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宁非白
也许是因为我曾在“兰桂坊”里一战成名,或者是因为宁非白交代过,所以当我站在“兰桂坊”的门口,报出宁非白的名字后,便被请进了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
我在酒吧旁找到了正抱着一位尤物调笑着的宁非白。
他看见我,略显惊讶,随手打发掉怀中的尤物,对我说:“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坐到高脚椅上,歪头笑道:“我未必守时,但很守信。”
宁非白身子前倾,凑近我的耳朵,暧昧道:”宝贝儿,你总能带给我惊喜。”
我捂住胸口,说:“拜托,别叫我宝贝儿,那几个字儿从你口中蹦跶出来,有种很廉价的感觉,和我的气质不太搭调。”
宁非白邪魅的一笑,用手指敲击着桌面,问:”那么请问元宝小姐,想喝些什么?“
我说:”你请什么,我就喝什么。还有,请你把那个‘小’字去掉。你可以叫我元宝姐,我是不会介意的。”
宁非白挑眉道:“我怎么觉得你是来找茬儿的?”
我也一挑眉峰,痞气十足地回道:”你看出来了?“
宁非白哈哈大笑着,打趣道:”莫不是看我怀抱着性感人物,嫉妒了吧?”
我认真地想了想,回道:“有点儿。宁非白,你就不能认真地喜欢我一下,会死嘛?”
宁非白微愣,随即直视着我的眼睛,笑道:”元宝,你在和我玩游戏么?”
我扬起下巴,“怎么,不敢?”
宁非白缓缓地勾起唇角,诱惑道:”如果你想玩,今晚我们就去开房。”
还未等我答话,丹青便凑了过来,特别亲昵地靠在我的身上,也不说话,就那么微笑着看向宁非白。
“兰桂坊”里比较暗,稍微离得远些,便看不清彼此的长相。此刻,丹青和宁非白二人离得很近,彼此的长相和气质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宁非白是属于那种令女人热血沸腾的邪魅男子,而丹青则拥有着令人怦然心动的绝色之姿。二人这一对视,便擦出了几分火花。当然,这火花不可能是爱情的火花,而是刀光剑眼的火花。
见此,我笑了,吵嚷道:“喂喂喂,你们的眼神儿太暧昧了!请问,二位是打算为我大打出手呢,还是想要来场一见钟情的好戏,走上卧的是时尚路线?”
魏小侯爷凑了过来,十分认真地说:“我觉得,他们像是一见钟情了。”
杨环大姐听见我们的话,也扭着身子从丹青和魏小侯爷中间挤了进来。
她一进来,宁非白的眼睛立刻就从丹青的身上转移到了大姐的身上,唇角自然而然地勾起,露出一记勾魂夺魄的笑容,问:”请你喝一杯,如何?”
杨环大姐豪爽道:“喝一杯多不爽快啊,来两瓶,咱俩对着吹!”抬手,指向xo,“就那个吧。”
宁非白被秒杀了。片刻之后,他让酒保开三瓶xo,他一瓶,大姐一瓶,剩下的给我们。
丹青不善饮酒,便掏出手机把玩着。
我见今天是宁非白买单,又点了不少从未吃过的小果盘。
宁非白玩笑道:“元宝,你也不知道替我省点儿钱。要知道,你很有可能成为这里的老板娘啊。”
我大咧咧地说:”你可拉倒吧!你这里的老板娘候选人,没准儿都能从这个门口排到美国去。“
宁非白笑吟吟地看向我,问:“那你还来参一脚?”
我装模作样地感慨道:“哎……我这不是欠你人情么。不忍心看你在红尘中备受煎熬,有心收了你这只妖孽,让你有个安身之所。”
宁非白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两眼,“我觉得看你有几分眼熟。”
我的心跳突然变得不现律起来,但表面上还是努力装出十分镇定的样子,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如果……如果他真的记得我,那我就扑上去,给他一个热吻!
宁非白想了想回道,“你确实和我曾经鬼混在一起的某个女友很像。只不过,我忘记她叫什么名字了。”
我的心有些失落,有些苦涩,最终却是嘿嘿一笑,自嘲道:“没想到,我还长了一张大众脸。”他不记得也好,免得觉得我是来还债的。
这时,霍去病开口道:”即使千人一张脸,只要心中有她,又怎会不记得?多情便是无情,这话果然不假。”
宁非白拍掌道:“你话说得好听,却令我十分不爽。不如,我们赌一局,如何?我们办个化装舞会,你只要请元宝跳第一支舞,我就算你赢。”
霍去病十分自信地一笑,“好。”
宁非白站起身,说:”那么,这就开始喽。”
霍去病说:“且慢。我们还有没有确定彩头是什么。”
宁非白问:”你想赌什么?”继而了然地一笑,打趣道,“你是不是想赌,倘若你赢了,就让我离元宝远点儿?”
霍去病倨傲道:“我霍去……”
我忙咳嗽了一声。
霍去病直接改口道:“我还不屑用这种手段除去对手。况且,你还不配做我的对手。”
宁非白目光一凛,眯眼道:“哦?我还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不配做你的对手。”
霍去病勾唇一笑,完全没把宁非白放在眼里。
我见二人好像要动手较量,忙站起身,挡在二人中间,先是对霍去病说:“别打架啊,咱可赔不起。”转而对宁非白说,“别打架啊,砸坏了我可不赔。”
宁非白呵呵一笑,说:“我哪能在自己的店里闹事呢?”
丹青举着手机,问:“妻主,如果他俩打起来,你向着谁呢?”
我一记眼刀霹过去,让他闭嘴。丫每次开口,都能给我造成心血管堵塞。
宁非白这人却有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当即说道:”这话问得好。我还真想知道,你会向着谁?”靠近我,暧昧道,“你一直说要和我好,这时可别让我失望啊。“
霍去病显然也被这个话题吸引,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
我被逼得无法,只能坦白道:”如果你俩真打起来,我一定会跑开。毕竟,误伤群众不好。”
霍去病笑了,说:“很好。无论什么时候,你只需要记着,保护好自己就可以。”
我诧异道:”大哥,我这种行为很自私啊!你怎么还笑得这么开心刷?”
霍去病的眼中泛起了堪称温柔的光,说:“保护好你自己,我便没有后顾之忧。”
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但小心肝却开始扑腾了起来。
宁非白啧啧道:”没想到啊,这还藏着一颗痴情种子。现在说说吧,如果你赢了,要我做什么?”
霍去病回道:“如果我赢了,你就收起你那身浮华,认真对待元宝。”
宁非白先是皱眉,后用复杂的目光看向霍去病,说:”没想到,这颗痴情种子竟然是颗发了霉的种子。像你这样的新好男人,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你不是对元宝有意思么,为什么要让我认真对她?”
霍去病目沉似水,淡淡道:“如果三个人同时骑马,而每个人只追前面的那个人,最后的那个人,一定是最累的。与其放任第一个人四处撒野,莫不如将他规划在一定的范围内,这样才容易分出胜负。”
我看得出,宁非白一直非常不喜欢霍去病,但此刻他的眼睛却是一亮,拍手叫了一声“好计谋略!”
魏小侯爷的一双杏眼提溜乱转,先是看看霍去病,后又看向宁非白,最后冲着我勾了勾手指。
我靠过去,问:“啥事儿?”
魏小侯爷笑吟吟地说:“元宝,你今年命犯桃花啊。”
我得意道:“姐姐我何止是今年命犯桃花啊?想当年,我五岁时,就已经有小美男投怀送抱,献上纯洁的初吻了。”
魏小侯爷嗤笑道:“这又是哪个眼神儿不好的侧霉孩子干得傻事儿啊?”
我抬手指向他的脑门。
魏小侯爷捂住嘴巴,哀号道:“都怪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儿啊!”
我呵呵一笑,吧嗒了两下嘴儿。
魏小侯爷不再和我调侃,而是小声问道:“喂,说真的,你到底喜欢谁啊?”
我微微垂下眼睑,回道:“我喜欢一个人,现在却只能看着他的影子。丫地灵魂不知道被哪只妖精勾弓走了。”
魏小侯爷一巴掌拍在我的脑门上,低吼道:“你能不能说句正经的?!”
我无辜道:“我哪里不正经了?!如果说不正经,也是他们好不好?人家宁非白至始至终都没说过喜欢我。霍去病有些表示吧,但我总觉得和他之间有些代沟。要知道,现在可是两年就会产生一个小代沟,七年会产生一个不可逾越的大代沟。你说,我和他相差两千多年,那得产生多大的代沟啊?!”
魏小侯爷步步紧逼,又问道:“那丹青呢?”
我学卫玠的说话方式,反问道:“你觉得他是真的爱我么?顶多就是一个喜欢。等他真正了解了这个社会,渐渐变得独立之后,便不会这么依赖我了。”
魏小侯爷抬手指像自己的鼻子,“我呢?”
我想了想,回道:“你啊?这么说吧,我就问你,你想过要娶我么?”
魏小侯爷陷入到沉思当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貌似我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还真想过要娶你这件事儿。后来吧,升入六年级以后,也就理智了。”
我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骂道:“你个小白眼狼!亏了我替你出头,帮你打过那么多次的架!”
魏小侯爷瞪眼道:“为我打架?!哪次打架不是因为你招惹了不该惹的人,然后强迫我充当你的小弟,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我撇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打了这么多年架,始终就是那一招——踢裆脚!”
魏小侯爷站起身,“怎么?你觉得我的绝招不好使?要不,试试?”
丹青凑过来,问:“试试什么?带我一个好么?”
我和魏小侯爷一起吼道:“滚一边去!”
这时,突然有人喊道:“警察来了!”
我下意识地喊了声“快跑”,然后和魏小侯爷驾起已经喝醉了的大姐,撒腿就跑。我们这一堆人里,有三张假身份,经不起查啊!
宁非白拉住我的手腕,用下巴示意我看向右手边,说:“从那里走,有个偏僻的小后门。”
我应了声,立刻带着小部队撤退。
“兰桂坊”里的客人在知道警察临检时都略显慌张,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毕竟,能开得了“兰桂坊”的宁非白,和能来“兰桂坊”玩的客人,都不可小觑。
再者,“兰桂坊”里虽然有坐台“小姐”和“少爷”,但这里并不买摇头丸和白粉。总体说来,还算是一个干净的地方。即使警察临检,也问题不大。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隔天便传出消息说,“兰桂坊”被查封了!其原因是,昨晚警察临检时,从“兰桂坊”中翻出了白粉和摇头丸。
宁非白被直接请入了警局,去协助调查。
听到这个消息,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个消息,更不敢相信变故为何来得如此之快?
如果是两年前,宁非白那个十分牛掰的老子在世,谁又敢动宁少爷一根毫毛?如今人走茶凉,宁非白一旦有个闪失,变成了落水狗,谁都想痛打他一顿。
他这个人向来以自我为中心,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黑道老大,但凡看不顺眼,一律不给面子。如今他落难,绝对是墙倒众人推。
我坐立难安,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在屋子里乱转。
我不相信宁非白会在自己的店里卖白粉和摇头丸,很想帮他一把,揪出陷害他的那个人,却不知道要从哪里着手开始调查。
我想见到宁非白,想从他的口中了解一些内幕,想知道他得罪了谁,却苦于没有门路。
我很纠结,很郁闷,很恼火,很……气愤!
我不管不顾地往屋外冲,想要去找宁非白,却被霍去病拦下,让我冷静冷静。
这时,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如同愤怒的猫般,张牙舞爪地拉开房门,口气十分冲地吼了一句,“谁啊?!”
门外站着一位身穿一身铁灰色运动装的男人。他的脸上戴着一副墨镜,手里还提着一个帆布包。
他被我吓了一跳,似乎有些想要离去的意思。但只是犹豫了那么两秒,便冲着我点了点头,说:“元小姐,我们可以谈谈么?”
我现在哪里有心情和他谈?于是口气十分不好地回道:“没时间!”随手就要关门。
他忙说:“元小姐,我不会耽搁你很长时间的,但这件事情对于我而言,却是十分重要。”
这时,霍去病走到我的身后,说:“让他进来吧。这几天,就是他在跟踪我们。”
我本想扬起拳头大刑伺候,逼问他为什么跟踪我们,可转念一想,人家既然已经找上门了,自然会有所交代,于是向后退开一步,示意他进来说话。
客厅里的沙发,已经被丹青等人占据了。
我踢出一把塑料椅子,示意他坐在对面。而我和霍去病,则是分别坐在沙发两边的扶手上。
在我们齐刷刷地打量目光中,那名男子显得有些拘谨。他悄悄地吸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后,这才取下脸上的墨镜,冲着我们礼貌地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叫李青榕,今天来找诸位,是有件事情想要麻烦大家。”
他见我们都没有搭话,便又继续道:“这件事儿办成之后,我会拿出五十万,作为酬劳。如果各位有兴趣,我们就详谈一下。”
仍旧无人回应。
李青榕略显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后,便咬牙道:“我的妻子遭遇了强暴,但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证那两个禽兽!我想让你们帮帮我,就算……就算找不到证据,也要让那两个禽兽付出代价!”
沉默,依旧是沉默。
李青榕忍不住吼道:“你们倒是说个话啊?!”
我想了想,开口道:“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并不是罗宾汉。如果你想复仇,就应该自己出马,不要指望别人。”
李青榕将挺直的背脊弯下,双手抚额,痛苦道:“你以为我不想?我只是……无力。他们是混黑道的,我打不过,也……惹不起。我怕自己被发现,遭遇报复。因为……因为我还想和小娅过好日子。我想给她幸福。我知道自己很胆小,很无能,不像一个男人,但是,我恨啊!我想报复!我想声张正义!”他瞬间抬起头,用充满希望的目光看向我们,“你们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会找到你们吧?”
魏小侯爷说:“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一定是看到了我们的视频,然后找到了家居广场,查到了我们的送货地址。”
李青榕微微一愣,喃喃道:“对,你说得对。我通过送货地址找到了你们,然后偷偷地跟踪你们。我想了解你们的为人,想知道你们会不会帮我。”
我问:“结果呢?”
李青榕摇了摇头,回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帮我。你们有好的身手,有智慧的头脑,有打击犯罪的资本。但你们的行径,看起来却又像是一伙诈骗犯。让我疑惑的是,无论你们的行径多么卑鄙,但你们给我的感觉,却又像是在声张正义。然而,无论如何我都要赌一把。请你们帮帮我,我不会让各位白忙活的。”
五十万,我确实有些动心。但一想到要和黑社会打交道,我就犯难。毕竟,他们是一群很不好惹的群体。我不知道,当我对那两名强奸犯下手时,会引起怎样的激烈对抗。死伤,也许难免,但却是我最不想看见的一幕。
再者,宁非白的事情一天没解决,我哪里有心情管别人的事?
思及此,我只能对李青榕说:“抱歉。我有一个朋友,最近出了点儿事,我想全心全意帮他,怕是无法分心帮你这个忙了。”
李青榕面色惨白,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站起身,递给我一张名片,说:“请你们再认真考虑一下,我是真的很需要你们的帮助。”
送走了李青榕之后,霍去病说:“他言语不详,眼神闪躲,应该是将一些事情隐瞒了。”
我点了点头,不欲多谈。
……
我开始四处奔走,想见见宁非白,想问问他得罪了谁,想问问我能帮上什么忙?结果,两天下来,我已经憔悴得不成人形,却仍旧找不到庙门。
我想为宁非白请个律师,然后听听他的意见,但又怕找个二百五,害了宁非白。
我很痛苦,很茫然,大半夜地坐在院子里,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
大姐由屋里走了出来,将一包东西塞给我,说:“妹子,这些钱你拿着,去打点一下,没准儿能找到门路。我没啥能耐,帮不了你,你自己悠着点儿,别熬坏了身体,早点儿休息吧。”说完,就要走回屋里。
我打开那一包东西,发现报纸里面赫然躺着五十捆钱!每捆价值一万,一共是五十万!
我惊呆了,忙叫住大姐,“大姐,这可是五十万啊?!”
大姐笑道:“瞧你那傻样!如果没有你,姐姐我现在早就吊死在梨树下了。上哪儿找负心人报仇?上哪儿讨要回来自己拼死拼活积攒下的钱?钱这玩意儿,虽说是个好东西,但死过一回的人,就能看透,啥都没有人和人之间的感情重要。以后啊,咱姐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甭分你我了。”
我眼睛一红,落下了眼泪。
大姐拍了拍我的肩膀,进屋去了。
过了一会儿,丹青推开了大门,抱着一个包裹走了过来。
当他看清楚我手中捧着的五十万后,立刻抱紧了包裹,又回屋去了。
我怎么觉得,丹青怀中抱着的那个包裹有些眼熟呢?好像是他用来包着金元宝的那个包裹吧?!
我捶胸顿足啊捶胸顿足!我后悔不已啊后悔不已!我……哭笑不得啊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丹青做了多久的思想斗争,这才抱出了自己的“嫁妆”,结果在看见我捧着五十万的时候,立刻就反悔了。早知道他会有此举动,我一定先将大姐给我的五十万藏起来。悔之晚矣啊。
不多时,魏小侯爷走了出来,用脚踢了踢我的藤椅,说:“别要死不活的,我已经让我爸找关系了,没准儿过几天就有消息了。”说完,立刻转身离开。
他前脚刚走,霍去病便来了。他坐在我身边,说:“我有一个主意。”
我眼睛立刻一亮,问:“什么主意?”
霍去病目光一凛,霸气十足地说:“劫法场!”
我……嘴角抽搐了。其实,我是想笑,但却没好意思。你看人家霍去病如此严阵以待,我却笑场了,多不好。忍吧,我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忍者神龟的。
这时,丹青……哦,不对,是卫玠走了出来。他扔给我一个黑色物体,然后转身就要往屋里走。
我忙叫住他,问:“这是什么?”
卫玠淡淡地回道:“手机。”
我一拍额头说:“我是问你为什么给我手机?”
卫玠回道:“手机拍摄到了一些东西,也许会有用。”
我眼睛一亮,立刻打开了手机,找到那段在“兰桂坊”里拍摄的录像,仔细观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我不得不说,卫玠很有拍恐怖片的潜质。不但能将好好儿的一张人脸,拍摄得十分扭曲变形,还能将纸醉金迷的“兰桂坊”,拍摄得跟闹鬼现场似的。
因为“兰桂坊”里的光线幽暗,所以拍摄出来的画面都不够清晰。
我攥着手机进去,去找魏小侯爷。
魏小侯爷不但精通古玩,而且还是个电脑高手。我将那段视频录像交给他处理,争取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魏小侯爷拿着手机,回家去了。
他的家里有一台超级牛掰的电脑,以及很多令人闻所未闻的精密仪器。
两天后,魏小侯爷顶着两只熊猫眼来交稿。
他指着电脑屏幕上那张被放大了很多倍的超级模糊人脸问:“你们觉不觉的,这个人有些熟悉?”
我仔细辩认了两眼,压根儿就没看出来那人是谁。
魏小侯爷又敲开一张图片,问:“这回呢?”
我很诚实地摇头,还没看出那个人是谁。
魏小侯爷用一种接近愤怒的目光瞪着我,吼道:“上次在锦绣公墓的外面,就是他扒掉了我的裤子!”
嗖嗖……嗖嗖……嗖嗖……霍去病等人一起看向魏小侯爷。
魏小侯爷脸一红,怒吼道:“看什么看?!只是扒掉了裤子而已!”
我一巴掌排在桌子上,怒喝道:“一定是乔老三那个王八蛋记仇!找人陷害宁非白!他妈地!有能耐冲着我来啊!我杀了他个狗日的!”
霍去病说:“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宁非白那边,一定出了内鬼。”
我咬牙道:“等我抓住那个内鬼,一定把他绑来,给魏小侯爷练习踢裆脚!”
丹青问:“妻主,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大姐说:“妹子你就安排吧,有什么事儿,我们一起扛着!”
我一脚踩在椅子上,怒声道:“我们得先找个能为我们使上全力的律师,通过他联系上宁非白。然后,找出屏幕上的那个人,严刑逼供,揪出内鬼认罪!”
魏小侯爷十指如飞,在前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着,从网上搜寻着什么。不一会儿的功夫,他说:“你们来看看,这是本市比较有名气的律师名单,咱们可以研究一下,选出一个擅长打这类官司的人。”
我们一同探头去看,集体将目光锁定在一个人的名字上——李青榕!
大姐喃喃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呢?”
魏小侯爷回道:“这不就是那天来拜访我们,想让我们帮他一个忙的人么。”
丹青接着魏小侯爷的话说:“然后被妻主拒绝了。”
我眨了一下眼睛,装无辜,“我有么?我不是说要考虑考虑么?”
霍去病弯下腰,从垃圾桶里翻出一张挂着烂菜叶子的名片,递给了我。
我嗲声道:“呀,好讨厌哦。这张名片怎么这么顽皮,竟然跑到垃圾桶里找烂菜叶玩。人家不依啦 ……”
众人集体石化中。
我掏出手机,按照名片上面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
电话通后,我用非常镇定的语气说:“李先生,我是元宝,我想我们可以谈谈了。”
李青榕显然十分高兴我会给他打电话,当即表示要马上过来详谈。
我欣然同意,并在他来的时候,给他点了一根烟。
结果,人家李青榕不抽烟。
我本想抽一根,却又怕丹青咳嗽,最后只能作罢。
我对李青榕开门见山地说:“李先生,你的事情我们已经了解了一个大概情况。虽然只是大概情况,但却也让我们深知这件事的难办程度。你怕黑社会打击报复,难道我们就不怕么?”
李青榕尴尬地笑了笑。
我勾唇一笑,接着说道:“但是,维护正义却是我们每位市民应尽的义务!我们有胆量挑战黑社会的恶势力,你有胆量配合我们么?!”
李青榕精神一震,立刻保证道:“你们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你们!我只是不想和黑社会以非法的手段正面冲突。毕竟,我还需要这份工作,还要给小娅幸福。当律师有很多事情需要顾及,不能知法犯法。但是,有些证据,必须以非法的手段才能取到。小娅和我说,他们在……在强暴她的时候,用手机拍了视频录像。如果取不到这份视频,我不介意以暴制暴,以牙还牙!”
我点头道:“你的难处和心情,我们都了解。在我们合作之前,你已经通过视频和跟踪,了解了我们的行事作风。但是,我们对你却一无所知。如果你有诚意,我也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李青榕忙问:“什么忙?”
我说:“我有一个朋友,他因为涉嫌出售白粉和摇头丸,被抓了起来。但是,我可以保证一点,他是被人陷害的。现在,我想让你成为他的辩护律师,并设法让我见他一面。”
李青榕问:“有证据说明他是被陷害的么?”
我淡淡一笑,回道:“证据是靠人找出来的。而我们,正在努力。”
李青榕点了点头,说:“那好,我们详谈一下他的情况吧。在证据不足的前提下,我无法保证什么,但最少可以让你和他见上一面。”
我喜形于色,立刻站起身,胳膊一伸,哥俩好似的抱住他的脖子,说:“哥们儿,你好好儿表现,等我们出手收拾那两个强奸犯的时候,一准儿把他们那祸害人的东西害下来,送给你。每当你心情不爽,就将其从福尔马林中捞出来,扔地上,踩两脚!你看,怎么样?”
李青榕狂抖了一下,摇头道:“不用给我,不用给我。”
我笑道:“逗你玩呢。”
李青榕瞥我一眼,又说道:“不过,你的主意不错。”
我无辜道:“我说什么了么?”
李青榕立刻心领神会地说:“没有。我们还是先谈谈你那位朋友的事情吧。”
我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宁非白的事情,悉数讲给他听。
李青榕听后,皱眉道:“你说得这件事我知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竟然呵呵一笑,“你的这位朋友,可不简单了。也不知道他的人缘为什么那么坏,已经有不少的富家小姐和官家小姐放出话来,要让他老死在狱中。当然,也有一些女人想要出面保他,但在知道还有其他女人要保他的时候,就立刻翻脸走人了。原本还有人想接手他的案子,但被那些难缠的女人一搅合,也都纷纷避之唯恐不及。他现在可算得上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
我哭笑不得地说:“如果有人一天换一双袜子,然后洗也不洗地扔掉,那么他就是那种一天换一个女人的男人,然后看也不看地甩掉。最奇怪的是,那些女人明知道自己被穿之后,就是臭袜子的下场,却前仆后继地排着队,想当他的袜子。”
李青榕好奇地问:“那你呢?”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我就是袜子。不过我是圣诞袜,要挂在墙上,不能穿在脚上。”
李青榕微微一笑,说:“能在这个时候挺身出来帮助宁非白的女人,你算是头一个了。你们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们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我们见面的时间加在一起,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所以,你就别刨根问底了,赶快儿行动,我要见他!”
李青榕又重新打量了我一眼,说:“好,那我先走了,你等我电话。”
……
李青榕的办事效率很快,下午便打来电话,让我和他一起去见宁非白。
走进小单间,看见宁非白的时候,尽管我已经做了心里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心酸了一下。
他的面色苍白,眼眶发青,长发遮挡住了眼睛,胡茬儿覆盖住了整个下巴。他的样子有点儿邋遢,但看起来并不是很糟糕。兴许是因为自身气质的原因,此刻的他竟然像一位经历了沧桑的风流剑客,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却声称正在独享着一个人的寂寞。实际上,谁都能看得出他的落寞。
我见他的精神还算不错,便调侃道:“我原本以为局子里是个改造人的地方,没想到这里风水也不错,竟然将你滋养得有了几分艺术家的气质。说实话,就你现在的这个造型,出去后,一准儿让所有女人为你尖叫。”
宁非白好像没骨头似的地趴在桌子上,单手支头,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不语。
李青榕伸出手,对宁非白说:“宁先生你好,我是元小姐为你请你的律师,李青榕。.”
宁非白与他握了握手,然后转头看向我,自嘲地笑道:“没想到,第一个肯为我奔走的女人,竟然是你。”
我嘿嘿一笑,挤眉弄眼道:“我还等着当你的老板娘咧。”
宁非白点了点头,貌似认真地说:“看你的表现,有可能。”
二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说废话,直接奔入主题。
李青榕按照惯例,向宁非被询问了一些实质性的内容和具体的细节后,得出结论,“如果这件事不是你做得,就一定是出了内鬼。
“按照从警方那里了解到的资料,“兰桂坊”内出售白粉和摇头丸,是最近这几天的事。与此同时,“兰桂坊”近一个星期的采购费已然翻了五倍。
“最重要的是,每笔采购费都有你的亲笔签名。因此,就算抓到内鬼,如果内鬼一口咬定是你指使他进购白粉和摇头丸,就算你长了一千张嘴,也说不清。”
宁非白说:“内鬼么,我已经想到这个人了是谁了。”
我忙问:“谁?”
宁非白回道:“齐陆。他是我的总经理,但我对他这个人并不熟悉。我与他的哥哥齐斐关系很好。可以说,'兰桂坊',是由我出钱,齐斐出力,一同经营起来的。去年,'兰桂坊'里出了一起意外,有两伙人打架,误伤了齐斐。他当场毙命,连句遗言都没来得及交代。
“后来,他的弟弟找到我,我便让他当了“兰桂坊”的总经理。这一年来,他将‘兰桂坊’经营的不错,我对他逐渐放了心,便不再警惕。没想到,还是着了道。”
李青榕说:“那好,我们就先从齐陆开始着手。你的案子会在一个月后开庭审理,而这一个月时间,我们不但要找到可能已经藏起来的齐陆,还要让他认罪伏法。这期间,与齐陆联手陷害你的人,应该会出面阻挠我们的调查。总体来说,这件事很不好办。”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扬起璀璨的笑脸,底气十足地吼道:“姐就是创造奇迹的人!”
这时,我们沟通的时间到了,警察要带走宁非白。
我对李青榕说:“我要保释他。”
李青榕回道:“现在,不但警察怀疑他倒卖白粉和摇头丸,而且他得罪的那些大人物也有意踩他,想要保释,很难。”
我不忍再看宁非白,转头便走。
宁非白却叫住了我,说:“傻子,管闲事的人,命都不长。”
我挑眉道:“姐是流氓,不是管闲事的好人。祸害活千年,懂不?”
宁非白微垂着头,长发遮挡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了他那苍白的下巴和淡色的唇瓣。他缓缓地勾唇一笑,轻声道:“那好。我等你来接我。”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第二十二章:一代奸佞九千岁
走出警察局,我先是拜托李青榕找人照顾照顾宁非白,然后直接打了一个车,回到了锦绣公墓,去与大家商量,看看如何才能找到齐陆。
根据宁非白提供的资料,我们先是拨打了齐陆的电话。果然不出所料,丫直接换号了。紧接着,我们去了齐陆的家。据房东说,齐陆已经搬走了。不得已,我们只能去他的老家看看。
为了节省在路上倒车的时间,我买了一辆越野车。为了防止别人追尾,我还在车的后屁股上贴了一张标语:别追姐,姐已婚。
没时间考票,也没时间练习,只是找贼六弄了一张假的驾照和车牌,然后凭借我玩过大型仿真越野车的记忆,便横冲直撞地上了路。
我本来只想带着霍去病这个最顶用的人,但魏小侯爷他们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去。我担心我和霍去病不在家里,乔老三等人会对丹青他们不利,所以干脆将人全部塞进车里,一同出发。
结果,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当我一路有惊无险地开到齐陆的老家时,霍去病吐得只剩下一口气了,而柔弱的丹青,却两眼放光地盯着我的方向盘,看样子是打算试驾一番。
我让大姐和丹青留在车里照顾奄奄一息的霍去病,自己则是带着魏小侯爷去敲齐陆老家的大门。却被告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
一句话,让我的身心都感觉到了无力与疲惫。
回去的路上,我干脆将车钥匙扔给了丹青,然后放低副驾驶座,躺在上面闭目养神,不知不觉中,竟然悄然睡去。
回到锦绣公墓时,我睁开眼睛,见霍去病已经昏死了过去。至于大姐和魏小侯爷,则是冲下了车,抱着一棵树呕吐不止。
我问:“这都是怎么了?”
魏小侯爷脸色铁青地指了指丹青,然后继续干呕。
丹青很无辜地看着我,说:“本来都好好儿的,可当车上的指针指到了这里,他们就变样了。”随手指向迈数标,在二百二十迈的地方敲了敲。
我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流淌了下来。我冲着丹青十分面前地笑了笑,说:“你下来,我要带霍去病去打吊瓶。”
丹青攥着方向盘不肯撇手,两只眼睛直冒星星,“妻主,让我去吧!丹青以前就幻想着,如果有一天,我也会轻功那该有多好。现在,丹青一脚油门下去,不但可以让自己飞起来,而且还能带着四个人一起飞奔,多厉害啊!”
我捂住心脏说:“就你那开车速度,一路超速,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如果被交警抓到,得交多少钱呐?!”
丹青邀功似的说:“妻主,你放心吧,有两辆交警车都被我甩掉了。他们抓不住丹青的。”
我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最终却选择了沉默。
这时,霍去病悠悠转醒,颤巍巍地走下越野车,然后挺直了背脊,打开房门,走进屋里。
我大声问:“喂,你不用打吊瓶么?”
霍去病摆了摆手。看样子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几天大家陪着我折腾累了,回到屋里后,简单地洗漱一下,便都蒙头大睡。
我在越野车上睡够了,这会儿倒是睡意仝无。睁开眼,听着大姐的打鼾声,和魏小侯爷偶尔的磨牙声,心里竟然有种十分平和的感觉。那感觉很微妙,就像好即使有天大的事儿,只要有他们在,一切就会没问题。
我的唇角上扬,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渐渐入睡。
突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怕吵醒大姐,忙按下接听键,凑到耳边小声地问:“谁啊?”
电话那边传来大妈的声音,“是我。你现在有个紧急任务,赶快去一趟明朝末期。此刻,崇祯皇帝正在派锦衣卫擒拿魏忠贤治罪。按照历史上来说,魏忠贤应该上吊自杀。但他身边有名将领,却是一名穿越者。那名穿越者企图利用魏忠贤的剩余势力,搬倒崇祯皇帝,自己做大。如果魏忠贤不马上死掉,以后会生出很多的变故。”
我哀号道:“大妈,你这次的消息到底准不准呐?”
大妈微愣,问:“怎么了?出过什么乱子么?”
我忙摇头,一口咬定,“没有。我这是在未雨绸缪。”没有才怪!如果没有,那丹青和杀猪大姐是怎么来到现代的?
大妈说:“事出紧急,你赶快行动!关于穿越者的具体信息,我会以短信的形式发到你的手机里。”
我皱眉,起床,翻出标有明朝字样的太监装,换上。然后别好西瓜刀,偷偷摸摸地走出了屋。
刚准备爬树,就听见霍去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问:“你要去哪儿?”
我吓了一跳,忙回过身,用力拍了拍胸口,问:“你好些了?”
霍去病点了点头,又问:“你是要去执行任务?”
我点头道:“对。你回去睡觉吧。我天亮之前就应该能回来。”
霍去病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态度坚决道:“我和你一起去。”
我说:“这几天你和我折腾得够呛,得恢复一下体力。”
霍去病微微一笑,说“你关心我。”
我推了他一下,“少自作多情,我这是博爱!”
霍去病笑而不语,眼神儿温柔得好似天空中那轮弯弯的明月。
我挣开他的大手,小声道:“大半夜的,别发春了,快去睡觉吧!”
霍去病双臂一揽,抱住我的腰,低头在我的唇瓣上快速地亲了一口,然后放开我,说:“早去早回。”转身,往屋里走。
我捂着嘴巴,低吼道:“你竟然搞偷袭!”
霍去病回头挑眉道:“我记得你说过,这是礼节。”
我被堵了一个哑口无言,却不甘心被他戏耍,于是一边往大树上爬,一边喊道:“瞧你的礼节一点儿都不真诚!有能耐,你来个有深度的!”说完,按下已经调整好的“时空路由器”,纵身一跃,跳下树。
令我心惊肉跳的是,就在我跳下树的那个瞬间,霍去病竟然突然回过身,一脚踩在身旁的树干上,借力飞起,迎面向我扑来!
靠!他来真的!
黑夜中,他的动作是那样的简洁、干练、优美,他的眼神儿是那样的专注、温柔、执着,我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
在身体相拥的那一个瞬间,他狠狠地吻上了我的唇瓣,我们一起消失在了锦绣公墓里。
来到明朝的时候,我们俩降落在一处山峰之上,一棵歪脖树之下。脚下两步之外,便是一处裂谷。
虽说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很危险,但霍去病仍然紧紧地抱着我的腰肢,热情似火地亲吻着我的唇瓣。
我迷失在他的热情中,险些不能自发地沉沦下去。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让我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让我觉得自己是被急切需要的。我回应着他,没有欲拒还迎的那套把戏。因为喜欢,所以要纠缠在一起。然而,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只能恋恋不舍地鸣金收兵。
霍去病用食指轻轻擦拭掉我唇瓣上的口水。
我也学他的样子,抓起他的大手,用他的手背擦掉了他唇瓣上的口水。
霍去病满眼宠溺地望着我。
我有些激动,想要扑上去再咬他一口。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头顶上有人轻叹一声,说:“二位能否滚远点儿?别耽误洒家上吊。”
我和霍去病同时抬头,但见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歪脖树上,低头看着我俩。他的脸色惨白,面容模糊,眼神儿却是寒如水,冷如冰。他的手中拿着一条白绫,正准备往树上桔。
我心中一喜,忙问:“这位兄台,是准备上吊么?”
中年男子喝道:“瞎了你的狗眼!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我见霍去病准备修理此人,忙拉住他,对中年男子献媚道:“好好好,您上吊,我们换个地方亲热去。”说完,拉住霍去病就走。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紧接着,一队人马杀了过来。其中一名将领喊道:“九千岁,万万不可啊!”
待那将领策马跑近,我一眼便认出,丫就是穿越者!
那将领策马疾呼,看样子似乎是想要救下九千岁魏忠贤,但实际上,他却是想要借助魏忠贤的剩余势力搬倒崇祯皇帝,然后自己当皇帝。
我对霍去病说:“拦住他,让那名中年男子继续上吊!”
霍去病快速地分析道:“他们人多势众,想要拦下怕是不容易。如果可以斩掉他的首级,其他小兵自然作鸟兽散。”
我狠了狠心,说:“好!那就析了!”拨出西瓜刀,送至霍去病的手中,“拿着,去吧!”
霍去病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西瓜刀,微微一笑,便冲了上去。
说实话,我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等回过神儿的时候,那名穿越者的头颅已经滚落在了地上。
我在呆愣了片刻之后,立刻按下了“时空路由器”的返航按钮。
霍去病一回身,抱着我的身子,便向裂谷中跳去.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帅得我都想要为其呐喊。
然而,意外,就在此时突然发生了!
就在我和霍去病跳入裂谷的那个瞬间,那根吊着魏忠贤脖子的白绫突然裂开,丫的身体向着我们砸来,与我们一同消失在了裂谷之中……
***
回到现代后,仍然降落在大屋的那张大床上。
我和霍去病很有经验地趴了起来,魏忠贤却仿佛被人点了穴道那样,僵硬地躺在床上,呆愣愣地望着棚顶发呆。
因为我周围的邻居都是骨灰和枯骨,所以并没有挡窗帘的习惯。屋外的月光倾斜进来,照在魏忠贤那张灰白的脸上还真是有着说不出的恐怖效果。至于大姐,她则占据着床的一边,张着嘴巴,惬意地打着鼻鼾。
我发现霍去病揉了揉额头,于是问道:“你怎么了?头痛?”我记得大妈说过,能挂着“时空路由器”跨越各个时空的人,都是有特殊体质要求的。我的灵魂与身休总喜欢玩分家这个无聊的游戏,所以才有“幸得”到这份没有工资的苦差事。霍去病只是普通人,不知道他如此频繁地跨越时空,会给他带来怎样的不适?
霍去病轻轻地摇了摇头,回道:“无碍。”
我问:“真的?”
他淡淡一笑,学卫玠反问一句,“何必骗你?”
我将心放回到肚子里,然后瞥了一眼魏忠贤,向霍去病询问道:“咋办?”
霍去病给出了一个建议,“杀了?”
我接着道:“然后埋在锦绣公墓里?”
霍去病答道:“也好。”
这时,魏忠贤突然坐了起来,目露阴沉之色,厉声道:“尔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竟敢对九千岁无礼,还不提头来见?!”说完,便要动手。
我知道魏忠贤这个人有两下子,所以忙做出防御的样子。
却不想,大姐突然坐了起来,照着魏忠贤的脸就是重重地一巴掌,并破口大骂道:“操你爹个屁眼!哪儿来的三炮,拉出去宰了!”说完,一脚将魏忠贤踹下床,然后倒在床上,蒙头大睡。
魏忠贤傻了。他捂着脸,坐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使劲儿眨了两下眼睛,这才有勇气看向那位睡得十分嗨皮的杀猪大姐。
话说,这回大家应该明白,我为什么十分惧怕吵醒美梦正酣的大姐了吧?据我估计,大姐应该是曹操他N了好多代的重孙女,都是梦中杀人的主儿!
原本魏忠贤还想先给我们来一个下马威,却不想,竟然被大姐的一巴掌榈丢了气势。
他先是有些茫然地看着我们,然后扯动了两下嘴角,挤出一个有些讨好味道的笑容,小声道:“二位,可否容洒家问一问,这儿是哪里?”
这时,魏小侯爷和丹青塔拉着拖鞋,睡眼朦胧地推开了我的房门。
魏小侯爷见到魏忠贤的时候,皱了皱眉,问:“这谁啊?”
我小声回道:“魏忠贤。”
魏小侯爷瞪起了杏眼,不悦道:“你把那个脸白的跟刮了三层大白的老太监带回来做什么?怎么没在明朝将他一刀宰了?!”
魏忠贤身形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阴沉着脸,张嘴就要开吼。却在开吼前微微一顿,偷偷地瞄了一眼大姐,然后颤抖了两下嘴唇,刻意压低声音,怒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对九千岁无礼?!”
我指了指魏小侯爷,笑吟吟地说:“他啊,他是魏征…”我不怀好意地停顿了一下,眼见着魏忠贤的身子一抖,这才接着道,“的N代重孙子。”
丹青求知欲非常强烈地问:“妻主,太监是什么东西?”
魏忠贤的脸色一变,手一扬,由袖口飞出一只短箭,直射向丹青!
霍去病扔出一枚硬币,与那只短箭碰撞在一起。
好巧不巧的是,那短箭在掉转方向之后,竟然嗖地一声刺向大姐的臀部。
大姐一个高蹿起,一把拔掉刺入屁股的短箭,随手一扔,然后瞪着猩红的眼睛,咬牙吼道:“是谁?!”
我们集体将手指指向了魏忠贤。
魏忠贤的脸色又白了一分。他尚未来不及做出反应,但见大姐一个高蹿到他的面前,扬起巴掌,用了一招失传已久的“铺天盖地巴掌神功”,将其剐得丫东倒西歪,发丝凌乱,惨不忍睹。
按照大妈给我的资料来看,魏忠贤这辈子,虽说是市井无赖出身,但却是位心狠手妹的主儿。他不但敢挥刀自宫,以太监之身进宫勾引皇帝的奶妈,还专断国政,拉开了中国历史上最昏暗的宦官专权的序幕。
不得不说,丫是个人才!
但是,丫也确实残杀了不少忠良,弄死了很多和他意见不合的官员,让朝野上下变得人心惶惶,不得不惟命是从。
估计,丫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我拍了拍大姐的肩膀,说:“算了,你跟个阉人计较什么?”
魏忠贤好像被大姐打怕了,竟然一脸木讷,两眼失神,呆愣愣地望着大姐,忘记了反应。
我用脚踢了踢他的膝盖,说:“魏忠贤,你也不用觉得委屈。要知道,有很多人排着队想诸我大姐剐他一巴掌咧。大姐想不想赠送巴掌,那还得看心情和缘分呐。”
魏忠贤的嘴角扯动了两下,却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主动解释道:“这位大姐正是中国四大美人之一……”
魏忠贤下意识地接了句,“杨贵妃的后人?”
我摇头,贼笑道:“非也,非也。打你的手,是属于杨贵妃本人的。打你的灵魂,却是属于杀猪大姐杨环的。”
魏忠贤被我绕得云里雾里的,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想要问具体内容,却扯痛了伤口,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用眼睛打量着大姐,见大姐瞪他,忙将眼睛转向丹青,问:“那……这位是?”
我回道:“这位是慈国的王子殿下,说了你也不认识。不过,他还有一个身份,名字叫卫玠。”
魏忠贤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是那个“珠玉在侧”的辩论高手,卫玠么?”
我颇为得意地点了点头。
魏忠贤立刻将目光转向霍去病,问:“那这位是?”
我拍了拍霍去病的胸脯,十分自豪地说:“这位是骠骑将军霍去病。”
魏忠贤的表情很夸张,即像是中了大奖,又像是被雷劈傻了。好半天过后,这才冲着屋里的众人抱秦道:“敬仰敬仰。”转而对我鞠了一躬,十分客气地问,“这位便是这里的女皇陛下吧?”
我喜笑颜开,点头应道:“好说好说。”
魏忠贤再次询问道:“敢问女皇陛下,这是哪里?洒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一听魏忠贤叫我女皇陛下,就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然,当即挺起胸脯,摆开架势,将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大概地讲了一遍。
在听故事的这个过程中,魏忠贤脸上的表情很丰富,很复杂。当我讲到结尾的时候,他突然跪在了我的脚下,眼含热泪,朗声道:“老奴谢陛下救命之恩。老奴身无长物,无以为报,只愿在有生之年,为陛下尽犬马之劳。”
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可想了想,便马上明白了他此举的意图,丫是怕我杀他灭口啊!
我忍着笑,绷着脸说道:“起来吧,我可受不起你的大礼。你放心好了,既然你有缘来到这里,我便不会轻易杀你。只不过,你切记一点,这儿不是朝廷,你也不是九千岁,别搞那套想权倾朝野的把戏,这样,你会生活得很好,倘若不然,我会把你带回明朝,吊死在歪脖树下!”
魏忠贤忙应道:“是是,老奴明白。”
我摆手道:“别自称老奴了。在这里,我们都直呼彼此的姓名。在外人面前,霍去病叫霍豹,杨玉环叫杨环,丹青和卫玠叫卫青玠,我仍然叫元宝,魏小侯被我赠送外号魏小侯爷。你呢,就叫魏贤吧。”
魏忠贤做恭敬状,“一切听元宝吩咐。”
我打了哈欠说:“行了,大家都散了吧。”指了指魏忠贤说,“你先和魏小侯爷一同住容厅,先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下,等我忙过这阵子,再给你买床。”
魏忠贤应了一声,便随着魏小侯爷往客厅走。
大姐叫住魏忠贤,指着自己的屁股说:“我这都麻了,你倒是给我弄弄啊。”
魏忠贤那种大白脸,竟然就这么……红了!
大姐骂道:“你脸红个毛啊?!你个老不死的,是不是在短箭上抹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麻药了?赶快给我弄弄,老娘都要僵死了!”
魏忠贤立刻乖乖地奉上解药,连个不爽的眼神儿都不敢有。
我心中舒爽无比,神了个懒腰,换下明朝的太监服,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迎合晨曦吼道:“多么美好的一天啊!啊!啊!”
不远处,一队送葬的队伍齐刷刷地看向我。目光,颇为愤怒。
我咧嘴一笑,灰溜溜地跑进屋子,钻入卫生间,准备洗漱一番。
卫生间里,魏忠贤正一脸兴奋地刷着牙。看见我进来了,立刻让开些位置。
我并没有动,而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魏忠贤吐掉口中的泡沫,问:“老夫这么刷牙不对吗?老夫见魏小侯爷就是这么刷牙的。”
看看这个老鬼,从“洒家”变成了“老奴”,又从“老奴”自称为“老夫”。他可真够能适应环境的。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轻叹一声,说:“你刷牙我不管你,但你能不能不要用我的洗面奶当牙膏,用我的鞋刷子当牙刷?”
魏忠贤石化了。
第二十三章:手段
我快速洗涮完毕,冲到桌子旁,坐在椅子上,一边吃着卫玠做得美味早餐,一边和大家计划着今天的工作重点和追捕方向。
虽然我们找不到齐陆,但是我们可以跟踪乔老三!我就不信了,这群蛇鼠一窝的东西,会没有联系?!
因为乔老三总是在晚上出没,所以这个白天我们都比较清闲。
我又睡了个回笼觉,磨磨蹭蹭地等到天黑,这才集体出洞,去捉乔老三这只老鼠。
魏忠贤想要和我出去见识一下世面,我警告他,我是要出去抓人,可不是出去玩的。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竟然眼睛一亮,说他最擅长的就是抓人!
想想也是,丫最擅长的不就是追捕忠良,祸害朝野么?
我让霍去病给他找两件衣服换上,然后带上这位在历史上极具骂名的大宦官,一同去追踪乔老三。
出了大门口,霍去病骑上了他的机车,而我们五个人正好凑成一车。
我本想开车,但丹青却眼巴巴地看着我,软软地唤了声“妻主”,我的小心肝呐,就那么颤巍巍地一抖,身体随之不由自主地让出了位置。
魏小侯爷在我的后腰上掐了一把,表示自己的不满。
我立刻清醒过来,警告丹青在市区内不许开快车,否则再也不让他摸方向盘。
丹青乖巧地应了一声,我们便开始上路。
找到乔老三很容易,但要摸清他的作息时间,就需要时间和耐力了。
我们跟踪了他将近一个星期,基本上掌握了他的活动范围和作息时间。
开始行动的那天晚上,我们潜伏在他最近经常光顾的一家餐厅周围,暗中做着准备。
不多时,他来了。
乔老三最近混得不错,不但穿得西装革履,还开上了奔驰。如果不是他在头发上抹了大把的发蜡,还真像是一位很有派头的黑道大哥咧。当然,如果他能在这种高档饭店保持形象,别脱下鞋子揉着那双臭脚,我觉得他还是很有装B的潜质地。
不过,话说回来,乔老三这次发家实属不易,也算是忍辱负重、委曲求全了。
话说,乔老三的马子名叫韩菲儿,是一个很风骚的女人。
前不久,乔老三带着她去拜见道上的泰山北斗洪爷。
洪爷当即眼睛一亮,冲着韩菲儿勾了勾手指,将人留在了家里,当成情妇养着。至于为啥说是养着咧?因为到了洪爷的那把年纪,就算找来十七八个的情妇,也只能干看着——洪爷今年已经是七十二岁的高龄了。
乔老三见自己的马子靠上了洪爷,立刻摇着尾巴凑了上去,毅然决定要为洪爷抛头颅、洒热血、捡拖鞋、叼裤衩!当一只尽职尽责的看家狗!
试想啊,人家乔老三有着为了事业而奉献出马子的精神,何愁兜里没钱、座下无车?
如果他不混出个人模狗样的,对得起谁啊?!我第一个就会站出来,代表他的马子,掴他两嘴巴!
今天朱老六出来吃饭,身边跟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曾经在“兰桂坊”里出现过,是我们这次活动的二号人物。他名叫吴钢,是乔老三的狗腿子。此人十分好色,和乔老三的另一名手下赵俑,合称为“碧血淫枪”,是两个非常下作的恶心东西。
乔老三酒足饭饱后,起身去卫生间。他的手机放在餐桌上,并没有拿走。
吴钢守在原地,叫服务生买单。
我给大姐使了一个眼色,大姐立刻站起身,将紧身的T恤向下拉了拉,露出一道深深的乳沟,然后挺着胸脯,扭着丰满的臀部,一步步走到吴钢那一桌,冲着服务生盛气凌人地吼道:“我喊了你半天,你耳朵聋了?你还想不想在这里干了?!”
大姐一亮相,立刻吸引住了吴钢的视线。
服务生一脸的莫名其妙,却还是十分职业地微笑道:“小姐,对不起,我没听见。诸问您有什么事儿么?”
大姐一挺做人的胸脯,瞪眼道:“没听见?!你没听见还有理了?!我找你没事儿,能找你么?你当我很闲是不是?我上你们这里吃个饭,还要找一肚子的气受!去去去,把你们经理找来,我要和他说说道理!我要问问他,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是做小姐的?”
吴钢见此,立刻靠了上前去,献媚道:“这位大姐别生气,咱犯不着和这些小服务生一般见识。”
大姐转头看他,嫣然一笑,娇声道:“这位大哥说得对。算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
吴钢色咪咪地笑道:“看大姐也是爽快的人,不如我们交个朋友,晚上一起出完玩玩儿?”
大姐伸出手,暧昧地说:“今晚有点儿事儿,留个联系电话,过两天得了空闲,找你玩玩儿也无妨。”
吴钢一把夺过服务生手上的笔,弯下腰,在大姐那白嫩的玉手上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好后,却不肯松开手,而是十分色情地摸了又摸。
大姐笑吟吟地抽回手,冲着服务生勾了勾手指,说:“买单!”
吴州立刻献媚道:“来来来,算我的。”
大姐飞出一记媚眼,然后扭着屁股走出了餐厅。
大姐前脚刚走出门外,乔老三后脚便回到了餐桌旁。
吴刚知道乔老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决口不提遇见大姐的事儿。他的心思很简单,一定是想尝个鲜儿。
乔老三和吴刚走后,那个被大姐骂了一顿的服务生,“一不小心”将一盘菜扣在了一位顾客的身上。于是,他被开除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名服务生便走出了餐馆,钻入一辆越野车里,一边用湿巾擦拭着脸上的浅咖啡色染料,一边对我说:“妻主,丹青表现得好不好?”
我点评道:“表现还不错。但当你拿起乔老三的手机,塞给隔断另一边的魏小侯爷时,手有些抖,动作也不够利索,留给魏小侯爷装窃听器的时间太少了。如果不是大姐又挺了挺胸部,吴刚一定会注意到你。”
丹青抓住方向盘,保证道:“下一次,绝对不会手抖了!妻主,你就让我练习“轻功”吧。”
魏忠贤开始用语言收买丹青,说:“练习轻功是好事,元宝就不要太苛刻了。”
我勾唇一笑,然后拍了拍手,对丹青说:“好。既然九千岁为你说话了,你就尽管练习“轻功”去吧。”转头,对大家说,“来来,我们打车回去,让九千岁当把陪练。”
魏忠贤察觉有异,但却不想放弃次拉拢丹青的好机会,只能硬着头皮坐在车里。
丹青欢呼一声,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魏忠贤那高亢的尖叫声,随着越野车的加速,变得越发十分嘹亮。
我桃眉一笑,伸手招来一辆计程车,和众人一起回到锦绣公墓。
回到锦绣公墓的时候,丹青还没有回来。
我有些担心,给他打过去一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边传来了丹青无比亢奋的声音,“妻主,妻主,我在飞!”
我吓了一跳,忙问:“你没事儿吧?”
丹青回道:“没有。丹青真的在飞!而且,车子的周围都泛起了白色的浓雾。”
我呆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不会吧?”
这时,电话里传来魏忠贤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哭喊道:“救命啊!救命啊!快来救救我!呛死我了!”
我恍然回神,压低声音问道:“丹青,你说的那些白雾,是不是从车的机盖里冒出来的?”
丹青开心地喊道:“是啊,是啊,而且越来越多了!”
我一脑门黑线,大声吼道:“你给我减慢车速,赶快回来,否则……斩!立!决!”
丹青委屈道:“减慢车速,就不能赶快回去了。”
我脑门上的青筋开始跳舞,忍不住咬牙道:“丹青,我要休了你!”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魏忠贤发出震耳欲聋地惨叫,丹青那边却静得可怕。
我的心脏忽然一缩,忙小心翼翼地问道:“丹青?丹青你没事儿吧?”丹青没有答,我的心开始下沉,声音不自觉地开始拔高,“丹青?丹青你回答我!丹青!回话!”
仿佛过了一个世界那么长的时间,丹青才喃喃地回了声,“我在。”
我那快蹦跶出嗓子眼的心脏慢慢归位。深吸一口气,问:“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撞伤?你现在的位置在哪里?我去接你!”
丹青吸了吸鼻子,似乎在忍着眼泪,哽咽着问:“妻主,你还要丹青么?”
我微微一愣,立刻明白自己说错话了。丹青拥有一个十分纤细敏感的灵魂,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便会惊恐不安。我不知道他有着怎样的过去,但是可以十分肯定一点,那些过去一定充满了波折和残忍,所以才捏造成他这种严重缺乏安全感的性格,致他总是惶恐不安,生怕被谁撇下不管。
刚才,我被他气昏了头,所以才会喊出要休了他这样的话。
我后悔了。
我咽了一口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既温柔又可信度十足。我说:“丹青,妻主在和你开玩笑呢。这是幽默,你不懂么?”
丹青十分诚实地回道:“不懂。”
我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沉默了大概十多秒后,丹青用十分小的声音说:“妻主,丹青是喜欢你的。”
我想,当我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定十分的僵硬。要不然,霍去病也不会用手拍了拍我的脸颊,示意我放松脸部的肌肉。
我冲着电话干笑了两声,然后刻意装出大大咧咧的样子,扯着嗓门对他说,“都这么晚了,早点儿回来吧。”
丹青又轻唤了一声,“妻主?”
我直接挂下电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吹着口哨站起身,准备去冲个热水澡。
不想,一回身,竟然发现魏小侯爷就趴在我的沙发靠背上,以最佳的角度偷听着我和丹青的谈话内容。
我吓了一跳,瞪眼吼道:“你干什么?!”
魏小侯爷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到电脑桌前,乒乒乓乓地敲打着键盘,输入着指令密码,开始窃听乔老三的电话内容。
我随手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魏小侯爷的旁边,和他一起偷听。
乔老三的电话内容十分没有营养,不是和小弟商量要去玩哪个女人,就是吵嚷着要灭了谁,总之,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听得我昏昏欲睡。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丹青和魏忠贤终于回来了。
魏忠贤的脑门被撞成了调色盘,青一块、紫一块的,别提多有喜感。
丹青的额头有些微微发红,看样子像是磕碰在了方向盘上。他看我的眼神儿有些异样,但却又说不出异样在哪里。
我见二人都平安无事,便打着哈气去睡觉了。
刚走到屋门口,丹青便拉住了我的手腕。他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迷人的凤眼,左一下、右一下地瞟着我看。瞟得我那颗小心肝呦,再次酥麻了起来。一想到丹青说喜欢我,我的腿就开始没出息地颤抖。
好吧,我承认,我这个人没什么操守,但凡看见美丽的事物,总会产生一种据为己有的龌龊想法。
我偷偷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示意他和我进屋说。
丹青却误以为我要走,用力攥紧了我的手腕,急切地说:“妻主,我……”
我怕他当众表白,赶忙拦住他的话,说:“睡觉去吧,有事儿明天再谈。”
丹青却固执道:“如果今天不说,我怕自己没有勇气对你说。”
我在霍去病等人的审视目光下,只能硬着头皮说:“放心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接受的。快去睡觉吧。”
丹青终于松了一口气,欢快道:“我就知道妻主是不忍心责备丹青的!妻主,你的车坏掉了,被我扔在了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郊区。我和魏大哥是打车回来的。”
我捂住心脏,强颜欢笑道:“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丹青放开我的手腕,一身轻松地去洗漱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魏小侯爷冲着我呲了呲锋利的犬牙。
霍去病勾唇一笑,转头继续看电视。
大姐压根儿就没看我,正用牙齿与两只酱猪爪拼个你死我活。
魏忠贤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个落了很厚一层灰的急救箱,正努力辨认上面的字呢。
大姐一块骨头撇过去,砸在了魏忠贤的脑袋上,大大咧咧地说:“拿过来,老娘给你看看。”
魏忠贤微微一愣,然后抱着急救箱,屁颠屁颠跑到大姐的身边,然后掏出一块做工十分精美的帕子,递给了大姐,让她擦拭手上猪油。
我刚想阻止,大姐便扯过帕子,在手上随意地擦了两下,然后随手扔在了饭桌上。
我刚想扑过去将那价值不菲的古董收起来,魏忠贤便先我一步,又将那帕子收起,放入了袖口。
我的心脏又抽痛了两下,生硬地转过头,进去睡觉去了。明天一早儿,我还得去找那辆被丹青开废了的越野车!哎……这小日子,真纠结啊……
我们一连窃听了乔老三将近一个星期的电话,只录制下他和韩菲儿的淫词浪语,其中出现频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宝贝儿,我想吃了你。
我真想吼上一句——吃你妈个屎!
眼见着一个月的期限即将到来,我这边却毫无进展。
这一天,李青榕来找我商量应该如何为宁非白辩护,并询问我是否找到了蛛丝马迹。
我烦躁地敲击着桌面,震动了电脑的鼠标。电脑的屏保消失,显示屏上出现了一张照片。
李青榕的眼睛瞬间胶在了电脑屏幕上。
我察觉到他的异样,忙问道:“怎么了?你认识这个人?”
李青榕的眼眶渐渐红了,彻骨的恨意从他的眼睛里涌现了出来。他攥住拳头,目眦尽裂道:“就是这个禽兽,和另一个叫赵俑的王八蛋,一起强暴了我老婆!”
我在震惊过后,很快地恢复了冷静,立刻询问道:“能说说具体细节么?”用手指敲了敲显示器上的那张照片,“这个人叫吴钢,和赵俑合称为“碧血淫枪”,专干一些奸淫掳掠的勾当。他们不但是乔老三的狗腿子,还与陷害宁非白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李青榕抱住了头,痛苦地沙哑道:“我和小娅十分恩爱,结婚九年了,却一直没有孩子。双方父母每次看见我们,都会念叨好一会儿。我和小娅很着急,去各个医院检查,治疗,但都不见效果。”
“去年九月份的时候,小娅终于怀孕了。我们欣喜若狂,为还未降生的孩子买了很多的小衣服和玩具。不想,小娅在怀胎七个月的时候,我们去做产前检查,却被告知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已经胎死腹中!小娅的精神受到打击,在做了引产后,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恍惚。
“我工作很忙,只能尽量抽出时间陪她。她心里痛苦,便出去跳舞,发泄情绪。我劝过她,开导过她,也……也曾将她捆绑在家里,不让她出去胡闹。但是,她每次都会奋力挣扎。我怕伤了她,只能放了她,尽量看住她。
“有一次,我一不留神,她又跑了出去。我找了她一夜,也没找到她。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我在一家夜总会的后街巷里找到了她。那时候,她已经被强暴了。
“虽然小娅因为失去了孩子有些精神不正常,但绝对不会让其他男人碰她。因为,就算是我,也不能亲近她。每当我想解开她的衣服,她就会变得歇斯底里。小娅盼着孩子,却又怕再怀孕,所以一直不肯让我碰她。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跑到夜总会里,和其他男人鬼混?
“我知道她被强暴了,而且最近一次的强暴,也许就在一个小时前。愤怒的我,抱着她走进了那家夜总会。当小娅看见那两个禽兽的时候,立刻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想冲上去捅死那两个禽兽,却又怕小娅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最后只能抱紧她,赶到医院去。鉴定结果出来后,证明了我的猜测,她确实是被两个禽兽强暴了!
“我将它们告上法庭,但所有证据都对小娅不利。夜总会里有人作证,说是小桠在那里大跳艳舞,主动勾引了那两个男人。还有精神专家作证,说小娅的精神确实有问题,会自动将自己假想为受害者。总之,法院最后只是象征性地罚了几千块钱,便将那两个禽兽无罪释放了!”
我的胸膛里翻滚着怒火,恨不得立刻就活剐了那两个人渣!
我转头对大姐说:“大姐,给吴钢打电话,把他约出来,我们现在就办了他!”既然乔老三那边一直找不到突破口,那我们就先从吴钢下手!
大姐约吴钢在一家夜总会里见面,这样便降低了他的防备心。
等吴钢到达夜总会的时候,大姐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到后门找她。
吴钢色欲熏心,屁颠颠地跑到后门,还没等扑倒大姐身上,便被霍去病一记手刀砍晕了。
我们蒙住吴钢的眼睛,将他捆绑到一座位于郊区的废弃的小型屠宰场里,然后将其双手捆绑,挂在了一个大铁钩子上,让他的双脚悬空。
转过头,我环视众人,努力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现在这个危险的游戏就要开始了,有谁想要退出,立刻闪人。要知道,这个游戏一旦开始,就不会有退路。敌人的打击报复会接踵而来,而你们每个人的处境,都会变得十分危险。”
魏小侯爷说:“你就别磨叽了,天死冷的,动作快点儿!”
大姐说:“老娘我都出卖了两回色相了,现在退出,都亏得慌。”
魏忠贤立刻表态道:“我和你们是一派的。”
丹青说:“家里的电视都是垃圾节目,不如这个精彩。”
李青榕咬牙道:“我要为小娅报仇!”
霍去病说:“开始吧。”
我张开双臂,笑道:“游戏,开始。”
两巴掌将吴钢剐醒,他扭动着身体,惊恐地叫道:“谁?!是谁绑了我?!我是朱三哥的人,你们敢动我?!”
我抡起一棍子,打在了他的小腹上,骂道:“把你那‘屁眼’闭上,吵得我耳朵难受!”
吴钢痛苦地嚎叫了一声,咬牙问:“你是谁?为什么绑我?!”
我将棍子交给李青榕,“喏,先解解气,然后我们再谈正事儿。”
李青榕接过棍子,目眦欲裂地瞪着吴钢,抡起棍子就是一顿海扁。
吴钢痛得嗷嗷惨叫,直喊道:“大姐大姐,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啊!别打了……”
我示意李青榕住手,然后坐在霍去病的机车上,说:“不打也可以,你先交代一下你是怎么和齐陆勾结,陷害宁非白的。”
吴钢立刻摇头道:“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认识什么齐陆。”
李青榕一棍子打在吴钢的后腰上,吴钢破口大骂道:“我操你妈啊!老子都说了,不认识齐陆!你就算打死老子,老子也不认识他!”
我刚要示意李青榕继续打,魏忠贤却拦下了我,眯着阴森的小眼睛说:“别打了。行刑,也是有学问的。如果掌控不好力度,使了一个寸劲儿,很容易出人命。还是……我来吧。”
我想想也是,人家可是行刑高手,收拾个把的人渣,绝对不在话下。于是,主动让位给九千岁。
魏忠贤上前两步,冷笑一声,说:“小子,今天你有福气了。能让本千岁亲自动手的人,还真不多。”
我一拍额头,暗骂道:丫地怎么到哪里都不忘提他那自封的名号啊?真够臭屁的!
吴钢被魏忠贤那阴森恐怖的语气吓得一哆嗦,却还是硬挺着,扯着脖子如骂道:“九千岁?九千岁个是鸟儿?!你个阴阳怪异的死变态,少他妈在爷爷我面前卖弄!有种你弄死我!”
魏忠贤也不生气,呵呵一笑,伸手解开了吴钢的上衣,然后慢悠悠地扒下了他的裤子,在叹了一口气后,对霍去病说:“这里没有热水,只能劳烦将军放出一些汽油,淋在此人的左腿上。”微微一笑,对丹青说,“现在没有铁梳,就劳烦殿下拿出一把木梳吧。”用手在吴钢的胸口刮了一下,“你罪不至死,且留你一条性命吧。
“本千岁很喜欢行刑的这个过程,今日,你就好生‘享受’吧。届时,本千岁会搬个小马扎,就坐在你的旁边。等你的肉烤熟了一层后,便会用木梳刮下一层。你且放心,本千岁的手艺很好,绝对会将你的肉刮成均匀的长丝,不焦,不老,沾点儿咸盐辣椒面,味道刚刚好。”
吴钢的身子开始颤抖,额头上的冷汗如同暴雨般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当霍去病将汽油林在了他的左腿上时,吴钢突然张开嘴巴,用十分尖锐的嗓音吼道:“别点火!别点火!我……我认识齐陆!真的……真的认识齐陆!”
我冷笑一声,问:“他现在在哪儿?”
吴钢使劲摇着脑袋,回道:“我不知道,真的……真的不知道。”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吴钢的身体一抖,竟然……失禁了!
他痛哭流涕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是真的不知道齐陆在哪儿!但是,有一个人,对,他一定知道!乔老三!对对对,就是乔老三!他一定知道!和齐陆联手陷害宁非白的人,就是乔老三!”
我问:“乔老三为什么要陷害宁非白?”
吴钢哆嗦着回道:“乔老三想在宁非白的场子里买白粉和摇头丸,但宁非白却不给他面子,让他滚远点儿。乔老三自然怀恨在心,所以总想寻个机会报复。后……后来,后来齐陆找到乔老三,和他合谋,陷害宁非白。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就是个跑腿的,什么坏事儿也没干呐!”
李青榕怒吼道:“你还敢说你什么坏事都没干?!你个畜生!人渣!”
可能是李青榕的声音让吴钢觉得有些熟悉,所以他竖起了耳朵,开始仔细分辨。看样子,似乎已经通过声音辨认出了李青榕的身份。
我小声对李青榕说:“你好像暴露了。”
李青榕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攥紧了手中的木棍,吼道:“我今天就杀了这个畜生,为小娅报仇!”说完,就要冲上去。
我忙拦下他,“冷静冷静,我还有事要问清楚。”抬腿走到吴钢的面前,恶狠狠地说,“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否则今天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吴钢神经兮兮地大声笑道:“老子都听见了,你们是不会放过我的!李青榕,你老婆的滋味不错,上下两个嘴都十分销魂,让老子好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青榕举着棍子就要往上冲,却被霍去病拦了下来。
丹青走上前两步,将一把木梳递给了魏忠贤,“这木梳是银子做的,你拿去用吧。”
吴钢突然止住了笑,惊恐地扭动着身体,胡乱地蹬着腿。
大姐一把夺过了在魏小侯爷手中把玩着的打火机,冲着吴钢冲了过去,骂道:“老娘最恨你们这些人渣!今天就点了你这个活灯笼!看看你这个畜生身上,到底有几两油?!”
吴钢惶恐地喊道:“我说我说,我都说!乔老三将齐陆藏了起来,那个地方只有他和韩菲儿知道!”
嚓地一声,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蓝色的火苗从打火机中蹿了出来。
吴钢在僵硬了三秒后,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地惨叫声。他一边嚎叫着,一边语无伦次地叫骂道:“我-操-你妈啊!我都说了,怎么还放火烧我?饶命啊!我错了!救救我啊!”
我见吴钢眼泪横飞,屎尿齐流,身体像是只蛆虫似的扭动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喂,我只是点根烟而已。”
吴钢快被我们折磨疯了。这会儿听到我说得话,竟然还有些不相信咧。他又挣扎了一会儿,渐渐察觉到左腿上并没有燃烧的迹象,这才傻兮兮地说:“没烧我,真的没烧我……呵呵……没烧我……”
我见今天差不多了,便让霍去病将吴钢放到地上,并警告他说:“我相信你也不愿意让乔老三知道,是你泄密的。从今后,你小子要管好自己裤裆里的那个小东西,否则我随时会把它取走,知道不?!”
吴钢的双手被系在身后,想爬却爬不起来,只能不停地点着头,磕巴道:“知……知……知道……”
我示意大家上车,闪人。
李青榕问:“就这么算了?”
我痞气十足地一笑,说:“走吧,别把人折腾死了,以后就没得玩了。你以后,但凡气不顺,就可以找我把他揪出来,出出气。不过,我怕这样折腾两回,他一准儿得疯。所以呢,我们还是要善良一点儿,将报复的时间间隔稍微拉长一点儿。”
李青榕点了点头,坐上了我花费了大价格才修理好的越野车。
我坐到霍去病的机车后座,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将香烟凑到嘴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后,帅气地弹起食指,将其弹飞。
好巧不巧的是,那颗烟头正好落在了吴钢的左腿上,瞬间疯狂地燃烧了起来。吴钢惨叫着,在地上打着滚。
霍去病似笑非笑地望着我,问:“你就不怕他疯了?”
我耸肩道:“自作孽不可活。来天要惩罚他,我也阻止不了啊。”将手一举,大声喊道,“来吧,战士们,我们出发!”
坐在霍去病的后座上,我摆弄着吴钢的手机,从中翻找出他和赵俑强暴小娅的视频,转存到自己的手机上后,用吴钢的手机给赵俑发了一个短信,说自己搞到一个处女,让他速到“洪昌旅店”的一零三号房间。
当赵俑风风火火地赶到“洪昌旅店”的门口,却发现这家旅店正在停业装修。他意识到事情不妙,想要掉头开溜,却已将来不及了。
我用唐太宗李世民送我的刀鞘将其拍昏,然后把他捆绑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啥也没说,只是下手狠收拾了一顿。
在这里,我们不得不表扬一下魏忠贤这个大宦官。丫拾掇人的手法,确实高超。让人痛不欲生,却又不伤其筋骨;让人恨不得一头撞死,却又渴望留一口气继续苟延残喘。总之,他对人体各个部位的了解,就算是医学院的研究生,也望尘莫及。
当他将赵俑折磨得直喊着“杀了我吧!”的时候,我忍不住啧啧道:“人才啊!”
魏忠贤毫颇为得意地一笑,大言不惭道:“如果按照现在的时辰计算,本千岁每天有十六个小时是用来琢磨怎么拾掇异己的。”
我抱了抱拳,感慨道:“果然是术业有专攻。”
魏忠贤也抱了抱拳,回道:“承让承让。如果你生活在本千岁的那个年代,其成就绝对不亚于老夫。”
我狂抖了一下,抚额道:“汗颜呐。让我自断一指,怕是都没有那个勇气,更何况挥刀自宫乎?”
魏忠贤的嘴角抽搐了两下,眼中划过暴戾之气。
大姐一巴掌拍向魏忠贤的后脑勺,吼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信不信老娘废了你那两只小眯缝眼儿?!”
魏忠贤立刻指着自己的那双小眼睛,满脸堆笑地解释道:“误会,误会了。我的眼睛小,聚光。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挺凶的,但你若细看,便会发现,里面装着的都是善良。”
我呕了。
大姐吐了。
众人囧了。
拾掇完赵俑,我走到他的面前,厉声喝道:“你要怨,就怨你那没义气的兄弟!今天我们本来是打算废了吴钢,可他想和你有难同当,那就对不住了!”说完,扬起手,将吴钢的电话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然后转身离开。
丫地,想我堂堂一地产女流氓,会斗不过你们这些人渣?豆腐渣工程要不得,人渣更是要不得!
既然有种混黑道,就得有被黑掉的心理准备。
由此可见,到啥时候,心理素质过硬,才是王道啊。
第二十四章:“金诏书”立威
乔老三的左右手在一夜之间被人拾掇得惨不忍睹,成为道上最近几天来最为火爆的热点新闻。
乔老三颜面尽失,发誓要找到那伙儿人,将其碎尸万段!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还没等他找到那伙儿人为其左右手报仇雪恨,他的左手便用刀扎了他的右手,又为他的人生平添了一个超级有料的大笑话。
据说,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刚从病床上爬起来的赵俑,便架拐来到了吴钢的病房,恶狠狠地问:“你他妈地到低是怎么回事儿?!”
吴钢回道:“咱不是曾经玩过一个疯子么?她的老公找上门来了。”抬手指着自己的“烧猪腿”,“看见没?哥们儿都被他们点着了。你受得那点儿小伤,不算个事儿!”
赵俑怒火中烧,暗道:果然是你丫地出卖了老子!于是,抓起水果刀,手起刀落,给吴钢放了血。
吴钢虽然身残,但志坚!人家好歹是混黑社会的,哪里能吃这种哑巴亏?当即拴起拐杖,照着赵俑横扫过去!
赵俑躲闪不及,哇呀一声倒地。他红了眼睛,与吴钢扭打到了一起。
虽说以上的情节源于我的杜撰,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乔老三的一张老脸被他的左右手剐得生疼,因此在被道上人赐予一个响亮亮的名号,叫“左右开弓”。不得不说,道上也是有人才的!
我怕乔老三他们找李青榕的麻烦,所以让他换个地方住,轻易别外出,等我收拾了乔老三之后,再让他到街上招摇过市。
与此同时,九千岁、将军、殿下等名号,在一夜之间红遍了黑道。关于他们的身世背景,被推敲出N个版本。其中最夸张的一个版本说,九千岁是剥皮行者的后人,将军是人狼的化身,殿下是吸血鬼的后裔。
这件事儿倒是提醒了我,以后出去做一些非法的正义活动时,真的可以用一些代号称呼彼此。
我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后,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我说:“魏忠贤叫九千岁,霍去病叫将军,丹青叫殿下,这些都敲定了。那魏小侯爷就叫小侯爷,大姐就叫贵妃吧。我什么好呢?”随手挑起魏小侯爷的下巴,轻轻地“嗯?”了一声。
魏小侯爷一巴掌拍掉我的手,骂道:“流氓!”
众人附议道:“流氓?不错,很适合元宝。”
我抗议道:“我要叫女皇!”
众人集体无视我。
这时,卫玠淡淡地说:“那我就叫夫子好了。”
我很诧异道:“没想到,你会对这个活动有兴趣。”
卫玠缓缓地弯起唇角,说:“看你们拾掇人的各种手段,能有助于我想出多种烹调的手法。”
我对美男的敬仰,再次升华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忍不住问:“既然你这么彪悍,为什么还会被人‘看死’?‘看杀卫玠’的典故,你应该知道了吧?”
卫玠轻声反问:“如果我真像历史中所记载的那么不堪,又怎能站在这里,和你闲谈?”
我想辩驳,真的很想辩驳,却压根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都说卫玠是辩论高手,看来事实如此,不容雄辩。
我不想和卫玠深度探讨这个问题,怕自己被他气出脑梗寨,于是立刻转移话题,说:“既然我们每个人的代号都想好了,那么还得起个十分牛掰的总称。”
丹青说:“妻主,不如就叫‘元宝责任有限公司’吧。”
我捂着心脏说:“丫闭嘴!你听说过哪个在道上混的社团,叫什么有限责任公司的?依我看,不如叫‘金元宝社团’!”
魏小侯爷一个抱枕砸了过来,骂道:“我看你是钻钱眼儿里了!怎么不叫‘金钱帮’呢?”
我立刻点头道:“不错,这个提议不错。”
魏小侯爷又一个抱枕砸了过来,吼道:“你去死吧!”
我学着丹青的样子,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发嗲道:“人家不想死么。”
众人集体狂抖了一个。
大姐说:“依我看,咱的总称,得有些气势。”
魏忠贤立刻献媚道:“对对对,贵妃说得对。依老夫看,有几个字最有气势。”
我见魏忠贤以大姐马首是瞻,忍不住咧嘴一笑,问:“什么?”
魏忠贤站起身,仰起头,一摆衣袖,卖弄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我立刻站起身,激动道:“好啊!以后我们就叫‘奉诏扁人帮’吧!”众人无语了。
我用眼睛勾搭霍去病,想让他同意我的提议。
霍去病略微犹豫了一下,说:“不如就叫‘金诏书’吧。我们这一群人,能活着聚在一起,既不是因为老天的安排,也不是因为皇帝的圣旨,只是因为元宝的善念。”
众人感激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在我的身上,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卫玠说:“以金字囊括元宝二字,实在合适不过。‘金诏书’,好名字!”
我激动道:“承蒙在座的各位看得起我,从今天起,我们这个替天行道的帮派,就叫‘金诏书扁人帮’了!”
众人转开头,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去了。
我拉住正打算去做午饭的卫玠,问:“你觉得我后面加上的那三个字,不好么?”
卫玠轻轻推开我的手,回道:“你去问丹青吧。”
我瞪他一眼,转身就要去问丹青。结果,刚迈出一步,便马上想到,就算要问丹青,也的留住卫玠的身体啊。于是,我再次拦下卫玠,抓住他的上臂,摇晃道:“丹青出来,丹青出来,你说,我后面加上得那三个字,不好么?”
丹青轻轻地垂下眼睑,回道:“妻主,你去问卫玠吧。”
我惨叫一声,双手抱头,扑倒在沙发上,尖声喊道:“我太佩服我自己了,竟然到现在都没有疯!没有疯!嘿,我真的没有疯!”
没有疯的我,和快将我逼疯的“金诏书”的成员们,为了金天跟踪乔老三,开始实行两班倒。
我和魏小侯爷还有魏忠贤一组,大姐和丹青还有霍去病一组,我们分成两个班,二十四小时跟踪乔老三,终于在四天后的一个下午,发现他偷偷摸摸地跑到一处即将拆迁的老楼里,去和他的马子韩菲儿私会。
我研究了一下地形后,分工道:“我和魏小侯爷一组,从左边的楼梯口上去;霍去病和魏忠贤一组,从右边的楼梯口上去;丹青和大姐等在车里。”
魏忠贤摇头道:“你这个布局抓不住乔老三。”
我不服气地问:“怎么就抓不住他?难道他还能变成护翼卫生巾,长着翅膀飞走么?”
魏忠贤最近天天看广告,自然明白什么是护翼卫生巾,当即露出龌龊的笑,指了指那栋小危楼,说:“你且看那里。虽说乔老三与韩菲儿私会的地方是在二楼,但如果我们破门而入,他们便可以选择从窗口处跳出去。届时,我们即使能最抓住一个人,保不准儿会放走另外一个。”
我挑眉问:“那依你之见呢?”
魏忠贤嘿嘿一笑,老奸巨猾道:“敲几块碎玻璃,再找一些钉子和烂木头、碎转头,悉数堆在窗户底下。老夫敢保证,不费吹灰之力,一准儿全部活捉。”
我拍掌道:“好计谋!够阴损,够缺德,够霸道!”
魏忠贤装模作样地摆手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我细细打量了魏忠贤两眼,发现这个老宦官还真是越看越耐看。初次见他的时候,只觉得他面容模糊,两眼阴毒狠辣,再无其他印象。随着接触时间长了,才发现,丫虽然眼睛不大,但胜在神采奕奕,精光四射。他面容白皙,长相俊雅,气质不错。怪不得凭借太监之身,还能勾搭成功皇帝的奶妈!
最近,魏忠贤对大姐猛献殷勤,意图不轨。如果丫不是太监,我还真想撮合撮合他俩,来个跨世纪的天作之合。
嘿嘿,别以为我是好心泛滥,想当红娘,我是看大姐拾掇他拾掇得挺有成就感,所以十分乐意为大姐的兴趣爱好起到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
可惜,丫是太监。
哎……
轻叹一声后,我收敛心神,示意大家在堆放完铁钉等杂物后,同时分头行动。
大姐从座位底下抓出一把从家里带出来的菜刀,对我说:“妹子,让我和你一起去吧。我虽然没砍过人,但最少杀过几千头猪!”
我忙摇头,说:“杀狗焉用宰猪刀!我们要留活口。万一你去了,一刀划出了他们的下水,那可就不好办了。”
丹青急道:“妻主,那带上丹青吧。”
我瞪眼道:“你给我老实儿地呆在车里。如果乔老三跑了出来,你就给我开车撞丫的!”
丹青攥紧方向盘,紧张地点了点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猫着腰,向着小危楼跑去。
魏小侯爷跟在我的身后,不悦道:“说什么开车撞人?!明明是怕他受伤,所以才让他呆在车里。呸!竟然和女人一个待遇!”
我回头一笑,耍起了流氓,“你要是叫我一声妻主,我也让你进车里呆着去。”
魏小侯爷骂道:“滚一边去!小爷我最不待见你!”
“不待见我?”我指了指魏忠贤,“要不,你随便选个待见的组成一组?”
魏小侯爷瞪着潋滟的杏眼,气呼呼地跑到了我的前头。
我咧嘴一笑,觉得魏小侯爷此刻的样子,还真像是一只争宠的苏格兰折耳猫,可爱至极。
说来也奇怪,在这段时间里,为了宁非白的事儿,我简直是夜不能寐,可真到了抓捕乔老三的时候,我却没感觉到一丁点儿的紧张。就好像,出来吃顿饭那般轻松。
我轻松的笑意一直挂在了脸上,直到爬上了二楼,来到了乔老三和韩菲儿私会的房门口时,才又感觉到了紧张。
我深吸一口,然后……冲着霍去病点了点头。
但见霍去病一脚踹开房门,第一个冲了进去。魏小侯爷紧随其后,拿着照相一顿连拍。
乔老三和韩菲儿正赤裸裸地纠缠在一起,哼哼唧唧地做着某些少儿不宜的运动。
我们的出现吓得二人身子一抖,差点儿没尿到床上去。
乔老三在韩菲儿的尖叫声中,扬起被子,扔在霍去病的身上,然后拉着韩菲儿,从窗口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两声惨叫过后,我对魏忠贤竖起了大拇指。
魏忠贤呵呵一笑,样子颇为臭屁。
我们将一身血痕的乔老三和韩菲儿一同绑回到房间里,然后用两张薄被将二人的身体裹住,以防自己长针眼。
乔老三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冲着我破口大骂,其言语简直不堪入耳。
我冲着魏忠贤打了一个响指。
魏忠贤笑吟吟地走到窗台前,站在一盆小巧的仙人掌面前,然后掰开方便筷子,夹起一颗小小的仙人球,转身,笑吟吟地踱步来到乔老三的面前。
乔老三瞪着血红的眼睛,扯着脖子吼道:“你他妈……”
没等他骂完,魏忠贤突然出手,将那颗小小的仙人球扔进了他的口中,成功地阻止了乔老三的污言秽语。
乔老三惨叫一声后,仍然不忿,想要继续开骂,却只能发出痛苦地呜咽。
等乔老三终于平静下来之后,我这才叫魏忠贤取走他口中的小仙人球。
事实证明,仙人球好取,刺不好拿。
乔老三张着嘴,流着口水,含糊道:“吃吃吃!”
我哭笑不得地骂道:“都这个节骨眼了,你他妈还想着吃呐?”
魏小侯爷上前一步,在我耳边小声说:“他说得是刺。他嘴里有刺。”
我将双手一摊,“不好意思,这你得找外科医生了。哦,对了,奉劝你一句,别将刺咽到肚子里去,否则就得到内科报道了。现在的专家门诊挂号费啊,挺贵的。一般大医院,挂着肛肠料的门诊,得八十元。到了你那儿,嘴巴一张,最少也得收你一百六。”
乔老三被我气得满脸通红,张嘴就要骂人,却只是发出了一声可怜兮兮的呜咽。
我瞪了魏忠贤一眼,责备道:“你看你,这让他怎么说话啊?”
魏忠贤眯缝着小眼睛,冷飕飕地瞟了乔老三一眼,说:“说话啊,没问题。等过会儿,那些刺扎进了肉里面,就可以说话了。老夫并没砸碎他的手指骨,现在还是可以写字的。”
我咧嘴一笑,对乔老三说:“会写字吧?如果不会写字,那留着你的手也就没用了。”这话说得,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挺牛掰的。
乔老三忙点头。
我让魏小侯爷呈上笔和纸,然后对乔老三说:“把齐陆的地址写下,今天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乔老三在纸上写道:“老子不知道他是谁!”
我照着他的脸轻拍了一下,他痛得闷哼一声,用眼睛使劲瞪着我。我嘿嘿一笑,说:“你的兄弟吴钢说,你不但和齐陆合伙栽赃陷害宁非白,还在事成之后将其藏了起来。怎么样,要不要我找他来对质啊?”
乔老三恨恨地骂道:“那个小王八……哎哟……”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激动,别激动。来吧,将齐陆的地址写下,我们也就不为难你了。”
乔老三将头一扭,拒不合作。
魏小侯爷掏出手机,按下一段经过处理剪接的话。其内容就是吴钢供出乔老三的那几句话。
乔老三听后,立刻勃然大怒,吼道:“他诬陷老子!是吴钢和齐陆合作,陷害宁非白!不是老子!”
我好奇地问:“喉咙不疼了?”
乔老三脸色一变,立刻闭上了嘴巴。
我用手点了点张面,突然厉声喝道:“快写!”
乔老三吓了一跳,却就是不肯合作。
我露出狰狞的嘴脸,满眼邪恶地看向韩菲儿,狞笑道:“你如果继续拒不合作,我可就拿你的马子开刀了。”
乔老三冷哼一声,态度十分强硬。
我示意霍去病将韩菲儿拉到客厅里去。紧接着,客厅里传来那女人杀猪般的惨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大约过了两分钟后,我示意霍去病停手,转头问乔老三:“你说是不说?如果不说,今天就废了你马子!”
乔老三吼道:“老子不知道!说个屁?!”
我示意霍去病继续。
韩菲儿的惨叫声险些掀开了房瓦!其声音简直是撕心裂肺,十分骇人!
大概过了三分钟左后,我目露凶光,又对乔老三说道:“实话告诉你,我的这些朋友呢,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们今天的心情非常不爽,必须得杀一个人乐呵乐呵。你说,是杀了你呢,还是你的马子?!”
不待乔老三开口,我喊了一声,“将军!”
客厅里再次爆发出韩菲儿的尖叫声。紧接着,一切恢复平静。
霍去病拎着刀,从客厅里走了回来。他的手上缠绕着几缕长发,长发上还滴答着浓稠的鲜血。
乔老三被吓傻了,连冲着我们咆哮的那点儿硬气都没有了。
霍去病神色如常地甩掉缠在手上的长发,然后十分随意地用窗帘擦了擦手上的鲜血。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种嗜血杀气,却是令人不寒而栗的。
乔老三的身子狂抖了一下,立刻求饶道:“求求你们,别杀我!别杀我!我说,我都说!”
我一巴掌剐了过去,“你说个屁说?!我生平最恨孬种的男人!连自己的马子都保护不了,你还有资格说个屁?!”
乔老三立刻十分配合地点头道:“是是是,我是孬种,我是窝囊废!不要杀我!干万不要杀我!那个臭婊子早就跟了洪爷,是个人尽可夫的下烂货。她给我戴绿帽子,早就不是我马子了。”
我冷笑一声,说:“少废话,招了吧。”
乔老三立刻说出了一个假地址。
要问我为什么知道那是个假地址,因为乔老三话音未落,一个身披薄被的女子,便出现在了门口。
韩菲儿的眼中含着泪水,目眦欲裂地瞪着乔老三,用尖锐得有些失真的声音破口大骂道:“乔老三!你个活该千刀万剐的王八蛋!你他妈地不管老娘,老娘今天就全给你交代了,让你死无丧身之地!”
乔老三傻了,先是呆愣愣地望着韩菲儿,然后又傻乎乎地看向霍去病。
霍去病走到客厅里,提溜回一只血淋淋的老鼠,扔到了乔老三的脸上。
答案,解开了。
原来,霍去病并没用对韩菲儿动刑,而是用一只老鼠吓得她嗷嗷大叫,从而欺骗了乔老三的耳朵。后来,他将那只老鼠杀了,又割了韩菲儿的几缕头发,用来欺骗乔老三的眼睛。
乔老三的所作所为伤了韩菲儿的心。韩菲儿发了狠,毅然决定要和我们合作。她不但交代出了乔老三的全部罪证,而且还和洪爷说,乔老三强暴了她。
我这个人虽说不是一个好人,但也不至于是个喜欢拿捏着别人把柄当乐趣的小人。
思前想后,还是将那几张少儿不宜的照片还给了韩菲儿。
韩菲儿直接将其碎毁后,对我说:“元宝,你欠你一份人情,以后有事尽管找我。”随即自嘲地一笑,“我没什么能耐,但洪爷在道上还是有些地位的。”说完,带上墨镜,坐进车里,走了。
我回到家,却发现魏小侯爷正坐在电脑前,津津有味地看着韩菲儿和乔老三的爆点写真!我华丽丽地囧了一个。
至于齐陆和乔老三,以及吴钢和赵俑,悉数被我们送进了监狱,成为了真正的难兄难弟。
要说这监狱生活,其实也挺养人的。
这不,在李青接的关照下,吴钢、赵俑二人,越来越有发福的迹象。好吧,我们实事求是地说,那是浮肿。
因为洪爷关照过,所以乔老三的小生活过得那叫一个丰富多彩,羡煞旁人!
你不信?那只能说明你没有想象力!
试想,一个男人,白天被人当畜生使,晚上被人当女人用,实在是妙不可言呐!
宁非白被放了出来。我没有去接他,因为不知道要以何种表情出现。我是应该笑着说恭喜呢?还是应该扬起下巴装酷?我想,无论我以哪种表情出现,都是不合适的。
人呐,给人以小恩小惠,最为实在。如果一旦帮了谁一个大忙,那在事成之后,还是躲远点儿的好,免得给对方造成巨大的心理负担,硬是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这,便是我做人的道理。
虽说我们“金诏书”很低调,但奈何世人非要给我们掌声和尖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这件事儿之后,我们“金诏书”的名气在黑白两道上迅速蹿起,红得一塌糊涂。
李青榕很守信,给我们送来了五十万。
我曾经想过要做好事不求回报,但那个想法只出现在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所以,我笑眯眯地收下了他的钱。然后,假模假样地问,是不是得给他一些律师咨询费啊?
李青榕这个人很上道,不但没因为宁非白的案子收我一分钱,还请我们全体人员吃了一顿大餐。我十分嗨皮。
饭后,我将五十万拿了出来,给每个人分了五万。剩下的二十万,我连同买车剩下的三十万,一同还给了大姐。
对于我的分配方式,除了丹青,大家都没有意见。丹青觉得,我应该给他五万,给卫玠五万,其原因是,在分配到钱的当天下午,卫玠便从网上订购了一头奶牛,两只猪,三只鸡,以及各个地方的特产小吃和五花八门的调料,还有大小不一的锅碗瓢盆和一切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稀奇古怪玩应儿。
丹青十分不满地指控着卫玠的罪行,说:“你竟然没经过我的同意,便擅自动用了我当服务生赚来的钱!”
卫玠则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在‘兰挂坊’拍摄到吴钢的人,是我。”
丹青不悦道:“可按下拍摄键的人,是我!”
卫玠不紧不慢地说:“在餐厅里,将手机递给魏小侯爷的人,是我。”
丹青恼火道:“明明是我!你不讲理!”
卫玠回道:“和不讲理的人,无需讲理。”
丹青随手从晾衣绳上扯下一条布袋,用力扯了两下。
卫玠不屑道:“怎么,你要上吊?“
丹青回道:“上吊做什么?我要去裹小脚!”
“不要!”卫玠惊叫一声,终于不淡定了。
璀璨的阳光下,那如同玉做得的人儿,就那么站在院子里,自己和“自己”斗着嘴。
大姐指使着魏忠贤,将大家的被褥都拿到院子里翻晒翻晒。
魏小侯爷从院子里抓到一只蛐蛐儿,正逗得开心。
霍去病喝着咖啡,说要忆苦思甜。
我趴在藤条编制的桌子上,昏昏欲睡。
小生活,很悠哉。
第二十五章:混蛋有情人
最近这几天,我很清闲。
每天除了洗漱,吃饭,如厕之外,就躺在摇椅上,将自己当成人肉馅饼一样,前前后后地翻晒着阳光。小日子,何止一个爽字了得?!
当然,人生不如意的地方,总是有的。例如,此刻我正躺在摇椅上,用笑脸迎接着太阳,耳边却响起嘎嘎喔喔咩咩等一系列不和谐的叫声!叫得我头皮直发痒!
现在,卫玠不但在院子里种上了青菜,而且还养殖了三五成群的家禽走兽。
说实话,我不是不让他养。关键是,养殖家禽你得喂饲料,扫粪便啊。种植蔬菜,你得上化肥,浇点儿水啊。
卫玠倒好,直接抓把菜籽扔院子里,然后就准备等着丰收了。
我气得差点儿翻白眼。
我叫住他,问:“你不打算上点儿化肥什么的?”
卫玠扫眼周围,淡淡地回道:“还用么?”
我顺着他的目光环视一周,发现周围地下都埋葬着一堆堆的枯骨。呃……这个,能算化肥么?如果人类的枯骨能当化肥,那么种出来的菜,谁敢吃啊?
我淡定了一下情绪,又问道:“那你是不是应该给家禽喂些饲料啊?”
卫玠再次反问:“为什么要给它们喂饲料?“
我皱眉道:“因为你想养着它们,想让他们长得膘肥体壮。”
卫玠将目光投到那些饿得嗷嗷直叫的家畜身上,看了一会儿,这才回道:“谁说我想养着它们?我只是不喜欢吃肥肉,所以想先饿瘦它们,然后再宰了烹调。”
我在呆愣了片刻之后,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喃喃道:“饿死了,就不好了。”
卫玠回道:“不是刚撒把种子出去么?饿不死。”
我无语了。
卫玠回过头,淡淡地扫我一眼,说:“今晚煲鸡汤喝。你……杀只鸡吧。”
我向屋里眺望一眼,发现魏小侯爷正在打游戏机,而霍去病和魏忠贤则是在大姐的陪同下,上街体验生活去了。
我想,以我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叫魏小侯爷出来杀鸡,一定没啥希望。于是,我冲着卫玠的身体喊道:“丹青出来,丹青出来!”
待丹青主导了身体的支配权之后,我对他说:“去,杀只鸡。”
丹青立刻露出怯生生的表情,犹豫着不敢上前去抓鸡。
我喝道:“这下厨房本就是……就是男人的活儿!你连为妻主杀只鸡都不肯么?!”
丹青立刻攥紧了拳头,表态道:“好!丹青今天就为妻主杀一只鸡!”说完,咬着牙,张牙舞爪地扑去抓鸡。那模样,看得我险些笑抽过去。
丹青抓了好一会儿,只扯了下了几根鸡毛。他有些气恼地对我说:“妻主,你进屋丹青要开车撞它!”
我一听这话,笑得差点儿哭出来。忙站起身,劝道:“别别别,不用这么夸张。来,看我的。”说完,脱下一只鞋,照着那只公鸡砸去!
嗷……正中目标!
那只公鸡被我砸得晕头转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要跑。
我扑上去,一把攥住它的脖子,将其递给了丹青。然后,又从屋里抓出一把菜刀,也递给了丹青。
丹青左手拿着刀,右手攥着鸡脖子,整个人都紧张得直发抖。
他颤声问:“妻……妻主,你帮帮丹青,好不好?”
我摇头,不语。
过了一会儿,丹青突然扬起了菜刀,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再次看向我,求情道:“它……它活蹦乱跳的,我……我不敢……”
我瞪眼,不语。
丹青的额头隐见汗水。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再次扬起了刀!可惜……仍然没砍下去。他欲言又止地望向我,双颊渐渐镀上了一层诱人的嫩粉色,说:“妻主……丹青让你吃豆腐,好不好?”
我的小心肝一抖,却一直绷着脸,不语。我倒要看看,他能让我吃怎样的豆腐?嘿嘿……
又过了一会儿,丹青抿了抿唇,用十分复杂的目光看向我。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不知道他打算让我吃几级的豆腐?用不用打马赛克啊?哇咔咔……
但见丹青颤巍巍地伸出手,将那只公鸡凑到我的面前,微微垂下眼睑,喃喃道:“一不小心,把……把它捏死了。”
我瞧着那只被捏断气的公鸡,傻眼了。
半晌,一拍额头,喊道:“卫玠,做饭!“
卫玠立刻主导了身体,然后面不改色地拎着那只被丹青捏断了气儿的公鸡,走进了厨房。
我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觉得手感欠佳。伸脖看看,见魏小侯爷已经通关了,于是扯着嗓子喊道:“魏小侯爷,来帮我拆假发!”
魏小侯爷头也不会地吼道:“等会儿!”
我应了一声,便继续闭目养神。
不多时,剪子剪断假发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叮嘱道:“喂,你小心着点儿哈,别剪掉了我的耳朵。”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问:“这么不相信我的手艺?”
我微微一愣,忙回过头去,但见宁非白正手持剪刀,冲着我微笑。
那个笑容啊,就好似清澈的溪水,缓缓地滋润着我的心肝脾肺;就好似冰天雪地里的一朵红梅,惊艳了我的眼睛;就好似午后的阳光,温暖了我的灵魂。而对宁非白,我觉得自己可以当个湿人了。呃……错了,是诗人。
这一刻,我好像回到了十三岁那年,被他抱在怀中,感受着他暖暖的体温,安抚着我那险些破碎的灵魂。
宁非白能找到我,我并不觉得奇怪。他可以从李青榕那里得到我的地址和电话。
我只没有想好,应该和他说些什么。
宁非白用手指轻轻地梳理着我的头发,那动作,既像情侣之间的爱抚,又像是老朋友之间的亲昵。
我转回头,闭上眼睛,扬起唇角,打开自己所有的记忆库,十分仔细地刻录着这一刻的美好时光。
我们没有交谈,都沉浸在这种淡淡的柔情之中。
直到头发剪好,宁非白才揉了揉我的短发,打趣道:“头发这么硬,还真不容易打理。幸好我的手艺精湛,要不然你只能顶着鸟巢头出去见人了。”
我站起身,对着窗户照了照,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垂到了肩膀上,不得不感叹时间这个鬼东西跑得可真快。勾唇一笑,转回身,对宁非白调侃道:“你说这话就外行了吧?现在就流行鸟巢头,爆炸头,电线杆子头。”
宁非白扬起剪刀,“那好办,我再给你补上两剪子,一准儿让你成为最超前的地垄头。”
我摇头,“我又不是你家的试验田,可别拿我的脑袋练手。”
宁非白勾唇一笑,说:“我在上高中的时候,曾经辍学了一段时间。那时候,兜里没钱,就去美发店里当小工。你要相信我偷学来的手艺。”
宁非白见我没搭话,便问道:“怎么,你不相信?”
我抿了抿唇,说:“我信。”继而反问道,“后来呢?你为什么离开了那间美发店?”为什么让我找不到你了?
宁非白眼神复杂地扫了我一眼,然后神了个懒腰,淡淡地回道:“后来,我对生活投降了,滚回到老爷子的身边,乖乖地听他的安排,当个游手好闲的太子爷。”
我一把攥住他的手,很用力,很用力。
宁非白疑惑地看向我,问:“怎么了?”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厉声质问道:“对生活投降,就可以放纵自己么?对生活投降,就可以放弃理想么?”
宁非白喧笑道:“你激动什么?你又哪里知道我有什么理想?理想那种东西,我早就戒掉了。”
我被堵了一个哑口无言。心痛,开始蔓延。曾经,他不是这样的。
宁非白见我有些异样,便收起了那些满不在乎的笑,十分认真地说:“傻丫头,我不知道你想在我的身上看到什么,找到什么,但是,我现在很乐意配合你。”
我喃喃道:“我不需要你以此为报答。”
宁非白暧昧地眨了眨眼睛,说:“报答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不介意‘人债肉偿’。只是经历过那件事情之后,我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也许,我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让自己相信你,相信你能从我的身上挖掘出一些还算真诚的感情。”
我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这一刻,我的眼圈红了。
宁非白笑着摇了摇头,将我抱入怀中,在我的耳边轻轻地唤了一声,“傻丫头……”
这一刻,我的心中涨满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下一刻,我的心中却充满了难言的苦涩。因为,霍去病回来了。
他像一座石雕般矗立在院子的门口,手中提着两个纸袋,直视着我和宁非白相拥的身影。
他的眼睛十分深邃幽暗,就好似深不见底的湖水,在山野间静静地陈述着只有他一个人能听懂的寂寞与伤痛。
我的心抽痛了一下,缓缓地站直身体,想伪装轻松地吹声口哨,冲着霍去病打声招呼,却颤抖了一下唇瓣,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宁非白握住我冰凉的手,对霍去病说:“这场感情的追逐,我不再独自一个人奔跑,会和元宝并驾齐驱。”
霍去病没有搭话。
宁非白不在乎地笑了笑,然后拉着我的手,向院子外走去。
跑过霍去病身边的时候,霍去病突然伸出手,攥住了我的手腕!
宁非白眯起了眼睛,冷声说:“放开。”
霍去病却完全忽略了宁非白的存在,而是直视向我的眼睛。
这一刻,我……我竟然孬种了!我垂下眼睑,不敢去迎视霍去病的眼睛。
眼见着战争一触即发,大姐和魏忠贤十分及时的出现在了院子的大门口,并指挥着送货公司将新购买的上下铺搬进客厅。
大姐看我们三个堵在门口,便随口喊道:“让让,让让!怎么都跑这儿来当门神了?!”
魏忠贤贼笑了两声,然后背着手,跟在大姐的身后,屁颠颠地走进了屋子。
魏小侯爷推开窗口,瞪着杏眼吼道:“元宝,你干什么去?赶快给我滚回来吃饭!”
卫玠端着饭锅走出屋子,淡淡地扫了我们三个一眼后,转身回到了屋里。丹青主导了身体后,立刻从屋里冲出,扑倒在我的面前,竖起食指给我看,“妻主,你看,丹青的手烫伤了,你帮我涂一些药膏,好不好?”
我咬了咬牙,同时挣开被宁非白和霍去病攥着的手腕,然后抓起丹青的食指,塞进了……丹青的口中,“含一会儿就好了。”转头对魏小侯爷说,“我不在家吃饭了,你们自己吃吧。”再转头,一鼓作气地对霍去病说,“对不起!”语毕,一把拉住宁非白的手,飞快的跑出了锦绣公墓,坐进了他的跑车。
跑车迎风飞驰,我却总觉得心口发堵,浑身不舒畅。
宁非白一个急刹车,将跑车停在路边,一边用手指敲打着方向盘,一边看向我,问道:“想回去吗?”
我摇了摇头。我摇了摇头。我和宁非白之间,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些进展,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退缩?
宁非白身子前倾,想要吻我,我却下意识向后退开。
宁非白自嘲地一笑,说:“第一次献吻不成功呐。”
我拍拍他的肩膀,正色道:“这样的第一次,是既难得又可贵的。同志,你要珍惜啊。”
宁非白哈哈大笑,让跑车再次飞驰了起来。
我们出去吃饭,我们去看电影,我们去听海浪唱歌的声音,我们像一对儿普通的情侣那样拥抱彼此,一起数天上的星星。
躺在沙滩上,我问宁非白:“你快乐吗?”
宁非白回答:“快乐是一个十分笼统的词儿,但在这一刻,我却可以给你一个十分肯定的答案——我很快乐。”
我又问:“你能想象到,我们可以向普通情侣那样,一起吃饭看电影数星星么?”
宁非白摇头笑道:“不能。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一个女人一起躺在这么柔软的沙滩上,并排仰望着星空,而不重叠在一起,做一些成人运动。”
我一骨碌从沙滩上爬起来,用沾满细沙的手,抚摸着宁非白的脸颊,认真道:“宁非白,我一直想把自己给你。”
宁非白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又性感的要命,他说:“你知不知道,你这话对于男人而言,是一种极具诱惑力的邀请?你又知不知道,一个女人一旦轻易付出了自己的身体,她的身价就会暴跌?”
我如同着魔般喃喃道:“宁非白,因为那个人是你啊,所以,我不怕身价暴跌。没有你,还会有我么?”
宁非白一把把我抱入怀中,沙哑道:“傻丫头!”
我仰头问:“你到底要不要?”
宁非白微楞,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说:“哪有你这样的?搞得自己好像要英勇就义,义务献身似的。”
我抗议道:“喂,我那是执着好不好?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
宁非白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用沾染了春色的眼睛凝视着我的脸,缓缓地低下头,吻上了……我的眼睛。
他说:“元宝,别这么看我,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
我的口中泛起苦涩的味道,却强撑着笑脸,说:“喂,你别埋汰人好不好?我好歹也是道上混的人,哪里需要你什么承诺?两个人在一起,全看心情。”
宁非白伸手拍了拍我的脸颊,用调侃的语气说:“难得我也有心慈手软的一天,你就别总想着要将自己洗干净,扔上我的床了。”
我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恶狠狠地瞪他一眼,骂道:“滚!搞得这么煽情做什么?!不就是一层膜的事儿么!”
宁非白眨眼道:“啧啧……看不出来啊,你竟然还是个思想豪放的老处女。”
我抿了抿嘴唇,斜眼看向宁非白,“你找揍是不是?”
宁非白无赖的笑道:“说实话,你打不过我。”
我照着他的腰眼就是一拳,“不试试,怎么知道?!”
宁非白闷哼一声,企图抓住我的双手。我挥舞着拳头,与他扭打到一起。
晴朗的天空下柔软的沙滩上,两个年轻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并不时发出那些引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唔……你来真的?!”
“啊!轻点儿!”
“不行了不行了……”
“嘶……别碰那里!靠之!”
***
凌晨三点的时候,我偷偷摸摸地回到锦绣公墓。
走进院子,来到房门口,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见没有什么一样,这才小心翼翼的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很好很好,客厅里,魏小侯爷睡在下铺,魏忠贤睡在……呃……他睡在沙发上,上铺是空闲着的。看来,习惯是个十分奇妙的东西啊。
我伸手拧开大屋的房门,然后摸黑走到床边,在大姐那霸道的鼻鼾声中,将一颗心放回到肚子里。
一切,安好。
我嘘了一口气,三下五除二地扒掉自己的外衣,然后掀起被子,坐到了床上。
就在此时,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我的被窝竟然被人放了一层拔凉凉的细碎冰块!
我被冰的嗷唔一声,一不小心惊醒了大姐。但见她胳膊一抡,照着我就狠拍了过来。
我往后一躲,直接躺在了床上。结果,后脑勺却磕碰到了某个十分坚硬的物体,导致我发出一声惨叫。
大姐瞬间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抬起了较为粗壮的大腿,照着我的胯部就是狠狠的一脚!
我被她踹飞出去,跌坐在地上,痛得差点儿泪水横流。想要惨叫,却怕再次惊扰了大姐,只能可怜巴巴地用手捂住嘴巴,硬挺!
眼见着大姐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我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从床头柜上找到一张纸条,但见上面写着:怕你体温偏高,特赠送一层冰块降温——魏小侯爷。
我咬着牙,将纸条撕碎,向枕头的位置看去。
软软的枕头不知道被他们藏到哪里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十分坚硬的石头。石头上,还留有一张纸条,写着:卫玠说软软的枕头睡着不舒服,要换成硬的才好。这块石头是丹青从公寓里找到的,希望妻主睡个好觉。
借着月光,我细细打量着那块石头,简直是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丫的,他竟然把公寓里废弃的一小块墓碑给我扛来当枕头!实在是……太狠了!
我……我不就是出去约个会,调个情吗?我连小嘴都没亲上,就已经沦为众叛亲离的下场!这些人,太不拿我当一家之主了!
我悲愤了!
拉开抽屉,找出一包摁钉,抱起小块墓碑,拉开房门,大步走到魏小侯爷的床边,先将那些摁钉悉数洒在他的拖鞋里,然后转身走向小屋,拧开房门,抱着小块墓碑来到丹青的床前,刚准备动手,就感觉到黑暗之中有两道十分具有穿透力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顺着感觉望去,但见窗户旁站着一个人。他打着赤膊,光着脚,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沙滩裤。他那常年征战的身体,就如同一柄战刀,有着顶天立地的力量,和致命的吸引力。他披散着一头长发,如同一只猎豹般,悄然无声地站在窗前,凝视着我。
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责怪道:“你光着膀子站在窗前,搞行为艺术呢?”
霍去病扫了我一眼,然后……又扫了我一眼。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只穿着极其凉快的三点式!妈妈咪呀,丢人了!
我立刻将小块墓碑挡在胸前,转身就要往门外跑。
霍去病一把拉住我的手腕,问:“你真的那么喜欢他?”
我的心脏抽痛了一下,再也无法用嬉皮笑脸武装自己。深吸一口气,沙哑道:“霍去病,对不起。他……是我的一个执念。”
霍去病攥着我的手越来越用力,我似乎都能听见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丹青在睡梦中含糊地喊了一声“妻主”,霍去病才放开了我的手腕。
我将小块墓碑往他怀里一塞,撒腿便跑。
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去猜想霍去病此时的心情。
我是个混账!我知道。
第二十六章 男人斗艳妆
一夜辗转反复不能眠。我好不容易熬到了早晨七点左右,忽然听见一声惨叫从客厅里传来,我的嘴角扬起,竟然就那么睡着了。
醒来时,我看见一个人像只小猫咪般卷着身子,侧躺在我的身边。
他穿着浅蓝色的睡衣,衣领敞开着,露出了奶白色的颈项,和十分别致的锁骨。他的嘴唇微张,脸颊泛着诱人的粉红色。他紧闭着双眼,但睫毛却像两只蝶翼,静静的颤抖着。
我不知道丹青怎么会跑到了我的床上,但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笑道:“喂,想什么呢?”
丹青缓缓张开那双漂亮异常的凤眼,略带羞赧地望着我,然后像一条美女蛇那样,载着诱惑的气息,一点点儿向我靠了过来,柔情似水的唤了声,“妻主……”
我的骨头就好像被滚烫的色拉油狠狠地炸过了一遍,立刻酥麻香脆了。
丹青伸出了修长白皙的食指,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地、轻轻地挠了一下。然后……垂下眼睑,一颗颗解开那浅蓝色的睡衣扣子,扯露出一只洁白如玉的肩膀。他轻颤着睫毛,微垂着眼睑,小声道:“丹青的胸口有些痛,妻……妻主,帮……看看……
我的脑袋里发出嗡的一声响,就好像所有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部,并在里面撞击出了无限回声。
此刻,我的鼻子发痒,眼睛发涩,喉咙里发干,手指发抖,全身上下都呈现出异样。
这……这是什么状况?
我告诉自己要理智,但偏偏我的手是个造反派,竟然背叛了我的思想,率意一步抚摸上了丹青的胸口。
丹青由喉咙里发出一声暧昧的低吟,整个身子便依偎进了我的怀里。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了,宁非白捧着一束蓝色妖姬出现在了房门口。
四目相对,他的笑容从脸上消失了,我的脑袋瞬间清醒了,立刻高举双手喊道:“我强烈要求一个解释的机会!”
宁非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丹青,嘴角再次扬了起来。他大大方方的走进屋子,将蓝色妖姬放进我的怀里,然后低头在我的鼻尖上轻轻一吻,说:“懒虫,应该起床了。”
我盯着自己的鼻尖,练习着对眼。
丹青像一只愤怒的小猫,掏出手帕,使劲儿擦拭着我的鼻尖,并冲着宁非白吼道:“出去!出去!狐狸精,不需再亲我家妻主!”
宁非白似笑非笑地对我说:“你怎么养了一屋子的怪物?”
我精神恍惚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还没等抬腿下地,就见魏小侯爷从宁非白身后蹿出,暴喝道:“元宝,你丫给我盖好被子!再敢走光,小爷我扒了你的皮!”
我忽然清醒过来,忙缩回到被子里去,冲着一屋子的人嚷道:“出去出去!都出去!”
丹青马上跟着我喊:“对!都出去!都出去!”
我转头看向丹青,吼道:“你也给我出去!”
丹青缩了一下脖子,用看负心人的眼神扫了我一眼,然后一咬嘴唇,光着脚跳下地,蹬蹬蹬地跑了。
我这个憋屈啊!
明明是他和魏小侯爷联合起来算计我,想让宁非白误会我,这会儿他委屈个屁啊?!
我很恼火,气恼地对宁非白说:“误会!懂吗?”
宁非白露出一副高深的表情,说:“第一次发生,是算计促使成了误会。如果第二次还发生,那就只能说明我守不住自己的女人。”
我的心跳开始加快,只为了那五个字——自己的女人。
宁非白并没有留给我YY的时间,紧跟着便砸来一句话,“既然你这里的不安定因素这么多,我还是留下来守着你吧。”
我以为自己没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于是问道:“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宁非白挑眉一笑,解释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我要住在这里,守着你,防止你被别人吃掉。”
不待我回答,门口又探进两颗头颅,与魏小侯爷异口同声道:“不可以!”
宁非白看向魏小侯爷,魏小侯爷跳脚骂道:“你凭什么来住我们家啊?滚远点!看着你就烦!”
宁非白看向杀猪大姐,大姐说:“你来了,我住哪啊?我可不想搬走!”
宁非白看向魏忠贤,魏忠贤看向大姐,说:“她不同意,老夫自然也不会同意。”
宁非白看向我,我回道:“既然大家都不同意……”
宁非白直接打断了我的话,冲着我竖起了两根手指,说:“要么,我住在你这里。要么,你搬走,住到我家。”
“不行!”客厅里同时传来两个十分坚决的声音。我能分辨得出,这个二重奏是由霍去病和丹青共同演绎的。
宁非白看向我,信心十足的等着我表态。
我想了又想,想了再想,最后毅然决定,杀他一记回马枪,指了指周围,问:“你看看这儿,哪里能住得下你这位大神呢?”我十分不想让宁非白住进我家。第一,霍去病等人的身份容易曝光,第二,新住户和旧住户之间会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第三,宁非白明显不怀好意。
宁非白勾唇一笑用暧昧的眼神儿扫了扫我身下的大床。
我非常淡定的说:“如果你不怕睡到半夜被人分尸,现在就可以爬上来。”
宁非白飞出一记媚眼,“我还不想成为你的邻居。”转身,向屋外走去,“你先换上衣服,我四处转转,总能找到一处栖身之所。”
我望着宁非白的背影,觉得他此刻的行为,十分有示威的嫌疑,外加凑热闹的成分。
我匆忙套上了T恤和短裤,趿拉着拖鞋跑到客厅,正好看见宁非白转悠到了小屋门口,于是忙充当起解说员,“这间屋子里住着丹……卫青玠,他睡下铺,霍豹住上铺。”
宁非白疑惑地扫了我一眼,又转头看向客厅里的上下铺。
我立刻解说道:“下铺是魏小侯爷,上铺是魏贤。我和大姐住大屋。”
宁非白看向堆放在沙发上的被褥,问:“这里呢?”
客厅里边的鸦雀无声,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宁非白走到沙发上,坐在了霍去病和丹青中间,十分自然的说:“这个位置不错。我下午买张沙发床,以后就住这儿了。
魏忠贤立刻说道:“这沙发是老夫的。”
宁非白看向魏小侯爷,狐狸样的笑道:“那以后我们就是上下铺了。”
魏小侯爷十分不给面子的骂道:“一边凉快去!小爷我可不喜欢你在我上面。”
宁非白说:“你想在我下面?也不是不可以。”
听着这十分恶搞的对话,我忍不住邪恶的笑了。
魏小侯爷冲着我吼道:“你笑个屁?!”
我回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笑个屁。”
魏小侯爷呲出了犬牙,眼看就要向我扑来。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我趿拉着拖鞋,屁颠颠地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李青榕和另一个我并不认识的男人。那个男人大约有四十多岁,全身上下都是响当当的名牌,看起来就是一个款爷。
我虽然有些纳闷二人来此的目的,但还是冲着李青榕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进来说话。
狭小的客厅里,仍然是人满为患。除了宁非白穿着一身十分得体的名牌之外,我们这些人悉数穿着宽松肥大的廉价睡衣,如同宅男宅女般无所事事的闲置在家。
李青榕比较了解我们的待客之道,所以干脆自己动手,从客厅的角落里拎出两把塑料凳,放到沙发前面,招呼那个男人坐下。
我想,李青榕在领着那个男人来之前,一定给他打过了预防针,所以那个男人才会表现的相对镇定。但是,当他看见身穿廉价睡衣的我们,完全无视一身名牌的他的时候,终于有些不淡定了。
他皱了皱眉,不肯坐到塑料凳上,怕折辱了身份。
对此,我真的无计可施。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骠骑将军和慈国的殿下,以及向来不将任何人看在眼中的大少爷宁非白,床上,坐着魏小侯爷和杨贵妃。九千岁这样的大人物,只能斜倚在床的一边,连个座位都没混上。我坐在沙发的扶手上,硌的屁股生疼。
你丫的来到这里,有把塑料凳坐,就已经是国家领导人的待遇了,知道不?!
很显然,他不知道。
男人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李青榕硬拉着坐到了塑料凳上。
李青榕先跟我们闲话家常,然后用眼睛若有若无的扫了宁非白,似乎在向我询问,有些话是否可以当着宁非白的面讲。
我相信李青榕可以拿捏讲话的分寸,于是点了点头。
李青榕直接步入正题,“我的这位朋友,是金融界的名家,方岩国方先生。他这次来,是想拜托各位一件事情。”李青榕环视一周,见我们无人搭话,便接着说道,“方先生想追讨一笔债务。这笔债务一共是一千万。事成之后,他会按照江湖规矩,拿出一百万,给大家当酬劳。”
李青榕见我们仍然保持着沉默是金的风格,只好再次将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用十分诚恳的态度询问道:“元宝,你意下如何?”
我懒洋洋的眯起了眼睛,回道:“不怕讨债的是英雄,就怕欠债的是真穷。”
“扑哧……”一屋子的人,除了方岩国之外,都笑了。
方岩国似乎有些恼火,但却可以压制着。他试图用比较平缓的语气说:“我听青榕说,在座的各位都是身患绝技的能人。今日突然拜访,确实有些唐突。然而,大家在这个社会上走动,总有相互打交道的时候。互相帮帮忙,应该是一件愉快的事。我们合作,互惠互利。”
沉默,仍然是沉默。
方岩国尴尬了。
李青榕合起双手,冲着我拜了拜,苦哈哈地说:“元宝,你给个话吧,接还是不接这个活儿?”
我探头看向坐在我身旁的霍去病,丫却干脆没鸟我。我看向宁非白,丫送给我一个“你自己做主”的眼神。看向丹青,哦,不对,从我走进客厅开始,丹青便躲了起来,此刻坐在宁非白旁边的人,是卫玠!看向卫玠,卫玠压根儿就无视我!
转回头,看向魏小侯爷和大姐,前者是瞪我一眼,后者忙着拆洗枕套。轻叹一声,看向九千岁魏忠贤。
丫还算上道,在我锐利的目光下,摸了摸自己那根本就不存在的胡须,老神在在地对方岩国说:“此等催讨债务的小事,应该不需要阁下亲自登门拜访我们“金诏书”。如果你做不到坦白,那就请回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幸好征求了一下魏忠贤这个老贼的意见,否则就得跳进方岩国的圈套里去。九千岁,果然老奸巨猾!”
方岩国见我们齐刷刷地看向他,只能十分不情愿的坦白道:“其实,一千万对我而言,并不是一个多么大的数字。但是,我不想继续被他们敲诈!”
我一听有内幕,立刻来了精神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方岩国轻叹一声,说:“他们对我使用美人计,设计陷害我拍了一些照片。如果这些照片被我老婆知道,她会和我离婚,至少会分走一半的家产。更何况,我是过错方,如果走法律程序,我得到的会更少。最重要的是,我老婆家的势力实在不容小觑。我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却是,如果她恨我,想报复我,我将会身败名裂。我不想离婚,不想让老婆知道这件事,却也不甘心总是受他们的敲诈!不久前,他们从我这里敲诈走了五千万。紧接着,又要走了五百万。昨天,他们打电话过来,让我再给他们一千万。我厌恶这种永无止境的敲诈!我想给他们一个教训。即使要不回那一千万,我也不想继续遭受他们的敲诈和勒索!如果你们能帮我找回那些照片,并且交给我全部销毁,我会多给你们一百万。”
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卫玠竟然开口说:“其一,如果他们有钱,他们不会敲诈你。很显然,那一千万不可能全部都收的回来。其二,你说你不在乎那一千万,想拿回照片,不让你的老婆与你离婚,这才是真正的目的。那么你给我们多加一百万,与你即将遭受的损失一比,实在不值得一提。”
卫玠的一番话,让让方岩国愣住了。估计,丫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那个看起来十分柔弱的卫玠给训斥的哑口无言。好半天,他才回过味儿来,心虚的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卫玠用看笨蛋的目光,轻轻地扫了一眼方岩国,没有回话。
方岩国颇受打击地看向李青榕,李青榕却将求救的目光转向了我。
我只能做出捻钱的手势,说:“他的意思呢,很简单,就是说你给的钱太少了,不值得我们出手一回。”
方岩国大概没有想到,像我们这群穿着睡衣懒散在家的男女老少们,竟然还敢嫌弃他给的钱少?!
丫,被雷到了。
我站起身,踱步走进小屋,抱出那块小块墓碑,对方岩国说:“从你的表情中,我看到了不信任。虽然我们合作不成,但来者便是客,“我们'金诏书'还是要送二位一个见面礼的。”掂了掂手中的小块墓碑,“这是我们这儿的特产。你们一人一半吧。”说完,将小块墓碑递给了霍去病。
霍去病拿着小块墓碑,像是掰蛋糕似的,十分轻松地一掰,将其一分为二。
我将两半的小块墓碑分别递给李国荣和方岩国。
李青榕看向方岩国,方岩国立刻表态道:“只要各位能将我的照片悉数拿回,销毁,你们能讨回多少万,我方某人全部赠送给各位!”
要知道,听到这话之后,我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没有跳起来大声欢呼!
此刻,我的眼前好像飞过了无数的金元宝。它们裂开了诱人的小嘴,冲着我甜甜的娇笑着。
我好像陷入到世界上最美好的幻境之中,简直无法自拔。
等我回过神儿的时候,方岩国和李青榕已经走了。我眨了眨眼睛,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屋子里乱窜着,口中还碎碎念叨着,“快快,我们得动作快点儿,争取拿回一千万!哇咔咔……一千万啊,那是多少的肉包子啊?!有了一千万,我要怎么花呢?买下一家包子铺?还是找个师傅,专门负责给我蒸包子?完了完了,我混乱了。行动,行动,赶快行动!”
我。我这边又是着急,又兴奋,差点一溜烟跑出屋子,去抓那几个敲诈犯。
结果,一回头,却发现大家都十分淡定地收拾着碗筷,准备吃午饭呢。
我攥紧拳头,大吼道:“都给我住手!事出紧急,我们的赶紧行动!”
魏小侯爷双手端着盘子,用脚踢了我一下,喝道:“一边去!别挡道儿。”
我向右退开两步,十分成功地将自己挤进了角落里,然后……然后小声问:“你们不觉得,咱们应该马上行动吗?”
卫玠回过头,用一句话就搞定了我。他说:“资料没拿到手,你想去对付谁?”
我撇了撇嘴,耷拉着脑袋,倚在角落里。
宁非白笑不可支的站起身,将我从角落里拉了出去,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打趣道:“早知道你是个财迷,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财疯。”
我轻叹一口气,说:“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要为中华而奋发图强!”
宁非白诧异道:“没想到,你还是一个这么爱国的人。”
我推开他,走向饭桌,“你不懂。一包中华,很贵的。”
宁非白笑惨了,差点儿没背过气儿去。等他笑过了,走到餐桌旁,却发现这里压根儿就没有他的座位。
等我为他搬来一把塑料凳的时候,又发现没人为他准备碗筷。等我为他拿来碗筷的时候,再次发现,每个人的碗里都有一个大馒头,却偏偏找不出第七个馒头来拿给宁非白吃。
我愤怒了!
先不说宁非白和他们的交情如何,就说宁非白是我的客人,他们也不能这么蔑视它的存在,挑衅我一家之主的面子吧?!
我瞪着眼,环视一周。却十分杯具的发现,那五个人吃得十分嗨皮,压根儿就无视我那极具穿透力的愤怒目光。
最后,我只能冲着做饭的卫玠开炮,“你怎么搞的,就不能多蒸一个馒头?”
卫玠十分爽快的回了两个字,“不能。”
我气的险些动粗!我告诉自己要淡定,要!淡!定!深吸一口气,问:“为什么不能?”
卫玠再次回了我两个字,“不想。”
我拔高声音,吼道:“为什么不想?!”
卫玠冷眼一扫,不悦道:“不想就是不想,那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你想知道那么多的为什么,为什么不去看《十万个为什么》?等你看完了《十万个为什么》,如果还能问出为什么,那你再来问我为什么?!”
我立刻瘪茄子了。
丫的,算你狠!
气呼呼地抓起馒头,分了一半给宁非白。
魏小侯爷咬着筷子,不紧不慢的重复道:“元宝没洗手,没洗手,没洗手……抠完脚丫没洗手,擦完眼屎没洗手……没洗手,没洗手……”
我将后牙咬的嘎嘎作响。恶狠狠地瞪向魏小侯爷,使劲儿咬了一口馒头!结果,却一口咬到了自己的手指头,痛得我惨叫一声,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宁非白和霍去病同时伸出手,想要查看我的伤口。结果,两只手狭路相逢,立刻斗在了一起。
魏忠贤这个老东西,当即捧起自己爱吃的菜,转移到茶几上,接着吃。
大姐、魏小侯爷、还有卫玠的反应也算灵敏,立刻向后退去。
我因为手指疼痛,反应慢了半拍,竟然也不留神,被二人的拳风扫到,哗啦啦的留下了两行猩红的鼻血。
我真的愤怒了!嗖得一声站起身,将手中的半个馒头往鼻子上一擦,然后举着血馒头怒吼道:“你们想吃沾了血的馒头吗?啊,想吃吗?!”兴许是气糊涂了,我竟然又将那沾了鼻血的馒头使劲儿塞进自己的口中,并努力往下吞咽着。
这一幕,震惊了所有人。
吃饭的人,不吃了,改为呕吐了;打架的人,不打了,改为发呆了。
那半个馒头卡在我的喉咙里,噎得我无法呼吸,险些毙命当场。
霍去病和宁非白同时看出了我的异样,二人同时出手,向我拍来。前者拍向了我的后背,后者拍向了我的脑门。
我觉得,霍去病的动作要比宁非白快了一些。因为,霍去病刚将那半个馒头从我的喉咙里拍出来,就又被宁非白给拍回去了。
我欲哭无泪啊欲哭无泪!
魏小侯爷举起一个碗,递到我面前,“快喝!”
我捧起碗,咕噜咕噜的往下灌。
好吧,我承认那半个馒头确实被我冲下了食道,但满嘴醋酸味却呛得我眼泪横飞。
我指着魏小侯爷的鼻子,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等眼泪儿流的差不多了,我吸了吸鼻子,灰溜溜的爬回大屋的床上,钻进被子里去养伤。
客厅里,传来卫玠淡淡的语调,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脑残。”
啊?啊!啊?啊!丫是在骂我脑残吗?太不厚道了!我悲剧的人生呐。
大约过了两分钟,大姐走进了大屋,坐在了床上,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妹子,我看这么折腾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从被窝里探出头,沙哑道:“说的太对了!在这么折腾下去,我一准儿得疯!”
大姐眼睛一亮,问:“妹子,你和大姐说实话,你到底喜欢谁?”
我想了想,回道:“宁非白。”
大姐皱眉道:“我怎么看着不像呢?”
我瞪大了眼睛,“啥?我喜欢谁,我自己心里知道,你怎么还能看着不像呢?”
大姐解释道:“别看大姐心粗,但至少还是个过来人,你如果真是那么喜欢宁非白,我刚才问你喜欢谁的时候,你犹豫什么啊?”
我纠结到:“我那不是在思考吗?我真的,我确实觉得自己喜欢宁非白。”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一直以来都是他。”
大姐轻叹一声,说:“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是搞不懂了。”
我咬住枕头,含糊地吼道:“何止你搞不懂,我他妈也搞不懂了!你说,这喜欢和爱情,到底有什么界限么?今天,丹青和魏小侯爷,那两个小王八崽子,联合起来戏耍我!”
大姐忙问:“怎么戏耍你了?”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开始吐槽,“我睡觉那会,丹青爬上了我的床,说他胸口疼,想让我看看。结果,我刚一伸手,宁非白就进来了。魏小侯爷紧随其后。你说,这不是他俩下的套吗?大姐,你说说,我一发育正常的二十岁老处女,至今为止连个可以发生些“肢体交流”的对象都没有!好不容易,宁非白浪子回头,准备和我谱写一曲缠绵悱恻的爱情,这些人变着法地拆散我们!如果说,那丹青和魏小侯爷对我一往情深,我也就认了!谁让我魅力大呢?可是,你觉得他俩的表现像是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吗?我倒是觉得,他们俩想折磨我折磨的死去活来!”
大姐皱眉道:“我原本觉得吧,丹青和魏小侯爷对你似乎都有些意思,可有些时候,又看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们俩不像霍去病,人家虽然什么都不说,但那双眼睛里只有你。不过,今天这事儿,你还真是误会丹青和魏小侯爷了。”
我问:“误会?我误会他们什么了?”
大姐回道:“就是误会了!丹青要进大屋时,魏小侯爷正在打游戏。我告诉丹青你还在睡觉。他脸一红,就回小屋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跑回了大屋,爬上了你的床。宁非白来的时候,我和魏忠贤正在换床单,霍去病正在院子里练拳,就魏小侯爷一个人闲着。魏小侯爷不爱搭理宁非白,宁非白也不在意,捧着花就向大屋走。魏小侯爷不想让他进大屋,所以连忙跟上去阻止。这不,就产生误会了?”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木讷的问:“那丹青爬上我的床,是啥意思?”
大姐十分暧昧的一笑,说:“你说,这男人爬上女人的床,能有什么意思?”
我的小心肝一抖,脑中立刻勾画出一幅令人血脉喷张的极限画面。
大姐扑哧一声笑开了,说:“瞧你那个怂样儿,就跟多少年没啃过骨头的饿狗似地。要不,今晚我去客厅睡,让丹青过来?”
我忙摇头,“大姐,你就饶了我吧!如果我敢留丹青同床共枕,明天你就可以在锦绣公墓里为我安一处新家了。到时候,咱做邻居。”
大姐一指头戳在我的脑门上,“甭说了,说的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我调侃道:“我说两句,你就起鸡皮疙瘩了。那个老太监九千岁,天天用如胶似漆的眼神儿盯着你,我怎么就没觉得你抗不住啊?”
大姐的脸一红,啐道:“呸你个死丫头!他都那样了,就算两只眼睛都长在了我身上,能顶个屁用?!爱看,就看呗。倒是你,得多注意霍去病的眼神。我看他,都恨不得将你生吞了!对了,他送你裙子了吗?”
我疑惑的问:“什么裙子?”
大姐答道:“就是裙子啊。哦,对了,还有一双凉鞋。我们一起上街时,我看见他买的。”
我想起昨天他逛街回来时,手里确实拎着两个购物袋。原来,那里面装着的,就是他为我挑选的裙子和凉鞋。然而,我却决定与宁非白在一起,对他说了“对不起”。
此刻想起来,我真想抽自己两嘴巴!
但是,无论我怎么抽自己,我还是会对他说“对不起”。
长痛不如短痛,这个道理谁都懂。虽然我对大姐说,我一直喜欢宁非白。但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否定我,鄙视我,厌恶我!因为,我撒谎了。当霍去病纵身跳下悬崖救我;当霍去病向我跑来,紧紧地抱着我,用力地吻着我;当霍去病默默地站在我的身后,帮助着我,支持着我;当霍去病站在窗口,凝视着我,等着我。我怎么可能不为他而心动?
然而,正如我所说——宁非白是我的一个执念!
这个执念,就好比一个人的理想。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看好我的理想,但我却要为他拼上一拼!这样,才不枉费我这么多年来的期盼与努力,憧憬与固执。
我在自己的口中尝到了一丝苦涩,摇头笑道:“我想,他应该不会送我了。”
大姐说:“这人,买完东西也不送,留着有啥用?”
我想调侃两句,缓解一下心情,却听见魏小侯爷在门外喊道:“元宝,李青榕发来邮件,将那几个敲诈犯的资料传来了!”
我一个高从床上跃起,火速冲进了客厅,尽量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霍去病,与众人一起浏览着邮件。
敲诈犯有四个人,其中一名是位十分美艳的女子,名叫王依依。其他三名男子分别叫刘军,林基越,胡彻。这其中,林基越与王依依是青梅竹马的情人关系。刘军和胡彻都是林基越的狐朋狗友。
这三个男人,曾经因为抢劫进过监狱。出狱后,三个人开了一间网吧,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再后来,由合伙做了些小买卖,又赔了个底朝天。最后,走投无路的他们,将目光锁定在了方岩国的身上,合伙设计他掉入美人计里,从而达到敲诈勒索他的目的。
今天晚上八点半,敲诈者回去找方岩国取一千万的现金。而方岩国则是要求我们,不但要拦住敲诈者,而且还要拿回他所有的照片。最主要的是,不能让敲诈者知道,是他指使我们去做这一切。关于这一点,我很理解。方岩国怕我们的行动不成功,无法将照片全部销毁,准备为自己留条后路。
只不过,我觉得,如果我们向敲诈者索要方岩国的照片,那些敲诈者就应该想到,这件事儿是方岩国指使我们做的。这事儿,难喽。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待事成之后,我们从敲诈者那里追讨回来的钱,将悉数归我们所有。
看完邮件后,我问魏小侯爷:“你说,我们用不用写个合同什么的?”
魏小侯爷拍了拍电脑,贼笑道:“不用。打从方岩国和李青榕一进门,我就开启了视频录像。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被摄录了下来,不怕他们抵赖!”
我拍了拍魏小侯爷的脑袋,赞道:“这娃儿,真是个人精。”
魏小侯爷挥舞着拳头吼道:“元宝,把你的脏爪子洗干净,不许再碰小爷的头!”
我白了他一眼,回道:“知道什么是修行吗?知道什么是仙气儿吗?知道修道者为什么不经常洗澡么?你丫就偷着乐吧!你沾了我的仙气儿,至少能多活几分钟。”
魏小侯爷冲着我呲出了犬牙,我忙脚底抹油,溜进了卫生间里,将自己洗漱一番后,这才精神气爽的走出来,吵嚷道:“来来来,我们一起讨论一下晚上的行动路线和方案。”
众人坐着没动,都将那若有似无的目光瞥向了宁非白,其意不言而喻。
宁非白站起身,笑吟吟的说:“看来,我在这里确实不受欢迎,我却十分喜欢这里。不知道你们信不信,如果我因为你们的排挤,转身就走,元宝一定会拉住我。但我并不想用这种方式,来凸显自己在元宝心中的地位。你们既然都是元宝的朋友,就应该为她着想,不要排挤她喜欢的人,不要让她难堪。说实话,我也并不喜欢你们。但是,我却喜欢这里的热闹。”伸手环抱住我的腰肢,亲昵道,“傻丫头,我要去店里了,明天中午过来接你。”
我忙追问道:“你不在这住了?”
宁非白捏了一下我的鼻子,“逗你玩儿呢。”
我心里偷偷的吁了一口气,脸上却尽量挤出失望的表情,虚伪的说:“你看你,我都当真了。”
这一刻,我的心跳加速了。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认真,就好像是一位大祭司,正在进行着一种仪式,许下一生的诺言。
我知道,他的话是一语双关,即指我话中的真假,又指我对这段感情的态度。
我知道,我下意识的想要点头,但宁非白的眼神却让我必须坦诚面对自己所有的真实与虚伪。因此,我对他说:“想要留你住下,是假。想要和你认真交往,是真。宁非白,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执念。”
宁非白在与我对视了半晌之后,淡淡的说:“没遇见你之前,我的私生活,很混乱。”
微笑在我的脸上绽放,“宁非白,你不知道缘分是个怎样奇妙的东西。你是我的最初,而我将是你的最终,这就够了。”
宁非白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我踮起脚尖,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他缓缓的勾起嘴角,笑道:“很甜。”
第二十七章:“金诏书”行动
送走了宁非白,我回到客厅里,却发现大家都陷入到一种十分诡异的沉默中。
我拍了拍手,说:“现在,我们可以讨论一下晚上的行动计划了么?”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魏小侯爷率先开口询问道:“元宝,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宁非白?”
我嬉皮笑脸地反问道:“你觉得呢?”
魏小侯爷沉下脸,说:“爱说不说!别学卫玠那一套!”
卫玠抬头扫了魏小侯爷一眼,却并没有开口讽刺他。我想,卫玠更喜欢针对我。
我见魏小侯爷确实动怒了,便不再逗弄他,“我确实很早以前便认识他了,但他却已经不记得我。”抬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如果没有他,这里早就不跳了。也许你们都觉得,宁非白是一个私生活很混乱的人,是一个无法托付终身的人,但是,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却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个时候,他很倔强,很坚强,也很温柔,还很有爱心。在那一年里,他给了我新的生命,和活下去的信念。我那个时候就在想,如果这个男人是属于我的,那我应该会多幸福。这么一想,便想了这么多年。”
丹青问:“那你告诉他了么?”
我摇头,“没说。说那些有什么用呢?难保他不会觉得,我就是还债的。没有人喜欢这样不纯粹的感情。”
大姐问:“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呵呵一笑,摊开双手,“听故事是要付费的。我已经赠送给大家一个故事了,就不能再继续放血大赠送了。”
魏小侯爷适时地站起身,开始张罗道:“好了好了,我们开始谈论接下来的计划吧。”
众人十分体谅我不想再次撕扯开伤口的心情,都纷纷附议。
我们围坐在餐桌周围,仔细地商讨着行动路线和计划。
餐桌下,一只温热宽厚的大手,轻轻地覆盖住我那冰凉的左手,然后慢慢收紧,攥入掌心。
与此同时,另一只柔滑细腻的大手,攥住了我的右手,用柔嫩的手指肚轻轻地摩擦着我的手背。
我看着坐在自己左边的霍去病,和坐在右边的丹青,心中划过了阵阵暖流。
有些安慰,不需要语言。
商定完计划方案后,我们先去采购了一些道具,然后随便找了一家饭馆,吃了一顿涮串。
吃完饭后,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开始分头行事。
我,丹青,魏忠贤一组;霍去病,大姐,魏小侯爷一组,分别守在两条路上。敲诈者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会选择走这两条路中的一条,去和方岩国会面。
我们的身上都戴着微型对讲机,随时保持着对话。
等到八点三十的时候,敲诈者还没有出现。
大姐问:“他们会不会不来了?或者走其他路线了?”
我回道:“应该会来。我们再等等。没准儿丫地不守时,故意迟到。”
我们等啊等,等到八点四十二分的时候,一辆十分炫目的黄色跑车从我的面前跑过。我吹了一声口哨,说:“等我有钱了,也买一辆这么酷的车!”
等到八点五十的时候,方岩国给我打来电话,十分愤怒地吼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他们又从我这里拿走了一千万!”
我被他吼得头皮发麻,脑筋却飞快地运作着,立刻想到了一个令我十分不爽的事实——那些敲诈者不是打车来的,而是开着跑车去敲诈!
太他妈能装A和C之间的那个字母了!
我虽然气恼自己算计失误,却愣是装出了高深莫测的样子,盛气凌人地说:“稍安勿躁。你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就给我闭嘴!”说完,十分帅气地挂了电话,然后对着对讲机吼道,“全体人员注意了,刚才从我面前驶过去的那辆黄色跑车,就是敲诈犯开的。现在,我们马上实施B计划!”
两方人马立刻行动了起来。
不多时,对讲里那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立刻意识到,敲诈犯的回程路线,改变了。但是,他们却没逃脱掉我们布置好的陷阱。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的B计划是,由喜欢射击运动的魏小侯爷射爆敲诈者的轮胎,霍去病则是装作行人,被敲诈者的车子撞伤。这时,藏在霍去病身上的血浆将会悉数裂开,让他看起来像是无法救治的样子。敲诈者变成了肇事者,在惊恐之下,一定会选择立刻逃离现场。而手持小型专业摄像机的大姐,将会把这一幕悉数拍摄下来。
至于我们的A计划么,也是这个路线。只不过,射爆敲诈者轮胎的人,将会是我。魏忠贤则是要扮演被撞者。丹青呢,自然是拍摄的那个人。
当B计划实施完毕,我驾车与他们三人会和,并根据魏小侯爷射在他们轮胎上的跟踪器,一路尾随跟踪到洗车房。拿到洗车房为敲诈者开出的单据后,我继续跟踪他们回到了老窝。
说实话,当我看到他们的居住环境时,我再次愤怒了!
他们的行为,实在是令人发指啊!
怪不得他们从方岩国那里拿到了一千万都不满足,没几天的功夫,又进行了第二轮的敲诈勒索。要知道,他们现在住得地方,可是我们这里的别墅区!
初步估计,他们现在居住的这套别墅,没有个三四百万,是买不下来的。
然而,最让我气愤的是,经过我的观察,这套别墅只是王依依和林基越的家。至于刘军和胡彻,应该是在别处置办了房产。
魏小侯爷用手捅了捅我的腰眼,问:“你的表情怎么那么狰狞?”
我咬牙切齿道:“他们的这种奢侈行为,太令我气愤了!”
丹青探头问:“你气愤什么?”
我抬手一指那栋别墅,厉声道:“你们看,那灯,那窗,那墙面,那草坪,都他妈应该是咱们的!却被他们先享用了!”
众人无语了。
半晌,卫玠冒出了头,淡淡地评价了一句,“忒不要脸了。”
我立刻蹿到他的面前,呲牙道:“你能不能不说方言?这样很不符合你的气质,知道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十分不爽,想要扁你,知不知道?”
卫玠一扭头,说:“不知道。”
我这个气啊!扬起拳头,就要往他的小腹上打。
丹青突然冒头喊道:“别打!妻主,别打!你中午的时候,都已经吼过丹青了。今天晚上,就不能再打人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女人!是个专门制造家庭暴力的女人!是个没啥能耐,只能拿家人出气的女人!
我被丹青的一番话弄得哭笑不得,连连点头应道:“好好,不打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丹青,中午的时候,对不起了。”
丹青愣愣地看着我,半晌,忽然潋滟一笑,低下头,在我的耳边小声道:“妻主,丹青很开心。”
我也笑了,觉得心头暖洋洋的。
魏小侯爷照着我的猴屁股踢了一脚,呲着可爱的小犬牙,低吼道:“你发够情了吧?快想想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说:“为了防止他们将那一千万花掉,我们应该尽早动手。”
大姐指着面前的铁栏杆,说:“我们连这个小区的门都没进去,怎么动手呢?”
魏忠贤颇为得意地道:“这个铁栏杆的高度,难不倒我和将军。”小眼睛一眯,释放出两束狠辣的光,“全部灭口,也容易。”
大姐一巴掌拍到魏忠贤的后脑勺上,“灭口,灭口,再提灭口,老娘灭了你!”
魏忠贤立刻露出一副奴才的嘴脸,点头哈腰道:“不灭,不灭,都不灭。”
我颤抖着肩膀,笑出了声。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转头看向一直没有开过口的霍去病,想听听他的意见。不想,他正在注视着我。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我尴尬地转开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询问道:“你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霍去病向前一步,站到我的身旁,说:“以防有变,我们现在就行动。”
我问:“现在?怎么行动?”
霍去病勾唇一笑,那种一切尽在掌控的霸气由他的骨头里弥漫了出来。
日常琐碎的生活,让我都快忘记了,眼前的这位可是西汉最杰出的军事家——骠骑将军霍去病!
霍去病抬手指向不远处的独立小别墅,说:“我们直接潜进去,抢走他们的不义之财。”
我咂舌道:“这……这不好吧?抢劫,是犯法的。好吧好吧。我们不谈法律。可是,如果他们报警了,我们怎么办?”
霍去病转头看我,目光镇定而从容,深邃而充满了自信,“你觉得,他们敢报警么?”
我一拍脑门,暗骂自己够然够蠢。如果他们报警,他们怎么解释那些钱的来源?所以,这个哑巴亏,他们吃定了。
思及此,我立刻底气十足地扬起下巴,朗声道:“下面,就由将军为大家分派任务吧!”
魏小侯爷啧啧道:“呦,你不抓权了?”
我瞥他一眼,回道:“女皇不能事事亲力亲为。”
魏小侯爷嗤笑一声。
霍去病开始分派任务,“小侯爷负责勘察小区内的摄像头,我、元宝、九千岁,戴上假面具,潜入别墅。贵妃负责放哨,丹青留在车里接应。”
简洁明了,目的明确,各司其职。
在霍去病的指挥下,我们三个人轻易地潜入到别墅里,在那四个人正准备分赃的当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了局面。
将整整一千万的现金收入皮箱中后,我挥舞着瓦亮的西瓜刀,照着王依依的漂亮脸蛋比划着,啧啧道:“这皮肤真水灵,让人看着就嫉妒,不如割下来,送给我吧。”
王依依的双手被捆绑在身后,嘴巴里还塞着一条手巾。她惊恐地摇着头,身子一个劲儿地往后缩。
我呵呵一笑,说:“知道为什么找上你们么?”
王依依继续摇着头,口中还发出呜呜地声音。
我用西瓜刀的侧面,拍了拍她的脸蛋,说:“你们今天晚上,开车撞死了一个人,知道么?”
王依依立刻瞪大了惊恐的眼睛,看向了她的男人林基越。
我将西瓜刀扬起,照着林基越的裤裆插下!
林基越吓得身体一抖,竟然哗啦啦地尿了一地。
我忙将西瓜刀拔起,生怕沾到他的尿水。骂道:“瞧你那个孬种样!你的小毛象还健在,犯得着大小便失禁么?”阴森恐怖地奸笑两声,“不过,如果你等会儿不能满足我们的报复心理,那么你只能和自己的小毛象说拜拜了。”
林基越被吓得够呛,脸上惨白一片。
我不在浪费时间,十分干脆地说:“实话和你们说吧。你们今晚晚上撞死的那个人,是我的一位兄弟。原本呢,我们是打算跟踪你们,准备找个机会下手,偷些钱来花花。没想到,他竟然被你们撞死了!我很悲愤,真的很悲愤!幸好,我刚偷了一个摄像机,将这一切都拍摄了下来。哎……这也算是老天有眼,让我的那位兄弟可以安息了。”打开摄像机,将那惊险刺激的一段,播给那四人看。
关掉摄像机,我接着说:“瞧你们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开着好车,住着别墅,真是让人既嫉妒,又羡慕!这样吧,你们给我一千万,我就将由各位肇事逃逸的录像还给你们,否则……我只能将其送到警察局喽。”伸手扯掉林基越嘴里的毛巾,“你认为这个买卖,我们可不可以做呢?”
林基越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回道:“好……好,就这样。你把那一千万拿走吧。录像还给我。”
我嗤笑道:“我手上的一千万,是我辛辛苦苦抢来的,凭什么还给你?你必须再拿出一千万,否则……”扬起西瓜刀,照着大理石的茶几砍去!
不得不说,大爷赠送给我的这把西瓜刀果然不同凡响。一刀砍下后,茶几安然无恙,我的西瓜刀却被磕飞了。
那把西瓜刀在空中画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后,直飞向林基越的裤裆!贴着他的小毛象,狠狠地刺进了地板。
林基越傻了,我也傻了。
我不爽地责怪道:“你买个木质的茶几不好吗?为什么偏要买一个大理石的?你以为自己很有钱吗?狗屎!”
林基越喃喃道:“我……我再也不买大理石的茶几了。”
我满意地笑了笑,再次从他的双腿之间拔出了那把西瓜刀,问:“考虑得怎么样了?那一千万,你到底拿不拿出来?”
林基越颤抖着双唇说:“我真的……真的没有一千万。”
我挥舞着西瓜刀怒喝道:“没有?没有你住别墅?没有你开跑车?没有你用大理石的茶几?!”兴许是我太入戏了,吼得太激情了,挥舞西瓜刀的动作太用力了,只听见嗖的一声,西瓜刀的刀身脱离了刀把,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我眼看着那刀身飞向大理石的茶几,刚想嘘一口气,就见那刀身在茶几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后,再次弹起,并以十分刁钻的角度,再次刺向林基越的裤裆!
这一回,林基越哭了。
他哽咽道:“这位大姐,你别耍我了。你要什么,尽管拿去!拿去,都拿去!”
我再一次从他的双腿间拔出西瓜刀的刀身,语重心长地说:“别哭别哭,等我拿到钱,你好好儿休整一下,以后还是可以做男人的。”我只怕,丫被我吓的阳痿了。
我见林基越点了点头,便将他从地板上拉了起来,示意他带我去拿钱。
我知道林基越心里打的主意,他一定是想,即使钱被我们拿走了,他还可以继续敲诈方岩国。只是他不知道,我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又怎么会给他继续敲诈方岩国的机会呢?
于是,我开口询问道:“我们盯着这片别墅小区很久了。你们是新住户,刚买别墅不久。我很奇怪,看你们的样子并不像有钱人,反而更像是暴发户。讲讲,你们怎么弄到的钱。”
林基越起先不肯说,却在看见我再次抡起西瓜刀的时候,毅然决定……要编个谎话骗我。
我冷笑一声,阴沉沉地说:“我这把西瓜刀,砍大理石不行,但砍个胳膊,卸个大腿什么,却很好使。你信不信?如果不信,我们试试。”
林基越立刻表态,要对我坦白真相。
我问他那些照片被放在了哪里,然后将其一一搜罗了出来。
魏忠贤怪笑两声,一把抓起王依依的小手,将其压在地板上,然后掏出一把十分锋利的瑞士军刀,压在王依依的小手指上,说:“我觉得你男人并没有全部交待清楚,你认为呢?”
王依依立刻摇头,使劲儿的摇头。
魏忠贤将军刀往下一压,王依依的小拇指立刻见了血。
疼痛和惊吓让王依依的眼泪瞬间流下。
魏忠贤拔出她口中的手巾,阴阳怪气地说:“女人嘛,就要好好儿疼爱自己。你看你,如果再不说实话,我可要把你那美丽的手指,一根接着一根地切下来,喂给你的男人吃。”
王依依立刻坦白交代了。
我们拿到了关于方岩国的全部艳照,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我掂量着手中的照片,对王依依说:“你的男人要是真的爱你,会让你出卖身体,去爬方岩国的床么?你丫这么多年的大米饭,是不是全部吃到胸上去了?”
王依依看看我,又看看林基越,再次哭得淅沥哗啦的。
我转过头,对那三个男人说:“现在,你们敲诈方岩国的罪证,和肇事逃逸的录像,都在我的手中。限你们一天之内,将敲诈方岩国的一千万交到我的手上,否则……你们在吃牢饭之前,一准儿会先尝到彼此身上的肉滋味。”
临走之前,我收走了四个人的身份证,存储了林基越的手机号,并告诉他,明天会随时联系他,让他们动作快点儿,别惹我不痛快。
第二天中午,我给林基越打了一个电话,约他在一家快餐店里见面。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那四人组出现在快餐店的门口。
我冲着他们摇了摇手臂,示意他们过来。
那四个人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把他们折腾得险些和人间说拜拜的人,竟然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女子。
从他们的表情中,我可以看得出,他们遭受到的打击,很大,很大……
我客套地问:“你们想吃点儿什么?”不等他们回道,便又开口道,“我想,你们一定很上火,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刘军和胡彻对我怒目而视。
我挑眉道:“怎么?不爽?想行凶么?如果你们没带凶器出来,我建议你们去快餐店的后厨房里找找,没准儿能拎出来一把崭新瓦亮的菜刀。”
刘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大姐,我们认栽了。”
王依依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竟然说了一句,“我怎么看着你有点儿眼熟呢?”
我摸了摸自己脸,感慨道:“我知道,我和很多的大腕明星都长得有几分神似。如果咱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那就是因为我有一张明星脸。”
王依依十分肯定地说:“不是亲属。”
我打趣儿道:“不是就好。要是亲属,我还真有点儿下不去手呢。”用手敲了敲桌面,示意林基越上钱。
林基越耸拉着脑袋,将那个厚厚的文件夹递到我的面前,“那一千万,我们买了一栋小别墅和两套房子,以及一辆跑车和两台哈雷。剩下的钱,我们花了一些。最后还剩下二百六十万,一起都给你了。下午,我们可以去办个手续,将所有东西都过户到你的名下。”抬起头,恳求道,“能不能将我们的……罪证,还给我们?”
我笑得格外璀璨,“等办完了手续,自然会换给你。你看看我,像是不讲信誉度的人么?”捧起大碗,将吃完牛肉面剩下的汤水一口气喝干,然后心满意足的吧嗒了一下嘴。
下午,办理完了一切手续后,我将那段肇事逃逸录像给了他们。
林基越怀疑地问:“你……不会留下一份吧?”
我教训道:“我留你那破录像有什么用?你以为自己长得上镜啊?还是你认为,自己是个款爷,值得我对你进行长期的勒索和敲诈?赠送你一句,以后做事,要三思而行,适可而止,别以为往自己的脑袋上扣个灯管,你就是万能的耶稣。”
林基越的背脊,弯了。
我挥手与众人告别,王依依却拉住我的手,问:“那……那个人,真的,死了?”
我想了想,回道:“没死。”
王依依立刻嘘了一口气,笑道:“没死就好。我也算是安心了。这些日子,拿着敲诈来的钱,四处挥霍,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我又细细地打量了王依依两眼,发现她虽然美艳,但却看不出任何风尘的味道,想必,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方岩国才会着了她的道。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并不坏。
人类在面对金钱的诱惑时,丑陋的欲望大多数都会撕碎善良的表面,狰狞地嚎叫着,想要吞噬一切,让自己迅速膨胀起来,用以填满那颗虚伪贪婪的心。
王依依和林基越他们,也只不过是挣扎在社会的底层,在困难中扭曲了心中的善良。
我不是一个好人,一直以来都不是。所以,我很理解林基越他们的行为,但却不支持他们的做法。
眼见着王依依与我挥手告别,我叫住她,塞给了她五十万块钱。
王依依一脸不解地看着我,不明白我意欲何为。
我说:“拿着吧,离开这个城市,到外地去做个小买卖。方岩国不是善类,你们敲诈了他,现在手头又没有了可以威胁他的照片,难免他不会对你们下黑手。”
王依依的眼睛一红,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
我挥挥手,转身离开。
其实,有一句心里话我没说。说了怕王依依会挠我。因为,那句话就是——你陪了方岩国一晚,怎么也不能白陪啊!
因此,在将那一千万送还给了方岩国的时候,我只给了他九百九十五万。理由,同上。
方岩国脑门上的青筋开始跳舞,可跳着跳着就没劲儿了。
这件事儿彻底完结以后,我给李青榕送去了二十万,算是答谢他帮我我们招揽生意。剩下的二百四十万,我打算平均分配。
但众人表示,每个人给个二十万就可以了。剩下的,都给我,连同那些房子,一同归我。
我笑得合不拢嘴儿,幸福得差点儿死掉。
我感动道:“我知道,你们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我的感激。”
魏小侯爷率先发难,“感激个屁?!瞧你财迷的那副德行!”
丹青说:“妻主,丹青的零花钱够用了。你要多攒些钱,好……好提亲啊。”
霍去病说:“你喜欢就好。”
大姐说:“钱这个东西,多则人分,少则人聚,够花就成。”
魏忠贤说:“环环说得对。”
我狂抖了一个!
第二十八章:款姐的男人们
现在,我是款姐了!
不但拥有四处房产,还拥有一辆越野和一台跑车,还拥有两台超酷的哈雷。
我见霍去病很喜欢那辆黑色的哈雷,便送给了他。
霍去病十分嗨皮,骑上哈雷,瞬间就没影了。
见大姐来来回回地抚摸着跑车的车身,便主动上缴了车钥匙。
大姐接过车钥匙,十分欢快地说:“这回好了,我再去买菜,就可以开车去了!”
我的唇角抽动了两下,没挤出一句话来。
魏忠贤十分献媚地对大姐说:“不如,我们也出去转转?”
大姐为难道:“可是我不会开啊。”
魏忠贤立刻挺起了胸膛,说:“我来试试吧。”
眼见着车被魏忠贤开走,我心中是无限感慨啊。不得不说,魏忠贤确实不愧为一代宦官。昨天晚上,我看见他讨好丹青,求丹青都他开车。今天,不但有了用武之地,还在大姐面前露了脸。真够滑头的。
丹青扯了扯我的衣袖,先是扫了一眼我的红色哈雷,然后看向了那辆越野车,语调轻揉地问:“妻主,你以后是不是要骑哈雷啊?”
我一咬牙,将越野车的钥匙交了出去。
丹青欢呼一声,跳上越野车,一脚油门跑得无影无踪了。
魏小侯爷双手插兜,别扭地不肯看我。
我捏了捏他的脸蛋,说:“走,姐请你吃糖去!”
魏小侯爷瞪起了潋滟的杏眼,不爽地吼道:“糖?你自己去吃!撑死你!”
我无赖似的笑道:“你不是说,没吃过我一块糖么?”
魏小侯爷一扭头,不屑再和我交流。
我伸手捅了捅他的腰眼,“好了,别生气了,你马上就要开学了,那里离我们这儿挺远,不可能天天赶回来。喏,我现在有套房子在那边,钥匙给你,你就是它的主人了。”
魏小侯爷别扭道:“我不要。”
我塞进他的手里,“乖,拿着。”
魏小侯爷瞪我一眼,喊道:“我不要!”
我纠结了,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魏小侯爷说:“你每个星期五,都要来接我。有集体活动时,也要通知我。”
我笑着应道:“好,没问题。”刚要收回钥匙,却被魏小侯爷一把夺走,揣进了裤兜里。
我打趣道:“你不是不要么?”
魏小侯爷脸一红,狡辩道:“我是说不要糖!”
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魏小侯爷一把抓住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
挂正电话后,魏小侯爷对我说:“我爸回来了,我妈让咱俩回去一趟。”
我刚想答应,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大妈的来电,就知道又有工作了。
阳光很好的午后,我和魏小侯爷兵分两路,我穿越去了西夏,而他刚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这次的工作比较顺利,我当天晚上便往返回到了现代,正好赶上了卫玠做得晚饭。
吃过晚饭后,我美美地睡了一觉。
隔天早晨,还没等我从被窝里爬起来,就看见宁非白那张勾魂夺魄的笑脸,还有他手中捧着的那个打着蝴蝶结的漂亮包裹。
我欢呼一声,打开包裹,见米色的包装盒里静静地躺着一套咖啡色的内衣。
胸罩的样式十分简洁大方,但剪裁上却十分大胆,性感得令人咋舌,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价值不菲。
我拎起那条十分精致的小内裤,扯了扯上面的两条细带,逗弄了一下屁股后面的那条毛茸茸的小尾巴,问:“你觉得,穿这样合适吗?”
宁非白眯起了桃花眼,笑道:“那要穿上了才知道。”
我摆弄着胸罩,说:“这个还真需要勇气。”
宁非白扫向我的胸脯,说:“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把胸罩摘下来,这样才不会影响血液循环和二次发育。”
我斜眼看他,“喂,你好像妇女之友。”
宁非白捏了捏我的鼻子,“总比你这个假小子强!”扫眼我的胸脯,点评道:“你选男人的眼光不错,选内衣的眼光就很垃圾,真是有待加强啊。”
我将胸罩砸在他的脸上,笑骂道:“我看,我选男人的眼光也不怎么好!”
宁非白抓住胸罩,向我扑来,故意淫笑道:“来吧,假小子,让哥哥我给你换上内衣,秀一秀吧。”
我抱着被子喊道:“强烈要求你穿上这套内衣,秀一秀!啊……”
当我被宁非白扑倒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但见卫玠手中攥着一把菜刀,冷冷地瞥了我们一眼,说:“吃饭了。”
我吓得身体一抖,忙扯过一件长T恤套在身上,点头应道:“好好好……”
卫玠关上房门,走了。
我刚想嘘口气,房门被人再次手推开。
卫玠……哦,不,是丹青探头进来,叫道:“妻主,吃饭了。”
我忙再次点头,“好好好……”
丹青这次并没有关门出去,而是就那么站在门口,时而扫一眼宁非白,时而瞥我一眼。
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忙对宁非白说:“你先出去吧,我穿条裤子就来。”
宁非白站起身,向门口走去。丹青也随着他,向后退去。宁非白走到门口时,又返了回来。丹青立刻上前两步,又站在了门口。
如此反复两次,宁非白笑惨了。他倚靠在门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这人……哈哈……哈哈哈……这人怎么这么有意思啊?”
我在被窝里套上牛仔短裤,跳下床,说:“更有意思的,你还没见到呢。”
宁非白看向我,暧昧地问:“你说,我要是现在深吻你,他会怎样?”
我皱眉道:“我觉得,你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宁非白忽然伸出手,将我抱入怀中。就在他低下头,想要吻我的那个瞬间,我听见丹青发出一声十分尖锐的嚎叫,然后……宁非白就飞了起来。
请相信我的用词,他确实是飞了起来。
丹青用单薄的身体,将他顶飞了!
当宁非白扑倒在地上之后,丹青揉了揉胳膊肘,非常淡定地问我:“你还吃饭么?”
我点头,使劲儿点头,“吃吃吃……”
丹青“哦”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大屋。
大约过了二三十秒,我才想起宁非白,忙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样了?”
宁非白捂着后腰,强撑着回道:“我……从小就学习柔道、跆拳道、空手道,今天……阴沟里翻船了。”
我关心地问:“不要紧吧?”
宁非白想了想,回道:“这个……不好说。我得去医院看看。”
我忙说:“那我送你。”
宁非白摇了摇头,“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我执意要去,他便欣然同意了。
到了医院,一检查,丫腰脱了,最少要卧床休息一个星期。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都变得哭笑不得。
为了方便照顾宁非白,我只能把他带回到锦绣公墓,然后让魏小侯爷搬到上铺,将下铺让给了宁非白。
宁非白冲着魏小侯爷眨了眨桃花眼,说:“我们同床了。”
魏小侯爷一个枕头砸去,骂道:“谁和你同床?滚一边去!”
宁非白惨叫一声,闭上了嘴。
我坐在沙发上,问丹青:“你刚才是怎么顶他的?怎么能顶出一个腰脱呢?”
丹青站起身,对我勾了勾手指,说:“妻主,你站起来,丹青给你示范一下。”
我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丹青瞥了宁非白一眼,又坐回到沙发上。
这时,消失了一整天的霍去病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特酷的机车服,长发随意地披散着身后,性感得一塌糊涂。
我没管住自己的嘴,竟然冲着他吹了一声流氓哨。
霍去病对我微微一笑,然后将手中拎着的一个食盒,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打开一看,里面竟然一屉晶莹剔透的小巧水晶包!
我的口水,立刻泛滥了。
丹青靠近我,馋猫样地咽了咽口水,笑吟吟地说:“妻主,这个看起来很好吃哦。”
我抓起一个水晶包塞进口中,只觉得芳香四溢,口齿留香,压根儿就没时间搭理丹青。
丹青又向我靠了靠,整个人都黏在了我的身上,眼巴巴地看着我,问:“它是什么味儿的?”
我又塞了一个水晶包进嘴里,含糊道:“香味的。”
魏小侯爷从上铺跳下来,伸手就抓水晶包,并不忘教训丹青说:“想从元宝的口中夺下包子,除非自己动手,否则就算你问她包子是什么馅儿,她也不会让你尝一个。”
我张开嘴巴,一口咬掉了魏小侯爷手上的包子,然后抱起食盒,撒腿就跑进了大屋。
不知道为什么,我隐约觉得屋子里有些不对劲儿。仔细环视了两眼后,这才发现,我的枕头上竟然放着一幅咖啡色的……眼罩?!
那质地,那手感,那花纹,为毛我觉得十分熟悉咧?
貌似,在不久之前,丫还是胸罩,而不是眼罩吧?!
我震惊了,诧异了,愤怒了!
我攥着眼罩冲回到客厅里,咆哮道:“是谁改了我的眼罩!不对,是胸罩!”
大概鸦雀无声了十秒钟,丹青怯怯地站了起来,垂下眼睑,说:“是我。”
我咬着后牙问:“为什么将我的胸罩改成了眼罩?!?
丹青喏喏地回道:“丹……丹青觉得那个胸罩有些大,于是就想帮妻主改一改,让它更合身。结果,剪坏了。只能做成眼罩了。”
我捂住自己受伤的小心灵,问:“你觉得,那个A罩杯,我穿着都大?”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我深吸一口,说:“丹青,我最后给你一次说实说的机会。我的胸部,真的没有你霍大哥的大?”
丹青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
我缓缓地仰起头,以最凄楚的眼神凝视着窗外的月光,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狼嚎,挥舞着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吼道:“气死我也!”
丹青眨了眨无辜的眼睛,问:“妻主,你为什么要捶打胸口?那样,会把自己捶肿的。”随之露出了了然的表情,“哦,我明白了,妻主是想把胸部捶肿,这样妻主的胸部,就比霍大哥的大了。”
我一个高蹿起,扑向了丹青,瞪着血红的眼睛吼叫道:“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家庭暴力!”
我追,丹青跑。我打,丹青逃。当我准备用一招后踢腿将他踹倒的时候,丹青突然向前一扑,用膊肘顶在了我的后腰上。与此同时,我好像听见宁非白喊了一句什么。
紧接着,我似乎听见了咔吧一声,整个人便瞬间失去了力量,扑倒在了地上。我仰起头,看向宁非白,十分冷静地问:“你喊什么?”
宁非白回道:“我说,让你‘快闪开’。”
我心头一暖:笑道:“没事儿,他伤不了我。”撑胳膊,提腰;再撑胳膊,再提腰,却愣是没从地上爬起来!
我忍着痛,看向丹青。
丹青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肘,十分无辜地对我说:“妻主,你看清了么?我就是这么撞宁非白的。”
我吸了吸鼻子,看向霍去病,“麻烦你送我去医院。”
从医院回来后,我便开始和宁非白一样,躺在床上挺尸。医生说了,我这也是腰脱,最少得卧床休息一个星期。
本来,我还想照顾照顾宁非白,借机亲近亲近,多增加一些感情,让恋情变成熊熊燃烧着的火焰。这下可好了,我俩一个躺在了客厅里,一个躺在了大屋,除了偶尔能大声交流两句,连面都快碰不到了。
好不容易养好了伤,想和宁非白花前月下一番,他却急匆匆地走了,说是有急事要处理。
我等了又等,等了再等,却等到了一个让我无法接受的消息——宁非白,要出国了!
当夜幕降临,我们一同吹着海风,在沙滩上散步的时候,他对我说:“我要出国了,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我的心瞬间乱成了一团,脸上去使劲挤出璀璨的笑容,问:“开玩笑的吧?”
宁非白将双手压在我的肩膀上,直视着我的眼睛,说:“元宝,我想带你一起出国,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我的笑容在脸上点点儿消失,微微垂下了眼睑,问:“为什么要走呢,这里不是很好吗?”
宁非白回到:“我要去法国读博,这是早就定下来的事情。你说我应该有自己的理想,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我的理想就是当一名服装设计师,现在,我要去实现我的理想,你想不想和我一起走?只要你点头,我就会帮你办理好所有的手续。”
我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盯着自己的脚尖说:“宁非白,你觉不觉的出国有些俗套呢?看过那么多的泡沫剧,很多的感情,都是以出国为结局。”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你想带我走,我很高兴。但是我并不想离开这里。”
宁非白的眼里变得波涛汹涌。他沉声道:“是不想离开国土,还是不想离开某些人?”
我皱眉,问:“什么意思?”
宁非白嗤笑一声,十分轻浮的回答:“意思很简单。你不想和我出国,难道不是因为住在锦绣公墓里的那几个男人?元宝,你让我相信你的感情,可我看到的却是你和那几个男人大玩暧昧。你想玩也可以,但是不要和我说,你和我是动了真感情的。”
我的火气被撩拨了起来,却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哪对恋人不吵架。他和我吵架,说明他在乎我。冷静,一定要冷静。
我深吸一口,轻轻地扫了他一样,说:“宁非白,我不想和你吵架,但是你的话确实有些欠揍。”说完,我一拳头挥出,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宁非白闷哼一声,随即突然伸出双臂,将我抱住,狠狠的吻向了我的唇瓣。
我不知道这样激烈的啃噬,算不算是一个吻。
我们就如同两只愤怒的野兽,用牙齿撕咬着彼此。
血液的味道,在唇齿之间蔓延,顺着食道,渗入了心里。
这味道,很熟悉,让我眷恋。
当宁非白放开我,我舔了舔嘴唇,沙哑到:“你血液的味道,是我这辈子最爱的饮品。”
宁非白用食指擦掉自己下嘴唇上的血,然后将食指含入口中,舔掉了血痕。他的大眼睛,就像是会吞噬人性命的妖孽一般,紧紧的吸引着我的灵魂,他说“元宝,你的身体里,住着一个魔女。千万别放她出来,否则男人们要遭殃了。”
我淡淡一笑,回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正如每个人都会犯错一样。”
宁非白揽住我的肩膀,将我抱入怀中,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说:“元宝,你是最特别的。”
我的唇角悄然上扬,“你知道就好。”
他温柔地亲吻着我的额头,诱惑道:“傻丫头,和我走吧。”
我低下头,咬住他胸口的第二颗纽扣,用力一扯,将那颗扣子含入口中,含糊道:“我想想。”
宁非白让我明天给他回复,因为他必须在走之前,找朋友帮我办理签证。
我回到锦绣公墓,独自一个人在院子外晃悠着,从一个墓碑走到另一个墓碑,用脚步丈量着死亡的距离。
墓地里的风似乎比外面的风更冷,更阴寒。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就觉得自己的灵魂是不是再次飘出了体外,像一只孤魂野鬼般游荡在墓地之间。
这一刻,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既没有想应不应该和宁非白去法国,也没有想什么样的未来才是属于我的。
因为,从宁非白说出要出国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不会和他走。语言不通,陌生的环境,生存的目标,统统都不是原因。
我不想将自己说得多么多么伟大,说什么为了遵守对爷爷的承诺,说什么为了对丹青他们负责,说什么为了维护历史与正义,就必须忍痛割舍牺牲掉自己的爱情!因为,在我看来,能够割舍牺牲的,就一定不是爱情。
我之所以不能和宁非白走,是因为……我不想和他走。
如此简单的原因,却是我的心里话。
有什么比“我不想”,更直接、更明了、更重要?
如果一个小小的出国,就能将我们分开,对于感情,还有什么值得期待?
宁非白希望我和他走,希望我为了他改变自己的生活;我希望他留下,希望他为了我放弃理想?我们本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在心相依偎的同时,何必强扭着将彼此的生活组合在一起?这样,我不会快乐,他也不会快乐。
很奇怪。我以为我会因为出国这件事情而陷入到痛苦的挣扎之中。没想到的是,我确实很痛苦,却一点儿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据说,冷血的人,都十分冷静。像我这种低体温的人,果然也很冷静。
我打了一个喷嚏,将自己从思绪中扯了出来,这才惊觉,自己的一身骨头好像变成了冰棍儿,只要一敲,就能碎裂成千万份。
我想用手揉揉身体,却发现肌肉僵硬得厉害,压根儿就不听我的指挥。
这时,一件带着体温的机车服披在了我的身上。
我仰望着月亮,打趣道:“你的眼睛可真厉害,好像我走到哪里,你都能看见我。”
沉默了片刻,霍去病才用那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嗓音说了一句话,“心之所念,眼之所至。”
我微微垂下了眼睑,喃喃道:“霍去病,虽说你的关注满足了我的虚荣心,但我还是要对你说,你应该用你的眼睛去看看更美好的女子。我现在,名花有主了。”
又是一阵沉默。
我以为霍去病已经回屋了,所以偷偷地回过头去看他。不想,丫就站在我的身后侧,静静地负手而立。
当我们的目光相遇,霍去病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打败匈奴人吗?”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
霍去病倨傲地勾唇一笑,说:“因为,我有个信念。我要把他们从我们这里抢走的东西,一样不少地抢回来!”
他见我一脸迷茫,便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脑门,十分霸道地说:“你是我霍去病的妾!”
我捂住小心肝,咽了一口口水,哀号道:“大哥,你可没下过聘礼啊!”心里却在想:这个男人真他妈地忒酷了!如果我不是有了宁非白,非得扑倒他不可。怪不得宁非白说我和他们几个关系暧昧。想想我们的关系,能不暧昧么?我是霍去病的小妾,是丹青的妻主,是魏小侯爷的青梅竹马。这关系要是不暧昧,我脑袋就给他当球踢!
霍去病直视着我的眼睛,说:“我记得,你可是收了我家传古玉的女人。”
我脑海中立刻回想起霍去病初到我家的时候,确实赠送给了我一块十分古朴、别致的美玉。我的心有些激动,一把拉住他的手,颤声问:“那……那……那个很值钱吧?”
霍去病点了点头。
我立刻十分不要脸地说:“这样吧,我就做你名义上的小妾好了。改天,我给你找个大房。”
霍去病伸手提起了我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说:“大房就不必了。我入乡随俗,接受你们的一夫一妻制。”他的目光突然一凛,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被宁非白咬伤的嘴唇,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杀气,从他的周身弥漫开来。
我被他吓到了,下意识地想要逃跑。奈何下巴被他攥住,只能被动地成为砧板上的人肉。
就在我以为他会掐脖捏死我的时候,他却放开了手,瞬间转过身去,背对着我站立着。
我的腿动了动,想跑,但最终还是选择留下,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唤了声,“霍去病?”
他背对着我,抬起头,凝视着月亮,沙哑道:“手染了鲜血的人,总想以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解决问题。你是我要守护的人,但宁非白却不是匈奴人。”
听了霍去病这话,我鼻子一酸。在西汉,他是指挥千军万马的骠骑将军,他勇猛无敌,他胸怀天下,他打得匈奴人落荒而逃。然而,无论他在战场上多么英武不凡,在感情上,他都是一片空白。杯具的是,他遇见了我,鬼使神差地钻进了他的心里,成为了他的小妾。
他把我当成了他的女人,而我却将宁非白当成了自己的男人。
他愤怒,他想杀了宁非白泄恨!却又知道,这样做并不能解决问题。
霍去病是倨傲的,是霸道的,却也偏偏是迷茫的,纠结的。
第一次,我开始心疼一个男人,心疼一个如此强悍的男人!
情难自禁,我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喃喃道:“霍去病,如果我有一个妹妹,我一定把她嫁给你。如果我能将自己劈成两半,我一定给你一半。可惜,我没有妹妹,我也不能将自己劈成两半。我想说,你的眼光很好,但你可以适当地降低一下标准,茫茫人海中,找一个比我差的,还是挺容易的。”
霍去病笑了。不是那种十分开心地打笑,却是忍俊不住地笑。
他说:“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要拿你怎么办?”
我松开抱着他腰肢的双手,使劲儿搓了两下,说:“你可别拿战略步骤对付我。我都和你说了,宁非白是我的执念,你要是将我的执念打碎了,我跟你没完!”
霍去病忽然转回身,浑身上下散发着巨大的压力。他凝视着我的眼睛,用低沉的嗓音说:“那就跟我没完吧!”说完,吻上了我的唇。
我挣扎着,含糊地喊道:“先来后到,先来后到!”
霍去病放开我,十分尖锐地指出:“若论初遇,你我相遇在公元前!”
我被堵了一个哑口无言,只能改走怀柔政策,说:“你不是走低调路线么?这会儿,怎么突然生猛了起来?做人,还是要淡定啊!”
霍去病直接回了我一句,“对于你这样的女人,等待就等于退让。”
我一拍脑门,说:“此情此景,让我诗兴大发!”
霍去病微微一笑,“洗耳恭听。”
我仰望明月,酝酿出十二分的感情后,这才比比划划地开口道:“枯树双十无人问,今朝一贱露锋芒。疑是春药催花开,满山遍闻男人香。”
霍去病沉默了。
***
兴许是昨天晚上在墓地里游荡的原因,今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感冒了。
宁非白打来电话,问我是否和他去美国的时候,我一边拧着鼻涕,一边用沙哑的嗓子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想,我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后,用一种心疼的语气,询问道:“你怎么了?”
我吸了吸鼻子,说:“没事儿。”
又是一阵沉默后,宁非白十分慎重地说:“别哭,我会很快回来。”然后,挂上了电话。
我想说,我没哭。可等他挂下了电话,我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大姐推开房门,关心地问:“你怎么哭了?”
我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回道:“我感冒了,脑袋疼。”
大姐立刻张罗了起来,让卫玠去煮姜水,让魏忠贤去买感冒药,让小魏小侯爷灌个热水袋给我,然后用两张厚棉被将我裹好,并开始责怪霍去病,说:“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你都头痛了,他还出去干什么?”
我哭笑不得地说:“大姐,我真的没事儿。再说,霍去病也不知道我头痛啊。”
大姐说:“从李大延身上,我看清了一点,男人……绝对不能惯着!我现在就去给霍去病打电话,让他回来陪着你。”
我诧异道:“大姐,你不觉得,我现在是在和宁非白交往吗?”看大姐的意思,她好像将霍去病看成了我的男人。
大姐十分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睛,说:“说来也奇怪,虽说你已经公开了和宁非白的关系,但我总觉得,霍去病才是你的男人。每次出去执行任务啊,霍去病都会站在你的身后侧。魏忠贤那个老鬼说,霍去病那是在保护你。反正久而久之,我就把他当成了你的男人。至于那个宁非白,别说人长得不错,对你也好,但总是有些轻浮。好了好了,你闭上眼睛,好好儿睡一觉,咱不谈这个了,瞧你那眉头拧的呦,都快成麻花了。你把宁非白的电话给我,我给他打电话。”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大事儿,不用找他。我睡一觉就好。”闭上眼睛,让自己尽量不去想大姐的话,争取装睡。
装睡这种东西,很容易假戏真做。
昏昏欲睡中,听见魏小侯爷对我说:“元宝,热水袋你抱着,别压到身底下去,知道不?学校开学了,我得走了,晚上给你打电话。”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接着睡。
过了一会儿,大姐又对我说:“我和魏忠贤出去买些家用,有事儿打我电话。”
我点了点头,继续睡。
又过了一会儿,卫玠豪不温柔地将我拍醒,将一碗姜水和两片感冒药递给了我。
我没接,将脑袋缩进了被子里。
卫玠却将我从被窝里扯了起来,然后将感冒药塞进我的嘴巴,又捏着我的脸,将姜水灌了下去。
那动作,那手法,就跟给敌人喂毒药似的,真叫个干净利索!
我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沙哑道:“如果不是吵不过你,我真想好好儿骂骂你!”说完,闭眼睡觉。
半梦半醒间,我觉得浑身开始出汗,粘腻腻地十分不舒服。我下意识地开始蹬被,可是那被子却总是会回到我的身上。我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却仿佛有千斤重。我挥舞着胳膊挣扎着,胳膊却被人捉去,又塞回到被子里。
我扭动着身体,试图摆脱那种令人汗流浃背的热度。
片刻之后,我感觉到了一阵清凉。
我就像一个在沙漠中行走的人,终于发现了一处绿洲,忙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将自己投入到绿洲之中。
一觉醒来,我发现了一件令我十分纠结的事——丹青正衣衫不整地睡在了我的被窝里。
他的胸口上残留着两颗较为完整的红草莓。据我那点儿可怜的经验分析,红草莓是我种下的。
有人说酒后乱性,我他妈怎么病后乱情啊?!真看出体质好,病后是生龙活虎,龙马精神。
为了暂时性地掩盖罪证,我伸出了手,沾了点儿自己的吐沫,就要去揉丹青胸口的小草莓。
就在我的手指距离丹青的胸口只剩下零点一公分的距离时,丹青睁开了眼睛,冷冷地说:“你以为你的口水是碘酒么?”
呃……这不是丹青,是卫玠!
我想对他笑笑,但只是抽动了两下嘴角,然后悻悻地收回了手指,闭上眼睛,继续装睡。我觉得,我和卫玠这个人沟通无能。我这个人向来奉行一个原则——打不过的,就不打。同理,吵不过的,咱就不吵。
我在心里从一数到了三百六十五,卫玠却仍旧躺在了我的被窝里,压根儿就没动地方!
我立刻觉得自己的底气足了,唰地一声睁开眼睛,嘲讽道:“你在我的被窝里趴着不走,是准备要孵蛋么?”
卫玠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只说了一句话,就将我踹进了火葬场。因为他说:“霍大哥回来了。”
我微微愣怔过后,忙动手整理好卫玠的衣服,然后将将被子全部裹到自己身上,并假装镇定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十分没有义气地说:“我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你自己保重吧。”
等了一会儿,见卫玠一直没有反应,我忍不住睁开眼睛,指点道:“你让丹青出来。”都说事在人为,这话一点儿都不假。今天这事儿放在我和卫玠身上,都十分尴尬。但如果将卫玠换成丹青,那就是小菜一碟。
然而,卫玠给我的答案却是,“丹青不肯出来。”
我立刻又闭上了眼睛,小声说:“那你就自求多福吧。”说实话,我当时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怕面对霍去病,但后来仔细想想,才明白,那是因为在乎。
我刚闭上眼睛,霍去病便推门走进了大屋。
我听见丹青对霍去病说:“霍大哥,你回来了?妻主发烧了,你快来看看。”我偷偷地嘘了一口气,将心入回到肚子里。
霍去病大步走到床边,然后将大手覆盖在了我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他说:“已经退烧了。”
丹青打了个哈气,说:“卫大哥给妻主煮了姜汤。”
霍去病“嗯”了一声,说:“你回屋休息吧,我来照看她。”
丹青乖乖地“哦”了一声,便下了床,穿上木屐走了。
我听见木屐声走进了客厅,可是眨眼的功夫又折返了回来。
丹青说:“还是丹青陪着妻主吧。”说完,又爬上了床,像只小猫般依偎在了我的身边。
我想,霍去病此刻的心情一定非常纠结。这就好比一个身怀绝技的人掉进了棉花堆里,压根儿就使不上力气 。
结果,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霍去病竟然对丹青说:“元宝起来后,一定会饿,劳烦卫玠做碗粥。”
我想,这个要求,无论是卫玠还是丹青,应该都无法拒绝。
不想,丹青竟然慢吞吞地“哦”了一声,然后伸手拍了拍我的脸,问:“妻主,你想喝大米粥还是小米粥?”
原本,我能感觉到霍去病和丹青之间汹涌澎湃的暗流,此刻,那些暗流悉数变成了巨浪,怒吼着向我拍来。
我本想保持沉默,继续装睡。但心里却明白,如果继续装睡,这出戏真就要演砸了。
我先是哼哼了两声,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装出十分虚弱的样子,喊了一声,“水。”
丹青立刻笑着对霍去病说,“霍大哥你看,妻主不想吃粥,她想喝水。”说完,光着脚跳下床,为我去倒水了。
我暗道:这一局,丹青胜!
霍去病坐到我的床边,用手摸了摸我的脸蛋,说:“你用来装睡的时间,不如用来锻炼一下身体,增强一些免疫力。明天起,你和我一起锻炼。”
我的小心肝啊,变得拔凉拔凉地。
这一局,元宝输!
从此后,我睡到自然醒的幸福,被彻底打碎了。
每天,天刚亮,霍去病便会将我从被窝里挖出去,让我跟着他晨练。
吃过早饭后,他会玩失踪。有时候是一整天,有时候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可等到晚上的时候,他又会出去。
魏小侯爷开学了,没有了他对我的呼喝声,家里忽然冷清了起来。
魏忠贤仍旧像一只哈巴狗似的跟在大姐的身后,转悠着。当然,我们绝对不能小看这只哈巴狗,丫在外人面前,绝对是一只披着哈巴狗皮毛的藏獒!
大姐最近经常外出,据说正在为自己的兴趣忙碌着。后来,我才知道,大姐正在查考地点,想开办一家肉联厂。
知道大姐的想法后,我立刻表示要全力支持她!其原因是——最近,大姐总是在睡梦中做出磨刀的样子,我挺害怕的。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卫玠最近在策划出本关于烹调类的书。
而丹青呢,则是成了网络名人。其原因是,他在网上购买了一件中式改良版的长袍,收到货时发现衣服的两只袖子不一样长,于是要求退货。店主自然不肯。他就用数码相机将自己穿着那件长袍的样子拍摄了下来,发到了网上,让那间店主看看,两只袖子是不是真的不一样长。结果,那家店主却将他的照片贴在了店铺里。丹青虽然有些柔弱,但却十分固执。于是,开吵。
这一吵,不但吵红了那家店铺,更是吵红了丹青。
丹青不但用绝美的脸蛋征服了网虫们,更是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言风格,赢得了一片掌声。
紧接着,丹青也开了一家网店。
他用自己当模特,惊艳了整个网络!
有一次,我无意间看见他和几个买家的对话,当即雷得我外焦里嫩。
一位男买家说:“围脖收到了,但围脖在脖子上十分痒,你说怎么办吧?”
丹青回道:“挠。”
一位女买家说:“丹青哥哥,你送人家的软糖,邮到的时候虽然化掉了,但人家还是把它吃掉了。味道好好吃哦。”
丹青回道:“那是面膜膏。”
一位男买家说:“我是看到图片才购买的衣服,结果那件那衣服穿在身上根本就不是我看到的那个效果!你这是欺骗行为!赶快给我想个解决的办法,否则差评!”
丹青回道:“重新投胎,试试。”
一位女顾客说:“青,你怎么都不搭理人家呢?我买了你家好多东西了,可你从头到尾都没和我说过一句话。我已相思成狂,哪怕你和我说一个字也好啊。”
丹青回道:“滚!”
我看着丹青,有些疑惑了。
丹青见我看他,立刻关上了电脑本,冲着我十分讨喜地笑了笑,说:“妻主,你不喜欢的那双拖鞋,让丹青卖掉了。”
我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大概两件前,我买过一双十分不喜欢的拖鞋,穿了一个星期后,毅然决定将其丢弃到院子里,去守大门。
我将手放到他的肩膀,问:“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卖掉的么?”
丹青说:“很容易啊。标明是我家妻主的二手闲置,很多人都愿意买的。”
我捂住心脏,问:“你这么卖东西,不怕别人找你吵架,给你差评么?”
丹青的眼睛里流动着璀璨的异彩,说:“妻主,你不觉得,和人吵架,然后把人气得半死不活,很有意思么?”
我无语问苍天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看来,你对我算是很好了。”
丹青羞赧地一笑,说:“妻主知道就好。”
我捂着颤巍巍的小心脏,转身离开。
丹青又叫住我,说:“妻主,卫大哥很会骗人,你要小心喽。”
我微微一愣,回过身,问:“什么意思?”
丹青捂住了嘴巴,摇了摇头。
我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回屋补充睡眠去了。
刚要睡着,便接到了一条短信。短信是宁非白发给我的,上面有他在法国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以及“安好”两个字。我知道,他到达法国巴黎了。
从我决定要留在这里的那一刻开始,便再也没有和宁非白联系过。不是不想联系,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不让彼此伤感。
很显然,宁非白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并没有让我去送行,甚至连出发去法国巴黎的日期都没有告诉我。
我将自己埋进被窝里,在黑暗中一遍遍看着那两个字——安好。
第二十九章:切肤之痛
日子嗖嗖地过,虽然没在我的脸上留下痕迹,却在心里雕刻下了日记。
等到众人觉察到我和宁非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联系的时候,我才淡淡地交代了一句话,“他去法国了。”
听到这句话,丹青的表现最为直接,竟然十分开心地叫了一声,然后大大方方地掏出一千块钱,说要请我出去吃饭。
要知道,在丹青观念里,一直认为,女人就应该负担起男人的一切花销。而男人的钱,就要积攒起来,当自己的私房钱。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掏出钱,想要请我吃饭。
我除了受宠若惊之外,自然要点头答应。
可惜,还没等出门,李青榕再次登门拜访,为了我们招揽来一个比较有难度的生意。
这次的生意做成后,又接了下一单生意。
尽管我们努力走低调路线,但名气却越来越响亮。渐渐的,我们“金铭书”成为了一个专门解决高难度问题的神秘地方。
如此这般,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四个月。
霍去病看我的眼神儿越来越炙热,我都害怕他会在某天某月突然闯进我的房里,十分勇猛的结束掉我的处女生涯。
其实,我对处女膜那种东西并不在意。但是,从宁非白救了我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对自己说:我要这个男人!我也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给这个男人!
我给宁非白发过去一条短信,说:即使没有时间,我也会抽空想你。
宁非白回了我“傻丫头”这三个字。
我将那三个字贴在了自己的胸口,幸福的睡着了。
醒来后,我做出了一个十分匆促的决定——我要去巴黎看宁非白!
我找到一个去巴黎的旅行社,然后将一切琐碎的事儿交给他们办理。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是既兴奋又纠结。兴奋的是,马上就可以见到宁非白。纠结的是,我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去和霍去病他们说。
终于等到旅行社的通知,说是后天就可以飞往巴黎的时候,我整整一夜都没有合眼。
隔天,当我想对大家说出即将远行的计划时,大姐竟然先我一步说:“妹子,咱们这段时间赚了不少钱,也该歇一歇,享受一下生活了。咱们商量了一下,看看去哪里度假吧。”
还没等我答话,丹青便喊道:“巴厘岛!巴厘岛!我们都去巴厘岛!”
众人先是点头附议,然后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舔了舔嘴唇,说:”你们去巴厘岛吧。“
霍去病用那双深潭般的目光看向我,问:“那你呢?”
我避开他的眼睛,回到:“我去巴黎。”
丹青立刻调转船头,兴奋地喊道:“那我们也去巴黎!去巴黎!去巴黎!”
众人再次附议,然后又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垂头不语。
魏小侯爷冷嘲热讽地说:“丹青,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你家妻主是要去和宁非白约会,哪儿会带着你这个大灯泡?”
丹青一把攥住了我的手,十分紧张地问:“妻主,你要去找宁非白吗?他不是走了吗?他不是不要你了吗?你为什么还要去找他?丹青不好吗?”
我的小心肝开始抽痛,咬了咬牙,抬起头,直视着丹青的眼睛,说:“丹青,你看清过自己的感情么?爱情不是依赖。”
丹青的身子一抖,似乎想要放开我的手,但却在放开的那一瞬又再次用力抓紧。他的唇颤了颤,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的眼睛里划过迷茫和痛苦,最终只是轻轻地垂下眼睑,静静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这时,霍去病却开口道:“你说丹青看不清自己的感情,那你呢?你以为执念就是爱情吗?!”
我就像被人用钢针刺伤,张口大声吼道:“那你告诉我,什么叫做爱情?!爱情到底是什么?她是不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她是不是可以为了所谓的爱,抛弃所有!?在我看来,爱情就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东西!”吼完,我掉头就跑。那一年的记忆,就像地陷一般,张开了大口,想要将我吞噬。
有人说,如果爱,请用力爱。
而我,能付出的爱,只是比喜欢多一点儿,比真爱少一些。
我怕自己遗传了母亲对爱的渴望和疯狂,怕自己让身边的人受伤,怕自己为了爱情点燃了自己的灵魂,怕自己为了爱情而尸骨无存!
所以当我口口声声讲着爱情的大道理时,当霍去病识破了我的虚伪时,当那些记忆将我残忍地撕开时,我非常孬种地逃跑了。
在外面游荡到天黑,将记忆再次封存,我又嬉皮笑脸地回到了锦绣公墓。不得不说,我的自我修复能力向来很强。如果不是因为最近情绪不稳定,内分泌严重失调,我也不会那样失控。
面对众人关心的眼神,我笑嘻嘻地说:“只要让我去巴黎,我就没事儿了。”
众人的眼神立刻由关心变成了另一种语言。这种语言可以解读为——丫就是一没皮没脸的无赖!
天亮后,我背上了行李,与众人挥手告别。
当我坐上了出租车,渐行渐远的时候,一个黑色的影子始终站在了锦绣公墓的门口。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我人就能感觉到他那承载了苦涩的目光,一个烙在了我的身体上。
我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倒车,换乘飞机,随着旅行团一路颠簸,终于在我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到达了巴黎。
我和导游交代了两句之后,便挥手与他告别了。
我背着包裹,打了一辆车,直奔宁非白现在的居所。
要问我如何和法国人沟通,其实很简单。在我出国前,便让魏小侯爷帮我用法文写了几张卡片。其一便是宁非白的地址,其二就是一些简单的沟通语言。例如:我要吃鸡肉。再例如:请问厕所在哪里?
到达宁非白的住所时,我被看门的法国大叔拦住了去路。
我立刻将宁非白的地址和另一章写有“我是宁非白未婚妻”字样的卡片一同递给他看。
法国大叔看过后,却并没有马上放我上去,而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两眼后,这才友好地笑了笑,然后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点头致谢,屁颠颠地跑到电梯旁,一路飙升到宁非白所在的楼层,然后捂着急剧加速的心跳,按响了他的门铃。
此刻,已经是晚上九点零五分,我想他一定会在家。
随着门被打开的声音,我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跳出嗓子眼儿!我激动得有些难以自持,两条大腿早就没出息地颤抖了起来。我不知道,宁非白在看见我的那一刻,是会傻傻地呆愣住,还是会将我紧紧地拥抱?
我想,他会给我一个紧紧地拥抱,外加一记火辣辣地吻。
我下意识地张开了双手,想要扑入他的怀中,但当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我却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法国美女十分不悦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身,给站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一个法式的告别吻。
那个法国美女又说了两句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懂。直到她踩着红艳艳的高跟鞋,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才恍然回过神儿,对宁非白咧嘴一笑,打趣道:“艳福不浅啊。”
宁非白有些无措,但马上恢复了震惊。
他张开了双臂,将我抱紧,玩笑道:“莉莎是我的导师,为人很热情,我不是第一个被她非礼的男学生。”
我点了点头,藏起心中的不快,调侃道:“看来,法国人的热情,我确实消受不起。”
宁非白目光灼灼地望着我,暧昧到:“我的热情是国产的,你应该可以接受。”说完,将我抱起,走进屋子,直接扔到了大床上。
他热情似火地扑到我的身上,一边动手解下我的背包,一边沙哑道:“傻丫头,这回你来了,就别想走了!”
我心中划过暖流,冲刷掉了之前弥漫起的醋味。
我主动拥抱住他,大声喊道:“宁非白,我想你!”
宁非白的笑容仍旧是那么的勾魂夺魄。他深情地凝视着我,用温柔的唇瓣亲吻着我的鼻尖,用修长的手指解开了我的衣衫,用沙哑的声音诉说着对我的思念,“傻丫头,我也想你。”
我配合着他的动作,将双手举到了头顶,好方便他将我身上穿着的套头衣服脱掉。
当他将我的衣服推到我的小臂上时,当他准备解开我的胸衣时,我的手指在枕头下摸到了一个被撕开了的小薄片。
我捏了捏,没摸出那个是什么东西。
我甩开堆在双臂上的衣服,将那小小的薄片凑到面前看了看,然后又将其递到了宁非白的面前,问:“你能解释一下,这里面的东西,哪里去了吗?”
宁非白愣怔了一下,然手将那个小薄片攥进了手里。
我坐起身,将被脱掉的衣服一件件地穿上,然后背起了自己的包,默默无声地向门口走去。
这一颗,我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被装上了消音器。寂静与死寂缠绕住我的脖子,啃着着我的灵魂。
在我拧开了门把手的时候,宁非白跳下了床,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挣扎着拉开了房门,向门外迈出了一脚。
宁非白立刻又将我紧紧地抱住,急切地喊道:“别走!”
我垂下眼睑,没有回话。
宁非白收紧手臂,沙哑到:“元宝,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此刻,我很想质问他,难道一个正常的男人,就必须要靠其他女人来解决自己的生理需要吗?!难道一个正常的男人,就必须将感情和肉体分开吗?难道一个正常的男人,就无法忍受四个月的寂寞吗?难道一个正常的男人,就一定要伤害爱着他的那个女人吗?!
我想吼他,想骂他,想打他,但最终只是掰开了他的手,说:“宁非白,我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拉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我不敢再停留,生怕自己会在他的面前落下眼泪。
都说眼泪是女人的武器,但这种武器只会对心疼她的那个男人有效。我不知道。宁非白是否心疼我。所以,宁愿将眼泪吞进肚子里。我,自己心疼自己!
大步走进电梯间,在电梯门关合的那个瞬间,我看见宁非白追了出来。
他用祈求的、惶恐的、不安的、痛苦的目光凝视着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想要挽留住我。
我真的很想恨他,很想让他看见我痛苦的表情,很想让他知道,他伤我至深!很想让他后悔,让他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但是,我眼前的那个男人,他是宁非白啊!
我攥紧手指,用疼痛迫使自己变得冷静。在电梯门关闭的那个瞬间,我对他说:“要幸福!”
是啊,要幸福。因为我不介意你的放纵,所以我们都可以继续幸福。别有负担,别有罪恶感,你就是宁非白,你要过最好的生活。你,要幸福!
***
走在热闹的大姐,我第一感觉到什么叫做寂寞。寂寞就是别人眼中的繁华世界,在你的眼中却变成了落花。
寂寞是个复杂的东西。
在歌者的眼中,她变成了一曲忧郁的小调。细细地钻入你的心扉,勾动你最纤细的情感,触摸你痛苦的G点;在诗人的眼中,她变成了一个个寄满相思的词。倘若不能催你落泪,便只能将那靡丽燃烧成灰;在我的眼中,她却变成了狗屁!很臭,熏得我想吐。
我昏昏沉沉地走着,十分想哭,却找不到可以掉落的那颗眼泪。
妈地!人怎么就这么奇怪?不想哭的时候,要忍着眼泪;想哭的时候,却偏偏流不出眼泪!
我漫无目的地溜达着,知道后半夜两点钟的时候,精疲力竭的我伸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将导游给我的行程表拿了出来,指着其中一家旅馆,用力地点了点。
车子回到旅馆后,我敲开了导游的房门。
他一脸煞气地看着我,我目无表情地瞪着他。
最后,他败下阵来,帮我拿到了钥匙,送我回到了房间。
我脱掉衣服,将自己泡在温度很高的浴水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感觉到一丝温暖。
水凉了,放掉,再次注满热水。
水又凉了,再次放掉,仍旧注满热水。
当我第三次注入热水的时候,我整个人钻进了水里,嚎啕大哭。
是的,我想嚎啕大哭,所以我要嚎啕大哭。
然而,我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眼泪将淡水变咸。
第三十章:风起
巴黎之行,很快便结束了。
总结下来,无外乎两个字——浪费。
是啊,浪费。出了一趟国,我却一张照片没拍,一件衣服没买,一处风景没看。整个巴黎之行,我用了百分之九十的时间来吃饭。至于吃得好坏,我压根就没尝出味来。这次出国,既浪费了我的时间,又浪费了我的感情,还浪费了我的钱财。
眼见着就要登机了,我才恍然回神儿,冲进了一家店铺,为丹青他们每人选购了一顶帽子作为礼物,也算是不虚此行。
回国后,我直接回了家。
丹青他们已经集体去巴厘岛玩了,家里除了我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以前一个人住,也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再次一个人住,竟然十分不习惯,整颗心都变得空落落的。
独自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直到夜幕降临,我也没挪动一下位置。
半夜时分,我听见有人在开我家的房门,当即警觉起来。
我站起身,找到魏小侯爷的棒球棍,然后悄无声息地走到客厅的入口处,躲在了墙的一侧,屏住呼吸,举起了棒球棍,准备在小贼进入客厅的那个瞬间,将他打得脑袋开花,满地找牙!让他知道太岁头上动土的后果!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当我发起攻击,不但没有打到小贼,反而被他一脚踹到了小腹上!
我的身体重重地跌落到茶几上,痛得我半天都没爬起来。
那个小贼身形一晃,便跌至我的面前。
我立刻喊道:“霍去病!”
与此同时,他也喊出了我的名字,“元宝?!”
下一秒,我俩再次同时开口。
我问他:“你没去旅游?”
他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沉默三秒后,霍去病问我:“自己能动么?”
我试着自己坐起来,却痛得又跌了回去。
霍去病将我从茶几上抱了起来,然后扶着我在地上走了两步,见没有伤到骨头,这才放了心。他说:“你躺到床上,我用碘酒给你推拿一下。”
我咬着牙将衣服向上拉,将裤子向下褪,露出了小腹和胃部,乖乖地躺在了大屋的床上。
霍去病将碘酒倒在温热而粗糙的掌心,揉向我的小腹。
我痛得龇牙咧嘴,一个劲儿喊着,“轻点儿、轻点儿,痛死我了!”
霍去病稍微减缓了力道,说:“你瘦了。”
我咧嘴一笑,调侃道:“你难道不知,现在最流行的事儿,就是减肥?我这事实顺应审美的潮流而已。”
霍去病微微用力,我立刻发出一声狼嚎,“嗷……”
沉默了片刻后,他问:“回来,怎么不开灯?”
我微微垂下眼脸,回道:“我以为就我一个人在家,所以就没开灯。”最后,又最浅地加了一句,“省电呗。”
霍去病又是一个用力,我再次发挥出了一声狼嚎,“嗷……”
我求饶道:“大哥大哥,是我嘴欠还不成么?我再也不胡诌了。你还想知道什么,我一准儿用做思想汇报的形式,老老实实地交代。”
霍去病点了点头,说:“我没什么好问的了。”
我忙道:“那换我问你吧。你怎么没和大家一起出去旅游呢?”
霍去病回道:“这边有事情需要处理,暂时走不开。”
我问:“处理完了么?”
霍去病答道:“完了。”
我见霍去病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才好。沉默半晌后,我又开口道:“大家好不容易出去玩一次,你既然处理完了自己的事情,明天就去找他们吧。”
霍去病回道:“他们明天就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总觉得眼前的霍去病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仔细想想,大概是他对我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以前,他深邃的眸子里总有我的影子。现在,他只是埋头帮我推拿着小腹,甚至连个正眼都没有看我。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在我的心里萦绕而起。
看看、看看,我是多么的自私。
我拥有宁非白的时候,我一个劲儿地推拒着霍去病给予我的感情。在失去宁非白的时候,我竟然开始渴望霍去病给我安慰。
骑驴找马我不擅长,但吃锅望盆却很在行。
我代表自己,十分严肃地鄙视我自己!
我想,如果我向霍去病哭诉宁非白的背叛,他一定会将我抱入怀中,给我最真诚的安慰,和最温暖的拥抱。并用他的爱情,填补我内心的寂寞。
但是,我不会这么做。
其一是我的自尊心不允许。其二是因为我尊重霍去病的感情,珍惜他的爱情。
他是那么倨傲的一个人,我怎么忍心让他做我的感情备胎?
这次去巴黎,我走得是那么决然,伤他是那么的彻底,哪里还有脸在失去宁非白之后,跑去他的怀里寻求安慰?
路是自己选的,脚上的泡是自己磨的,是好是坏,我一个人抗着!
转头,看向窗外的明月,发现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但看在我的眼里,却不大一样了。这,也许就是心态的原因吧。
幸福这种东西,果然是可遇不可求的。
霍去病是个好男人,只可惜我并不是一个好女人。错过了,也就失去了。
只希望,有一天,我们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幸福就一定要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吗?我看,未必。
都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就是干柴遇见烈火,没有不嗷嗷燃烧的道理。
然而,我却在心里为霍去病取了一个名字——赛柳下惠。
丫揉着我的肚子,动作那叫一个一丝不苟、心无杂念,就好像在揉着面团似的。
而我呢,在他宽厚温热的手掌下,终于睡了这些天以来的第一个好觉。
***
一夜无梦,清晨时分,我被一阵欢呼声吵醒。
那声声欢呼充满了蓬勃的生气,和压根儿就不想压制的快乐。
我的唇角忍不住上扬,睁开了眼睛,从床上爬起来,火速冲进了客厅,与归来的众人抱成一团,一同分享着他们旅游后的快乐心情。
这一刻,我告诉我自己,我是最幸福的人!所以,不要再妄自菲薄,不要再顾影自怜,不要让我自己憎恶自己!我妈吗地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流氓,爱咋咋地!
我撒欢地与每个人拥抱,紧紧地拥抱。
魏忠贤笑呵呵地说:“老夫的这把老骨头,要被你勒断喽。”
大姐说:“妹子,我给你买了两件衣服,你快试试看,合身不。”
魏小侯爷骂道:“死元宝!瘦死你!”
丹青问:“妻主,你给丹青买礼物了么?”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买回来的礼物,忙打开行李箱,将那几顶帽子拿了出来,每人送一顶。
大家十分开心地戴上帽子,然后纷纷拿出给我和霍去病买回来的礼物。
就在这时,这才明白,这次伸手的人不是丹青,而是卫玠。丫在和我要礼物!
这个……让我很为难啊。
当初买东西,是按照人头算的。压根儿就忘记了卫玠和丹青是两个灵魂的事儿。
眼见着卫玠将手缩了回去,我忙扬起了璀璨的笑脸,将自己选的帽子扣在了他的脑袋上。
幸好我为自己选的东西,向来走中性路线,那顶帽子戴在卫玠的头上,虽说有点儿不搭调,但胜在并不十分女气。
卫玠对着镜子照了照,缓缓勾起了唇角,看样子还算满意。他转过身,从包裹里掏出几袋零食,扔到了我的怀里。
下一秒,就见他将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又兴冲冲地戴上了我送给丹青的那一顶。然后美滋滋地照了照镜子,嚷嚷道:“卫大哥,丹青的这顶,比你的那顶好看哦。丹青今天就带着这顶帽子了!”
再下一秒,他又将头上的那顶帽子拿了下来,扣上了我给送给卫玠的那顶帽子。
我知道,这是卫玠和丹青在争戴帽子的权利,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姐一边欣赏着做工精致的帽子,一边感慨道:“看看人家巴黎做得帽子,就是精致。不但样子好,质量也是顶呱呱的。”
这时,魏忠贤指着帽子里面的英文标签问:“小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魏小侯爷探头去看,然后皱了皱眉,斜眼看着我,冷飕飕地问:“元宝,你说Made in china是什么意思?”
我不屑道:“你真当我是文盲啊?Made in china,不就是中国制造的意思吗?”
嗖嗖嗖……所有人的目光悉数射到了我的脸上。
我……用手捂住了脸。
***
大家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很快便带了下午。
我们正准备出去吃饭,却听见有人来敲门。
魏小侯爷跑去开门,随口问了两句后,便冲着屋内喊道:“霍大哥,有人找。”
霍去病走到门口,与门外的人低声说了些什么。
我十分好奇啊,竟然有人会来找霍去病,于是伸头去看。
门外那人看见我,立刻冲着我甜甜一笑。
我笑着点了点头,问霍去病:“你从哪里淘来的小萝莉啊?”
门外那个小萝莉立刻对着我自报姓名,“哥哥,我叫白晓苏,是来找霍大哥出去玩的。可是霍大哥说要在家里吃饭。”
哥哥?丫竟然叫我哥哥?如果不是她眼神儿不好,就是找揍呢!我挑了挑眉毛,没说什么。
白晓苏眨了眨眼睛,冲着我羞赧地一笑,说:“我可以到家里做客么?”
我十分不明白,她为什么询问我的意见,为什么将我当成了一家之主?虽说我确实是一家之主,但毕竟没在脑门上刻下那几个字啊。
白晓苏这个小丫头的嘴很甜,样子也十分可爱,但女子和女人之间就是有种奇怪的直觉。我的直觉就是——我不喜欢她。
所以,我直接将皮球踢给了霍去病。回道:“我和你不熟,不好开口请你进屋做客。这事儿,你得问你霍大哥。”说完,去洗手,准备开饭了。
也不知道那个小萝莉白晓苏和霍去病说了什么,她最终还是进了我的屋,坐在了饭桌旁。
这一回,我终于体会到了霍去病他们曾经经历过的心情了。那时候,宁非白来,他们集体排斥他。这一次,白晓苏,我开始排斥她。这种感觉十分奇怪,就好像自己的领土被人侵占了一样。
白晓苏一做到饭桌旁,就将在场的每一人的都夸奖了一遍。
她对大姐说:“这位阿姨年轻的时候,一定很美。”
她对魏小侯爷说:“这位小弟弟好可爱,眼睛真漂亮。嘻嘻……”
她对魏忠贤说:“大叔的皮肤真好,都看不见胡子耶。”
她对卫玠说:“姐姐不但人漂亮,而是手艺更好。”
她对我说:“哥哥的气质很邪魅呢。”
我们一桌的人,除了霍去病之外,统统勾起了唇角。
有时候,勾起唇角,并不代表就是微笑。而微笑,不一定都是在表达善意。
在这里,我来用语言诠释一下大家的心声。
大姐一定在想:妈了个把子地小丫头,老娘我还很年轻!少管老娘叫阿姨!
魏小侯爷一定在想:你他妈才是小弟弟呢!你全身都长小弟弟!
魏忠贤一定在想:这个贱民,竟敢掀我九千岁的伤疤!一个字——死!
卫玠一定在想:我生平最讨厌两件事物。一是元宝这个女人,而是别人叫我姐姐!
我在想:既然叫我哥哥了,我总不能不表示一下吧?于是,我开始等待时机。
白晓苏将大家“讨好”了一遍后,竟然抱住了霍去病的胳膊,一脸幸福地说:“霍哥哥救了我一命,我以后就是霍哥哥的女朋友了。请大家多多关照。”
我们集体看向霍去病,霍去病在不动声色中抽出了被白晓苏抱着的胳膊,以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白晓苏却不依不饶地又抱住了霍去病的胳膊,撒娇道:“霍哥哥,吃完饭后,我们去看电影不好……啊!”她突然发出一声短处的惊叫,然后十分不安地扭了扭身体,向霍去病的怀里钻去。
我环视一周,见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正常,根本就看不出是谁向白晓苏下过黑手。看看、看看,这一屋子的人,果然都是玩打击报复的高手。
为了对得起她的那几声“哥哥”,我用十分色情的手法,摸向了她的大腿。
白晓苏的身体一僵,又向霍去病的身上靠了靠。
我右手拿着筷子,面不改色地吃着饭,左手却乘胜追击,继续摸着白晓苏的大腿。
白晓苏飞快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对霍去病说:“霍哥哥,我们换个位置,好么?”
霍去病同意了,白晓苏逃离了我的魔爪。
这一次,白晓苏坐在了霍去病和魏忠贤之间。
片刻之后,白晓苏的脸色再次起了变化。她噌地站起身,慌慌张张地对霍去病说:“霍……霍哥哥,我有事,先……先走了。”说完,撒腿就跑。
霍去病扫视我们一眼,我们立刻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往嘴里扒拉着饭菜。
霍去病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去追白晓苏,而是和我们一起舞动着筷子,分享者美食。
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霍去病,总觉得他虽然表现得很镇定,可还是有些怪异的感觉,让我十分地不舒服。
我的饭吃到一半,便接到了大妈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见大妈扯着脖子吼道:“貂蝉死了!”
我忙将手机拿离耳朵,回吼道:“死了就死了!关我屁事啊?!”
大妈继续吼道:“她死了,谁去送吕布於秋波,报董卓於妩媚啊?她死了,连环计怎么使?她死了三国演义演个屁啊!啊!啊!”
我皱眉问:“那我能怎么办啊?我也没有太白金星那两下子,吹口气就能让她活过来。”
大妈用十分严肃的口气我说:“元宝,你知道貂蝉是怎么死的吗?”
我摇头,回道:“很显然,我不知道。”
大妈说:“董卓是穿越者!”
我诧异地长大了嘴巴,“啊?”
大妈咬牙道:“失察啊失察!董卓竟然是个穿越者!如果按照历史发展,王允眼看董卓即将篡夺东汉王朝,便设下连环计,让貂蝉同时勾搭吕布和董卓。吕布一怒之下,杀了董卓。之后,貂蝉成为了吕布的小妾。下邳一役后,吕布被曹操所杀。貂蝉从此不知所踪。”
“然而,穿越者董卓知道王允的计划,竟然在王允使用连环计之前,派人将貂蝉杀死了!这样一来,吕布还没见到貂蝉,便不会因为貂蝉而杀了董卓。而董卓则是可以利用三国第一猛将吕布,夺得天下!”大妈讲完后,问了一句,“我说的这些,你可都明白?”
我吊儿郎当地说:“明白。不明白的地方,我会用百度搜索的。”
大妈赞赏道:“丫头,你终于长大了。这段时间以来,你也没少和我学东西。虽说我从来没教你尊师重道的礼节问题,但你一直做的不错,每次来看我,都送了不少好东西。呵呵……”
我抚额道:“大妈,你辛苦了。如果没有你,我怎么知道要用百度搜索自己不知道的问题呢?你教会我的东西,实在令我终身受益啊!”扯吧,看谁能扯过谁!
大妈欣慰道:“好,既然你懂,我心甚慰。眼见着过年了,你别忘了来看看大妈啊。不用买太多的补品,那东西挺贵的,折现就好。”
我咬牙道:“成!”
大妈呵呵的笑了两声之后,再次步入正题,说:“时间不早了,你收拾收拾上路吧。”
我忙问:“大妈,你让我去做什么啊?杀了穿越者,是不是就可以了?”
大妈教训道:“我刚夸你长大了,你怎么还这么不爱动脑子啊?现在的问题是,貂蝉死了!你要想办法让连环计继续!让吕布杀了董卓!懂吗?!”
我忙应道:“懂了懂了,这就去办!”
挂下电话,我对众人说:“我有工作了,你们自己吃吧。”
丹青问:“妻主,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了想,皱眉道:“这次的事儿有些棘手,不知道能不能搞定呢。如果年前回不来,你们就自己过年吧,甭管我了。”站起身,钻入衣柜里,开始翻找三国时期的衣服。
霍去病站起身,走到我身边,说:“我陪你去。”
我心中一暖,却还是摇了摇头,说:“你上次陪我去了一趟明朝,回来后脸色一直不好。这次去也没什么大事,无外乎还是做些老掉牙的工作,我闭着眼睛都能搞定,你不用担心。”
霍去病没有搭话,而是翻找出了他来时穿得盔甲和佩戴着的战刀。
丹青见此,也立刻表态道:“我也去!”
我头痛地问:“你去能做什么?”
丹青立刻用一副十分受伤的表情望着我,喃喃地问:“妻主,丹青真得很没用么?”
我心一软,忙摇头道:“怎么会?谁能将车开得比丹青快啊?!”
丹青立刻展露笑颜,说:“那我们就开车去!”
我无语了。
魏小侯爷眼神瓦亮地起身,摩拳擦掌道:“我还没去过三国时期呢。”
我翻了个白眼,讽刺道:“你去过哪儿啊?!别说没去过三国时期,你就连十八年前都没去吧?”
我以为,魏小侯爷会因为我的这就话和我翻脸,不想,丫竟然冲着我眨了眨潋滟的杏眼,笑吟吟地说:“元宝,带我去玩玩吧。”
我狂抖了一个,义正言辞地教训道:“我不是去玩!我是去工作!”
魏小侯爷趴到我的耳边,忽然大声吼道:“元宝,你要是不带上我,你也别想去!”说完,一把扯跑了我的“时空路由器”。
我想去追他,却被大姐拦下。大姐:“算了、算了,既然小侯爷想去,你就带上他吧。”
我无力道:“我想不带上他,成么?”
大姐诡异地笑了笑,说:“妹子,你既然连魏小侯爷都带上了,那……也不差我一个了。”
我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觉得神经有些萎缩。
魏忠贤装模作样地拍了怕衣襟,说:“哎……老夫都是一把骨头了,真不想和你们一起折腾。不过,既然大家都去,我也不能不陪着。算了算了,一起走吧。”说完,嗖地一声钻进衣柜里,开始翻找他来时穿得衣服。
我望着一屋子忙着换衣服的人,彻底地欲哭无泪了!
为了不让魏小侯爷穿着牛仔裤出现在兵荒马乱的三国时期,我只好到旧货市场里,去搜罗了六套用粗布做的棉衣棉裤,以及六双用兽皮做的棉鞋,然后大家统统换上较为统一的“队服”。
换好衣服后,我将两顶假发分别扣在了魏小侯爷和自己的脑袋上,然后对大家说:“我从来没带过这么多人一同跨越时空,所以不知道能不能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见没有人退出,便接着道,“第一次跨越时空,我跳得是悬崖。第二次跨越时空,我跳得是大树。这一次,咱们人多,如果跳大树,怕是有些不妥。跳悬崖,如果不成功,那就真得成仁了。我想,咱们干脆跳楼吧!从六楼的楼顶往下跳。运气好,我们都能跨越时空,到三国时期去。如果运气不好,就只能被当做集体自杀上一次报纸的头版头条。你们觉得怎样?”
众人点头附议。
魏小侯爷提议道:“我们多买一些海绵铺在楼下。如果没有跨越时空,也不至于摔死。顶多骨折个大腿啥的。不算事儿!”
众人再次附议。
就这样,我们背着包裹,来到了一处已经停止施工的小楼,将大批量的海绵铺到楼下后,便集体爬上了顶楼。
我从魏小侯爷那里要来“时空路由器”,设定好着陆地点。因为我们这次的人多,目标太大,所以我听了卫玠的建议,将着陆地点设定在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等到了三国后,再作打算。
一切搞定后,我按下了“时空路由器”,对大家说:“我们手拉着手。我喊数,大家集体往下跳。记住,千万别松手啊!一……”
“等等!”丹青突然喊道。
我心中一喜,忙问:“怎么了?怕了?那你回去吧。”
丹青从身后扯出一条绳子,将我们全部捆绑在了一起。用力地勒紧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这回,我们可以一起跳了。”
我哭笑不得地说:“你怎么又来这招?”
丹青得意道:“这招管用,就用这招。”
我打了一个响指,说:“同志们,注意了,我们开始跳了!一,二……”还没等我喊到三,便被众人簇拥着跳了下去!
毫无心理防备的我,在半空中发出了一串刺耳地尖叫声,“啊……”