地说:「妳特地跑来办公室找我,为什么要我放开妳?妳不希望我抱妳吗?」
厚!这男人到底有几张面具啊?
殷雅琪双手抵住尼奥宽阔的胸膛,身体愈往后仰,他就愈往前靠,两人腰部以下已紧紧相贴,她感觉到他胯下昂扬的力量,细细的呻吟几乎要逸出唇瓣。
「你明明知道人家来找你,是为了……为了画展的事,一大早家里就来了访客,说是你派来的画廊经理,要跟人家说明画展的细节,我……我要靠自己的力量啦!」殷雅琪说到最后像在撒娇,因为尼奥的手正捧住她的俏臀往他的坚挺挤压、摩擦,两人的气息都乱了。
尼奥轻啄着殷雅琪的嫩颊和细致的咽喉,声音沙哑地说:「妳既然对自己的创作有信心,就应该接受我的安排和那位画廊经理好好谈谈,别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去说,媒体一旦炒作下去、引起话题,所有的人对妳的画展一定很有兴趣,等到他们看到妳的作品,就会知道妳的实力。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还是妳害怕『NEO』这个名称会掩盖妳的光芒?」
这根本是激将法!虽然老套,也明白他的技俩,殷雅琪还是落入他的圈套。
「我才不是……」
「那就不要再推拒这样的安排。」尼奥吸吮着殷雅琪弹性柔软的耳垂,听见她浅浅的吟哦,薄唇坏坏地扬起。
「尼奥,我好热……」殷雅琪发现自己被尼奥带坏了,像中了他身体的毒,只要他碰触她,通常坚持不了多久,她就会弃械投降。
「那妳答不答应?」尼奥故意不亲吻殷雅琪的唇,感觉她娇软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贴紧他,他双手落在她的腰侧,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
「妳乖乖的,将画交给『NEO』集团经营的画廊,好不好?」尼奥的声音像美酒一般诱人。
殷雅琪微喘着气,脸颊泛着不寻常的红晕。这一切太疯狂了!她竟然有种极度饥渴的感觉,想狠狠抱住他,在他怀里融化。
「你这样子……不公平啦!」她想吻住那张好看的薄唇,却被他巧妙地避开,心中的挫败几乎将她淹没。
尼奥低低笑着,眼神充满诱惑。「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琪琪,妳要我吻妳、占有妳吗?」
殷雅琪呻吟一声,美丽的眼眸梦幻得像两潭湖水,樱唇沾着润泽,散发香气。
「我们可以满足彼此,只要妳点点头表示答应,连说也不用说,妳觉得如何?」
殷雅琪头已经昏了,全身晕陶陶的,而身体和精神的渴求却在加剧当中,她咬着红唇,轻哼一声,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尼奥束紧双臂抱住殷雅琪的大腿,将她甩在肩上,往办公室后方的专用休息室走去。
「尼奥?」门才关上,殷雅琪尚未回过神来,已被尼奥牢牢压在墙上,撩起她的棉质上衣,露出光洁细腻的肌肤。
他拉下那件可爱的粉红色蕾丝胸罩,俯下头,略嫌粗暴地衔住她一边的乳尖,另一边的浑圆则在他五指的爱抚下瞬间绽放。
「噢……」殷雅琪将十指插进尼奥浓密的棕发里,身子不由自主地拱向他,轻柔的雪纺纱裙也被撩到腰际,他的手指已探进她的腿间,拨弄出一片潮湿和温暖。
「看来,妳已经准备好了。」尼奥笑得很坏,腾出手解开自己的皮带和裤头,再次拉高她的裙襬,扶着他的坚挺急切又结实地贯穿了她。
「啊……」殷雅琪惊呼出声,忍不住重重喘息着,双手攀着尼奥的颈项,玉腿紧紧圈住他,背贴着墙,承受着每一下的充实和撞击。
「尼奥……」她喊着他的名字,丰软的长发摇摆着,展露出妩媚野艳的风情。
「老天!」尼奥低吼一声,抱着殷雅琪倒进休息室里宽敞舒适的长沙发,又开始另一波猛烈的攻击,在满足她的同时,亦在她柔软的肤触和体内得到全然的释放。
勃发的欲望里,不知不觉间已混合更深、更耐人寻味的感情,将两颗对峙的心紧紧牵系。
※ ※ ======= ※ ※
好象有人在说话,语气不太好,像是在争执什么。
殷雅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她仍躺在长沙发上,身上盖着一件西装外套,她轻嗅了嗅,有一股熟悉的气味,唇边忍不住浮出一抹动人的浅弧。
休息室里只有她一个人,门外又飘进音调微高的话语,她听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个女人的声音,有些尖锐,似乎很生气。
发生什么事了?殷雅琪心里纳闷地坐了起来,随意整理一下仪容,起身走到门边,悄悄转开门把,从门缝中偷觑着办公室里的状况。
尼奥正坐在办公桌后的旋转椅上,英俊的面容此时罩着寒霜,两眼深沉,薄唇轻抿,显得刻薄而冷酷。
隔着大办公桌,一名装扮十分时髦的金发美女眼眶里都是泪水,拿着白手帕楚楚可怜地拭着脸颊,精致的五官和修长美丽的身段就像杂志里的模特儿,美得毫无瑕疵。
「尼奥,你怎么这么狠心?比佛利山庄那儿的几家店面和夏威夷的两家饭店都是我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不顾情面?那是你父亲留给我的,你这样欺负我,太过分了!呜……」
尼奥冷哼了一声,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绝然地说:「妳说是我父亲留给妳的,那妳将证据拿出来啊!有真凭实据的话,这场官司也不会拖了那么久。这几年,妳从我父亲身上拿的东西还不够多吗?除了洛杉矶戴维斯家族的豪宅,还有位在旧金山的几块产业,妳还想如何?如今财产的法律诉讼完全结束,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到妳,妳可以走了!」
「尼奥!」凯萨琳悲伤地呼唤,任谁见了都会心碎,就连躲在休息室偷看的殷雅琪也忍不住同情起她。「你明知道我爱你啊!」
殷雅琪心一跳,眼睛更是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两人,大气也不敢喘。
尼奥突然笑了起来,带着侬厚的嘲讽说:「妳不爱我,凯萨琳,妳只爱妳自己,这一点我们都心知肚明。」
凯萨琳丰满的胸脯急速起伏,极不甘愿就这么放开这条大鱼。虽然她是富豪的遗孀,继承了一大笔财产,但有谁会嫌钱太多呢?更何况她还对这个冷酷又充满吸引力的男人念念不忘。
「好吧!就算我们之间没有爱,你难道不曾眷恋过我的身体吗?那些缠绵的夜晚,你难道都忘记了吗?尼奥,你不能否认,只有我才能带给你极致的高潮和快乐,我熟知你身体每一个地方的反应,就如同你了解我的身体一样,我们才是最相配的!」
尼奥挑了挑眉,神情一贯冷淡。「我已经结婚了。」
凯萨琳妖娆地拋着媚眼。「那又如何?你还是可以要我的。」
「妳别忘了,妳还是我继母。」
「只要你不说、我也不说,谁会知道?」
「凯萨琳!」尼奥的唇角高深莫测地扬起,突然丢出一句:「妳让我想吐。」
「尼奥.戴维斯!」像是被人掴了一掌,凯萨琳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警告过妳,我不忌讳打女人,妳下次如果再敢来这里,对我说一些没营养的话浪费我的时间,我会直接拿妳当沙包。现在,滚出我的视线,再也别让我看见妳!」
凯萨琳这回学乖了,虽然法律诉讼败诉,失去一大笔财产,连他的人也得不到,但就算想报复,他却不是她惹得起的人物。她咬咬牙,仍想维持一点尊严,把精致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像女王一样踱出尼奥的办公室。
殷雅琪缓缓吐出一口气,脑中好紊乱,干脆背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双臂抱着膝盖陷入沉思。
忽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尼奥居高临下地瞪着殷雅琪,似乎早就知道她刚才的偷听举动。
殷雅琪回视着尼奥,抿着唇不说话,一会儿又缩回下巴,静静搁在膝盖上。
「为什么不说话?」尼奥直接蹲在殷雅琪面前,棕眸炯炯有神。
殷雅琪红唇一嘟,「要说什么?」
尼奥探究地瞇起眼,「妳都听到了?」
殷雅琪瞥了尼奥一眼,「说得那么大声,当然听得一清二楚啦!你跟那个女人……你喊她继母,却跟她……跟她……」她说不下去了,涨红一张小脸,干脆撇向一边。
「我跟她的事早已过去,她嫁给我父亲之后,我就不曾再和她发生过关系,信不信由妳!」他竟然在跟她解释?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莫非这小女人在他心中已经占有无比重要的地位?
「哼!」殷雅琪还是固执地抿着唇。
沉默了几秒,尼奥忽然伸出手摸着殷雅琪的黑发,手劲温柔得不可思议。「妳在吃醋吗?」
「才没有!」殷雅琪否认得太快,反而没什么说服力。她心里一酸,眼眶莫名其妙就充斥了泪水,还不小心滚落下来。
噢!她讨厌自己这么软弱。
「你走开啦!我不要理你!」看见尼奥靠近,殷雅琪捶打着他的胸膛,结果还是被拉进他强壮的怀抱中,不能动弹。「你去找你的凯萨琳啦!呜……讨厌!你走开啦……」
尼奥忍不住失笑,心中却恶劣地感到满足,贴在她耳畔低语着:「我偏偏要找妳!唉……怎么又哭了?」
「你不喜欢我哭,我偏偏要哭,我要哭得很大声、很大声,你走不走?」殷雅琪孩子气地大嚷,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那妳就哭哭看!」没想到尼奥不受威胁,话一说完便低下头堵住她的嘴,有效地断绝她「放声大哭」的计画。
片刻之后,休息室里再度响起男人和女人浪漫缠绵的呻吟……
第9章
殷雅琪的画展如火如荼地开始筹备,事实证明,利用「NEO」集团的丰沛资源,有顶尖的画廊经理人为她的创作量身打造展览的场地,让一切细节精致、有条不紊,尽管与她原先的想象有所出入,但她不能否认,对于这场画展,她心里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期待。
只是,那一场由「凯萨琳」掀起的、不大不小的风波,在她和尼奥之间造成强力震荡,经过这么多天,她心里还是不舒服,主要原因还是归咎于尼奥的保留态度。
他总是这样,让她苦苦地思索,想进一步碰触他的心,他却以四两拨千金的方式巧妙地闪避她的亲近。
他说那是过去的事,她愿意相信,他和凯萨琳之间的种种,她一点也不想管,她只想明白他的现在与未来,是否可能接受她的存在?
是她不满足、奢求太多吗?可是她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又怎能控制住万马奔腾般的想望?
她希望他慈悲一点,给她一个答案,就算在爱中受伤,也好过悬着一颗心,去猜测他千百个意向。
此时,起居室的古董钟「当当当」地响起,已经晚间十一点了。
西装笔挺的艾瑞克约莫五十岁,很有英国绅士的味道,他缓缓将一杯香草茶喝尽,俐落地收拾着公文包,朝着坐在对面的殷雅琪颔首微笑。「没想到谈到这么晚,我也该告退了,夫人。」
殷雅琪可爱地叹了一声。「艾瑞克,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称呼我夫人啦!拜托……」
艾瑞克推推金边眼镜,眼中闪动着智能的光彩,叫着殷雅琪的英文名字。「是,安琪拉。」
「这样好听多了。」殷雅琪俏皮地吐吐舌头。见艾瑞克站了起来,她也跟着离开座位,伸出手和他握手。「艾瑞克,谢谢你这阵子的帮忙,我心里很感激。」
「请别这么说,能为妳服务,我心里很高兴。更何况,妳的作品很有生命力,对色彩的掌控又有独特的风格,呈现出女性柔雅和坚韧的一面,能展览这样的画作,我觉得很光荣。」
艾瑞克正是「NEO」集团所经营的纽约艺术画廊的总召负责人,对于艺术品向来拥有异于常人的敏锐度,在美国甚至是意大利、法国等欧洲国家都拥有极佳的鉴赏声誉。
听到这番话,看见对方诚挚的眼神,殷雅琪激动得快要掉泪了,心里涨满欢喜,脸颊迅速染红,忽然上前拥住艾瑞克。「噢,艾瑞克,真的谢谢你。」
艾瑞克先是挑眉,接着微微扬唇。「不客气!」这东方小女生实在很有趣,难怪会让「NEO」集团的大总裁如此痴迷。
此时,空气莫名其妙一窒,起居室里的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见庄园的男主人正斜倚在门边,棕眸蒙上淡淡阴影,一语不发地看着他们。
「戴维斯先生。」艾瑞克礼貌地颔首,提起公文包往门口走去,在尼奥面前停顿下来,温和地说:「尊夫人画展的事已经做好准备了,明天会将邀请函送出,向各大报社发布通知。」
尼奥点点头,微微站直身躯。「你可以走了。」
「是。」艾瑞克又回头朝殷雅琪微笑,接着转身越过尼奥,走出起居室。
艾瑞克一离开,室内马上陷入一阵沉默。这几天殷雅琪对尼奥有些冷淡,就算抵挡不住他的索欢,和他沉沦在一次又一次的感官爱恋中,一旦从火热情欲中清醒过来,她总是收敛起小脸上的笑容,对他采取消极抵抗的政策。
这段婚姻一开始就带着阴影,她原本也想守住自己的心,理智而冷静地面对;但愈和他相处下去,就愈想碰触他内心的世界。
如果他真把她当作生孩子的工具或带得出场的花瓶,那他就不该在有意无意间流露出让人心醉又心碎的柔情;不该在说话伤她后,又对她关怀备至;不该狠心将她丢在台湾三个礼拜,最后又野蛮、任性地要求她跟着他来到纽约。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萝丝呢?」尼奥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带着显而易见的疲倦。
殷雅琪心一紧,悄悄地打量尼奥。「我要她早点休息。你找她做什么?你想吃消夜吗?」一问出口,随即又觉得不对,萝丝是庄园的总管家,当时被召去台湾陪她已经很大材小用了,更何况下厨煮消夜?这些事盼咐别的佣人就行了。
尼奥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转身就走。「没什么事。」
「尼奥!」殷雅琪唤住尼奥,觉得今晚的他实在是莫名其妙,不过虽然心里气恼,两只脚还是不由自主地朝他走近。「你是不是肚子饿了?你晚上到底有没有吃东西?我煮面给你吃好不好?啊……」
殷雅琪惊呼一声,因为尼奥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颠,幸好他及时扶住楼梯,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尼奥!」殷雅琪慌张地抓住尼奥的手臂,才惊觉他的体温高得吓人,靠近一看,那张俊容隐约泛着红热,双眼的焦距有点涣散。
「老天,你在发烧!你全身烫得不得了……」殷雅琪脚一跺,急急嚷着:「为什么不早说?你自己都没感觉吗?」
没想到尼奥居然说出更让殷雅琪吐血的话。「没关系的,跟萝丝拿几颗药吃吃就可以了,家里应该有退烧药,她知道放在哪里……」他觉得头好痛,下意识地紧皱眉心。
「不行!你非看医生不可!」殷雅琪抓起尼奥的臂膀放在肩上,另一手则吃力而固执地揽住他的腰,坏脾气地说:「我先扶你到房间去,在打电话通知家庭医生过来之前,你给我闭嘴,不准有意见!」
尼奥没有意见,只是感到错愕,还有一点不是滋味。这几天,她对其他人都是和颜悦色,甚至刚才还和艾瑞克有说有笑,独独对他摆着一张冷淡的小脸。而现在她竟然还敢凶他?
等他精神恢复,头不再昏昏沉沉,他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小女人,让她明白这个家里谁才是老大!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殷雅琪扶着尼奥躺上床后,整个人已经气喘吁吁。替他盖好被子,她伸手探探他的额头,烫人的温度让她的小脸蒙上一层忧虑。
「走开!不要管我……」尼奥眼睛半闭地挥开殷雅琪的手,赌气似地将脸转向一边。
「你……」殷雅琪心里又急又气,但她告诉自己他在生病,不要跟一个病得昏昏沉沉的人一般见识。「我偏偏要管!」
尼奥耳中嗡嗡乱响,脑袋沉重得让他找不到半点意志。一沾上枕头,他身体放松平躺,疲惫感狂风似地席卷过来,他的眼皮完全提不起来,薄唇发出无意识的低喃……
「尼奥?」殷雅琪担忧地唤着他,他隐约听见了,却没气力响应,很快便进入昏睡当中……
当尼奥再次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阳光正大把大把地从窗外洒进来,那抹纤细的身影依然存在,却多了老管家萝丝和家庭医生老安东尼。
「咦?他醒了!」殷雅琪倾身靠近尼奥,水眸清亮地看着他,小手不由自主地抚着他的脸庞,欣喜地嚷着:「萝丝、安东尼医生,他醒过来了!」
尼奥眨了眨眼,定定看着被欢喜染红双颊的殷雅琪,胸口有些发热,掀动双唇正想出声,老安东尼在此时靠了过来。
「难得你这个工作狂兼铁金刚也会有不支倒地的时候。」老安东尼拿着耳温枪伸进他耳里,看着显示出来的数据,很满意地点点头,「幸好温度降下来了,昨晚我接到电话赶来时,你烧到将近四十度,昏睡得乱七八糟,唉!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身体不舒服不会及早就医吗?等等!别乱动,我知道你肌肉会感到酸痛,所以这几天最好乖乖躺在床上休息,就当放自己一个长假。」
老安东尼顿了一下,瞄了一眼殷雅琪,对着尼奥顽皮地眨眨眼。「你妻子很担心你,所以你还是乖一点吧!别让她又哭了。」
感觉到尼奥的注视,殷雅琪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抬起手背擦拭脸颊,见老安东尼收拾器具要离开,她掩饰性地连忙站起来。「安东尼医生,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我又不会迷路。」老医生迷人地微笑,「更何况,我还想吃一顿萝丝帮我准备的早餐再走。」
一旁的萝丝也笑了出来,对着殷雅琪说:「我和安东尼先出去了,等会儿再送早餐过来。妳昨晚几乎没睡,尼奥少爷的状况已经稳定了,妳也该好好休息,其它的事交给我就好了。」
「嗯。」殷雅琪点点头,见房门关上,她深吸了口气,又走回床边。
「妳整晚都没睡?」躺在床上的尼奥忽然丢出一个问题,眼中已恢复精神,一瞬也不瞬地看着殷雅琪。
「我有睡啊!」只是睡不到一个小时。
「说谎!」尼奥锐利的眼神一瞇。「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因为她担心他、关心他,谁教他的影子莫名其妙地占据了她的心田,他生病了,她当然焦急万分,怎么可能睡得着?
殷雅琪抿着唇不说话,红扑扑的脸蛋和闪躲的眼神却泄漏了答案。
天啊!尼奥说不出现在的心绪,像在热锅里沸腾,「噗噗噗」地冒出滚烫的气泡。原来,他也在渴望所谓的爱情?
那原本让他嗤之以鼻的东西,他向来都极轻蔑它,没想到是在为自己的盲目找一个借口;而当它来临时,却是这样无声无息。
尼奥双手撑着床,勉强想坐起来,高烧后的肌肉酸痛却让他皱起眉心。
「你不要逞强啦!」殷雅琪急急靠了过去扶住尼奥的身体,两人一下子贴靠在一起,望进彼此的眼底。
尼奥粗糙的手指缓缓触摸殷雅琪的脸蛋,声音低哑地问:「妳怎么这么爱哭?」
那张秀丽的小脸上还留着泪痕,淡淡的,却有办法让他的心脏在瞬间纠结。
「我……」殷雅琪嗫嚅地垂下颈项,下一秒,男性的臂膀已环上她的腰,将她揽在胸前。「尼奥?」
「嘘……乖乖让我抱一会儿。」
殷雅琪不再乱动地靠在尼奥胸口,他的体温虽然回稳,仍然偏高了一点,透过衣物渗进她的毛细孔里,让她浑身跟着发烫。
「你以后不可以再这么轻忽自己的身体,把工作放给底下的人去做嘛!要不就少赚一点钱,你昨天真的吓死我了!」看着他高烧不退,五官难受地拧紧,害她的心也跟着拧了一整晚。
刚明白了殷雅琪对自己的价值,尼奥心里尚处在余震当中,还需要一些时间静静地调整。就这样单纯地拥抱着,他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满足;和肉体上契合的亲密相较,此时两颗心更加贴近,已无空隙,更不需要言语。
「我好很多了。」尼奥忍不住微笑,被人真心关怀的感觉很奇妙,他正在体验当中。他摸着她的长发,故意哀怨地说:「妳还在为凯萨琳的事跟我赌气吗?」
「不关凯萨琳的事。」殷雅琪忽然仰起小脸,红唇微噘,「是你!」
「我?」浓眉挑得老高。
「当然是你。」
「我怎么了?」
「你……」殷雅琪几乎听见自己过快的心跳声,她的脸颊红得发烫,头一甩,决定豁出去了。「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是说……你有没有可能喜欢上我,然后……爱上我?」
四周沉默下来,连空气也变得凝重。殷雅琪觉得胸腔涨得好痛,这才意会到自己竟然紧张到忘记呼吸。
尼奥的棕眸一连变幻了好几层深浅不同的光芒,彷佛冒窜着两把火焰,耐人寻味却又充满了惑人心智的吸引力。
「你不要不说话,你这样看着我,我根本不懂你的意思……」殷雅琪小手悄悄握成拳头,「如果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请你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诉我,那我就不会那么困惑,我会管好自己的心,让彼此都好过一点,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回到最初的原点,也就是以利益为主的婚姻,我不想再爱你爱得那么辛苦……」
嘴中尝到咸味,殷雅琪这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又开始掉眼泪,泪珠顺着匀称的香颊滑落而渗进嘴里,让她尝到爱上这个男人该有的苦涩。
尼奥突然低下头,深切地吻住殷雅琪。
「尼奥?」
「妳敢回到原点试试看!」尼奥下颚微绷,看起来有点凶恶地说:「还有,我也不准妳约束自己的心、不准妳约束自己的感情!」
「你到底要人家怎么样嘛?」殷雅琪可怜兮兮地指责。「你真的可恶透了!你霸道又恶劣,可恶透了!」
她好气他这种态度,不断留给她想象的空间,偏偏不真正狠下心来赏给她一个痛快。
虽然烧刚退,尼奥的力气仍然比殷雅琪大,健臂一缩,有效地将她锁在怀里,然后抱着她一滚,以优越的体型将她禁锢在床上,两具身躯火热地交缠,火苗在瞬间窜高,将所有的争执烧成一团灰烬。
「尼奥,我爱你,我爱你啊……」殷雅琪近乎绝望地哭喊,也近乎绝望地响应着他,双手迅速剥除他的睡衣,也脱除自己身上的衣裙,她第一次这么疯狂主动,裸裎的玉体渴望他的抚触,彷佛这是最后一次的拥抱。
「爱我!尼奥,求求你爱我……」她哭喊着,双腿圈紧他的腰,索求他热烈的充满。
「琪琪……」尼奥喘息着,在殷雅琪的敞开下沉下腰身,硬热的火源一路烧进她腿间的秘密花园。
「啊……」美妙的感觉刺激着全身的细胞,殷雅琪不由自主地弓起身躯,迎合着尼奥的进出,「尼奥,爱我!请你用力地爱我,求求你……」
听见殷雅琪的渴求,尼奥腰间的速度愈来愈快,撞击的力道愈来愈深,让她在他身下一遍又一遍地颤抖、叫喊……
直到消蚀了彼此的力气,尼奥最后猛力一击,伴随着吼声,在她体内射洒出爱的种苗。
殷雅琪软软地瘫下弓起的上半身,头偏向一边,泪水从眼角缓缓渗出,既脆弱又美丽,像朵刚被攀折的可怜小花。
尼奥深刻地凝视着殷雅琪,眼中有着明显可见的温柔,只可惜她已累得睁不开眼皮,没看见那份乍现的珍贵情意。
拉好被子将两人盖住,尼奥由身后拥着殷雅琪,轻吻落在她的颊边和发上,满足地和她一起进入梦乡。
门外,端着丰盛早餐的萝丝悄悄笑了,轻轻帮那一对倦极的爱情鸟关上房门。
噢,千万别误会,她可不是偷窥狂,只是想亲眼印证一下这座庄园的春天真的来临了!
第10章
尼奥的健康状况一向良好,这一次是因为早晚气温变化大,加上工作量太大的关系,才会突然发烧。烧退了,他在床上躺不到两天,又开始恢复原本的生活步调。
只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殷雅琪感觉得出来,尼奥看着她的眼神里彷佛多了什么。
她已经对他坦然,不但面对内心的感情,也勇敢地找寻他的答案。但这个男人实在坏透了,嘴巴紧得像蚌壳,连简单的「YES」或「NO」都不肯给,害她一颗心飘浮着,忍不住要去猜想他的心意。
如果说,他对她没有一点点感情,她绝对不相信!
画展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了,将有一个精致而隆重的剪彩。殷雅琪到画廊和画廊经理艾瑞克以及助理人员会面,敲定了一些剪彩的细节,回到庄园已过了晚餐时间。
殷雅琪洗完澡后,萝丝帮她准备了一份总汇三明治,但她没吃几口,觉得食欲不太好,心房也有点空虚。她忍不住苦笑,知道自己正在想念尼奥。
尼奥三天前因公务飞往洛杉矶,「NEO」集团在那里成立新大楼,他是集团总裁,无论如何都得去露一下脸,和坐镇的几名主管开会。
房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殷雅琪放下梳子,赶紧接起电话。「喂?」
「是我。」尼奥独特的低沉嗓音传来。
「尼奥!」殷雅琪开心地笑了,盘起腿坐在床上。光听到他的声音,心跳就不由得加速,「你怎么打电话回来了?」
这问题好象很好笑,因为电话那端响起低低的笑声。「为什么不能打电话回丢?」
「因为你……你不是在忙吗?」
「我现在想跟妳说话。」
「噢……」殷雅琪抓着话筒,脸颊热热的,心也热热的,有点受宠若惊。
他和她,像不像一对陷入热恋的男女?别人是先恋爱再结婚,他们是在婚后培养感情,他虽然不给答案,但她可不可以悄悄猜测──他们是一对恋人?
就在殷雅琪胡思乱想的时候,尼奥又问:「画展的事情进行得如何?都准备好了吗?」
「嗯。」殷雅琪下意识地揪着床单,「大致上都OK了,可是……我不知道明天该穿白色那套珍珠小礼服、还是黑色的露背晚礼服才好?我还在考虑。」
「别穿露背装!」尼奥的声音有一丝紧绷。
「可是那件露背晚礼服剪裁简单大方,穿起来很好看……」
「就是不行!」
殷雅琪微微一怔,「可是……」
「没有可是。」
「但是……」
「也没有但是。」
「你怎么可以这样!」殷雅琪突然提高音量,「你每次都这样,又霸道又恶劣,只会命令,就是不说为什么,你再这样子,我要挂电话了。」
「琪琪!」尼奥连忙喊住殷雅琪,「我……呃……我就是不想让妳穿露背装,妳要露,也只能露给我一个人看,所以,不准妳穿出去!」
这是什么古怪论点?殷雅琪的眼睛突然惊奇地瞠大,咦?这男人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我又不是没露过,在台湾结婚的时候,我穿的那套新娘礼服也是露背的啊!为什么那个时候可以,现在就不行?」殷雅琪据理力争,心里悄悄升起一股暖流。
「那个时候是那个时候,现在是现在。」就是结婚时让她露「太多」,他才要严令禁止。
「你……」厚!有理说不清,他很「番」耶!
「妳不要以为偷偷穿露背礼服我会不知道,我明天就飞回去!」
殷雅琪先是一怔,忍不住问:「你明天要来?你不是很忙吗?洛杉矶那边不是还有好多事要处理,你真的会来吗?」
「我当然会去。」尼奥口气有点粗鲁,像在掩饰什么。
难以言喻的欢喜充塞在胸口,殷雅琪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知道他忙,一直以为他没时间也没心情来参加画展的揭幕式,但知道归知道,心里仍觉得遗憾。没想到,他现在人在洛杉矶,身边还有一堆工作,却要为她赶回来?
殷雅琪深吸了口气调整呼吸,感觉喉咙有点紧,她轻咳了一声,「你如果很忙,有很多会要开,就不要飞回来了,反正明天只是小小的揭幕式,等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完,回到纽约,你如果愿意让我陪你去看画展,我就很高兴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三秒,传来更粗暴的声音。「妳不要我明天回去?我知道了,妳还是打算穿露背的性感礼服,对不对?」
厚,这男人想到哪里去了?一点也体会不了她的心意。殷雅琪好气又好笑,简直败给他了。「你在说什么啦!」
「我不管!明天我一定回去。」尼奥像个闹别扭的小孩,「而且,我再一次严重警告妳,不准穿露背的礼服。」
「那露肩、露大腿的呢?」殷雅琪突然想逗他。
「也不可以!」
「哼!」
「琪琪!」上扬的音量显示着明显的威胁。
「好啦!」殷雅琪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诺。
尼奥又沉默下来,一会儿才沙哑地说:「好好睡吧!」
「嗯,你也是。」
对话虽简单,对殷雅琪而言,却有一种甜蜜的味道。
「那……晚安。」尼奥打算要挂电话了。
「尼奥!」殷雅琪突然出声唤他。
「怎么了?」
殷雅琪觉得脸颊好热,心也跳得好快。「我爱你!」
不等对方回答,反正她也不期望他会做出响应,便急急挂上电话。她捧着脸在床上静坐了片刻,周遭好安静,静得她几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静得让她更加想念他的陪伴。
殷雅琪下了床,披上一件保暖的长睡袍,轻巧地走出卧房。
时间很晚了,萝丝和其它佣人都已经休息了,四周的感觉变得更加孤寂。她光着脚丫子走在温暖的地毯上,下意识地往尼奥的书房走去。
这间宽敞的书房一直是尼奥处理工作的地方,除了满柜子的书籍以外,精致的古董书桌上还架设着计算机和其它电子周边器材。
殷雅琪每次进来通常都待不到十分钟,因为她喜欢把书拿回房里,舒舒服服地窝在床上看,不喜欢正经八百地坐在书桌前;就算她要上网,也习惯用架设在楼下的另一台计算机。
殷雅琪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照射进来的淡淡月光,显出一室的清寂。她走向古董书桌,拉紧睡袍,屈起双腿,把纤细的身躯窝进旋转椅里。
静静的空气里似乎有尼奥的气味,殷雅琪在幽暗中微笑起来,原本浮躁的心不知不觉沉静下来。
不知坐了多久,殷雅琪彷佛睡着了,入夜的凉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从蒙眬中睁开眼睛。
应该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天亮了还要忙好多事呢!殷雅琪这么想着,摇摇晃晃地从旋转椅上站起来,但因为双腿弯曲太久了,一下子没站稳,她连忙扶住桌子,幽暗中响起「嘟」地一声,不知道碰触到什么按钮,只见左边的书墙竟然缓缓移动起来。
殷雅琪瞪大眼睛,所有的瞌睡虫全部跑得精光。那道书墙完全移开后,出现了一道门,门里透着昏黄的灯光,似乎是一间密室。
她以前常听说欧美的古老庄园里设置了许多密室,没想到今天竟亲眼看见。好奇提升到喉咙,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跨进那道门,珍藏在密室里的东西让她瞬间丧失思考能力,整个人宛如中了魔法,化作石头雕像。
老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密室不算大,四面墙上共挂着十幅画,全是她的作品,而且是三年前她第一次画展里的作品。
那一次的展出和公益活动结合,在展览结束后进行义卖,所得到的款项全数捐给心路基金会,帮忙残障的小朋友。而这十幅画是那次画展中她最喜欢的创作,怎么会出现在尼奥的密室当中?
难道……三年前他就认识她了吗?
思绪又开始乱成一团,她真的当了太久的「小猫咪」,显然地,「温驯」是没办法找到答案的。
这一次,他如果再不给她一个满意的回复,她就要他好看!
※ ※ ======= ※ ※
「NEO」集团所经营的纽约艺术画廊是业界的佼佼者,从整体企划、场地设计、灯光安排甚至是寄发给名画家、作家、媒体人的邀请函,以及关于此次展出画作的简介,都制作得十分精致典雅。
殷雅琪这次在纽约的展出仍然和当地的公益团体合作,消息一释出,未演先轰动,再加上她的身分是「NEO」集团的总裁夫人,大家对她的兴趣远大于她的创作。
关于这一点,也是殷雅琪一开始所担心的,但自从上次和尼奥争论过后,她想了很多,只有自己先肯定自己,才能获得别人的肯定。
这几年除了在谢香吟的美术教室教小朋友画画,其余时间她几乎都在自己的小画室里度过,而这次展出的四十幅油画和二十二幅水彩画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她相信自己,不管大家将焦点放于何处,也不管这次画展的结果如何,她知道自己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
而心中那个男人如果愿意给她一点点鼓励和赞美,她就真的心满意足了。
画展的揭幕式在下午两点整进行剪彩,现场被挤得爆满,让工作人员不得不限制进场人数。除了受邀的知名画家、作家,一些民众也闻声而来,而媒体记者更是把会场炒得热闹滚滚,抢着访问殷雅琪和画廊经理人。
应付媒体一直是殷雅琪觉得最头痛的事,接受访问不到半小时,她就把那群记者丢给艾瑞克处理,一个人偷偷溜进画廊三楼的休息室里。
暂时将高跟鞋脱掉,她替自己倒了一杯矿泉水,咕噜咕噜地喝完,又倒了第二杯,拿着水杯轻盈地走到落地窗前。
楼下好多人,她不敢太明目张胆地张望,只好躲在窗帘后,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底下一张张的面容,想搜寻最想见到的那个男人。
他不是说要回来吗?为什么还没来?是不是飞机廷迟了?还是洛杉矶那边临时有事情发生?
尼奥……
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低喃那个教人牵挂的名字,眸中尽是期盼,不仅思念他,更想把所有事情问个水落石出,不再让他逃避。
就在殷雅琪陷入思索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走进休息室,又无声无息地靠近她,猛然探出一双健臂──
「啊!」殷雅琪惊声尖叫,整个人跳了起来,手中的水杯直接掉到地上。
她来不及再发出任何声音,熟悉的男性气息便抢攻她的呼吸,精准地吻住她。
「唔……」是他!他回来她的身边了!紧绷的情绪迅速松弛,殷雅琪热烈地响应着尼奥,藕臂主动勾住他的颈项,柔软娇躯紧贴着他。
缠绵了许久,等殷雅琪睁开眼睛,却看见尼奥气喘吁吁地臭着一张俊脸。
「妳穿露背的礼服?」尼奥沉声指控,棕瞳喷出两团火焰。
「是啊!」殷雅琪笑得好媚好美,决定今天不当乖乖的小猫咪了。「不止露背,我还露肩、露大腿,反正我有本钱露。」
「妳……妳昨晚在电话里答应过我,今天妳还穿成这样?」尼奥眼底的火焰烧得更旺,脸色铁青地说。想到不知有多少人看到她美美的背、漂亮的巧肩和修长的玉腿,他就一肚子火,气到快吐血。
殷雅琪下巴一扬,带着一点挑衅。「你在吃醋吗?」
尼奥挑眉。「我吃醋?」
「对啊!你心里很在意我,非常、非常在意我,所以才会有想把我完全占有的心理,说不定……你早就爱上我了!你自己心里清楚,却不敢告诉我。」殷雅琪说得坚定无比,闪动光彩的小脸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尼奥第一次发现自己挤不出半点声音,他瞠目结舌地瞪着那张娇美的脸蛋,心脏跳得又重又响。忽然间,他脸红了。「我爱妳?妳说我爱妳?」
「对!」殷雅琪用力点头,要自己鼓起勇气,「我看到你书房里的那间密室了。」
「什么?」尼奥的脸色更加难看。
「我是不经意发现的,」殷雅琪温雅的气息拂上尼奥的脸,「你早在三年前就认识我了吗?我竟然还以为那晚敏姨在家里办的晚宴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买下我的画,小心翼翼地保存在那间密室里,后来又接受敏姨的提议──我可不可以大胆假设,你其实心里早就有我,所以才会答应这桩商业联姻?」
尼奥的胸膛上下起伏着,气息愈来愈粗重?他瞪着殷雅琪,薄唇掀动了几次,都没说出请来。
「你还是不说吗?」殷雅琪重重地咬唇,让自己痛得流泪。
「妳这是干什么?不要咬了!」尼奥吓了一跳,想扣住殷雅琪的下巴,却被她倔强地躲闭。
「如果你不爱我,那就不必关心我,我们之间维持单纯的利益关系,一切就简单多了。」殷雅琪挣扎着,却推不开尼奥的拥抱,刚才咬伤的下唇已渗出点点朱红。
尼奥又急又气,心像被人拿针猛刺,痛得瑟缩了一下。
他的大掌忽然捧住她的小脸,深邃的目光直勾勾地望进她的眼底,终于大声嚷出:「对!妳说得对!我就是在意妳,该死地在意,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三年前在台湾偶然看到妳的画展,我马上被那几幅画迷住了,然后我开始收集妳的背景和个人资料,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那种迷恋的症状就如同中毒,无药可治……
「我想得到妳,也一定要得到,那种渴望愈来愈严重。那一晚会接受妳继母的邀请前去参加宴会,也是为了见妳;而妳继母的提议对我而言根本是正中下怀,妳只能嫁给我!如果只能用这种方法得到妳,我也认了!妳说我心里有妳、说我爱妳,我都承认了!妳听见没有,我承认我爱妳!」
天啊!殷雅琪轻呼一声,眼泪狂飙出来,忽然整个人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尼奥,湿润的脸颊贴在他的颈窝,热烈地嚷着:「噢!尼奥、尼奥、尼奥……」
她的梦真的实现了!这个男人爱她,真的爱她!
尼奥同样感受到那份狂猛的激荡,深藏在心中的秘密终于对她说出,这一瞬间两颗心重叠在一块,领略到彼此的重要。他抱紧她,笑叹了一声:「妳只会叫我的名字吗?」
殷雅琪娇美地抬起头来,笑中带泪,眼眸里都是深切的感情,柔声地说:「你明明知道的……我爱你啊!」
她主动垫起脚尖,柔情蜜意地吻住他。知道她咬伤了唇瓣,他不忍心用力吸吮,炽热的唇很快就转移阵地,沿着美好的咽喉烙下,一边沙哑地说:「妳以为这样就能安抚我吗?」
他决定开始算帐了,一手摸索到露背礼服的小暗扣,他忽然用力一扯,脆弱的布料和一整排暗扣立刻分了家。
「尼奥?」
他低沉而愉悦地笑了,手指得寸进尺地从礼服裂开的地方探进去,揉捏着她的香肌。
「你看人家的礼服啦!你这样……人家怎么穿啦!」殷雅琪拉住礼服的一小角想防止尼奥继续破坏,不过她的举动根本是螳臂挡车,很快地全身就被剥得精光,那件礼服也变成一堆破布可怜地躺在她的脚边。
「没得穿就不要穿!」尼奥吻着她的酥胸,在她的娇躯上不断纵火。
「不行!人家等会儿还要下去……噢……」殷雅琪抱住尼奥的头,肌肤在他的撩拨下泛出一层美丽的粉色。
「我不会让妳再下去的。」尼奥的声音充满诱惑,以坚定的神情对着殷雅琪宣告。就算示了爱,他依然是个霸道、专制又独裁的爱人。
但她就要他这份爱!冷酷面具下的温柔,让她的心为之悸动。
合起眼,她又笑又叹地把自己完完全全送给了他!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